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卢宗平郭欣儿的其他类型小说《渣男休妻?我夺家产登龙椅!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水木风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在外间小榻守夜的锁秋被吵醒,见管裳穿着寝衣走出来,忙道:“小姐你继续睡,奴婢出去看看。”管裳走到橱子前,从里面拿出一只瓷瓶。她很习惯半夜出任务,睡觉都是碎片时间可以满足,此时一点儿困倦都没有,整个人精神奕奕,比拉雪橇的傻狗还要亢奋。深夜寂静,锁秋与对方的交谈声音传来,听不清楚,但也忽视不了。不多时,锁秋回来:“小姐,老夫人说她同意了,要你马上给她解药。不过深更半夜的,账房那边也办不成事,只能让你明日再过去。”管裳挑眉,笑了:“缓兵之计啊。”一个晚上能做的事情,可海了去了!锁秋蹙眉:“奴婢觉着,老夫人肯定不会这般轻易把中馈交给小姐的,怕是解毒之后就要耍赖!”“无所谓,我会出手!”她将瓷瓶交给锁秋:“给她罢。”“真给啊?”锁秋有点不情愿...
《渣男休妻?我夺家产登龙椅!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在外间小榻守夜的锁秋被吵醒,见管裳穿着寝衣走出来,忙道:“小姐你继续睡,奴婢出去看看。”
管裳走到橱子前,从里面拿出一只瓷瓶。
她很习惯半夜出任务,睡觉都是碎片时间可以满足,此时一点儿困倦都没有,整个人精神奕奕,比拉雪橇的傻狗还要亢奋。
深夜寂静,锁秋与对方的交谈声音传来,听不清楚,但也忽视不了。
不多时,锁秋回来:“小姐,老夫人说她同意了,要你马上给她解药。不过深更半夜的,账房那边也办不成事,只能让你明日再过去。”
管裳挑眉,笑了:“缓兵之计啊。”
一个晚上能做的事情,可海了去了!
锁秋蹙眉:“奴婢觉着,老夫人肯定不会这般轻易把中馈交给小姐的,怕是解毒之后就要耍赖!”
“无所谓,我会出手!”她将瓷瓶交给锁秋:“给她罢。”
“真给啊?”锁秋有点不情愿,道:“小姐就没想过,再下点别的毒?”
虽然她不清楚自家主子怎么突然会制毒了,但这是好事,小姐说得对:不要在意细节!
“小姑娘家家的,操那么多心干什么?”管裳用食指戳了戳锁秋的脑门,满脸期待地道:“我就盼着她搞事儿呢,要是太老实,有些事还不好做!”
锁秋被戳得往后退,但肉眼可见的兴奋:“我就知道,小姐一定还有后手!”
一哧溜跑出去了。
“跟兔子似的。”管裳一时之间没了睡意,决定出去溜达一圈。
披了件外衫出门,见西厢的窗子开了一条缝,她眼眸一转,猫着腰贴着墙根朝那边走去。
一把将窗扇抬了起来,正好跟一双黑眸对上。
演员一秒入戏,脱口而出翻译腔:“噢我的金主爸爸!这么晚了您还没睡,是有什么心事吗?有事请吩咐,仆人愿意为您分忧!”
司空璟唇角微微一抽:“......”
这是哪儿来的癫婆!
默了一瞬,他才道:“病久了,夜里不好睡。”
时不时半夜痛醒,若再被人一吵闹,后半夜基本是睁着眼睛到天亮。
“哦。”管裳迅速变脸,盛情邀约:“反正都被吵醒了,要不要出去转转,玩点花前月下的小游戏?”
司空璟再次沉默。
她的脑回路天马行空,实在是太超前了,一般人根本跟不上。
只是凭直觉猜想:她说的转转,准没好事儿!
管裳等不及他表态,伸手进窗户内,把他一拽。
司空璟想到没好事,却还是没想到“花前月下的小游戏”竟然要他翻窗户,一时间愣住,肢体比脑子更快,竟下意识顺着她的动作往外爬!
人到了外面,才想起来:“管师妹,你家西厢是有门的。”
管裳瞧了一眼那边的房门,脸上尽是惊愕:“哦,原来我家有门啊!那你怎么翻墙进的侯府呢?”
司空·被将了一军·璟:“......”
他不由失笑:“在这儿等着我呢!”
回旋镖虽迟,但到!
且,正中靶心!
春寒料峭,司空璟的病使得他畏冷、受不住寒,管裳都穿春衫了,他玄色寝衣外面还搭了一件中厚的棉袍。
五脏六腑都被毒侵染了,他夜里很不好睡,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一夜到天光了。
曲克从后面追来,塞了个精致的手炉给他:“主子好歹把汤婆子带上!”
管裳挑眉,低头看了一眼那手炉的护套,精致的绣纹、小巧的造型,在这病秧子的掌心里,毫无违和感!
她笑了笑:“你确定自己不是哪个高门大户的千金贵女么?我藏的原来真的是娇啊!”
不知怎的,司空璟下意识说了句:“病久了才会如此,以前不这样。”
“啧!男人的胜负欲、男人要的体面,我懂!”
管裳也就是随口说说,她压根没在意,拽住他往外走。
深夜的侯府灯灭了大部分,到处乌漆嘛黑的,无人走动。
她带着他,一路来到后院最好的院落百寿堂。
里头的动静特别大:
“怎么回事!解药不是服下去了吗?老夫人怎么还这样难受?”
“药效没那么快吧?”
“可老夫人她......”
“男的都出去,不许靠近寝房!”
“老夫人,要不再送一些冰块来?”
这么冷的春夜,竟然要送冰来降温,由此可见管裳白日塞的“十全大补丸”有多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管裳听得一脸姨母笑:“啧啧啧,我观我那便宜婆婆气色蛮好,不像有病的样子,应是这些年保养不错。守寡多时,一粒药丸就能干柴烈火啊!我就说吧,她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司空璟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恶趣味,更不明白自己是为什么要大半夜跟她跑出来吹冷风,听......这也算听墙角吧?
正想着,手腕上突然一暖。
管裳拉住他的手,问:“进去瞧瞧?”
司空璟立即拒绝:“非礼勿视。”
“......”管裳愣了下,回头瞧了他一眼,赞同地点了点头:“你说的对!你守礼节不要看,但我这个人没有礼貌,我看没关系!”
说完松开他的手,退后了几步助跑,一个弹跳,踩在了墙面上借力往上攀。
她顺利扒拉到墙头,下一瞬人便翻过去了。
性子跟狗似的欠欠儿的,动作却跟山猫一样灵巧、轻盈。
司空璟感觉到腕间的暖意似乎还在,眼前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
他这位师妹到底经历了什么,成亲三年竟完全变了个人?
不,这不是问题的重点,重点是——
把他拽出来,然后她就这么把他扔在这里了?
管裳翻过墙头后,看见的便是院里一片混乱,男的都被赶走了,只剩下婆子和丫鬟进进出出。
端水盆的,端冰盆的。
她猫着腰避开了人群,借着草木疏影来到屋侧。
木质结构的建筑不太隔音,她在屋角能够听到里面的动静。
“你们听着,明日让管家多带几个人闯进榆溪园,一定要把给我把人抓出来!”
“她把平儿打成什么样,我便要把她打成什么样!
“账房那边让人过去了么?按我说的去做,防备小贱蹄子再耍什么花样!”
“让老身把掌家之权交给她?做她的春秋大梦!”
“哎哟......这药怎么还没起作用?”
管裳挑眉。
在这种时候,还惦记着骂她呢?
她嘿嘿一笑,一把推开窗子钻了个头进去,冷不丁来了句:“噢我亲爱的婆婆,瞧你烈火咬身的,给你送个好东西!”
她掏出一个东西,朝床榻那边丢了过去!
“我想干什么?”管裳盯着他,笑纹弧度渐深,笑起来特别瘆人:“问、得、好!”
几分邪气,几分阴冷,一双凌厉的眉眼,蕴含着杀气!
长棍翻了个花背手在后,她缓缓走上台阶,朝卢宗平走去。
“卢宗平!你卢家骗婚、罗织罪名构陷管家,你还霸占我的嫁妆、想把我一脚踢开!下一步,是不是想我被休了后无处可栖,顺势弄死我?”
“很遗憾,惹到我,你算踢到铁板啦!”
本朝律法:犯七出之条被休离者,嫁妆充入夫家所有。
意味着,离开侯府她将一无所有,甚至连命都保不住!
开局天坑,她现在还能干什么?
首先不能被休,把嫁妆保住!
哦,她这人,一毛不拔是基操,雁过拔毛是本色出演,卢家恶事做尽,她让淮安侯府从此后改姓“管”,不过分吧?
等她地位坐稳、组建自己的势力后,再想办法,把管家一大家子都搞回来,理所应当吧?
卢宗平是武将出身,但......
这只是他以为的。
实际上,如果不是娶了原主,得了岳家的帮扶,就凭被宠坏的妈宝男一个,那点文不成武不就的三脚猫功夫,啥也不是!
在管裳一步步朝他走去的时候,他竟然下意识胆怯,往后退了两步:“你不要过来!”
管裳手中长棍见缝插针似的一出,对准了他胯下,劲道极巧地一抖。
“啊!”
剧痛之下,卢宗平抱住下腹,发出开水壶一般的尖锐爆鸣!
管裳动作连贯,手中长棍抽出,对准了他的膝盖骨一个横扫。
卢宗平被她一棍挑飞,摔在了方才原主断气的位置!
膝盖剧痛好像要断了,他惊恐地看着她,声音都是抖的:“你们还愣着做什么!给本侯抓住她!给我打死她!”
管裳转过身来,眉眼充满了戾气。
她脸上本有疮疤,更像罗刹杀神!
一个灵活走位,避开了冲上来擒她的侯府护卫,再一个抢步上前,将长棍狠狠往卢宗平咽喉上戳,哼笑一声,道:“再说一遍,你让他们干什么?好好回答,不然我先弄死你!”
卢宗平从没有这般狼狈过,都破音了:“你们别过来、退后!都退后!”
众侍卫退了。
管裳轻飘飘地问:“你卢家踩着我管家的尸骨上位,我不说结束,你想休了我?门儿都没有!”
她名字不是白起的:无论你出什么牌,一律压死、管上!
卢宗平疼得浑身发抖,怒骂:“毒妇!”
管裳:当头一棍!
卢宗平尖叫:“我一定要休了你!”
管裳:当头一棍!
卢宗平暴吼:“贱人,你还敢打我!我杀了你!”
管裳:当头一棍!
卢宗平破音:“别打了!我不休你了总行了吧!不休了!”
“男人不听话怎么办?打一顿就好了!”管裳冷笑:“如果一顿不够,那就多打几顿!”
说着,她陡然变脸,笑吟吟地道:“侯爷,地上冷,咱们回府里说话吧?”
卢宗平敢说不吗?
小厮过来,将他扶进府门。
绕过照壁,管裳突然转头,“我要住主院!”
原主被这死渣男糟践,住的偏院离马厩很近,又吵又臭,条件简陋苛刻,采光极差。
她怎么能忍!
这座府邸将会是她的,早住早享受!
卢宗平自是不肯,痛得嗷嗷叫都要反对:“不行!我不同你住一起!”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管裳一回头,长棍在她手中转了个漂亮的圈。
她挑眉:“我只是通知你搬出去。”
“什么?”卢宗平下意识想反对。
然而,瞧见那利落的棍花,他不但下面疼、膝盖骨疼,满头的包更疼!
他耻辱地同意了:“行。”
“要不怎么说,包治百病呢?”管裳将他的不甘看在眼里,不知道他在心里盘算什么小九九。
她大无畏地咧齿一笑:“还有件事,身为侯府主母,中馈之权今天开始归我!不过分吧?”
卢宗平本就像便秘的脸色,此时更像是吃了屎,下意识骂:“你在想屁吃!”
“多吃几个红薯,屁我可以放,不过......”管裳不痛不痒地反问:“你确定要吃屁?”
卢宗平恨得牙痒痒。
但,情势比人强,他打不过她!
他心里恨恨地道:不着急,慢慢来,有的是办法弄死她!
管裳不等他同意,立即下令:
“听见了吗?限你们在今日之内,把他的东西搬走。”
“江嬷嬷,你和暮冬一起,收拾屋子搬进来。”
“锁秋,给我备水沐浴!”
原主陪嫁来的这三人,至少可信。
人手太少,她得想办法,尽快把这天坑开局盘活!
卢宗平好拿捏,但那老太婆性格强势手段狠辣,不是省油的灯。
目前老太太“卧病在床”,中馈是平妻郭欣儿协理。
所以——
她先会一会卢宗平的小青梅表妹!
欲善其事、先利其器,她得先弄点称手的武器。
换了一身衣裳,管裳走出榆溪园,随便点了个家丁:“你,带我去兵器库!”
原主出身将门,底子不错,可惜嫁人后三年没练、也没过好日子,机能有点下降,纵体内住着管裳的灵魂,太重的武器也用着费劲。
管裳试了一圈,选了一把短刀。
比她常用的军刀要短上三寸,却已经是她在兵器库能找到的最趁手、也最方便携带的兵器。
选完武器,管裳用兵器库里的材料,简单制作了一把套在手臂上用的小弩。
这些兵器都不是很合适她用,她得抽时间,画出图纸亲自去找铁匠定制!
武器有了,自然少不得她的老本行——
“带我去药房!”
她爸是佣兵团团长,她妈是顶尖中西医双料大夫,她生下来就在基地,卷王本王,将父母的一身绝学继承过来。
医毒不分家,药用好了,除了能要人的命,还能要人的命!
管裳配药的时候,忍不住想:基地遇袭大爆炸,她是死了,她爸妈......逃出去了吗?
父母是真爱,孩子是意外,没了她,他们会不会开心一点?
在药房里鼓捣到入夜,管裳一身药味地回到榆溪园。
锁秋已经备好晚膳:“小姐饿了吧?”
她问:“卢宗平在干什么?”
锁秋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卢宗平是淮安侯的大名,连忙回答:“奴婢特意盯梢呢,侯爷住进了郭夫人院子,请了府医过来看伤。听说啊,下不了地儿了。”
管裳唇角一勾:“算他走运!”
但凡是她自己的体格,那一棍子下去卢宗平的膝盖骨会断掉!
吃完饭,她擦了擦嘴,大手一挥:“走,先把我的嫁妆拿回来!”
因为盘算原主“净身出户”,嫁妆早就在郭欣儿手里了。
管裳带着锁秋,直奔隔壁清秋园。
见她气势汹汹,刚从房里照顾卢宗平睡下的郭欣儿一愣,警惕地问:“你......你来做什么?”
司空璟气息窒了一瞬,决定忽略掉她满口的虎狼之词,摘取重点:“不曾听闻,管师妹会医术?”
“我还有很多惊喜,是你不知道的!”
管裳翻了个白眼,漫不经心地道:“这么着吧:我给你治病,你帮我拿下淮安侯府。”
她微微叹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你活着。但,别拖我下水!”
现在的她,确实需要外力相助。
没有通天的皇权,想要把管家捞回来,难于上青天!
淮安侯府已经是外强中干,不行。
但,她不蹚浑水,不能为了捞管家而把自己赔进去!
司空璟薄唇微张,却又被一阵咳嗽阻断。
管裳叹息一声,亮出一把银针。
上手扒拉开他本就松散的衣襟,露出胸膛,迅速落针,在心肺上组成了一个阵型。
被扒衣裳的那一瞬,司空璟呼吸都停了。
但针阵形成后,他很快就呼吸顺畅了。
她亮了这一手,意思很明白:我有治愈你的实力!
司空璟身子舒坦了,尽管姿势很羞耻,他还是要践行此来目的:“本殿虽已势微,好歹还有一点积蓄,底下也还有一些人手。卢宗平不顶事,但他那亡父却是工于心计的主儿,做了不少铺垫。用好了,将管家捞回来并非奢望。若我能成事,必不会亏待你。”
“你想给我洗脑?”管裳一语道破天机,嗤地笑了一声,宛如猫咪一样轻盈地跳下了床铺。
她单手掐腰来回踱步,短刀在另一只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
“蟹邀,不吃从龙之功画大饼那套!”
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登基第一战,先砍大功臣。
扶持皇帝坐轮椅,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同样套路的小说,她看的没有五百本也有三百本了!
“我管裳,吃不了做先锋敢死队的苦!”
“其二,以我的性子,功高了肯定会震主。”
“所以,我救你的命,换你给我助力。结盟,不约!”
短刀一停,倏地捏在手心,她回过神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的病美人儿,唇角勾起一抹皮笑肉不笑来,问:“怎样?”
司空璟垂下眼眸,目光落在胸前的那九根银针上。
管裳对自己的独门针术很有自信,就这么一个针阵下去,他已经不复方才那副毒发快要死的模样。
聪明人会怎么做选择,那还用猜吗?
果然——
半晌后,病秧子眸光重新挪到她身上,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眼神扑朔迷离,看不真切。
终究应了:“行。”
管裳掌心收拢,握住旋转的短刀,动作潇洒又流畅。
“我开药,你回去先吃着。另外,我给你几个图纸,你让人用最快的速度帮我把东西做出来。明日,我看要见到你送来的人。”
她逻辑清晰、冷静如斯,干脆利落,态度强势。
谁被捆着谁弱势,这还不明显么?
司空璟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竟还能微微一笑,问:“可以给本殿解开束缚了么?”
管裳这混子,欣赏男色归欣赏,不客气的时候,那也真是个坏胚子。
她歪头一笑:“你都能不惊动侯府守卫,摸到床前了,若说没有帮手,我会信?”
说完转身去写药方。
再回来,原本被捆的男人果然已经松绑了,四平八稳地躺在床榻上,银针还在他胸前扎着。
屏风旁边,站着一名高大健硕的黑衣人,气息非常轻,存在感很低。
他便是五皇子座下的第一暗影——姜来。
“管小姐。”
先前管裳没下死手,但凡她真对司空璟产生威胁,想来早就被他一剑噶了。
管裳眸光一亮,当即转头去看司空璟,理不直气也壮:“你给我的人,不能比他差!不然,我二更死、你也逃不过三更!”
司空璟尚未表态,姜来先是唇角一抽。
暗影的敏锐,使得他没忍住仔细观察起管裳来。
管大将军的嫡女、淮安侯夫人,怎么跟以前大不一样了?
从前的管小姐虽骑射练得不错,但总归还是知书达理、温柔端庄的世家贵女,可眼前这位......
好似个女匪!
可,五皇子这一脉如今身处低谷,许多事只能卧薪尝胆、低调隐忍!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次日晨。
壹号佣兵军团的人都说,管裳是个属二哈的。
她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每天不拉个雪橇跑二百公里,她就浑身不得劲儿。
尽管晚睡,她还是一大早起来,进行了高强度训练。
完了沐浴更衣,叫锁秋给身上所有疮疤抹了药后,才用早膳。
饭吃到一半,外面一片吵吵嚷嚷。
“我们小姐吩咐了,谁也不能进!”
“滚!老夫人你也敢拦!”
“啊!”
听到暮冬的惨叫,管裳眸光一冷。
暮冬是个忠心的,被推搡在台阶上,掌心都磨破皮流了血。但他很快爬起来阻拦:“你们不能进!”
人手不足,是管裳目前的硬伤。
她本打算今天去一趟牙行的,来不及了。
那传说中被原主气得缠绵病榻的老虔婆,由两个粗使婆子扶着走进院子,一个眼神也没给暮冬,沉声喝道:“不知死活的东西,拖出去打死!”
跟在她后面的家丁立即冲上前,眼瞧着就要抓住暮冬的小胳膊了。
倏地一声风啸,一根细长的东西从门后飞过来,倏地穿进了那家丁的手背!
家丁惨叫“啊”,低头一看,竟是一根筷子!
“想打我的人?”
随着话语落下,管裳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我、看、谁、敢!”
她眸色凌厉,带上那一脸的疮疤,宛如地狱爬上来的罗刹。
原主虽是武将女,日常却相当低调,衣裳也都是偏素色居多。
可如今的管裳,偏喜欢重色调。
为了擦药方便,她里面穿了一件黑色长衫,红艳艳的外披压住沉沉的黑色,霸气之中又带着生机盎然。
她放弃了原主的妇人发髻,梳起了高马尾。
纤长的身量、玲珑身段,款款走来。
她的步伐没有千金贵女、高门内妇的姿态,反而飒沓如流星,整个人潇洒又张扬。
往难听的说:这模样,活像个带着一寨子的匪寇出来拦路抢劫的土匪头子!
卢老夫人见她改头换面,却没想过有人能在短短时间内换了芯子,还当她是过去那个被孝道捆绑、可以任意磋磨的原主呢。
她沉声一喝:“管氏,给我跪下!”
锁秋也才刚起来,还没来得及打听呢,拧眉嘟囔道:“小姐你也起太早了,天都没亮呢!”
管裳一本正经:“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虫儿被鸟吃!你觉得我是虫儿,还是鸟儿?”
锁秋想也不想便道:“小姐是个鸟儿!”
锁秋被她的表情逗笑了,道:“奴婢去问问冯管事。”
很快,管裳只是梳了个丸子头的时间,锁秋回来了:“小姐,百寿堂那边......昨夜进了男人!”
小丫头眼里都是震惊:“好像还不止一个!”
管裳唇角一勾:“有跟我耍花招的勇气,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能力!等着瞧吧,回头这锅又得扣我头上!”
“可是......”锁秋又来了个问题:“老夫人院子里本来就有男的呀,为何还要从外面去找呢?难道她就不怕别人说出去吗?”
没回答她这个问题,管裳喊了一声:“冯晚。”
不知道从何处传来的一声回应:“主子。”
“让冯朝找人跟住那些男人,看看都被送去了哪里。不管有没有生命威胁,都把他们弄过来安置好,回头我用得着!”
“是。”
听管裳这一说,锁秋明白过来了,瞪大眼睛道:“小姐的意思是,老夫人会杀人灭口?”
“她一个守寡的诰命妇,偷男人这种事不但对她来说是致命的,整个卢家都会抬不起头来,她的儿子本来就不中用,以后的路只会更烂。”管裳说着说着,就笑了。
她眉尖儿一扬,痞气十足地道:“女人不狠、地位不稳!她才四十出头,身子康健,少说也能活个二三十年。杀几个人赌自己的未来罢了,换我都能下手!”
锁秋听着听着就懂了:“噢。那小姐把人救下来,是之后要用来作证。”
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瞪大眼睛问:“小姐会把这件事宣扬出去吗?”
“把柄是什么东西?”管裳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嘻嘻地道:“当然是要戳进软肋里咯!”
锁秋不免好奇地问:“小姐你不是说,那毒药发作要百八十个......咳咳,男的,才能解吗?”
“这个啊。”管裳嘿嘿一笑:“有一种修辞手法,叫做夸张!吓她的罢了,抛开剂量谈药效,都是耍流氓!”
她换好了练功服,道:“行了,我去训练。你......”
这才想起来西厢还有个病秧子:“西厢那边,你让人多看着点,别让他大白日的出来晃。别一会儿我雨棚没盖好,他给我把天捅漏了!”
虽说司空璟不至于,但谁知道他会不会抽?
锁秋:“......”
她好像突然之间就弄明白,她家小姐的一套一套的小词儿,为什么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好像,这些词儿都是男人喜欢说的呀!
相比之下,那位五殿下真像被藏起来的娇娇,而她家小姐,言行举止都跟个爷们似的。
她家小姐心里,该不会是个男人吧?
不过话说回来,遭逢巨变后支棱起来了,性情也跟着变,很合理,对吧?
管裳让锁秋盯着西厢,而西厢这边......
司空璟夜里不好睡,早上总是贪懒一些,即便是睡不着了,也会靠在床上养精神。
听完了姜来的汇报,他放下手中的书,盯着床帐沉吟片刻,问:“她......管裳什么反应?”
姜来:“作息如旧。起身后听说了状况,吩咐冯晚去将那些被送走的男人截留,就去练功了。”
司空璟笑了声:“本殿没看错人,她内心强大到无人能影响。只有这样的人,任何时候都不乱了阵脚,才能绝境逢生!”
姜来深以为然。
在管裳之前,他只见过一个人内心如此稳固坚定,便是他们家殿下。
若非遭遇暗算、中毒昏迷了好长时间,被其他皇子攻击他的拥趸、摘掉了他的羽翼,绝无可能落到如今的境地。
过了一会儿,司空璟又问:“药房,给她准备好了么?”
“已经在准备了。”姜来应道:“不过,管小姐所需的药材不但品种繁多、量大,还有一些奇珍异草,上年份的贵重药材,非常难寻。”
“不急,想必她比谁都清楚。”司空璟又问:“那些图纸制作的器械呢?”
姜来:“最迟明晚。”
问完了,司空璟沉默下来。
他抬手按着心口,感受着每日都体会到的微痛,久而久之,这点小痛他几乎都没感觉了。
就像一个走在暗夜里的人,无星无月,也无路。
可有些人出现了,即便仅像是一瞬间的焰火,也在刹那间照亮了前程!
失去希望的人,突然遇见人世间最后一捧火,岂能不当成救命浮木?
许久后,他突然问:“管氏......他们在南荒之地,过得怎么样?”
这一年来,他缠绵病榻自顾不暇,只吩咐了人手去打点,详细情况是一概不知。
姜来一句话概括:“管氏一族真乃当世传奇,无论是风光无限、还是跌落尘埃,他们都能找到一条最适合自己的路,安之若素。”
被流放的家族,怎么可能过得好呢?
怎么样才算好呢?
没有被打垮斗志,就是最好的!
司空璟缓缓笑开,微微一叹:“那就好。倘使管家一蹶不振,本殿还真怕......”
怕什么,他没说。
姜来估摸着猜测:是怕住主屋那位、带了点疯癫劲儿在身上的、管家二小姐发疯?
而管家二小姐本人,却并不知道他们的担忧,自顾自按照自己的节奏做事。
一个强大的精神内核,是永远不会被外界影响自身,无论风动、云动、还是天动,她的心都不会动......
个屁!
“小姐,郭夫人带着几位姨娘来了,说是如今是你掌家了,她们得每日过来晨昏定省。”
被打扰了训练的管裳当场爆粗:“搞毛啊!”
嗯,情绪非常稳定,稳定暴躁!
锁秋:“......”
不知道怎么搞毛,不敢接话!
管裳很快就冷静下来了,一针见血地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早晨,郭欣儿是不是去百寿堂给老夫人请安了?”
“是!”锁秋瞪大眼睛,崇拜地看着她:“小姐怎么猜得这样准?”
管裳冷漠脸:“用脚趾头猜的,厉害吧?”
猜个屁,郭欣儿这个人善隐忍、懂蛰伏,她用的招数一般都是以柔克刚,在没有把握的时候绝不会迎头去碰硬茬。
可她却来了,可见不是她的主意。
锁秋瘪嘴:“......”
敢情她连小姐的脚趾头都不如!
管裳心情不太美妙,拧眉道:“想来,昨天邱林肯定去告状了,老夫人这是用郭欣儿来曲线救国呢。不过......”
“郭欣儿也着实聪明,拉了垫背的!”
她拿着汗巾擦了一把脸,道:“罢了,来都来了,那就见一见吧!”
管裳要做的事太多,本不想浪费时间跟几个账房玩儿。
但别人都挑衅她了耶!
她一抖擞,像只神采飞扬的斗鸡、精神奕奕地问:“邱先生,你确定要跟我讨论,我有没有资格换账房先生这个问题?”
邱林警惕地看着她,直觉有坑。
但他总不能轻易交出这肥差的。
他梗着脖子,道:“掌家之权不是你说的算,即便是老夫人说了,也须得经过族老们的同意。你想换掉老夫、霸住账房,至少要让族老们亲自来跟我说!”
“漂亮!”管裳抚掌,表示对这一反击的赞赏。
但!
她却毫无怯色,脸上甚至还挂着笑意,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你说的有理,权利更迭光是我一个人开心,有什么意思?我得有观众、有鲜花、有掌声,让大家都知道我的风光啊!”
邱林:“......”
他狐疑地看向其他人,那眼神分明在说:你们确定这位淮安侯夫人精神正常?
这精神状态,怎么这么癫呢!
管裳一拍扶手:“行!这三日你们先交账,三日后让族老们来。叫你们知道什么叫做——见证奇迹的时刻!”
邱林:“......”
她为什么不但不怕,反而好像他的提议正中她的下怀?
不行,得立刻去跟表姐通气儿!
管裳站起来,环视了一圈,笑吟吟地道:“现在,有一个真诚的机会摆在你们面前,愿意归顺我的,这三日尽管使出浑身解数,只要得到林先生的认可,日后便可继续留在侯府做事。”
她又扫了一眼邱林,道:“当然,人各有志,如果你们誓死效忠邱先生,那当我没说!三日时间,够你们好好斟酌的了!”
回到榆溪园。
她吩咐:“冯朝,你走一趟百寿堂,把老夫人的罪己书拿过来。顺便,叫她以她的名义下帖子,请诸位族老三日后来侯府商议,来给我剪彩、庆祝我当上卢氏集团董事长兼CEO!”
她嘴里又冒出来一堆叫人听不懂的话了,众人大眼瞪小眼,又不敢问。
只有锁秋傻不愣登地问:“什么是集团董事长,还监管洗衣哦?”
管裳:“......”
她默了默,给了个贴切的回答:“董事长是股权的顶级持有者,CEO是首席执行官。简单说,就是幕后大老板兼一把b手!”
锁秋有听没懂。
却听得一声轻笑,众人朝笑声传出的方向看去。
只见西厢门口摆着一张椅子,某病秧子里面穿着玄色长衫,夹棉的。外面罩着一件风披,肩头还围了一条小狐裘,不知道在阳光下坐多久了。
瞧见他,管裳一挑眉:“说好的不会跑出来呢?”
司空璟心道:昨夜带我乱跑的是野狗吗?
嘴上却是温和非常,甚至还带着微微笑意:“屋里闷,刚好有阳光,出来晒晒。”
榆溪园的人都知道有个男人住在这儿,但冯朝办事利落,对新来的人都敲打过了,如今榆溪园的人都只认管裳这个主子。
管裳点点头,却又道:“娇娇就该有娇娇的样子,别到处乱跑,你死了不可惜,别带累我!”
这话可是一点儿面子也不给,还相当轻贱人!
但,司空璟却微笑颔首,懒洋洋应了一句:“知道了。”
管裳一脚踹棉花上了,顿时没了兴致,“行,你就在这儿晒,晒足一百八十天!”
一撇嘴,转身去了药房。
众人:“......”
晒足一百八十天,是什么鬼?
司空璟不是现代人,自然没听说过那个酱油广告,也是一脸黑线。
他在阳光下坐了会儿。
眼瞧着春日暖阳被云层遮挡住了,曲克小声询问:“主子,看着好像要变天了,咱回屋去儿?”
他仰望着天际,幽幽说了句:“是啊,很快就要变天了。”
曲克感觉他说的跟自己说的不是一个意思,但没多问,静静等着。
司空璟盯着天空。
半晌后,忽而一笑,道:“挺好,也没等太久。”
他站起来,回西厢去了。
管裳进了药房后就容易忘了时间,等到锁秋去喊她的时候,戌时已过。
原来,是林有财过来了。
“二小姐,我等询问后得知,今日凌晨百寿堂的大丫鬟过来账房,取走了几本重要的账册。另外,也有一些账本中间撕掉了几页,使得账目不连贯,也无从查起。”
“那邱林,的确是管账的一把好手,他做的乱子都很自然,不容易抓住把柄。”
“学生过来,是想问二小姐的意思,是现在发难,还是等三日后?”
管裳不假思索地道:“林先生只管把侯府账务都掌握清楚,不急着动邱林。三日后,我会一一料理!”
“是。”林有财得了准话便走了。
管裳歪头,拍了拍手里的药材碎屑,倏地笑了笑,没头没脑地嘀咕了一句:“纵谷欠,是会伤身的!”
锁秋一头雾水:“什么?”
她却没解释:“饿了,我要吃饭!”
吃完饭,还要练功呢。
亥时刚过管裳便打算睡下了,临睡前吩咐:“冯朝,今晚把门锁死,谁来敲也不开。烦人的直接打晕,丢在门外!”
一转头,见西厢的灯亮着,她恍然想起:“我是不是忘记给他诊脉了?”
冯朝也跟着看过去,道:“主子如要过去,当换件衣裳?”
穿着寝衣,他都不敢看她!
哪知,管裳却是转身进屋:“我开的药他还吃着呢,一天不诊脉也不会死的。”
她打了个呵欠,睡意已经酝酿好了,才不去管司空璟心理阴影面积,躺下后一秒入睡!
冯朝:“......”
心疼五殿下,不过只有一瞬。
毕竟,他已经不是五殿下的人了,心系旧主不是什么好事!
后半夜,院门果然被重重敲响。
“夫人!老夫人请您过去!”
“夫人,开门啊!老夫人今天的解药你还没给呢!”
也就叫嚷了这两下,后面没声了。
管裳睡觉前在耳朵里塞了棉花,睡得喷香!
这不,一觉睡到自然醒。
卯时刚过,刚好起来练功!
在开始练功之前,她把锁秋叫过来问:“说说看,昨夜什么死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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