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温婉沈御的其他类型小说《咸鱼小妾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温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温婉:“……老师傅,你怎么就觉得我一定是来买送心上人的呢,就不能是送长辈?”老师傅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这玉扳指,就适合年轻人用,要是送长辈,不会挑这个。”果然有眼力见。温婉很是佩服,不过还是解释了只是送朋友。“朋友不朋友的,老朽管不着。不过我店铺里的玉扳指,是边城出了名的好,以前很多姑娘都买去送过心上人。”老师傅将架子上的玉扳指取下来,“不是我吹牛,这东西送出去,普通朋友都得变成意中人。”边城民风开放,男女之间送点儿定情信物,老师傅见得多了。解释没人信,温婉就索性不解释了。原本五两银子的玉扳指,老师傅给了个友情价,优惠了一两。于是温婉美滋滋的拿上装着玉扳指的锦盒,走出了铺子的大门。不远处,刚走下马车的高翎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咦,那...
《咸鱼小妾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温婉:“……老师傅,你怎么就觉得我一定是来买送心上人的呢,就不能是送长辈?”
老师傅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这玉扳指,就适合年轻人用,要是送长辈,不会挑这个。”
果然有眼力见。
温婉很是佩服,不过还是解释了只是送朋友。
“朋友不朋友的,老朽管不着。不过我店铺里的玉扳指,是边城出了名的好,以前很多姑娘都买去送过心上人。”
老师傅将架子上的玉扳指取下来,“不是我吹牛,这东西送出去,普通朋友都得变成意中人。”
边城民风开放,男女之间送点儿定情信物,老师傅见得多了。
解释没人信,温婉就索性不解释了。
原本五两银子的玉扳指,老师傅给了个友情价,优惠了一两。
于是温婉美滋滋的拿上装着玉扳指的锦盒,走出了铺子的大门。
不远处,刚走下马车的高翎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咦,那不是小婉姑娘吗?”
高翎思忖一番,对身后的长随交代。
“你去那个铺子问问,小婉姑娘买什么了?我也有好几家首饰铺子,以我们之间的关系,她居然不去我铺子里买,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长随领命去了,不过些许功夫,就问清楚回来。
“店铺里的伙计说,小婉姑娘买了一个玉扳指送心上人。”
高翎瞪大了眼睛,“心上人?你确定?”
长随点头,“店铺伙计这么说的。而且这家铺子里的伙计我认识,他们匠人做的玉扳指,是我们边城有名的定情信物。”
高翎听完,好一阵唏嘘,“这玉扳指,她肯定是拿来送沈御的。口是心非的女人,前几天才拒绝了他,现在又巴巴的去送定情信物,还真是诡计多端。”
他眉头也拧了起来,呢喃道:“我兄弟这回怕是遇到厉害的了。”
*
温婉回到偏院以后,直接找到了哑婆。
她不知道沈御在哪里,但哑婆肯定有和他联络的方式,所以她开门见山的告诉哑婆,她有要事要见沈御。
哑婆倒是个实诚人,直接带她出了偏院后门,沿着一个小胡同走到尽头。
那里居然是一间鸽棚。
哑婆拿钥匙打开鸽棚的门,从一个小笼子里抓出一只信鸽,又将信鸽塞到温婉怀里。
温婉惊讶的问:“你们平时就用这个联系的?”
哑婆虽然听不见,但猜到了她在问什么,笑着点了点头。
于是,温婉得到了一只可以联系到沈御的信鸽。
她实在是不习惯这种交流方式,发散的思维总能想到鸿雁传书四个字。
似乎是有些暧昧了。
书桌前,她斟酌了半天,才鼓起勇气下笔给沈御写信。
*
半个时辰以后,携带着信筒的鸽子,落在了沈御的书房窗台上。
金木看了看信鸽的编号后取下信筒。
“是偏院里过来的信鸽。应该是哑婆。”
金木将信笺打开,刚看一眼,表情就僵住了。
沈御还在看文书,听了他上半句,却迟迟没听见后续,不禁抬眸睨了他一眼。
“出什么事了?难不成又是那个白眼狼做什么了?”
小白眼狼,枉他担心她的安危,亲自上门去帮她试探那个奴隶,没想到却吃了她一顿挂落。
金木满脸为难,“应该是吧,属下没看懂信上的意思。”
“没看懂?”沈御挑眉。
作为他的副将,金木虽说文墨比不上正经读书人,可也绝非连封信都看不懂的人。
金木说不清楚,索性将信笺递过去直接给他看,“将军,您自个儿看吧。”
沈御狐疑的将信笺打开,只一眼,他就将信笺一扔。
“这鬼画符,谁看得懂!”
信笺上,密密麻麻的写着很多的字,他只勉强能认得出里面的几个。
金木:“属下觉得,这信应该不是哑婆写的。”
“废话。”沈御烦躁的将信笺放下,“能写出这种狗爬字的,除了她还会有谁?院子里其他几个孩子都比她强上半分。”
金木没接这话头,只是强忍着笑,“将军,我琢磨着,是不是小婉姑娘在跟你道歉啊。”
沈御不置可否。
金木:“小婉姑娘是个聪明人,就算当时在气头上说了几句重话,事后肯定也能想明白。”
“属下觉得,也许是姑娘家脸皮薄,就算知道错了也不好意思说出口,所以才找哑婆要了信鸽给您写信。”
分析得很有道理。
至少,沈御对这个分析很满意。
不过面上,他依旧是一副很嫌弃的模样。
“既然如此,那我就勉强看看吧。”
沈御弯腰去捡地上信笺,坐在轮椅上不方便,指尖碰到信纸,却没能捡起来。
金木看见这一幕,想笑又不敢笑。
沈御:“……”
后悔刚才动作太快,把信笺扔太远了。
他锐利的目光扫了金木一眼,金木赶紧把信笺帮忙捡起来。
只可惜,现实总是事与愿违。
沈御仔仔细细的看了半天,还是看不懂信上写了什么。
金木:“将军,小婉姑娘是在道歉吗?”
沈御嘴角抽了抽,木着脸回答:“当然。”
金木欣慰点点头,又问:“那您要给她回信吗?”
沈御眸中晦暗难明,“不了。你去一趟偏院,就说……她的意思我明白了。”
“好。”
金木哪里敢耽搁,当即就动身往偏院走。
*
“然后呢?”温婉躺在摇椅上,“他说他明白了以后,就没说其他的?”
金木不明所以,神色茫然。
温婉坐正身子,“那我说的事,他答应了吗?”
金木懵懵懂懂的,按照将军的习惯,没有拒绝就是同意。
再说,如果是小婉姑娘要办的事,将军应该也会答应才对。
“答应了。”金木斟酌后回答道。
温婉露出惊讶的表情,小声嘀咕,“倒是没想到他这次居然如此通情达理。”
她顿了顿,笑道:“行吧,既然他同意了,那我明天就和温恩去找院子,我们会尽快找到院子搬出去的。”
“找院子?搬出去?”
金木越听越觉得不太对劲,“您在信里写的是要搬出去住?”
糟糕,好像误会大了。
戏台上,说书先生已经讲到边城守军先用火攻,再用财宝利诱漠北人。
茶桌两旁,温婉和高翎面面相觑后,偃旗息鼓,又故作轻松的寒暄喝茶。
沈御将两人的装模作样看在眼里,表情十分鄙夷。
率先开口的是高翎,他问沈御。
“你不是说要带我去见一个重要的人?现在和小婉姑娘打完招呼了,我们是不是该去办正事了?”
沈御坐着没动,抬手一指温婉。
高翎没看懂,“什么意思?”
温婉堆起笑容,眉眼挤成弯弯的一条线,接嘴道:“我猜……他要带你见的,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就是我。”
沈御深深的睨了她一眼。
果然,一如既往的聪明。
高翎嘴角一扯,看向沈御,“真的是她?”
沈御点了点头。
高翎这才清了清嗓子,重新认真打量温婉。
没了先前故意装出来的娇滴滴的姿态,现在看面前的姑娘,年纪虽然不大,可一双眼睛里尽是算计与精明。
更何况,一个有胆子、也有能力让沈御吃瘪的女人,本身就值得让他另眼相看。
温婉抓起一把瓜子,语气轻松的说:“是要准备去寻古墓了吗?我时间上没问题的,随时可以配合你们的行动。”
经过一次次的印证,如今对于她的料事如神,沈御已经可以十分欣然的接受。
倒是高翎,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却还是忍不住震惊。
他再次看向沈御,“难不成她又说对了?你找我来,是为了古墓的事?”
沈御应了一声。
高翎回头冲温婉竖起大拇指,“厉害。原来他说的那个风水大家就是你啊,还真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居然在这方面有如此高的造诣。”
温婉摆摆手,“略知一二而已,不值一提。”
过度的谦虚,就是骄傲。
沈御现在听见“略知一二”这个词,就觉得太阳穴突突的疼。
“好了,长话短说。明日开始,我们就开始寻找古墓,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我们会跟随高翎的商队一起走,这次先从边城往北开始寻找,一直到另一座边境城市逐洲再折回。”
“跟随商队出行期间,我的身份是高翎的弟弟高御,你的身份是我们的妹妹高小婉……”
沈御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温婉举起手。
“我反对!”
沈御嘴唇抽了抽,“你反对什么?”
高翎倒是一脸惊奇,“愿闻其详。”
温婉瓜子嗑得嘎嘣脆,“我反对以单身女性的名义在外行走,我这种集美貌与智慧并存的佳人,会招来不必要的桃花,继而让我们的伪装身份增加被人识破的风险。”
“出门在外,越低调,越不引人注目才好,对吧?”
她说得头头是道,偏偏这套说辞还真有些道理。
沈御没吭声,高翎却连连点头。
“我觉得小婉姑娘说得对。那这样吧,我就委屈一点儿,让小婉姑娘作为我的红颜知己……”
温婉:“用不着你委屈!”
沈御:“不行!”
两人异口同声,说完之后,互相诧异的看了一眼。
“你们还挺默契……”高翎清了清嗓子,“那你们说怎么办?”
温婉抬手指向沈御,夸张的做出一副猥琐的表情,“我要做他的……”
沈御和高翎不约而同的盯着她。
高翎眼神放光,脸上的吃瓜表情已经快要掩饰不住。
沈御眸子看起来平静无波,实则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颤了颤。
温婉乐呵呵一笑,指尖在沈御跟前画了一个圈。
“我,要做他的小娘!”
高翎:“……”
沈御:“……”
做他的小娘,就是他爹的红颜知己,既不是单身女性,还是有分量的长辈,一举两得。
她自认为很完美。
只听沈御猛地将茶杯搁在桌上,只说了三个字。
“你做梦!”
*
沈舟买完糕点回来的时候,茶桌旁只剩下温婉一个人。
“阿柴哥他们呢?”沈舟问。
温婉想起刚才气急败坏走掉的人,忍不住嘴角扬了扬。
“他们有事先走了。”
沈舟悻悻的将糕点放在桌上,“我还特意多买了一份阿柴哥爱吃的糕点呢,没想到他已经走了。奇怪,阿柴哥从来不曾不告而别,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放心吧,他没事。”就是被她气红了脸而已。
温婉拿起桌上那包点心,“你说这是他爱吃的糕点?”
沈舟点点头。
温婉见状,拿起一块花朵状的点心尝了一口,顿时皱眉,“好甜。”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人不可貌相。
明明外表是个粗犷的糙汉子,一逗就脸红也罢了,还爱吃甜食?
这种反差萌,真是太勾人了。
“唉。”温婉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沈舟也捧着一块点心在吃,听她叹气,疑惑的问:“小婉姐姐,你怎么了?”
温婉摇了摇头,“唉,我只是感慨,要是你家阿柴哥是个多情温柔的,那该多好啊。”
沈舟闻言,表情越发疑惑。
“小婉姐姐,我阿柴哥本来就很温柔啊。”
温婉:“……?”
沈舟:“本来就是。每次小四小五一撒娇,阿柴哥就特别温柔,他会给她们买糖葫芦,还会给她们玩躲猫猫。”
“躲猫猫?”温婉一双眼睛开始燃起绿油油的光。
她实在很难想象阿柴这个大汉玩躲猫猫装可爱的样子。
沈舟完全没意识到已经把沈御的老底都揭光了,还继续没心没肺的说:
“小婉姐姐,阿柴哥就是看起来凶巴巴的而已,其实人最好了。”
“他啊,吃软不吃硬,下次他要是凶你了,你就哭,他拿哭起来的女孩子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温婉闻言,禁不住猥琐的笑了。
喜欢女孩子撒娇?
害怕女孩子掉眼泪?
既然拿捏了他的短处,她就有些开始期待后面寻找古墓的日子了。
*
说书先生讲完边城守军以少敌多的故事,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
天色渐晚,温婉正准备带着沈舟回家。
她刚站起身,不经意往窗外瞥了一眼。
一辆马车从茶楼门前经过,马车窗帘被风吹起,恰好露出一位妇人的侧脸。
正是当初在驿站和温婉失散的将军夫人,赵氏。
赵氏似有所感,仰头往楼上看来。
沈御垂眸回忆片刻,依旧没能想起来他那明媒正娶的将军夫人到底长什么模样。
当初这婚是他父王定的。
成亲当天,他只来得及挑开新娘的盖头看了一眼,一道圣旨就将他派往边关。
后来他在边关连打胜仗,宫里和其他同僚又陆陆续续往他后院里送了不少人。
同僚之间相互送美妾,是人情,也是拉拢关系的手段。
他在边关领兵,朝堂上也需要同僚帮衬,所以那些送来的美妾,他全都收入了后院。
多几张嘴吃饭罢了,他又不是养不起。
说来可笑,普天之下,恐怕他是唯一一个妻妾成群,却从未享受过齐人之乐的大冤种。
“相公。”
温婉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衣袖,拉回了他飘远的思绪。
他转头看她。
温婉抿唇说:“要不,我们明天再来吧?毕竟是大将军的家眷,咱们惹不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万一在里面和赵氏撞上,那就麻烦了。
沈御也还在想找什么借口避开,听她主动提起,顺水推舟立刻应下。。
“也好,那就听娘子的。”
各怀心思的两个人,达成共同的目的,都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
临近晌午,高翎带着商队在驿道前方停下歇息,就见两人一马折返回来。
沈御翻身下马,又张开双臂握住温婉的腰,托着她从马背上下来。
盈盈一握的腰肢软得不像话,沈御松开的时候,指尖不自觉颤了颤。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高翎诧异的问题,恰到好处的掩盖了沈御眸中的异样。
他随口解释,“娘娘庙里有贵客上香,现在进不去。”
“贵客?”
高翎怔了怔,想不明白,在这边城还有什么贵客值得他沈御打道回府的。
似乎看出他的疑惑,沈御多说了一句,“沈将军的夫人在庙里。”
“哦……谁?”高翎满脸震惊。
沈御警告的视线扫来,高翎又悻悻的收敛神色。
“呃,如果是将军夫人的话,咱们避一避,也是应该的。”
沈御面无表情,“嗯。”
提起沈将军,温婉转头看向沈御,“周校尉,说起来,这沈将军正是你的上峰吧?”
沈御硬着头皮应声,“对。”
温婉眨巴着眼睛,好奇的问:“沈将军为人怎么样啊,脾气好吗?好不好说话?”
她的身契还在将军府,将来要赎身的话,还得求沈将军放人的。
知己知彼,她自然是想多探听些关于沈将军的消息的。
她这话问出口,沈御和高翎都沉默了。
温婉:“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高翎抬手一指,“我和沈将军不熟,你问他。”
“……”沈御嘴角扯了扯,“你觉得我脾气怎么样?”
温婉冷笑一声,给了他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
沈御:“将军和我差不多,脾气好、处事周到,刚正不阿、英勇非凡,对人对物都……”
“行了。”温婉摆摆手,“算我问错人了。看得出,你跟沈舟一样,也很崇拜沈将军,不过……”
温婉对他招招手,示意他靠近一些。
沈御略微犹豫,附耳过去。
温婉:“就算你家将军千好万好,有一点,你可千万别学他。”
沈御挑眉,“哪一点?”
温婉左右看看,用只有他们三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好色!”
高翎:“??”
沈御:“……”
温婉压低声音,“你们别不信。我告诉你们,那沈将军家里的女人可多了,听说啊,最少这个数。”
她夸张的手指张开,十个手指头都不够比划的。
准确数字是十八个,身为其中之一的小妾,在这方面,她是有发言权的。
她拍了拍沈御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叮嘱:
“好色的男人,容易肾虚。肾虚之后,哪有力气拔剑杀敌?从长远来说,我是不看好沈将军的。”
“小伙子,你努努力,万一哪天沈将军在战场上肾虚腿软,一不小心死在敌人刀下,那你就是下一个大将军!”
说完之后,温婉摆摆手。
“我饿了,去马车里吃点儿东西,你好好体会体会我说的话吧,都是为了你好。”
沈御:“……”
直到温婉的身影消失不见,高翎才没忍住大声笑了起来。
“我滴个乖乖,这是哪里来的姑娘,说得……说得也太有道理了!”
“咱们相交多年,我都不知道原来你肾虚……”
沈御一个眼刀过去,高翎才堪堪将嘲弄的话给吞回肚中。
好色?肾虚?
沈将军这个身份在她眼里,居然是这种形象?
沈御眉头一拧,莫明觉得心头烦闷。
隔了一会儿,他才想起另一件事来。
“我那个将军夫人你安置在哪里了?怎么人到了娘娘庙,你都不知道?”
前阵子赵氏来边城的时候,沈御刚经历漠北人围困,死了不少兄弟,哪有心情见她,就让高翎安置的赵氏。
高翎也是唏嘘不已,“就没见过你这样的,自己的夫人连看都不看一眼就扔给我。幸亏我为人正派,兄弟的女人,我绝不会多看一眼。”
“废话真多!”沈御的手按在了腰间软件上。
高翎悻悻的往后退一步。
“人是你正头娘子,我能怎么安置,把人恭恭敬敬的迎进你后院了啊。怎么,都这么多天了,你没去见过?”
沈御:“……”
高翎冲他竖起大拇指,“牛!小婉姑娘料事如神,目前为止,她只在你身上看走了眼。”
他话锋一转,戏谑道:“你啊,哪里是好色,分明是个柳下惠!”
说完之后,高翎转身就走,根本不给沈御报复的机会。
沈御气得肝疼,犹豫片刻,他抬脚往罪魁祸首走去。
马车边上,温婉从锦盒里拿了一块糕点。
她咬一口,眼神顿时一亮。
见沈御过来,随手扬了扬手中的糕点。
“你也要吃吗?盒子里还有……”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沈御恶狠狠的张开嘴,就着她手上的糕点一口咬下去。
温婉:“……”
这块是她吃过的喂!
上面还有她的口水啊!
完了,间接接吻,这下尴尬了!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温婉一早收到了金木送来的五百两银票,顿时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
“走,跟姐姐我潇洒去,姐姐我有钱,咱们吃香的喝辣的,再找几个小妞儿玩玩!”
跟在她身后的沈舟,被她的虎狼之词吓得一个踉跄。
他堪堪扶住栏杆才站稳,“小婉姐姐,你和我们村以前那个土财主说的话一模一样。”
温婉:“嗯?那他还挺会享受的,也算同道中人。”
沈舟白了她一眼,“可是他找小妞儿玩的时候,和其他人争风吃醋,被打死了。”
温婉:“……”
她一巴掌呼在沈舟脑门儿上,“臭小子,真会扫兴!行了,小妞儿咱们就不找了,咱们去吃顿好的,总没问题吧。”
“好!”沈舟连连点头,“东街开了家叫花鸡,听说可香了,小婉姐姐我们去吃吧。”
温婉笑着应声,“没问题,回头正好给哑婆她们带几只回来。”
沈舟想到什么,“那给阿柴哥也带一只吧。”
“他?他没有!”温婉气呼呼的扭头就走。
沈舟一头雾水,摸了摸后脑勺,替阿柴难过一秒钟后,屁颠屁颠的追上温婉的脚步。
*
沈府的书房里,气氛很压抑。
一盏茶之前,负责暗地里看顾偏院的护卫,过来汇报这两日偏院的情况。
护卫说,后院那棵将军最喜欢的桂花树被小婉姑娘薅来泡澡了。
“一点儿花没剩下?”沈御挑眉。
护卫吓得没敢抬头,“嗯!小婉姑娘……呃,很有毅力,一个人爬上树花了两个时辰,把桂花都弄下来了。”
“呵,”沈御气得牙根儿发痒,“两个时辰,她倒是不怕麻烦。”
傻子都看得出来,她这是气极了,拿他的花发泄呢。
沈御摆摆手,汇报的护卫松了一口气,赶紧退出去。
金木犹豫了一下,也想跟着走,刚转身就被叫住了。
“金木。”沈御无力的往后靠了靠。
金木浑身一僵,苦着一张脸抬头。
沈御:“你说,我好心好意给她安排新身份,还纳她做外室,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一个商贾小妾,要不是看她还有用,本将军的外室,她配?”
这么多年了,他头一回跟个姑娘提这回事,她居然拒绝,他不要面子的吗?
金木:“……”这不是在问他,所以他不用回答!
果然,沈御发泄了几句之后,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退下吧。”
金木控制着面部表情,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很从容,他转身抬腿,脚刚落到门槛外。
“等等。”
金木极度不舍的收回脚,回头哀怨的看过去。
“你是不是在心里嘲笑本将军?”沈御厉声问。
“属下没有!”金木硬着头皮回答。
上峰心情不好,下属真的好难熬。
沈御冷哼一声,“没有的话,你为什么一言不发的就要走?是不是想躲起来笑?”
被逼疯的金木快要哭了,将军,您能不能正常点儿?
这话,只能在心里哀嚎,金木不敢说出口。
金木:“将军,东街开了家叫花鸡,吃过的人都说好吃,小婉姑娘最爱美食,要不我替将军买一只给她送去?”
“姑娘家在气头上,咱们男人大度一点儿,别跟她们小娘们儿计较,咱们哄哄得了?”
他已经尽力了,再这么下去,他们这些做下属的真要被逼疯了。
沈御垂眸思考片刻,再抬头时说:“有道理,我堂堂大将军,凭什么要去哄一个小娘子?”
金木:“??”
他明明不是这么说的啊!
算了,将军已疯,他们只能听天由命了。
*
温婉最后还是没能吃到叫花鸡。
那家酒楼生意太火爆,座无虚席就算了,招牌菜叫花鸡还卖完了。
她和沈舟站在酒楼门口,一起默哀了好一会儿,才肯接受这个现实。
沈舟:“现在我们怎么办?”
温婉叹气,“叫花鸡吃不成,那就去吃其他的吧。这边城里,还有什么特色风味吗?”
“特色风味啊……”沈舟想了想,“漠北烤羊你吃过吗?”
虽然这些年和漠北人战火不断,但是有一说一,他们的烤羊是真的好吃。
开烤羊店的,是曾经去漠北游历过的厨子,回来之后在城里开了家店铺。
因为是漠北人的烤羊,粘上了“漠北”两个字,所以即便他们是端朝人,在这城里生意也很是一般。
正是饭点儿,店铺里却一个人都没有。
沈舟喊了一声,“老板在吗?”
没有人回应。
温婉鼻子灵,闻见了从后门飘过来的孜然香味。
孜然撒在烤得流油的新鲜羊肉上,想想都要流口水。
“老板应该在后院烤羊,我们过去看看吧。”
“啊,直接去好吗?我听说这个厨子脾气很不好。”沈舟有些犹豫。
温婉:“咱们是客人,来消费让他赚钱的,他应该不会对我们怎么样吧。”
沈舟点头,“也对。”
两人掀开后门的帘子,穿过通道之后,来到了后院。
院子里放置着一个铁架子,架子上串着一头羊,许是烤羊的人偷了懒,羊肚子被烤焦了一块。
院子角落,门前堆满木材的屋子里,传来鞭子打到皮肉上的声音。
这种程度的鞭打,下手的人够狠,忍受鞭打的人也够狠。
温婉听声音都觉得头皮发麻。
沈舟扯了扯温婉的袖子,“小婉姐姐,咱们别管闲事了,赶紧走吧,这烤羊我不吃了。”
温婉也不想管闲事的,偏偏余光看见了一双眼睛。
那间屋子的窗户上,破了一个巴掌大的小洞,刚好露出一双眼睛来。
那人似乎正对着窗户,眼睛里是一种空洞的绝望。
就好像所有的苦难,他已经习惯了。
温婉没有白莲花的圣母心,她就是一条没什么大追求的咸鱼。
所以,理智上,她该立刻离开这里。
但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有感情。
但凡那人吭一声,或者开口求饶,她都不会因为怜悯而管闲事。
可他一声不吭,就好像在无声的、安静的,默默的等着死去。
总有些人,在我们看不见的角落里经受着世间最深的苦难,而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有血有肉,会疼会痛。
武功,是会不了一点的。
否则,他也不会被一个做烤羊的厨子打得半死。
所以不等他回答,温婉就一阵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温恩见她自言自语,眼神越发温柔,他举了举胳膊,轻声道:“我有力气。”
“是,你有力气,你凭一股蛮力就能把房子推倒,你最厉害了。”
她语气微酸的嘀咕,“你这么厉害,在烤羊铺子里怎么不反抗呢?”
温恩眸光一暗,低下头,隔了许久,才低声说了三个字。
“不想活。”
对整个世界都失望,对所有人都失望,所以死对于他来说,从来不是他所畏惧的。
他说得轻描淡写,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丝毫的波动。
温婉的心却狠狠的瑟缩了一下。
“以前就算了,现在你是我好不容易救回来的,可不能浪费我的苦心。要好好活着,咱们俩一起,就当你陪着我,好吗?”
少年微笑着点头,“好。”
*
临近中秋,街上越发的热闹,商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还有各种表演杂耍的。
温婉叫上沈舟,三个人一块儿在街上逛。
带着两个少年买完糕点,她叮嘱沈舟,“你先带温恩回去,我要去办点儿事。”
沈舟倒是没意见,牵着温恩的胳膊就要走。
温恩却站着没动,直勾勾的盯着她。
“一起。”
他的意思是要一起回去。
温婉心虚的干咳一声,“不能一起,我有私事,女孩子的事,你们男孩子别瞎掺和。”
她突然体会到了那些有孩子的母亲的难处,不管去哪儿,都拖着小跟班儿,完全没有自己的私生活。
沈舟连连点头,“我们回去吧,我们都是大人了,不能总是缠着小婉姐姐。你比我还大,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温婉冲沈舟竖起大拇指,“说得好。”
沈舟得意的笑了笑,拉着不情不愿的温恩离开。
温恩走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那双眼睛里,明晃晃的写着不高兴。
“哎。”温婉忍不住感慨,“带孩子,还真是不容易。”
忒黏人。
*
人来人往的东街尽头,有一家首饰铺,她打听过了,这家铺子是边城最大的首饰铺,铺子里的老师傅也是技术一流。
她前几次逛街的时候,假意要买嵌合玉,问了好几家铺子,就这家铺子里的人听说过。
当时回答她的是个小伙计,小伙计说店铺里的老师傅曾经有幸打开过一枚,他也跟着长了见识。
不过可惜,老师傅去另外一个城市的铺子处理生意去了,要中秋才回来。
还有几天就是中秋佳节,温婉既然出来了,就索性来店铺里碰碰运气。
店铺里的伙计居然还认得她,远远的就迎了过来。
“姑娘,你总算来了。我师傅都回来好几天了,听说有人拿了嵌合玉过来解开,师傅还专门候着呢。”
嵌合玉这种级别的东西,一辈子能见几次?
也难怪店铺里的伙计这么上心。
温婉却停下脚步,“虽然是难得的好东西,但……规矩还是要有的。”
店铺的伙计赶紧点头,“我知道的,除了我和我师傅,我没有告诉其他人。我这不是看见你太激动了嘛。您放一百个心,这点儿规矩我们还是知道的。”
“那就好。”
温婉这才跟着他往铺子后院走。
她也不知道嵌合玉里有什么东西,万一是不能见人的,那见了光,不得给她惹来祸事。
老师傅年过半百,正佝偻着背,坐在窗户边的桌子前给一枚朱钗抛光。
小伙计乐颠颠的掀开帘子进去,“师傅,上次我跟您说的那位姑娘来了。”
老师傅闻言,立刻起身,快步来到温婉跟前。
他先拱手行了一礼,才问:“姑娘手里真有嵌合玉?”
温婉:“有。不过……”
老师傅经验比小伙计丰富,立刻明白了她的顾虑,“姑娘放心,我们这些匠人,只是对嵌合玉本身感兴趣,至于里面的东西,我们绝不会多看一眼。”
他转身拿起桌上的一条黑布巾,解释道:“我打开玉佩的时候,会将眼睛蒙上,等您拿走东西以后,我再取下黑布巾。我们只希望姑娘拿到东西以后,把玉佩交给我们把玩把玩,至于打开玉佩的费用,我们分文不取,您看如何?”
这个老师傅果然是个会做生意的,难怪能把铺子做到边城最大。
温婉自然是答应下来。
她从怀里取出玉佩,老师傅让小伙计出去守着门户,这才蒙上双眼坐回桌前开始干活儿。
温婉就站在他的边上,仔细盯着师傅的动作。
俗话说熟能生巧,老师傅即便蒙着双眼,却依旧能熟练的拿着各种工具,仅仅凭摸索,就能完成一连串复杂的动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足足半个时辰以后,嵌合玉终于发出了很轻微的“咔嚓”声响。
“成了。”老师傅惊喜的低吼一声。
温婉接过玉佩,此时的玉佩已经分成了两部分,并非是中间挖空,而是两个嵌合的圆环,圆环间的凹槽里,有一丁点大小的空间。
她小心翼翼的捡起拿起桌上一根铁针,将凹槽里的东西掏了出来。
居然是一颗米粒大小的钥匙。
温婉:“……”
这么小的钥匙,是要开小人国世界里的藏宝盒么?
奇奇怪怪的东西。
连见多识广的她,都不知道这钥匙是做什么的,不过能被如此慎重的放进嵌合玉里的,多半也非同寻常。
她犹豫了一下,索性取下脖子上的项链,将小钥匙串进去,又将项链放回脖子里。
古代的衣服很保守,如果不掀开衣领,基本上看不见这个小钥匙。
她拍了拍胸口,这才对老师傅说:“老师傅,您可以取下蒙眼黑巾了。”
老师傅应了一声,取下布巾之后从温婉手中接过空的嵌合玉。
温婉信守承诺,“玉佩就放您这儿,我明天再来取,可好?”
“那老朽就多谢姑娘了。”老师傅笑道。
温婉摆摆手,目光又落在后面架子上的一个玉扳指上。
“老师傅,你架子上的东西卖吗?”
老师傅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姑娘识货啊,那玉扳指是我刚用上等羊脂玉做出来的,最适合拿来送心上人。”
“阿贵那个蠢货!露馅了!”
饭菜刚摆上桌,中间一盘红烧肉黑乎乎的,空气里飘浮着烧焦的味道。
温婉尴尬的清了清嗓子,“不小心把菜烧糊了一点点……”
温恩表情平静无波,似乎并不在意这种细节。
他将烧糊的红烧肉移到自己面前,“我吃这个就行,我喜欢吃焦一点儿的。”
“呃……”温婉抿了抿唇,叹道:“太懂事的孩子,会没人心疼的。这种时候,你该抱怨就抱怨,别跟我客气。你还可以骂我一顿,说这么点儿简单的事都做不好,骂我是个猪脑袋。”
温恩怔怔的,“我不是孩子。”
“这个是重点吗?”温婉不满的白了他一眼。
温恩:“我不是孩子。”
他又重复了一遍,显然和一盘烧糊的菜比起来,这个问题才是他最在乎的。
温婉拗不过他,“行,你不是孩子,你是春风得意的少年郎,行了吧?”
温恩不吭声,眉头皱了皱,似乎还是有些不满意。
他嘴唇动了动,“我是男……”
温婉却不和他废话了,捧起碗筷,闷声闷气的打断:“食不言寝不语,吃饭!”
男人,两个字,温恩到底没有机会说完。
两人没吃几口,院外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沈御快马加鞭的从营地里赶回来,动作敏捷的翻身下马,径直踏入院中,快步来到正屋里。
“加双筷子,我也还没吃饭。”
他倒是不客气,拉开温婉旁边的椅子就坐下。
温婉瞪大了眼睛看他,本想怼他两句,可目光落在他衣袖上一抹殷红上,又犹豫了一下,到没再多说什么。
算了,他们边城守军为了抓捕那伙贼人,也是出了大力气的。
她起身去厨房拿了碗筷回来。
沈御接过碗筷,瞧见了那盘烧糊的红烧肉。
他震惊的挑起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咋舌道:“你是在菜里下毒了吗?”
温婉嘴角一扯,正要发作,旁边的温恩却突然抬起筷子。
他从沈御筷子上抢走那块黑乎乎的红烧肉,当着他的面吃进嘴里。
“不是给你做的,这是姐姐给我做的。”
温恩语气冷冰冰的,“我觉得好吃就行。”"
沈御生了一阵闷气,索性起身往外走。
金木愣了一下,快步跟上,“大将军,您去哪儿?”
沈御头也不回,“去杀猪!”
*
满桌子的饭菜,每一道都色香味俱全。
温婉就着饭菜一不小心干了两碗饭,碗筷还没放下,哑婆又盛了一碗鸡汤递过来。
她痛并快乐着,连连摆手,“吃不下,真的吃不下了。”
哑婆没有收回手,只是一直对她露出慈爱的笑。
面对这种真挚的热情,实在让人不忍心再说出任何拒绝的话。
温婉拍了拍圆滚滚的肚皮,一咬牙将汤碗接过来。
时间和空间,挤一挤还是会有的。
兴许,米饭的缝隙里还能灌一碗汤?
换了常服的沈御,走进屋子,刚好看见温婉咕咚咕咚喝汤的场面。
那动作,不能说很豪迈,只能说和斯文完全不沾边。
温婉放下汤碗,没忍住打了个饱嗝,她撑得往后靠,双手捧着肚子禁不住发出灵魂感叹。
“食色性也,我也算完成了人生的第一步,只可惜在院子里出不去,否则第二步的阶段性计划,我也不是不可以开始……”
话声刚落,余光看见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黑影。
温婉怔怔的转过头去,就对上沈御满脸嫌弃的表情。
她嘴角一撇,双手往前伸,挣扎着坐直身体,极力想在沈御面前找回一点点的形象。
“呵,”沈御跨过门栏,鄙夷得十分明显,“果然是商贾小妾,脑子里不是吃就是色。”
温婉:“……”
贪吃嘛,她承认,的确有那么一点点,但是色嘛,那绝对是造谣!
三年了,除了面前这个嘴巴比马蜂还毒的男人外,她连个像样的帅哥都没见过,她就是想色,也没那个机会。
沈御在温婉旁边坐下,看了一眼哑婆,又看了一眼桌上满桌子的菜,眉头顿时一皱。
他摆摆手,示意哑婆先出去。
哑婆领命,离开的时候还细心的替两人关上房门。
温婉吞了吞口水,警惕道:
“我就多吃了你几碗饭而已,怎么,你还要和我算账?”
“你别忘了,在山里的时候,我给你们找到的那个古墓里,随便一件东西都给我吃好几年的……”"
沈舟完全没意识到已经把沈御的老底都揭光了,还继续没心没肺的说:
“小婉姐姐,阿柴哥就是看起来凶巴巴的而已,其实人最好了。”
“他啊,吃软不吃硬,下次他要是凶你了,你就哭,他拿哭起来的女孩子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温婉闻言,禁不住猥琐的笑了。
喜欢女孩子撒娇?
害怕女孩子掉眼泪?
既然拿捏了他的短处,她就有些开始期待后面寻找古墓的日子了。
*
说书先生讲完边城守军以少敌多的故事,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
天色渐晚,温婉正准备带着沈舟回家。
她刚站起身,不经意往窗外瞥了一眼。
一辆马车从茶楼门前经过,马车窗帘被风吹起,恰好露出一位妇人的侧脸。
正是当初在驿站和温婉失散的将军夫人,赵氏。
赵氏似有所感,仰头往楼上看来。
偏院的花园不算大,寻常人家,也不像将军府里随处都点着灯笼。
温婉借着饭后消食的借口,独自坐在大榕树下的秋千上。
即便现在,她还心有余悸。
今日在茶楼里,若不是她在赵氏看来的时候及时侧过身子躲避,差点就露了踪迹。
其实,在最初被带到这个院子的时候,她是有机会逃的。
那时候,阿柴只派了几个护卫守住院门,可出入院子的方式,并非只有院门一个途径。
更何况,以她的聪慧,想要找机会出院子也并非难事。
"
大清早,温婉顶着两个黑眼圈走出房间。
沈舟在院子里浇花,瞧见她的模样就愣住了。
“小婉姐姐,你没睡好啊?”
温婉欲哭无泪,一时之间感触颇多,有种不知道该如何说起的茫然。
“别提了。”
许是温恩那个突如其来的拥抱,着实吓了她一跳。
她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梦里,一会儿是温恩追着她要抱抱,一会儿是被人莫名其妙的绑上了花轿。
“对了,温恩呢,他还没起床吗?”
沈舟一脸疑惑,“他不在房间里啊。我刚才去叫他了,可他房间里没人。”
温婉脚步一顿,“不在房间里?那他能去哪儿?”
“要不,我去找找?”沈舟提议道。
温婉犹豫了一下,“还是分头找吧,这样快一点儿,一会儿该开饭了。”
偏院地方不算大,沈舟往东,温婉往西,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却都没找到人。
“他不会不告而别了吧?”
温婉摇摇头,“不可能。昨天还怕我不要他呢,今天怎么可能自己走了。”
沈舟猜测,“难道他回烤羊铺子了?那老板差点儿把他打死,他又不傻,应该是不会回去的。”
温婉:“你确定所有地方都找遍了?”
沈舟想了想,“倒是还有个地方,不过那里应该没人去才对。”
“什么地方?”
沈舟:“旧马房。以前阿柴哥在那里养过马,后来那些马病死了,马房就空了下来,马房偏僻,平时基本上没人会去。”
“我们去看看。”
温婉让沈舟带路,两人往马房的方向走去。
远远的,就听“轰隆”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垮塌了。
她神色一凝,加快脚步。
刚过转角,她就见坐在轮椅上的沈御满脸阴沉。
温恩跪在沈御跟前,沈御的手正扼在他的脖子上,许是呼吸困难,他憋红了一张脸,脖子上青筋暴露。
他们旁边,金木还举着长剑,剑尖直指温恩的方向,似乎只要温恩敢乱动,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住手!”
温婉冲到两人面前,抓住沈御的胳膊往后扯,“周校尉!你给我松开他!”
沈御瞳孔晦涩,睨了她一眼,似乎犹豫了一瞬,才缓缓卸了力气。
温恩得以喘息,大口呼吸之后禁不住一阵呛咳。
温婉看他难受的模样,顿时脸色一沉,转头怒气冲冲的低吼:
“周校尉,你到底想干什么?”
自相识以来,沈御眼中的温婉,总是聪慧又俏皮的,就算生气起来,也是鼓着腮帮子,跟小松鼠似的可爱。
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动怒的她。
一时之间,沈御愣住了。
“你觉得我会对他做什么?”沈御目光冷冷的盯着她。
温婉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发虚,却固执的说:
“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我相信我眼睛看见的!我要是再晚来一步,他是不是就要死在你手里了?”
“他做了什么作奸犯科的事,让周校尉你想直接要了他的命?”
“还是说,一个奴隶的性命,在你周校尉眼中什么也不是,所以你想杀就杀?”
许是刚才那一幕,对她的刺激太大了,她来不及思考,一股脑的将愤怒发泄了出来。
她一个接一个的质问,让沈御眼中的光亮一点点的散去。
也让他原本想开口解释的冲动一点点的熄灭。
“呵,”沈御白了她一眼,“在你眼中,我就是如此视人命如草芥?”
温婉抿着唇,没吭声。
沈御冷着脸唤了一声,“金木,走了。”
金木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温婉,“校尉……”
“我说走,你听不见?”
沈御锐利的视线扫过去,吓得金木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大将军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金木不敢再多说,沉声领命,“是!”
金木推着沈御走了。
温婉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久久没能收回目光,还是温恩扯了扯她的衣袖,她才回过神来。
“没事吧?”温婉轻声问。
温恩摇摇头,胆怯的往她身上贴了贴。
温婉心里装着事,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又问:“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事?别跟我一个字一个字的吐,我知道你能正常说话。”
她表情严肃,和平时笑嘻嘻的时候很不一样。
温恩犹豫了一下,才说:“他们把我带到这里,逼问我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接近你有什么目的。”
闻言,温婉眉头紧紧的拧着。
温恩:“姐姐,我没有故意接近你。”
“我知道。”
温婉无力的叹了一口气,在烤羊铺子里,他那绝望的眼神做不得假。
一个连活下去的意志都没有的人,哪有心思来故意接近别人。
她安抚的拍了拍温恩的肩膀,“好了,我们回去吧。”
“嗯。”温恩应了一声,扶着她的胳膊站起身,又时不时小心翼翼的看她。
他越是小心翼翼,越是让温婉心疼。
“温恩,你别怕。刚才发生的事,不是你的问题,是他疑心太重。”
温婉扶着他往回走,走了几步,又停下来。
温恩疑惑,不解的看向她。
温婉轻声说:“温恩,其实……周校尉他,不是个坏人。他可能只是在吓唬你而已,应该没有真的要你命的意思。”
冷静下来的她,很快想明白了沈御的举动。
刚才在气头上,他又死鸭子嘴硬,连解释都不屑,她才一时冲动失了分寸。
仔细一想,若他真的要杀温恩,哪里用他一个半残废的人亲自动手,金木一剑就把人砍了。
温恩没想到,经过刚才那一幕之后,她居然还替那个男人说话。
他眼神一暗,低低的应了一声,“哦。”
温婉又摸了摸他的头,笑道:“我们温恩最乖了,我一会儿带你去买好吃的糕点怎么样?”
温恩点点头,“好。”
温婉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刚才那马房怎么突然塌了?”
“我推的。”温恩随意的说。
“哦……嗯?”温婉满脸狐疑,“你推的?你瘦胳膊瘦腿的,还能把房子推倒?难道……你会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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