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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不知意小说程安林佑年

沐知行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下午放学铃声打起,程安缓过神,慢吞吞地收拾自己的书包。于晚来找她的时候,三班已经没几个人。等两人走出校门口,于晚这才放心地把手机从书包里面掏出来,指腹敲着键盘,漫不经心地说:“佑年现在都成了我们学校的大红人了。”“也是大忙人了,”程安低头望着两人的影子,被夕阳拉的欣长,颇有感慨,小声说:“三人行变成两人行了。”于晚没听清她话,继续盯着QQ发来的消息,嘿嘿一笑:“他最近真惨,天天放学要被竞赛组的老师拉去办公室开会。”程安余光瞟了眼于晚的手机屏幕,料知她在和林佑年聊天。“可能这就是学校红人的待遇吧,老师同学的榜样,所有人都对他寄予厚望。”于晚耸了耸肩,切换页面去刷QQ空间,随口道:“还有那么多人喜欢他,各种传闻,尤其是他和连悦悦。”闻言...

主角:程安林佑年   更新:2025-01-14 17: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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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程安林佑年的其他类型小说《南风不知意小说程安林佑年》,由网络作家“沐知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下午放学铃声打起,程安缓过神,慢吞吞地收拾自己的书包。于晚来找她的时候,三班已经没几个人。等两人走出校门口,于晚这才放心地把手机从书包里面掏出来,指腹敲着键盘,漫不经心地说:“佑年现在都成了我们学校的大红人了。”“也是大忙人了,”程安低头望着两人的影子,被夕阳拉的欣长,颇有感慨,小声说:“三人行变成两人行了。”于晚没听清她话,继续盯着QQ发来的消息,嘿嘿一笑:“他最近真惨,天天放学要被竞赛组的老师拉去办公室开会。”程安余光瞟了眼于晚的手机屏幕,料知她在和林佑年聊天。“可能这就是学校红人的待遇吧,老师同学的榜样,所有人都对他寄予厚望。”于晚耸了耸肩,切换页面去刷QQ空间,随口道:“还有那么多人喜欢他,各种传闻,尤其是他和连悦悦。”闻言...

《南风不知意小说程安林佑年》精彩片段


下午放学铃声打起,程安缓过神,慢吞吞地收拾自己的书包。

于晚来找她的时候,三班已经没几个人。

等两人走出校门口,于晚这才放心地把手机从书包里面掏出来,指腹敲着键盘,漫不经心地说:“佑年现在都成了我们学校的大红人了。”

“也是大忙人了,”程安低头望着两人的影子,被夕阳拉的欣长,颇有感慨,小声说:“三人行变成两人行了。”

于晚没听清她话,继续盯着QQ发来的消息,嘿嘿一笑:“他最近真惨,天天放学要被竞赛组的老师拉去办公室开会。”

程安余光瞟了眼于晚的手机屏幕,料知她在和林佑年聊天。

“可能这就是学校红人的待遇吧,老师同学的榜样,所有人都对他寄予厚望。”于晚耸了耸肩,切换页面去刷QQ空间,随口道:“还有那么多人喜欢他,各种传闻,尤其是他和连悦悦。”

闻言,程安想旁敲侧击地问于晚一个问题——“你觉得林佑年会不会喜欢连悦悦呢?”

但话到嘴边又被生生咽回去。

她比任何人都想要知道这个答案,但也比任何人都害怕这个答案。

秋日的天黑的比较早,到家时天色已经黑透。

玄关处的灯格外刺眼,换好鞋慢悠悠地往屋里走时,客厅倏然有人喊了声她的名字。

程安的脚步顿住,扭头看向沙发上抱着双臂,坐得直挺的中年妇女,两人视线汇合的那一刻,程安的呼吸跟着凝重。

“怎么,三个月不见就不知道叫妈了?”刘云丽挑着下巴,哼笑一声。

没想到刘云丽会突然回来,程安愣了几秒,喊了声“妈”,双腿好似灌满了铅,完全抬不动。

“过来。”刘云丽命令道。

程安怯生生站到茶几前,像个等待审讯的犯人一样,心跳七上八下的,脑海里回忆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事。

刘云丽倒是没废话,从桌上拿出一个粉色的信封在她面前晃了晃,程安刹那间怔在原地,反应过来后急忙解释道:“这个是我参加绘画比赛获得的奖金。”

今年四月份收到的奖金,她除了还林佑年的饭钱,剩下的钱就没舍得花,一直存放在床单底下的。

看来刘云丽去了她房间。

刘云丽根本不信她,啧啧称奇:“想不到你胆子挺大了啊,撒谎都这么理直气壮了。”

“我说呢,我放在柜子的钱怎么花的那么快,原来是出了你这么个家贼。”

“要不是今天我去晒你房间的被子,还被你耍得团团转。”

“说!什么时候开始偷的?”刘云丽厉声道。

“我没有偷,这钱的确是我参赛获得的,”程安有些慌张,嗓门也跟着响亮起来,“我可以给你看参赛记录——”

“好啊,你真是胆肥了。”刘云丽猛地站起来,诧异地看她,“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你为什么总是不相信我呢?!”程安褪去了往日的逆来顺受,情绪激动地说:“我说什么你都不相信,你总是用你的恶意来揣测我。”

“你给我闭嘴!”刘云丽的怒气也莫名点燃,恶狠狠地瞪着她。

周围的气压都在冷却,程安深知再说下去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可就在此刻,她耳边响起林佑年的声音——

“安安,你就不能勇敢一点吗?”

“我们每个人都代表独立的人格,当受到不公时要敢于反抗,捍卫自己的权利,好好保护自己。”

这次程安没有回避刘云丽的目光,酝酿了很久的勇气,不再选择当个懦弱者。


程安勾唇一笑,料想他这是准备搞偷袭吓她呢。

下一秒,她猛然转身来个反客为主,“林佑年你——”

你当我傻啊。

女生的话被半路拦截在喉咙,露出一点嬉笑陡然消失不见。

我没有胜利者的姿态,因为我也跟连悦悦一样喜欢上了一个耀眼的人。

——《安安日记》



迟申抱着双臂,努着下巴睥睨她:“一口一个林佑年,你是他养的一条狗吗?”

程安无意识往后退,冷不丁地瞪了他一眼,“有病。”

男生的眼神夹带着一股凶狠,浑身弥漫着戾气,明显是被她的话激到。

程安感受气氛怪异,趁其不备拔腿就跑。

刚好林佑年抱着一摞书从教务处出来,看见小姑娘兴奋地跑过来,还挺热情的。

程安气还没喘过来,手臂就被施加了重量,半裸书塞到了她怀里,动作一气呵成。

“看你这么热心,咱俩一人一半。”

“.......呃。”程安不知怎的,叫了一声。

林佑年很认真地问:“怎么?嫌少?”

“呜呜.....”她狂摇头,又发出奇怪的声音,跟哑巴了似的。

林佑年被她逗笑了,“你怎么越长大越傻?”

“......”

两人一同抱着书慢悠悠回班,林佑年莫名戳中笑点,笑了她一路,小姑娘只顾着脸发红将头埋得更低一点。

这些场景都被站在树下的迟申尽收眼底,桂花树生得矮小,男生个头挺大,一伸手就够到摇摇欲坠的枝干。

啪——

教务门口排队的同学们闻声回头,就瞧见那棵桂花树被折断了一条粗壮的枝干,地上也掉落大片刚开出来的桂花。

惨不忍睹的桂花树啊,可能是风刮断的吧。

众人猜测着,没再细想下去。

当天放学,程安还特意找夏柠问她今天来晚的原因。

夏柠说,她三天前突发阑尾炎,做了个小手术,今天早上出院,赶上开学。

“啊?”程安不可思议地看她,担忧地问:“你怎么不多休息几天,这么着急来上课?”

“没有那么严重啦,我这不还好好的嘛。”夏柠还欢快地在她面前蹦了蹦,以此证明自己真的痊愈了。

程安立刻制止她,大惊小怪的:“你小心点,动手术了就老实点!”

小姑娘憨笑不拘,从谈话开始她嘴角的弧度就没停过,“我就是开心嘛。”

程安意味不明地追问:“因为什么开心呀?”

夏柠干脆应声:“开学。”

“我才不信。”程安直直盯着她的眼睛,彻底看穿所有心思,“某人是开心和宋智宇当同桌吧。”

夏柠的耳根“唰”一下就红了,不饶人地说:“某人也很开心和林佑年当同桌吧。”

“......”

确实如此,和林佑年当同桌的日子真的很开心。

自从卸任班长后,他终于不再是个大忙人。

他们仨又可以每天一起去吃饭,一起上下学,日子又回归到最初的起点。

每天趁着课余时间,林佑年还会帮她补习英语,给她讲解任何她不懂的题目,以至于那段时间程安的成绩也进步了不少。

生活一天天地过着,程安也格外发现,比起课堂上的知识,旁边的这个人更能吸引她的注意力。

她会趁老师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瞄他一眼,会去观察他的睫毛有多长,额间的头发有多么浓密,唇角的弧度有多弯,诸如此类。

进入深秋以来,阴雨连绵不断,凉风吹的人瑟瑟发抖。

周三那天轮到他们这组值日,一共有六个人,奈何赶到明天学校领导来查卫生,他们这组不得不放学留班继续打扫卫生。


她对这个警局的名字很清楚,当年孤儿院发生地震,根据新闻报道,来抢救支援的警察就是来自江华市人民公安局。

可惜那个时候她被砸晕了,也没看清是哪位警官救了她。

会不会救她的那位警官也认识这位向季文警官呢?

程安只当幻想了一下,没太认真。

这场讲座通俗易懂,向警官讲话幽默,同学们都听得全神贯注。

讲座结束后,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好多人拿着纸笔拥上前去找向季文要签名。

人太多,程安凑不上去,只得老实地先回班。

她搬着凳子逆着人流离开,摩肩接踵之间,身体快要倾倒时,有人从背后扶了下她肩膀让她站稳,“小心点。”

程安没转过身,只稍稍侧过脸想说一句谢谢。

“向哲,你爸正找你呢。”

“来了。”男生回喊话人一声,与她背道而驰。

程安还没来得及说谢谢,在茫茫人海中连那个人的背影都没看到。

校长亲自送向季文和他的儿子出校门。

坐上车后,向季文瞥了眼趴在窗户恋恋不舍的男孩,纳闷道:“就这么喜欢这个学校啊?连我讲座都要跟着。”

向哲收回目光,狗腿道:“我就是来欣赏我老爸的英雄风姿的。”

向季文启动车子,笑道:“得了吧,你这臭小子还学会跟你老爸油嘴滑舌了。”

那我们约定好咯,一起去市一中。

——《安安日记》

*

程安把凳子搬回教室,班里一个人都没有,大家都没能按捺住放寒假的激动,早就飞奔着回家去了。

她也收拾好书包要去找于晚,前脚刚踏出班门,头顶响起一道质问:“你跑哪去了?”

程安抬头看他,他神情有些严肃,嗔怪道:“不是说,等我一起回来吗?”

她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温吞地解释:“那个.....刚刚人有点多,我没找到你,就先回来了。”

林佑年没再计较,进班拿好书包跟她一起出门。

两人在一楼走廊等于晚时,林佑年转口问:“讲座你认真听了吗?”

“听了听了。”她忙不迭狂点头,快成一只机械的点头娃娃。

那天之后,程安也感受到林佑年更加无微不至的关照,他似乎很害怕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变得格外警觉。

程安每离开一步,他都要过问她去哪,让她注意安全。

在他的陪伴下,小姑娘逐渐从那些不好的事情抽离出来。

“那就好。”林佑年又开始啰嗦起来,“记得以后不要一个人,有什么事找我和老师,还有......”

程安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打断他的话,“林佑年。”

“嗯?”

教学楼对面一排排樱花树,带着被霜雪摧残过的痕迹,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

程安盯着其中最矮小的一颗,语气平淡地问:“你为什么要保护我?”

问完这句话,她悄悄收紧了拳头。

耳边传来他轻笑的气息:“刚上初中那会我不就答应过我姐要好好保护你吗?现在那个迟申总算被开除,再也欺负不了你了。”

“和你说一声谢谢。”

程安余光瞄着他说,却在他欲张口的那刻,错开话题抱怨道:“于晚怎么这么慢啊,快给她打电话让她下来,我好饿想回家吃饭了。”

“哦好。”林佑年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掏出手机拨通电话:“老姐,你麻溜点行不?”

程安没再听了,打断他的话是出于对他的了解,林佑年肯定会说“谢什么啊,哥哥保护妹妹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或者“我老姐的话必须得听,否则她不得剁了我。”


第一次发现自己喜欢上一个人,却是这么难过。

难过他为什么不能像她一样喜欢自己。

难过他把她当成妹妹。

难过他会不会喜欢上像连悦悦那样的女孩子。

-

第二天周一开学,林佑年整个人是焦头烂额的一种状态。

林佑年之前参加过奥数比赛,在数学上的天分人尽皆知。

可昨天,五班物理老师让连悦悦找到林佑年,给他报了一个物理竞赛。

当时情况紧急,截止日期就在中午十二点,物理老师硬生生地让他去报物理。

可初一压根没学过物理啊......

原因是物理组的一位学长突然转学到外地,不能代表学校参赛。

但学校竞赛组要凑够人数,还要确保参赛人员都能拿奖。

竞赛老师病急乱投医,就找到了数学组的扛把子林佑年。

老师们认为,数学好的人学习物理也不费劲,还说什么准备这次比赛就当提前让他学习物理,为初二的学习打基础。

老师们说的一套一套的,让林佑年无法推辞。

也就是说他要在剩下的半学期狂学物理,学期末参加竞赛最低要取得三等奖。

一边要兼顾学业,一边趁着课余时间去准备竞赛。

那段时间,林佑年也很少跟程安和于晚去吃午饭,基本上都跟竞赛组的同学一起。

往后的日子,他们仨融入了各自的初中生活,有了属于自己的朋友。

于晚会和本班同学去吃饭,程安也会和班里唯一要好的夏柠去吃饭。

而林佑年也不会再和她补习英语,他们之间的牵扯越来越少。

月考成绩下来那天,程安的英语成绩又拖了后腿。

燥热的夏风吹动着燥热的心,程安一个人坐在操场上发呆。

夏柠买了两个冰淇淋,到看台上找她,“请你吃的。”

“下次我请你。”程安抿唇一笑,接过冰淇淋,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怎么,不开心啊?”夏柠立刻猜出原因,“因为这次考试?”

程安目光一顿,心不在焉地说:“一半一半吧。”

“什么一半一半?”夏柠挠着头,听得迷迷糊糊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程安仰头望着天空,语气有些伤感,“突然觉得现在的生活很没意思。”

“很正常啊,”夏柠推己及人,开导着她,“有时候我也会觉得做什么都没意思,上学没意思,不上学也没意思。”

“但第二天又觉得上学很有意思了,可能是见到了某个人。”说到这,夏柠就开始傻笑。

某个人?

程安想到的只有林佑年,可是他们现在已经渐行渐远了。

或许她伤感的就是这个吧。

想见到他,又不想见到他。

“夏柠你有没有喜欢——”

程安的话还没说完,不知道从哪横飞来一个篮球,直接砸在了旁边女生的脑门上。

“啊——”

夏柠捂着额头,尖叫了一声,“好疼啊。”

程安忙不迭去看她的额头,红了一大片。

夏柠倒是没哭,猛地从看台上站起来,声嘶力竭地吼道:“哪个不长眼的,不会打球就别来丢人!”

只要你喊出我的名字,我的内心世界就能翻云覆雨。

——《安安日记》

*

“说谁不长眼呢?”迟申抱着球走过来,盛气凌人的模样,“看到球不会躲啊?”

“又是你!”夏柠指着他,气势也不输半分,“就是你的球技菜。”

迟申嘴角抽动了下,颐指气使地说:“我最讨厌别人用手指我。”

见状,程安赶紧上前拉住夏柠,小声道:“我先带你去医务室,别跟他一般见识。”


我暗恋一个人那么多年,不知道他有没有喜欢过我。

——《安安日记》



“请问是未曾拥有过最遗憾,还是曾经拥有过最遗憾?”

程安再次想起这句话时,正在乘坐由南璋市飞往江华市的飞机。为了躲避记者和网暴,她选择去樱花镇当三个月的支教老师。

程安大学四年没有荒废,现已是整个艺术界的新起之秀,个人事迹还登上了央视新闻报道。

半月前所有人都满怀期待着她的个人画展,却不料养母带着一群记者大闹现场,唾骂她虐待养父母,害得她身败名裂,那些吃瓜群众根本没有给她任何解释的机会。

上飞机前,程安收到编辑的电话:“程老师,你就好好去乡下放松吧,有向哲这个大律师帮你打官司,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编辑还多嘴了一句:“这么优秀的男孩子,你就不给人家一个机会吗?”

这样的话程安听了四年,也曾试着接受新的人,终究没能成功开启一段恋爱。

她问自己:都已经四年了,为什么你还没放下他?他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哇哦,飞机上的天是蓝的,云是白的。”邻座的小女孩激动地语无伦次,使劲晃着小男孩的胳膊。

小男孩看着挺高冷,挑着眉问她:“照你的意思,飞机下面的天是红的,云是黑的呗?”

“.....额。”

小女孩眨巴着眼睛,仰着脑袋认真思考着,小男孩恨铁不成钢,食指敲了下她的脑门:“笨不死你。”

“你说谁笨?!”小女孩被惹毛,直接上手揪他的耳朵,“你这个讨厌的家伙就知道欺负我。”

程安心情本是乱糟糟,在听到邻座男孩和女孩的对话时,不自觉弯唇笑了,脑海里自动带入另一个场景。

“林佑年,你好烦人!天天说我笨!”

“实话实说而已,”他别过头,小声嘟囔着:“一想到未来那么久都要忍受你这个臭脾气,可真是苦了我了。”

“你再说一次!”小时候的程安只敢对一个人发脾气,那个人只有林佑年。

“好了好了,我错了。”他很有眼力劲儿,赶紧服软,从口袋掏出哄女孩的必杀技——大白兔奶糖。

这世上,只有程安才吃他这一套。

林佑年会叫她“小哭包”,也会哄着她:“别哭嘛,我以后都听你的话就是了,一辈子都听话。”

“真的?你会一辈子都听我的话?”程安似信非信地瞧着他,在他凑过来时,双手揪住他的耳朵,“骗小孩耳朵会变长!”

“哎呀呀,我没骗你。”林佑年弯头看她,反手将胳膊架在她肩上。

程安被他钳制住,也不放过他的耳朵。

他着急地说:“你放不放手?”

“不放。”她哼哧一声。

这世上,没人会让程安无理取闹,只有林佑年会。

下午两点抵达江华市,从市里到小镇要乘坐大巴车,中途路过新域县,程安下车去了一趟新域中学。

这所初中曾是她努力想逃离的地方,逃离之后,却又成为她留恋的地方。

她从不留恋任何中学时光,留恋的都只是有那个少年的一草一木。

是他给了她勇气,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成为这个闪闪发光的程安。

她总在每一个难熬的时刻想起他,把他当成前行的动力。

但如今回到樱花镇,她出生于这里,生活了十年。

如果时光能重启,没有离开樱花镇,她就不会遇见林佑年,就不会有那么多因他而起的喜与悲了。

当晚程安给向哲打了个电话,告知自己回到樱花镇了。

“真的吗?”向哲回忆起过往,勾唇一笑:“我挺怀念那个时候的我们。”

“是啊,欢迎回来。”

“安安,”向哲顿了一下,嗓音有些发哑:“我是不是...来的太迟了?”

这句话突然让谈话变得伤感,程安轻笑了声:“怎么会,没有人比我们先认识。”

即使这样,你喜欢上的人终究不是我。

向哲没说出这句话,很快绕过这个话题,跟她聊了一会儿。

程安也曾无数次问过自己,为什么没有喜欢上向哲。

爱情要是分先来后到,她应该喜欢上向哲的。

可当她在行李箱找到自己的日记本,里面记录着有关喜欢他的每一小件事,每一个心动的瞬间。

现在回忆起来,她的心跳还是会响起。

喜欢一个人很容易,可能仅仅是因为一个眼神,但学会放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遇见林佑年的第一天,他阳光明媚的笑容温暖了程安。

后来的日子里,她的目光再没离开过他。

她会在放学路上跟在他后面,悄悄地伸手握住他的影子。她会趁他睡觉时偷瞄他的睫毛有多长,唇角的弧度有多弯。她会了解他的饮食喜好,会不自觉和他喜欢同样的食物。

这世上,没人比程安了解林佑年。

“安安,你勇敢一点,开心一点,不要难过,我会陪着你。”

“心情不好就吃糖,一起考市一中吧,我们会一起长大,努力实现梦想吧。”

他说的每句话,她都记得,也都做到了。

她喜欢他太久了,在还不知什么是喜欢的年纪就喜欢上了他。

这世上,没人能代替林佑年。

那么,林佑年,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呢?

——

阅读指南:

校园虐文

暗恋救赎

男主和男二都是很好的男孩子,没有渣男。

故事线从小学到大学

敏感少女&阳光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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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安一扭头就撞上了少年灵动的眼眸,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服,额头上的汗水划过脸颊,手里还抱着一个篮球。

“不错啊,没有睡到日上三竿。”林佑年边说边朝她走近,恍然看清她的脸,目光定在某处,“你额头怎么红了一大片?”

“我.....昨天不小心撞门框上了。”程安慌忙组织语言,被他的突然出现搞个猝不及防,“你怎么会有我家钥匙?”

林佑年哦了声,有条不紊地说:“今天早上你爸爸来我家说,你爸妈有事要去外地一趟,拜托我舅妈照顾一段时间,还留下了你家的钥匙。”

“我舅妈早上带着我姐去医院了,走之前让我叫你起床来着。”

“我刚在小区跟打完一场球就过来找你了。”

程安心不在焉地点头,想起昨晚偷听到的话,看来程书译这次是真遇到大麻烦了。

“你吃饭了没?”林佑年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怎么每次跟我说话都心不在焉的?”

“没有。”小姑娘摇了摇头。

他姿态高傲地说:“那先去我家,我做饭虽然比不上舅妈,但也比你强很多。”

“......”

程安兴致很低,完全没有心情去跟他斗嘴。

进了于家的门,曹清和于晚还没回来,她这才跟想起了什么,“对了,晚晚是生病了吗?为什么要去医院。”

林佑年去冰箱拿东西,漫不经心地回复:“她喉咙被鱼刺卡住了,还咽不下去。”

程安:“啊?”

“没事,刚刚舅妈发消息说鱼刺已经被医生取出来了。”他把面包和酸奶递给她,随口道:“吃个鱼肉还能去医院,也是够背的。”

“......”

昨晚就没吃饭,现在程安肚子饿得咕咕叫,拆了面包就大口咬下去。

林佑年的目光朝她额头定了几秒,随即走开。

程安吃的太快,有点噎住,喝了一口酸奶。

林佑年在客厅喊她:“安安,过来。”

“好。”程安拿着面包和酸奶过去,林佑年示意她坐在沙发上,茶几上多了一个医药箱。

程安就明白他想干什么了,抢先说:“我自己弄吧。”

“坐好。”林佑年的语气像是在命令她,手里已经拿好棉签和外伤药。

程安乖乖坐到他旁边,不敢靠太近,但林佑年给她上药,身体无意识朝她移近了一点。

或许他没察觉到这微妙的距离,程安却感受的淋漓尽致。

女生垂着眼不敢看他,男生的视线落在她额头的伤口上,顺带帮她捋了一下头发。

当药水碰到肌肤,程安本能地后缩了一下,林佑年的气息逼近,带着一股淡淡的薄荷味,“疼吗?”

“不.....不疼。”

说话间,她的目光落在男生白皙的脖颈,再往上可以看见他轮廓清晰的下颌线。

程安的心跳愈发急促,控制住自己不要去看他。

“你跟于晚不愧是好姐妹,都这么笨,”林佑年换了喷雾往她脑门上喷,嘴巴没停止数落她,“竟然还能撞门框上,肿了这么大一个包。”

程安眸色暗沉了下来,想起昨晚她被推下去的那个动作,如同被唾弃一样。

她还能想起当时的心情,不知道是第几次有过那种心情,她觉得自己活在这世上就是多余的。

想到这里,程安的鼻尖开始发酸,眼角泛起红。

林佑年给她处理好伤口,移开了一点距离,两人的目光终于撞上。

女生泪眼朦胧,眼眶的泪水快要溢出来,却又很努力地在忍住。

林佑年先是怔了两秒,纳闷道:“不是说不疼吗?我很小心了。”


你是我眼中最亮丽的风景,我开始相信这世上有童话。

——《安安日记》

*

“安安,我觉得你需要从另一个角度去思考这个题目。”

“嗯?”

林佑年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刺眼的光线一瞬间照亮整间画室。

从程安的角度看,他正站在光的中央,少年的容颜轮廓都镀上了光圈。

他循循善诱道:“最亮丽的风景可以是你眼中最亮丽的风景,不一定是什么山河壮阔的景色。”

“你可以想象一下生活中某个令你触动的画面,它可能是常见的、温馨的、治愈的......总之这个场面只要是你喜欢的准没错。”

程安:“我喜欢的就是...最亮丽的景色?”

林佑年:“就是这个意思。”

程安:“我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那就先不要想,跟我一起去吃饭。”林佑年走过来,拉着她的胳膊让她起来,没察觉有什么不妥。

程安像是被他的温度烫了一下,应激似的把胳膊往身后藏,她觉得有股酥麻蔓延全身。

林佑年没她这么敏感细腻,自然猜不到她的反应和心思,回头催促着:“快点,我舅妈今天做的午饭很丰盛,都在等你呢。”

“好。”

程安慢吞吞点头,跟上他。

林佑年给她关门的时候,看着她嗔怪道:“一个人在家要把门锁好,我来的时候门都是开着的。”

“知...知道了。”

程安脸上莫名出现一层红晕,忍不住用手去摸自己滚烫的脸颊。

曹清已经上满一桌菜,正纳闷这群孩子怎么慢腾腾的还没来吃饭,玄关响起动静声。

林佑年带着程安一起进来,小姑娘冲她笑了笑:“阿姨好。”

“安安,快去洗手吃饭。”曹清回了她一个笑容,跟林佑年吐槽着,“晚晚到底在干吗?天天就知道缩在房间。”

话音刚落,于晚拖着沉重的步伐出现在客厅,头发乱七八糟,跟刚睡醒似的,“妈,你就知道在背后说我,每次还都能被我听见。”

“有没有可能是专门让你听见的。”林佑年专业补刀王。

于晚恶狠狠地瞪他。

“好了,吃饭。”曹清推搡着仨孩子,咂嘴道:“一天要我喊你们八百遍。”

饭桌上,于晚跟程安挨着坐,林佑年随便拉着椅子坐在程安的对面。

“哇,糖醋鱼。”于晚两眼放光,先拿筷子去夹鱼肉。

程安有些过于安静,径自低头喝水。

曹清挨个给他们盛米饭,林佑年在旁边搭把手,把盛好的米饭放到程安面前。

他的手在她眼前挥了挥,把她的思绪拉回,“别想其他的了,好好吃饭。”

“嗯。”

程安控制住自己,让大脑放空,下一秒左边的筷子夹着一大块鸡肉放到她碗里,于晚与她相视一笑:“安安最喜欢的小鸡炖蘑菇。”

“是嘛,”曹清漫不经心地接话茬,“佑年也喜欢吃小鸡炖蘑菇。”

程安眼神飘忽,唯独不敢看向对面,急忙说:“我什么菜都喜欢,阿姨做的饭很好吃。”

曹清:“那以后经常来,不用跟阿姨客气。”

“嗯嗯。”程安乖巧地点头。

这顿饭吃的还算轻松,每次都少不了林佑年和于晚拌嘴,程安跟着乐呵,初赛作品的事情逐渐被抛之脑后。

程安很羡慕于家的氛围,跟他们待在一起,好像自己也有了家。

但冷静思考下来,她终究是个外人,只能默默地羡慕于晚和林佑年。

午饭后,曹清提议他们趁着国庆假出去玩玩,不要总待在家里,况且今天天气不错,秋高气爽,不冷也不热,很适合出行。

于晚拉着程安,兴致勃勃地提议:“我们去蓝湖公园吧,现在肯定满山的杏叶。”

程安笑:“好啊。”

“你管那叫山?”林佑年躺在客厅沙发上,散漫地说:“十米高的小土堆而已。”

“小土堆也是山。”于晚皮笑肉不笑,“放心,我跟安安去,没叫上你。”

说完,她跑回房间换衣服,准备要出发的样子。

林佑年赌气道:“切,我也没打算跟你们一起去。”

程安心里一凉,最怕他来真的。

于晚很快从房间出来,穿了一套休闲风长袖长裤,给人以干净利落的风格。

看着她的装扮,程安下意识看了眼自己身上蓝色薄衬衫,跟于晚的穿衣风格一样。

两个小女孩整天待在一起,连曹清都发现程安的衣服少得可怜,时常以于晚的衣服买多或者尺码不合适为由,把于晚的衣服给她。

程书译曾经跟刘云丽抱怨过这件事,不能让自己家的孩子捡别人家孩子的衣服穿。

刘云丽只会呵呵一笑:“捡来的孩子也就配捡别人不要的衣服穿。”

想到这里,程安自觉将头埋低了一点,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塞住,让她忍不住吞咽了下。

“安安,我们走吧。”于晚喊她。

程安瞬间隐藏好情绪,挤出一抹笑意。

她瞅了一眼旁边躺着的人不为所动,漫不经心地道:“天气那么好,不去怪可惜的,还是我们仨一起吧。”

林佑年瞬间从沙发上坐起来,摆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行,看在你们这么有诚心的份上,我就舍命陪君子了。”

程安内心偷偷一乐。

于晚翻了个白眼,“明明就是你自己想去,装什么装。”

“......”

-

从家到蓝湖公园有一定的距离,坐公交车差不多二十分钟左右,所幸他们也不赶时间。

于晚就想骑自行车去,省得坐公交晕车。

她那辆白色自行车是双人座,刚好可以带着程安。

但当林佑年从车库里推出新买的黑色山地车时,于晚的眼睛直接发亮,好酷的样子。

林佑年长腿一迈,麻溜地坐在坐骑上,双脚撑地,回头看她们还没动,“走啊。”

于晚对程安嘿嘿一笑:“安安,让佑年带你吧。”

“啊?”程安不知所措地看了看她。

林佑年也闻声望向于晚。

“我这车都三年了,链子有点生锈,蹬起来比较费劲。”于晚眨巴着眼睛,快速跑到他旁边去拽他的车,“你是男生力气大,带人很方便。”

林佑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于晚推下车了,“哪有你这样抢车的啊?”

“欸,少废话。”于晚推了他一下,“赶快去带安安。”

看他还一副不爽的模样,她狡辩道:“你不是说舍命陪君子吗?不能说话不算话。”

“你是君子吗?”林佑年挑着眉,质问。

“我不是啊,安安是。”于晚能猜到他的下句,厚着脸皮说:“我是小人。”

林佑年嗤笑,被她逗乐了,没跟她再计较,老老实实走到程安跟前。

他接过她手里的自行车,先坐了上去。

见她有点犹豫不决,林佑年勾唇坏笑:“我车技很好的,摔不死你。”

“......你敢!”程安嘟着嘴,小心翼翼地坐上后座,她双手撑在后座,调整好坐姿。

林佑年回头看了一下她,“我走了。”

“走吧。”

如果让她形容当时的场景,大概就是有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孩子,如午后的阳光般温柔。

在他回头的那一刻,她在他清冽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

不一样的自己。

在他眼中的自己。

车轮滚滚向前行驶,程安逐渐被沿途的风景所吸引。

过往的车辆来来往往,路人行色匆匆,路边打闹嬉戏的孩子蹦蹦跳跳。

这些画面一帧一帧地在脑海闪过,世界的喧哗与吵闹都被自动隔绝。

凉爽的秋风扑面而来,沿途的树影缓缓后移,树叶被风吹的哗哗响。

程安似乎听得了风的声音,原来世界可以这么安静,驱散了她内心的燥热和惶恐。

“安安,要下坡了。”林佑年的声音把她的思绪拉回,提醒道,“你可以抓着我。”

程安双手从后面伸出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放,只稍稍揪着他的白衬衫,但不敢用力触碰。

纠结了两三秒,她还是规规矩矩把手放在后面,抓紧后座。

驶入下坡时,程安注意到林佑年的动作。

他双脚松开踏板,随时都能踩到地面,左手一松一紧地控制刹车把手,以此来缓冲惯性。

前方的道路上下坡环环相扣,林佑年整个人放松下来,伸着双腿向前,右手放开把手,伸向空中,像一只准备冲上天际的飞鸟。

“有没有感觉我们正飞翔在天空中?”

程安循着他的视线望向头顶的天空,白云松松软软,飘荡在湛蓝色的幕布下。

“有。”她舒缓了口气,内心格外舒畅,“我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宫崎骏的漫画当中。”

“接下来,我们一起进入童话世界吧。”林佑年轻笑了下,倏然收回手脚,一个急转弯,车子驶入一条小路。


程缩窝,捂耳朵,争吵攻击,。

,即选择掩耳盗铃,抵挡。

末考试,程绩低,班勉强保持,林佑绩突飞猛,级。

,默默盯距离,距离,绩单距离。

乎找遍细枝末节,探寻息息。

愿,祝努,追脚步吧。

周,程谈获绘画赛复赛刚刚束。

“林佑,根复赛吧?”程趁课找。

林佑惊讶,早根瞒。

:“赛幕,靠谱,找适合绘画赛。”

程寡淡,若思:“,题。”

,绪影响。

,曾宁,绩,连画画件。

连画画败,程。

,程副垂丧模,

林佑够懂画画量,言辞凿凿慰:“句怎,梦始,遭败刻,梦始。”

程深呼吸,慰番,“,勤练习。”

提及梦词,程龚鸿,画梦努,业追寻?

彼,程尚幼,言,画画兴趣,枯燥趣件,晦涩束。

初,各标努。

程思考未,。

思及,暗句:“程爷爷优秀画吗?”

程,答案。

,校召集校操讲座,题容:航空飞招飞。

讲座宣讲传授思,航空指挥较,飞操。

强防建设,扶持飞计划,培养合空飞需投较钱,飞素质识求。

“,件符合且绩优异,考选择飞计划。”

句,程眸闪闪,恍息。

“林佑,梦?”

,林佑答含糊清,“梦猜,跟兴趣。”

识林佑始,程喜欢切跟航空。

房摆飞模型,航空类籍纪录片,甚拆卸组装。


我许愿,你不要离开,留在我身边。

——《安安日记》

*

“你了解事实真相了吗?!就在这随便诬陷人。”

“你这种人怎么当老师的?”

“这么包庇那个男孩,他不会是你家亲戚吧,关系户是吗?我懂!”

“......”

曹清滔滔不绝地数落着他,语速飞快,口齿伶俐,一看就是练过的人。

胡自明全程搭不上话,被她的气势唬住。

还是校长插话协商,她才冷静下来。

能够调动校长来亲自来解决,可见她不是一般人等,胡自明开始打圆场,嘿嘿一笑:“这都是误会,误会而已。”

“误会个毛线!”

曹清根本不想给他这个台阶,一语道破:“我看你就是势利,人家小女孩的家长没给你好处,你就为难人家是吧?”

从教多年,这种情况屡见不鲜,曹清向来憎恶这种作风,胡自明这行为正撞她枪口上。

别看她是女教师,接受的教育比这些老师高很多水平,所以曹清有实力也不怕惹事,声称要把胡自明举报给教育局。

“哎呦喂。”胡自明双手合十,恳求道:“这位妈妈你消消气,这件事是我做错了,我给你道歉。”

“你该道歉的不是我,是那俩孩子。”说着,曹清把林佑年和程安喊出班外。

于晚看到自己的妈妈来了,兴奋地跟着程安溜出去。

胡自明自认倒霉,无奈地向林佑年和程安鞠躬道歉。

见状,于晚躲在曹清身后,窃窃私语地道:“妈妈,我要跟安安坐在一起。”

原本于晚和程安就是同桌,她俩的位置是于爸爸按照曹清的意思跟班主任说的。

看来,这老师真喜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我们家晚晚和安安坐在一起,谁让你动的?”曹清继续质问。

“我现在就让座位调回来。”胡自明真是被她吓得不轻,怂成了狗样。

见状,程安扭头瞥见,林佑年和于晚在一旁捂着肚子笑得合不拢嘴,她也不由衷偷笑了起来。

程安确定,她不是因为胡自明受到惩罚而高兴,而是因为看到林佑年笑得那么开心,她也开心。

-

解决完这些事情已经放学,曹清就顺带开车把他们仨带回家。

于家和程家面对门。

正在做晚饭的时间点,于晚拉着程安在房间一起下跳棋。

林佑年敲门,于晚应了一声,继续端详着棋盘。

程安一抬眼就看见,林佑年推着一个箱子进来,就起身帮他。

“没事,我可以的。”他没让她搭手。

于晚好奇地凑过去,“这是什么啊?”

林佑年拿剪刀拆开纸箱,说:“班主任不是让我们统一买资料嘛,我发现网上卖的比较便宜就下单了。”

于晚把纸箱的练习册和试卷都拿出来,“怎么有四套啊?你买那么多干什么?”

“第一次网购不懂,不小心点错数量了。”

林佑年挠着头,慢条斯理地说:“退掉还得付运费,不划算,所以我们仨一人一套,剩下的一套我给我同桌就行了。”

于晚双眼发亮:“免费的?不要钱?”

林佑年:“是的。”

一听是免费的,于晚避免他反悔,就赶紧给程安和自己拿一份。

程安的手里被塞进一套崭新的学习资料,犹疑地说:“班主任让我们统一订购,这样私自购买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林佑年说的有理有据:“都是为了学习怎样买不都一样。况且今天我舅妈给他一个下马威,他以后根本不敢为难我们。”

于晚点头如捣蒜。

程安还是觉得免费拿这套资料不安心,林佑年给于晚那是因为他们是姐弟,而她终究是个外人。

她再三斟酌地说:“要不我给你打一个欠条吧,你这套在网上买的多少钱,我攒够钱就还你。”

林佑年当即摆摆手,推辞道:“不用了,我就顺手买多了,不需要——”

“对啊,安安你跟我们客套什么啊?”于晚插话,笑呵呵地劝道:“林佑年的便宜不占白不占,难得他这么大方。”

“哎——”林佑年瞅着于晚,钻起牛角尖:“什么叫做我难得大方啊?我什么时候小气过了?”

于晚朝他做了一个鬼脸,挑衅着他。

眼瞅着姐弟俩要掰扯起来,程安拉了下于晚,抢先道:“好了,我接受,你们不要吵架。”

林佑年的注意力转移,想着大人有大量,不跟于晚计较。

发觉已到饭点,程安要走,曹清多番挽留她在家一起吃个晚饭,她委婉道谢,声称家里已经做好饭等着她。

其实她是不敢。

之前就有一次在于晚家吃饭,刘云丽就说她吃里扒外,现在涨了教训,她不敢惹刘云丽生气。

解决了资料费的事情,程安心里的石头仿佛落下,就安心准备期末考试。

她的成绩一向不错,全班没有人能比她更用功,别人下课去玩,她就待在座位上刷习题。

只要是她能想到的空闲时间,程安都会用来做习题。

程安的心智年龄比同龄人要成熟许多。

她没有办法,深知只有不断努力学习,她才能有机会逃离这里,有朝一日成为能保护自己的大人。

-

寒假一开始,临近年关,刘云丽整天把程安关在家里,让她照顾弟弟,以至于林佑年和于晚每次邀请她去玩,她都没有时间。

弟弟刚满一周岁,刚开始给小孩子喂奶粉换尿布这些事情,程安并不熟练,甚至很笨拙,但她都有认真地去学,尽力地做好,不让刘云丽挑出一点毛病。

除夕当晚,程安很早就把弟弟哄睡着了,还把婴儿室打扫的干干净净。

窗外响起烟花绽放的声音,于晚兴奋地敲起她家的门,瞅见刘云丽也在,笑呵呵地问:“阿姨,我可以带安安一起去看烟花吗?”

刘云丽今天心情不错,瞥了程安一眼,打发着她俩:“行了,去玩吧。”

得到应允后,于晚激动地拉着程安跑出门,一路奔到小区外面的公园,这里热闹非凡,好多人都在。

程安跟着于晚找到林佑年的位置,他正跟一群伙伴玩着烟花棒。

“我和安安也要玩。”于晚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林佑年转回身看到程安,弯唇一笑:“安安,你总算出来玩了。”

公园内的灯光忽明忽暗,又加上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

程安的目光在他的笑容上多停留了几秒,简单应声:“嗯。”

她看得有些出神,林佑年把手中的烟花棒递给过来,她都没发觉,他凑近她看了一眼,“在发什么愣呢?”

“没...没什么。”程安慌乱地挪开视线。

林佑年握着手里点燃的烟花棒,对上她手中的,给她点火。

五光十色的烟火在她手中迸发着,有那么一瞬间,程安觉得她握住了光。

只不过这光亮转瞬即逝。

于晚挥舞着烟花棒,跟其他小伙伴蹦蹦跳跳的,明眼可见的快乐。

程安静静地看着他们,那群小孩子纷纷拿出自己的新年红包,得意洋洋地炫耀着红包是谁发的,有多少钱,诸如此类。

明明周围的人都那么开心,程安以为只要聆听着别人的快乐,她也会快乐。

可事实是,愈是欢声笑语的场面,就能愈发凸显她是有多么不快乐。

一时间程安觉得她在这人群中很扫兴,就偷偷往后退,把自己缩在不被发现的角落里。

倏然,后背被戳了一下,程安一回头就对上那双清透的杏仁眼。

林佑年朝她伸来一个红包,像个小大人似的说:“新年快乐,安安小朋友。”

“你不也是小朋友?”程安首先想到去反驳他,不屑道:“装什么装?”

“拜托,我比你大!”林佑年摸着下巴,语气玩味:“按照辈分,我给你发红包,你应该喊我一声哥哥。”

“你就比我大一个月而已。”她据理力争。

林佑年的生日是五月份,程安不知道自己真正的生日,孤儿院的孩子生日都是六一儿童节。

“比你早一天都是比你大!”林佑年举起手里的红包在她眼前晃来晃去,跟逗小狗似的,“一秒钟都算,叫哥哥。”

“......”

程安翻了个白眼给他,小声地叫了声“哥”,立马拽过他手里的红包。

倒真应了于晚的那句话,林佑年就是欠!

他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林佑年满意地摸了下她的头,坏笑道:“安安小妹妹。”

程安拨开他的手,哼哧一声:“林佑年你真的好烦人!”

说完,她就跑走,转身的那一刻她不由衷笑了一下。

程安找到于晚时,她正和小伙伴们放孔明灯。

看到他俩过来,于晚把仅剩的一个孔明灯给了程安和林佑年。

两人共同托着一个孔明灯,等待热气鼓起灯袋。

林佑年站在她面前,轻声道:“先闭上眼许愿,我数倒计时。”

程安应声:“好。”

林佑年:“五、四、三、二、一。”

他们一起放手,望着头顶越飞越远的许愿灯,向着天际自由翱翔。

程安希望,有一天她也能像这许愿灯一样自由地飞翔。

“你许的什么愿望啊?”林佑年问她。

“既然是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程安跟着人群去广场看烟花。

林佑年跟在她后面追问:“你不说,我怎么能帮你实现?”

程安的脚步一顿,眼底稍暗:“林佑年,我的愿望很多,不大也不小,但很难实现。”

“有多难实现?”他被这话激到,胸有成竹地挑眉道:“说来听听,我帮你实现。”

程安眨了下眼,纯真地说:“我想要天上的月亮。”

“......能别逗我了嘛。”林佑年朝她努努下巴,正色道:“我认真的。”

程安语气闲散,权当随口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事情,“我希望你和于晚不要离开我。”

林佑年从未体会到分离的感觉,也无法懂得程安对于分离的感受。

他云淡风轻地说:“这有什么难的啊?”

“砰”的一声,广场内的烟花齐上阵,在漆黑的夜晚绽放出绚丽的色彩,周围的欢呼声此起彼伏。

十分吵闹的氛围,程安却像自动屏蔽了其他声音一样,只听见他的下一句——

“林佑年会陪着程安一年又一年。”


她不想听到,他保护她是因为来自哥哥的关心或者姐姐的命令。

于晚乐呵呵地跑过来,拉住她的胳膊开始腻歪,“安安,我跟你讲,我这次考进前十了。”

程安给她竖大拇指:“晚晚真棒!”

“瞧把你嘚瑟的,”旁边的人一如既往地喜欢泼冷水,“我俩都不知道考了多少次前三了。”

于晚眼尾扫他,挑衅道:“有本事你中考考进全市前三啊?”

程安被牵着往前走,回头眺望一眼那棵树,最不起眼的存在,刚刚在等林佑年的回答时,她竟然还幻想那颗樱花树会被施入魔法,开出粉色的花朵。

“你就等着吧,我肯定能考进全市前三。”

林佑年的大言不惭把程安惊醒,从幻想回归现实。

可现在是冬季,樱花树不会开花,现实不是童话,也不会有魔法。

所以她得不到满意的答复,幻想也不会成立。

想到这里,程安就莫名讨厌冬天,怕冷还总容易生病。

春天快来吧,想去看樱花。

小时候总爱幻想未来,幻想没有发生的事情,期待着为什么时间不快一点,我讨厌上学。

小学时因为讨厌那个自大势利的班主任,就整天在心里祈祷快点毕业,我要逃离这个鬼地方。

后来真的逃离小学来到初中,又开始哭闹英语为什么这么难,我学不会。初中的科目比小学多得多,考第一真的好难。

于是心里有个小人哀叹:小学真好,不用学英语,功课还没有那么多。

我们总是在期待没有发生的事情,等真到那一天却发现自己还是不满意。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如此循环往复。

每个阶段都有它的难题,路的尽头还是路。

这个道理也是程安花费很长时间才明白,就比如春天来了,她的苦恼也来了。

“好啦,新的学期也是你们初中的最后一个学期。”叶爽简明扼要地说:“下课大家都把自己梦想学校写下来贴到后排黑板上,朝着这个目标奋斗最后一个学期吧。”

座位上同学们都愁眉苦脸,纷纷响起一阵哀叹。

“真快啊,就剩一个学期我们就要毕业了。”

“对啊,一眨眼的功夫,我还不知道考哪高中。”

“好头疼,我想考到市里,不想待在这个小县城了。”

程安正歪着头,百无聊赖地趴在桌上,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目标,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上高中。

“安安。”林佑年总是趁她快睡着时用笔杆敲她脑门,然后她肯定会带着起床气似的去吼他。

但这次程安并不困,还挺高兴他叫她小名,顿时心情大好。

她依旧趴在桌上,扭头看向林佑年,窗外的光线照得少年的面部轮廓都好似镀了一层光圈。

他也不谋而合地垂下眼看她,慢条斯理地说:“我们一起考市一中吧?”

程安的头猛地移开桌面,坐起身正对着他,兴致勃勃地应声:“好啊好啊。”

那种感觉就像是她终于在茫茫大海找到了航标一般,让原本迷茫的自己找到了为之努力的方向,义无反顾地朝着这个方向去努力。

初三下学期的生活无非就是要面对无穷无尽的模考,做不完的卷子和眼花缭乱的分数。

或许程安早就该明白他们之间的差距,总分七百五,他每次考试都是六百分五十以上,甚至越来越接近七百分。

最离谱的一次,她与他足足相差了一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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