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贬妻为妾?贤德大妇她掀桌了全文

小橙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容枝枝听完赵婆子的话,嘴角浮现出一丝讥诮,知道母亲有这样的吩咐,她竟是半点没觉得意外。赵婆子看着她这一丝讽笑,心里生出不快来:“大姑娘,您这副神情是什么意思?是对夫人的安排不满吗?”“那老奴就要提醒您了,如今这府上的内务,是夫人说了算了,夫人说不给您午膳,您就是心里头不舒服,也只能忍着。”容枝枝温言道:“是不准我吃,还是不给食物?”赵婆子心里有些奇怪,这两个问题有什么区别吗?她讽刺一笑,道:“大姑娘若实在是想吃也不难,你若有本事叫府上的奴才们给你吃食,老奴也管不着啊,或是大姑娘您有能耐,自己变出吃的,夫人那边想来也是不会多说什么的。”夫人将府上的奴才都收拾得服服帖帖,明知夫人不允,哪里会有不长眼东西,蠢到给大姑娘食物?所以赵婆子这就...

主角:容枝枝沈砚书   更新:2025-01-05 12: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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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容枝枝沈砚书的其他类型小说《贬妻为妾?贤德大妇她掀桌了全文》,由网络作家“小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容枝枝听完赵婆子的话,嘴角浮现出一丝讥诮,知道母亲有这样的吩咐,她竟是半点没觉得意外。赵婆子看着她这一丝讽笑,心里生出不快来:“大姑娘,您这副神情是什么意思?是对夫人的安排不满吗?”“那老奴就要提醒您了,如今这府上的内务,是夫人说了算了,夫人说不给您午膳,您就是心里头不舒服,也只能忍着。”容枝枝温言道:“是不准我吃,还是不给食物?”赵婆子心里有些奇怪,这两个问题有什么区别吗?她讽刺一笑,道:“大姑娘若实在是想吃也不难,你若有本事叫府上的奴才们给你吃食,老奴也管不着啊,或是大姑娘您有能耐,自己变出吃的,夫人那边想来也是不会多说什么的。”夫人将府上的奴才都收拾得服服帖帖,明知夫人不允,哪里会有不长眼东西,蠢到给大姑娘食物?所以赵婆子这就...

《贬妻为妾?贤德大妇她掀桌了全文》精彩片段

容枝枝听完赵婆子的话,嘴角浮现出一丝讥诮,知道母亲有这样的吩咐,她竟是半点没觉得意外。

赵婆子看着她这一丝讽笑,心里生出不快来:“大姑娘,您这副神情是什么意思?

是对夫人的安排不满吗?”

“那老奴就要提醒您了,如今这府上的内务,是夫人说了算了,夫人说不给您午膳,您就是心里头不舒服,也只能忍着。”

容枝枝温言道:“是不准我吃,还是不给食物?”

赵婆子心里有些奇怪,这两个问题有什么区别吗?

她讽刺一笑,道:“大姑娘若实在是想吃也不难,你若有本事叫府上的奴才们给你吃食,老奴也管不着啊,或是大姑娘您有能耐,自己变出吃的,夫人那边想来也是不会多说什么的。”

夫人将府上的奴才都收拾得服服帖帖,明知夫人不允,哪里会有不长眼东西,蠢到给大姑娘食物?

所以赵婆子这就是故意的,就是说来恶心容枝枝的。

容枝枝轻声道:“我明白了,就是可以吃,只是没吃的给我,对吧?”

赵婆子总觉得哪里奇怪,好似被引导着什么一般,但她还是没有多心,点了点头,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正是如此呢!”

她是王氏的陪嫁嬷嬷,在府上很说得上话,常常把自己当半个主子。

先前容枝枝还是侯府世子夫人的时候,她还忌惮几分,如今侯府都要容枝枝做妾了,她自是更不把容枝枝看在眼里了。

容枝枝淡声道:“无妨,府上的人不给就不给吧,赵嬷嬷可以回去复命了。”

赵嬷嬷一愣,还以为容枝枝问自己那些,是要与自己分辩一二,却不曾想对方就这般应下了?

怀着满心的疑虑,她走出去之后,还是不放心,折返来门口偷看。

心想莫非这府上还真的有不长眼的奴才,被大姑娘收买了?

容枝枝眼角的余光,自是瞧着赵婆子的,只是她也并不在意,在朝夕又给她敷了一会儿脸之后,吩咐道:“去取吃食吧。”

朝夕遣跟着回容家的仆人,去马车上取来一个食盒。

当着那躲在门外角落的赵嬷嬷的面,将里头的糕点一碟一碟取出来,放在了容枝枝跟前。

朝夕接着给她敷脸,并道:“姑娘您快用,可别饿着!”

这糕点极是精细,乃是京城最好的糕点铺子做的,随便一碟就要二两银子,赵嬷嬷这样的一等嬷嬷,一个月的月银也不过二两而已。

四碟糕点往那小桌案上一摆,寻常人就是有个什么午膳,想必也是不想用了。

赵嬷嬷看得瞪大眼,只见容枝枝当着自己的面吃了起来,她还招呼了朝夕一句:“你也一起用几块吧!”

朝夕只觉得自家姑娘真是有先见之明,出门之前就叫自己买了糕点,带着一起回来,不然今日这饭还真的吃不上。

忙是道:“多谢姑娘赏赐!”

赵嬷嬷气得跳脚,知道自己这差事算是办砸了,赶紧跑出去道:“大姑娘,夫人不是叫您别吃午饭了,您还吃,这是不将夫人看在眼里吗?

这样忤逆不孝,可是有损您的名声的!”

容枝枝小口吃下手里的糕点,奇怪地看向她:“赵嬷嬷,你不是说了,母亲并不是不准我吃,若我自己能变出吃的,母亲也是不会责怪的?”

赵嬷嬷的脸色当即一阵青一阵白,哪里会想到容枝枝回容家来,还带着食物?

若是知道,她方才就不会那样逞口舌之快了!

她恼恨之间,容枝枝还当着她的面,挑衅一般地又吃了几块,赵嬷嬷内心恼火极了,可厚厚的嘴唇哆嗦了半天,却是说不出一个字。

看着赵嬷嬷难受的样子,已经吃了个半饱的容枝枝,看好戏一般地问道:“怎么?

难道是赵嬷嬷你会错母亲的意思了?

给我传的话传错了?”

赵嬷嬷连忙道:“正是!

老奴想起来了,夫人的意思是叫您不吃的……”容枝枝温言道:“可惜吃都吃了,话也是赵嬷嬷你传错的,一会儿你就自己去母亲那里请罚吧。”

“赵嬷嬷,你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是怎么做母亲身边的一等嬷嬷?

想来母亲一定对你很失望,你可要自求多福。”

这赵嬷嬷素来目中无人,容枝枝没出嫁之前,就没少在对方手里吃亏,先前看在母亲的面子上,容枝枝给对方几分薄面,可这两日她心情不快,也做够了这名门淑女、贤德大妇,自也不惯着这奴才。

赵嬷嬷哪里不知道,王氏动了脾气后,责罚下人是半点都不会留情的。

要是让夫人知道自己这点子事都办不好……她越想越是心慌,最后白眼一翻,竟是晕了过去。

容枝枝:“……”就这?

想来对方是这几年,在母亲身边过得太顺心了,才这点刺激都受不得。

她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奴才,温声道:“把赵嬷嬷送回母亲的院子里,将方才的一切事由,如事对母亲阐述便是。”

奴才们:“是!”

他们心里颇为钦佩,大姑娘如今果然是不一样了,难怪被誉为京城第一贤妇,收拾恶仆、应对夫人刁难的本事,都是一等一的,如此手段,就是夫人不满,想来也是说不得什么。

赵嬷嬷被抬走,便有人来禀:“大姑娘,老太太醒了!”

容枝枝此刻脸上的掌印,也消得差不多了,闻言立刻去了祖母的院子。

容老太君躺在房内,听见容枝枝的脚步声,便喜气洋洋地道:“可是……咳咳,可是我的乖孙女回来了?”

容枝枝立刻到了祖母床前,恭敬地跪着:“祖母,是我!”

容老太君忙是道:“傻孩子,地上凉,你跪着做什么?

快起来!”

容枝枝立刻起了身。

容老太君拍着她的手笑道:“听闻你夫君回来了,还立了大功,这真是太好了,先前你父亲和母亲坏了脑子,偏要你嫁去齐家,我还百般不同意,如今也好,你终于熬出头了!”

说着,她也是心疼自己的孙女,若是嫁给一个身体康健的贵公子,日子不是顺心多了?

她这么好的乖孙女,偏得是要嫁给齐家那病秧子,才平白吃了这些苦。

容枝枝顾忌着祖母的身体,自也没有说出实情,只笑着道:“祖母说得是,以后便都是好日子了!”

容老太君点点头,又道:“他回来之后,对你亲近吗?

三年了,可有生疏?

不对,想来是不会生疏的。

我的乖孙女,完美得就跟天星一般。”

“容貌是那仙女都比不得的,性子也是一等一的好。

谁若是不喜欢你,待你不好,那必是他瞎了眼、蠢得能升天,就是跪着求神医,也是治不好他祖传的眼疾和脑疾的!”

容枝枝闻言,微微垂眸,险些落下泪了。

齐子赋做出这样的事情,所有人包括父亲母亲,都说她有问题,是她没有看好夫君,笼住夫君的心,是她做得不够妥当,是她……只有祖母,一心一意站在她这边,说有错都是别人的错!


容枝枝哪里会知道,杨嬷嬷的心里在琢磨什么。

此番便也只是含笑看着谢氏:“既然世子妃已经说了欠我一个人情,那我便厚颜讨了。”

杨嬷嬷听到这里越发难受了,这个人情若是真的讨了去,容氏日后想反悔嫁给大公子都是不能了。

谢氏却是对容枝枝的识相十分满意:“那你且说说,你想让本世子妃为你做什么?”

容枝枝:“叫齐语嫣为妾的事,还请世子妃想法子,把责任都归咎在我那婆母身上。”

谢氏看容枝枝的眼神,不免深了一些:“枝枝是怕齐家人联想到你身上,怪你?”

容枝枝微微笑道:“世子妃今日既然敞开心扉与我说话,那我也不妨明言。

这三年来,但凡覃氏想给齐语嫣求什么非分之物,总是要我来为她奔波。

我劳心劳力,使银子废心神,换来他一家母慈女孝。”

“即便齐家并无感恩之心,可若能保有我当家主母的位置,我自也不与他们计较这许多,但如今……既是这样的局面,那他们踩着我得来的家宅安宁,也该退还给我了。”

若齐语嫣知道自己是因为覃氏被要求做妾,本就在为嫁妆闹腾的她,定是会与覃氏翻脸。

谢氏听到这里,眼底不由得掠过一丝欣赏,若容枝枝是个只能被人欺负的软柿子,谢氏反是瞧不起她。

只是她也难免心惊,这样的女子确实是不能做自己的儿媳。

若是一家安宁便还好,但凡有些什么不妥的,自己都不知会不会吃亏!

谢氏笑道:“你求的事情,我应了。”

容枝枝起身告辞:“那就多谢世子妃了,家中还有些事,我先回府,改日再来拜会。”

谢氏颔首,叫杨嬷嬷送了人出去。

杨嬷嬷回来之后,脸色复杂得很:“夫人,这容氏竟是半点都不避讳您,她想报复覃氏的事,哪怕她找个借口呢。”

居然直说就是不想叫覃氏母女好过。

谢氏心情却好:“你懂什么,她是故意与我说的。”

杨嬷嬷:“啊?”

谢氏:“你一把年纪,竟是都看不出来?

她有意展现出自己对覃氏的态度,其实就是想叫我知道,她确实不想嫁给蘅儿,所以在我面前装都不装,她如此,是想叫我放心,免了我针对她。”

杨嬷嬷愣了:“竟是这般……”谢氏惋惜道:“当真是个七窍玲珑心的姑娘,难怪婆母喜欢她。

我那两个女儿,没一个比得过她一星半点。”

如果不是二嫁,她哪里不想成全儿子呢?

杨嬷嬷担忧地道:“世子妃,您今日这样做,就不怕大公子那边……”谢氏知道她想说什么,打断道:“我儿只是这两年年轻,才糊涂些,待到年长些,便会知道身边有个知冷暖的人的重要,届时我再给他安排婚事,他自会答应。”

杨嬷嬷见她这样笃定,便不好说什么了。

她们不知道的是,此刻内院,乾王妃刚到了自己的院子。

一表人才、俊逸非凡的姬无蘅,便笑着上来扶着自己的祖母:“主母,我扶您进去歇息。”

乾王妃嗔道:“你哪里是来扶我?

你是想来打听容家大姑娘的事吧?”

姬无蘅脸一红,没第一时间反驳。

乾王妃进了屋内,与自己的孙子道:“你且放心,事情我都与容氏说了,她颇有些愣怔,没有反应过来,但我相信这事儿是能成的。”

姬无蘅眼睛都亮了:“果真吗?”

乾王妃:“这有什么不能成的呢?

你哪一样都不比那齐子赋差,论起出身也没几个人比得过你,容氏改嫁给你,对她和容家也是好事。”

“再说了,以后府上有老身这样的祖母关照她,不比在覃氏跟前讨生活轻松多了?

待她和离了,若是容家不同意,我拉下这张老脸,都亲自去帮你说媒。”

虽然乾王妃实在是想不出,容家有什么不同意的理由。

姬无蘅听到这里,忙是跪在祖母面前,感动地道:“多谢祖母包容孙儿的任性!

若能娶到容家大姑娘,孙儿一生再无所求,必定与她好好孝顺祖母。”

乾王妃好笑道:“你非她不娶,我不包容又能如何呢?

只是‘一生再无所求’的话,以后就不要说了,既然要求娶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她嫁给你是要享福的,你以后在朝中要更上进才是。”

姬无蘅忙是道:“祖母教训得是,孙儿谨记!”

张嬷嬷也开心地道:“大公子,今日王妃还替您探问过了,那容氏还是冰清玉洁之身,与齐子赋并未圆房呢。”

姬无蘅听着脸又是一红,忙是道:“我不在意这些,只要能娶到她便知足了。”

可不得不说,听到这一点,他心里确实更高兴了。

乾王妃与张嬷嬷对视一眼,笑了起来:“我孙儿是个情种,不过好在喜欢的人足够出众,配得上你的真心。

只希望容家老太太身体快些好,莫要将枝枝再拖在齐家了。”

想着能娶到容枝枝,姬无蘅开心得很,这数年来心里的阴霾,都一扫而空。

忙是道:“祖母,那您好好休息,孙儿先去忙公务了。”

乾王妃点头:“去吧!”

张嬷嬷欢喜地道:“得知能娶容氏为妻,大公子更上进了不少。”

乾王妃:“这就是为什么世人常说成家立业,总是要先成家,更好立业。”

他们哪里知道,这桩事已经被谢氏给搅黄了。

此刻回府的马车上,朝夕忍了又忍,实在是没忍住哭了起来。

容枝枝好笑地看她一眼:“你哭什么?”

朝夕哽咽道:“都怪这齐家,害了您一辈子!

乾王府是多好的人家啊,王妃对您也和善,可就因为嫁过齐家,世子妃便说那些话,奴婢真是为您委屈!”

容枝枝拍拍她的头:“没什么好委屈的,其实不论与齐家和离还是做妾,我日后都少不得是有闲话相伴的,只是总归要听闲话,便选了和离这一条叫自己畅快些的路罢了。”

“今日这样的情状,我心里早有准备,你也不必觉得屈辱。

未来旁人说什么,都不必在放在心上,过好自己便是了。”

朝夕愤恨道:“那谢氏也是欺人太甚,明明是王妃提出要您做孙媳妇,又不是您上赶着要嫁入他们家,她却与您说那些!”

容枝枝笑着摇摇头:“人家说得也是实话!

我嫁过人也是事实,没有理由不让人说。

谢氏为人坦白,比那些什么也不讲,阴着害人的强多了。”

“她若是狠毒些,是可以直接叫太后让我做妾。

却还与我掏心掏肺说这些,说到底也是想给我选择的机会,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苛责的?”

只是这样的人家,她是死也不会想嫁进去就是了!

朝夕一时间语塞,姑娘活得通透,心胸也豁达,是自己不能比的,朝夕气呼呼地道:“那就叫谢氏日后后悔去吧!”


容太傅生气地道:“来了就拦在门外,不必再来报我!”

沈砚书神色冰凉:“将他们打回去。”

门房:“是!”

在大齐,首辅掌宰相之权,首辅大人还是陛下的相父,先帝留下了摄政托孤之重任给相爷,陛下亲政之前,沈相才是大齐真正的掌权者。

相爷都开了口,即便那齐子赋是侯府的人,门房也是敢得罪的!

容太傅本是因着先帝将摄政大权给了沈砚书,心里多少有些嫉妒,暗中对沈砚书有些不满,今日见对方如此仗义执言,到底也多了不少好感。

便是拱手道:“多谢沈相!”

见沈砚书的眼神,在容枝枝的身上,容太傅只以为沈砚书是不满意容枝枝未来拜见。

便是开口道:“沈相,那是下官的嫡长女,她素来与她祖母感情极好,实在是不能接受此噩耗,这才失礼,未曾过来拜见,还请相爷海涵。”

若是其他时候,容太傅或许会斥责女儿不懂礼数,可这是为了他的母亲,容太傅毫无怪罪之心。

沈砚书:“无妨,老太君德高望重,本相可否给她老人家上一炷香?”

容太傅:“自然,请!”

沈砚书去上了香。

而容枝枝的心绪,丝毫不在府上的一切上,即便对方从她跟前经过,她连抬眼都不曾,只沉默着烧纸。

众人都说,容家大姑娘实在是寡情。

停灵七日,她跪了七日,竟没见着一滴眼泪。

可当起棺,要出殡的时候。

容枝枝如梦初醒一般,抱着棺材,拦着所有人不让走:“你们都滚开!

不准带我祖母走,我祖母没有死……”她到底是被容太傅红着眼眶,下令叫人拉开。

眼看棺木渐远,容枝枝肝胆俱裂,哭得不能自已:“祖母,你们放下我祖母……”她知道,祖母被抬出去下葬之后,便再也不存于世间了,再也没有人叫她“乖孙女”了,她再也没有祖母了。

到了这个时候,众人才明白,她前头几日为什么没哭。

原来是大悲无泪,至痛无声。

最终,是一向严厉的容太傅,回头看她一眼,缓了语气:“枝枝,不要闹了!

你不要让你祖母不能安魂,她是想你好好送她最后一程的。”

这话到底是叫容枝枝冷静了下来。

是啊,她不能再闹了,祖母本就险些因为她死不瞑目,她还要让祖母魂魄不宁吗?

她无声落泪,随同众人一起送祖母离开。

就连皇帝都亲自下旨,叫自己身边最信任的杨大伴,出来给容老太君送葬,足见君王对容家的重视。

丧礼毕。

杨大伴先是与容太傅告辞,这才又弯腰对沈砚书道:“首辅大人,您回京几日,尚且未去面圣,陛下十分想念您。”

杨大伴还没说一事,那便是陛下也与自己一般奇怪,明明容太傅从前总是喜欢与沈相作对,如今容老太君去世,沈相日日往容家跑做什么。

沈砚书:“本相今日便去。”

杨大伴:“这便太好了,那咱家就先回宫复命了!”

杨大伴前脚刚走。

沈砚书便听到了朝夕的惊呼:“姑娘!”

回头一看,便见几丈之外的容枝枝晕了过去。

他心绪一沉,更是将齐家人恨了一个十成十!

如果当年,自己没有那般拘礼,听闻她自小便与齐家有婚约,知晓她愿意嫁,便压下了所有的心思。

或许今日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若早知如此,他当年即便强取豪夺,也不会叫她落到齐家,受这样的伤害与委屈。

思绪牵动,他骤然又咳嗽了数声,咳出血来。

申鹤忙是道:“恩相,您心绪不可浮动过大,随行的御医已经说过许多次了,您不可动气,也不能总是想些郁结之事。”

神医匆忙掐着容枝枝的人中,令她转醒,并开口道:“回府上休息一日便好了。”

沈砚书听到这里,也松了一口气。

申鹤到底也不蠢笨,跟了沈砚书这许久,也能猜得对方几分心思。

便低声道:“恩相您且放心,容大姑娘的事,学生会替您盯着。

但凡有风吹草动,便去您府上禀报。”

沈砚书:“嗯。”

……容枝枝这几日都十分恍惚,所以这一觉睡得很沉。

梦里都是祖母拉着她的手,与她说那些遗言,叫她立刻与齐家断绝关系的画面。

即便是在梦中,她也一直在哭。

朝夕看得心疼不已。

容枝枝隔日醒来,便听到容姣姣在边上,说了一句风凉话:“祖母人都走了,也不知装这副样子给谁看!”

换来了容太傅一记耳光:“你这个混账东西!

你祖母生病,你未曾探望一次,你姐姐伤心,你还敢说这些疯话,我怎有你这样不孝不悌的孽女!”

容姣姣捂着脸不服气道:“可祖母不就是被她害死的吗?

如果不是她没用,一个侯府的世子夫人都当不稳,如何会气死祖母?”

容太傅:“够了!”

他不是不曾这样想过,只是母亲临终那些话,他都听得清清楚楚,自然也不会再去责怪容枝枝。

容姣姣的话,容枝枝听完心中一刺,可并未往心里去,因为祖母已经教过她了,祖母说,不要钻牛角尖,这不是她的错。

她的祖母啊,到死都念着她,生怕她过不好,生怕她自苦。

她自然也不会辜负祖母。

她看向容太傅:“父亲,我想回一趟齐家,带回我的嫁妆,叫齐子赋签了和离书。”

容太傅:“你或许还要去齐家收拾随身之物,正好为父要先去一趟吏部,上报自己要丁忧之事,回来再去接你。”

“只是你祖母刚过世,仪仗和鞭炮、风光回来的事,就只能罢了,只能一辆马车简单将你接回。”

容枝枝:“女儿明白的!”

容太傅又嘱咐道:“那和离书,齐子赋若是不肯签,你也不必心急,等为父亲自去处理。

你祖母叫我照顾好你,为父会做到!”

容枝枝:“是,多谢父亲!”

容姣姣心中恼恨,她根本就不希望容枝枝回到家里,她更是没想到,那老太婆死了,父亲竟是开始重视容枝枝了。

容枝枝带着朝夕,回到了信阳侯府。

大齐只有在参加其他世家的宴会时,才有男女不共席的规矩,家宴却是常常不分男女,一起用的。

是以她回到府中,便见着齐家人,乐呵呵地在一起用饭。

她还在饭桌上看见了一个陌生的女人。

眉眼深邃,带着异域风情,坐在齐子赋的身边,面上俱是温柔小意。

很好,她容家悲痛欲绝,齐家却是开开心心。

看到容枝枝回来,覃氏当即便冷了脸:“你还知道回来!

你一个出嫁了的妇人,娘家死了个人,竟是日日不归家,这到底是什么规矩?”

“容家的家教,当真是不过如此!

我儿好心上门吊唁,你家还将我儿打出来,我儿头上被打了好几个包!

老身看你们家是疯了!”

齐语嫣也道:“就是!

还以为我们家没有你不行了吗?

鸿胪寺的于大人,已经叫哥哥把曼华嫂嫂接回来了,你若是不立刻跪下赔罪,以后这个家就没你的位置了!”

容枝枝冷着脸上前,把早就写好的和离书,拍在了桌面上:“没有我的位置最好,无人稀罕你家的位置!

齐子赋,趁我还有一丝理智,给我把和离书签了!”


容枝枝发现齐子赋有一颗常人难以理喻的头脑。

她把自己的胳膊从他手中抽回来,很用了些力气,齐子赋没想到她会反抗,一时不察,竟是真的叫她挣脱了去。

她定定站在原地,眸光平静地问齐子赋:“夫君知道我为何要打陈婆子吗?

你又知道陈婆子说了些什么,我才动怒吗?”

齐子赋顿住。

因着先前母亲晕倒,他不眠不休地侍疾,所以昨夜实在是困倦,睡得不省人事,哪里知道府中发生了什么?

只是一早去给母亲请安,母亲见着他,便呼天抢地的哭,说自己活不下去了,容枝枝不管她的死活就罢了,连她身边的人都要打板子,他听完便生气地过来了。

看着他这样的表情,容枝枝半分也不意外,淡声道:“看夫君的模样,当是还不清楚吧?

夫君对事情一无所知,便过来问责,是何等道理?”

齐子赋并不想显得自己无理,眉心一皱,便是开口道:“不管是为了什么,陈婆子都是母亲身边的人,你下令打她就是不应该!”

容枝枝笑了:“陛下还没同意叫我做妾呢,我一个侯府的世子夫人,便已经连目无主上的恶奴都惩治不得了?”

齐子赋蹙眉道:“可那不是一般的奴才,是母亲身边的奴才!

常言道打狗也要看主人!

枝枝,为何你如今总是喜欢与我争辩?”

“你听我一次给母亲道个歉怎么了!

就算是母亲身边的人不长眼、没占理,可家是讲道理的地方吗?”

容枝枝嘲讽地轻嗤了一声,既然家不是讲道理的地方,那为什么不能叫覃氏和陈婆子来给自己道歉?

总之呢,在齐子赋的眼里,这个“家”,但凡有什么责任和义务,有什么不好的,那都应当是她一人承担的,得益的总是旁人。

见容枝枝不说话,齐子赋还以为她被自己的道理说动。

自顾地道:“你有时候就是太糊涂了,如此浅薄的道理,都需我来教你,也亏得是我不嫌弃你,若是换了其他人……”容枝枝实在是不欲听他继续吠下去。

便冷声打断了他的话:“夫君是要我去给婆母致歉,并给她按头是吗?”

齐子赋被打断长篇大论,不能继续调教容枝枝,心里颇为不快。

但见她这样问,还以为她是知道错了,便是道:“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你若是做得到,我才会将你……”容枝枝再次打断:“可以。”

道歉和按头,呵,只要覃氏到时候别后悔就成。

她接着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齐子赋:“什么条件?”

……一炷香之后,容枝枝便与齐子赋一起,坐上了回容府的马车。

齐子赋一路上极是紧张,想着可能会见到岳父,心里到底是有些发虚:“枝枝,要不我们还是改日再来?

母亲她这会儿正是不舒服,你可以先给她按头,我们过两日……”容枝枝:“听说婆母头疼得一晚上没睡好,想来此刻已经困得受不住歇下了,我们回府之后,或许就醒了,我正好去伺候。”

齐子赋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下车的时候,容枝枝冰冷的眼神,落在他身上:“祖母不知夫君要贬妻为妾的事,还请夫君一会儿莫要说漏嘴,她老人家的身体受不住。”

齐子赋被她这眼神,看得有些心惊,觉得自己一会儿若是在容老太君的面前,把此事捅出去了,容枝枝怕是会活活撕了他。

齐子赋:“……知道了。”

他实在是不懂,自己从前温和贤惠的妻子,怎么会有这种恶人一般,令人森寒悚然的眼神。

容枝枝带着齐子赋,直接去了容老太君的院子。

齐子赋发现跨进那个门槛,容枝枝便主动挽上了他的胳膊,齐子赋的心跳猛地加快了,难以置信地看了容枝枝一眼。

而容枝枝此刻,也冲着他温柔一笑,似乎很是爱他。

这一切令齐子赋觉得自己在做梦一样,喜悦与幸福,充斥着他的心口。

浑浑噩噩的被容枝枝带到了容老太君的床榻前,跟着她一起对容老太君见了礼,齐子赋还觉得自己处在美好的幻境里头。

容枝枝笑着道:“祖母,今日夫君正好有空,枝枝带着他回来看您了!”

容老太君见着齐子赋看孙女的眼神,满是痴迷,当即便松下心来,笑着道:“好啊,好啊!

见着你们夫妻和睦,我就放心了。”

齐子赋也给容老太君问了个安。

容老太君开心地道:“看来你们夫妻很是恩爱,我委实是多心了!”

容枝枝笑着道:“是啊祖母,所以您可更是要快些好起来。”

说话间,容枝枝给容老太君喂了一杯茶,还取了一块糕点,亲自喂给齐子赋吃了。

齐子赋受宠若惊,忙是欣悦地吃了。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心跳都没这么快过,心里也没有这么甜滋滋过,这是他这一生用过的最美味的糕点。

容老太君看着这一幕,还揶揄道:“年轻就是好啊!

想来是姑爷爱重枝枝,才叫枝枝在我这个老太太面前,都忍不住与姑爷有些亲密的举止。”

容枝枝故作羞赧:“祖母您说什么呢!”

见她脸上染上红霞,齐子赋更是觉得美丽得惊人,他本就怦然跳动的心脏,更是失控。

老太君又拉着容枝枝说了一会儿话,才笑着道:“你们小夫妻去见过了你父亲没有?

枝枝,带姑爷去你父亲那边坐坐吧,我这边你不必忧心了,得空了再回来瞧我,姑爷公务忙,不必总是劳烦他。”

齐子赋忙是道:“不劳烦,应当的。”

容枝枝笑着起身告辞,挽着齐子赋的胳膊往外走,齐子赋越发心动,便忍不住去抓容枝枝的手。

却不想,二人缓步走出了容老太君的院子,他还没碰到她,容枝枝立刻收回挨着他的手,还往边上走了三步,与他保持距离。

仿佛是避着洪水猛兽,像他是个什么恶心的东西一般。

先前她面上那些温柔的笑容,也是半分不显了。

语气冷淡地道:“多谢夫君配合。”

齐子赋的心里,登时就一阵酸涩与悲怆,活生生像是被人捧上九重天之后,直接摔入了地狱。

他有些难过地看向容枝枝:“方才你就是,演给你祖母看的吗?”

容枝枝:“不然呢?”

她颇为不解地看着齐子赋好似受伤的神情,若不是他如此对待她,单单看他这表情,还以为是自己负心,是自己狠狠伤了他的心。

齐子赋嘴里发苦,低声问了一句:“如果……我是说如果,没有曼华出现,我们会不会一直如方才那样,是一对恩爱情侣。”

容枝枝没多思索,便道:“应当会吧。”

她从前和现在虽然都不喜欢他,可总是嫁给他了,自然是奔着与他琴瑟和鸣,好好过一辈子来的。

听完这四个字,齐子赋心里也开始发苦了。

他……有些后悔了!


朝夕再一次气得青了脸,她觉得玉嬷嬷说得不对,有时候当真不是自己冲动爱生气,反而要姑娘在心情不佳的时候安慰自己,而是齐家人确实令人恶心。

读了书了就是不一样啊,这齐子贤还能振振有词,引经据典地说些不要脸的话。

容枝枝轻轻一笑:“既然小叔想辩,那我便与你一辩。”

齐子贤一愣,他嘴上说是来辩道理的,心里想的实则是容枝枝一个妇人,明白什么道理?

经自己一点拨,她定是觉得醍醐灌顶,会痛改前非,依照自己所言行事,可眼下这……容枝枝:“小叔说,男子当全力庇护家人,你兄长可有庇护我半分?

他薄情寡义,你却要我一再为这样的人牺牲,是何道理?”

“圣贤书教你女子应当做什么,就没教你,狼心狗肺非是大丈夫所为?”

“若不是我,你无法拜得姜先生为师,你不思如何报答我,却来我跟前大放阙词,强人所难,如此又是君子所为?”

齐子贤面皮一抽,脸上有些挂不住:“这……你是我嫂嫂,为我求名师,本也是你应当做的。”

容枝枝:“那你身为小叔,是否应当尊重嫂嫂?

当你兄长说出贬妻为妾,这等罔顾三纲五常的言词之时,你是否有责任提醒他,他做错了,督促劝谏他改正?”

“你不止没有提醒分毫,还将责任都放在我一人身上。

你说出了我该为之事,那你自己当为之事,你可做了半分?”

“你如此不仁不义,不辨是非,宽以律己,严以待人,枉为君子,枉读圣贤书!”

齐子贤哪里受过这样的骂,自从自己做了姜先生的学生,京城里头的读书人,都是敬着自己的,容枝枝却是半点都不给自己脸。

他气得脸色通红,指着容枝枝:“你,你……你”了好一会儿。

容枝枝接着道:“要来与我辩一辩道理的是小叔,君子辩学、辩理,便自当有雅量。

小叔思辨不足,盖因你不明事理之故。

你还这样动怒,便显得你不止头脑不足,而且气量狭小。”

齐子赋气得头晕眼花,愤愤说了一句:“果然圣人没说错,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容枝枝轻笑:“小叔既然知道圣人之言,那不知可知道先贤之语?

不知小叔可读过《相鼠》?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

相鼠有齿,人而无止。

相鼠有体,人而无礼。”

“此诗起初虽是为了批判某国的国君,却也将无礼、无耻、无德之人,讽刺得面目全非。

我大齐读书人,亦常以此诗,面刺寡义鲜耻之辈,倒也适合小叔你。”

“你得了我的帮助,拜姜先生为师后,竟似中山之狼,与你兄长一般,得鱼而忘荃,得意而忘言。

如你这等伪君子,我也不屑与你多言!

门在你身后,请便!”

齐子贤被气得发抖。

无他,不止是容枝枝骂得难听,更因为容枝枝读出的《相鼠》,一共少了三句,而那三句都是叫人去死的!

至于后头说自己中山狼的话,更是叫他没脸至极。

他狠狠一甩袖,道:“嫂嫂,你这般蛮横不讲理,天下读书人早晚会讨伐你的!”

容枝枝淡声道:“有理者行遍天下。

不论任何人要与我一辩,容枝枝都等着,乐意奉陪,不劳小叔费心。”

齐子贤气愤地走了。

朝夕只觉得十分解气:“姑娘,不愧是您!

这齐子贤,读了两天书,便觉得自己了不起了,跑来一通狗叫,还真当这天底下,只有他一个人读过书不成?”

容枝枝顿了顿,开口道:“姜先生写了几封信了?”

朝夕:“已是写了五封了,都是头疼欲裂,说您分明是给他找了一个麻烦,能入他门的学生,个个都是天才,与他们相比,四公子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材料。”

“姜先生还说,不论他教什么,四公子总是有些歪理邪说,常常曲解先生的意思,将之掰正总是耗费不少心神。”

“姜先生几日前的那封信,已然是说他真的教不了,叫您行行好,放他一马了。

您不是也正犹豫着,还要不要为难他老人家?”

容枝枝轻声道:“既如此,我便回了姜先生,让他老人家不想教便不教了。

若齐子贤读了圣贤书,也只是引经据典,说些对他自己有用的片面之言,不如不读。

省了到处愚弄他人,反于众人有害。”

不怕坏人坏,就怕坏人又坏又聪明,可确实是不能再教了。

朝夕听完喜滋滋地道:“是,奴婢这就给您准备笔墨!

姜先生可是我大齐第一大儒,一年前若不是他的小孙子顽皮,爬树摔下来,正好被您所救,他哪里会教齐子贤!”

容枝枝平静地给姜先生回了信。

接着轻声道:“事情至此,齐家欠我的诸多债务,已是还了七七八八了。”

朝夕掰着手指头算:“世子的病,不日便会复发。

您给侯府挣得银子,会随着您设计的那一百抬嫁妆的事儿,叫覃氏不得不给她女儿陪嫁,落不到齐家。

甚至还赔了一些出去。”

可不是么,昨日覃氏自己还在王府说,她给女儿准备了多少嫁妆呢,日后就是嫁给别人,不拿出来那也是看不起新的婆家,覃氏只能拿!

“您借给齐家周转的银子,也已经收回。

您给齐子贤找的老师,日后也不再教他了。

至于覃氏的头疼和半边身子没力气的事,您以后不给她按摩,她早晚还是得疼成从前那样。”

容枝枝:“虽叫齐子赋下地快活了三年,也叫覃氏舒心了三年,但这些,便当是喂狗了吧,这一点东西,我还赔得起。”

大体上收回来便可以了,如今就当与齐家债务已清,此后齐家的事情,便再与她无涉了。

他们是好是坏,是生是死,都与自己无干。

这个晚上,容枝枝由着性子,叫了朝夕陪自己一起睡,主仆两个说了许多话。

想着很快便要回到祖母跟前,容枝枝说不出的开心:“朝夕,我只有在祖母跟前,才感到自己还是个孩子,才感到自己幸福。”

朝夕也十分期待:“姑娘,咱们就要回去了,老太太温和仁慈,奴婢也好喜欢同你在一起,在她院子里生活的日子!”

幸福好似,就在眼前了。

只是翌日一大早,仆人便来禀报:“姑娘,您的母亲容夫人来了!”

容枝枝一愣,母亲来找自己,所欲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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