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是前日国子监放假那日,户部侍郎之子关元忠在经过沈慕朗时正聊起蜂窝煤的好处,沈慕朗以为人家存心羞辱,于是发生了口角。
后面还推搡了两下,正巧张翰飞路过,拉了架。
当时沈慕渊就在旁边,见没什么事,转身就走了。
可没想到当时人没说什么,今日却在家中朝沈慕渊发难了。
沈乐菱牵着小阿洲沉着脸走近,那亭中的所有椅子上都安置了厚厚的垫子,又摆上了四个熏炉和两个蜂窝煤炉,蜂窝煤炉还烧着两壶开水,随时给大家添置茶水。
那张鹏飞乃张一棉的小儿子,平日里被家中长辈宠坏了,今年十六岁,连个童生都没有考过。上辈子也是个浪荡子,据说后面在家都已经大大方方地养起了娈童,丝毫不顾及颜面。
那身穿一件淡青色的银丝彩褂是张一棉的长子,张翰飞,今年十八岁,已经有了举人的功名。
上辈子一直爱慕这沈慕青,后来在沈慕青的撮合下娶了二房的沈乐萱,后来据说家中也不甚和睦。
想到这,沈乐菱忍不住吐槽,这沈慕青到底是怎么想的,将对自己念念不忘的男子,全推给了自己的堂妹们。
至于那一身华服,容貌秀丽的笑起来嘴角还带着一个浅浅酒窝的女子,便是张一棉的嫡女张荔荷,今年十三岁,上辈子对沈慕青很是崇拜,后面嫁给一个官宦之家,据说后院也是一阵鸡飞狗跳。
听到张鹏飞如此不客气的话,沈慕渊显然也有些生气了,也站起身来道:“张鹏飞你不辨是非,不问经过,便轻易下此判断,我沈慕渊才不愿与你为伍呢!”
沈乐菱听了,摇摇头,自家哥哥这样耿直,在别人的场上很容易吃亏的!
果然,原本还想训斥弟弟的张翰飞一下子不出声了。
而沈慕朗则厉色喊道:“沈慕渊!”
接着一副好哥哥的样子,给他扣下了顶帽子:“阿渊,鹏飞表弟怎么说都是来府中做客的,有你这样的待客之道吗?”
眼见二房两位眼中的事不关己,大房两位姑娘的幸灾乐祸,再到张鹏飞的洋洋得意。
沈乐菱很是生气,也顾不得藏拙,正要进去与他们掰扯掰扯。
察觉都哥哥被人欺负的小阿洲率先一步,甩开了她的手,迈着他的小短腿向亭中跑去。
站在沈慕渊面前,奶声奶气地道:“你们不准欺负我大哥!”
众人看到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团子,显然都忍不住有些想笑。张荔荷还凑近两步,看着小阿洲认真的小脸蛋,道:“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阿洲大概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已经很凶了,但大家为何却都在笑话他。
心中有些挫败感,不由得再次昂头,奶凶奶凶地道:“阿洲才不是小家伙,还有你们都是坏人!”
张鹏飞笑道:“哈哈,沈慕渊你不会让这么个小东西给你撑腰吧!”
此时,亭中又走进了一个少女,她眉眼细长,肤若凝脂,穿着一身粉色的小袄衬得整个人娇羞可爱。
但偏偏一双眸子如幼兽一般清澈,却也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薄唇也抿得紧紧的。
沈乐菱进来后,也不看其他人轻声道:“阿洲,过来,随姐姐给各位哥哥姐姐见礼。”
小阿洲虽不愿,但姐姐都发话了,还是乖巧地走到沈乐菱身旁,握住了她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