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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婢赵如意严嬷嬷全文

蔷薇晓晓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宁国府的后街上,依旧人来人往。赵秦氏却是愣愣地看着女儿那张还有些稚气未脱的脸,没想到她竟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如果可以,她是一万个不愿意将自己视作珍宝的女儿送进宁国府这个豺狼虎豹之地去受折磨。可惜天不遂人愿,去年年底,如意的爹赵老汉在为宁国府赶车去给府里出嫁的姑奶奶们送年货的时候不小心翻了车,一车年货就这样都压了他的腿上。赵老汉的腿自然就受了伤,可为了在年关前把年货都送到,他当时也顾不得自己的脚伤,而是咬着牙瘸着腿把东西都给送到了,待他忍痛回了家,大夫却说他那半条腿都保不住了,必须要锯掉,不然的话恐有性命之忧。一番权衡之后,赵秦氏只能同意大夫锯掉丈夫的残腿,只是这样一来,他也不可能继续在国公府当差了,家里的生计也因此断了。府里的大管...

主角:赵如意严嬷嬷   更新:2024-12-28 15: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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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赵如意严嬷嬷的其他类型小说《宠婢赵如意严嬷嬷全文》,由网络作家“蔷薇晓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宁国府的后街上,依旧人来人往。赵秦氏却是愣愣地看着女儿那张还有些稚气未脱的脸,没想到她竟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如果可以,她是一万个不愿意将自己视作珍宝的女儿送进宁国府这个豺狼虎豹之地去受折磨。可惜天不遂人愿,去年年底,如意的爹赵老汉在为宁国府赶车去给府里出嫁的姑奶奶们送年货的时候不小心翻了车,一车年货就这样都压了他的腿上。赵老汉的腿自然就受了伤,可为了在年关前把年货都送到,他当时也顾不得自己的脚伤,而是咬着牙瘸着腿把东西都给送到了,待他忍痛回了家,大夫却说他那半条腿都保不住了,必须要锯掉,不然的话恐有性命之忧。一番权衡之后,赵秦氏只能同意大夫锯掉丈夫的残腿,只是这样一来,他也不可能继续在国公府当差了,家里的生计也因此断了。府里的大管...

《宠婢赵如意严嬷嬷全文》精彩片段


宁国府的后街上,依旧人来人往。

赵秦氏却是愣愣地看着女儿那张还有些稚气未脱的脸,没想到她竟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如果可以,她是一万个不愿意将自己视作珍宝的女儿送进宁国府这个豺狼虎豹之地去受折磨。

可惜天不遂人愿,去年年底,如意的爹赵老汉在为宁国府赶车去给府里出嫁的姑奶奶们送年货的时候不小心翻了车,一车年货就这样都压了他的腿上。

赵老汉的腿自然就受了伤,可为了在年关前把年货都送到,他当时也顾不得自己的脚伤,而是咬着牙瘸着腿把东西都给送到了,待他忍痛回了家,大夫却说他那半条腿都保不住了,必须要锯掉,不然的话恐有性命之忧。

一番权衡之后,赵秦氏只能同意大夫锯掉丈夫的残腿,只是这样一来,他也不可能继续在国公府当差了,家里的生计也因此断了。

府里的大管家姚叔怜惜他们一家人不容易,将如意安排进府里干活,并且语重心长地劝说赵秦氏:“哪怕不为了挣钱,权当是为如意谋个出身也好呀!”

要知道京城不少人家就喜欢娶这种在高门大户当过差的女子,觉得她们识规矩知礼数。

只可惜他一个前院的管家管不到后宅的事,因此赵秦氏才想到来求宁国公夫人身边的管事妈妈严嬷嬷,想着她们当年曾在府里同一处当过差,多少会抚照一二,却没想到对方却是丝毫不给情面地狮子大开口。

可是四十两银子,只要她想想办法,也不是凑不齐的。

这么些年,家里还是存了些家底,然后卖掉那些主子们当年打赏下来的物件,再管左邻右舍借一些,也不是太难。

只是让赵秦氏没想到的是,如意会一开口就将那严嬷嬷给得罪了,现在就算自己凑到了四十两,那严嬷嬷怕也不愿帮这个忙了。

一想到这,赵秦氏就叹了口气,都怪自己把这孩子都给宠坏了。

“你呀!叫我如何说你才好!”从来不舍得责打孩子的赵秦氏瞧着赵如意又爱又恨地道,“娘这么做,也是想让你在进府后日子好过一点,可你现在弄成这个样子,真担心那严嬷嬷会给你穿小鞋。”

“娘!严嬷嬷才没有那么闲,整日地盯着我这个刚入府的小丫头的。”赵如意挽着赵秦氏的胳膊,撒着娇道,“再说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虽然赵如意说得一脸轻松,可重生一次的她却是深知严嬷嬷那睚眦必报的个性。

自己今日得罪了严嬷嬷,她势必不会罢休,定会要给自己安排一个大家都不愿意去做的差事。

果然不出赵如意所料,自她们母女离开后,严嬷嬷就在自己家里发起火来。

她指着赵秦氏送去的四色礼盒道:“把这个拿去喂狗!”

这么些年了,谁见着她不是一副笑着讨好的模样?没想到今日却被一个黄毛丫头给怼了,这事要是传出去,她严嬷嬷的脸要往哪搁?

正在她气得肝疼的时候,她屋里的丫鬟春燕却是笑道:“嬷嬷莫气,我可是听说今年夕照堂的入画到了年纪给放了出去,正是缺人的时候,嬷嬷何不把那丫头给发配到夕照堂去?”

严嬷嬷听着就微微一击掌,并在心中暗道了一声“妙哉”。

她怎么忘了这一出了!

宁国公世子宋无忌的院子夕照堂,是这府里最不招人待见的地方。

自七年前先夫人徐氏病逝了之后,这宋无忌也染上了怪病,眼看着就危在旦夕,后来还是他的亲姨母也就是当今的徐皇后派了太医来诊治,才保下一条命来。只可惜从此之后,宋无忌就身体羸弱,整日地与汤药为伍,差不多就成了废人一个!

所有人都知道,他活着,不过是在熬时间。

国公爷之所以没有废了他的世子之位另立二公子,不过是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想让他自己断气而已。

因此,到世子爷身边去当差,便成了宁国府中最没有前途也没有甜头的差事,众人都是避之不及。

那小丫头不是一副自命清高的样子吗?那自己就把她拨到夕照堂去,倒要看看她能硬气到几时!

到了入府分配差事的那一天,自然是几家欢乐几家愁,可大家听闻还有人分到了世子爷的夕照堂时,就纷纷向赵如意投来了同情的目光。

绑着一条大麻花辫的赵如意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棉布衣裳低着头站在人群的最末端,自然就没人能看见她微微翘起的嘴角。

看样子,还真的如意了呢!

赵如意就在心里得意地想。

上一世,她和这群人抢破了脑袋也没能得个善终;这一世,自己就顺其道而行之,不求大富大贵,唯求一生平平安安。

穿得一身富贵的严嬷嬷站在高高的台阶之上,目光凌厉地训着话:“不要以为你们入得府来就万事大吉,差事当得好,你们自会像嬷嬷我一样,有好日子过;倘若谁的差事当得不好,不小心损毁了这府中的物件,惹恼了主子,或打或卖那可就是随主子们高兴了!”

说完,她便意味深长地瞟了眼人群中的赵如意,眼神中满是看好戏的戏谑。

待严嬷嬷训完话后,也就有人领着她们这群新入府的小丫鬟在府中各处识路,并告诫她们这宁国府里规矩大,平日里没事千万不要乱闯。

新入府的小丫鬟们都是一脸的新奇。

而上一世在府里当过差的赵如意却是没有什么兴致,毕竟她对这儿的每一处角落都门清,也就没有什么心情跟着她们瞎转悠。

领路的那两丫鬟见状就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想着之前严嬷嬷的特别交代,便指着花园里一处露出的飞檐道:“赵如意,那儿就是夕照堂,你自己过去吧!”

赵如意听着却是挑了挑眉。

让她自己去?

难道不应该是她们领着自己,然后同夕照堂的人做一番交接吗?

但她一见到那二人有些躲闪的眼神,又有什么不明白的。

因此,她便对那两个领路的丫鬟福了福,道了一声“多谢两位姐姐”,便背着自己的包袱往夕照堂而去。


夕照堂在整个宁国府的西南角,原本只是宁国府花园里一处临湖而建的院落,供人游园时临时落脚、歇凉。

每到天气晴好的傍晚时分,落山的太阳便会照在这儿的白墙灰瓦之上,将这里的一切都镶上金边,染成醉人的晚霞色,与周围园子里的碧水绿树相互映衬着,自成一派美不胜收的景色。

可自从世子宋无忌得了怪病之后,国公爷怕他将病气过给其他人,也就将他迁至此处,美名其曰让他静养,可实则是让他来自生自灭的。

而且府里稍微上了点年纪的人都知道,先夫人徐氏在世时并不讨国公爷宋长盛的欢心,国公爷心里在乎的从来都是那个由姨娘扶正的继夫人薛氏,以及继夫人当年所生,仅比世子爷小半岁的二公子宋无忧。

如此一来,府里的人就更加懂得看碟下菜了。

好在当年先夫人徐氏留下了一笔丰厚的陪嫁和一群忠实的仆人,才能让宋无忌这些年在府里依旧过得衣食无忧。

赵如意一边回想着,一边沿着园子里满是落叶的石板小径走着,在小径的尽头见到了一张有些斑驳的朱漆门。

这儿……还真是有些荒凉……

赵如意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敲响了门上布满铜绿的大门环。

三声之后,那朱漆门发出一道刺耳的“吱嘎”声,然后从那微开的小门缝里露出了半张堆满褶子又好似僵尸般毫无血色的脸。

毫无心理准备的赵如意自是被吓了一跳,而门里那人耷拉着眼睛,低沉着嗓音问道:“找谁?”

“我叫赵如意,是夕照堂新来的丫鬟。”赵如意就忍着想要后退的冲动,微微咽了咽口水道。

“我们这不要什么新来的丫鬟,你回吧!”岂料门里的人丝毫不留情面地就把门给关上了。

不要人?

站在门外的赵如意曾想过自己可能会遇到的各种刁难,唯独没有想到过自己连门都进不去。

难道那严嬷嬷将自己拨到此处,却没有跟夕照堂的人打过招呼吗?

一想到今日严嬷嬷那有些自得的眼神,赵如意就觉得这样的事,严嬷嬷不是干不出来。

于是,她只得再次敲响了那大门环。

门再次“吱嘎”了一声,依旧还是那张脸,只是这次换上了些许不耐烦的情绪,那老妇不待赵如意开口便道:“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们这不需要人!”

眼见着这老妇又要关门,赵如意赶紧跨过了门槛,将脚堵在了门缝里。

只是如此一来,她的脚也就被那门挤得生疼。

“你这丫头,怎么连个好赖话都听不懂呢?”门里的老妇就有些不耐烦地道,只是她手中的力道却明显轻减了。

赵如意也顾不得脚疼,而是趁着这个机会,把头手都挤进了门内,然后冲着那老妇嬉皮笑脸道:“大娘,您先别急,我真是分到咱们院来的小丫头!您要是不收留我,我就没处去了。”

说着,说着,赵如意就开始冲那老妇卖起惨来。

与此同时,那老妇也在上下打量着赵如意。

只见她穿着朴素,身上除了一根红头绳外,并无特别的装束,一双眼清澈明亮,小脸儿更是乖乖巧巧的样子,看上去并不是那种会起幺蛾子的人。

“咱们院里的事,我可做不了主,你跟我来吧!”那老妇说话的语气情不自禁地就放缓了几分,“能不能留下来,那得看你自己的造化!”

赵如意赶紧同那老妇道了谢,然后就被领到了湖边。

今日有风,将一池湖水微微吹皱。

湖边的一棵杨柳树刚刚抽了芽,嫩黄的芽点儿错落有致地嵌在垂落的枝条上,显出无限的生机。

杨柳树下的一张紫檀木雕花圈椅上却坐着一位面色白皙却五官精致的白衣青年正往湖里投着鱼食,惹得湖里那些长得比手臂还粗的锦鲤争先恐后地抢着吃食。

那人瞧着那些锦鲤,嘴角微勾,也就继续投喂着,只是他的举手抬足间却透着股弱不禁风的病态感。

因为宁国公世子惯于在这夕照堂里深居简出,上一世在府里当差的赵如意并不曾见过他,可今日一见才发现他竟是长得如此俊美。

世人都说,宁国公宋长盛生了一副好皮囊,年轻的时候更是貌比潘安,是名动京城的美男子。

只可惜她上一世伺候的二公子宋无忧却只能算得上清秀,直到今日见到世子宋无忌,赵如意才觉得那些关于国公爷貌美的传言或许都是真的。

就在赵如意站在那发愣的空档,宋无忌却是扭头看向了她,一双深邃幽静的眸子里满是打量之意。

“连婆子,这是怎么回事?”一个立在宋无忌身旁,梳着丫鬟双髻穿着青衫的白净丫鬟就有些不悦地问道,语气中隐隐有了责备之意。

被称作连婆子的老妇连忙回话道:“回世子爷的话,这小丫头自称是府里新来的丫鬟,要到咱们夕照堂来当差,奴婢跟她说咱们院里不要人,没想她却执意要留下来……”

“连婆子,你也是咱们院子里的老人了,该怎么当差原本也不用我教你,这样的人打发了就是,怎么还巴巴地带到世子爷跟前来了?”那丫鬟不待连婆子把话说完就开始教训道。

连婆子也就赶紧噤了声,低了头,不再说话。

赵如意见状,赶紧跪了下来,磕着头大声道:“奴婢名叫赵如意,是府里的家生子,因为爹爹意外受了伤不能再干活了,府里的姚大管家怜惜我们一家人生活不易,这才让奴婢进府来当差的,世子爷千万不要赶如意出去,不然我们一家人的生计便没了着落了。”

“你们一家人的生计没了着落与我们世子爷何干?既然有本事入府,那自然有本事在府里另谋差事!”那白净丫鬟有些气哄哄地道,“咱们院里要是缺人,自会叫人牙子来!反正咱们院里,就是不要那边送过来的丫鬟!”

那边是哪边?

上一世在府里当过差的赵如意微微一想,便明白这丫鬟所指的是住在馨香院的宁国公夫人薛氏。


这一日,赵如意忙完手里的活,却瞧见妞儿一个人坐在小厨房的门槛上,手里拿着一个破掉的风筝在那玩。

一看见赵如意过来了,她便三蹦两跳地跑到了赵如意的跟前,举起了手中那个破掉的风筝同如意道:“如意姐姐,如意姐姐,我们来放风筝吧!”

“妞儿哪儿得来的风筝?可惜坏掉了,怕是飞不起来了。”赵如意就接过妞儿手中的风筝,看了又看。

妞儿那原本充满期待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沮丧起来。

正在小厨房里揉着面的周芮家的则是探出个头笑道:“她能从哪儿得个风筝去,还不是从天上掉下来被她捡了,自己拿着已经捯饬了好半天了。”

看着妞儿那失望的小眼神,赵如意就灵机一动,对妞儿道:“你去找添福哥哥要些薄纸来,咱们把这风筝补上一补,说不定还能飞起来。”

妞儿一听,又恢复了之前的机灵劲,蹦着跳着就去书房找添福了。

宋无忌因常年体弱多病,哪儿也去不了,最常待的地方便是书房,而且书房里的那些书,也成了他最为宝贝的东西。

他的书房在正房的东梢间,平日里一般不准寻常人靠近。

在得知妞儿是来寻自己要纸补风筝的,担心被世子爷责备的添福想也没想地就抽了几张自己平日里练字的毛边纸,赶紧将那妞儿给打发了。

没想此举还是惊动了躺在里屋看书的宋无忌。

在问清了原委后,宋无忌就笑着敲了添福一个爆栗:“人家要纸去糊风筝,你给她几张又粗又重毛边纸,这风筝还飞得起来吗?”

说着,他便在自己的书案上抽了几张上好的澄心纸:“还不快给人家送去!”

拿二十两银子一刀的澄心纸去糊风筝?

添福就微微有些迟疑。

可看着窗外明媚的春光,宋无忌又改变了主意。

他虽体虚,倘若只是在院子里慢走还是不成问题,而且许太医也常嘱咐他要多走动,千万不可总是躺在床上,将人都躺废了。

于是,他便出了书房,往小厨房所在的倒座房那边走去。

君子远庖厨。

若是平常,宋无忌决计不会靠近小厨房半步,可今日,他也想看看这风筝是如何糊起来的。

只是他人还没到小厨房,就听得里面传出来一阵欢声笑语。

宋无忌的脚下就一迟疑。

他身边的人好像很久都没有这样笑过了。

上一次她们纵声大笑是什么时候?

是母亲尚在世?还是他未曾得病?

宋无忌也就皱起眉头回想了起来。

好像自从他病倒后,身边的人就好像都安静了下来,那几个特别喜欢嬉闹的丫鬟,也被用各种理由逐出了院子,剩下的这几个就更加谨小慎微了。

慢慢的,整个院子也变得沉闷没有了生气。

难得她们今日兴致好,自己又何必去破坏呢?

罢了,罢了。

宋无忌也就将手里的澄心纸转身交给了身后的添福:“你给她们送去吧!”

说完,他便就有些落寞地回了书房。

添福捧着澄心纸站在那,有些不明白地看了看小厨房的方向,又看了看世子爷离开的背影,像个摸不着头脑的丈二和尚。

刚才他还瞧着世子爷的兴致挺好的呀,怎么突然一下又变得情绪低落了呢?

可他到底不敢耽搁世子爷交给他的事,赶紧将那几张澄心纸送去了小厨房。

小厨房里,赵如意正拿着妞儿要回来的毛边纸在那比划着,心想她到底是只补那风筝坏了的地方,还是将风筝上的纸都扒拉下来,重新换过一遍。

若是只补一部分,她担心这风筝左右的重量不一样,飞起来会翻筋斗,可若把纸都给换了,她又担心这风筝太重飞不起来。

而妞儿却是蹲在一旁,眼神里充满期盼地看着她,又让赵如意觉得压力倍增。

“要不用这个纸试试?”添福就有些不好意思地将手里的澄心纸递了过去。

澄心纸?!

赵如意看着就开始两眼发光。

上一世她在二少爷屋里的时候用过这种纸,薄似膜,白如玉,是纸中极品!

独自一人回了书房的宋无忌又拿起了自己之前看的那本书,只是这会子他却全然没有了看书的心情。

他的眼神总是时不时地飘向窗外,想看一看天上会不会飞起那只糊了澄心纸的风筝,整个人也跟着变得焦急和期盼了起来。

好在等待的时间也不算太久,终于让他瞧见一只糊着澄心纸的风筝歪歪斜斜地飞过了南边的屋檐,可不一会的功夫又栽倒了下去,惹得小厨房那边惊叫连连。

宋无忌便想起幼时,母亲让人带着自己放风筝时的情景。

那时候的母亲,总是面带笑容的在那坐着,看着自己扯着风筝线跑着,时不时地还要叮咛一句“别摔着”。

记忆中,风总是那么轻,阳光总是那么暖,日子总是过得那么舒缓……

看着那只几经起落,好不容易才踉踉跄跄飞上天空的风筝,满眼忧伤的宋无忌却嘴角浮起了一丝微笑。

风筝越飞越高,妞儿也跟着变得越发高兴起来,她又唱又跳的,还时不时地发出那种小孩子兴奋时所特有的尖叫声。

这叫声自然就惊动了在休息的抱琴。

这夕照堂里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敢这么大声地吵闹了!

抱琴就带着些不悦,循着声音找了过去。

“你们难道不知道夕照堂里不准喧哗吗?”见着和妞儿玩闹成一团的赵如意,抱琴就很是生气地训斥着。

玩得正欢的赵如意自是心中一惊,手中拽线的力道也跟着一松,刚还空中摇曳着的风筝就这样飘荡了下来,还正好落在了抱琴的脚边。

抱琴先是不经意地扫了一眼,随后却是瞪大了眼睛指着那风筝一脸不敢置信。

她正愁抓不到赵如意的小辫子,没想她们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于是她故作夸张地喊道:“你……你们……怎么敢?这可是澄心纸,竟然就这样被你们糊了风筝?说!你们这澄心纸是怎么来的?你们竟敢擅自进入世子爷的书房偷东西?”

抱琴那咄咄逼人的气势,瞬间就将妞儿吓哭了。

“没,没有,是添福哥哥给我的!”妞儿一边抹着泪,一边为自己开脱着。

“这里面还有添福的事?”抱琴更是不依不饶地拖着如意和妞儿,“走!跟我去见世子!”


日子一转眼就到了五月,宁国府里就四处艾叶飘香。

已经换上夏装的赵如意就带着妞儿用五彩丝线做起了五毒荷包。

周芮家的则是泡了一大盆的糯米和粽叶,准备包粽子。

“如意姐姐,为什么要做五毒荷包呀!”妞儿用手支着下巴,盯着在绣花绷子上飞针走线的赵如意,很是奇怪地道。

“当然是为了避邪呀!”绣着花的赵如意却是头也不抬地说道。

“那为什么要做这么多呢?”妞儿又瞧了眼赵如意身边的针线笸箩,里面已经有了三四个已经做好了的五毒荷包。

“那当然是为了送人咯!”赵如意笑着放下手中的针线,先是点了点妞儿的小鼻子,随后从针线笸箩里挑出了一个粉色的五毒荷包挂在了妞儿的脖子上。

荷包里放上了艾叶、菖蒲、苍术等物,闻上去自是香香的,妞儿高兴得爱不释手。

周芮家的更是抚着那荷包上那栩栩如生的绣活感慨道:“你这手艺还真是得了你娘的真传,我们那时候都喜欢磨着你娘做些小东西,她也来者不拒,所以只要一得空,她不是在绣花便是在打络子,都没个闲的时候。”

赵如意听着就笑了笑。

上一世,她也做过不少小东西送人,只可惜有些人却并不念着她的好,到了该落井下石的时候,没有一个心慈手软的。

这也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人值得深交,有些人是根本混不熟的,自己根本不用浪费时间去讨好。

不过两三日的功夫,夕照堂众人的腰上差不多都别上了一个赵如意做的五毒荷包,而且荷包上还特意用五彩丝线打了络子,看上去特别的精巧别致。

添福自然也得了一个。

只不过他别在腰上才半日的功夫,就被宋无忌顺手给摘了去。

赵如意做给添福的荷包是个葫芦,寓意着“福禄”,葫芦上用五彩的丝线绣着壁虎、蜈蚣、蝎子、蟾蜍和蛇,另外还打了两个凤尾结垂落下来,一看就知道花了不少心思。

“行啊,竟然有人偷偷给你小子送荷包?”宋无忌将那荷包攥在手心里,就拿着添福打趣。

添福的脸刷的就红了,却还是要替自己辩解道:“这是如意做的,咱们院里人手一个,并不是我一个人才有!”

宋无忌听着就直挑眉。

“院里人手一个?那为何小爷我没有?”宋无忌就有些不满地看向了添福。

添福的心里那个悔啊!他没想到自己三言两语地就把如意给卖了。

可他也没想到,如意给院子里的每一个人都做了,怎么单独就把世子爷落下了。

现在世子爷问他原因,他又哪里知道是什么原因!

“行了,我也不为难了你了,去把那个如意给我叫来,我亲自来问她!”宋无忌就神色不虞地将手里的荷包往书桌上一扔,随手抄起桌上的一本书道。

添福觉得自己这大概替如意闯了祸,于是他很是自责地寻到赵如意,磕磕巴巴地说了事情的原委。

而赵如意也瞪大了眼睛。

整个院子里,只有世子爷和抱琴两个人她没有打算做荷包,一个是因为担心瞧不上,另一个则是觉得完全没必要。

可是世子爷竟然会为没有收到荷包而生气,这还真是她所料未及的。

她赶紧回了自己的房间,东摸西搞地耽误了好一阵,这才抱着个针线笸箩去了世子的书房。

书房里,宋无忌的余怒未消。

他故意没有理会低头进来的赵如意,而是继续半躺在榻上,装成在专心致志地看书。

赵如意自然不敢上前打扰,只得老老实实地候在了一旁。

可也不知道站了多少时辰,赵如意左脚换到右脚,又从右脚换到左脚,两只脚都快站得没了知觉,都不见世子爷发话。

他莫不是睡着了吧?

可世子的面前正挡着一本书,她也看不真切。

自从上一次的风筝事件后,赵如意便觉得自家世子是个面冷心热又通情达理的人,因此她并不惧怕于他。

赵如意左右瞧了瞧,发现书房里并无旁人,就连添福都被世子爷给遣了下去,于是她的脑海里就冒出了个大胆的想法。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宋无忌的跟前,轻轻地拿下了他挡在面前的那本书,结果却正好和世子爷来了个四目相对。

世子爷正瞪着眼睛瞧着她。

“赵如意!你好大的胆子!”宋无忌就拍着床榻坐了起来。

显然是因为起得有些急,他便开始干咳了起来。

赵如意瞧见了,就连忙端了一旁的茶递过去,并跪着道:“是奴婢的错,是奴婢的错,世子爷先喝口水,顺顺气!”

“你错了?错哪了?”宋无忌就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可到底还是拿了她手中的茶盅轻呷了一口。

“奴婢……奴婢哪都错了……”赵如意就咬着唇,后悔着自己的鲁莽,“奴婢不该不给世子做荷包,也不该擅自凑上前来,害得世子爷生气咳嗽……”

听得赵如意这么一说,宋无忌那郁结的心气到底顺了些。

“那你倒是给我说说,为什么院子里人人都有,就单单落下了我?你的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主子?”宋无忌的心里多少还是在纠结着这件事。

赵如意听着,也是满心的委屈。

平日里她还什么都没做呢,抱琴就一副跟她过不去的模样,倘若她还不知死活地做个荷包“献殷勤”,那还不得被抱琴给生吞活剥了!

可这样的话,她又怎么敢当着世子的面说出来?

她只得给自己另了寻了个借口:“不是不给世子爷做,世子爷的荷包自然是独一份,如意得更加花些心思不是?”

说着,她便将自己带来的针线笸箩拿了出来,并且翻着里面的碎布头很是为难地道:“只可惜如意手头只有一些这样的破布头,做出来的荷包、香囊挂在咱们这些下人的身上自然是无妨,可世子爷是主子,怎么能戴着这样粗陋的东西,那岂不是叫人凭白笑话?”


天顺二十八年的初春,乍暖还寒。

宁国府的后街上,梳着一条大麻花辫的赵如意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杏黄色素面妆花褙子,满身别扭地跟在母亲赵秦氏的身后走着。

她身上的这件妆花褙子还是母亲当年在国公府里当差时主子赏的,所以母亲平日特别的宝贝,一直压在箱底并不轻易示人。

因此今日赵如意穿在身上不但满是折痕印,还有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樟脑味。

“等下见着人记得要行礼,不要乱说话!”手里提着四色盒子的赵秦氏走在前面却不忘叮嘱道,“今年府里放出一批丫鬟,正是缺人手的时候,你虽入了府当差,可若分不到一个好差事,那也只有被人欺负的份!”

“嗯。”赵如意很是乖巧地应着,可心里却早已有了主意。

她的外表虽然是个十五岁的少女,可她的心里却住着一个重生而来的灵魂。

是的,赵如意重生了。

上一世,她是一个无所不用其极,一门心思想要往上爬的丫头。

她原以为只要爬上了少爷们的床,便能过上好日子,可后来她才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爬了床后,才是她苦难日子的开始。

她侍奉的二公子表面上看去温文尔雅,可只有他身边的人才知道,他暴戾凶残,动不动就对下面的人喊打喊杀,越是亲近的人就越是伤得厉害。

丫鬟们之间也是勾心斗角,生怕对方越过了自己去,整日地活得很累。

既然重生了,就绝不能再走上一世的老路,赵如意就这样想着。

更何况那个严嬷嬷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上一世她的娘亲赵秦氏可是东拼西凑地借了四十两银子,严嬷嬷才肯点头帮忙,仅凭她们今日所带的这四色礼盒,只能是无功而返。

果如赵如意所料,身着墨绿绣金褙子的严嬷嬷满头珠翠地端坐在临窗大炕上,慢条斯理地拨弄着手里的甜白瓷茶盅,手腕上的绞丝赤金手镯有一下没一下地相互撞击着,发出清脆的声响。

“按理说我们俩曾在一个屋里共事过,你来找我,那是瞧得起我,”严嬷嬷同赵秦氏打着官腔,“可这件事我也难办呀,应了你,就得回绝了别人,府里的差事总得有人去做呀,都急着往主子跟前挤,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赵秦氏听着就满脸尬色,反倒是赵如意却悄悄打量起这屋里的陈设来。

清一色的黑漆嵌螺钿家具、黄花梨的雕花落地罩……这屋里的派头和气势,竟和一般的富家太太无异。

而里屋靠墙的矮柜上还摆着没来得及收捡的各色礼盒,大的小的堆放在一起,就更显得她们带来的四色礼盒寒酸。

“那你说要怎么办?”赵秦氏好半天才鼓足勇气说出这句话。

严嬷嬷放下手中的茶盅,好似无意地转着手指上的赤金戒指道:“主要这事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这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我得打点多少人啊,没有个三四十两银子,办不下这事来!”

赵秦氏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为难起来。

三四十两银子?这可是自己一家人差不多三四年的费用,而且她一下子也拿不出这么多银钱来呀!

“这个……可否通融一两日,容我去凑些银子来?”赵秦氏就试探着同严嬷嬷商量道。

“这我可不好说,”严嬷嬷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道,“后宅里的好差事统共就这么多,还有那么多人盯着呢,我凭什么给你不给他,总要给人一个说法不是?”

赵如意在一旁听着,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第一次听到有人把索贿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说什么要上下打点,最后还不是流入了她一个人的腰包?要不就凭她一个管事妈妈凭什么满头珠翠地穿金戴银,还用得起这些嵌螺钿的家具?

她这一笑,自然就引起了严嬷嬷的不悦。

“这位姐儿可是觉得嬷嬷我说的话有什么不妥?”严嬷嬷就眼神凌厉地看向了赵如意。

因为赵如意一开始就没打算通过严嬷嬷谋个所谓的好差事,因此也就笑道:“嬷嬷敛财便敛财,整个国公府里谁人不知道嬷嬷靠着这份差事已经赚了个盆满钵满了?”

“胡说八道!”严嬷嬷一听,就拍着炕几站了起来,震得几上的甜白瓷茶盅一跳,差点掉落了下来。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嬷嬷心里应该有数才是。”赵如意继续冷笑道,“倘若嬷嬷是个秉公的人,敢问嬷嬷屋里那一堆的礼盒是哪来的?”

说着,赵如意就指向了里屋靠墙矮柜上的那堆大小不一的礼盒。

严嬷嬷听着脸色就变得一阵红一阵白,她还没见过如此不懂规矩的人。

“呵,既然你要公正,我便给你公正就是。”严嬷嬷就黑了脸,端了茶。

曾经都在主子跟前近身服侍过的赵如意自然明白严嬷嬷这是在逐客了,于是便拉着母亲赵秦氏出了严嬷嬷的院子。

“哎呀,你这个孩子,怎么能这样跟人说话?”特意带女儿来求人的赵秦氏这会子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你赶紧跟我进去给严嬷嬷赔礼道歉,就说你年纪小,不懂规矩,让她大人有大量,不同你一般见识……”

“娘!我们为什么要求她!”赵如意也使出了自己的倔劲,“咱们家要是有那个钱,留着给爹爹的腿治病不好吗?我不是已经入府当差了吗?反正是个小丫鬟,在哪都一样,我们又何必去花这个冤枉钱。”

“你还小,你不懂,这里面关系可大着呢。”心疼于女儿的懂事,赵秦氏却坚持道,“若是能跟在主子的身边,自然是好处多多的,要不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打破了脑袋都要往主子身边挤了。”

“可是即便像您,当年都已经做到国公爷的通房了,可还不是被国公爷一句话就配给了爹爹?”赵如意看着赵秦氏那原本娇美的容颜因为岁月磨砺而变得苍老时,就满是心疼地拥住她,道,“所以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我们真的有必要去掺上一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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