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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焰无删减+无广告

美绿哔哔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黎幸想了下,原本是想说没有的,但是话到嘴边的时候,她又忽然想到楼崇。最后说得变成了有。周五一整天都没课,下周就开始期末周。黎幸一大早就去了咖啡厅那边打工。下午的时候手机有一通陌生电话打过来。黎幸第一次看见的时候没有接。最近太多诈骗电话,她很少接陌生用户的电话。但没过几分钟,电话又响了,还是那串号码。黎幸忙着给客人做咖啡也没接到。等过了将近半个小时后忙完后,她才拿起手机。五通未接来电。每隔五分钟拨一次,每次18秒钟。那边的人非常的有耐心。黎幸看着手机,心跳莫名的快了几分。这种做法,她已经隐约猜到对方有可能是谁,跟同事说了声,她拿起手机到后面的休息室,主动把电话拨过去。电话响了将近快半分钟后才接通,那边传来沉冷好听的声音,“喂?”黎幸捏...

主角:楼崇黎幸   更新:2025-01-31 09: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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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楼崇黎幸的其他类型小说《玻璃焰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美绿哔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黎幸想了下,原本是想说没有的,但是话到嘴边的时候,她又忽然想到楼崇。最后说得变成了有。周五一整天都没课,下周就开始期末周。黎幸一大早就去了咖啡厅那边打工。下午的时候手机有一通陌生电话打过来。黎幸第一次看见的时候没有接。最近太多诈骗电话,她很少接陌生用户的电话。但没过几分钟,电话又响了,还是那串号码。黎幸忙着给客人做咖啡也没接到。等过了将近半个小时后忙完后,她才拿起手机。五通未接来电。每隔五分钟拨一次,每次18秒钟。那边的人非常的有耐心。黎幸看着手机,心跳莫名的快了几分。这种做法,她已经隐约猜到对方有可能是谁,跟同事说了声,她拿起手机到后面的休息室,主动把电话拨过去。电话响了将近快半分钟后才接通,那边传来沉冷好听的声音,“喂?”黎幸捏...

《玻璃焰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黎幸想了下,原本是想说没有的,但是话到嘴边的时候,她又忽然想到楼崇。

最后说得变成了有。

周五一整天都没课,下周就开始期末周。

黎幸一大早就去了咖啡厅那边打工。

下午的时候手机有一通陌生电话打过来。

黎幸第一次看见的时候没有接。

最近太多诈骗电话,她很少接陌生用户的电话。

但没过几分钟,电话又响了,还是那串号码。

黎幸忙着给客人做咖啡也没接到。

等过了将近半个小时后忙完后,她才拿起手机。

五通未接来电。

每隔五分钟拨一次,每次18秒钟。

那边的人非常的有耐心。

黎幸看着手机,心跳莫名的快了几分。

这种做法,她已经隐约猜到对方有可能是谁,跟同事说了声,她拿起手机到后面的休息室,主动把电话拨过去。

电话响了将近快半分钟后才接通,

那边传来沉冷好听的声音,

“喂?”

黎幸捏着手机,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她才发现,从海岛回来后,她已经有五天没有楼崇的任何消息了。

“怎么不说话?”

那边人语调散漫,淡淡地问,

“知道我是谁吗?”

黎幸感觉到握着手机的掌心有些濡湿,是她手掌心的汗水,

“楼崇。”

她终于开口。

电话那头似乎笑了声,有汽车鸣笛声传来,他好像是在开车,声音不太清晰的传来,漫不经心地问她,

“嗯,宝宝,还记得有个男朋友吗?”

他的声音隔着细微的电流声一起穿透耳膜,带着些微的触感。

宝宝。

从来没有人这样叫过自己。

黎幸感觉脸颊有些发热,在这一瞬间好像又被拉回到之前海岛相处的那两天,还有那个吻。

“记得。”黎幸有些不自在,转移话题主动开口,

“你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事。”楼崇语气不咸不淡,问她,“在学校?”

“不在。”黎幸看着休息室外面的玻璃窗,告诉他,“我找了一份兼职,现在在咖啡厅工作。”

那边嗯了一声,似乎对此并不意外也没什么意见,只淡淡的说,

“地址发我,我去找你。”

黎幸有些迟疑,但还是没有说什么,把地址报了过去。

半个小时后,咖啡厅进门位置的风铃响了声。

一个穿着黑色肌理衬衫,戴着顶黑色棒球帽的年轻男人推门进来。

店里人不算多,位置也空,但他一进门还是立刻吸引了一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就连几个兼职的同事目光也被抓过去。

黎幸站在点单台那边,从楼崇进门时就看见他了。

几天不见,他身上的气质好像更冷了几分。

棒球帽的帽檐压的很低,从侧脸位置看不见脸,只隐约能看见露出的一截冷白线条好看的下颚线。

下巴位置,似乎贴了一片创可贴。

他受伤了。

楼崇在靠窗位置放下东西,很快起身迈着长腿朝着点单台这边过来。

“先生,要喝点什么?”

一旁的同事主动开口,不放过跟帅哥搭话的机会,“我们桌上可以扫码点单哦,这边会给您送过去。”

楼崇站在点单台前,扫了眼跟前的菜单,并没有理会刚才店员的话,只看着黎幸,

“一杯冰美式。”

冷白的长指敲了下桌面,他神色平静,仿佛跟她不认识一般。

黎幸点了下头,很快转过身去给他做咖啡。

楼崇转身回到座位上,抽出平板,戴上耳机,靠着窗户打游戏,全程对周围人的视线视若无睹。


她视线停顿在一根细细的银色项链上,“我要这个。”


项链是纯色的银项链,没有任何的装饰,再简单不过。

老板看了眼笑了笑,“好。”

黎幸握紧手中的那枚蓝色玻璃戒指。

老板取下项链,看了眼她手里的戒指,挑眉道,“是要把戒指挂上去吗?”

黎幸点头,眼神很坚定,“嗯。”

老板笑了笑,帮忙把项链包装取出来,问她,“要现在就挂上去戴上吗?”

黎幸摇摇头,“不用,先帮我包起来,多少钱?”

老板报了个数字,黎幸付钱,拿上项链包装出门。

——

楼家老宅。

车子从大门驶进,佣人在边上恭敬的打开门。

程文君从车上下来,面色有些疲惫但精神奕奕,进门随手将包丢在沙发上,扫了一眼,笑着开口,

“少爷人呢?”

自从前一天晚上楼崇被强硬的带回老宅,就一直再没出门过。

林助理上前帮忙脱下程文君的外套,口吻淡定道,

“在房间,管家三餐按时送上去,他吃的不多。”

程文君啧了一声,像是难得有些兴趣,撩开头发,露出脖颈上红色的痕迹,一眼也没看林助理,直接往楼上走,

“我去看看。”

林助理站在沙发边,将外套整齐叠好,放在一旁,脸色始终平静。

二楼的房间门紧闭着,程文君抬手礼貌性的扣了扣门,里面没人应声。

她挑了挑眉,也没客气,直接拧开门把手推开门。

屋里很安静,深灰色的地毯延伸往里,楼崇坐在地上,戴着耳机,手里拿着遥控器正在专注地盯着前面打游戏。

旁边放着几袋拆开的零食袋子,还有一只黑白色的机器狗正在机械的来来回回走来走去。

程文君啧了声,倚着门框扣了扣门。

楼崇视线转也不转,侧面冷硬,像是完全没听见。

程文君耸肩,直接开口,

“谈婧父母那边处理好了,昨天晚上已经上飞机了。”

谈婧就是两年前跳湖自杀,传闻中的楼崇的前女友。

原本谈家父母是不愿意离开的,但上次餐厅的事情确实差点闹出大事,程文君用了点手段那边才终于松口,愿意离开这伤心地。

楼崇恍若未闻,长指灵活的操控着手里的遥控器,前面游戏屏上画面血腥又暴力。

程文君嫌弃的看了眼,走上前,直接拔掉电源。

游戏中止,楼崇终于抬眸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直接取下耳机丢到一旁,起身往边上的酒柜那边走,取出玻璃杯,语气淡漠道,

“你来就是跟我说这个?”

程文君笑了声,“怎么,人命在你眼里不是一回事是吧?”

楼崇神情寡冷,仰头喝完杯中的酒,语气冰冷,

“你今天才知道?”

程文君也不生气,走到他旁边取了只玻璃杯给自己也倒了杯,“今天知道跟二十年前知道也没什么差别,都把你生出来了,还能怎么着?”

楼崇无动于衷,走到窗口边,视线往楼下看。

程文君端着酒杯,有些好笑,

“有时候真怀疑你是不是我儿子,怎么一点我的善良品德都没遗传到?”

楼崇瞥了她一眼,神情漠然。

程文君继续道,

“谈婧父母走之前原本非要见你一面,说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被我拦下来了。”

两年前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说实话没有人知道。

包括程文君了解到的也只是表面浅层的真相。

楼崇有段时间确实跟谈婧走得很近,还破天荒的对人很好。



车厢里弥漫着烟草的气息。


他拿起边上的手机,长指在屏幕上滑动几下,拨出去一个电话。

响了两声,那头电话接通,是个男人。

“喂?”

听声音很年轻。

楼崇脸上没有表情,冷道,

“把电话给程文君。”

年轻男人嘟哝了一句,带着几分宣示主权的意味,“你谁啊?君姐还没醒。”

楼崇手指夹着烟,烟雾腾起漫过他的眼睛,看不清楚他此刻脸上的表情,只有声音无波无澜道,极为平静,

“我是她儿子。”

“什么?”

电话那头的人很明显的慌乱了一瞬。

“谁的电话?”

程文君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手机被人挡了挡,年轻男人带着几分讨好胆怯的声音传来,

“君姐,他说他是您儿子。”

手机放在一侧,楼崇视线看着车窗前面,后视镜里反射出他此刻的表情,再平静不过。

那头传来点声音,很快程文君拿起电话,

“怎么有空主动给我打电话?”

程文君口吻淡定。

丝毫没有一个母亲一大清早被儿子发现跟情夫上完床该有的反应。

楼崇掐灭烟,语调平静,

“我下午回趟老宅。”

他言简意赅。

程文君大概已经猜到他回来的原因,只哦了一声,

“为那丫头?我看看我有没有时间吧。”

楼崇没什么耐心,敷衍十足的态度,

“您那群小男友的资料,卖给媒体价还挺高的。”

程文君笑了声,

“行,”

她顿了下,似乎还有话要说。

楼崇已经准备挂电话。

“你昨天带她去见你爸了?”程文君还是开口。

听见这话,楼崇眼神彻底冷了下来,他扯唇轻笑了声,转了转脖颈,讽刺道,

“哪个爸?”

程文君也不恼,颇有耐心的纠正他,

“儿子,你妈我只有一个法律关系上的丈夫,你也只有那一个爹,虽然出家当和尚了,但也是你唯一的爹。”

楼崇听她说完,拍了拍手,听起来像鼓掌,

“真感人,”

他语气真切,眼里却一丝温度也没有,

“说完了吗?说完挂了。”

程文君倒是在那头笑了下,

“有礼貌了,还知道知会一声再挂。”

楼崇没等她说完,直接掐断手机,丢到一边,狠狠一踩油门发动车辆。

——

黎幸在医院陪外婆吃完早餐就回了家。

昨天晚上她也没休息好,早上起的也早。

回到家去浴室冲了个澡,她换下衣服,刚准备把身上的T恤丢进洗衣机,手上动作又顿了下,把衣服拿起来,重新用手认真洗干净,晾起来。

补了一觉,等下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点多,肚子有些饿。

她拿起手机准备叫个外卖,刚拿起来。

忽然看见沉寂许久的宿舍群里有不少消息。

以往每次放暑假,宿舍群几乎都没有人说话。

她愣了下,点进去——

【听说是女方父母刚好在餐厅碰见了,认出来了。】

【这么巧,楼崇也才回国就碰上了,还真是老天爷会玩。】

【对啊,人父母当场认出人,上去就泼了一身冰水!】

【想不通,他怎么敢回来的,我要是女生父母我也永远忘不了】

【现在媒体跟两年前比不了,感觉事情可能会闹大……】

黎幸看着一条条消息,心口忽然剧烈跳动起来,已经猜到点什么了。

她往上划了划,翻到最上面顾荞子发的第一条消息——

【我操,你们快看,楼崇今天去吃饭,被两年前那女生的父母撞见了,直接在餐厅就闹起来了,现在被人拍到视频发到网上了!】

底下是一条微博链接视频。



楼崇的家世是顶尖的存在,多少人想攀上他,却又害怕他,不管追求者有多少,但真正敢上前的却是没几个。

楼崇打着黎幸坐在一边,除了和楼崇交好的人,真正敢凑上前的没几个,只敢远远观望。

楼崇手里摆弄着遥控器,空中一架无人机飞来飞去,不大的响声在这样热闹的环境几乎里听不见。

黎幸坐在他旁边,见无人机在头顶转了两圈,怔怔的盯着,好像是看入迷了,实际上她对什么都没有兴趣。

“嫂子,”旁边突然响起靳乐湛的声音,黎幸顺着声音看过去,应了一声,“怎么了?”

“要不要来跟我们一起打牌?”

“不了,”黎幸摇摇头,“抱歉,我不会。”

这帮公子哥玩的绝对不是小打小闹,至于对于她来说不是,黎幸玩不起,也不敢玩。

“想玩就去玩,”一直没说话的楼崇突然出声,黎幸下意识看了他一眼。

楼崇还在操控手里的遥控器,和黎幸对视上,下巴微抬,再次开口:“输了我赔,赢了都是你的。”

“哟哟哟,崇哥这么护啊,”靳乐湛捏着嗓子学了一句,“输了我赔,赢了都是你的。”

楼崇抬眸瞥了他一眼,靳乐湛立刻安分下来了。

身后也有起哄的声音,大概就是夸楼崇会心疼女朋友什么的,黎幸没仔细听,偏头去看楼崇。

楼崇轻笑了声,抬手捏了捏她脸上的软肉,语气宠溺:“去玩吧。”

身后又是一阵起哄声。

黎幸见他不是开玩笑,靳乐湛也一直在劝,这才点头,起身跟着他们去牌桌。

靳乐湛简单说了下规矩,黎幸在心里记下规则,表示懂了之后,几个人就开始打牌。

前面几把都在输,靳乐湛一边盯着牌一边去观察黎幸的表情。

他到底要不要放水呢……输了崇哥会不会宰了他。

手里握着的一张牌犹豫着要不要扔出去,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咬牙打出去。

黎幸脸色平淡冷静,前面一连输了五把也没有任何紧张心慌的情绪,心里默默推算着,看见靳乐湛打出来的牌,面无表情的打出另一张,局势瞬间扭转。

”我……”靳乐湛脏话到嘴边又憋回去,他发誓他绝对没有放水,但明明就是他要赢了,怎么局势突然扭转过来了!

之后的几把牌局就不受靳乐湛控制,黎幸好像领悟了什么,一路压得靳乐湛没有还手之力。

“艹又输了!”

靳乐湛丢掉手里的牌,把面前最后两个筹码给黎幸,有些崩溃的看着黎幸面前堆得巨高的筹码。

从黎幸开始赢了之后,靳乐湛再也没有赢过,完全被压着打。

“嫂子你之前不会是在让着我吧?”靳乐湛崩溃的捂着脸,“那你也不用让这么多吧?”

黎幸摇摇头,淡淡开口:“没有,我之前真的不会。”

“所以你是真的刚学会?”

黎幸点点头:“这个不难。”

“……”靳乐湛好像感觉到了智商被碾压,于是黎幸问他还玩不玩的时候,靳乐湛摇摇头,下场换别人来了。

黎幸也不在意,看着面前的筹码心情终于好多了。

这些已经能够抵上外婆好几天的医药费了,黎幸是真的开心,而且她够聪明,所以即便换人了,也依旧在赢。

靳乐湛点燃烟在楼崇旁边坐下,盯着牌桌那边的动静看,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黎幸又赢了一把。

“啧,”靳乐湛吸了口烟,“嫂子挺会玩啊,人又聪明,这才多久就学会了,崇哥,你怎么追到手的,我也想找一个。”

楼崇头也不抬,语气随意:“抢的。”

“啊?”靳乐湛愣了下,没反应过来。

楼崇在遥控器上按了几下,然后随手扔在一边,抬起手,冷淡和靳乐湛对视,点了点头,平静反问,“要和我抢吗?”

他眼神漆黑,口吻明明是漫不经心的,但却叫人莫名胆寒。

靳乐湛忽然觉得脖子一凉,瞬间反应过来,连忙摇摇头:“不不不,我就是嘴巴欠口嗨一句。”

“崇哥你和嫂子天造地设的一对,谁也抢不走谁也破坏不了你们,我怎么可能跟你抢你放心!”

靳乐湛平时在外面无法无天,可是在他哥和楼崇面前比谁都怂,一连串的保证之后,楼崇终于把眼神从他身上离开,起身往牌桌那边过去。

靳乐湛松了口气,也跟了上去。

才一会儿的功夫,黎幸面前的筹码又翻了一倍,黎幸还在继续玩,旁边有人看见他过来了,起哄了一句:“崇哥要不要一起啊?”

楼崇应了一声,其他人愣了下,看看楼崇又看看黎幸,又继续起哄。

“懂了,崇哥是要来陪女朋友的。”

“那我们不是完了,人家夫妻阵营搭配,直接乱杀,我们不就只有被虐菜的份了。”

黎幸对面的人还在纠结出哪张牌,忽然感觉到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把旁边的手抽出来打了出去。

他下意识抬起头,楼崇站在他旁边,语气冷淡:“我来。”

那个少爷愣了一秒,立刻起身给楼崇让位置,现场安静了一瞬,黎幸皱眉,捏着牌的手蜷缩了下,但没说什么。

“我来跟你打,不过我可不会放水的。”这句话说得慵懒又随意,楼崇捏着一张牌在手里把玩,挑眉等黎幸出牌。

黎幸觉得奇怪,但什么也没有说,犹豫了一会儿才出牌。

接下来牌桌上的局势瞬间扭转了过来,原本把把赢的黎幸,在楼崇上场之后就开始输。

就像楼崇说的那样,他不会放心,于是黎幸就被压得毫无还手之力。

一开始还有人开玩笑起哄,在楼崇连赢两三把之后,靳乐湛在他身后嘲笑:“崇哥你这样不行啊,欺负老婆是会没有对象的。”

“就是啊崇哥,你都不让让人家。”

一直在旁边喝酒的季文延也凑了过来,看看楼崇又看看黎幸,见她抿着唇似乎有些紧张,那股伤心的感觉又来了。

不管其他人怎么说,楼崇一直是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压着黎幸一点也不放水。

到后面几乎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严肃起来,盯着牌桌有些搞不懂现在是什么情况。

黎幸的脸色也有些难看,面前的筹码几乎到了楼崇那边。

不出意外,这把她又输了,深呼吸一口气,抿着唇盯着牌不知道在想什么。

“哒哒——”

楼崇的手在牌桌上轻扣了两下,黎幸抬起头,楼崇偏头看她,眉梢微抬:“还剩多少?”

黎幸看了眼旁边为数不多的筹码,淡淡报了一个数,楼崇点头,“行。”

他丢掉手里的牌,站起身:“就到这里,不打了。”


“她没来?”


林助理微笑,“夫人在家等您。”

楼崇神情寡冷,双手插兜站在高一阶的台阶上,居高临下看向他,

“我要是不回呢?”

林助理弯起唇角,态度十足的恭敬,转达程文君的话,

“夫人说,带来的这几个保镖即使带不回您,也能将您送进医院,她去医院看您也是一样的。”

楼崇侧眸看了他一眼,锐利的视线在他身上停顿了两秒,勾唇笑了下,

“林助理,我妈有没有跟你说过,她养的那些小白脸里头,就数你年纪最大最惹人讨厌。”

林助理面不改色,微微笑了笑,伸出做出请的姿势。

楼崇面无表情,阴沉着脸上前拉开车门上去。

——

黎幸第二天下午去的医院,护工阿姨说外婆这两天吃饭休息都很正常,偶尔还会主动跟护工阿姨搭话,像是神志有些清醒。

黎幸不太敢奢望这种可能性,刚生病的那一两年里外婆偶尔还有清醒能够认出她的时候,但这两年来,距离上一次外婆认出她,已经是大半年前了。

跟护工阿姨交接完,黎幸把买来的桂花糕分成几小块,装在盘子里端给外婆。

老太太正坐在轮椅上,花白的发丝梳得比平常都要整洁,正目不转睛的认真看前面的电视。

黎幸放下盘子,准备去旁边给外婆倒水。

刚转身,手腕被一只柔软苍老带着厚厚茧的手掌攥住。

“星星。”

外婆的声音温柔又平静,“别忙了,过来跟外婆一起吃。”

黎幸怔住,整个人僵在原地,眼眶几乎是瞬间涌上热意,抓着手腕的掌心温暖粗糙,是记忆中久违的温度。

她甚至有些不太敢转身看外婆,怕是自己带幻觉。

“怎么了星星。”手腕上的力度很轻,厚厚的茧跟童年记忆中一模一样。

“外婆,”

黎幸再也忍不住,转身蹲在外婆跟前,扑进她的怀里。

“哎,”老太太笑着拍她的肩膀。

黎幸眼睛酸胀发痛,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她不敢抬头让老人家看见自己的样子,埋在她膝盖上不抬头。

“怎么了?”老太太捧着她的脸,“哎哟,怎么这么大还哭鼻子啊。”

“外婆……”黎幸眼睛有些模糊,泪水直往下掉,像小孩子撒娇一样赖在老太太怀里不起来。

老太太直笑,像小时候一样拍着她的肩膀,又捧着她的脸看看,感慨道,

“哎,我的星星怎么一下子就长这么大了。”

黎幸感觉像做梦一样,她一刻钟都不敢浪费,真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跟外婆说说,这两年都发生什么了,我的星星怎么一下子就长大了。”

老太太握着她的手,左看看右看看,“哎真漂亮,跟我年轻时候一样。”

黎幸被老太太逗笑,但眼睛还红红的,像兔子。

外婆心疼的摸摸她,不再年轻清明的眼睛也有些红,

“我的星星受罪了,是外婆连累你了。”

“外婆你不准说这样的话。”黎幸声音酸涩,赖在老太太的怀里紧紧抱着她不动。

老太太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她心里都清楚的很,自己又老又糊涂,少有的时候清醒,只想在这个时候跟最疼爱的孙女说点什么话,

“有男朋友吗?”

“我的星星这么漂亮,肯定有很多好男孩追你,有没有喜欢的?”

老太太完全不记得之前来过的楼崇。

黎幸没有说话,只依偎在老太太的怀里不说话,摇摇头,“我谁也不要,只要外婆。”



“……”

黎幸跟上去,“我送你下楼。”

“不用。”楼崇开口拒绝,他个子很高,将近一米九,站在门口的时候仿佛一堵墙般,完全将外面的视线挡住。

他低下头,目光落在她脸上,漆黑的眼压下来,口吻平淡,

“早点休息,我今晚说的事情你考虑考虑。”

黎幸抿唇,嗯了声,“好,开车注意安全。”

楼崇点头,转身摆摆手,下楼离开。

等听不见脚步声了,黎幸才关上门,后背靠着门框,平复了下心跳,起身走到玻璃柜前面的墙那边,看了看墙面上的照片。

好傻。

原来她小时候居然这么傻的吗。

哪里可爱了……

——

法学院的期末周考试只有两天,安排在周一和周二这两天。

周二下午考完经济法和税法部分就可以放暑假了。

黎幸周末两天安排的时间有些匆忙,白天在图书馆复习,晚上去咖啡厅兼职。

楼崇说的家教的事情她仔细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接下来。

等靳词从国外回来,她要确保自己有足够的钱给外婆做手术。

楼崇似乎也猜到她工作忙,这两天都没在其他时间找过自己,只来了一次咖啡馆,待了一杯咖啡的时间就走了。

周日晚上最后一次值班,黎幸跟店长说了辞职的事情,因为太晚也没回宿舍,而是直接回了家。

到漆黑楼道口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像往常一样打开手机手电筒照亮,但刚走了没两步,楼道忽然灯光大亮。

明亮的光线一瞬间晃的眼睛不太习惯。

黎幸愣了愣,一仰头,才发现楼道的灯不知道什么全部被修好了。

而且还安上了声控灯。

这边小区老旧到没有物业管理,全凭住户自觉,灯坏了这么久都没有人管。

很明显不是这这栋楼的住户。

她脑海里下意识的浮现出一个名字。

楼崇。

但只一瞬间,黎幸又觉得荒唐。

他怎么看也不是这种人。

连着两天考试,黎幸直接在宿舍住的。

西京大学法学院的课程是出了名的难度大,院里的同学,每逢考试周基本都住在图书馆熬通宵。

瞿乔直接两天没见到人。

邹苗和顾荞子也是连夜点灯复习划重点。

周二下午最后一门最难的税法考完,黎幸提前交卷出考场。

一出来,她直接给楼崇发了微信,告诉他自己同意给他当家教。

但只有一个要求。

那就是教学过程中,她不同时兼任女友和老师两种身份。

楼崇那边很爽快,回了个OK的手势。

黎幸松了一口气,回到宿舍收拾东西,打算先去趟医院看外婆。

收拾好东西,其他三个室友也都陆续回来。

宿舍四个人除了邹苗外都是京市本地人,邹苗家里有事情,老早就收拾好东西一回寝室就拉上行李箱走了。

剩下顾荞子和瞿乔在。

他们俩一个跟黎幸不对付,一个从不主动跟人搭话。

黎幸也没多留,跟瞿乔说了拜拜就拿上收拾好的东西离开。

两个月的暑假,校门口停了不少车,都是来接人的。

黎幸拎着一只黑色的大行李箱打算到公交车站去医院。

刚走出校门,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有电话进来。

是楼崇。

她上次把他的手机号备注了。

黎幸微微怔愣了下,接通,

“喂?”

那边楼崇声音平淡地响起,

“往正前方看。”

他说完,手机里响起鸣笛声。

黎幸抬头,也同时看见一辆黑色路虎在白天开了双闪。


黎幸家在五楼,这一栋的房子格外的旧,已经没什么人住了。

她走在前面,余光不经意间瞥了眼楼崇,他虽然穿着休闲,但一眼看去就知道不是一般的牌子,掩藏在散漫随性下的贵气无论如何也忽视不了,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黎幸抿了抿唇,有种怪异的窘迫感。

两个人一起上了五楼,黎幸开门,楼崇跟在她身后进去。

屋子是一室一厅,装潢老旧,但布置很干净温馨,门口放着手工编织的地毯,旁边的鞋架有些旧,但很干净。

“不用换鞋了。”

家里没有成年男人穿得上的拖鞋,黎幸索性开口让他直接进来。

楼崇站在门口的地毯位置,没说话,脱下鞋子,只穿着袜子进去。

黎幸愣了下。

他神色平静,抬眼淡道,

“怎么了?”

“没事。”黎幸抿唇,“你随便坐会儿,我去倒水。”

楼崇点了下头,姿态闲淡平静,视线扫过屋子客厅的陈设。

老小区的房屋设计客唯一的优点就是客厅空间够大,客厅除了一张沙发和茶几外,还有一个很大的展示柜靠着墙面。

柜子原木色的,透明的玻璃橱窗里是分成很多格子的展示空间。

里面放着很多玻璃制成的东西。

楼崇站在展示柜前,弯下腰,看里面的玻璃艺术品。

黎幸从厨房出来,一眼就看见站在展示柜前的人。

她微愣了下,端着水杯过去,递给他。

“谢谢。”

楼崇接过水,喝了一口,视线还在看展示柜里面的玻璃,问她,

“这是你做的?”

黎幸摇头,也看向展示柜里的东西,

“这是外婆做的,她以前是玻璃艺术家。”

“玻璃艺术家?”楼崇挑了下眉,有些意外的样子,侧低头看她,认真问,“她现在?”

黎幸没隐瞒,直接告诉他,“生病了,在医院。”

楼崇点了下头,很有边界感,没有再多问。

两个人站在玻璃展示柜前,透明的玻璃镜面在头顶顶光灯的折射下反射出身影。

“这是你?”

楼崇忽然开口,抬了抬下巴,指着上方墙壁上挂的照片。

有些陈旧泛黄的墙壁上挂着许多照片,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奖状。

什么三好学生联考第一名年级第一名,几乎占满半张墙,甚至还有舞蹈比赛的奖状。

照片上是黎幸从小到大各个年龄段的照片。

从八岁开始,外婆每年都会在她生日的时候给她拍生日吹蛋糕的照片。

直到17岁高二那年,戛然而止。

楼崇似乎很感兴趣,目不转睛地看着墙面上的照片。

黎幸有些尴尬,“没什么可看的,去沙发那边坐吧。”

楼崇转身,仰头又喝了口杯子里的水,轻笑一声,目光从墙上的照片滑过,低头注视她的眼睛,很认真地夸她:“小时候也很可爱。”

“……”黎幸手指蜷缩了下,没接话。

楼崇看着她的反应,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钟,笑着移开,仰头喝光杯子里的水,将水杯递给她,

“谢谢你的水,帮我放回去?”

黎幸接过,微愣了下,转身将水杯放回去。

从厨房放完水杯再出来,楼崇已经从展示柜前离开,正在门口穿鞋。

“你要走?”

黎幸怔了怔,有些意外。

他上来只喝了一杯水。

楼崇侧头看她,“要我留下?”

“不是。”黎幸立刻开口。

她说得有些快,像是迫不及待送人走的样子。

等反应过来已经有些尴尬。

楼崇笑了下,点头,

“看出来了。”

他穿好鞋,手搭在门把手上拧开门。


他似乎完全不觉得有什么。

黎幸看着他,唇角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只开口道,

“我来吧,你去洗个手。”

楼崇嗯了声,起身前还朝着病床上的老人笑了下,转身带上门去洗手间。

等人走后,黎幸才转头看向病床上的外婆,有些茫然地开口,

“外婆,你说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老人家根本没听她说话,只看着前面电视机上的动画片,吃着手上的桂花糕。

——

从医院出来已经到了晚上八点多,外面天已经全黑了,路边的摊贩也越来越多。

楼崇把车开过来,黎幸原本想拒绝,自己坐公交回家,但还是没说,拉开车门上了副驾驶。

很快到小区楼下,黎幸解开安全带,主动开口,

“今天谢谢你。”

楼崇侧眸看她一眼,“怎么谢?”

黎幸愣了下,她只是出于礼貌性随口一说。

楼崇看着她的表情,扬了下眉,

“原来黎老师只是随口一说啊。”

黎幸听不得他这样喊自己,板了板脸色,闷声道,

“下课后别叫我老师。”

楼崇看着她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下,点头,“行。”

车厢里有些闷,黎幸索性推开车门下车。

楼崇也从驾驶座位置下来,摁了下车钥匙,把车门锁了。

黎幸皱眉看他,有些警惕,

“你要上去?”

楼崇看着她,嗯了声,抬手摁了摁后脖颈,垂眸视线落在她脸上,慢腾腾开口,

“让男朋友上去借宿一晚,应该问题不大吧?“

楼崇的表情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开玩笑,他一般决定的事情,自己也没什么权利拒绝。

黎幸没说什么,转身往楼道那边走。

楼崇勾了下唇角,跟在她身后。

跟上次过来漆黑昏暗的楼道不同,刚走过去,声控灯就很灵敏的亮了起来。

黎幸走在前面,在楼道转角的时候下意识转头看了眼身后的楼崇。

楼崇单手插兜慢腾腾的跟在后面,姿态闲散,只仰头看了眼头顶的灯,脸上神情很淡,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应该不是他吧。

黎幸收回视线,肯定不是他,大少爷怎么有空会留意到她小区楼道的灯光问题,还专程帮她修理呢。

估计是这栋楼其他住户吧。

到五楼,黎幸开门。

楼崇跟上次一样,直接脱掉了鞋子,穿着袜子踩在地板上。

“等一下。”

黎幸看了他一眼,忽然开口。

楼崇微怔,低眸看她。

黎幸弯腰从旁边的鞋架上拿出来一双拖鞋,递给他,

“你穿这个。”

这双拖鞋是她前两天去超市的时候顺手随便买的。

打折价,九块九。

虽然说穿着袜子进门脏的是他,但作为主人她多少还是懂点基本礼仪的。

“给我买的?”

楼崇看了眼,视线盯着她问,眼底带着几分很浅的笑意。

黎幸别开视线,神色平淡,口吻很淡漠的样子,

“随手买的,总不好让你一直光脚踩地上。”

楼崇笑了笑,哦了一声,伸手拿过拖鞋,深蓝色的泡沫材质款,很廉价。

估计大少爷这辈子都没机会穿这种鞋子。

黎幸说完直接转身进了客厅,走到厨房那边倒水,没有去看外面的人。

楼崇换上鞋子进屋,脚步很轻。

客厅干净舒适,跟上次来的时候略微有些差异,地毯和沙发垫子的颜色都换了。

他走到之前的玻璃展示柜前,柜子里的玻璃制品摆放跟之前没什么两样,只是挂在墙上的照片被人用一块蓝色的布拉了起来。


黎幸有些紧张,看了楼崇一眼,还以为他想做什么,但是楼崇只是轻轻扫了她一眼,才继续开口:“去睡觉吧。”

黎幸愣了下,下意识抬眸,猝不及防和楼崇对视上,迎着他的目光,她怔愣的片刻,但什么也没说,只是嗯了一声,转身回卧室换衣服。

换好睡衣黎幸躺在床上,绷紧的神经没有片刻放松。

浴室里传来阵阵水声,磨砂玻璃门上隐约能看见楼崇高大的身影。

黎幸手指攥紧被子又松开,最后平躺在床上,平静的脸上,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半个小时后,楼崇洗完澡出来,看见黎幸还没睡着有些意外,眉梢抬了下,语气带着点笑意:“睡不着?”

黎幸抿唇,没有说话,楼崇走近床边,微微俯下身,手指和她的脸距离很近,开玩笑似的:“睡不着,要不要做点其他的?”

此时此景,楼崇的意思不言而喻。

黎幸吓了一跳,下意识闭上眼睛,手也不由自主攥紧身下的被子。

楼崇看得好笑,唇角的弧度向上抿了下,又很快收敛。

黎幸闭着眼睛,浑身紧绷,等了一会儿才听到关灯的声音。

她睁开眼睛,房间里漆黑一片,隐约能看见楼崇的身影往外面走。

“晚安。”

楼崇的声音伴随着关门声响起,房间里很快陷入了安静,黎幸微愣,身子也不由自主的放松,不久,沉沉的睡意席卷而来,她闭上眼睛,房间里只剩下很轻的呼吸声。

——

楼崇下来,电梯一直到底下负二层,这里是个拳击场,环境宽敞空旷。

比起白天的热闹,这会儿拳击场里面只剩下靳乐湛和季文延。

季文延穿着黑色背心,戴着拳套一个人在打拳。

他神色紧绷,看起来更多像是在发泄。

靳乐湛端着酒杯,饶有兴趣的看着好友在一边发疯,余光看见楼崇,脸上兴味更浓。

“崇哥,来了。”

季文延身形顿了下,挥在沙包上的拳头力道更重了几分。

楼崇没搭理看戏的靳乐湛,拿到一边的拳套,走上台,视线落在季文延身上:“来一场?”

季文延停下动作,抬眸看楼崇,绷紧的脸色更显五官立体,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滑,没说什么,沉默不语的走上台,开始和楼崇对打。

两个人有来有回,空旷的环境里时不时能听见闷哼声,以及拳头砸在肉体上的沉重声。

两个人似乎进入了状态,像是争夺地盘的野兽撕咬在一起。

靳乐湛在下面吹了个口哨,看好戏似的给两个人加油,还拿出手机把他们对打的的画面录像。

没多久,楼崇一拳过去,季文延猝不及防中招,被打趴在地上。

他闷哼一声,闭着眼睛,有些淤青的眼角皱一下都疼。

楼崇摘下拳套,朝着季文延伸手。

季文延借着他的力道从地上爬起来,楼崇脸色好了很多,季文延也不再是一副紧绷压抑的表情,像是释放了什么,深呼吸一口气。

两个人去冲澡,出来回到卡座的时候靳乐湛又去拿了酒过来。

季文延喝了半瓶,皱了下眉,眼角的伤口刺疼刺疼的,他嘶了一声,有些无语:“阿崇你还真是一点也不留情,都不知道轻一点。”

“你那拳头再偏一点我的脸就保不住了。”

楼崇扫了他一眼,没说话,靳乐湛听笑了,肩膀碰了碰季文延,笑嘻嘻的:“你小子,就知足吧,崇哥已经下手轻了,不然这会儿你还能在这喝酒?不得去医院躺个十天半个月?”

楼崇没说话,一瓶酒很快就被他喝完,喝完他也不看两人,转身上楼。

一直到看不见楼崇背影,靳乐湛放松的往后靠,挑眉看季文延,语气里带着幸灾乐祸:“还生气吗?”

“不了,”季文延摇摇头,一口喝完酒杯里的酒,“这么多年兄弟,又是一起长大,我也就有些想不通,刚才打完的时候,就已经没事了。”

这是他们兄弟之间的默契,遇事不决打一架,有分歧有矛盾也打一架,有什么都发泄出来,气消了这件事就结束了。

现在季文延这么说,楼崇也没有再问什么,就证明这件事彻底翻篇了。

靳乐湛也是随口逗逗季文延,这会儿听他这么说,又想起黎幸,酒杯在手里把玩似的转了两圈,他皱眉思考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黎幸,我就觉得她很眼熟,但我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季文延瞥了他一眼,有些无语:“你看什么不眼熟?”

“我跟你说认真的,你真的没有印象?”

“当然没有,那天是第一次见她。”

靳乐湛又想了一会儿,还是想不起来,索性放弃了,不再继续纠结这件事。


庄园后面是一大片空地,专用做私人飞机场。

私人飞机早已经停在地面上,一旁站着飞行员和两个穿着考究的空乘。

场地空旷,风簌簌的吹过来,黎幸站在地面上,仰头看着已经走上飞机的人。

楼崇站在机舱上方,见她还没跟上来,转过身,姿态闲散,居高临下看着她,神色很淡,

“怎么?“

他唇角带着很浅的笑意,垂着眼梢看她,像个温柔的绅士。

但早在刚才,他就已经朝着她露出獠牙。

仰头的姿势让脖颈有些发酸,黎幸抿唇,抓紧包带,没有说话,走上飞机。

一个月,一个月而已。

只要拿到外婆的手术费,她怎么样都可以。

——

机舱外云层翻涌。

黎幸坐在靠窗位置,一路沉默安静。

楼崇坐在身侧,正垂着脑袋在低头打游戏,游戏声音听起来有些嘈杂,充斥着暴力的枪击声。

他从上飞机开始就没有说过话,像无事发生一般。

仿佛又回到了前两天那个彬彬有礼的学长,而刚才在庄园别墅里发生的那些不过都是她的臆症而已。

“砰砰——“两声,游戏终结。

楼崇关了平板,抬手拿起旁边酒柜上搁置的一杯酒,仰头喝下去。

黎幸侧头看着机舱外面的云层,没有看他。

“宝宝。“一旁忽然传来低沉温柔的声音。

黎幸怔住,身体微微发僵。

楼崇微微侧过身,往她这边靠近几分,视线顺着她的目光也落在外面的云层上,勾了勾唇角,

“外面的云有这么好看吗?“

他口吻平淡,一只手握着酒杯,支着脑袋笑着看她。

很深情的样子,仿佛他们是早就相爱的爱侣。

黎幸忽略掉他的称呼,只语气平淡的问,

‘“合约是从现在就开始了吗?“

意思是指,从这一刻起她就开始扮演他的女朋友了吗。

楼崇看着她,很浅地勾了下唇角,手指挑开落在她肩膀上的发丝,敛着眼沉沉地跟她对视,慢腾腾道,

“不然呢?“

他语调漫不经心,又叫了一遍刚才的称呼,

“宝宝,你好像不太开心啊。“

黎幸忍住头皮发麻般的不适和恐惧感,压下心里腾起来的情绪,尽可能平静地开口,

“没有,我很开心。“

楼崇盯着她,笑了笑,仰头喝完手里的酒,将杯子搁置在一侧,夸她,

“不错,等会儿记得也这么演。“

他说完后背松散地往椅背上一靠,戴上耳机,继续低头打游戏。

黎幸微微怔了怔,看着他侧脸,只感觉眼前的人性格阴晴不定,叫人捉摸不透。

飞机很快降落滑行,从窗外可以看见下面颜色漂亮的海洋。

楼崇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了游戏,正在跟人讲电话,

“嗯,马上。“

他口吻很淡,心不在焉的语调,

“好啊。“

那边的人似乎说了什么,他也笑了笑,转头视线落在黎幸身上,看着她的眼睛,淡声开口,

“嗯,我女朋友也来了。“

“是的,很漂亮。“

“我很爱她。“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黎幸,语气明明是带着玩世不恭的调侃,但目光却格外认真。

黎幸没有说话,看着他挂断电话。

飞机也落地在跑道上滑行,噪音有些大。

楼崇摘了耳机,手掌心里翻转着手机,视线散漫地看她,张嘴说了句什么。

黎幸没听清。

他凑近,手掌拢住她的后脖颈,将她整个人拉近几分,贴着她耳边开口,

“宝宝,不能让人发现我们是假情侣哦。“

他侧头,漆黑狭长的眼盯住她,手指扶过她的眼角,很温柔又带着警告的语调,

“否则我会生气的。‘“

他说完,飞机完全停落,耳边声音也骤然清晰,呼呼风声扶过。

黎幸点了点头,看着他的眼睛,朝着他露出一个笑,

随即仰起脸,在他唇角落下一个吻,眼睛看着他,很乖的说,

“好。“

——

酒店有专门供私人飞机降落的机场。

靳乐湛跟季文延老早就到了,岛上的温度有些高,很热,连吹过来的风都是热风。

季文延有些扛不住热,站在一旁的椰树下面半蹲着。

靳乐湛怀里搂着个身材火辣的年轻女孩,女孩正在他嘴里喂着水果。

这次的局是靳乐湛组的,说是庆祝他十八岁生日。

季文延有些看不下去,朝着他们扔了把沙子,

“怎么回事啊你们,都带女伴过来也不告诉我一声。”

他语气酸溜溜的。

靳乐湛嘿嘿笑了声,有些欠揍的开口,

“上回那个仙女姐姐呢?”

季文延皱了下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谁啊?”

靳乐湛啧了一声,松开怀里的嫩模,

“就上次接风宴那回,我可印象深刻呢。”

季文延一下子反应过来,

“操,别提了,我本来也想的。”

靳乐湛笑眯眯看他,“怎么,仙女姐姐把你甩了?”

季文延翻了个白眼,“滚。”

靳乐湛哈哈笑出声,搭住他的胳膊,

“怎么着,介绍给我呗,我还没交往过这种类型的呢。”

别说,那天接风宴的时候还好,回去后靳乐湛越想越觉得黎幸那款的好看,他开荤好几年了,身边的女人换的勤,但还真从来没遇到过黎幸那款的。

季文延一把将人甩开,有些生气了,

“你丫的趁早滚啊,主意打到谁身上来了,小心我告诉你哥弄死你!”

靳乐湛这个小霸王,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最怕的就是他哥,私底下玩的再花,回家也是乖宝宝一个。

“哟,怎么着,我们小延哥是真动心了,要金盆洗手?”靳乐湛皮糙肉厚,脸皮也厚的很,一点也不生气。

季文延有些苦恼的抓了把头发。

别说,他还真的有些心动。

自打见过黎幸后,他这段时间date都有点索然无味,跟姑娘到了氛围该干正事,他却脑子里总是想到黎幸。

可他偏偏压根没黎幸的联系方式。

app后台那边他倒是主动给她发过几次消息,但都没回。

人整个就跟人间蒸发似的。

“行了,别丧了。”靳乐湛拍了他一把,“崇哥的飞机落地了,赶紧起来过去接人。”

季文延从地上起来,跟靳乐湛一块往私人飞机那边过去。

飞机降落在地面上,机舱门从里面打开。

楼崇最先出来,神色闲淡,单手插在裤兜里,但并没有马上下来,而是转过身伸出一只手,耐心十足的在等什么人。

靳乐湛看热闹不嫌事大,

“崇哥的新女友,猜猜这回什么类型?”

季文延心不在焉,“谁知道呢,阿崇从两年前那事后都单多久了,我还以为他有心理阴影了。”

靳乐湛看他一眼,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拍拍他的肩膀,

“这可就是你不懂崇哥了,他这人比我还没心肝,怎么会有心理阴影这种东西。”

“女人嘛,不就是玩玩而已。”

他说完,转头往机舱那边看过去。

楼崇往台阶下走了两步,舱门后走出来一个女人。

蓝色长裙,乌发如瀑,肌肤似雪,眉眼清冷。

楼崇朝着她笑了下,牵着她的手从台阶上走下来。

“这谁啊?”

靳乐湛眯着眼睛。

季文延察觉到点不对劲,皱了皱眉,“怎么感觉有点熟悉?”

等距离越来越近,看清女人脸的一瞬间,季文延和靳乐湛同时怔住,双双发出一声,

“我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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