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瞳眸一暗,冷白的手垂在腿两边微微收紧,而后又缓缓松开,薄冷的语调听不出半点情绪变化,“急事吗?那就回去吧。”
安澜咬唇点点头,脸色很难看,不知道是因为电话对面的那个人,还是因为不能继续接下来的旅行。
夏瑾萱见状,也不好再跟着沈风致一起,站在安澜身边,扶着她的肩膀转头对沈风致说道,“我陪安澜回去吧。沈总你去玩不用管我们!”
虽然佯装轻松,但是夏瑾萱心里要呕死了,她看着失魂落魄的安澜还有气场更加冷淡疏离的沈风致,暗暗皱起了眉心。
她们订了最近的一班飞机,拉着行李箱就进去检票了。
安澜最后朝机场大厅看了一眼,男人站在嘈乱纷杂的人群里,像是一尊沉默的雕像孤独伫立,心尖突然微微刺痛,但她已经分不清楚是何情绪了。
……
开车送他们过来的杨俐看着安澜离去的背影欲言又止,转过身发现自家老板的指缝间还夹着那张去往揽霄山的机票,小心翼翼地询问,“沈总,您还去吗?还是也回西江?”
沈风致将那机票随手插进自己的西裤口袋里,目视前方,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笑,清冷的眼里满是嘲意,“去,怎么不去?”
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接过杨俐手里的银白色行李箱,仍旧穿着那身最简单的白衣黑裤,挺拔的身体伴着检票声音向前,头也不回地上了飞机。
背影高大而孤冷。
杨俐看着自家老板的高个子穿过人群,慢慢消失不见,他又漫无目的地在候机大厅里愣了会儿神,才叹了口气准备回去。
酒店的总负责人打来电话,小心翼翼地打探消息,杨俐走到僻静处,捂着手机轻声道,“沈总一个人去揽霄山那边,情绪不高,你让那边的人注意点儿,千万别往枪口上撞!”
^
西江市医院。
被打电话送医的后第十个小时,昏迷的男人刚从抢救室里被人推出来。满脸倦容的医生和护士紧随其后。
沈允笙和付挽芝坐在医院外的走廊上慌乱地起身询问情况,只见一位年近五十的医生将口罩拿下来,露出苍白干裂的唇,毕恭毕敬地跟沈家人交代,“沈总,沈夫人,我们已经尽力了,沈公子的胃,切去了四分之一这才保住了性命。”
他根本不敢看付挽芝的眼睛,里面淬着浓浓的迁怒,像是能一口将他吃掉。
饶是见过了大场面的沈允笙也是一个踉跄,半天才稳住心神。
江慕烨在一旁攥紧了拳头,一双眼睛气得猩红,一言不发。
医生说完后,就带着身后的众人赶紧离开了沈家人的视线,边走边擦汗。
季寒川刚从国外坐飞机赶回来,整个人有些狼狈,凌乱的头发散在前额上,敞开的衣襟下,脖子上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浅淡红痕,他喘着粗气,看向付挽芝。
“阿姨,昊辰他怎么样了?”
“还没醒。”
面对这两个沈昊辰的至交好友,付挽芝眼圈红红的,向来刻薄冷酷的脸上满是心疼和悲伤。
“胃切了四分之一,”她颤抖着嘴唇,望着特护病房里她几乎是捧在手心上爱护的儿子,几乎哭的直不起腰来。
季寒川垂下的手抖了抖,不可置信。
他没有想到沈昊辰的情况竟然这么严重!
他透过玻璃窗看着病房里闭着眼睛的男人,监护仪器规律地播报他的心跳,但是男人苍白的脸色无疑昭显了他此刻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