男女主角分别是颜缦谈祈深的其他类型小说《追妻:分手吧,我不哄你了颜缦谈祈深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繁缕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最终,谈祈深还是没下手,由着江临津闹吧。一小时后,江临津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世界突然变得安静了。谈祈深让人把他挪到了里面的房间里,让他先在这里对付一晚,明天醒了再回去,还找了‘芦园’的几个工作人员看顾,就怕他半夜突然耍酒疯。贺承在他醉倒后火速逃离了。如今包厢里只有谈祈深和几十个女人。Sarah是那位英籍模特,也被请来了包厢里,全场只有她见过几次谈祈深,她大着胆子道,“谈总,我们就先走了。”谈祈深‘嗯’一声,“钱我会让人打到你们卡上。”毕竟陪了江临津在这坐了一晚上,不能白陪。Sarah没推脱,“那就谢谢谈总了。”就在这时,经理又敲门走了进来,“谈先生,颜小姐那边已经谈完事了,马上要离开。”谈祈深转了转手中的车钥匙,刚要走的他听到这话突...
《追妻:分手吧,我不哄你了颜缦谈祈深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最终,谈祈深还是没下手,由着江临津闹吧。
一小时后,江临津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
世界突然变得安静了。
谈祈深让人把他挪到了里面的房间里,让他先在这里对付一晚,明天醒了再回去,还找了‘芦园’的几个工作人员看顾,就怕他半夜突然耍酒疯。
贺承在他醉倒后火速逃离了。
如今包厢里只有谈祈深和几十个女人。
Sarah是那位英籍模特,也被请来了包厢里,全场只有她见过几次谈祈深,她大着胆子道,“谈总,我们就先走了。”
谈祈深‘嗯’一声,“钱我会让人打到你们卡上。”
毕竟陪了江临津在这坐了一晚上,不能白陪。
Sarah没推脱,“那就谢谢谈总了。”
就在这时,经理又敲门走了进来,“谈先生,颜小姐那边已经谈完事了,马上要离开。”
谈祈深转了转手中的车钥匙,刚要走的他听到这话突然又坐下了。
“先等等——”
他抬头看向这一群正要出门的女人们。
“过来再坐会儿,钱翻倍。”
谈祈深拍了拍身侧的沙发,示意她们坐在自己身边。
几个女人对视一眼,看着有人坐过去,陆续走过去,想抢占一个离谈祈深最近的位置。
“把她请过来。”
这句话是朝经理说的。
“额…是。”经理有点看不懂这个操作了,他们还专门让人避着颜小姐走这边的路呢,就怕里面的场景被正宫撞见。
怎么谈先生不仅上赶着,还有点期待接下来该发生的事。
——
颜缦和胡苏泠的会面很成功,虽然差着二十几岁,但两人也很聊的来,胡导问了她几个问题,颜缦一一回答上来。
最终,胡苏泠说要和她的经纪公司确认颜缦的档期,最好是尽快进组。
颜缦送胡苏泠下了楼,到了车上,“胡导,下次见。”
她姿态谦卑,让人挑不出错处。
胡苏泠喜欢她的性格,暗自思忖自己没有看错人,朝颜缦颔首,“颜小姐下次见。”
看着胡导的车开走,颜缦也要上自己的车,却突然被一声男音拦下。
“颜小姐,您稍等——”
“王经理。”颜缦转头看见会所总经理走了过来,她从前每次到‘芦园’,一直是总经理接待的。
“谈先生请您过去一下。”总经理笑了笑,态度虽然尊敬但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
颜缦皱眉看向不远处金碧辉煌的四合院A区,“他也在这儿?”
“是。”总经理点头。
去201包厢里已经成了颜缦的家常便饭,且每次都是哄谈祈深回家。
她下意识的想了想最近几次和谈祈深的聊天和通话,好像并没有惹他不悦的地方。
颜缦暗自叹气,男人心海底针。
这男人太不好猜了。
“和谁一起?”颜缦跟着他往里面走,随口问道。
“嗯……这个……”总经理有点汗流浃背了。
“您一会儿就知道了。”
要是把里面几十个女人的名字都说出来,报名字就得几分钟,而且他也记不住那么多人名啊。
颜缦扫他一眼,见他面露为难,没多问。
马上将她带到201包厢门前,经理亲手打开门,做了请的手势。
颜缦抬脚朝里面走,瞬间一阵烟酒味混合着女士香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她精致的眉头轻皱,手指抵在自己鼻侧。
高跟鞋踏在地板上发出‘蹬蹬’声响,她往里面走,看清眼前画面后她的脚步顿住。
白色水晶吊灯发出橙黄色光亮,光线调的很暗,大理石茶几上被各种酒杯摆满,而这个宽阔的房间里,只坐了一个男人。
怪不得有女人的香水味。
颜缦扫了一眼屋内,收回眼,根本数不过来。
她一身黑色大衣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与屋里浓妆艳抹恨不得穿着晚礼服的女人们格格不入。
颜缦挑眉,红唇带笑看向谈祈深,“四天没见了,这是见面礼吗?”
她的视线看向坐在谈祈深最近的女人身上。
有点眼熟。
好像是之前楚艺灵说过的谈祈深的女朋友。
叫Sarah。
两人一起走过同一场秀,算有点交集。
谈祈深长腿交叠,姿势慵懒,眉眼淡淡压下,昏暗的光线落在他的脸上,打下一片阴影。
他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衣,没系领带,领口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锁骨和胸口,身边又有无数美女围绕,看起来比往常风流的很。
他就这样抬眼,眸光深邃,淡淡看向颜缦。
她的反应和谈祈深预想的不太一样。
有点太淡定了。
颜缦对他从来都来没有发过脾气,谈祈深甚至怀疑她到底有没有脾气,他还真的想看看颜缦如果生起气来会是什么样子。
如果颜缦上来就是质问他,并让其他女人滚出去,那谈祈深一定会主动解释这件事,比如女人是江临津叫的,而他喝多了在里面休息。
可现在——
颜缦嘴角含笑,打量着屋内,并没有什么吃醋的样子。
“不回消息?”谈祈深凝视着她,语气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在和胡导谈事,没来得及看。”
说实话,她把回消息这件事都抛在脑后了,谈祈深要是不说她都想不起来。
颜缦没坐下,屋内就她一个站着,她不想和这群人坐在一起。
谈祈深垂眼,漆黑的双眸中见不到什么情绪,淡薄又冷漠,他修长的手指半搭在扶手上,给身边一个最近火起来的二线女明星使了个眼色。
女明星身在名利场上,察言观色能力很强,马上拿起一杯桌上的酒杯,送到了谈祈深的嘴边,嗓音娇娇软软,“谈总……”
谈祈深手都没动,顺着这个姿势,刚要喝下去,就听见颜缦的声音响起,
“既然谈总有人陪,那也不需要我在这里了,我先回去了。”
她转身的那一刻,谈祈深迅速抬头,他的眼底藏着戾气,厌恶的推了推身前的酒,动作幅度不小,鲜红的液体洒在了西装裤上,引起女星一声惊呼,“谈总,我不是故意的……”
谈祈深站起身,没心情理会西装裤上的酒渍,追着颜缦就出了门。
“……夫人说的是。”谈湛清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哄道,“不然给你约场越剧解闷?”
万姮也觉得有必要找些什么东西来分担一下注意力了,不然她会一直想着。
“也好,那我把钱夫人一起请来。”
上次谈祈深把钱怡鸽了的事情,还没找钱夫人道歉。
万姮年轻时候唱的是小生角色,不知是多少京城男女的偶像,但自从做了谈家夫人后,她逐渐淡出了越剧舞台,专心做好谈家主母,谈祈深爸爸谈湛清知道她的爱好,专门在家里建了一个戏台子。
谈家偶尔会请越剧班子来家里唱几曲,万姮还会点评几句。
她的地位在越剧圈中是完全能做评委的水平,演员受过她的点拨,总是比自己胡乱摸索强,于是有这种来谈家表演的机会,剧院的人都抢着来。
谈家戏园是由清朝时行宫的戏台改建的,室内室外各有一个,冬季天气凉,只用到了室内戏台。
附近环境幽静雅致,远处是归雁湖,十一月的北京还没到最冷的时候,湖水清澈还未结成冰;近处,穿过素白的星月门,到达朱红色类似宫殿的房屋,这便是戏园。
几百年前的样子并没有什么改变,在保留了古质基础上又添加了现代的新科技。
窗门由黄花梨木雕花而成,做工精湛,长羽纹、飞云纹栩栩如生,戏台宽敞,光是越剧演员就来了十多名,但底下听戏的人只有两位。
剧还没未开场,万姮见到钱夫人先寒暄了几句,“恭喜钱夫人喜得麟孙,这下嘉逸可儿女双全了。”
钱嘉逸,钱家大儿子,钱怡的哥哥,也是‘莱睦’医院神经内科主任。
“谢谢谈夫人。”提到这个,钱夫人笑得合不拢嘴。
“小怡最近怎么样了?”
“钱怡最近接了胡导的一个电影,准备过几天进组了。”
胡苏泠导的戏,万姮自然知道,提到这个,她下意识的想起了两天前在‘芦园’见过的那个小女孩。
礼尚往来,钱夫人也关心问道,“祈深呢?谈恋爱了吗?”
万姮笑了笑,“我可没有你这个好福气,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不管他的事了。”
钱夫人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也不能完全不管啊,听嘉逸说,祈深昨天带着一个女生去了医院。”
钱夫人盯着万姮的脸,试图看出什么端倪来。
万姮听这话心一惊,放在扶手上的手指逐渐收紧,她尽量维持面色不变,镇定问道,“有这回事?”
钱夫人惊讶,脱口而出,“你不知道吗?还是去的妇科。”
她说完后突然捂了捂嘴,“哎呦,瞧我这张嘴,嘉逸说要保密的,你就当没听到啊。”
万姮这下淡定不了了,脸上出现了几丝惊讶和迷茫。
妇科???
她一下子联想到了所有的可能。
怀孕。
打胎。
想到昨天谈祈深担心焦急的模样,万姮坐不住了。
谈祈深的家在建国门旁,长安街和东二环交汇处,左边遥望故宫,右边抬眼就能看见璀璨的CBD商业中心。
虽在市区,但是在闹中取静的最好地段。
房子本在几年前就建成,可迟迟未开盘,据小道消息说,整栋楼都被一个神秘的富豪买下。
谈祈深选了顶楼居住,loft式的大平层,整体黑金深色系,摒弃了繁琐的装饰,看起来整洁明亮。
这一层的卧室有七八间,颜缦转的眼花缭乱,她出声问,“我住哪里?”
也有可能拖着拖着就分手了。
想到他们最终肯定会分手,颜缦看着谈祈深这张脸,还是有点舍不得。
颜缦熟练的哄着他说,“宝宝,这几天我实在太忙了,昨晚就睡了四个小时,现在还晕晕的。”
她把头埋在谈祈深的胸前,隔了—层薄薄的衬衫,能感受到肌肤的温热,颜缦轻轻蹭了蹭,像往常—样和他撒娇。
谈祈深听完这话脸上还是冷着,也不知道他信还是没信。
这六天的夜里,他就没有睡过—个整觉。
夜深人静时突然想起和颜缦在—起的夜晚,那是他睡眠质量最好的时候。
他深舒—口气,终究是将日日夜夜折磨他的问题问出口。
他冷声道,“你和方赫旬是什么关系?”
无人知晓,他在问出这句话时嗓口发紧,手指微颤,是紧张的表现。
听清问题后,颜缦倏地从他的怀里抬起头,脸上的温柔小意顷刻之间被严肃替代。
”你怎么知道的?”
她以为谈祈深未经允许就调查了她的家庭背景,声音也不像刚才和谈祈深撒娇时的娇软轻柔。
谈祈深见她脸色变了,心里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他握紧颜缦的细腰,只觉心脏突然收缩快要喘不上气来,—字—顿咬牙说道,“颜缦,我对你不薄。”
“方赫旬已经有家室了。”
谈祈深眼底黑沉,像在极力克制些什么。
颜缦柳眉轻皱,“嗯?”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哥哥结婚了,她比谁都清楚,嫂子还是她的闺蜜呢。
她回想那天晚上谈祈深的—通电话,还有刚才那几句话,颜缦觉得自己可能理解错了他的意思,她恍然道,“那天晚上你来我家了?”
谈祈深眼眸沉如深潭,不肯定也不否认。
颜缦知道她肯定猜对了。
她就说怎么那么巧,哥哥刚走,谈祈深的电话就来了。
几件事结合在—起,她好像悟出了谈祈深这次生气的原因。
颜缦想笑,“所以你怀疑我背叛了你,给别人做情.妇?”
谈祈深垂下眼,他不说话,明显就是这个意思。
颜缦唇角的弧度逐渐抿直,她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谈祈深不仅爱无理取闹,还不尊重人。
她承认她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这种道德败坏的事情无论如何也干不出来,她顶多就是玩弄玩弄别人感情而已。
颜缦用力推开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从他腿上下来,离他有两步之远。
初来北京换了名字就是不想让谈祈深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怕他知道自己是方家人后疏远自己。
但现在他们已经谈了快两年,甚至到了快分手的阶段,知道不知道其实都无所谓了。
颜缦嗓音平淡,告诉他真相,“方赫旬是我哥哥。”
谈祈深掀起眼皮,漆黑幽深的眸光里竟出现了几分迷茫,他—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问,“什么哥哥?”
情哥哥也是哥哥的—种。
“……”
颜缦语塞,又被谈祈深气笑了,“还能是什么哥哥,我的亲哥哥,—母同胞的那种。”
这个回答着实在他的意见之外。
谈祈深语气迟疑,“可你姓颜,他姓方……”
他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颜缦与方赫旬是兄妹关系,何况两人在长相方面没有—点相似的地方。
颜缦精致妩媚,是人群中—眼就能见到的那种长相。
而方赫旬......不提也罢。
每次想起那天在颜缦家门口,看见她与方赫旬拥抱的那—画面,谈祈深甚至动过和方氏科技停止合作的念头。
“芹姐,我身体不舒服,能不能和您请个假?”
“不行,这是谈总的私人展,不能出—点意外,—共需要二十二名模特,算上你正好二十二个人,缺—不可。”
芹姐声音坚定,不给她转圜余地。
‘森莱’挑选出的服装和珠宝各二十二套,所以需要二十二名模特。
“当然,如果你能找到替你的人也可以,找不到的话乖乖过来,公司等你。”
‘啪’得—声,电话挂断。
楚艺灵简直想哭,打工人就是个牛马。
可她今天身体实在不舒服,阑尾炎好像又犯了,前段时间—直忙工作还没割,这回实在拖不得了。
楚艺灵病急乱投医,先想到的就是颜缦。
“宝贝,你晚上有没有事啊?”
楚艺灵小心翼翼的问她。
“怎么了?”
颜缦在上表演课,刚有—点空闲时间,就看见楚艺灵的电话打了过来。
“大老板办了—个私人秀展,芹姐安排我过去,但我现在在住院,实在没有办法了......”
“大老板?谈总吗?”
颜缦—下抓住了重点。
“对啊,除了谈总还有谁能调动‘森莱’的所有艺人。”
颜缦听懂了她的意思,这两年的时间里,楚艺灵和她的关系—直都很好,她之前也帮了自己很多,力所能及的事颜缦自然要帮,“你先别急,我问问老师能不能提前走—会儿。”
“谢谢宝贝,太感谢了!你以后有事尽管找我!”楚艺灵的声音激动。
今天是培训班最后—天授课,按理来说颜缦还有最后—节课,不过因临时有事,与老师请假后,老师也允许了。
颜缦拿起手机,想给方赫旬发条消息说她晚点到。
刚—打开,就看见两分钟前方赫旬发来的信息。
哥哥:临时有事,晚点去。
颜缦挑眉,正合她意。
颜缦:好。
展秀的地点在‘森莱’私用的秀场,全场已经布置妥当,知道是谈祈深的私人展,上下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比起官方的时尚大秀有过之而无不及。
颜缦到达公司时,正好赶上工作人员分发服装和珠宝。
“缦缦,你怎么过来了?”
罗熙作为‘森莱’总裁,亲自在后台把关,看见颜缦的身影出现还有些疑惑。
“这个时间不应该在梁老师那里上课吗?”罗熙问。
“艺灵身体不舒服,我代替她。”颜缦如实道。
罗熙了然点头,把刚才对在场所有模特说的话又对颜缦重复了—遍,“这场秀是专门给谈总和合作公司领导看的,必须要全方位无死角的展现珠宝和服装,观众虽然只有两个人,但—定要表现出最好的状态。”
“明白。”颜缦没那个好奇心问合作公司是哪家,和罗熙说完话后就进了化妆间内。
——
方赫旬并未与谈祈深共乘—车,还是坐自己的迈巴赫过来的,他坐在车后座,抬眼就能看着前面的黑色库里南,车牌最为显眼,京A后面五个九,任谁来看都知车主人身份不凡。
脑子里突然闪过熟人的面貌,方赫旬闭上眼,狠狠地按了按眉心。
“方总,谈总他……”
助理陈忻通过后视镜看出了方赫旬的反常,他在方赫旬身边工作了七八年,早些年的时候也是见过唐倾朔的样子的。
方赫旬睁开眼,低声问,“你也觉得像?”
“刚才把我吓了—跳,我还以为……”
陈忻尾音拉长,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复活?
假死?
方赫旬知道,这是世界上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而且唐倾朔确确实实是上了那架发生空难的飞机。
江临津和贺承都这么说。
谈祈深都快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了。
黑暗里,颜缦意识逐渐清明,她清了清嗓,“……没有,怎么这么问?”
颜缦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回想着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谈祈深作天作地的各种方式。
床上 床下两副面孔,动不动就不回消息,重则还会把她拉黑,连理都不理一下。
任谁来看都会觉得谈祈深对自己不好。
但只要他长着这张脸,只要她还没玩够,这些都在颜缦能忍受的范围内。
听见颜缦的否定,谈祈深心里突然舒畅。
这就是他与颜缦的相处方式,外人又怎么能了解呢。
反正不管他怎么做,颜缦都不会离开他。
谈祈深抬手拨开她的发丝,勾到她耳后,拇指抵在她的耳垂处,轻轻的揉了几下,“没事,睡吧。”
颜缦‘嗯’了一声,不久后传来她绵长平稳的呼吸声。
谈祈深的掌心在她后背轻拍。
他心想,如果就这样过一辈子,好像也不错。
*
清晨一早,天光乍亮。
谈祈深早早被南叔电话吵醒,南叔专门上楼通知他,万女士从老宅过来了。
自从他独居后,万姮来到这里的次数很少,几乎屈指可数。
谈祈深虽疑惑,可还是起床去迎接。
起来时颜缦还在沉睡着,他将搭在自己身上的腿和胳膊静悄悄的移走,没有惊醒枕边人。
万姮被佣人迎进门,她火眼金睛,一进来就看见了玄关处不属于他儿子的女士长靴和大衣。
竟然已经同居了!
万姮压着震惊和疑惑,脑子发懵的走到大厅处,看见谈祈深穿着灰色睡袍从楼梯上走下来。
“妈,怎么来的这么早。”
谈祈深神色如常的与万姮打招呼。
万姮下意识的顺着台阶看了看二楼的方向,但上面空无一人。
佣人给万姮上了一杯热茶驱寒,但她此刻并没有喝的心思,她坐在沙发上,表情严肃的问,“你和我说实话,前天你去了妇科是怎么回事?”
万姮问出口的时候其实心里在发慌,她昨日已经忍了一天,昨晚又是一夜没睡,今天早上实在忍不了了,一定要问个究竟。
她紧盯着谈祈深的脸,就怕他突然说出‘怀孕’或者‘打胎’类似的话。
“您怎么知道的?”
谈祈深皱眉,医院里都是他的人,他妈妈是听谁说的。
见谈祈深顾左右而言他,万姮心里的答案又确定了几分,她只觉头晕目眩,抓紧了沙发扶手,勉强不让自己晕倒,“你难道……真让人未婚先孕了?”
谈祈深倏地掀起眼,眸光微眯,不可置信的问,“您在说什么?”
见万姮脸色难看,依然持有怀疑态度,他解释说道,“前天去医院是因为她生病了,不是您想的那样。”
万姮呼吸稍微顺畅了一点,但她还是不太相信,“你没骗我?”
谈祈深语气隐隐有些不耐,“不信的话您亲自去调医院的问诊记录。”
万姮见他脸色认真,心里的大石头缓缓落了地,她抚了抚胸口,“快要被你吓死。”
要是真的让人未婚先孕了,且不说谈家的家风不允许,主要对不起的是人家女孩子,还好她儿子还没那么禽兽不如。
谈祈深将热茶递给她,“您自己吓自己。”
万姮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楼上,问道,“你女朋友呢?”
她的眸光略微带了点犀利,从前唱越剧时,眼神练的清澈而明亮,眉眼英气十足,甫一严肃起来,倒是有几分慑人。
一行人正朝室内走着,突然听见了一道不可置信的声音。
“嗬,我还以为看错了,你怎么在这儿。”
江临津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不紧不慢的迈着步子走来,脸上还带着惊讶。
“你不是从来都不参加这种活动的吗?”
江临津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他算是时尚场合的常客,江家本身也是娱乐公司发家。
可他这位好友,在他的印象里,几乎没出席过类似场合,就算是公司年会,也是露个脸致个辞就走。
“江先生。”
一众人朝着江临津打招呼。
江临津能出席这种场合已经是寻常事了,他们并未惊讶。
谈祈深抬头看他一眼,并无回答的心思。
一行人在电梯前停了下来。
贵宾专用电梯乘不了这么多人,所以只进了四个。
那位法国负责人陪同着谈祈深和江临津一起进了电梯里,另外还有南叔和江临津的一名特助。
江临津透过电梯里的一面镜子看着好友的表情,戏谑的笑了笑,他压低了声音说,“你看的不是秀,是人吧。”
声音就算再小,奈何是封闭空间,旁边人还是会听见。
南叔默默站在两人身后。
虽然表情不变,但就差举手赞同了。
他觉得他家少爷也是奔着颜小姐来的。
法国人听不懂中文,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
江临津已经习惯了谈祈深不搭理他,只自顾自的问着,“和好了?”
昨晚在‘芦园’,谈祈深脸色臭的好像别人欠了他几百个亿一样,现在看起来倒是好了不少,想必是那位颜小姐把人哄好了。
就当江临津以为谈祈深仍旧不会答复时,突然听见他‘嗯’了一声。
抬头看,那张脸清贵而冷淡,仿佛那道声音不是他发出的。
江临津一乐,突然想到了什么。
“让我猜猜,难道是颜小姐邀请你来的?”
女朋友走秀,邀请男朋友到现场观看并无什么不妥。
谈祈深来的原因也说的通了。
听到这个问题,谈祈深本就冷漠的神情,倏地更沉了下来。
因为他突然想起来,颜缦从来没有邀请过他看秀。
这一年里,大大小小的秀,颜缦走过了上百次。
可是却从来没有邀请过他。
江临津见他不答,也没看出他逐渐阴下的表情,又接着问,“她难道没请你吗?”
“那你怎么自己来了?”
谈祈深的眉头皱了又皱。
“难不成突然艺术细胞……”江临津还在开着玩笑,没说完就被人冷声打断。
“能闭嘴吗?”
谈祈深蹙眉看他。
“嗯?”江临津下意识抿嘴,不知所以的发出一声疑问。
“你很烦。”
正值电梯门‘叮’得一声打开,谈祈深留下这句话,率先迈开长腿离开。
南叔抬头看了江临津一眼。
江临津疑惑的看看谈祈深的背影,又朝南叔耸耸肩,像是在问他——你家少爷在抽什么风?
南叔心里长叹了一口气,朝江临津摇摇头。
但愿他家少爷没有生颜小姐的气。
法国人听不懂中文,但好像也看出来了气氛不太妙。
他用表情向江临津询问是否需要他的帮助。
江临津笑着摆摆手,说了句法语,“Ça va。(没事)”
他早习惯了好友的阴晴不定,下一秒就跟了上去。
——
内场正有条不紊的安排着。
正式走秀之前还要彩排一遍,确保整个流程无误。
几十名模特分别来自二十多个国家,中国模特只有颜缦和同公司的艺人楚艺灵。
楚艺灵比她早进公司两年,走过几次国际秀场,和颜缦的关系不错。
应该说,全公司里只有她和颜缦的关系不错。
楚艺灵递了杯水给颜缦,小声低语,“谈总来了。”
两个人刚刚结束最后一遍的彩排。
颜缦喝水的动作微顿,明艳昳丽的脸色露出一抹诧异,“谈总?”
她的指腹贴紧杯身,无意识的蹭了蹭。
“对啊,你也很惊讶吧,谈总什么时候看过秀啊。”
楚艺灵用掌心挡住嘴巴,压低了声音附在颜缦耳边说,“不过我听说谈总是来看他女朋友的。”
颜缦闻言脊背僵直。
但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问,“谈总交女朋友了啊。”
尽管这时她的手心已经浸湿 了。
“你不知道?”楚艺灵惊讶,下一秒又自顾自的点了点头,“也对,闫欢和你不对付,自然也不会和你说。”
“那我偷偷告诉你,你别说出去。”
颜缦点点头,“好。”
“喏,那边C位坐着的Sarah,就是谈总的女朋友。”
颜缦朝她说的方向看过去。
中间坐着一位长发碧眼的女孩,蓝色眼球,但整体面庞偏向亚洲人。
颜缦知道她,Sarah,英国很有名气的一位模特,是中英混血。
她见谈祈深的女朋友‘另有其人’后,她这位正牌女友竟稍稍松了口气。
不过——
“你是怎么知道的?”
颜缦低敛下眉眼,低声问她。
楚艺灵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八卦的兴奋,“前天闫欢不是参加了FD集团的酒会,看见了谈总和Sarah在一起。”
“这也不能确定她就是谈总女朋友了吧?”
“当然不能,因为闫欢听见‘致娱’的江总喊了Sarah一声嫂子。你想想,江总能有几个哥。”
“……”
江家根深树大,几百年前就在京城扎根,听说祖辈里还出过二品大员,前些年就已经成为京城名流圈之首,而且这辈的掌权人江临津还是家中独生子。
整个四九城里能让他称呼一声哥的人还真没有几个。
颜缦柳眉微挑,靡丽的眸光藏了几分意味不明。
谈祈深的确算一个。
楚艺灵看到她的神情还以为她没相信自己的话,接着举例证实自己话里的真实性。
“而且你看谈总从来没参加过时装秀,肯定是这里边有他在乎的人……”
颜缦表面上不动声色的点头,实际在默默反驳。
这才不是谈祈深第一次看秀。
两人第一次相遇就是在秀场。
说来也是奇妙,上一次他们同时出现在秀场都是以观众的身份,而这一次,颜缦不仅是模特,还是他的女朋友。
楚艺灵还在不停的说着,颜缦看样子听的认真,脑海里却不可控制的想到了一年前。
*
法国巴黎。
迄今为止世界规模最大的一场时装秀在这里举办。
这场秀的含金量极高,早就超过了普通时装秀的地位,更是销金窟、名利场,浮华的筵席。
世界各地的名人、明星甚至还有商业大咖都赶来参加,几乎是一票难求。
可拿到邀请函的颜缦却高兴不起来。
一年前,她的朋友唐卿朔因飞机空难去世了,所以现在留在法国的只剩她自己。
这是她在法国留学的最后一年,还有半个月即将结束。
她与唐倾朔从小一起长大,双方的父母是至交好友,家里人甚至给他们订了个娃娃亲,不过颜缦一直把他当做兄长。
但是什么时候纯粹的兄妹之情开始改变了呢?
颜缦答不出来。
她曾被这个问题困扰过很久。
唐倾晟之前含蓄的和她表过白,只是颜缦还没来得及搞懂自己的心思,唐倾朔就去世了。
这场秀是颜缦家里人好说歹说才劝她出来看的。
颜缦喜欢看时装周,大大小小的秀,国内国外加起来看了不下上百场,且每一次都是唐倾朔陪她一起。
独自来看秀,是颜缦的第一次。
场内早已座无虚席,寂静无声,所有人聚精会神,正襟危坐看向T台。
全场只剩下一处位置还没人,而且还十分明显,是所有人一抬头就能看到的地方。
卡座主位。
黑色丝绒沙发,与其他普通座位区别开来,各种颜色的酒水摆在桌面上,荡着晶莹剔透的冰块,被稍暗的线条镀上了一层银光,不难想到这是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
颜缦拿的是金色邀请函,在所有邀请函中排名第二,身边是各大国际明星,正坐在主位对面。
开场十分钟后,颜缦分出神看了一眼主位,那里依旧空无一人。
却见下一瞬,几个西装革履的人簇拥着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人到来,为了不影响其他人的看秀体验,这几人算是低调了。
可就算再低调,毕竟是主位,所有人抬头扫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还是引来了不少目光。
颜缦也好奇的看了看。
像是主办方的人陪在了白西装大佬的身边,低头弯腰朝他小声说了句什么,大佬只是颔了颔首,坐在了沙发上。
围在他身边的几人散开,只剩下一个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穿着儒雅,十分有涵养的中年男性站在他的身后。
颜缦瞧这位大佬身边的人气场都如此不凡,不禁多看了两眼。
这一看不要紧,她学了二十几年的礼仪修养在看见大佬的长相之后,差点在重大场合上失仪。
“倾...倾朔哥。”
这句称呼哑在了喉咙中,险些在只有音乐鼓点响动的秀场内喊出声来。
她双眸含着浓浓的不可置信,缓缓聚满了泪水,就这么直白的看着不远处主位上的人。
世界上怎么会有两个长相如此相似的人。
颜缦手掌握拳直到发痛,才能克制住心中的惊涛骇浪。
对方气场矜贵,白色西装被身后男人搭在手上,他的上衣只穿了一件黑色衬衣,那人意态松弛,面色沉冷,与场内所有端庄优雅的客人相比,这人像是临时起意来的,看起来兴致缺缺。
不过也确实如此。
可他除了长相外,看起来与唐倾朔完全不同。
年龄虽不算大,但颇有城府,有着上位者天生的从容和气度,与唐倾朔的青涩不太一样。
颜缦想,这已经足够了,七分相似已经很难得了。
许是颜缦的眼神太过炙热,对面大佬散漫掀起了眼,深邃黑漆的视线穿过T台,直接与颜缦的眸光对视上。
观众席灯光晦暗,但在颜缦眼里,却格外明亮。
直到现在,她还记得两人对视的那一眼,穿透她的心脏,令她刻骨铭心。
后来她回国才知道,这位大佬的名字叫做谈祈深,是北京人。
*
“灵姐,缦姐,还有五分钟开场。”
颜缦的思绪和楚艺灵的话同时被工作人员打断。
她瞬间整理好表情,进入开工状态。
楚艺灵耸耸肩,“OK,工作。”
她低声朝颜缦道,“下班接着聊。”
颜缦没忍住笑了笑,答应下来。
她也想知道谈祈深之前有过什么关于女朋友的传闻。
颜缦抬头,朝他撒娇,“你都没回来我怎么睡的着。”
“江总怎么样了?”
”没事。”谈祈深不想多提江临津,朝颜缦道,“去休息。”
他担心颜缦的身体,昨天还在医院输液,今晚又熬夜总归对身体不好。
颜缦双眸亮晶晶的,朝他张开手,嗓音娇软,“抱我。”
“你自己……”
不会走吗?
谈祈深说出前三个字后顿住,后面几个字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江临津和贺承的话在脑海中回映。
下一秒,谈祈深张开手,打横抱起她,这一举动把颜缦吓了一跳。
她本来就是口嗨一下,没指望谈祈深能真的抱她,毕竟之前朝谈祈深撒娇,他就当作没有听见一样。
颜缦赶紧搂住他的脖颈。
内心腹诽道,什么情况?
谈祈深一步一步走的很稳,门口玄关距离主卧还有段距离,甚至还要上几个台阶。
颜缦模特出身,身材匀称,自然是不胖的,可体重也将近一百斤,这段路少说也有一百米,但谈祈深轻轻松松的把人抱上了楼,呼吸自然平稳,一下也不喘。
颜缦不对他的体力产生质疑,毕竟他的实力,她是亲身体验过的。
谈祈深轻手轻脚的把颜缦放在了床上,帮她拉上被子,“你先睡,我去洗澡。”
刚要走,颜缦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不要,我害怕。”
谈祈深的头又转过来,见她的表情很可怜,他的步子突然就移不动了。
一千平左右的大平层,刚刚只有颜缦一个人在,的确是有些恐怖。
“是我考虑不周。”
谈祈深有些懊恼,今晚应该留下几个佣人陪陪她,直到他回来。
“你睡着后我再去洗。”
话落,谈祈深躺在另一边床上,将灯调至适合睡眠的最暗模式。
“……”
不对劲,完全不对劲。
要是以前,谈祈深一定会不耐烦的留下一句,事怎么这么多,然后头也不回的丢下她。
但今天——
颜缦感受着旁边人的手臂搭在了自己的小腹上,整个人被他揽在胸膛前,独属于谈祈深冷松木的清冽气息充盈着。
“谈……谈祈深。”颜缦没忍住叫了叫他的名字。
“嗯?”谈祈深鼻尖紧贴在她的颈窝,颜缦能清晰的感受到肌肤上温热的呼气。
痒痒的。
“…没事。”颜缦想了想,还是没问出口。
夜幕黑沉,只余一点微弱的月光穿透纱帘落进来。
谈祈深并未阖眼,颜缦也是。
他的脑海中来回反复的响起刚才江临津和贺承的几句话。
颜缦则在思考谈祈深反常的原因,怎么出去了一趟就变了。
心里隐隐有点愧疚在作祟。
她宁愿谈祈深对她不冷不淡,起码这样她可以继续骗下去。
颜缦微微抬头,蓦地与他漆黑深邃的眸光相撞。
谈祈深的目光直白而幽深,像是要穿透她的眼看懂她的心,颜缦下意识低下了头,可在下一秒又被人提着下巴抬了起来。
他温热的指腹碾了碾她的唇瓣,视线再度相撞的那一秒,他低下头,吻了上去。
颜缦下意识的回应他,手掌贴在他的肩上,他有技夺走她的呼吸。
她像是软成了一滩水,收也收不起来。
直到快要擦枪走火的那一瞬,她突然睁开眼,向后退了一寸,枕在谈祈深的肩头,气息不稳的说了一句,“不行。”
医生嘱咐过,这几天z不了。
谈祈深沉沉一笑,掌心在颜缦滑嫩的后背上轻抚,声线沙哑,“没打算动你。”
颜缦覆在她肩颈轻笑,倏地听见耳廓传来男人低沉声音,“颜缦,我对你不好吗?”
颜缦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谈祈深松了口气,垂眸直白的看向她。
气氛竟有一丝丝的微妙。
谈祈深也意识到刚才的自己有些失了控,他直起身,又恢复了以往疏离的神情。
颜缦坐起身,嗓音微哑,“我怎么了?”
“抱歉。”
谈祈深嗓音如同往常一样沉稳,但平添了几分诚恳,他亲自把床头温热的水递给颜缦。
“嗯?”
颜缦不知道他在道歉什么,瞬间想了无数种可能。
“你吃药过敏了。”
“……啊?”
颜缦眉头轻蹙,想了想最近吃了什么药,随后,几抹不明显的粉霞浮上她的脸颊。
她头一次听说原来有人对**药也会过敏,而她就是这个天选之子。
谈祈深坐在旁边沙发里,姿势随意,黑衬衫袖口袖扣解开,修长指骨半搭着沙发扶手,他看着颜缦说,“仅此一次。”
虽然昨晚破了是个意外,但也是他自己闯出来的祸。
“也不能全怪你……”
颜缦低了低头,毕竟她昨晚也很享受。
“那我们之间的事就一笔勾销了吧,我不生气,你也不许生我的气了。”
颜缦突然抬起头,她不知道谈祈深是否还对昨日的事情生气,直到现在,她也没想明白谈祈深生气的点是什么。
“你倒是会算账。”
谈祈深长腿交叠,冷笑一声,他心里的火气还没完全消散,于是对颜缦这句话不置可否。
随后,他叫来了南叔,“告诉罗熙,颜缦这两天休息。”
“是。”南叔点头。
谈祈深朝颜缦道,“今天住院观察一晚。”
“不用了,我现在什么感觉都没了,可以出院了。”
颜缦现在确实觉得好了很多,没有白天时的眩晕感和失重感了。
谈祈深语气不容反驳,“不行,我不放心。”
颜缦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她甚至有些不习惯谈祈深现在的过分关心。
颜缦只能被迫接受,好在这几天她没有什么通告,只需要两天后去参加表演培训班。
“你要有事的话就先去忙。”
颜缦知道谈祈深日理万机,陪了她一下午,不知道堆了多少事,最主要的是她此刻不太想看见他出现在自己身边。
看着有点烦。
“我的工作都在这里处理。”
今晚的确有个饭局,但他已经推了。
谈祈深起身,拿过耳机戴上,会议继续。
颜缦看他忙着,不说话了,把手机拿了过来。
一群消息涌进来。
其中为首的是备注为‘哥’的几条未接来电和信息。
哥:意意,在北京怎么样?爸妈很想你,什么时候有空回来。
哥:如果你没空的话,我就去趟北京。
消息是在下午两点左右发的,那时颜缦刚晕倒被送到医院,手机一直是静音状态,自然也没接到电话。
这位‘哥’显然很着急,给颜缦拨了有十多个电话,信息也在不停轰炸。
哥:怎么不接电话?出什么事了?
哥:我明天就去北京。
这条消息是在半小时前发的,颜缦连忙回复。
颜缦:哥哥,我没事,下午在睡觉。
颜缦:你不用过来了,我很好。
那边一直守在手机前,等待颜缦发消息过来,于是回复的很快。
哥:昨天是不是又工作到很晚?
哥:要是累了就回家,家里又不是养不起你,为什么还要上班受苦。
哥:你一个人出门在外,我很不放心。
看到第一句话时,颜缦偷偷暼了眼旁边的谈祈深。
他穿着黑衬衫黑西裤,坐在电脑前,神情严肃认真,戴了一架防蓝光的金丝眼镜,颇有种斯文败类的感觉。
整个秀场已布置完毕,T台明亮洁净,空气里浮动着鲜花的馥郁香气。
看台处的灯光暗了下来,将焦点光束聚在了T台上。
“谈总、江总请坐。”
法国负责人略弯腰,请两人坐在接近t台行列的中央。
秀场场地的观众虽是分坐在两侧,但座位也很有讲究,留给谈祈深和江临津这种阶层的大佬一定是全场最佳观赏区,视野开阔,可以看到所有模特全方位走秀的地方。
全场以黑粉色为主要基调,空中光束如流云一般,给场内氛围染上一抹神秘朦胧。
谈祈深静坐,昏暗的光影下,男人的面容轮廓深邃,浓郁的冷色铺在那张喜怒不显的脸上。
主持人台词简洁,字正腔圆,用中文和法语都说了一遍,
“欢迎各位来到GV秀场,我们即将为您呈现精彩纷呈的时尚盛宴, 今天我们有幸邀请到了来自世界各地的顶尖设计师和模特儿,她们将为您展示最新的时尚趋势和潮流。”
“首先要为您呈现的是由路易斯女士设计的系列作品。”
主持人退场后,灯光又暗了几分,只留了t台上的光亮,随之而来是有节奏的伴奏声,带着空灵感的打击乐器声,鼓点深邃,缠绵摇曳。
谈祈深长腿交叠,姿态惰懒散漫的靠在椅背上,眸色深如凝墨,他掀起眼,看向t台起点。
江临津没看台上,而且看向了谈祈深。
他低声哼笑。
敢说不是为了看人才来的。
他这哥们平时开股东大会都没有这么认真。
全身上下嘴最硬。
江临津作为过来人告诉他,他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出场设计的很有特色,纯白色透明的镜子映着一道纤细妖媚的黑色身影。
镜中人单手叉腰,腰身被掐的纤细,长腿笔直,身姿性感。
空灵的音乐声,给这道影子添加了几分神秘和性感。
观众的视线都落在了这道妩媚的身影上。
下一秒,镜子被滑动打开,聚光灯落在女人的脚下。
颜缦步伐从容,表情冷酷,细长的高跟鞋在她的脚上像是如履平地。
她自信的抬起头,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张造物者恩赐的脸蛋,红唇饱满复古妩媚,眸色靡丽潋滟,如同荆棘丛中的野玫瑰,倔强又灿烂的进入所有人的视线中。
白色裙身衬出了她高挑姣好的身材,精致的妆容和清冷淡漠的气质瞬间成为全场的焦点。
“是颜缦哎。”
谈祈深听见后排一道女生的惊讶的呼声,像是她的粉丝。
他的喉结不动声色的滚了滚,落在女人身上的目光更加晦暗不明。
颜缦脚步不紧不慢,目不斜视的从谈祈深的身前走过。
在候场时,颜缦就已经看见他了,亲眼看着他入座。
聚光灯落在颜缦身上,在她周身打下一道白色的光束。
她的下巴微仰,驾轻就熟的朝镜头变动着站姿和方向,展示身上的礼服和珠宝。
奈何她的颜值出众,白肤明眸,任何珠宝和妆饰在她身上皆成了衬托,众人一眼望去只能先注意到她的脸。
每个模特露脸的时间只有短短几十秒,颜缦的秀即将走到结尾时,下一个模特出场。
“老谈,以后多来看秀,你看对面那几个老东西,看你老婆看的眼睛都直了。”
江临津低头用气声对谈祈深说,保证这句话除了他俩,没有第三个人听见。
谈祈深闻言抬眼朝对面看去,那几个人的眼睛还意犹未尽的盯着颜缦刚走过的结尾处。
对面的几个人也是上市集团的老总,能被邀请到这里的都不是普通人。
他们几人不经意的与谈祈深对上视线,顿时受宠若惊,连秀也不看了,谄媚的朝谈祈深点头示意。
谈祈深眼眸沉沉,脸上森寒如深潭,没有颔首的意思。
几个老总看到谈祈深的冷脸瞬间心提起来,急忙反思近几日的行为,没有和谈家生意冲突的地方,也不知道哪里做的不对惹到了这位大佬,连看秀的心思都没了。
——
这场秀持续了近两个小时,最终由所有模特返场谢幕结束。
一到后台休息室里,罗熙就迎了过来。
给了颜缦一个大大的拥抱,声音里很是欣喜,“看吧宝贝,我说什么,让你开场绝对不会错。”
她手里握着手机,上面打开的是热搜页面。
颜缦扫了一眼,热榜第一就是她的名字。
#颜缦GV大秀开场
罗熙语气轻快,“底下全是好评,几乎没有质疑你能力的,我就说你行。”
颜缦刚把高定礼服脱下,换回了上午穿来的那件衣服,笑着打趣道,“那就谢谢Rosy总给我这次机会。”
罗熙朝她wink,“好说,下次还给。”
颜缦笑了笑,有点迟疑又有点神秘的问,“他呢?”
没说名字,但罗熙心照不宣。
“宴会厅。”罗熙直白了当的告诉她。
“谢了。”
颜缦拍拍她的肩,要往电梯口走
“哎——等等。”罗熙拦下她,“你先换个衣服,就这么急着见他?”
罗熙嘴角含笑,打趣的问她。
只要是知道两人谈恋爱的人,都知道颜缦对谈祈深的情根深重,罗熙以为她是迫不及待了。
“对啊,很急。”颜缦大大方方的说,明知她是调侃,却不扭捏羞窘。
“换好礼服到了宴会上自然就会看见他了。”
罗熙推着她的肩到试衣间里。
礼服早就备好了,是条金色的抹胸长裙。
颜缦身姿本就高挑,穿了这件裙子更衬得腰细腿长,妆容虽淡,但在她精致的脸上,像是花费了好几个小时才化好的一样。
*
宴会厅内人很多。
颜缦一出场,不少人的视线都放在她的身上。
包括不久前在她走秀时移不开眼的那几位老总。
但她只有一个心思,寻找谈祈深。
只是场内太大,人来人往的,想找一个人没那么容易。
“少爷,颜小姐到了。”
南叔听见人群骚动,闻言看了看,见几十米开外的颜缦提着裙摆,边交际边观望,像是在找人。
谈祈深正在与江临津和贺承说话。
贺承是后赶来的,专门过来参加宴会,也提醒了谈祈深一句,“你不过去看看?看样子颜缦是在找你。”
谈祈深充耳不闻,像是没听见,单手插兜,神情淡漠。
“不是吧,你又开始了?”江临津看着他无动于衷的样子,就知道是他的老毛病又犯了。
江临津啧了一声,“颜小姐又哪里惹到你了?”
这个‘又’字用的就很精妙了。
昨晚刚闹过一次,今天刚和好,现在又开始作了。
虽然他是谈祈深几十年的老朋友了,可也忍不住替颜缦多说几句话。
“我说祈深,这辈子能遇见这样一个纵容你的女人真的不容易,你别像哥们一样作死,最后连后悔都找不到地方哭去。”
江临津用他的亲身经历提醒他,可见发自肺腑。
北京初冬的夜晚已经寒冷了不少,气温降低,有降雪的前兆。
颜缦拢了拢大衣前襟,直接走楼梯下去。
听见后面的脚步声音也没有回头,直到走到一楼庭院内被人拉住了手腕。
“颜缦。”
谈祈深嗓音森然,叫着她的名字,“你生气了?”
他的语气笃定,听见刚刚颜缦说要回去那句话,谈祈深心中竟隐隐雀跃。
谈祈深出来的匆忙,只穿着衬衣,没来得及穿外套,他目光直白的望向她,“那些人——”
谈祈深也不知怎么就想解释清楚那些人是江临津叫来的,和他一点关系没有,可刚说几个字就听见颜缦说——
“我的确生气,这么多人都在场,要是把我们的关系传出去怎么办?我真的不想公开。”
颜缦第一反应的确如此。
那里面大多数是娱乐圈或超模圈的公众人物,甚至有几位还认识她。
如果是一段注定要分手的恋爱,那就没有必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谈祈深眼眸漆黑沉冷,如同昏暗无边的夜色一样,他松开了握住颜缦手腕的手,“你是因为这个生气?”
颜缦为什么不吃醋?
她明明对自己这么喜欢,如果看见他身边围了这么一群女人,甚至还想喂他喝酒。
她不该是这个反应。
颜缦抬眼看他,轻轻反问,“不然呢?”
她虽然是谈祈深的正牌女友,但好像也没有什么立场生气,毕竟是她死缠烂打非要谈祈深和她谈恋爱的。
只要精神和肉体不出轨,颜缦就能接受。
“我不怪你,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颜缦低下头,声音有点落寞。
“离协议结束还有五个月,再忍忍可以吗?我绝不纠缠。”
颜缦想好了。
就五个月。
五个月后就分手。
虽然她也舍不得,毕竟很难再遇见和唐倾朔如此相像的人,也很难再遇见与她在床上这么契合的男人了。
这句话是颜缦忍痛说出口的。
听了这话,谈祈深被气的呼吸声都粗重了几分。
奇怪,以前都是他主动来提协议结束这件事。
怎么颜缦自己提起来了,他心里反倒不对劲了。
谈祈深手心握拳,掀起眼,目光森冷的注视她。
他想问问她到底吃不吃醋,可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生生的咽了下去,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一辆黑色劳斯莱斯稳稳停在两人两米开外,车灯的光线划破朦胧夜色。
南叔从副驾驶位下来,不知道两人刚刚又闹了别扭,或者说是谈祈深单方面的不自在。
他还笑呵呵的对颜缦道,“颜小姐,好巧,在这儿遇见了。”
颜缦礼貌微笑点头。
不等南叔拉开车门,谈祈深自己打开后座车门坐了上去,车门关上时,发出‘砰’的一声响动。
关门的力气不小。
南叔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坏了,少爷又开始作了。
他下意识的看了看颜缦的脸色。
更坏了,颜小姐面色竟然也不好看。
颜小姐不是向来会哄少爷的吗?怎么今天没有任何反应。
颜缦更疑惑,自己都主动说协议结束后就分手了,谈祈深怎么不高兴反而很生气的样子?
“南叔,上车。”
谈祈深目不斜视,整张脸埋入阴影里,车窗只嵌了一道缝,他漆黑的眼沉郁,眉间拢着一缕阴翳,嗓音低沉,语气不耐。
南叔有些为难的看了看颜缦,“颜小姐……”
颜缦一眼都没看谈祈深,指了指对面方向,沈婕和公司给她配的司机一直没有离开。
“我开车来的。”
谈祈深眼底阴鸷更盛,大有南叔再不上车,他就要把南叔一起丢下的意思。
“上车。”
他语气加重。
南叔叹了口气,留下一句,“颜小姐,您注意安全。”
颜缦点头。
等南叔上了副驾驶之后,颜缦看着车从她眼前驶过,一秒都没有停留。
夜里十点左右,雪花毫无预兆的飘下来,落在颜缦的长发,大衣上。
虽然转瞬即逝,但终究还是留下了痕迹。
这好像是他们之间第一次冷战。
以往要是谈祈深这样生气,颜缦早就哄上去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颜缦今晚不太想委屈自己。
沈婕看见颜缦一个人留下,连忙让司机开车过来了。
她以为颜缦要和谈祈深一起走,但是竟然看见谈总丢下颜缦离开了。
沈婕手心握拳,为颜缦打抱不平,“谈总竟然抛下您自己走了。”
司机开门,颜缦坐到车后座,隔绝了漫天雪花,暖意瞬间袭来。
颜缦早习惯了谈祈深喜怒无常,她嘴角含笑,“不是还有你在。”
沈婕轻声问她,“和胡导的谈话还顺利吗?”
颜缦低声‘嗯’了一声。
“那今晚…还去柏悦吗?”沈婕迟疑道。
颜缦靠在座椅上,慢慢阖起眼,睫毛纤长如蝶翼。
奇怪,怎么她一闭上眼就是刚才满屋子女人的景象。
被楚艺灵称为谈祈深女朋友的Sarah,坐在谈祈旁边朝他微笑。
他的身边美女如云,甚至还要喂他喝酒。
颜缦柳眉不自觉的皱起来,过了几秒她才答,“不去了,回西城区。”
她除了偶尔去柏悦,一直是在西城区某栋别墅住的。
大多数人都以为是颜缦租的房子,包括罗熙,沈婕等人。
可无人知道,不仅是那一栋房产,整个小区的所有别墅,户主写的都是颜缦的名字。
“好。”
银色迈巴赫换了个方向,朝着西城区驶去。
路程过半,颜缦手机突然响起了铃声。
是温沫萦打过来的。
颜缦接通,把手机放在耳边,轻声问,“怎么了萦萦?”
温沫萦的声音很恼火,“别提了,遇见傻逼前男友了。”
“你来北京了?”颜缦马上反应过来。
“对啊,但我现在已经回去了,还怎么敢在北京待下去。”
“哦。”
她刚想说要不今晚去找她。
“意意,你怎么了?情绪不高涨呀。”虽然隔着电话,但温沫萦还是一下就听出来了颜缦有点心不在焉。
“没事,就是今天太忙了。”
确实是忙,颜缦连轴转了一天。
上午才走完法国的秀,下午就坐飞机回了北京,晚上又有个饭局,现在谈祈深还在和她置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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