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并不大,一室一厅,收拾得干净整洁。
他将人放在沙发上。
温姒眼睫微动,睁开眼。
因为醉得很厉害,她望着厉斯年的时候,眼里没有攻击和冷漠,只有迷茫的水润。
厉斯年将袋子放在茶几上。
“过敏的药,等会自己吃。”
说完就要走。
温姒突然抓住他的袖子。
厉斯年回头,睨着她。
温姒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下一秒突然眼前一黑。
她愣了愣,随即用力的抓住了他的手臂。
厉斯年抿了抿唇,看向窗外,小区里的光都没了。
是停电。
温姒怕他走,身子下意识往他那边靠。
厉斯年假装抽手。
温姒马上应激,贴上去抱住了他。
厉斯年难得见她这样。
轻嗤了一声,“不是挺厉害么,还怕停电。”
温姒的动作一顿,却没有松开。
因为确实怕。
哪怕事后会被厉斯年笑死,她也不在乎了。
厉斯年拿起她的手机打灯。
顺便看了眼消息,小区群里有人说大概半小时之后来电。
他把消息传达给她。
顺便掰了一粒过敏药。
“张嘴。”
温姒挪动了一下脑袋,听话张嘴含住他的手指。
她脑子清醒,但是动作缓慢,含了好一会,才伸出舌头,将药卷入自己口中。
指尖末梢传来的湿润触感,让厉斯年的喉结滚了滚。
“吃个药都能这么骚。”
温姒迷蒙。
过敏药很快被唾液融化。
温姒软绵绵地靠在厉斯年的脖颈里,低声呢喃,“好难吃。”
厉斯年竟然听出了撒娇的味道。
他语气硬邦邦,“知道我是谁么?”
温姒没有回答。
热乎乎的眼泪,浸透他的衣领淌进脖颈。
厉斯年搂着她的手指一紧。
今天哭两回了。
真是稀奇。
温姒无声哭了一阵,缓缓抬起头来。
灯放在身后的茶几上,她的背影投下一大片阴影,落在厉斯年那张英挺的脸上。
温姒伸手捧住,痴痴望着他。
刚哭过的眼睛,娇媚又可怜。
“为什么。”她哑声问,“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要这么欺负我呢?”
厉斯年淡淡看着她。
“温姒,睁大眼睛看清楚,我是厉斯年。”
不是谢临州。
温姒无力地贴上去。
彼此额头抵在一起,眼泪也跟着挥洒。
厉斯年皱眉,明明很反感女人身上的任何东西,可此刻却被她那双眼睛勾着,不想动弹。
温姒声音很轻,“两年前,你为什么要作弊,明明第一名是我的。”
厉斯年呼吸一滞。
她没有认错。
他深邃的眼眸锁着她,“谁告诉你我作弊了?谢临州,是么?”
温姒嘲讽地扯了下唇。
两年前那一次比赛,她超常发挥拿了第一,后来评委又临时变卦,评给了厉斯年。
谢临州私下去查了。
是厉斯年的手笔。
如果没有这样的意外,她的父母就会早早回来。
或许就不会死了。
“谢临州说什么,你都会信。”厉斯年勾了勾唇,冷嗤了一声。
温姒闭上眼,泣不成声,“是啊,我是不是很蠢。”
“确实很蠢。”
温姒艰涩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嫉妒沈知意。”
是不是以为,那枚有市无价的钻戒,她也想要。
可不是啊。
真正让她失控的,是因为看见谢临州那双手。
爸妈遭遇空难那年,尸体被压在废墟之下,谢临州不顾二次爆炸的危险,在那片残骸下刨了三天三夜。
找到尸体之后,他那双手早就面目全非。
如果不是他出轨。
温姒永远不会知道,一个人的演技可以那么好。
哭过之后,温姒感觉心里的闷堵释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