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秦瑶光燕长青的现代都市小说《穿成恶毒后娘,五个反派崽逆袭了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异次元觉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主角秦瑶光燕长青出自古代言情《穿成恶毒后娘,五个反派崽逆袭了》,作者“异次元觉醒”大大的一部完结作品,纯净无弹窗版本非常适合追更,主要讲述的是:她穿越过来,发现自己无痛当妈。还不止一个,共有五个!最最重要的是,原主的记忆告诉她,通通都是外室的孩子,没有一个是她亲生。这是什么晴天霹雳般的剧情!什么?因为她这个恶毒后娘太过分,娃们长大后给她削成人彘惨死!她冤啊!想活命,只能撸起袖子和命运宣战,扮演良母!趁着娃们小,每天对他们洗脑:“世上只有后娘好!”经过她的润物细无声后,成功收获五个小粉丝。被五个小反派宠上天的感觉真不赖!...
《穿成恶毒后娘,五个反派崽逆袭了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谷雨拿着两个鎏金熏香暖炉放进被子里,和白露一道伺候着秦瑶光沐浴更衣。
看着面前碧波荡漾热气升腾的白玉浴池,秦瑶光收回刚才的同情。
有什么好同情的!
看看,看看这排场、这白玉、这不知道加了什么药材的浴汤、瑞兽香炉里燃放着让人安神的熏香,就连一个踏足的脚凳都描着金漆。
她看不懂,但她大为震撼。
身上这件刚穿了没多久的丝缎寝衣这就换下了,她一个人泡澡有两个侍女伺候,浴汤的温度舒服得让她喟叹,比她在现代泡过的温泉更为舒爽。
“温泉水滑洗凝脂”,她总算明白长公主这身好肌肤是怎么养出来的了,原来这句诗是写实,没有一个字夸张的。
这万恶的封建制度,她好爱。
无公婆之乱耳,无男人之劳形,有钱有闲的单身贵族,简直就是她在现代求之不得的理想生活好嘛!
她辛辛苦苦从一个普通销售爬到亚太区总经理的位置,又何止996?还没来得及享受人生呢,就直接过劳死。
到了这里,什么也不用做,只凭着长公主的尊贵身份,奢侈腐败。
呃,就让她暂时忘记那五个让人头痛的小反派吧,她一个连婚都没结过的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带娃啊?
在飞机高铁上碰到熊孩子,她都敬而远之。后来她都让秘书买商务舱头等舱,就是为了减少碰见熊孩子的几率。
秦瑶光泡在浴池里胡思乱想着,谷雨轻声提醒:“殿下,水有些凉了。”
哪里凉?这不是刚刚好吗?
秦瑶光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你们对水温的要求也太严格了。
扶着谷雨的手起身,白露伺候着她换上另一件质地更柔和的软袍。
原来这件才是真正睡觉的衣服,秦瑶光觉得自己就像是一脚踏进大观园的刘姥姥,没见过世面。
原来古代公主的奢华生活,不在于表面的公主府有多大多精美,而在这些点点滴滴的细节之中。
走出浴室,白露呈上玫瑰露给她饮了,秦瑶光在谷雨的伺候下躺在软塌上。
白露把她的一头长发梳顺后抹上护发香脂,仔细烘着。谷雨则拿出芳香扑鼻的玫瑰香膏,替她从头到脚涂抹了一遍,动作轻柔的按摩着。
此时,小丫鬟打了帘子,邓嬷嬷走进来。
“都下去吧,有邓嬷嬷伺候就行。”秦瑶光吩咐。
“是。”
一众侍女施礼告退,她们受过严格的宫规训练,脚步轻巧有序。
邓嬷嬷掩好门,接替白露的位置替秦瑶光烘着头发,低声回禀:“殿下,太医到了春棠苑。一番施针之下,周清荷已然无碍,肖娘子千恩万谢要来磕头呢。”
“什么?!”
秦瑶光大惊,撑着扶手就从软塌上坐起,转身看着邓嬷嬷问:“你用的什么法子,怎地这般容易就被解了?”
“殿下恕罪!”"
亲兵把口信送到时,天色才将将擦黑。
燕长青坐在窗边,修长有力的大掌中玩着—把玄铁匕首,左手指腹精准无比的从锋利的刀口上掠过,只差—点便要见血。
如墨般的长发往后束在玉冠之中,俊美的眉眼里夹杂着铁与火的味道。
在他贴身的玄青色锦袍之下,肌肉轮廓的线条显露无遗。不似呼延进那般夸张虬结,却蕴藏着强悍的爆发力量。
“公子,京里来人了。”
在房顶瞭望的亲卫东林如鹞子般飞掠而下,拦住呼延进派出的亲兵,接过他手里的令牌,快速将他检查了—遍,才带着他进屋。
三天前,燕长青抵达泾阳县,带领心腹精锐隐在这个不知名的山庄里。
山高林深,只有—条小路和外界相连。
燕长青化名常震,取燕长青的“长”和镇国公的“镇”谐音,属下皆称他为公子,对外则称为常公子。
“公子,呼延将军命标下转述:公主府里几位少爷小姐衣着单薄,被管事欺辱,长公主把人犯交给他发落。另外,王管事和表小姐内外勾结私卖宫造之物被扭送京兆府,表小姐被五公主接进了宫。”
呼延进乃是燕长青在边关收服的马贼头领,汉话尚且说得利索,却并不识得汉字,只能转述。
燕长青的指尖缓缓从匕首的刀口上抚过,不紧不慢道:“知道了。告诉他依计行事,切勿节外生枝。”
“公子,那大少爷?”
来人退下后,东林忍不住开口询问。
燕长青镇守边关,却从来没有和京中断了联系,除了南风定时写信汇报外,他在京里还有别的眼线。
京城的局势不说了然于胸,至少不是聋子瞎子。
公主府里是个什么情形,别说是他,就是跟着他身边的心腹,没有—个不知道的,人人都义愤填膺。
那几个孩子,他没办法才送进公主府里。
就算知道他们被长公主虐待也不能出手相护,都是为了保护老大和老四。
他们的真实身份—旦曝光,等待着他们的只会是更大的危险。
就像当年,他派出最精锐的人手掩护两个孩子进京,鲜血洒了—路。
心腹在临死前将他写明孩子身世的密信吞进了肚子里,才避免了他们的身份泄露。
然而,知道归知道,再次听见他们被—个下人欺负,谁心里都不好受。
“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不在乎这—两个月。”
燕长青霍然起身,长身玉立,冷厉之色在眼里—闪而过。
指尖—直被他把玩的玄铁匕首被他甩出,“哚!”地—声插入木桌正中央,直至没柄。
他接到南风报来的信,还以为她回头是岸,这么多年是他对不起她。
她不知真相,南风也只能护住孩子的性命,做不了什么。
等到回京那—日——
燕长青远远地望着京城的方向,缓缓吐出胸中—口郁气。
“京兆府那里,需不需要属下让人去—趟?”东林请示。
“不需要。”
燕长青挥了挥手,道:“她想把事情闹大,就让她闹大。你让人去宁国公府里探—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要不然,她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要处置宁国公府的人。
就因为吃里扒外?他半个字都不信。
不知何时,天空中飘起了濛濛细雨,替这个瑟瑟深秋里更增添了几分寒意。
邓嬷嬷顶着—头雨水进了屋,立刻就有两个小丫头迎上来,端着热水和擦脸的巾子:“嬷嬷,您快擦—把,要不要换—件衣服?”
秦瑶光穿越过来,发现自己无痛当妈。
还不止一个,共有五个!
最最重要的是,原主的记忆告诉她,通通都是外室的孩子,没有一个是她亲生。
这是什么晴天霹雳般的剧情!
在她眼前的正是这五个孩子,他们一字排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四男一女,一个比一个更瘦弱。
眼下已是深秋,他们身上衣着单薄,最小的那个目测只有四五岁,被冻得脸色青紫,小手上长满冻疮,两道鼻涕不受控制地往下流淌。
一阵寒风猛地刮过,掀起年纪最大那名少年身上的单衣,露出他瘦骨嶙峋的单薄身材。
秦瑶光瞳孔一缩,如果她没有看错,一闪而逝间,少年身上的鞭痕交错,一道道新伤旧痕遍布在羸弱的身体上,极其可怖。
而始作俑者,毫无疑问,正是她手里握着的鞭子!
秦瑶光一惊,鞭子仿佛烫手一般,“啪嗒!”一声落在地面上。
听见响声,五个孩子恐惧地一颤,将头埋得更低。
“长公主姐姐,您好心教导他们学习宫里的规矩,这么不识抬举。野种就是野种,上不得台面。”
轻蔑的声音响起,秦瑶光循声望去,是一名妆容清淡衣着素雅的美妇人,她眉眼温婉动人,眼里却藏着刻薄的恶毒。
她这字字句句,看似为了秦瑶光着想,其实全是挑拨。
“那你说,怎么罚?”
秦瑶光挑了挑眉,看着她问。
美妇人捡起地上的鞭子,恭恭敬敬地递到秦瑶光手上。
看来,这就是原主经常用来体罚五个孩子的工具。
秦瑶光接过鞭子在手里掂了掂,冷冷地看了美妇人一眼。
她最看不起欺负弱小的人,这个人撺掇着她打骂孩子,是何居心?
看着秦瑶光手里的鞭子,跪在最中间那名十岁左右的少年大声道:“我自己来!”
说着,他从跪着的膝盖下方捡起一片锋利的白瓷片握在手心,左手高举,对准掌心狠狠地划了下去。
尖利的瓷片,顿时划破了他的手心皮肤。
嫣红的鲜血汩汩而出,衬着他苍白的手,竟有一种触目惊心的美感。
而他自己,就像完全感受不到疼痛,清瘦的小脸平静得近乎诡异,目光渗人。
秦瑶光惊得倒退一步。
疯子,都是疯子!
谁来告诉她,整座公主府里,究竟还有没有正常人?
少年没有停手,瓷片继续往下划去,所过之处,血迹蜿蜒、淋漓而下。
“够了!”
秦瑶光喝道:“住手!”
少年这才扔掉白瓷片,鲜血沿着手指滴落到院子里的青石板上,好似朵朵血梅。
“三哥,你怎么样?”
在他旁边跪着的是一名七八岁的小女孩,面黄肌瘦,是唯一一个看起来身上没有明显伤痕的。
这会儿她正焦急地望着受伤的少年。想要上前看伤,却又慑于秦瑶光的淫威,跪着不敢离开半步。
或许是眼前这一幕太过刺激,秦瑶光脑子里有一道闪电劈过。
妈的!
她哪里是穿越,她是穿书了!
用瓷片划破掌心这一幕,是书里的名场面啊!
别看跪着的五个小家伙眼下惨兮兮,长大后,这可是五个大反派!
划破掌心的是老三,他最不得了。
十年后,他任职典狱长,是皇帝跟前最忠实的一条狗,权倾朝野、气焰滔天,残害忠良无数。
唯一的女孩算是最单纯无害的,是日后的四皇子妃。
喋血宫变当夜,是她用一根淬了毒的金簪,将皇太后作为人质,逼着金吾卫开了皇城大门。
遍体鞭痕的老大,沉默寡言,在战场上一往无前,却不懂得“怜悯”二字为何物,性情暴烈。
占一城、屠一城。
他的手上沾满鲜血,对待将士尤为严苛,名号可止小儿夜啼,死于军中哗变。
年纪最小的老五,因为在公主府备受欺凌而逃跑,经历一番死去活来的遭遇后,归来时,成了江湖上最神出鬼没的毒医。
哦,对了。
还有那名最没有存在感的老二。
他看起来最普通、最平庸,却是五人中的智囊,那场喋血宫变的策划者、最后的受益者,因为书中女主出卖了兄弟姐妹的人。
秦瑶光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五个孩子,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而书中这个和她同名同姓、养出五个大反派的原主,不过是一个占了长公主名号的草包炮灰罢了。
五个孩子名义上的爹,长公主的驸马爷——燕长青,是燕家留下来的唯一血脉。
当年,燕家奉旨镇守边关,北戎大举进犯,因粮草不继困守孤城,满门忠烈英勇殉国。
唯有燕长青回京押送粮草,逃过一劫。
皇恩浩荡,将乐阳长公主赐婚给燕长青,并破例让燕长青继承燕家爵位,领兵出征。
但凡提到此事,京里谁不赞一句皇帝体恤?
谁知道,燕长青一去就是十年。
十年间,他没有踏入京城半步,却让长随相继送回来五个孩子,要养在长公主膝下。
不止如此,春棠苑里还养着肖氏母女。
肖氏是原来跟燕长青有婚约的远房表妹,守寡后带着女儿前来投奔,正是刚才递鞭子给秦瑶光的那名美妇人。
这一切,活脱脱的,把一个花儿一样的少女蹉跎为闺中怨妇,让原主性情大变骄横跋扈,成为京中人人敬而远之的存在。
在肖氏的怂恿下,原主将心中的恨都洒在这五个无辜的孩子身上,对他们变着法子的折磨虐待。
秦瑶光在心里叹了口气。
但凡原主长点心,不说对这几个孩子好,只要正常对待给予温饱,她这后半辈子岂不享福?
而且,这五个孩子各有来历,根本就不是原主以为的那般,是燕长青养的外室所出。在他们身上,流淌的不是燕长青的血脉。
奈何作死,不作不死。
秦瑶光记得,原主在书里活了好几十万字,最后被老二做成人彘惨死时,书评区里那叫一个普天同庆热烈庆祝。
没办法,燕长青在外征战保家卫国,长公主在家里虐待他的家人,作恶多端。
书里书外,没有一个不恨她的。
原主顶着和她一样的名字,秦瑶光刚开始是很同情她遭遇的——堂堂长公主,守了十年活寡啊!
这五个孩子,燕长青还没办法告诉她真正来历,这不是一遍又一遍打她的脸吗?!
可是到了后来,原主心性大变,手段残暴令人发指,动辄就要人性命,数不清让多少人家破人亡,才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但是现在,她成了这个作死的恶毒长公主?
秦瑶光只想仰天长啸,然而眼下的局势,却容不得她感慨。
“三哥,三哥你醒醒!”
秦瑶光定睛一看,老三闭着眼睛倒在地上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如纸,掌心的鲜血还未止住。
此刻,忽地跑来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奶声奶气地求情:“长公主娘娘,求求您,先让我给他止了血再跪,好不好?”
不愧是书中女主角,好人都被她给做了,坏人就是长公主。
搭上了公主,皇子还远吗?
没想到,这份高兴不过大半天,就来了这等晴天霹雳般的消息。
周清荷实在怀疑,这六十本抄完,她的手还在吗?
“哦,对了。”
临走时,秦瑶光轻轻抛下—句话,道:“静妃娘娘说了,你连累五公主受罚,景平宫不欢迎你。”
什么?!
比起这个,抄经书又算不得什么了。
她好不容易才搭上的关系!
情急之下,周清荷失了分寸,快走几步跟上秦瑶光道:“长公主娘娘,我和五公主—见如故,能不能求求您,接五公主到公主府来玩?”
她是可以不出现,但五公主能出来呀。
秦瑶光不得不赞她—句,不愧是原书女主,脑子转的真快。
不过么……
“不能,”秦瑶光淡淡道,“你们—见如故,与本宫何干?”
关我屁事!
看着被众人簇拥着离开的秦瑶光,周清荷紧紧咬住下唇,都被她咬出了—道深深的血痕来。
“哎呀,我的儿,你这是在干嘛?”
肖氏在—旁手忙脚乱,道:“还是赶紧些,开始抄经书吧!这第—天,眼看就快过去了。”
她在旁边劝了好久,见周清荷始终不为所动,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般。
周清荷忽然望向她,道:“你是害怕我完不成,连累你受罚吧?”
言语之间,毫无对母亲的尊重。
肖氏早就习惯了两人这样的相处模式,并不以为意,闻言只尴尬地笑了笑,道:“我,我这还不是担心你嘛。”
周清荷冷哼—声,道:“去准备笔墨吧!”
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切都开始不顺利起来。
现在又被抄经书给困住,十天内她都做不了什么,甚至连出院门的时间都没有。
为今之计,只好先把眼前这—关先对付过去,再去想别的。
肖氏殷勤地替她磨好墨,展开宣纸,周清荷看着她,忽然心生—计,道:“母亲,我们院子里还有—筐橘子,您着人送去逐风院。就说我被罚抄经书,这几日都不能去探他们,实在是对不住。”
她往日时不时就会接济—下逐风院。
不过是些小恩小惠,诸如—些针头线脑和食物、偶尔会给—些当季的药材,就已经让五个孩子对她感激得死心塌地。
以她对他们的了解,这筐橘子,足以让他们做些什么。
肖氏眼睛—亮,连连点头,道:“好!”
说完,她便起身要走,反应过来后才讪讪道:“你这里—个人,可以吗?”
周清荷的唇角爬上讥诮的笑意,道:“长公主的丫鬟就快到了,我有什么不可以。”
她这个便宜母亲,真是又蠢又坏,还不懂得掩饰。
命比纸薄,偏偏想要去够那片她得不到的天。
曾经订过婚又怎样?
燕长青,如今已贵为驸马,还是手握军权的镇国大将军,还袭着镇国公的爵位。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个带着女儿的寡妇,哪怕保养的再好,燕长青是瞎了眼吗,会看上你?
在肖氏面前,她不用掩藏她的本性。
要不是她,肖氏在这个公主府里,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肖氏早就知道她不对劲,但她俩早就是利益共同体,哪里敢对外透露半句,便将这秘密牢牢地按在心里。
逐风院里,却早已不是当初的萧条,到处都是热火朝天的修缮着。
肖氏让人把那筐橘子给了老二,又假惺惺地关心了—番仍在病中的老三,眼尖地看见那瓶简陋屋子中显眼无比的玫瑰露。
在众人的注视中,秦瑶光俯身低头,亲自抬起老三的手掌,借着午后的阳光,从好几个角度仔细观察。
老三站得笔挺,在满院子人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情况下,他脸上看不见任何不安,平静得让人心惊。
也不知道是麻木了,还是真的无所谓。
少年受伤的手心被大量酒水冲洗后,看起来不如血肉模糊时那般可怖。不规则的伤口边缘泛起白色,没有看见瓷片碎屑的痕迹。
秦瑶光在心里松了口气,从侍女端着的托盘里取过金疮药和细布,替他把金疮药涂在伤口上后,再用细布包扎好。
因不了解她的意图,奴仆准备的细布很长,包扎完毕后还剩了好长一节垂在外面。
秦瑶光不耐烦再剪掉,按她在现代时的习惯,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老三垂下眼眸,木然地看着那个蝴蝶结,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僵直着身体。
不止是他,几乎所有人都呆立在现场。
一阵秋风猛地刮过,刮断了一根枯枝,掉到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响,打破了这番寂静。
秦瑶光浑然不觉,拍了拍手道:“好了。”
抬起头,她正对上肖氏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眉头微皱。
肖氏忙垂头,收回目光。
是她太大意了,直视长公主,要是一个“大不敬”的帽子扣下来,挨板子都是轻的。
好在秦瑶光没有跟她计较,吩咐道:“散了吧,本宫累了。”
一个个这都什么表情?
她刚穿过来,什么都没搞清楚,就摊上这一大堆事,最心累的明明是她。
好在她是长公主,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
要是穿成跪在地上的五个孩子之一,她真不知道该拿什么来改变自身的凄凉处境。
得到她的吩咐,众人方才如梦初醒般,各自行动起来。
看见秦瑶光被簇拥着离开,肖氏快步走到周清荷跟前,将她从地上拽起,心疼的上下打量:“我的儿,跪痛了吧?”
一边说,一边替她揉着膝盖。
周清荷摇摇头,脆生生道:“娘,我不痛!我这才跪多久,跟大表哥他们比起来算什么?”
五个孩子正在互相搀扶着起身,听见这句话眼里都露出或凄苦或愤怒或仇恨的光芒来。
他们都跪在细碎的瓷片上,本就单薄的衣衫因此被磨破了洞,露出里面伤痕累累的膝盖。
老四搀着老三,后怕道:“还好今天长公主没有追究,还替三哥上药。”
老大“哼”了一声,道:“别被她骗了!我们回去说。”
他吃过大亏,不敢在外面说秦瑶光的半点不好。
周清荷跑到他们跟前,细声细气道:“长公主娘娘说她累了,今天应该都不会再找你们。”
“她要不累,怎么会放我们走?”老三忽然开口,“明天还不知道有什么新花样。”
他们五个活得战战兢兢,就是长公主随意取乐虐待的工具。
在那个恶毒女人眼中,他们根本算不上人!
周清荷眨了眨眼,看着肖氏道:“娘,伯远侯夫人许久没来做客了呢。女儿瞧着,长公主娘娘是觉着没意思了。”
长公主闲极无聊,才会这般折腾人。
周清荷话里的潜台词,所有人都听明白了。
老二开口道:“肖夫人,您如果能请来伯远侯夫人,我就把那个古香方子给你。”
肖氏一听,压住嘴角的笑意,假意推辞道:“哎呀,我一个孀居之人,贪图你手头的方子做什么?”
老二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来历,手里有些稀奇古怪的宝贝,这个方子她想要很久了。
“肖夫人说笑了,就当是谢过你们母女这几年的照拂。”
“应该的应该的。”
说完,肖氏拉着周清荷朝着公主府的角门处去了。
在公主府她们是客居的亲戚,来去自由。
偌大一个公主府,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无一不精无一不美。
可惜的是,主子只有乐阳长公主一人,奴仆再多也掩不住府里在深秋时的冷清寥落。
一大群人跟在秦瑶光身后,簇拥着她走过游廊。
这是她的主意。
穿越也好,穿书也罢,哪怕知道剧情,跟她活生生的人站在这里,大不一样。
长公主只是个炮灰反派,书里不会写她的喜好饮食,更不会浪费笔墨去写公主府的格局布置,只写了公主府位于内城,左邻右舍都是权贵之家。
伺候她的奴仆们更是面目模糊,除了邓嬷嬷和春分、白露两个贴身侍女还有名字之外,其他的都没提过。
既然穿了,根据她多年看小说的经验,想回去基本是不可能的。
那这第一步,就得先把自己住的一亩三分地给摸透了。
只是秦瑶光高估了原主这副娇养惯了的身体,才走了没多久,就有些喘不上气。
见状,邓嬷嬷招招手,两名健妇抬着软轿上前。
不愧是公主,还真是享受。
说是软轿,跟她在现代坐过的滑竿在款式上差不多。
用朱红的贡缎做底,漆水滑润的红木做杠,还有支撑的靠背和遮阳的绢棚,两串如水滴般的白玉垂下来,既华贵又风雅。
坐在上面视线一览无余,还省了脚力。
抬轿的健妇一定练过,抬着秦瑶光健步如飞,四平八稳。
按秦瑶光的吩咐,先把后花园的路全部走一遍,再把所有院子都看完,到了和外院隔开的月亮门时,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
看得秦瑶光暗暗咋舌。
这是公主府?明明就是大公园!
要她自己走上这么一圈,估摸着能走个小半天。
“公主殿下,您要去外院吗?”邓嬷嬷上前请示。
不知道外院走上一圈需要花多少时间,秦瑶光正犹豫着,一名下人来报:“长公主殿下,伯远侯夫人到门口了,刚递了帖子进来。”
伯远侯夫人?
秦瑶光回忆了一下剧情,心下了然,道:“让她先去暖阁里候着,本宫去外院瞧瞧。”
驸马不在,外院有什么可看?
贴身侍女对视了一眼,按下心底疑惑。
往常伯远侯夫人来的时候,公主生怕怠慢了半分,今天这是怎么了?
秦瑶光知道她们怎么想,没关系,慢慢适应。
“包子?”
秦瑶光迷惑地看了邓嬷嬷一眼,问:“我刚刚用完的早膳中,有包子?”
她还感叹过公主府的早饭品种之繁复、花样之精致,那一个个玲珑剔透的小碟子里,各盛着一样她叫不出名字的点心,里面绝对没有包子,她很肯定。
“回殿下的话,那包子是做给干粗活的下人,吃了才有力气。”邓嬷嬷道。
秦瑶光哑然,在心里嘲笑自己:怎么,这才短短一天就奢侈腐败、不接地气了?
她的饮食,肯定单独有小厨房在做,和其他人都不一样。而且听邓嬷嬷的口气,就连下人也分个三六九等,吃食都不尽相同。
而这老五,不管怎么说也是长公主的庶子,竟然沦落到去偷最低等下人的吃食,可想而知这五个孩子在公主府里过的是什么日子。
下人口中称着的“五少爷”,却连护卫都可以不经通禀就关进柴房。
什么少爷,地位还不如奴仆。
见春分还在等着她回话,秦瑶光道:“本宫去瞧瞧。”
待绣娘替她量完身,秦瑶光带着侍女坐着软轿,一行人浩浩荡荡往逐风院而去。
逐风院,取“踏浪逐风”之意,原本颇为风雅的院子,如今入目之处皆为破败。只余溪水冷冷、山石嶙峋,几丛湘竹枝叶枯黄,随着秋风无力晃荡着,杂草从青石缝中钻出来,肆意横生。
没想到在公主府里竟有如此残破之地。
秦瑶光暗自思忖着:昨天游园时,邓嬷嬷引着她从逐风院旁绕了一圈,并未入内,想必这五个孩子是原主的心头刺,能不让她见,就不让她见,以免横生是非。
见到长公主出现在院门,靠在院墙上昏昏欲睡的婆子一个激灵,忙爬起来行跪礼请安。
院子里,更是一个洒扫的下人都看不见。
护卫上前引路,秦瑶光举步朝着柴房走去,眼角余光瞥见老四藏在廊柱后面,偷偷看着这边的动静。
她看起来一派从容,心里却在抓狂:既然不能马上处理掉周清荷,就只好从五个小孩身上下功夫。
可是谁来告诉她,在原主长期虐待孩子的情况下,该怎么跟他们改善关系?在线等,挺急的。
育儿零经验、新手小白,上来就拿高难度挑战剧本。
早知道会穿书,在现代就该多看点育儿书籍。
事已至此,懊恼也没用,只好走一步看一步,摸着石头过河。
随着“哗啦”一声响,护卫打开了锁在柴房上的铁链,退到一旁恭声道:“殿下,请后退几步。”
木门打开,灰尘夹杂着屋内的陈腐气息扑面而来,呛得站在最前面白露一连咳了好几声,秦瑶光这才明白了护卫的用意。
她刚想要举步入内,想到此举与她长公主之尊不符,便站在原地道:“带他出来。”
“是。”
护卫大踏步入内,却很快又重新出现:“殿下恕罪,五少爷跑了。”
跑了?
秦瑶光努力回想着原书的剧情,不该啊,老五是跑出府后才会成为毒医,但他逃跑的时间不是在老三受伤后的第二天。
“四处找找。”
吩咐之后,秦瑶光自己往周围看了看。
柴房在逐风院的角落处,一墙之隔就是外院。难道,老五跑去外院了?
不过,眼前这道墙估计有两米高,普通的成年人想要翻越都必须有人接应。秦瑶光想了想昨日见到的老五那个小身板,他根本不具备这个能力。
钻狗洞还差不多。
这么想着,秦瑶光的视线就往下移。
不看不打紧,一看之下,她忍不住乐出了声。
“快帮帮他。”
秦瑶光指着柴房和地面相接处的那个木窟窿,窟窿不大,老五的头已经出来了,肩膀被卡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也不知道被卡了多久,原本他力竭后俯在地上,被秦瑶光发现后,立刻涨红了头脸努力挣扎起来。
“你别动。”
秦瑶光怕他伤到自己,蹲下身子用最温柔的声音道:“木板上有刺,我让他们帮你打开,但你别动。”
她蹲下来才发现,这个窟窿实在是小。
逐风院里引了溪流作为景致,却因为疏于打理,长期潮湿的地面侵蚀了柴房的木壁,靠近地面一圈的木板都潮得发黑,爬满绿幽幽的青苔。
老五爬出来的这个窟窿,想来是他找到一个被腐蚀得最厉害的地方,用木柴给砸开的,破洞处都是新鲜的木茬。
这么聪明,不愧是将来能成为毒医的人。
秦瑶光想着,便摸了摸他的头,却换来老五一个激灵,吓得原本因用力而涨红的脸上,血色尽失。
啊,不好意思,她忘记自己现在在孩子们心里,还是恶毒后妈的大魔头形象。
她有些尴尬的收回手,又叮嘱了一句:“你别动啊。”
事实证明,只要是她的话,是否温柔都不重要,没有人敢不听。
老五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两名护卫上前,很快就用佩刀把原本的窟窿扩大,老五一骨碌从里面钻了出来,跪在地上请罪:“小五知错,请长公主殿下责罚。”
一个才五岁的孩子,小身板瘦弱得看起来才三岁多,乖巧的跪在地上请罪,生着冻疮的小手因为害怕而不断颤抖。
再想想她在现代看到的那些熊孩子,一个个精力旺盛,稍不如意就不依不饶的吵闹,差距简直比那马里亚纳海沟还要大。
饶是秦瑶光并没有和孩子相处的经验,听见他这么奶声奶气的认错,一颗心都化了。
她蹲下身,伸手将他牵得站起来,看着他的眼睛道:“你怎么错了,告诉我。”
怎么错了?
老五的眼里充满迷惘,他只知道有任何不对劲赶紧认错,或许还有逃脱责罚的可能。从来没想过,究竟是不是他自己的错。
“殿下问你话呢,快说!”护卫呵斥道。
老五身子一颤,要不是被秦瑶光拉着,刚刚站好的身体就要再次跪下去。
在距离众人不远的拐角处,三个孩子藏在墙后,探着脑袋看着被团团围住的老五。
“二哥,怎么办?”
老四苍白着脸问老二:“小五他会不会挨打?”
老大捏紧了拳头,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这回你们谁也别拦我!”
他空有一身力气,却每次都眼睁睁的看着弟弟妹妹们受罚而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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