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温婉沈御的其他类型小说《热门小说咸鱼小妾温婉沈御》,由网络作家“温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温婉觉得,但凡她犹豫一秒,都是对帅哥的不尊重!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又快又准。温婉下意识舔了舔唇,还有些意犹未尽。和温婉的轻松形成鲜明对比的阿柴,整个人都懵了!他肉眼可见的瞬间红脸,放大的瞳仁里藏着震惊与怒火。“你、你……”活了二十几年,他还是头一次被人逼得话都说不出来!温婉察觉到他的情绪,委屈巴巴的解释:“呃……是你说让我亲,我才亲的。”可不能怪她耍流氓。阿柴烦躁的咬着后槽牙,被她怼得无法反驳,只能憋着一口闷气,怒气冲冲的转身离开。不远处,金木见他吃亏,本能的想躲,刚转身就被扯住胳膊。阿柴冷冷的说:“一会儿趁乱把那丫头杀了!”金木嘴角一扯,硬着头皮说:“将军……您刚才不是说,那姑娘提出的对敌良策和您不谋而合,是个人才。”“你还说,图纸...
《热门小说咸鱼小妾温婉沈御》精彩片段
温婉觉得,但凡她犹豫一秒,都是对帅哥的不尊重!
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又快又准。
温婉下意识舔了舔唇,还有些意犹未尽。
和温婉的轻松形成鲜明对比的阿柴,整个人都懵了!
他肉眼可见的瞬间红脸,放大的瞳仁里藏着震惊与怒火。
“你、你……”
活了二十几年,他还是头一次被人逼得话都说不出来!
温婉察觉到他的情绪,委屈巴巴的解释:“呃……是你说让我亲,我才亲的。”
可不能怪她耍流氓。
阿柴烦躁的咬着后槽牙,被她怼得无法反驳,只能憋着一口闷气,怒气冲冲的转身离开。
不远处,金木见他吃亏,本能的想躲,刚转身就被扯住胳膊。
阿柴冷冷的说:“一会儿趁乱把那丫头杀了!”
金木嘴角一扯,硬着头皮说:“将军……您刚才不是说,那姑娘提出的对敌良策和您不谋而合,是个人才。”
“你还说,图纸没找到,这姑娘会定穴寻墓,留着她还有用?”
阿柴:“……”
话是他说的没错,可这口气他着实忍不下去。
金木语重心长的劝,“将军,一个大老爷们儿被姑娘亲一口,多大点儿事……”
他话没说完,就被阿柴犀利的目光打断,他缩了缩脖子,话锋一转。
“将军……难不成您以前没和姑娘亲过嘴?”
应该、不能吧?
金木好奇的心思赤裸裸的写在脸上。
阿柴眉头一皱,“胡说八道什么?老子后院十七八个女人!”
金木歪头一想,“倒也是,将军府里那么多小妾,将军肯定身经百战。”
“那当然!”阿柴说完,手劲儿一松,打发道:“行了,去准备迎敌吧。”
“哎!”
金木立刻开溜,唯恐慢上半步又被殃及池鱼。
他前脚一走,阿柴脸上的表情就彻底阴沉下去。
“呵,那十七八个女人……老子压根儿连看都没看过!”
不过这话他不能跟下属说,有损男人雄风!
他抬手擦了擦嘴,忽略唇间残留的温润触感,忍不住回头往温婉的方向看去。
死丫头,不知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他就开个玩笑而已,她还真敢上嘴!
*
战火燃起来之后,被风一吹,很快以一种疯狂的姿态向山下蔓延。
这是温婉第一次经历古代战场。
虽没有现代战争爆炸之后毁灭般的冲击,但长刀所到之处,鲜血飞溅之时,依旧让人心生畏惧。
阿柴弯腰将还在发愣的温婉拉到马背上。
没有同乘一骑的浪漫,她被当成货物一般横放在他身前。
温婉头朝下,根本看不清周围的情况,只知道身后的人杀敌动作干净利落。
一刀一个漠北人!
宛如杀神转世,威武到了极致。
又一抹鲜血劈头盖脸浇下来,温婉啐了一口唾沫,挣扎中抬头瞥了一眼青年。
火光映在他的脸上,那眉眼犀利深邃,丝毫不见怯懦,只剩下向死而生的坚毅。
很多年以后,午夜梦回时,温婉还能清晰的记起当时那个画面。
浴血拼杀的将士,心怀信仰,勇往直前……
阿柴一行人势如破竹的闯进漠北人的队伍里,足足砍杀了半个时辰才冲出了包围圈。
马儿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天光微亮,才停了下来。
刚一停下,身后的人就从马背上滚落。
他摔在草坪里,发出“嘭”一声巨响。
温婉这才有机会看过去,就见阿柴一身衣裳都被鲜血浸透,不知是他的还是漠北人的。
他闭着眼睛不住喘气,似乎是累极了。
原本一百人左右的小队,如今只剩下不到五十人。
冲出来的将士们没有逃生后的喜悦,全都阴沉着脸。
温婉知道,他们是在为死去的同胞难过。
摔在草坪里的阿柴缓了一阵后坐起身,视线落在远处的山巅。
日出带来的朝霞,将天地染成最炫丽的色彩。
他没有说什么痛哭流涕的感言,直接抬手将长剑插进泥土里,然后重新翻身上马。
队伍再次开始前行。
温婉趴在马背上,看向那把留在这片土地上的长剑。
那时候,她还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剑留在这里。
直到他三年以后踏破漠北人的王庭后,专程来这里收回了这把剑。
温婉才知道,原来这把剑,就是他誓要报仇的诺言。
*
距离边城很近的一个小镇上,队伍终于能够停下来休整。
小镇不大,驿站的房间不算多。
温婉是队伍里唯一的女人,但却没有享受到性别的优待。
她被安排和阿柴同住一个房间。
房间里,她和阿柴大眼瞪小眼。
温婉:“咱们孤男寡女的,同住一间房,不合适吧?”
阿柴挑眉,“孤男寡女?”
温婉点头。
“呵,”阿柴嘲讽的笑了,“你先照照镜子。”
他说着走向屏风后,很快,屏风后传来沐浴的水声。
温婉一脸茫然,愣了愣走到窗边的铜镜前。
当看清铜镜里那个满脸脏污,比怪物还难看三分的自己时。
她悟了他刚才的嘲讽。
他意思说,在他眼里,她不算女人?
温婉十分不服气,怒气冲冲的走到屏风跟前。
“我现在是脏了点儿,但是洗干净了还是能看出是女人的,我倒是无所谓,不过一个商贾小妾而已,倒是你……”
“好歹是个小头头吧,回头被人传出风言风语,说咱们端朝的将士作风败坏,吃亏的不还是你。”
屏风后,男人一直没出声,隔了好一会儿换了一身干净布衣的他一边系腰带,一边走出来。
他看都没看温婉一眼,绕过她走到门口,拉开房门才道:
“其他兄弟们是八个人睡一间房,你不跟我住,就去跟他们挤。我没有意见。”
温婉一张脸黑不溜秋的,只剩一双眼睛还算干净,她撇撇嘴,小声问:
“没有其他选择?”
阿柴闻言,缓缓关上房门后来到温婉面前。
他居高临下的看她,“亲我的时候,不是很主动吗?怎么,现在怕了?”
“谁怕谁?”温婉本能的反驳,硬着头皮去屏风后洗漱。
“你等着,等姑奶奶洗干净了就来收拾你!”
耍嘴炮,谁怂谁是王八蛋!
温婉不动声色的问:“这个沈将军,也很厉害吗?”
沈舟连连点头,“非常、非常的厉害!在沈将军来边城之前,我们被漠北人揍得可惨了。”
“每个村子都被漠北人抢过,死的人更是不计其数,就连城里都被漠北人杀进来过两回,听说当时血流成河,掩埋尸体就花了十来天。”
“是沈将军带着兵马将边城抢了回来,还把漠北人赶到了城外一百里,这几年大大小小的战役,沈将军就没输过。”
可以看出,沈舟完全是个沈大将军的小迷弟,提到沈将军的时候,整张脸上都绽放着光彩。
温婉倒是没想到,她那个名义上的夫君在战场上居然如此神勇。
可惜了,是个种马。
他后院养了那么多的女人,足以可见私生活多么的混乱。
温婉突然生出逗逗沈舟的心思,笑道:“那你觉得是沈大将军厉害,还是你阿柴哥厉害?”
手心手背都是肉,沈舟面色一僵,似乎难以回答这个问题。
他纠结着问:“只能选一个吗?”
温婉点头,“对,必须比个高矮。”
沈舟挣扎半天,一咬牙,“那还是沈大将军厉害一点儿吧,毕竟他救的人多,是整个端朝的大英雄。”
顿了顿,他抬头反问:“那小婉姐姐呢,你觉得谁厉害?”
“我嘛,当然是……”
她卖了个关子,在沈舟脑门儿上敲了一下。
“你别忘了,我是喜欢你阿柴哥的,所以我当然是觉得你阿柴哥更厉害啊!”
一想起阿柴那厮每次被她调戏,都会恼羞成怒、满脸通红,她就忍不住感慨。
有生之年,居然还能见到如此纯情的男人,和那些种马比起来,甚是难得。
喜欢……
这两个字可以随随便便说出口吗?
刚踏上楼梯的沈御眉头一皱,表情略显不悦。
倒是走在他身后的高翎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与沈御相交多年,也知道沈御在外行走的时候,用的是周柴这个化名。
高翎手中折扇在沈御肩膀上拍了拍,一副看好戏的挤眉弄眼。
“可以啊,这才多久,就把小娘子哄得服服帖帖!”
沈御睨了他一眼,依旧止不住他的戏谑。
高翎感叹:“这还是第一个瞧不上沈大将军,反而对阿柴情有独钟的姑娘吧?”
“你做沈大将军的时候一直戴着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全靠身上大英雄的光环,才让边城里的姑娘们对你心生爱慕,怎么样,现在被一个小校尉比下去了,什么感受?”
“呵,”沈御扬了扬嘴角,“这难道不是说明,不管我以什么身份出现,姑娘们都更喜欢我?”
高翎:“?”
沈御说完,大步走向窗边两人。
“好人家的女儿,不会随随便便把喜欢两个字挂在嘴上,以后在外要注意言行。”
温婉正在喝茶,突然被“老干部”似的教育,这口茶差点儿咽不下去。
得,冤家路窄,这茶是喝不清净了。
沈舟倒是很高兴,立刻站起身,“阿柴哥!”
沈御应了一声。
高翎笑道:“不愧是你干儿子,你看看,我们两个大活人站在这儿,他就看得见你一个人。小沈舟,你是看不见你翎哥?”
沈舟傲娇的哼唧一声,“那我都说好多回了,我已经十二岁了,再过两年都能上战场了,别在我名字前面加个小字。你什么时候不叫我小沈舟了,我什么时候叫你翎哥。”
“叫什么?”高翎装作没听清。
沈舟认真重复,“翎哥。”
高翎满意的笑,“哎。这不是叫了吗?”
反应过来上当后的沈舟气得不行,奶凶奶凶的瞪他。
高翎逗完沈舟,这才面向温婉,“我叫高翎,是这城里的首富,你就是弟妹吧,以后阿柴这小子要是欺负你,你尽管给我说,我保准给你出气。”
首富?
温婉眨巴着大眼睛打量高翎。
长相平平的高翎,身材和其他边关男子一样,比内陆男子高大,一身帝京流行的锦衣华服,又比边关男子多了几分风流和富贵。
她看了看一身素衣的阿柴,又看了一眼穿着华贵的高翎。
“高大哥,”温婉开口,声音软软糯糯的,“高大哥快坐,我正好有件事想和大哥聊聊呢。”
高翎满脸惊讶,“哦?”
沈御挑眉,狐疑的看向温婉,用眼神警告她不要乱说话。
温婉全当没看见,娇滴滴的往沈御身上一靠,戏精秒上线。
“相公,你别不好意思啊,我一看高大哥就是好人,咱们遇上困难了,高大哥肯定会帮忙的。”
沈御忍住推开她的冲动,冷冰冰的说:“注意言辞!”
“嗯。”
温婉嘴上乖巧的答应,行动上可一点儿都不含糊。
她唉声叹气的说:“高大哥,您是边城首富,人脉肯定很广,有没有认识什么神医,对男子不能人道有良方的……”
“不能人道?”
高翎一整个惊住。
沈御更是脸色瞬间阴沉,抬手就要去捂温婉的嘴。
温婉一边扒拉着他的手,一边哀怨道:“相公,我又没说是你,我已经很注意措辞了……”
她摆出委屈巴巴的小女儿姿态。
沈御气极,这丫头果然是个有仇必报的,不就是刚才教育了她两句,这会儿就开始报复了。
她是没明说是他,可这话问出去,谁都会自觉往他身上靠。
这比直接说更难解释!
高翎倒是看温婉的目光多了几分赞赏,“弟妹你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他说着,又转头对沈御说:“你也是,这种问题怎么能讳疾忌医呢,还让弟妹来跟我开口。”
沈御已经很多年没被人气得肝疼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你们两个够了!”
他说完,对沈舟吩咐,“你去隔壁商铺买几样点心,一会儿给哑婆带回去。”
沈舟应声,拿了碎银子离开。
支走他以后,沈御面色严肃的扫过还在调侃的两人。
“一个假外室,一个假大哥,还真入戏了。要不我给你们搭个台子,让你们上去唱一段儿?”
温婉指着高翎,“你是假的?”
高翎:“你也是假的?”
得,还以为能让沈御在对方面前丢脸的他们,同时陷入了沉默。
幸好,老天还是眷顾温婉的。
没有再给她纠结的机会,柴房门打开,举着鞭子的店铺老板出现了。
他手中的鞭子是专门用来打人的毛刺鞭子,用最硬最糙的粗麻织成,一鞭子下去就能皮开肉绽。
温婉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还是咧开嘴,挤出一个僵硬的笑。
“我我们想买只烤羊。”
店铺老板留着满脸络腮胡,闻言,冷着一张脸指了指铁架上的烤羊。
“今天就这么一只羊,不过被小王八羔子烤焦了,老子刚教训了他一顿。你要是想买,我给你便宜一两银子,算你九两。”
老板给了价,这就是在做生意,没有对他们动手的意思。
温婉松了一口气,生意嘛,能谈就好。
“就肚皮焦了一块儿,我就喜欢吃烤焦一点儿的,不碍事。要不,银子我还是给够,里面的伙计,你就别打他了。”
老板就是求财,有银子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姑娘心善,那我给你包起来。”
店铺老板原来是个瘸子,转身进屋,扯着一个瘦高的少年出来。
他一脚踹在少年的腿弯处,“去给客人把羊装上!”
少年一出现,温婉就被着实吓了一跳。
她知道先前他在屋子里肯定挨了打,但是她没有想到,他这哪里是挨打,分明是遭受了非人的虐待。
少年皮肤蜡黄,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一看就是营养不良,身上大大小小的新伤叠在旧疤之上,几乎没有一块皮肤是完整的。
这样的折磨,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小婉姐姐……”沈舟吓得小脸发白躲在温婉身后。
温婉安抚的拍了拍沈舟的背,“别怕。”
店铺老板见状,又是一鞭子抽在了少年背上。
“丑东西,还愣着做什么,没看见客人都被你吓着了吗?”
鞭子落在少年身上,他眼神空洞,竟是一声不吭。
他甚至没有看温婉一眼,似乎对人性的恶已经习惯。
温婉想,那双眼睛里,肯定是有过希望的,只不过有太多冷眼旁观的人,将他这份希望磨灭了。
他的眼神,过于震撼人心。
以至于温婉有一种感觉,也许过了今天,他就不会选择再这样痛苦的活着。
很多年以后,温婉得知那时少年的心境,便无比庆幸,她做了一个正确的判断。
“老板,你这奴隶卖不卖啊?倒是挺经打的,拿来发泄情绪倒是不错。”
温婉故作轻松的闲聊,目光扫过少年脖子上烙印的一个“奴”字。
老板擦了擦手,将鞭子递过来,“您要试试吗?给您玩玩。”
温婉接过鞭子,装出一副精明的模样,“老板,别一会儿我抽他几鞭子,你说我把你奴隶给打坏了,要我赔钱吧?”
老板眼中闪过心虚,他刚才还真就这么想的。
一看温婉就是富贵人家娇养的,能讹点儿银钱当然更好。
被拆穿后,老板干笑两声,“那哪儿能啊,一个被倒了好几手的奴隶而已,能值几个钱。”
“这样啊,”温婉犹豫了一下,“那不如这样吧,你这个卖给我,我看他半死不活的,买回去估计玩不了几天就死了。”
“卖啊?”
店铺老板商人的市侩立刻显现出来,“你看我这店铺就我一个人,就指着这个奴隶帮忙呢,你买走了,我这生意就不好做了啊。”
温婉早有准备,“哦,那行吧,我不买了。我就抽两鞭子过过手瘾。”
老板一听,这就不买了?
她这买东西的诚意不够啊。
温婉:“说好的,我抽两鞭子,打死打残了,可不许讹我赔钱哟。”
她举起鞭子就要动手,那狠劲儿,似乎要用上全部力气,直接把人打死。
在打死了没钱,和卖给她还能换点儿银子之间,老板果断选择了后者。
“别啊姑娘,你出个价吧,我把他卖给你了。”
温婉心里暗自窃喜,目的达到,面上却不显。
“那……就十两银子?”
老板皱眉,“跟烤羊一个价啊?”
温婉撇撇嘴,嫌弃道:“烤羊还能让我饱餐一顿。他这半死不活的,回头打死了我还得出钱买张草席把人埋了,又得花一笔钱。”
说得很有道理,老板这几天也在担心这事儿。
这小子没什么求生意志,估计活不了几天。
“姑娘,再加点儿?”老板说。
温婉叹一口气,“实在是加不了啊,您要是舍不得,那就算了,反正就一个玩意儿,我不买也没什么损失。”
她作势又扬了扬鞭子。
老板一咬牙,“成交!”
温婉心想,这买卖划算啊,一只羊的价格救下了一条人命。
老板心想,这买卖划算啊,一个快要死了的奴隶,换十两银子。
于是,买卖双方都觉得自己占了个大便宜。
不一会儿,温婉愉悦的带着少年和烤羊走出店铺。
老板满脸笑容的拿了银子后关上店门,还招呼一句。
“姑娘,银货两讫,离柜不认,你下次来光顾,我送你一只烤羊蹄。”
*
温婉出去吃顿饭,却买了个人回来。
偏院里的众人是对此十分不理解的。
可不理解归不理解,人都买回来了,也只能把人安置了。
温婉让沈舟带少年去洗漱,又找了干净的衣裳给少年换上。
她美滋滋的坐着啃羊腿,该说不说,这烤羊的确地道,一口下去,唇齿留香。
就这份儿手艺,她以后可有口福了。
沈舟敲门进来,抓着少年的手腕往里扯。
“你进来啊,小婉姐姐不会打你的,她就是吓唬吓唬那老板。”
“我家小婉姐姐人美心善,最温柔善良了,从来不打人的,她可好了。”
温婉听沈舟这么一顿夸,顿时笑得花枝乱颤。
可以啊,沈舟这小子能处,对她的认识很到位啊。
她就是他口中的那样,一点儿不带差的。
少年站在门口,一抬眸,看见的就是温婉笑容灿烂的模样。
皮肤白皙的女孩儿,五官精致,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露出浅浅的梨涡。
些许碎光落在她眼睛里,闪烁得跟天边的星星一样耀眼。
那时候,少年才知道,原来有些人笑起来,是浑身都会发光的。
温婉洗漱完之后,在屏风后磨蹭很久才鼓起勇气出来。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实在不行,认怂就认怂,认怂和吃亏比起来,当然认怂更有性价比。
不过,阿柴连认怂的机会都没有留给她。
因为,他睡着了。
青年眉宇间的疲惫和警惕皆在,他手里还握着那把镶满宝石的匕首。
似乎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他凭借身体本能的反应也能和敌人抗争。
这种人,无论何时何地都是可怕的。
温婉收回视线,不敢去招惹他,转身走向窗边的软榻。
她坐在软榻上,从怀里拿出那块玉佩。
这是阿柴在墓地里随手捡起来,扔给她做酬劳的,当时情况紧急,她只匆匆看了一眼。
现在她才有机会对着烛光仔细观察。
她越看越心惊,指尖不断的在玉佩上摩挲。
“我果然没看错,还真是嵌合玉!”
嵌合玉,不是玉的一个品种,而是一种制作玉佩的工艺。
用特殊工具将外面的玉层打开后,就能得到里面真正的东西。
能用得上嵌合玉这种工艺的,这里面的东西,肯定不一般。
只可惜,如果没有合适的工具,凭蛮力强行打开它的话,里面的东西就会被销毁。
她忍下想要立刻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的好奇心,依依不舍的将玉佩放回怀里。
只有等去城里找到工具之后,再来打开这个宝贝了。
*
天光微亮的时候,率先醒过来的是床上的阿柴。
他猛地睁开眼睛,带着浑身力气坐起,这才惊觉自己居然睡了一整个晚上。
他记得他听着屏风后传来的水声,本想等那丫头出来之后再吓唬吓唬她的,没想到居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对于他来说,在一个陌生人面前熟睡,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
这样想着,阿柴起身来到窗边。
软榻上的女人睡得很不雅观,小毯子已经被她踢到了地上。
她一只脚还嚣张的搭在了旁边的窗台上,白嫩的脚丫子衬着晨光,比他家中那块传世的羊脂玉质感还要温润。
阿柴浅灰瞳孔一沉,弯腰捡起地上的小毯子。
他本想将小毯子扔过去盖住她的脚的,犹豫一瞬,又改了决定。
温婉睡得迷迷糊糊的,便感觉脸上被砸了什么东西,她睁开眼睛,入目的世界漆黑一片。
她一把扯下盖在脸上的毯子,怒气冲冲的看向罪魁祸首。
“你扔我毯子做什么?想闷死我,是不是?”
“呵,”阿柴似笑非笑的睨了她一眼,说出来的话异常刺耳。
“粗鲁、庸俗,还恶人先告状,把你这丑陋的嘴脸遮盖起来,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温婉:“……”
她一个小娘子,到底哪里惹到他了,让他对她有这么深的成见。
恶人先告状,她认了。
可粗鲁、庸俗?她是坚决不会承认的!
穿越三年以来,谁见面不得夸她两句乖巧可人、聪慧明理、容貌秀丽?
阿柴废话不多说,直接提着她脖子后的衣领把人扯了起来。
“我们今天要赶到边城,没工夫和你耽搁。”
温婉被拎着走,张牙舞爪的进行了没有意义的反抗。
“你放我下来,我又没说要跟你们去边城!”
“我是山匪绑的肉票,现在山匪没了,我是良民,你不能禁锢我的自由!”
“我是有人权……”
阿柴冷冰冰的目光扫过来,另一只手上的匕首已经拔出了一半。
温婉头皮一麻,将没说完的话又吞了回去。
等他把匕首放回原处后,她才重新怯生生的开口。
“大哥,你们不是边城守将吗?你们是保家卫国的英雄,平白无故的抓我一个小娘子,完全没道理啊。”
阿柴脚步一顿,沉声道:“你现在可不是个普通的小娘子,我们怀疑你……是漠北人的细作。”
温婉瞪大了眼睛,“欲加之罪!这是欲加之罪!”
阿柴轻笑一声,“你说对了,就是欲加之罪。可在这里,我说了算。”
此时此刻,温婉心里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她昨天一定是眼瞎了,居然会觉得阿菜是她的菜。
就他这空有唬人的外表,内里全是豆腐渣的货,给她提鞋都不配!
温婉愤愤不平,偷偷摸摸在心里画小圈圈记仇。
阿柴将她气呼呼鼓起的腮帮子看在眼里,嘴角不自觉的扬了扬。
*
院子里,休整一夜后的将士们早已经在空地上等候。
阿柴将温婉往金木的方向一推,“把人看好了。”
金木领命应声,本要上前抓她胳膊。
温婉双手举起,投降道:“我自己走!”
金木悻悻的退开,“姑娘愿意配合就好。”
她倒是想不配合,她敢吗?
心里这么想,再看阿柴的时候,目光里就充满了哀怨。
趁着阿柴向其他人布置任务的时候,温婉和金木闲聊起来。
“他是你们的头头?什么职位?叫什么名字?”
仇人的信息,还是要打听清楚的。
金木一怔,满脸诧异,他清了清嗓子,搪塞道:“姑娘,你就别为难我了,你想知道我们老大的事情,自己问他去,我可不敢乱说。”
温婉眼睛一瞪,“就一个名字和信息,有什么不敢说的?”
金木脖子一缩,打定主意不吭声,任温婉怎么嘲讽,他都不回一句嘴。
事情安排完之后,阿柴才向两人走过来。
金木见他过来,立刻就溜了,一边走,一边还小声嘀咕。
“还是军师说得对,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和姑娘待在一起,真是浑身都不得劲儿,那小嘴巴巴的,怎么这么能说呢……”
温婉耳朵灵,将金木小声的抱怨全听见了。
她顿时嘴角一扯,气呼呼的冲金木背影挥舞着小拳头。
那画面,三分滑稽,七分可爱。
阿柴眼神柔和些许,站在她面前挡住她的目光。
“我是边城守军里的校尉,我姓周,名材。以后,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用不着和我手下的人套近乎。”
谁套近乎了?
温婉白了他一眼,明明听见她问什么了,却还故意给她下一个套近乎的定义。
阿柴自我介绍完,又戏谑道:“赵小婉,你打听我的信息,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想法?还想知道什么?我家里人丁几何,可有娶妻生子?”
他在戏弄她,她看出来了。
通常这种时候,温婉嘴上是绝对不会吃亏的。
她大大方方的一点头,语不惊人死不休。
“不止,我还想知道……周校尉你……肚子上有几块腹肌呢!”
温婉流着眼泪,哽咽着哭出声。
“是我害死了他们!”
沈御眸光一暗,抬手将她拉入怀中,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安抚道:
“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些人……心狠手辣。”
温婉固执的不断摇头,“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意识到那块嵌合玉的重要性,也是我……是我不够相信你。”
她只要一想到前几日还和她开玩笑,打趣她要买玉扳指去送给心上人的老师傅,现在却被活活烧死在铺子里,她脑袋就针刺般的痛。
是她,明明没有这个实力,却还要掺和进这些复杂的事情里。
如果她早些把嵌合玉的事情告诉沈御,也许首饰铺里的人就不会因此丧命。
温婉抬头,目光清澈决绝。
“周柴,咱们做个交易吧,我把嵌合玉里的东西交给你,你答应我,一定帮首饰铺里无辜枉死的人报仇!”
沈御诧异的盯着她,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她这话里的信息。
“你是说,嵌合玉里的东西,在你这里?”
温婉擦干眼泪,点点头,“抱歉,我不是没把你当朋友,我只是觉得,比起将希望寄托于人与人之间虚无缥缈的信任,我更愿意相信有钱能使鬼推磨。”
沈御瞳孔一阵瑟缩。
如她所言,她的确是不够信任他。
所以,她宁愿提出一个他无法拒绝的条件,也不和他谈交情、讲信任。
是个理智的女人。
只是,薄凉了些。
沈御突然发现,一直以来,他还是看错了她。
表面上看起来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看起来对身边的人各个都好,可实则内心深处却最是冷硬。
她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利益。
不能说她错,因为如果换了他,一样会如此选择。
他只是……有些心疼。
沈御轻声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以前经历过什么,让你如此看透人性,我也不能保证,我对你来说一定值得信任。但是,你提的条件,我答应了。”
“幕后之人,我会找出来,我答应你,一定替首饰铺被烧死的无辜之人报仇。”
温婉闻言,这才从脖子上取下项链,将里面的小钥匙放在沈御的掌心里。
“嵌合玉里的东西,就是这个。”
沈御拿起小钥匙仔细看,钥匙虽然小,但钥匙背面的花纹,他却认识。
温婉试探着问:“这个,就是你们一直要找的东西吗?”
如果是的话,那就好了,这样一来,她也算完成任务了。
“不是。”沈御给了一个肯定的回答,“但是,这钥匙应该比我们在找的东西更重要。”
温婉:“嗯?”
沈御将钥匙收好,“你可知,这钥匙还有个名字。”
温婉摇摇头。
沈御:“你不是问我们究竟在找什么吗?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们在找的,是一封信。这封信,应该是装在一个叫做仓奇密盒的盒子里。而这把钥匙,就是打开仓奇密盒的钥匙。”
他说出这些,也是想让温婉再多信任他一点儿吧。
“至于这封信里的秘密,没有人知道。”
沈御拧眉道:“我们一直猜测,这封密信可能在古墓里,但是一直不敢完全确定。现在,见到了这把钥匙,倒是印证了我们的猜测。”
温婉也明白了,“钥匙在,那你说的那个仓奇密盒,应该也在墓地里。”
“可我们去过的墓地里,没有你说的仓奇密盒啊,难道是我们忽略了什么?”
沈御摇摇头,见她手里的茶凉了,又给她换了一杯热的。
“我们找过的墓地里,没有仓奇密盒。这点我可以确定。”
温婉越听越迷糊。
沈御解释说:“你带我们进的两个古墓,每一个古墓里,都有和我们要找的东西相关的痕迹。”
温婉听出了点儿意思,“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山神庙下的古墓里,找到的是嵌合玉。娘娘庙的古墓里,你拿到了三个连击弩的零件。”
“嗯。”沈御说出结论,“所以藏东西的人,将仓奇密盒有关的东西,都放在不同的古墓里。如果我们一直找下去,肯定能找到仓奇密盒。”
温婉终于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心情却越发的沉重。
一个神秘的盒子,不知道藏了什么样的秘密,还没见天日,就害死了这么多人。
“明天我就接着带你们去找古墓吧!早些把东西找出来,否则还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
温婉急切的开口,又看向沈御的腿,“对了,你伤还没完全好。”
他只是皮外伤,养了这些天,伤口愈合得差不多了,可以勉强走路,但要奔波寻墓,怕是有些困难。
沈御无奈的摸了摸她的头顶,“知道你急,但明天不行,再过几天吧。他们既然找到了首饰铺子,城里肯定还有他们的人,这个时候,我们出城过于显眼。”
不可否认,他说得有道理,所以温婉也就应了下来。
*
温婉回到院子的时候,没有看见温恩。
往日这个时候,他一般会在厨房里准备午饭的,今日却一反常态,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因为首饰铺子被烧的事,她心情沉重,也没有心思去找他。
她呆呆的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手肘撑着脑袋,红着眼睛,目光呆滞的看着天边渐渐暗淡的晚霞。
突然,街角一个人影光着脚冲她奔跑过来。
她抬眸一看,就见温恩身上的衣裳被灼烧得支零破碎的,满头满脸都沾染着厚重的灰尘,只露出一双干净的眼睛。
“姐姐!”
温恩狼狈的扑到她的跟前,颤抖的抬起手,似是想用乌漆嘛黑的手指触摸她的脸。
温婉往后退了退,“恩恩,你干什么去了,搞得从火堆里爬出来一样,你的手脏死了,先去洗洗吧。”
他的手僵在空中,声音带着哭腔。
“姐姐,你没死,没死……”
温婉眼睛一瞪,“呸呸呸!我活得好好的,你说什么胡话呢?”
温婉立刻破涕为笑,哭得狼狈,笑得也寒碜。
他抬手擦眼泪,一张脸被沾了灰的手越擦越花,他却浑然不在乎。
“我以为……以为你被烧死了。我冲进去找你,找到好多尸体,我好害怕……姐姐,你不要死……”
他泣不成声,断断续续的描述着。
温婉脑中灵光一现,震惊的问:“你去了首饰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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