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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神女将的宠夫日常后续+全文

年年穗岁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沈从筠攥紧拳头,沉默许久才轻轻松开。他压下那些纷繁思绪,面上一丝异样也无,唯有眼睫轻轻颤动。“齐家枪确实厉害。当年齐老将军凭借一把长枪,横扫回纥千军,立下不世战功。”“齐中郎将得齐老将军真传,确实不可小觑。夫人此前可与齐家人交过手?”“没有,”魏昭明摇头,“我入伍的时候,镇守陇西的已不是齐家军。前些年跟着陛下南征北战,倒也是凑巧,一次都没叫我遇见过。”沈从筠仔细想了想,还真叫他想到一个人。“我师父身边的武侍会耍齐家枪。她母亲是齐家外嫁娘子,但她因为身手不错也得过齐老将军几句指点。或许我们可以去拜访拜访她,请她与你切磋一二,让你切身体会齐家枪的招式。如何?”这话一出,魏昭明喜得直接扑过去,捧着沈从筠的脸叭叭亲上两口,一双眼眸晶晶亮恍如...

主角:李顼永宁侯   更新:2025-01-10 16: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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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顼永宁侯的其他类型小说《战神女将的宠夫日常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年年穗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从筠攥紧拳头,沉默许久才轻轻松开。他压下那些纷繁思绪,面上一丝异样也无,唯有眼睫轻轻颤动。“齐家枪确实厉害。当年齐老将军凭借一把长枪,横扫回纥千军,立下不世战功。”“齐中郎将得齐老将军真传,确实不可小觑。夫人此前可与齐家人交过手?”“没有,”魏昭明摇头,“我入伍的时候,镇守陇西的已不是齐家军。前些年跟着陛下南征北战,倒也是凑巧,一次都没叫我遇见过。”沈从筠仔细想了想,还真叫他想到一个人。“我师父身边的武侍会耍齐家枪。她母亲是齐家外嫁娘子,但她因为身手不错也得过齐老将军几句指点。或许我们可以去拜访拜访她,请她与你切磋一二,让你切身体会齐家枪的招式。如何?”这话一出,魏昭明喜得直接扑过去,捧着沈从筠的脸叭叭亲上两口,一双眼眸晶晶亮恍如...

《战神女将的宠夫日常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沈从筠攥紧拳头,沉默许久才轻轻松开。他压下那些纷繁思绪,面上一丝异样也无,唯有眼睫轻轻颤动。

“齐家枪确实厉害。当年齐老将军凭借一把长枪,横扫回纥千军,立下不世战功。”

“齐中郎将得齐老将军真传,确实不可小觑。夫人此前可与齐家人交过手?”

“没有,”魏昭明摇头,“我入伍的时候,镇守陇西的已不是齐家军。前些年跟着陛下南征北战,倒也是凑巧,一次都没叫我遇见过。”

沈从筠仔细想了想,还真叫他想到一个人。

“我师父身边的武侍会耍齐家枪。她母亲是齐家外嫁娘子,但她因为身手不错也得过齐老将军几句指点。或许我们可以去拜访拜访她,请她与你切磋一二,让你切身体会齐家枪的招式。如何?”

这话一出,魏昭明喜得直接扑过去,捧着沈从筠的脸叭叭亲上两口,一双眼眸晶晶亮恍如明珠。

“我正发愁着呢!你可帮了我一大忙!多谢夫君!”

这热烈而直白的情绪瞬间冲淡沈从筠心底阴霾。他一手扶住魏昭明的身子,一手擦了擦有些湿润的面颊,嘴角不自觉轻微上扬。

“日后,昭昭能不能与我多说一些你的事?我想多了解你一些,也想能多帮你一点。”

他垂眸看她,眼底暗含期待。

“好。”魏昭明满口答应,“你也得记得之前答应过我的。”

沈从筠摸摸怀中之人的额顶,目光愈发温和柔软,“我记得的,不能瞒着你,一直记得。”

夫妻二人说定以后,便即刻出发前往栖霞寺。

待坐上马车,魏昭明才好奇问道:“你竟然还有师父啊?我都从未听你说起过,成婚那日好像也没见过他。他是和尚吗?”

“不是,”沈从筠摇头,“我幼时体弱,阿娘便送我到寺庙静养,希望佛祖能庇佑我一二。我就是那时候认识我师父的。”

“当时他还不是郑家家主,因为心向佛学便总是到栖霞寺小住。”

“有一日我在背书,他正好路过听到了,随口指点我两句。我觉得他学识渊博,便总请他指教。一来二去,他就收我为徒了。”

“郑家?”魏昭明觉得有些耳熟,“哪个郑家?”

“荥阳郑。”

荥阳郑氏的家主——

“你说郑洵……”话说到一半,她忽然反应过来,连忙改了称呼,“师父,郑师父。”

“我认识他,当年灵州一战,他是监军,我和他见过。他现在不是中书令吗?你有这么大的靠山,你祖父还敢这么欺负你啊?”

沈从筠神态从容,似是不在意长辈的偏心,慢悠悠沏了一盏茶递给魏昭明。

“在侯府,身份地位使然,我不好越过二弟。所以,他们都不知道我有师父这件事。”

“都姓沈,有什么越得过越不过的?”

沈从筠失笑。

若这世间之人,都如她一般就好了。

他一点一点认真解释道:“勋爵世家,最注重宗法与血统。在侯府,我虽为长孙,却出自二房。待祖父祖母百年以后,我们这一房是要分出去的。”

“同样是姓沈,大伯为大宗,阿耶为小宗。传到我这一代,从礼法上来说,我其实已经是沈家的旁系子弟。只是因为父母在、不分家的规矩,我才与二弟同府而居。”

“一直以来,世家自恃高贵血统与百年积淀,从不屑与旁的家族通婚。我沈家虽有爵位,地位却远不及大姓门阀。大伯娘出身于关陇八大家之一的陈郡谢氏,子凭母贵,二弟便愈发得祖父看重。”


“都坐吧。”老太爷摆摆手,正要坐下,余光发现好似少了个人,当即问魏昭明去哪儿了。

沈从筠躬身,不急不徐地回话:“夫人今日巡街,许是被耽搁了,还没回来呢。”

一旁搀扶着老太君的郭表妹眨了眨眼,悄悄往那边看了一眼。

来长安城之前,她便听说大表哥得新帝赐婚,娶了一位将军夫人。她虽有些可惜这段好姻缘,但却对那女子产生了更加浓厚的兴趣。

女子入仕,鲜少听闻;女子为将,那更是少之又少。

商后母辛妇好帅,坚贞不屈毛秋晴,代父从军花木兰,岭南圣母冼夫人。

到如今,她又知道了一位女将军——魏昭明。

她正胡思乱想着,耳边突然听见一声不满的轻哼,顿时收回漫天思绪。

看来,她的这位表嫂,着实是不太讨长辈的欢心啊。

老太爷入座,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她倒是忙得很。”

“大老远就听见在说我。”门外忽然传来一道疏朗女声。

话音刚刚落下,一身穿天青色圆领袍的女子便大跨步走了进来。

只见她半边袖子褪下,露出郁金涧石蓝宝相纹半臂,金簪束发,鬓边插花,倒是十足风流少年之态。

老太爷冷哼一声,斥道:“不是说巡街去了吗?这轻佻模样,倒像是刚从平康坊回来。”

魏昭明眉头一挑,“我就是从平康坊回来的。”

因为有二老爷这个不出息的家伙,老太爷痛恨一切能把人带歪的东西。此刻见她大方承认,脸色愈发青黑。

“你一个女子,流连青楼,像个什么样子?竟还欺瞒长辈,说是在执行公务?你简直大逆不道!”

对于老太爷的无端指责,魏昭明也不生气,双手背在身后,笑眯眯说道:

“近日城内有采花大盗作恶,据说就藏在平康坊。大理寺请金吾卫协助缉拿,我这是帮忙查案子呢。不过……”

她顿了一下,视线绕过二老爷,轻轻落在沈从瑞的头上,接着道:“我听说这采花大盗可是荤素不忌、男女通吃,三弟这些日子可要当心啊。”

“胡说八道!”侯夫人当即黑着脸反驳。

沈从瑞亦是眸光微闪,脸上迅速闪过几丝心虚。

侯夫人余光轻瞥老太爷的脸色,手上捏紧了绣帕,“你说那贼人藏在平康坊,难道还能跑到这侯府来祸害人不成?你莫要在这里危言耸听!”

“行了!”老太君蹙着眉打断她们的话,“一大家子坐在这里,就等你一个,不赶紧坐下,还站在那里浑说?”

魏昭明早就见识过这老太太的偏心,见怪不怪,故意欠身说道:“是是是,我方才和鬼说话呢,您见谅。”

一句话骂了三个人,二老爷实在没忍住,掩着嘴还是露出几声低低的笑。

老太君手里念珠捻得飞快,几乎要维持不住表面庄重。侯夫人亦是攥紧绣帕,气得嘴都要歪了。

他沈家,这哪儿是娶媳妇?分明是娶了个无赖!

可当着那么多小辈的面和自己孙媳妇争执不下,那才是真真丢了面子、失了体统。

老太君不得已,深吸两口气,勉强镇定下来。

揭过这一茬儿,总算到了今日的正头戏。

众人入座,老太君便开始介绍自己娘家侄孙。

“这是苪善,这是炳良。从前你们都是见过的。”

郭苪善连忙带着自己的弟弟郭炳良向众人见礼。

“苪善(炳良)见过表叔父表叔母,见过表哥表嫂,见过表姊表妹。”


齐川穹不愧是齐老将军的嫡传亲孙,一招一式,颇有老将军当年风骨。枪起如游龙腾空,横扫如灵蛇摆尾;一指一托,皆如猛虎扑食,凶猛有劲而准确无误。

魏昭明试探一二便知,这小子当真不是个花架子。

“我怎么瞧着,魏将军像是落入下风了呢?”

“是啊,你看现在,都是齐中郎将在进攻。魏将军疲于防守,都分不出心力来攻击对方。”

“看来这场比试,魏将军要输了。”

几名兵士围在一起讨论,看着节节退败的魏昭明,纷纷摇头叹息。

“看来,魏将军夸下海口的这个赌约,可是不能善了了啊。”

正在此时,全场哗然。

原来是齐川穹一记回马枪,刺伤了魏昭明。

只见他弓腰欲往前扎枪,魏昭明眼疾手快下枪横挡,同时躲至齐川穹身后。

可他就好似预判到魏昭明的动作一般,直接扭腰带着长枪向上一挑,回身狠狠刺向身后之人的肩颈。

魏昭明眼疾身快,踉跄着往旁边躲了两步,堪堪躲开这夺命一击,却还是叫他划伤了胳膊。

底下的白强凭空打了一拳,恨声道:“这臭小子,下这么狠的手?”

齐老将军见孙儿将这回马枪耍得如此熟稔凌厉,又是欣慰、又是担忧。

若寻常比试,胜负输赢都没什么好说的。可偏偏俩人下了这么大的一个赌注。

今日倘若他真赢了这场比试,下的不仅是魏昭明的面子,更是今上的面子。如今改朝换代,他齐家不复前朝荣光,他这孙儿这般得罪新贵,日后焉能有好果子吃啊?

可老将军望着场中齐川穹炯炯有神的目光,又无奈地叹出一口气。

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他的事,便由他自己操心去吧。

齐川穹瞟了眼魏昭明胳膊处的血迹,仰着下巴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现在认输,我不伤你。”

“现在说这话,可还太早了些。”

魏昭明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一改退守之势,提枪迎了上去。

齐川穹见她还不肯放弃,索性乘胜追击。

可魏昭明一改颓势,枪枪直击要害却又毫无章法,让齐川穹更加认定对手已到穷途末路之际。

魏昭明盯着齐川穹的手,忽而左腿一蹬,整个人在空中翻转身子,而后带着手中长枪重重往齐川穹劈扫过去。

齐川穹丝毫不惧,反而手握长枪横挡上去。

就是此刻!

魏昭明的目光忽而锐利起来,迅速扭身绞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上齐川穹的红缨枪。

齐老将军和齐川穹同时觉察到不对,齐老将军更是双手紧握座椅把手,死死盯住场中二人。

可魏昭明岂能错过这天载难逢之机,绞枪之势愈发凶猛,竟生生绞脱齐川穹手中长枪,而后猛刺向他的喉口。

离肌肤堪堪半寸之地,前进的枪戛然而止。

魏昭明看着呆愣在原地的齐川穹,眉峰一挑,收回手中长枪,“中郎将,你输了。”

一个出身于以枪著称的勋爵门阀的郎君,三岁拿枪、十五岁小有名气,竟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野路子女娘绞脱枪,实乃奇耻大辱。

齐川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耳边那些窸窸窣窣的话语仿佛都成为嘲讽之言,不断钻入他的脑中。他双手握拳,嘴角紧抿,浑身都在颤抖。

“子旷!”

正在此时,一道威严肃穆的声音破开混沌闯入脑中,齐川穹顿时回过神来。


沈老太爷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可他心里知道,这俩人说的都对。

他是光禄大夫,可那已是前朝的荣耀,给魏昭明撑腰的却是当今这天下的皇帝!

他可以训斥、责骂魏昭明,可若真要动起手来、闹到陛下面前去,谁都担不起这个结果。同样,若是沈从筠没活两年便一命呜呼,到时候真该是新账旧账一起算了。

这些道理,他不是不明白。实在是这魏氏太过目中无人,气得他竟忘掉一切理智。

在沈家,从没有人敢这么忤逆他。

魏昭明不再搭理老太爷,只扬声吩咐下人赶紧抬担架进来。

沈从筠虚软着腿,头颅轻轻靠在妻子肩头,用气声安抚:“我没事……没……没伤到骨头……”

魏昭明没说话,只伸手一路从他的颈椎摸到尾椎骨,再向前摸向胸骨,确定没有断裂损伤才弯腰将人打横抱起来。

沈从筠微惊,揽着她的肩,硬撑着说道:“我……走回去就行……”

魏昭明横了他一眼,只吐出一句“闭嘴”便抱着人往外走。

沈从筠奈何不得她,只能任由她这般抱着,心里却暗暗想,他或许应该锻炼锻炼身体了,总不好妻子能抱起丈夫,他这个做丈夫的却抱不起自己的妻子吧。

二人就这般往外走,刚出明镜堂,正巧碰上匆匆忙忙赶来的二夫人。

她头上的首饰一路掉了个干净,青丝一绺一绺从发髻中掉出来,手上甚至还有两处血淋淋的抓痕。她虽娘家不显,却也是端端庄庄的体面人,何时如现在这般披头跣足、衣衫不整过?

她傻愣愣盯着自己奄奄一息的儿子,声音抖得连不成一句完整的话,“筠儿……我……我儿……”

她颤巍巍伸手,却不敢触碰沈从筠,唯恐自己轻轻一摸就把人摸碎了。

“阿娘……我没事……”沈从筠虚弱开口,嘴角尽力牵起一点笑。

可就是这抹笑,让二夫人彻底崩溃,泪水如滔滔江河般汹涌澎湃。

她梗着脖子嘶声呐喊,根根青筋从肌肤下暴起,“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沈家!欺人太甚!”

她闭着眼,捶胸顿足,椎心泣血。

沈从筠只觉一股热意涌上双目,扭头闭眼,忍下阵阵泪意。身后跟着的丫鬟也纷纷垂下脑袋落泪。

一群人之中,唯有魏昭明神色冷静。

她抱着沈从筠,不为所动,只是沉声吩咐道:“含梅,采菊,把娘子扶起来。”

她便好似一根定海神针,只言片语便让众人在慌乱中找到主心骨。含梅和采菊迅速擦干眼泪,使尽全力扶起瘫软如泥的二夫人。

“我们回家。”

那一瞬间,沈从筠攥紧的拳头终于松开,一直忍着的泪顺着眼角悄然滑落。

……

大夫看过沈从筠,说他后背的伤并未伤及骨头,只是他原本身子弱,少不得要吃几日苦头。倒是墨云伤得有些严重,兴许还会留下病根。

其实原本沈老太爷只是想让沈从筠跪上半日长长记性,无论如何,他总归是沈家长孙。

但对墨云这个贴身小厮,老太爷恨不能打死了事。就是在墨云被人押着打的时候,沈从筠求情不得,扑过去替他挡了两下。

老太爷只觉得沈从筠忤逆不孝,愈发气盛,索性动了家法,还让他跪了整整一日。若非魏昭明闯进去,只怕还要再跪上一晚。

到底是他失算了。

他高估了自己在老太爷心中的地位。

另一头,魏昭明从回来后便没怎么说话,送走大夫后便拉着二夫人坐下用晚膳。

今日的她倒是半分没收敛。只见她大马金刀坐着,一手端碗、一手执筷,沉默着往嘴里刨饭。

一旁的二夫人蜷着身子哀哀垂泪,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生怕吵到里间趴着休息的沈从筠。她扭头见魏昭明大口大口吃饭,思量半晌,擦干眼泪,也捧起碗小口小口吃起来。

等到二夫人也吃完,魏昭明放下碗筷轻声道:“阿家,回去吧。我看着他。”

二夫人张嘴想留下。可她看了眼沈从筠,又看了眼魏昭明,默默将那些话咽了回去。

她伸手拭泪,哑声答应了。

送走二夫人,魏昭明拎着刀到院子里练武去了。

今日刀风凌厉,白光如虹,伴随铮铮刀鸣,锋刃划破昏暗天光,震起砖面沙尘簌簌作响。

她以身运刀,刀身合一,肃穆面容映照在光亮刀面上,恍惚中让人无法分清她到底是握刀之人,还是从这刀中活过来的鬼神。

半个时辰后,她收回长刀,曲起手肘夹住刀面,另一只手紧握刀柄将刀缓缓抽出来,而后利落插入刀鞘之中。

她回屋盥洗,如往常那般走进里屋,却并未上床,只是隔着沈从筠将自己的枕头拿出来。

她刚要走,衣角却被轻轻扯住。

沈从筠醒过来了。

他竭力撑起一点身子,嘶哑着声音问道:“你……去哪儿?”

“以后我睡书房。”魏昭明面无表情地回道。

闻言,沈从筠心中忽然升起几分慌乱无措,面上仍带着浅笑试探:“怎么了吗?”

魏昭明没有回答,“你好好休息。”

话落,沈从筠脸上的笑骤然消失无踪。

魏昭明转身想走,却被躺着的人更加用力地拉了回去。她沉默半晌,并未强硬将人拉开。

沈从筠见她如此不声不响,心中恐慌愈发浓烈,连带着语气也急切焦躁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要睡书房?”

魏昭明垂眸看着他的眼,轻声说道:“因为,我好像把我们两个人的关系想错了。”

“我们……不是夫妻吗?”沈从筠怔怔反问。

“是,是夫妻。”

只是和我想的夫妻不一样罢了。

后半句话,魏昭明藏在心底没说出来。

“今晚我去找阿净。我不想和你动手。”

沈从筠抬头看着魏昭明平静而坚定的眼眸,缓缓松开了手。

魏昭明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去。

就在她踏出房门的那一刻,沈从筠忽然开口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魏昭明脚步微顿,却什么也没说,兀自走了。

那一刻,沈从筠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空了。


兰馨苑。

“阿姊,你怎么来了呀?”

魏昭明笑了笑,只道:“今晚我陪阿净睡。”

“姊姊你真好!”魏净两眼放光,被褥一掀便跑下来抱住魏昭明,小脸贴在她腰侧使劲蹭。

姐妹俩相互抱着躺在床上,絮絮说着夜话。大部分时候都是魏净在说,魏昭明认真听着,偶尔会回应一两句。

话题说着说着,便说到了沈从筠头上。

“阿姊,姊婿今日都没带我看书呢。我去找婶娘,嬷嬷也说婶娘有事儿让我先回来。阿姊,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儿吗?”

“没有。”魏昭明矢口否认。

魏净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幽幽叹出一口气,“好吧。”

屋里有一瞬沉默。

魏昭明忽然将魏净抱得更紧,将脸埋入她柔软发丝间,小声说道:“阿净,我想阿娘了。”

魏净愣了一下,伸出小手在她后背轻拍,“阿姊,你以前和我说过的,要是想阿耶阿娘了,就抬头看看天。我们要出去看阿娘吗?”

魏昭明闭眼,忍下眼眶中的那一点湿润,笑道:“算了。天色不早了,我们睡觉好吗?”

“好。”

魏昭明揽着那小小的、温热的一团,察觉到她呼吸愈发绵长后,渐渐睁开了眼。她盯着魏净那张肖似母亲的面庞,嘴角缓缓露出一丝苦笑。

她想的,从来都不是记忆里真实的那个人,而是在无数个从噩梦中惊醒的夜晚,她所幻想出来的一个影子。

从这方面来说,她真的很羡慕沈从筠。

……

深夜,兰馨苑和郁离轩皆是安静下来,可瑞雪园中却是闹翻了天。

“你白日去哪儿了?我问你去哪儿了!”二夫人披头散发坐在床边,恶狠狠盯着缩坐在椅子上的二老爷。

二老爷揣着手没吱声。

“今儿个筠儿被带走,被老太爷按着在明镜堂罚跪、打板子,我问你这个做父亲的去哪儿了?你给我说话!”

二夫人看着一声不吭的二老爷,心头又是愤怒又是悲凉。她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眼中含泪,哑着嗓音诉苦质问。

“筠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这么多年……我就他一个孩子,我看他看得比我眼珠子还重……”

“今儿一大清早,老太爷身边的人,就和流匪下山一样冲到我儿院子里,二话没说就把人押走了!”

“我一路哭着喊着跟过去,却被人拦在祠堂门口不准进去……我跪下来求他,我哭着求他,他充耳不闻!还让人把我拖回这儿关起来!”

二夫人仿佛又回到早间那绝望的时刻。

她拼命挣扎,却仍被仆妇架着身子逐渐远去。她眼前是沈从筠被人一杖一杖责打。她的儿子奄奄一息,却还笑着安慰她,没事儿。

她用尽浑身力气,好不容易挣脱桎梏往前跑了两步。可也仅仅只是两步,她又被身强力壮的仆妇抓了回去。

“我眼睁睁看着筠儿被打,我这个做娘的却什么也做不了!”二夫人颤着身子怒吼,“我让人去找你!到处找你!可我怎么也找不到你!”

她的心口就好似插入一把刀在左右拧搅,疼得她几乎喘不上来气。

“沈康年!我真的指望不上你!”

二老爷唇瓣微张,小声嗫嚅:“我……我不知道出事儿了……”

“你不知道不知道,你除了吃喝玩乐你还知道什么!筠儿今日要被你父亲活活打死了!我不想再看见你,你滚!滚!”

二夫人吼得声嘶力竭,因为太过用力,甚至开始干呕。

二老爷想伸手替她拍一拍,手掌停在半空片刻,而后又缩了回去。他没说话,沉默着离去。

二夫人隔着泪水望他背影,想听他开口,却又怕他开口。

从成婚那日起,她就知道他是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可她对他依然抱有期望,尽管等来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这么多年,她一个人撑着二房。哪怕沈从筠日渐年长,可念及他身子弱,她这做母亲的便总是想将他护在羽翼之下。

好在他娶到了魏昭明。

二夫人从前还嫌她性子硬,经此一遭后,却是万分庆幸。她想起今日魏昭明挺拔高挑的身影,酸楚心头多了几分慰藉。

她和从筠,从此有依靠了。

……

魏昭明和沈从筠新婚还不到半月,新娘子便在书房独宿了四五日,永宁侯府渐渐开始起了流言。

沈从筠原还想着魏昭明应当只是生气两日。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她下了值便去书房,都没走回郁离轩一步,嘴上更是对他一句关心都没有。

沈从筠心里空落落的,就连二夫人都过来旁敲侧击好几回。

他趴在床上问道:“娘子又去书房了?”

含梅小声应了一声。

“郎君,要不然……您哄哄娘子吧?”采菊试探着建议,“那日听说您受了家法,娘子可着急了呢。”

“是啊郎君。”含梅也跟着应和,“没准娘子就盼着您去找她呢。”

沈从筠将脸埋在柔软被褥中,沉默半晌,终于闷声闷气地说道:“你们去请娘子过来,就说我有事儿找她。”

俩丫鬟闻言,皆是喜上眉梢,脆生生应了一声便迫不及待往书房走去。可真到了书房门口,俩人又开始你推我攘推脱起来。

“采菊,你去。”

“你推我干嘛呀?你自己去……”

“哎呀我不敢……你……”

“干什么呢?”

俩人正推搡着,冷不丁身后冒出来一句话,吓得俩人抖了下身子,立刻老实起来。

“娘子安。”

魏昭明也不难为她们,直截了当问道:“找我有事儿?”

“娘子,郎君说他有事儿找您,请您务必过去一趟呢。”

魏昭明不太想去,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传完话,俩人应该回去才是。可含梅却站在原地,绞着手指,面上期期艾艾说不出话来。

“还有事?”魏昭明扬眉。

含梅犹豫不决,许久才一咬牙,将那些肺腑之言说了出来:“娘子,您待奴婢们这么好,那日我们却还欺瞒了您,是奴婢忘恩负义……”

魏昭明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的。他待你们温和,却始终是你们主子。不用觉得对不住我。”

闻言,含梅和采菊皆是眼热。

她们娘子,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魏昭明挥挥手,语气平和,“回去吧。我一会儿就过去。”

“是,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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