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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替嫁,侯府主母毒医双绝宋予恩曾绮梦前文+后续

满杯大粒橙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昨晚挨打的钱婆子也在,高抬着下巴,带着掩饰不住的小人得意。宋予恩的脸色瞬间沉了。她上前两步,目光从扣着木槿的婆子,挪到扣着附香的婆子脸上。声音比脸色还要冷,如淬着三九天的寒冰,开口就能把人冻死:“放开。”两个婆子都不敢动,视线不约而同的看向宋老太。“你好大的威风,这是跟谁说话?”宋老太不阴不阳的哼道:“知道什么时辰了吗?”宋予恩眯了眯眼:“给定安侯送经书,什么时辰都不为过吧?”“哼,就怕送经书是假,私会他人是真。”宋老太努了努嘴。那几个跟踪的小厮立刻上前,按照原计划汇报:“大姑娘匆匆交代门房,脚步仓皇,我们几个觉着不对立刻跟着……”“什么时候,下人能窥探主子行踪了?”宋予恩打断,冷眸扫过去。“还敢私自跟踪,怎么,这伯爵府什么阿猫阿狗...

主角:宋予恩曾绮梦   更新:2025-01-04 18: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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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予恩曾绮梦的其他类型小说《被迫替嫁,侯府主母毒医双绝宋予恩曾绮梦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满杯大粒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昨晚挨打的钱婆子也在,高抬着下巴,带着掩饰不住的小人得意。宋予恩的脸色瞬间沉了。她上前两步,目光从扣着木槿的婆子,挪到扣着附香的婆子脸上。声音比脸色还要冷,如淬着三九天的寒冰,开口就能把人冻死:“放开。”两个婆子都不敢动,视线不约而同的看向宋老太。“你好大的威风,这是跟谁说话?”宋老太不阴不阳的哼道:“知道什么时辰了吗?”宋予恩眯了眯眼:“给定安侯送经书,什么时辰都不为过吧?”“哼,就怕送经书是假,私会他人是真。”宋老太努了努嘴。那几个跟踪的小厮立刻上前,按照原计划汇报:“大姑娘匆匆交代门房,脚步仓皇,我们几个觉着不对立刻跟着……”“什么时候,下人能窥探主子行踪了?”宋予恩打断,冷眸扫过去。“还敢私自跟踪,怎么,这伯爵府什么阿猫阿狗...

《被迫替嫁,侯府主母毒医双绝宋予恩曾绮梦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昨晚挨打的钱婆子也在,高抬着下巴,带着掩饰不住的小人得意。

宋予恩的脸色瞬间沉了。

她上前两步,目光从扣着木槿的婆子,挪到扣着附香的婆子脸上。

声音比脸色还要冷,如淬着三九天的寒冰,开口就能把人冻死:“放开。”

两个婆子都不敢动,视线不约而同的看向宋老太。

“你好大的威风,这是跟谁说话?”宋老太不阴不阳的哼道:“知道什么时辰了吗?”

宋予恩眯了眯眼:“给定安侯送经书,什么时辰都不为过吧?”

“哼,就怕送经书是假,私会他人是真。”宋老太努了努嘴。

那几个跟踪的小厮立刻上前,按照原计划汇报:

“大姑娘匆匆交代门房,脚步仓皇,我们几个觉着不对立刻跟着……”

“什么时候,下人能窥探主子行踪了?”宋予恩打断,冷眸扫过去。

“还敢私自跟踪,怎么,这伯爵府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做主?”

她依旧是从前的模样,身形高挑玉立,瘦的有些过分。

那双如常的眼眸中,明显含着山雨欲来前的宁静。

小厮被她冰冷的目光唬住了,哪里还敢做声?

一片寂静中,宋老太的手猛然拍在太师椅扶手上:“怎么,你做得,别人说不得?”

“昨儿为了这事你打了我的人,怎么,今儿被戳穿了,恼羞成怒还想打人?”

钱婆子下巴又抬了抬,想要说什么,刚张嘴牵动两颊,痛的嘶了一声。

宋老太闻声朝她看去,安抚道:“阿慧,你放心,我必然会给你讨回公道!”

说着,吩咐余下几个婆子:“把大姑娘抓起来。”

“她若反抗,只管强硬,出嫁前就敢德行有失,一定要好好教训她!”

本是严肃凝重的场面,宋予恩没有任何波澜。

她甚至想笑。

看,这就是前世让她受尽委屈,让她有苦难言的至亲。

前世她有太多担忧太多顾虑,以致于被压着不敢反抗,咽下所有苦涩。

可今世抛下那些繁琐的礼数,她们竟如穷途末路。

连对付她,翻来覆去都是那些理由,对她起不了任何伤害。

她忽然间的笑意,刺痛了其他人。

尤其宋老太像炸毛的猫,整个人都绷着,勃然大怒:“你笑什么?”

“莫不是以为有临安侯府撑腰,我们真的不敢奈何你,别忘了你还没出嫁!”

“换个理由吧。”宋予恩依旧挂着笑意,目光从那几个小厮身上扫过。

“连我的行踪都没跟到,空口白牙污蔑,难道又要我去报官?”

宋如玉弱弱开口,看似为宋予恩好,实则在往宋老太烧旺盛的怒火上浇油。

“姐姐,到底是伯爵府家事,这动不动就要请官府的人来,丢的还是伯爵府的脸。”

“就是!”宋老太想到早间的事,气的脸色发青:“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早间的行为,外边都在议论什么?”

去往玉蝉寺的马车不算快,能清晰的听到那些议论声。

有些话,还是她叫附香专门找人传出去的。

宋予恩当然清楚。

她勾着嘴角,笑意不减:“现在谁不知道,伯爵府住着一群没脸没皮的亲戚。”

“不仅鸠占鹊巢虐待大小姐,还敢偷盗御赐宝物。”

“还说,宋大小姐可怜,要不是被逼的没办法,也不至于闹到官府。”

“对了。”宋予恩意味深长看向曾绮梦:“二婶,更有人说,您掌着中馈不放,是要侵吞伯爵府的家产。”

“胡说!”曾绮梦是第二只炸毛的猫,当即反驳:“予恩,当时你年纪小……”

“的确,当时你们进府,我的岁数确实不以适合掌家。”宋予恩直接打断,眼含讥诮。


有定安侯这张王牌在,这群婆子压根不敢动手,何必张牙舞爪?

再说,就算动手,她也有办法脱身!

宋予恩捏了捏荷包里的东西,心下冷笑着。

宋老太自以为唬住了宋予恩。

白了她一眼,带着几分得意的神情,跟钱婆子如出一辙:“看什么看?”

“难道你又要说侯府下聘,瞧你有个好歹,人家要换人?”

“哼,我巴望不得呢,如玉和沈二公子的婚事定下了,媒婆也是后天来。”

“定安侯再厉害,还能再下聘当日跟亲弟弟抢人?”

说罢,扫了一圈愣着不敢动手的婆子:“你们在干什么,她一个黄毛丫头,还能吃人?”

“抓住了,出了什么事算我的!”

吴婆子躲在几人身后,眼珠子滴溜溜转着。

正要上前规劝,管家再度赶来,恰到好处打断:“老,老太太,侯府来人啦!”

“这么晚说来就来,真当我伯爵府好欺负?”宋老太耷拉着脸,怒道。

“拦着不见,就说主子已经歇下。”

“来不及了。”管家哭丧着脸,朝身后看去。

管家模样岂止是惊慌,简直如同见鬼似的。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往外望,天色已晚,南苑门口的灯笼昏暗,一时间看不清。

远远瞧着,夜色中站着两人。

宋老太只当是侯府来的下人,怒火中烧之下控制不住,呸了一声:“不知礼数的东西。”

旋即想到对方身份惹不起,又咽不下这口气,骂声小了些。

话里话外依旧难掩激动,嘴里不干不净的嘀咕:“别人的府邸说进就进。”

“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好威风得意的,等他死了侯府还不是要落到沈二……”

院子外的人不请自入,逆着光影而来。

随着人影逐渐靠近,院中众人这才意识到,来人并非只有早间来过的,那俩定安侯心腹。

他们跟前,还有一个被两人身影挡住的轮椅。

门口离得远又背光,的确看不真切。

但随着轮椅碾过地面,所有人都看清楚了。

瞬间,鸦雀无声。

要不是微风刮过树梢,带起沙沙轻声,场面仿佛遭神仙施法,完全定住一样静止了!

连同忙着做戏的宋如玉母女,表情怪异的僵在脸上,不敢发出一丁点响声。

周遭一片寂静,微风停下,只剩轮椅碾过地面带出轻微的咯吱咯吱。

一下一下,仿佛碾在众人心头。

宋老太眼瞧那几人逐渐靠近,嗓子倏然顿住,活像只被掐住喉咙的母鸡。

南苑院内灯火明亮,不需要他们走到正中央,已然看清了面貌。

白日来过的麦冬推着轮椅,桑枝跟在他身侧并肩而行。

他们面前的轮椅上,赫然是传闻中病重在床,奄奄一息的定安侯!

定安侯无力的靠在轮椅椅背上,正值夏日,膝盖上搭着一条薄薄的毛毯。

他周身带着久病在床的虚弱,亦有病人该有的苍白。

哪怕此前宋家众人没见过定安侯的容貌,只听过定安侯如雷贯耳的各种事迹,也能一眼看出身份!

他的脸颊,果真如传言般被火油灼伤了。

右边半张脸瘢痕遍布,新长出来的粉色皮肤蜿蜒,仿佛扭曲丑陋的蜈蚣,从额间蔓延至下巴。

原本如日月星辉的脸,瞬间一分为二。

左边完好的玉颜亭亭清绝,衬得右脸越发狰狞恐怖。

一半神祗,一半鬼魅。

宋予恩挑了挑眉——重生后,她见到的沈藏之一直带着面具。

这算重生后,人前见的第一面。


宋予恩回到伯爵府,便察觉了不同寻常的氛围。

穿过抄手游廊,远远瞧见正厅里面好几个人。

附香从长廊旁的树下钻出来,一把拉住宋予恩,神色紧张:“大姑娘,您先出去躲躲吧。”

“二太太回来闹了好大一场,老太太发怒,在正厅等您呢!”

宋予恩停下脚步,嗤笑道:“记吃不记打啊,从昨儿到今天,他们还是没意识到问题所在。”

附香愁容满面:“您还有心打趣呢,王家人是例外,到底不是伯爵府的人。”

“不管是偷盗御赐之物还是欺辱您,都足以将他们赶出去。”

“老太太却是伯爵府的长辈,单一个孝字就能压倒您,就算将军和夫人在家也要对其恭敬。”

附香天都要塌了。

哪怕她相信自家姑娘,也架不住现实残酷,姑娘没人撑腰,肯定吃亏!

宋予恩没有回答。

她不慌不忙瞥了眼正厅方向,问了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你觉得,南苑比竹楼如何?”

附香认真想了想:“南苑亮堂,阳光充足,干燥不闷热。”

“院子里花草扶疏,还没荷塘的淤泥臭味,竹楼又小又破,自是不能与之相比。”

“那就是了。”宋予恩眨眨眼,面上多了几分俏皮:“他们起先闹一场,让咱们顺利摆脱竹楼回到南苑。”

“搬院子只是第一步,他们越闹,对我越有利,哪怕老太太也不例外!”

下一步,就该拿回被他们抢走的一切了。

掌家之权,爹娘留下的金银首饰,店铺田庄,哪怕一个子儿都不能给外人!

不等附香再说,宋予恩抬脚朝正厅走去。

正厅中,宋老太面色铁青,如枯树皮一样的脸红黑交织,青筋暴起。

先前抓过宋予恩的几个婆子,如巨石一样杵在她身后。

个个五大三粗,如愤怒的牛一样喘着粗气。

宋予恩毫不怀疑,只要老太太一声令下,她们就能一头把她碰死。

此外,正厅里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在——宋家二叔宋明文。

宋予恩淡淡睨了他一眼,面不改色朝南边首位坐下。

“混账!”宋老太隐忍到了极限,发出一声破了音的爆呵。

“长辈没发话,岂有你小辈坐着的道理!”

宋予恩像是被吓到了,捂着心口道:“都说气大伤身,老太太脸色不好,可要当心身子。”

这话,倒不是诅咒。

宋老太一直很瘦,但脾性大,动不动为一点小事震怒发狂。

尤其这些年在曾绮梦的挑唆下,经常因为宋予恩发火。

看她的脸色,再不注意只怕要出大问题。

宋予恩没那么好心以德报怨,加以提醒。

她知道宋老太听到这话,只会觉得她在挑衅。

这么说也只为避嫌,事后有个三长两短,也不会背上莫须有的罪名。

果然,宋老太听罢,一只手在桌上拍的震天响。

另一只手捏着拐杖,恨不得打死宋予恩:“我是为何不好?还不是被你这个孽账给气的!”

“不过十个时辰,你打伤钱婆子,羞辱如玉,踢坏广宗,毁容曾姨母。”

“我看你二婶说的没错,你就是中邪了!”

一口气说完,宋老太觉得头晕目眩,身子禁不住晃了晃。

一旁斜躺着的宋明文这才低低开口,声音虚弱:“娘,您要当心身子,切莫气坏了。”

又朝宋予恩看去:“她还小,到底是个孩子,爹娘不在身边,教养到底差了点。”

说起宋明文,只能说跟曾绮梦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宋明文和宋明运是双生,他晚出来一会儿,先天缺了右边手臂,身体也弱。

从小到大几乎一直关在家里,吃喝用度起先是宋老太管。

后来宋明运投身行伍,又是宋明运用微薄的月银养着他,包括成婚生子后也是如此。

近几年他足不出户,关在南苑极少露面。

许是躺的多了,原本完好的腿脚也出了问题。

在近日见面之前,同住在一个府上,宋予恩已经近三个月没瞧见他了。

“予恩。”宋明文看到她的视线,虚弱一笑:“我是来给你道歉的。”

“你二婶的亲戚没有恶意,村子里出来的人没见过世面,可能不小心得罪你了。”

“都是一家人,算二叔求你。大人大量放过他们吧!”

“求她作甚!”宋老太的手落在桌子上,拍的震天响:“就她能作妖。”

“一点小事情,关起门来很好解决,她偏要报官闹得人尽皆知!”

宋予恩歪着脑袋,哼笑:“不报官,今日我有什么下场?”

要不是张硕来的及时,她早被摁进驱邪的臭桶里了。

“那也是你活该。”宋老太没有半分歉意,只有无尽的愤怒:“你动手在前,行迹疯魔。”

想到宋予恩做的那些事,老脸气的涨红发黑,恨不得直接动手!

她越激动,宋予恩越淡定:“看来老太太年纪大,是真的眼瞎耳聋。”

“王家上竹楼找事,砸了整个院子,您是只字不提啊!”

“那,那也是你的错!”宋老太理直气壮,白眼一翻:“要不是你辱骂如玉,王家的几个人能找上门?”

宋予恩一摊手,转向宋明文:“要不二叔评理。”

“你们一家寄居伯爵府,还拖着一群不知所谓的亲戚,事实难道说不得?”

宋明文一顿,仅剩下的一只手倏然握拳。

好在他袖子够长,掩盖了所有动静。

宋明文并未失态,只示弱苦笑:“当初大哥自前线修书,请我前来照看你。”

他视线往下落在空荡荡的衣袖上,自嘲道:“我这幅样子,如何能让大哥安心?”

“无奈之余,我请你祖母和二婶一起,上京城到底不是和县,宋家旁支的族亲有不少都在。”

“他们心思活泛,有心趁你独身在家抢占便宜,我们一家子老弱病残,如何对付的了?”

“如此,我只能请你二婶娘家的人来帮忙镇着,绝了其他人的心思。”

说到这,他抬眸看向宋予恩:“进府的时候,你年纪尚小,不懂事。”

“许是这几年你祖母管教严厉,让你误会了,我代你祖母说声抱歉。”

“予恩,一家人可别因为误会伤了和气,今日你闹了一场,也该出气了,王家那边你松口,放过他们吧!”

宋明文一幅痛心疾首的样子,将这些年宋予恩的委屈一笔带过,变成了管教严厉。

至于鸠占鹊巢霸占伯爵府,倒是为她好了!

宋予恩冷眼看着宋明文,手轻轻的搭在桌前敲了敲:“我想放过,可惜不能。”

“偷盗变卖御赐之物,还损坏了一些,我说了不算。”

“二叔与其跟我求情,不如出去转转,往顺天府中打点吧。”

说着,她起身,打了个哈欠:“我早间受了惊吓,需要缓缓,就不陪二叔了。”

瞧着她要走,宋老太再度怒喝:“站住,你!”


来不及细想,宋予恩推开紧闭的房门。

屋内萦绕着佛前供香的气息,夹杂着浓郁的药味。

打眼一看,陈设简单,简朴的甚至有些寒酸。

屏风后有个姑子打扮的人疾步出来,看到她之后上下一番质疑问道。

“你便是侯爷请的大夫?”

宋予恩猜想她多半是伺候长宁郡主的人,双手合十应道:“正是。”

“这般年轻?”姑子明显不相信她的医术,蹙眉不悦,嘴里嘀嘀咕咕。

“侯爷当真是找不到合适的人了吗?”

宋予恩装作没听到,只垂着眼眸任由她打量。

姑子没别的办法,叹了一声:“罢了,你先进来瞧瞧。”

屏风后,只有一张简单的卧榻。

长宁郡主半坐半躺,手中拿着《地藏菩萨本愿经》,闭着眼,嘴里默念诵读。

“郡主。”姑子上前,轻声唤道:“小侯爷又请了大夫来。”

“不是说不用了?”长宁郡主睁眼,目光对上宋予恩,微微一愣。

宋予恩也正在看长宁郡主。

长宁郡主不到五十,剃光了头发,带着一顶灰色僧帽。

脸色憔悴蜡黄,显出明显的病态,目光却是平静无波。

都这样了,眉目间的倾城之色依旧可见一二,和沈藏之眉眼略似。

“小侯爷一番心意。”姑子见长宁郡主没有动,赶紧劝道:“您已了却红尘,小侯爷没有。”

“哪有儿子不念着娘的,且看小侯爷这些时日不断派来的大夫,也能知道他满腔孝心。”

这话戳中了长宁郡主的痛点,她闭了闭眼,复又睁开。

没有说话,只将靠卧榻外的手伸出来。

姑子见状,赶紧催宋予恩:“去!”

宋予恩连忙上前。

长宁郡主脉象很复杂,急缓交错,时快时慢。

整体颓势居多,且带油尽灯枯之势。

按照娘亲的说法,这种脉象乃常年忧思心力交瘁,耗尽心神所致。

脉象不难,宋予恩能一眼看出,神医鲁明连带着其他大夫肯定也能。

只是,心病良药难医,不是其他大夫医术不行,而是长宁郡主不肯配合。

宋予恩脑中又想起那些流言,连带沈藏之的惊天秘密。

看来,长宁郡主正是因此忧心烦恼,偏越想忘越忘不掉。

宋予恩幽幽叹了一声,收回了手。

“如何?”姑子迫不及待上前。

宋予恩没有回答,犹豫问道:“能否容我跟忘忧师父说上几句?”

姑子眉心一蹙,刚要反驳,郡主先一步答应:“好。”

“郡主!”姑子不敢同意:“这姑娘年轻,万一说错话……”

“我这副身子还有什么打紧?”郡主摆了摆手:“整好许久没瞧见鲜活面孔了,你先出去吧。”

门缓缓掩上,长宁郡主盯着宋予恩笑了笑:“你是桂枝的女儿。”

“是。”宋予恩绷着的弦松了许多:“没想到无忧师父竟还记得我娘亲。”

“那是当然,当年生……”长宁郡主回想起往昔,起了个头,复又顿住。

“你娘救了我,也救了定安侯,大恩到死难报,只可惜故人不能再见。”

宋予恩终于知道是什么恩情,能让她们早早定下婚约了。

她顺着眉眼,笑道:“如何不能再见,忘忧师父面相好,定能长命百岁。”

“小嘴倒是甜。”郡主嘴角始终挂着笑意,只是那笑意挂在皮相上,始终拢着一层哀怨。

“可惜我大限将至……”

“无忧师父要真能忘忧,一切困局皆可破开,命数自然改变。”宋予恩截住她的丧气话,轻声道。

郡主一愣,旋即苦笑:“罢了,万事尘缘了,我死,一切便能破解。”

“若您当真这么想,为何给自己取名忘忧二字,如此不是日夜提醒自己吗?”宋予恩连声逼问:

“真能忘忧,又为何割不断和小侯爷的亲缘?”

“遁入空门者六根清净四大皆空,您在玉蝉寺参禅修行,时至今日,做到了吗?”

长宁郡主毫无波澜的脸,终于蒙上了些许恼羞,心口起伏不定:

“你是恩人的女儿,我且当没听过这番话,你走吧,告诉小侯爷不要白费功夫了。”

“小侯爷知道是白费功夫。”宋予恩忍了忍,到底还是没将那个秘密戳破,只委婉提醒。

“他知晓自己不能依靠临安侯,拼着性命给自己挣回定安侯的封号,努力摆脱那些您要摆脱的东西!”

长宁郡主瞳孔缩了缩,身子略有颤抖,忽然抬起手中经书,细细朗读。

平日倒背如流的文字,这一刻却晦涩难懂,一连错了好几个字。

宋予恩又叹了一声,改了称呼逼她:“郡主,定安侯此番归来命悬一线。”

“成为废人不说,后症随时都能要他性命,都这样了,他依旧命人上山给您看病,从未放弃。”

“您一了百了,他的辛苦和心酸全部白费,最后连个能依靠的人都没了!”

“他受伤了?”郡主猛然放下经书:“如此严重吗?”

定安侯受伤的事,当然要瞒着病重的长宁郡主,方才进门前,桑枝再三叮嘱,切不可让郡主知晓。

这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说起!

“郡主,您还是担心的。”宋予恩再度激她:“何不去瞧瞧他,保不齐是最后一面呢?”

长宁郡主身子猛然一颤,紧跟着浑身都在微微发抖。

宋予恩却还在继续:“小侯爷独自一人撑着,若真有好歹,有一半是您的责任!”

长宁郡主想冷静,但所有的情绪,似乎都在此涌了上来。

连带着涌上来的,还有一股腥甜。

“噗!”

长宁郡主终究是遭不住,喷出一口鲜血。

屋外守着的姑子和桑枝都听到了,不约而同进门。

“郡主!”

“无忧师父!”

……

玉蝉寺外,麦冬赶着马车去了僻静处。

沈藏之的身影一闪而过,隐在几步开外的古树后。

“伯爵府究竟何事,耽搁那么久?”

麦冬没有隐瞒,把他们所见所闻,一一汇报。

“如此,她是当真伤了?”沈藏之俊眉微蹙,徘徊在信与不信之间:“可有疑点?”

“没有。”麦冬如实:“至少我和桑枝没看出可疑的地方,宋大小姐换衣时,大夫正好过来。”

“我私下叫人问了一嘴,那王广宗的命根子都废了,若是做戏,断做不到这份上。”

沈藏之眉头蹙的更紧了。

难道,他猜测错了?

说不过去啊,一个人,怎么能两幅面孔?

刚要说话,桑枝急急而来:“不好了,爷,郡主吐血了!”


宋予恩敢公然动手,还把王广宗和王青芬伤得不轻,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

原本找茬的气势,全部化作咒骂哀嚎。

尤其是宋予恩用椅子腿砸人的动作,把他们都镇住了。

在场唯一的男子倒下,剩下的曾盼梦和王美玉更为忌惮!

王美玉早就吓呆了,若往前两步,那椅子腿肯定砸在她身上。

从小姑姑额间的血迹看,八成要毁容!

太狠了,宋予恩果真如绮梦姨母所言,完全变了一个人。

还是他们轻敌了!

曾盼梦终于从无措中回神,朝门口后怕的王美玉喊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叫人啊!”

“小贱人,竟敢伤我儿子,待会定要扒下她一层皮!”

说完,又死死盯着宋予恩,骂道:“你别得意,等老太太来了,看你什么下场!”

木槿赶紧看向自家姑娘,扯着她的衣袖小声嘀咕:“咱们要不先逃吧?”

“错的不是我,为何要逃?”宋予恩眨眨眼:“再说逃了还怎么看戏?”

木槿环顾一圈,视线触及曾盼梦怨毒的眼神,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曾姨母比二太太泼辣多了,姑娘,当真不要紧吗?”

“放心,再会咬人的狗,在打狗棒面前也要消停。”宋予恩侧头,悄声叮嘱木槿。

“等会儿不管发生什么,装作害怕的样子躲得远远的,千万别在插手!”

说完,她好整以暇的越过一片狼藉,慢慢走向曾盼梦。

明明她面上带着笑意,落在曾盼梦眼底,却恍如厉鬼似的。

曾盼梦不敢骂了,以坐在地上手往后撑着的诡异姿势,连连倒退。

宋予恩将她逼入墙角,慢慢伸出手。

曾盼梦吓得紧闭双眼,双手挡在面前,嘴比死了的鸭子还硬:“贱人。”

“你,打了我儿子,打了我小姑子,要,要还敢动我,我,跟你……”

话没说完,脖间一阵惊痛。

再睁眼,宋予恩居高临下瞧着她,眼底鄙夷一片。

手中拿着从她颈间拽下的项链,哼笑道:“看来不仅是蛀虫,还长了三只手。”

“血口喷人。”曾盼梦捂着脖子,苍白狡辩:“这项链是我的!”

“是吗?”宋予恩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把项链递给她。

“倒是我看错了,要不你继续戴着?”

那条项链,是曾盼梦从姐姐的首饰盒里选的。

看不出材质的链子,下边坠着几颗染色石子儿,就是个装饰。

反正不是金的,否则曾绮梦没那么敞亮,直接送给她。

曾盼梦正要伸手去接,就听宋予恩声音变得冰冷:“有些东西,敢拿,也要看有没有那个命显摆。”

一个不值钱的物件,能有什么要紧?

曾盼梦随便一想,直接抢过重新往脖子上戴:“你少神神道道吓唬人。”

“我的东西,有什么不敢拿的?”

话音落下,外边已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曾盼梦面上惧意褪去,噙着阴鸷的笑意:“小贱人,得意一时,有你后悔的!”

说罢,直接哭开了:“救命啊,大姑娘发疯了,她要杀我!”

宋老太和曾绮梦听到王美玉通传,一刻不敢耽搁。

紧赶慢赶,进门就瞧见屋内乌七八糟,犹如蝗虫过境。

刺耳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王广宗胡言乱语的呜咽喊着,满地翻滚。

王青芬捂着额头哼叫连连,血从指缝中往下,流的满脸都是。

曾盼梦更是跌坐在地,如市井泼妇乱蹬乱弹,脖子上还有一道骇人的红痕,往外渗着血。

看到进来人了,她更是扑上前大叫:“老太太,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我们听说这小……大姑娘言语对您不敬,还辱骂姐姐和如玉,便想着上来讨个公道。”

“没成想大姑娘忽然发疯,对我们又是打又是骂,还要杀了我们!”

再看宋予恩,好整以暇的坐在唯一完好的椅子上。

见到他们进来,屁股都没挪一下,更没有打招呼的意思!

宋老太昨晚才被宋予恩打了心腹,下了脸面,正愁没法子惩罚呢。

闻言当即怒不可遏,手中拐杖狠狠敲击地面。

力道之大,恍如打在宋予恩身上一样:“孽女,你要作死啊。”

“来人,把她给我绑住狠狠地打,打到她清醒为止!”

话音落下,曾绮梦眼珠子一转,搀着宋老太道:“娘,暂时不能打。”

“我看大姑娘并非有意,多半被被脏东西缠上了。”

“什么?”宋老太一顿。

曾绮梦犹豫的瞥了眼宋予恩,为难道:“大姑娘昨儿开始性情大变。”

“忤逆不孝还胡言乱语,如今更是连伤几人,若不是中邪,实在是说不过去。”

“这……”宋老太摸不准曾绮梦的意思。

毕竟曾绮梦惯是个仁慈心善的好人,为这个家里外操劳,她都看在眼里。

曾绮梦隐秘的压着嗓子,小声对宋老太解释:“中邪之人身子不祥。”

“轻则闹得家宅不宁,重则导致家破人亡。”

宋老太不耐烦的啧了一声:“管她什么邪祟,打一顿出口气再说。”

“那怎么能行?”曾绮梦声音又小了些:“大姑娘这会儿天不怕地不怕。”

“真打了她,只要不死,有邪祟相助,还得闹得更大。”

“后天一过就是侯府下聘的日子,总不好叫人看着她下不来床,闹出更大的麻烦。”

曾绮梦比宋老太还想打死宋予恩!

可暂时不行,宋予恩有个三长两短,定安侯的婚事又会回到如玉身上。

为了如玉后半辈子的幸福,在宋予恩出嫁之前,都不能出意外!

宋老太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

昨晚到今日的各种事情,若不打一顿,又实在是难出这口气。

她把问题抛回曾绮梦身上,眼底带着明晃晃的警告:“那你的意思该怎么办?”

曾绮梦满是为难,低声道:“都说童子尿跟黑狗血驱煞,不如混合了让大姑娘泡进去。”

“再加点咱们从乡下带来的符灰,两整日加上今儿大半日,怎么都能在下聘那天恢复正常吧?”

驱煞的作用另说,童子尿加上黑狗血,那气味能恶心死人。

两日半的时间,哼,饶是她宋予恩是个天仙,也会腌入味!

定安侯活不长,从赶着下聘就能窥探一二,必会快速成婚。

而根据曾绮梦托人打探到的消息,定安侯不仅成为废人,还性情大变,最厌恶血腥味。

哼,待香粉掩盖的宋予恩进门,不死在定安侯手中,也不会再有好日子过!

“好,这件事交给你。”宋老太这才想起来地上的其他人,赶紧道。

“叫大家受委屈了,放心,既是我家孽女惹出来的,我们绝对不会姑息!”

曾绮梦一声令下,几个粗壮的婆子同时上前抓宋予恩。

这一次,哪怕她们动作粗鲁,还弄伤了宋予恩的手,她都木着脸没有反抗。

木槿着急的要阻拦,想起宋予恩的叮嘱,又后知后觉发现本该在屋内的附香不见了。

她难耐的沉着气,等待姑娘口中的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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