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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冷漠世子定亲后,才知道他的真心 全集》精彩片段
玉晚似早已料到她的举动,偏头避开罐子,冷冷唤道:“垂柳。”
树上立马飞下一个暗卫,一脚踹开祁萝衣,反手拧住她两只胳膊,逼她跪下。
“你!”祁萝衣膝盖重重跪地,辫子散乱瞪向暗卫,“垂柳,你是我三哥的人,怎么能向着她呢!”
垂柳面无表情:“公子临终遗言,我只效忠玉夫人。”
祁萝衣气得牙痒痒,三哥到死都为玉晚着想,连最忠心的暗卫都留给了玉晚,真是鬼迷心窍。
玉晚就是祸水,成天勾引人。
连刺史之子,李德元也曾放话要娶她。
也不知李德元得罪了谁,听说醒来发现下半身被废,气得痛苦尖叫,见人非骂即咬,发了疯似的拿下人出气。
就连刺史大人也差点咬掉一只耳朵。
玉晚押着祁萝衣跪了半个时辰,见她仍不知悔改,便让人去拿匣子。
“这是你三哥留下的嫁妆,你要嫁何人与我无关,是福是祸后果自负。”
“日后出嫁,也不必问我要嫁妆。这是最后一次,我看在景阑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
“滚吧。”
匣子扔在地上。
祁萝衣怕她反悔,赶紧抱着匣子飞速溜走,拿里面的首饰去换钱。
等她嫁入林家,坐上主母之位要什么没有,到时候她回门,定要将玉晚踩在脚底。
林家那些妾室她才没放在眼里,妾永远是妾,比不过她正妻之位。
“林公子养的外室不是善茬,更别提他九位姬妾,个个都是狐狸成了精,祁萝衣嫁进去,只怕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雪枝撇撇嘴,捡起碎罐子。
玉晚表情淡漠:“她自己选的路,怪不着别人。”
她已经仁至义尽。
不可能容忍一个蠢货一而再再而三在她头上动土,祁萝衣日后如何,是死是活都与她无关。
但寒山寺行刺之事,她始终没有眉目,唯一觉得奇怪之处,便只有二哥给她的那本,有着奇怪味道的经书。
没过多久,祁林两家正式定亲,祁萝衣欢欢喜喜嫁入林家,在蜀都热闹了好一阵。
期间玉晚在府里偶然碰见过尉迟砚几次,但每次不是隔得远,便是匆匆擦身而过,好似都已忘记两人共同的经历。
加上玉晚有意躲避他,次次仿佛陌生人般,规规矩矩保持距离。
“玉夫人倒是清闲,闲得什么都忘了。”尉迟砚负手,从她身边走过,冷嘲热讽甩下话。
似怪她不知感恩,迟迟不见上门道谢,又似夹带了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玉晚垂头保持疏离,左耳进右耳出,没放在心上。
好在尉迟砚忙公务繁忙,忙着查案找人翻旧账,暗暗敲打一番后,没功夫再同她计较。
她趁着清闲,不仅在食鼎楼彻底做甩手掌柜,回春堂也重新开张,还结识了一位回乡探亲的小校尉,约莫二十岁,姓李。
“说起来我以前见过你夫君,是个温润清冷的君子。”李公子拿好药包,道了一声谢:“他以前还教我识过字,做过几日先生呢。”
“若是他身体无恙,有志科考,恐怕如今已位列少傅之位,只怕不输于传闻中的那位摄政王。”
李公子瞒着家人偷偷报名参了军,在边疆建功立业。
此次都是被家里母亲以命不久矣骗回来,求着他说亲的,说怎么着也得留个后再去赴死。
李公子摸摸鼻头,不知该心酸还是欣慰。
玉晚收下银子,不置可否。
“听说你俩曾受山匪绑架?要是有我在,定将那群孙子嘎嘎乱杀。”李公子话痨。
玉晚提笔的手顿住,默不作声。
她和祁景阑在婚前遭受过绑架,自那次绑架过后,他两次对她提过退婚,是她叫他不要妄自菲薄,坚定嫁给了他。
后来他病情加重,从新婚夜那日起,都没碰过她一次。
李公子瞥见玉晚低头认真写方子,眉眼温婉,朱唇翘鼻,像一朵徐徐绽放的白山茶,不禁看愣了神。
“玉夫人生得真是好看,难怪祁公子非你不可,换做是我,我也……”
他是真心赞叹,没有丝毫亵渎,但后面的话颇为不妥,便讪讪止声。
雪枝扭头‘哇’了一声:“李公子你流鼻血啦。”
李公子满脸通红,手忙脚乱接过手帕堵住鼻孔:“近日吃得太补,上火。”
“那我再给你捡两副金银花下火,拿回去泡茶吧。”玉晚随意瞥了眼,唰唰写好一张方子。
李公子红着耳尖点头接过方子,目光却有意无意往她身上瞄。
多看一眼,似乎流得更汹涌了,连走出回春堂都是晕头转向的。
尉迟砚捏着卷宗,靠在马车里闭目休憩,突然想起什么,他掀开车帘往外瞧了一眼:“那人是谁?”
他将玉晚和李公子的亲密交谈看在眼里,捏着帘子的手力道缓缓收紧。
司马大人打起十二分精神:“小人参军的外甥,受父母之命,回来讨媳妇儿的。”
“许的是哪家小姐?”尉迟砚目不转睛盯着玉晚亲手给李公子递去手帕,剑眉沉了沉。
几日不见,小寡妇居然有了新欢?
新欢样貌看上去颇为年轻。
“还没着落呢,也不知是不想娶,还是没有看上的。”司马大人眼珠子滴溜溜转,“美人纸已找到,您何时削了那刺史的狗头?李德元性命还要留着吗?”
他暗暗搓手,觊觎刺史之位很久了。
等到刺史大人落马,他便是新刺史。
尉迟砚眸光沉沉,盯着玉晚埋头写方子的侧脸,如同暗处偷窥猎物的恶狼,眉尾竟挑起一丝诡异:“你带着本王的人,铲除干净,一个不留。”
司马大人喜上眉梢,连忙应下,仿佛看见刺史之位在向他招手。
原以为摄政王会再吊一段日子,谁知突然改变主意,就好像,想尽快处理完手头琐事,去忙更为重要的事。
“不,李德元本王亲自审。”
尉迟砚先前撬过李德元的嘴,他警觉性很高,怕说出那晚绑的人之后便没了利用价值,迟迟不肯松口。
玉晚丝毫不知危险临近。
很喜欢平静不受干扰的日子。
而地牢。
李德元拖着血迹斑斑的废腿,在男人危险诡异的眼眸里,苟延残喘道:“我、我说,那日我绑的女人,就是......”
尉迟砚按住玉晚的脑袋。
黑暗中,感官更为明显,任何一丝细节都无形放大。
刺客的剑落了空,隐约嗅到烧焦气味,他慢慢蹲下身,拿剑摸索不知是否存在的火堆。
怎料刚拧回脖子,一把刀贯穿他的喉咙,来不及发声便倒地不起。
“他......他死了吧?”玉晚失神喃喃,握着刀的手轻微颤抖,血顺着刀尖没入石子缝隙。
她逃过命,吃过亏,宰过牲畜,却从来没有真正杀过人。
可她知道,不是刺客死便是他们死,所以对方必须死。
尉迟砚大掌包裹住她颤抖的手,勾唇在她耳边低语:“是,你做得很好。”
两人姿势亲昵,薄唇贴着她冰凉的耳垂,张嘴便能含进嘴里。
在他眼里,杀人如吃饭一样简单,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还会有人来吧?”玉晚握紧刀柄,不敢松懈,丝毫没注意到他俩的姿势不对劲。
“有本王在怕什么?来几个杀几个,用本王教你的法子。”尉迟砚松开她的手,不轻不重拍了拍她的脑袋。
似安抚,似夸奖。
但,女子体香有些熟悉。
昏暗里看不清双方表情,只知尉迟砚收紧了手,将她死死按在自己怀中。
幸好外面的脚步声近而又远,那些刺客转而去搜其他地方。
玉晚稍稍松口气,耳边男人灼热气息传来:“我俩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若不想死,便别像上回那般,扔掉本王。”
说完这话,玉晚感觉手上力道一松,尉迟砚晕了过去。
她伸手一摸,这才摸到他腿上的湿漉,是伤口崩裂的血。
玉晚借着昏暗光线,拿起刀对着他的脖子比划,眼里闪过憎恶、纠结,却迟迟没敢下手。
一个声音告诉她,只要他死了,便没有人会威胁她。
另一个声音说,她不想杀人。
但尉迟砚这种恶毒危险的人,留在世上也是祸害,不如斩草除根。
若是不救,待他侥幸不死,又是一场疯狂可怕的报复。
若是杀了他,万一他手下赶到逮个正着,她也会死。
有前车之鉴,又有他的威胁警告,玉晚浑身如泄气的河豚,疲惫不堪地将刀扔在地上。
兴许等处理完刺史美人纸一事,尉迟砚便会离开,届时他俩再无干系。
......
尉迟砚转醒,人已不在山洞。
他动了动腿,伤口已经用草药敷好,薄唇轻扯,他赌对了。
“玉姑娘,既然你男人已死,不如留在小山村,嫁给我家阿牛啊,阿牛人憨了些,可心眼儿不坏。”
“还有你那便宜叔叔,我女儿小珠对他有意,不如入赘我家,我观他屁股形状应该能力不错,女人会很享福。”
“你俩叔侄无依无靠,别急着拒绝我,我也是为你俩好。”
“......”
吱呀一声,房门推开。
“玉姐姐,你叔叔醒啦。”
端着木盆的少女脸上露出一抹娇羞,瞥见他的狠厉眼神,莫名打了个哆嗦,兴冲冲跑去叫人。
玉晚已经换了一身粗布衣裳,端着药进屋:“谢谢小珠姑娘。”
她关上房门,隔绝外面人的眼光。
自然没看见她婉言谢绝的身后,那群妇人翻了个白眼,磕着瓜子眼神沉沉,似在暗暗盘算坏事。
这里是小山村,紧挨着寒山寺的一座村落,平日人迹罕至,很少有人踏足。
“你昏迷了一天一夜,高热迟迟不退,我在山里遇到砍柴的木户,这才将你背回来。”
玉晚将药放在床边,“我说我俩是叔侄,上山打猎遇袭,你身上的值钱东西都拿给木户了。”
尉迟砚不在意身外之物,慢慢坐起身,想来腿上的毒已解,亟待恢复:“没人怀疑?”
“怀疑也没证据,那些刺客已经将村里排查过几次,应当不会再出现。”
玉晚从柜子上拿出药酒,顺手往自己淤青的手臂上抹。
她下山途中摔了几跤,腰臂上青一块紫一块,好在没有伤筋动骨。
尉迟砚喝了口药,味道极其难闻,余光瞥见玉晚身影,慢慢移眼打量。
她这身打扮,清丽脱俗,柳腰款款,别有一番风情,看得人喉咙一紧,眼神发热。
玉晚抹完药酒,做出抬手的动作,想到什么,又皱眉放下,还未等她将瓶子搁回,一只修长玉手将它夺去。
尉迟砚不知何时来到身后,拿走药酒,大掌捏着她的肩,不容拒绝的口吻按住她:“你后脑勺可没长眼睛,坐下,本王为你涂。”
受山里毒虫叮咬,她后颈红肿一片,可惜手痛够不着。
玉晚不想和他起冲突,省得让外面的人听到动静,只能乖乖坐在床上:“不要抹太多。”
也不知尉迟砚有没有听进去,伸手慢慢拂过她的头发,不自觉捏了捏,任凭青丝从指间滑落,居高临下盯着她后颈,是极美的弧度。
他盯了好一会儿,才并拢二指蘸取药酒,慢慢覆上她后颈红肿处,动作缓慢轻柔。
“好了吗?”许是他的手过于冰凉,玉晚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他未免太磨蹭了些。
尉迟砚漫不经心抹着药,眼神愈渐灼热,低哑着嗓音:“没有呢,你衣服往下退点儿,后背也有点红。”
是吗?
可惜玉晚看不见后背,半信半疑颇为别扭,警惕道:“那就不必了,反正不痒,应当也不碍事......”
“尿都撒过,还有什么可害臊的。”尉迟砚凉凉声音贯入耳中。
玉晚立马红了脸,想要拉起衣服:“一码归一码,不用涂了......”
谁知尉迟砚先一步捏住她肩颈处的衣衫,手指灵活伸入里襟,指尖状似无意,轻轻刮过皮肤。
他嗓音诡异喑哑:“由不得你。”
“我不涂......”玉晚痒得不行,抬手去摸,手腕被人握住。
“涂药而已,又不会对你怎样。”
尉迟砚伸入衣衫的食指摁住她的肩,摸索到凹陷处,缓缓打了个圈:“再欲拒还迎,本王可以满足你。”
玉晚心眼儿提到嗓子口,不敢吭声。
闭上眼睛,压住肩头的痒意,好在已经对他心死,不然定叫他那张惑人的脸勾了去。
尉迟砚眸光灼热,手指勾住衣衫,稍稍使力往下拉,白皙的脊背,圆嫩的肩头,白瓷一样的颜色,看得人呼吸一滞,像有什么疯狂的欲念放肆生长,下腹骤紧。
“不见。”
尉迟砚眉眼恹恹,冷漠回绝。
他两日后便要回京都,那日正好是玉晚大婚。
庄明荷听到回绝并不死心,看着紧闭的院门,暗暗绞紧手帕,正因为知道里面的人不好惹,所以她才想见他。
毕竟她心思灵敏,私下做了不少针对玉晚的事,尉迟砚和玉晚那点猫腻,加上夫君夜里谈心,她总归是嗅到了点不寻常。
而她见不得玉晚好过,更不想日后尉迟砚回过神来,因为查清了玉晚的事牵连祁府一并抄斩。
就在大婚前夕,庄明荷摸着肚子左等右等,终于在尉迟砚准备启程离开蜀都这日,等到他出现在院门。
“见过摄政王,民妇有要事回禀,请摄政王留步。”庄明荷跪在他脚边,冷羽等手下警惕拿刀抵着她脖子。
尉迟砚冷眉微蹙,抬了抬手指,屏退下属:“何事?”
他并未接触过玉晚的二嫂,她眼里的野心和不甘瞒不过他。
庄明荷慢慢起身:“民妇听说您之前在打听景阑的事,我倒是知道一二。”
“哦?说来听听。”尉迟砚眉毛微挑。
庄明荷道:“玉晚嫁给景阑之后,景阑一直没碰过她,就连新婚那夜,也没有落红,因为景阑身体抱恙,无法人道,此事只有三人知晓。”
玉晚、祁天远,以及她。
前面两人不会说实话,而庄明荷不一样,什么都做得出来。
尉迟砚负在身后的手指慢慢捏紧,目光斜斜朝她看去:“所以?”
“所以那日玉晚失身的人,是......是摄政王。”
庄明荷顶着骇人凛意:“李德元的媚药,是我找人卖给他的,而我的人一直盯着玉晚行踪,那夜她被李德元绑去后,根本就没出过刺史府。”
后来她的人看见尉迟砚翌日一早从刺史府出来,脖子上同样有奇怪吻痕,而那日李德元据说被人废去,之后就听说尉迟砚在打探玉晚和祁景阑的消息。
身为局外人的她前后一想,便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玉晚失身给本王之前,一直是完璧?”尉迟砚摩挲着指腹,声音听不出喜怒,但眼里渐渐蓄起一层寒霜。
冰冷、刺骨,环绕着可怖的阴云。
庄明荷心下一喜,看来他承认了和玉晚的关系,随即点头:“没错,她明明成了您的女人,却还朝三暮四,您定不能饶恕她。”
玉晚此举无疑在给尉迟砚戴绿帽,说不定对尉迟砚撒了好几次谎,以摄政王的威仪,绝不会放过她。
“你告知本王的目的是什么?”尉迟砚凉凉看向她。
“民妇知道纸终究包不住火,玉晚欺骗您以及她出嫁的事与祁府无关,希望摄政王莫要牵连祁府。”庄明荷知道在他面前不可贪心。
兴许摄政王会奖赏她,提拔祁府也说不准,再多的便不能要了。
尉迟砚耳边传来喜庆的喇叭声,嘴角弧度始终绷成一根弦,不知何时断裂,看不透他在想什么:“好啊。”
平静、诡异,给人一种死前的安宁。
就像狂风肆虐的大海,汹涌前的风平浪静。
“那你跪三个时辰吧。”
尉迟砚越过她,转身便走。
庄明荷诧异盯着他的背影,想起身,却让进来的冷羽持剑直指咽喉,吓得跪回去。
摄政王竟罚她?
没多久,跪在地上的庄明荷脸色逐渐苍白,小腹传来疼痛。
“大人,我、我肚子疼,可否请摄政王,让我先起身......”
冷羽抱臂,冷漠看向她。
主子说跪多久便是多久,谁敢违抗。
玉晚怕痛,更怕十指连心之痛:“不、不要,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救过你唔……”
她眼神瑟缩,想说的话尽数淹没。
对他只剩无尽的陌生和恐惧。
可尉迟砚无视她的惧意,也没听清她嘴里的话,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惬意地惩罚一个玩物。
普天之下,谁敢让他吃亏呢?
谁让他不痛快,他便十倍百倍还回去!
葱白细嫩的十指穿过拶子缝隙,两旁武力高强的侍卫,用力一拉,钻心的疼猛地袭来。
好似有人拿着铁锤,一点点碾碎她的骨指,从心脏到神经末梢,连每根头发丝都在发出尖锐的痛鸣。
玉晚死死咬住唇,干涸起皮的唇角溢出血来,死命压制的喉咙还是受不住地发出闷哼。
尉迟砚……
我真是恨你。
三年了,两不相干不好吗?
为何要如此对她?她何错之有?
浑身汗涔涔,湿发紧紧贴在额角,她此刻就像孱弱濒死的幼鹿,挣扎着最后一口气同野狼撕咬对抗。
“有点儿骨气,比之前那个蠢货耐受得多。”尉迟砚让人端来一盘蜀地特产腌青梅,有很淡的梅子清香,掩盖住血腥味。
尉迟砚指间捏着青梅核,观赏十字架上的一场好戏,眉头渐渐蹙起,似嫌梅核硌手,骨头太硬。
玉晚痛到几次昏厥,心里骂了疯狗一百遍,可还是只能忍着不吭声。
“-尉迟砚就是条疯狗,下三滥的贱种,谁惹谁没命,他只对沈二小姐有好脸色。”
“-尉迟砚没有心,不喜欢他那个未婚妻,狠毒的白眼狼一个,早该去死了。”
玉晚记得那些人总是骂他。
可当时他是年长自己六岁的未婚夫,少女难以诉之于口的缱绻,化为私心维护他,不许任何人说他不是。
可他是怎么对她的?
他退了她的婚,恩将仇报,害她颜面尽失,眼里心里只有她姐姐。
若是回到过去,她真想扇死自己。
该死的尉迟砚,她真是看走了眼。
可两头的人拉着拶子,仿佛紧拧着她的心脏,硬生生将心脏里的血挤干才肯罢休,她痛得无法呼吸。
晕晕乎乎间,玉晚似乎又回到三年前,离开国公府后遭受追杀的灰暗日子。
她一路逃到故蜀,又饿又累,遍体鳞伤,浑身脏得没眼看。
是祁景澜救下濒死的她,将她从阴霾中捞起,清冷性情的夫君教她人情世故,让她学会自保。
“——晚晚,识时务者为俊杰,偶尔示弱倒也无妨。”
但我希望,你永远不会有真正用到它的一天。
夫君教过,识时务者为俊杰,偶尔示弱......也没什么。
玉晚迷迷糊糊想,齿间缓缓溢出微弱的喘息。
第四次刑法渐渐停下,她已经感受不到双手知觉,只能望向腕上的白玉珠,扯着干哑的嗓子:“我......我认错。”
许是距离太远,饶是耳力过人的尉迟砚也没听清。
用刑的手下看向他们的主子,也不知该不该再继续动刑。
凡受此刑者,手多半会废,哪怕日后治好,也免不了遇冷遇寒便锥心发痛,痛得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的毛病。
高贵的摄政王放下茶盏,示意他们退到一旁,慢慢起身走向十字架,如同地狱而来的恶鬼,让人后背生寒。
玉晚抬不起沉重眼皮,慢慢松开紧咬嘴唇的牙齿,只能迷糊地盯着他的长腿,一深一浅,缓慢而明显。
她努力勾起苍白唇角,像是终于找到了什么落脚点,压住眼底无尽的讽刺与憎恶。
不可一世的堂堂摄政王殿下,果然如三年前一般,是个可怜的跛子啊。
哈哈哈哈哈......
玉晚若是有力气,定会忍不住狂笑,戳着他的脊梁骨,在他的陈年旧疾上狠狠往心窝子扎。
可她精疲力尽,发不出太大的声音,本能止不住咳嗽。
尉迟砚居高临下,抬指捏住她下巴,逼迫她对视,毫无怜香惜玉之色。
从这个角度看,玉晚眉眼给他的印象更为熟悉,他眼神诡异犀利,一向不耐烦的人竟多出几丝耐心:“你说什么?”
玉晚动了动唇,盯着他距她最近的脖子,暗暗磨了磨牙,发出微弱声音:“我认......”
她示意他再低点头,才能听清她说的话。
尉迟砚没错过她眼底的狼狈与憎恶,还有一丝讽刺和算计。
他仍是轻嗤傲慢,没将她的把戏放在眼里,瞥了眼她手腕玉珠,缓缓垂首,侧颈贴近她的唇。
“我......我认错。”
这下倒是将那三字听清。
细软热气随着微弱的颤音,像小蜜蜂翅膀似的,一点点,扑哧扑哧飞到耳蜗,冷硬的耳骨微不可察动了动。
尉迟砚右眼皮颤了颤,缓慢掀起,松手放开她,许是皮肤过于娇嫩,她的下巴泛起明显红印。
他转眼恢复高高在上的姿态,眼底淌过不屑与嘲讽:“你认错,本王便要饶恕你吗?”
他对她如同过往无数罪犯一样,抱有想打碎她的傲骨,逼她认罪的狠毒。
却又怀有她服软的失望,像是兴起捕猎的恶狼,顷刻间便没了猎捕的心思。
玉晚咽了咽口水,牙齿发酸,眼底裹挟着沉暗与他对视。
这就是她曾经爱过的人,狠起来没有心,毫不费力碾碎所有人的自尊。
她已经示弱,可他仍没放过她。
祁景阑骗人,若是遇上心狠手辣的魔鬼,示弱也无用。
“本王没要你的命,算你走运,你该庆幸本王抽中的只是区区拶刑,没......唔!”
尉迟砚脖子上猛地一疼,玉晚疯了似的扑过来,张嘴,撕咬!
夹杂着积攒三年的怨气,想要吸干他的血,与他同归于尽。
凭什么他说退婚就退婚?说罚就罚?没等来一句道歉,还要再次伤害她。
她好疼,也好恨……
“呃……”
他知道玉晚不怀好意,没表面上那般娇柔,却没想到她一下子发狠,凶得要咬断他脖子。
“主子!”
手下脸色巨变,想上前阻止。
尉迟砚咬牙皱眉,抬手制止,见过大风浪的人眼底竟奇异地闪过一丝诡异兴奋。
脖子剧痛,齿印愈深,热流没入后颈、锁骨,仿佛她咬的不是脖子,而是连接着每一根末梢的神经。
尾椎骨敏感地泛起压不住的战栗,杀伐果断的摄政王头一次体会到爽痛滋味。
“很好。”
“很好。”
尉迟砚咬牙切齿,接连重复两字,眼中的凶光被嗜血危险取代。
脊背到天灵盖爽痛刺激,如同闷声沸腾的水,滚烫叫嚣,像要冲破什么束缚,在即将到达顶峰时——
他抬手一劈,玉晚牙齿一松,彻底晕死过去。
尉迟砚顺手将她接住,垂下眼皮,漠然盯着她惨白的脸上挂着泪痕,眸底恶毒杀意转瞬即逝。
她唇角血迹像地狱里绽放的曼陀罗,娇艳夺目却危险十足。
疯女人、恶寡妇、小侄媳?
他鼻腔冷哼,鬼使神差地用拇指蘸取她唇上,不知是他,还是她的血,如同品尝猎物般,疑惑、期待地放入舌尖轻尝。
热烈的、沸腾的、混杂着腥甜味的感觉,却足以刺激癫狂的神经。
“不知死活。”
尉迟砚盯了玉晚片刻,实在觉得她熟悉,压住眉骨诡异,不耐烦道:“去查查,她到底什么身份。”
冷羽眉毛轻抽,嗖地灵光乍现,主子突然好奇一个寡妇身份,难道……
尉迟砚似乎看出他的想法,瞥见臂弯里晕死的女人,脖颈齿印隐隐作痛,勾唇冷嗤:“她?给本王做通房都不配。”
冷羽立马低头闭嘴,也是,主子是什么人呀,其他女人在他眼里不过一块肥肉,嫌恶心还来不及。
只有沈小姐才是特别的。
头顶视线愈发冰冷,他不敢再揣测主子心思,沉声应是。
玉晚的身世不是什么大秘密,手下很快将查来的消息放在尉迟砚眼前。
“属下已经查出追杀您的刺客,和京都那边脱不了干系,有二皇子的手笔。”
“蜀都刺史,是他的人。”
刺客的调查结果与尉迟砚猜测的相差无几,他目光移向另一卷信纸,那是关于小毒妇信息。
尉迟砚伸出修长的骨指,挑开打结的红绳,将卷成长筒的信纸徐徐展开。
他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尉迟砚掰开她的唇齿,指腹夹着一粒药丸塞入她的口中,逼迫她咽下去:“你很不乖,以防万一,本王给你喂下软骨丸,等回了京都再为你解。”
苦涩药味顺着喉咙落入体内。
玉晚恼怒瞪着他:“我不想跟你回去,更不想做什么王妃,都说了不嫁你,你堂堂摄政王逼迫弱女子,就不怕被人逮住把柄,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本王有何可惧,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尉迟砚食指顺着她的鼻梁,轻轻落在她撞红的鼻尖,揉了揉:“等回京都你身子已然大好,本王再向你讨要罚息。”
回京都她的伤口已经恢复,他的惩罚不言而喻。
玉晚气得浑身发抖,可药效发作太快,她只能瘫软在尉迟砚怀里。
“在本王没腻之前,下次你若还敢跑,那本王便只能鞭你亡夫的尸了。”尉迟砚一把将她抱起,沉戾威胁。
玉晚咬牙怒视,捏紧他的衣袖:“你别太过分。”
他能抢婚,自然也能鞭尸。
在听到他要鞭祁景阑的尸体,她果真放弃抵抗,乖顺垂下眼皮。
她无愧于任何人,唯独愧对亡夫。
祁景阑曾散尽家财舍命救她,成婚前他们遭受不知哪里来的山匪绑架,发出求救信号也没等来援兵。
那群山匪笑声猖狂,拿她性命戏耍他,扔给他一把刀,说想要他们不碰她,那便让祁景阑自宫给他们看。
“快,祁公子割掉命根子给大家伙儿瞧瞧,兴许咱们一高兴,便不碰你家小娘子。”山匪押住他们二人,恶劣笑道。
祁景阑是谁啊,蜀都光风霁月、清冷如玉的三公子,高高在上遥不可及,和他们这群卑贱的土匪截然不同,心里疯狂嫉恨。
他们恶劣地想看明月坠沟渠,君子入脏泥,变为残破不堪的废人。
“不,不能答应他们,他们骗人,言而无信,我不要你救我。”玉晚双眼通红,被迫跪在地上嘶喊,无助到眦目欲裂。
“闭嘴,贱人!”山匪反手甩她一巴掌,“再吵老子现在杀了你。”
“别动她。”沉默的祈景阑少见发脾气,呵止山匪。
细密的雨珠落在他好看的眼睫,祁景阑上前两步,弯身拿起那把短刀,嘴角泛起苦涩,仍是笑容温润安慰她:“晚晚,别看。”
“祁景阑,他们要杀便杀,和你一起赴死我心甘情愿,我不要你自残。”玉晚拼命挣扎,泪水和那天的雨一样酸涩。
她那样惜命的人,在那日抱着必死的念头,想和他一起去死,也不想他伤害自己。
天色阴沉得不像话,漫天乌云生生压垮人的脊背,清冷的弦月坠落。
血水顺着雨水,渗入石头缝隙。
耳边响起混乱的马蹄声,刀光剑影,在祁景阑自宫后,又有一队人马追逐山匪,她双眼红肿扶起他,躲藏进最近的山洞。
“晚晚,我不痛的,你别哭。”
她哭,他会心疼。
玉晚娘亲死时,她隐忍没哭;受冤枉背负杀嫂之命,她也没哭;哪怕一路逃离到故蜀,饿得半死也没哭......唯独看到皎皎明月的郎君坠落,她再也没能憋住情绪。
那日的天真的很黑,山洞很冷,雨下得越来越大。
她依偎在祁景阑身旁,却救不了他。
......
玉晚收回思绪,不知不觉已经被尉迟砚抱上马车,坐在他怀里,乖顺得像木头。
“哭什么,本王哪句话惹到你了?”
尉迟砚不悦皱眉,胡乱替她擦掉眼泪,想到那句鞭尸威胁过后,她便沉默寡言,心里敏锐察觉到什么,莫名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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