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抬头。
只听见马蹄声和行军将士的脚步声，一个个从我面前过去。
我不敢抬头。
九年前我送走了父亲，他说三年后回来。
然而我等来了两副薄棺。
现在……唯一记挂我的顾青州也要走了……
我才反应过来。
原来我是有人惦记的！
我不是那个爹娘不要、大伯不要、外祖弃之如敝履的周许意！
“顾青州！我只等你三年！你听见没有！呜呜呜呜呜！你听见没有！呜呜呜……”
17、
我和段嬷嬷相互依偎回了顾府。
相顾无言。
她突然说：“你若是早些答应，那该有多好……”
段嬷嬷病了。
不过半个月，她死在了冬至那天，怀里抱着一双老旧的虎头鞋。
管家说，两个月前段嬷嬷从京城过来就病了，只是她不让顾青州知道。
两个月前，刚好是我穿着嫁衣进顾府的时候。
安葬了段嬷嬷，我按下了她的死讯。
不忍让战场上的顾青州分神。
18、
遣散了顾府的下仆，只留下了顾青州从京中带来的管家。
将所有账目清算后，才知顾青州真的给我留了很多。
顾旭这半个月不见人影，我让管家守着顾府，好歹给他留一条退路。
去大伯家的路程不长，却也让我从大寒走到了除夕前夜。
大街小巷显得很萧条，薄薄的炊烟散在空中，隐隐透出各家各户对新年的期许。
熟悉的门略显斑驳，我敲响了大伯家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