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谢晚凝看向李福全,“李掌柜,这是怎么回事?”
李福全脸色发白:“这...这可能是写错了...”
“写错了?”另一个账房先生冷笑,“这一年的账目,全都高报了进价。
光是这一项,就多出了上千两银子。”
“不止这些。”第一个账房先生又翻开另一本账,“这批布匹,记的是卖了八百匹,可是进货单上是一千匹。
这两百匹布,去哪了?”
李福全“扑通”一声跪下:“大小姐饶命!小的该死...”
“你倒是识相。”谢晚凝冷笑,“说吧,这些年贪了多少银子?”
“小的...小的不敢说谎。”李福全磕头如捣蒜,“每年大概...大概两千两...”
“两千两?”谢晚凝眯起眼睛,“二十年就是四万两。
李福全,你胆子不小啊。”
“大小姐饶命!”李福全连连叩头,“小的愿意把所有银子都吐出来...”
“银子?”谢晚凝冷笑,“你以为我差这点银子?”
她在李福全面前蹲下:“告诉我,这些年,你还给谁送过银子?”
李福全浑身一颤:“这...”
“不说?”谢晚凝站起身,“赵三,把他的家人都带来。”
“不要!”李福全惊叫,“我说!我说!这些年,每年都要给四房送两千两...”
“四房?”谢晚凝冷笑,“谢文远他们?”
“是...是的。”李福全颤声道,“他们说,只要每年给钱,就保我在这个位置上...”
“还有谁?”
“还有...还有二房...”
李福全一五一十地交代。原来这些年,他每年贪污四五千两银子。
一半给了四房和二房,一半自己吞了。
“你倒是会做生意。”谢晚凝冷笑,“花点银子,就能保住这个位置。”
她看向赵三:“去,把他家里搜一搜。”
不一会儿,赵三就回来了:“大小姐,搜出了三万两银票,还有一些金银首饰。”
“才这么点?”谢晚凝看向李福全。
“真的没有了!”李福全叫道,“小的这些年,大部分都给了四房他们...”
“是吗?”谢晚凝冷笑,“那你腰上这块玉佩,是从哪来的?”
李福全脸色大变:“这...这是...”
“这可是万年青玉。”谢晚凝伸手摘下玉佩,“价值千金。
老夫人最疼我,连这样的玉佩都没给过我,怎么会赏给你?”
李福全瘫软在地上:“大小姐明鉴...这是...这是我从一个客人手里买来的...”
“买来的?”谢晚凝冷笑,“说吧,到底是从哪来的?”
“是...是从聚宝当...”李福全颤声道,“是当铺的周掌柜给我的...”
“聚宝当?”谢晚凝眯起眼睛,“你和聚宝当什么关系?”
“小的...小的每年都要去当几次铺...”李福全哆嗦着说,“周掌柜说,只要我把府里值钱的东西都当到他那里,就给我好处...”
“原来如此。”谢晚凝冷笑,“怪不得聚宝当要见我。”
她站起身:“把他绑起来,带回府里。”
“大小姐饶命!”李福全哭喊。
但谢晚凝已经转身走向账房:“这家店,从今天起关门。
所有伙计,都遣散。”
“且慢!”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
谢晚凝转身看去,只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站在门口。
他穿着月白色长衫,手里摇着一把折扇,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
“这位公子是?”谢晚凝挑眉。
“在下姓钱。”年轻人合上折扇,“这家绸缎庄,一半是我们钱家的。”
“钱家?”谢晚凝冷笑,“我怎么不知道,我们府上的铺子还有外人的股份?”
“大小姐有所不知。”钱公子走进来,“三年前,李掌柜欠了我们钱家十万两银子。
为了还债,把铺子的一半股份给了我们。”
“是有这事!”李福全在地上叫道,“大小姐,这是真的!”
谢晚凝看向账房先生:“可有这笔账?”
账房先生翻了翻账本:“没有。不过这三年的盈利,的确少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