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海棠赵曼香的其他类型小说《通房丫鬟,世子宠她上瘾海棠赵曼香全文》,由网络作家“奶糖甜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海棠循声望去,发觉赵曼香站在一棵桃树旁。赵曼香今日打扮得很华贵,她目光含妒带怨,脸上却偏偏装出笑意,看起来颇有几分诡异可怖。“世子爷,您要带海棠去见母亲吗?”赵曼香走上前来,对盛怀瑾行了个礼。盛怀瑾冷冷扫了赵曼香一眼:“你这是要跟着我吗?”赵曼香眼里有了淡淡的泪光:“我岂敢?母亲斋戒礼佛多日,今日刚刚出关,命人唤我过去。”原来是凑巧。盛怀瑾这样想着,便不再理会赵曼香,往前走去。赵曼香快步跟上,怯了几分,却还是对盛怀瑾说:“世子爷,妾身想着,还是等海棠生下孩儿,再带她去见母亲吧。”“海棠,跟着伺候。”盛怀瑾回头唤道。海棠决定遵从她之前想好的原则,不能同时顾及世子爷夫妻两个的时候,以世子为先。为了自保,她还是做出为难的样子,胆怯地看了赵...
《通房丫鬟,世子宠她上瘾海棠赵曼香全文》精彩片段
海棠循声望去,发觉赵曼香站在一棵桃树旁。
赵曼香今日打扮得很华贵,她目光含妒带怨,脸上却偏偏装出笑意,看起来颇有几分诡异可怖。
“世子爷,您要带海棠去见母亲吗?” 赵曼香走上前来,对盛怀瑾行了个礼。
盛怀瑾冷冷扫了赵曼香一眼:“你这是要跟着我吗?”
赵曼香眼里有了淡淡的泪光:“我岂敢?母亲斋戒礼佛多日,今日刚刚出关,命人唤我过去。”
原来是凑巧。盛怀瑾这样想着,便不再理会赵曼香,往前走去。
赵曼香快步跟上,怯了几分,却还是对盛怀瑾说:“世子爷,妾身想着,还是等海棠生下孩儿,再带她去见母亲吧。”
“海棠,跟着伺候。”盛怀瑾回头唤道。
海棠决定遵从她之前想好的原则,不能同时顾及世子爷夫妻两个的时候,以世子为先。
为了自保,她还是做出为难的样子,胆怯地看了赵曼香一眼,咬着嘴唇迟疑了一下,然后才小跑着跟上了盛怀瑾。
赵曼香气得慌。
可是,今日难得能跟盛怀瑾共处一会儿,她怎能错过这个机会?她咬牙忍气跟了上来。
萱和堂里,弥漫着檀香的味道。
盛夫人坐在上首,见儿子和儿媳居然先后走了进来,很是纳罕,面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了笑意:“难得你们夫妻一起来,不用行礼了,赶紧坐下吧。”
盛怀瑾在左侧第一个位子坐下,赵曼香坐到了他旁边,海棠则乖觉地走到他们身后,站在了二人中间的小几案后面。
“这个丫鬟眼生。”盛夫人疑惑地看了看海棠,对赵曼香说。
盛怀瑾轻咳了一声,抢先说:“母亲,这是儿子刚刚收的通房,名叫海棠。”
事到如今,赵曼香眼见已经是定局,便急忙请功:“母亲,海棠原是儿媳的陪嫁丫鬟,儿媳看她有几分姿色,便让她去伺候世子爷了。”
盛夫人闻言,笑着夸赵曼香:“你为子嗣考虑,贤惠大度,确实比之前长进了不少。”
“多谢母亲夸奖,这原是儿媳该做的。”赵曼香堆笑。
盛夫人说:“曼香,后天是你的生辰,母亲特意为你准备了生辰礼,你看看喜不喜欢。”
嬷嬷们抬了一个画屏出来,这是一个四联的苏绣画屏,每一联代表一个季节,绣了应季的花——分别是江水桃花、锦鲤戏荷、菊花月明、雪中红梅。
赵曼香忙行礼:“谢母亲的礼物。”
“跟母亲客气什么?你坐着吧,一会儿我让婆子们给你送去。”盛夫人笑容可掬。
赵曼香面带喜色,坐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老太太还是顾着她的脸面。
盛夫人看向海棠,收敛了笑容:“上前来,让我看一看。”
海棠垂首上前。
盛夫人仔细端详了海棠,见她容貌出众,该丰满的地方都很丰满,应该是个好生养的,便说:“你以后要好好侍奉怀瑾。将来,你若生下一男半女,国公府不会亏待你。”
海棠低头称是。
“但是,你要记住身为奴婢的本分,不要耍弄心思,更不能恃宠而骄,一定要敬重主母,明白了吗?!”话锋一转,盛夫人语气严厉起来
海棠心中一凛,急忙跪下回道:“奴婢谨遵夫人教诲。”
盛夫人没有让海棠起身,一片沉默中,海棠感觉很是压抑。
国公夫人之威,沉重如斯。
海棠想起,府里几位姨娘确实有不安分的。其中一位如今在塞北军营陪着安国公,简直端起了嫡妻的范儿。
盛夫人受过妾室的气,自然不喜通房妾室失了分寸。何况,盛夫人也要表个姿态给赵曼香看,好安赵曼香的心。
盛怀瑾放下手中的茶盏,解围说:“母亲,海棠很本分,伺候儿子也很尽心。”
盛夫人闻言,这才缓和了脸色,吩咐一旁的嬷嬷几句话。
嬷嬷很快拿来了一个银簪子。
“这个鸢尾花的银簪子就赏给你了。”盛夫人依旧很严肃,没有半点笑模样。
海棠上前,身子半蹲着,盛夫人亲自将银簪子插在了她的发间。
“曼香,海棠既然如今已经是通房了,份例就按一等丫鬟,给她每月一两银子吧。另外,照着以往的例子,赏她两匹布。”
“母亲,儿媳妇晓得。” 赵曼香维持着面上的笑,答道。
再次谢恩之后,海棠低眉敛目,回到了原处。
之后,盛夫人语重心长地说:“家和万事兴。怀瑾,曼香,你们夫妻和睦,母亲才能放心。”
盛怀瑾垂下眼帘:“儿子明白。”
随即,盛怀瑾便转了话题,问候起了盛夫人的身子。
“菩萨保佑,母亲身子还好。只是,你父亲派人送来了家书,你二弟又得了一个儿子。”
盛怀瑾是唯一的嫡子,盛夫人说的“二弟”,便是柳姨娘生的盛怀臣。
柳姨娘是安国公年轻时候,他的一位上司所赠,原是良籍女子,生了一子一女,如今跟着安国公长居塞北。
塞北的不少人,竟只知柳姨娘不知盛夫人。她的儿子盛怀臣从武,也在塞北,在安国公的栽培之下,也立了些军功。
盛夫人自然感觉地位受到了威胁。
“那真该恭喜二弟。我让人准备贺礼,送往塞北吧。”盛怀瑾笑道。
盛夫人不悦地瞥了盛怀瑾一眼:“你比怀臣还要大一岁,怀臣如今有一个嫡子、一个庶子、一个庶女。你呢?你如今一个孩子都没有,将来偌大的家业,要由谁继承?”
“将来总会有的。”盛怀瑾面上依旧带着笑。
“你父亲在信里也催问你子嗣的事情了。你上心些,抓紧生个孩子出来,别惹你父亲生气。”盛夫人只觉得心口闷疼。
“儿子知道了。”盛怀瑾微微低着头,笑道。
盛夫人挥挥手:“罢了,我乏了,你们都退下去吧。”
盛怀瑾站起身,又向国公夫人行了一礼,便走了出来。
而赵曼香其实有些高兴,婆母催生,不知道盛怀瑾听进去没有?
她已经找大夫看过了,身子没有丝毫问题。只要盛怀瑾肯与她同房,她必定能怀孕生子。
赵曼香偷偷抬眼看盛怀瑾,却只看到了盛怀瑾的背影。
如果生辰那天夜里,盛怀瑾能留在齐芳院睡就好了。
赵曼香这样想着,慢慢走了回去。
盛怀瑾走得太快,海棠跟不上,只能一路小跑,累得气喘吁吁才回到青山院。
盛怀瑾似乎心绪不佳,蹙着眉看起书来,却半天也不翻一页,海棠便不进去打扰他。
刚喝了一盏茶,坐下歇了片刻,国公夫人身边的梅嬷嬷就来送东西了。
“那走吧。”海棠笑道。她突然想起来,她爹娘如今就在淮南街附近。
到了淮南街,周嬷嬷下了马车,海棠笑道:“嬷嬷,我今日身子虚,就不去逛了,你买东西去吧。我只在附近走走,一会儿我们在这里会合吧。”
周嬷嬷也乐得自在,爽快答应了下来。
待周嬷嬷走远,海棠便溜达着去了她爹娘现在的家。
这是一个破落的杂院,里面住着十来户人家,每一家只有一间半屋子。所谓半间屋子,就是旁边搭着的一个草房,一般都被用作了灶房。
海棠探头打量了片刻,听见里面一个男人在数落着什么:“你别整日里哭了,要不是你这身子,我也能出去打打长工,咱们的日子还能好过一些,也不至于把洪生卖进戏班子了。”
一个女声哭道:“你别管我了,我还不如死了呢。卿卿被卖了,洪生被卖了,我这心里时刻跟刀搅一样。”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缓和了声音:“你别说傻话了,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洪生也得难受死。洪生孝顺,刚送来两块碎银子,我拿去买了药。你快把药喝了,等你病好了,洪生也放心不是?”
过了片刻,女人似乎把药端起来喝了,男人拿了一个空药碗出来。他看见海棠,问:“你找谁?”
海棠强忍着眼泪,笑道:“我从这儿经过,渴得厉害,想讨口热水喝喝,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那有啥不方便的?进来吧。”男人说道。
海棠走了进去。她六七岁离开家,十年过去,她爹已经认不出来她了。好在,看起来,她爹待她娘依旧极好。
进了暗沉沉的屋子,海棠看到床上躺着一个妇人。她记忆中的娘亲,是个美人,可眼前的妇人,憔悴得很,几乎看不出年轻时的模样了。
“姑娘,你要喝热水是吧?你自己倒好了,我眼神不济,干不了什么。”她娘笑着说。
娘的眼神不好?可是这些年哭坏了?
海棠忍住泪意,从桌子上拿起一个碗,倒了半碗热水,慢慢吹着热气,喝了下去。
“够不够?不够你再倒。”她爹走了进来,热情地说。
“够了,够了,谢谢大叔和婶婶。”海棠来到院子里,用舀子盛了一些水,把碗刷了刷,放回了原处。
海棠搭讪:“婶婶,你吃的是什么药?”
她娘苦笑着说:“什么药都吃。生我们家老二的时候,落了病根。后来,老二不满一岁,家乡发洪水,我们仨被冲走了,侥幸抱了个木盆,没有死,但身子在洪水里泡的时间长了,腿也坏了。反正就是一身毛病。”
“她这病啊,都是打哭上来的。当初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我狠狠心把闺女卖了,她因为我这跟我置气,怀着孩子天天哭。从那儿开始,她眼睛就不太好了,身子越来越差。”她爹说。
海棠越发心酸,忙垂下睫毛,掩饰道:“大叔和婶婶都是好心人,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说不定闺女会找过来,一家人还能团聚。”
她娘抹了一把眼泪:“要真是那样,我死也瞑目了。”
海棠忍住相认的冲动,悄悄在桌子上放了一两银子,笑道:“那婶婶歇着吧,我走了,谢谢你们的开水。”
她爹笑道:“这有啥?不用客气,姑娘慢走。”
海棠快步出了杂院,眼泪汹涌而出。
杂院里,她爹劈了一会儿柴,进到屋子里倒水喝,突然发现桌子上有一两银子。
“那姑娘留了一两银子?”他惊讶地问。
“怎么会?一碗热水,怎么也不值一两银子。是不是那姑娘不小心落下了?”她娘说。
脸上热辣辣地疼,心底恨意翻涌,海棠却只能低眉敛目回话:“少夫人,奴婢真的不知道。想来世子爷念起了您的贤惠体贴,特意一下朝就来看您。”
这话让赵曼香头脑冷静了下来。
对啊,她昨日刚把海棠送去,今天盛怀瑾就破天荒来齐芳院了。
看来送海棠这步棋走对了。
只可惜没能留住他!
海棠见状,继续哄道:“少夫人别懊恼,以后,奴婢天天在世子爷跟前说您的好处。人心都是肉做的,天长日久,世子爷总会明白您的心。”
赵曼香心里又燃起了希望。看来,还得忍一时之气,笼络住海棠这个贱婢。
想到这里,赵曼香握住了海棠的手:“原是我急糊涂了,误会了你。杜鹃,去拿一盒玉颜膏来。”
杜鹃不情不愿地去拿了。
“这玉颜膏能消肿去疤,还能美肤,你快敷一敷脸吧,别怪我脾气不好。”赵曼香不自然地笑着。
接过玉颜膏,海棠扑腾一声跪在地上,眼里含着泪:“奴婢知道少夫人心里苦,不敢怪少夫人。奴婢一定会想办法让世子爷回心转意。”
赵曼香很满意,将海棠拉起来,让杜鹃把盛怀瑾的春衣收拾好,递给了海棠。
海棠这才行礼离开。
出了齐芳院,海棠长长吁了一口气,她太难了!
如今,她必须表现出臣服,稳住赵曼香。这样,她才有时间慢慢争取盛怀瑾的怜惜和宠爱,以图来日。
书房里,盛怀瑾正在看一本账册。
海棠特意没有敷玉颜膏,依旧顶着头上星星点点的茶叶,眼里泛着泪光:“世子爷,您的春衣都拿来了。”
盛怀瑾抬眸,盯着海棠脸上红肿的掌印看了片刻,问:“少夫人让你想什么?”
原来,盛怀瑾在外面听到了一些。
“少夫人……少夫人逼迫奴婢将您的一举一动都告诉她。”海棠低着头说道,声音里有无尽的委屈。
没有男人忍得了被刺探监视,海棠相信。
果然,盛怀瑾的眸色冷得吓人。
海棠却还嫌盛怀瑾的怒气不够,继续道:“奴婢说了些不打紧的,少夫人逼着奴婢再回忆,想让奴婢把所有细节都告诉她,包括您的动作、语气、神情。”
盛怀瑾气极,冷笑了两声。
做奴婢,自然要会察言观色,海棠适时表忠心。
“世子爷,奴婢的身契虽然在少夫人那里,但奴婢的心向着世子爷。世子爷让奴婢说的事,奴婢就说;世子爷不让奴婢说的事,奴婢一个字都不会提。”
盛怀瑾望了海棠一眼:“你先换身衣裳,再来书房。”
海棠称是,起身将春衣放进壁橱,回住处沐浴换了衣裳,就又来了书房。
但一个白天,盛怀瑾都让海棠在外间待着,什么也不支派她。
因为容貌出众,从赵府到国公府,海棠一直被打压,干着最粗重劳累的活,每天疲乏得像驴一样,从没有这么闲过。
海棠闲得发慌。
看书、写折子、看舆图……盛怀瑾忙个不停。他有时出入,从外间经过,看都不看海棠一眼,仿佛海棠是墙角不起眼的一个盆栽。
海棠坐不住,偶尔轻手轻脚送一杯热茶进去,盛怀瑾倒也都喝了。
到了午后,小憩醒来,盛怀瑾重新坐在案前,准备写些什么,却发现砚台里的墨没有了。
恰好简极不在,海棠便鼓起勇气:“世子爷,奴婢来试试吧。”
盛怀瑾在看舆图,随口“嗯”了一声。
海棠便学着简极的样子,在砚台里加了一些水,然后一只手捉着袖角,另一只手拿着墨条,前后推着研磨起来。
“你没有研过墨?”盛怀瑾突然问。
海棠一下子红了脸,低头小声回道:“奴婢一直是粗使丫鬟,没有研过墨。”
盛怀瑾将舆图放下,温声道:“往砚台里加一点清水便好,少量多次地加,你这加的太多了。”
“奴婢知道了。”海棠惶恐点头,将砚台中的水倒出来一些。
盛怀瑾看着海棠,轻轻摇了摇头,捉住了海棠的手,教道:“记住重按轻推,墨条和砚台要垂直,尽量划大圆。刚开始,墨条的磨口还没泡软,要轻些用力……”
大手扶着小手,在砚台上绕了几圈。海棠的脸微微有些热,想来脸上应该白里透着粉。这样恰到好处的局促无措,应该最能激发盛怀瑾这种文人“好为人师”的本能。
过了片刻,盛怀瑾松了手:“你自己试试。”
海棠点头,温顺地按着盛怀瑾教的法子,一只手扯着袖子,另一只手研墨。
“很好,就这样。”盛怀瑾似乎很满意,也不再看,拿起自己的书忙了起来。
墨磨好以后,海棠回到外间,唇角不由得带上了一抹笑。盛怀瑾没有训斥,而是耐心教她,看来如今世子应该并不讨厌她。
后半晌,简极发觉盛怀瑾的圆领袍被挂烂了一处,不是显眼的地方,海棠便自告奋勇接过了缝补的差事。
为了看不出痕迹,海棠特意去尚衣处找同色的丝线。但尚衣处一时没有,那里的副管事周嬷嬷说,等找到了就遣人给她送来。
海棠只好先给盛怀瑾做鞋垫。
翌日凌晨,里间一有动静,海棠就又起身了。
她如今弄清楚了盛怀瑾洗漱穿戴的习惯,与简极配合着,一个递刷牙子,一个端痰盂。一个给他系内衣的盘扣,一个给他披外袍。一切都还算默契。
照例,海棠送盛怀瑾出门。
到了内院门口,盛怀瑾突然转身,问:“你知道该怎么跟少夫人回话吗?”
海棠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世子爷希望奴婢怎么回?”
盛怀瑾背着手,看了一眼外院的马车,似乎漫不经心:“少夫人让你来干什么?”
“少夫人让奴婢侍奉世子爷。”自然不是普通的侍奉。
盛怀瑾淡淡说:“嗯,就这么回。”
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海棠愣了愣,似懂非懂问:“奴婢就说……昨夜侍奉了世子爷?”
盛怀瑾点头,便要离开。
海棠心念一动,红着脸说:“可是……可是奴婢怕说得不像……”
屋檐悬挂的灯笼投下昏黄的光,盛怀瑾转过身,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子将海棠笼在了自己的影子里。
这法子当真管用,过了—会儿,恶心反胃的感觉减轻了些,她靠着车壁,迷迷糊糊睡着了。
再醒来时,她讶然发觉自己在盛怀瑾的怀里,他宽厚的大手,小心翼翼托着她的后脑勺。
海棠双颊泛上淡淡的红晕,像是朝霞初上,眼睫低垂,像小鹿在害羞,又像小鹿误闯入猎场,局促紧张。
“世子爷,奴婢……奴婢……”海棠惶恐,居然有些语无伦次。
“你的脑袋—直碰车壁,我怕你被碰傻了,所以护你—下。”盛怀瑾收回手,轻轻甩了甩,淡然道。
海棠脸更红了—些,抿了抿嘴唇。
这—路,她没怎么侍奉世子爷,反倒是世子爷在照应她。
傍晚时分,他们入住官驿。
盛怀瑾是进士出身,勋贵子弟,原本靠着家世便可以轻松谋—份体面的差事,他却苦读几年,凭借自己的实力高中,在大梁成了—段佳话。
因此,皇上很是重视他,想让他去翰林院镀镀金,然后进六部待几年,再谋个外放,资历熬足了,便可以进内阁,将来当个首辅也不是不可能。
可他偏偏没选这条路,而是进了六部之末的工部,任其中四部之—的水部郎中,主管大梁的河道水利事务,属于从五品的官职。
有人评价盛怀瑾傻,家世好,自己出色,却挑了—个不讨好的差事。也有人赞赏他,认为他是—个做实事的人。
见国公府世子驾临,驿丞热情相迎,给盛怀瑾安排了—间上房,并将饭菜送到了房间里。
海棠洗漱之后,精神恢复了不少,便站在旁边,为盛怀瑾布菜。
“你也坐下来吃吧。”盛怀瑾指了指对面的位子,随和说道。
“这不合规矩。”海棠摇头。
盛怀瑾抬眸看着海棠,眼神里有着上位者的威严,海棠能从中读出他的意思——爷的话就是规矩。
海棠便大胆坐了下来,拿起筷子,犹豫了片刻,夹了—块鱼肉放在自己面前的空碗里。
盛怀瑾拿了—双干净的筷子,又夹了—个鸡腿、几块瘦肉放在她碗里,眨眼间,她碗里的食物就被堆成了冒尖的小山。
“出门了,不必拘束,多吃些。”盛怀瑾笑道。
这样面如冠玉的男子,对着她笑,如同春风拂面,这—瞬间,她有些恍惚。
他对自己,是有些好感的吧?海棠默默想。
她低下头,往嘴里扒拉食物来掩饰这—刻的春心萌动。
用过饭,驿卒过来收拾了碗筷,送了沐浴用的热水。
“你先去沐浴吧。”盛怀瑾坐在桌案边,拿起—份文稿,吩咐海棠。
盛怀瑾让她在这里沐浴,便是不让她去下人房住,而是要让她在这里值夜了。
海棠轻声应了,进了—旁的浴房,褪去衣衫,将自己的身子浸入了浴桶里。
温热的水,氤氲着淡淡的热气,水雾与烛光交织在—起,营造出—种如梦如幻的氛围。玉手轻轻抚过肌肤,海棠舒服地轻叹—声,旅途的劳累尽数消退,原本白皙的肌肤,渐渐变得粉润。
海棠轻轻往自己身上撩水。
隔着—扇门,门这边沐浴的水声,想来盛怀瑾能够听到。在这种略略暧昧的氛围下,有没有—瞬间,盛怀瑾会想象着门内的香艳旖旎?
洗浴之后,海棠用棉布将自己娇嫩如花朵—般的年轻身体擦干,换上—件干净的丁香紫色寝衣,披散着—头乌发,走了出去。
听到声响,盛怀瑾抬眸看来,—向内敛的他,居然也掩饰不住惊艳的神色。
见海棠脸上全是恭敬和顺从,赵曼香收回眼神,淡淡道:“杜鹃,你再多休养几日吧。海棠,你上次给我按肩膀,按得很舒服,你学过按跷?”
“薛妈妈教过奴婢一些。”海棠低垂着睫毛回道。
“再给我按按。”
海棠答应着,去净了手,便站在赵曼香身后,给她按了起来。
杜鹃心中不忿,磕了个头便带着怨气出去了。
手下动作不停,海棠垂着长长的睫毛,轻声细语道:“少夫人,您应该是累着了。奴婢昨日还跟世子爷说,少夫人管理着偌大的国公府,着实劳心劳力,很是不容易。”
“唉,他要是能听进去就好了。”赵曼香叹息。
海棠道:“奴婢瞧着世子爷听进去了些。今日,奴婢送世子爷出门的时候,世子爷说,奴婢既然是您的人,也该帮衬着您些。”
“真的?!”赵曼香惊喜地回头。盛怀瑾真的关心她了?
海棠点头:“是啊。奴婢回禀说自己太蠢笨了,怕是帮不上忙。世子爷想了想,说该做夏衣了,今年定夏衣的事,让奴婢学着做。”
闻言,赵曼香拍开海棠的手,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她:“就凭你?你懂怎么选衣料和样式?只怕你连绫罗绸缎都认不全!”
海棠跪下,为难得脸都红了:“奴婢知道自己不行,但世子爷吩咐下来了,奴婢也不敢驳主子的话。求少夫人指点指点奴婢吧。”
屋子里安静了片刻。
“罢了,你虽然一窍不通,但尚衣处做这些事已经很老练了。你多跟她们学着些就是。”赵曼香想了想,淡淡道。
海棠迟疑了一会儿,才为难地点头:“那……奴婢试试吧。”
赵曼香拿起一个累丝金镯子,戴在手腕上,对着阳光欣赏着,漫不经心地说:“也好,我就乐得清闲了。海棠,世子爷矜贵,又经常在御前行走,他的衣裳可马虎不得。你要是做不好,或者耽误了世子爷穿,我定不饶你!”
“奴婢不敢不尽心!”海棠跪伏在地,心下安定了些,总算又平安闯过一回。
出了齐芳院,海棠就去了尚衣处。
参观了一番之后,海棠不由得感慨,国公府的确富贵。
尚衣处有天南海北搜罗来的好布料,绢、纱、绮、绫、罗、锦、缎等等,单是一个锦,又有云锦、蜀锦、宋锦等。
工艺上又分妆花、织金、缂丝等等。
颜色更是繁杂,单是一个蓝,就有九十种之多。
等选好布料,在上面绣什么纹样,用哪种绣法,又各有讲究。
海棠出身穷苦,又一直做粗使丫鬟,哪里见过这么多好东西?她一时看得眼花缭乱。
但是,她相信,世子爷让她办这件差事,一定有世子爷的道理。
她只需要尽心办差就是了。
海棠在尚衣处待了一天,也学了一天,她在纸上连写带画,很是认真。只是,她字认不全,更写不全,记下来的东西只有她自己能看懂。
傍晚回青山院以后,海棠大着胆子,求盛怀瑾要了往年的夏衣。
海棠坐在灯下,对着今日记下来的手札,琢磨了起来。
“这是什么?”
突然听到盛怀瑾问话,海棠吓了一跳,忙站起身,向盛怀瑾行礼:“世子爷。”
愣了愣神,她才想起来回答:“哦,回世子爷,这是奴婢记的手札,都是关于衣裳的。”
盛怀瑾微微皱了皱眉:“你认字?”
见盛怀瑾看着她字画相间、乱七八糟的手札,海棠羞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却只能硬撑着回道:“是,奴婢在赵府的时候,有个相熟的大丫鬟姐姐,她教奴婢认过一些字。”
海棠想起了半夏姐姐。半夏本是赵曼香身边的大丫鬟,生得不算绝美,但很白净,性子和顺温柔。后来,她被赵府的二少爷看上,讨去当了通房。二少爷娶亲以后,半夏突然病死了。
去世前,半夏见到她时,曾悄悄叮嘱她,宁可当粗使丫头,也不要当通房。
海棠眼睛湿润了,她到底还是走上了这条路,但她没有选择,只能勇敢前行。
“你这字……倒也能看出来是字。”盛怀瑾艰难开口。
海棠脸更红了一些,她的字,实在让人没法开口夸,难为盛怀瑾了。
“这样吧,你每日临摹一页字,交给我检查。”盛怀瑾说着,走到书架旁,取出一本字帖,交给了海棠。
海棠没想到,盛怀瑾居然要教她学问,她忙不迭地行礼谢恩。
盛怀瑾翻到第一页,问海棠:“这九个字,你都认识吗?”
海棠认真地看了看,伸手指着,挨个念了起来。到了第五个,她就卡壳了。
停顿了片刻,她硬着头皮念道:“定。”
“噗嗤。”盛怀瑾轻笑出声。
海棠顿时臊红了脸。
看到海棠窘迫的模样,盛怀瑾忙忍住笑,恢复平时清冷的模样,教道:“这个字念绽,绽放的绽。”
海棠连忙跟着念了:“绽,绽放的绽。”
好不容易才把这一页字读完。九个字里面,她有四个都不认识。
盛怀瑾又简单地指点了她怎么临摹,便进了书房。
海棠长舒了一口气,同时,她暗下决心,世子爷亲自教她,她怎么也得争点气,把字学会练好。
这一夜,海棠忙到很晚才入睡。好在青山院不缺烛火,盛怀瑾也不苛待下人,她能安心琢磨,没人来催她或呵斥她。
第二日,海棠再到尚衣处,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眉目。
只是,昨天给海棠讲解的周嬷嬷告了病假,换成了尚衣处管事王嬷嬷亲自接待她。
海棠先向王嬷嬷请教一些疑问。
王嬷嬷似乎有些不耐烦,但还是给海棠讲解起来。
但是,海棠听着听着,发觉王嬷嬷讲的与周嬷嬷不同。
海棠判断,是王嬷嬷讲错了。
于是,她不动声色地观察起了王嬷嬷。
王嬷嬷讲解告一段落之后,见海棠眉头紧锁,以为她听得稀里糊涂,眼里闪过一丝不屑:“海棠姑娘,这些很复杂,您要想彻底弄明白,没有两三个月是不行的。要不然,我们就按往年的旧例给世子爷做夏衣好了。”
海棠心头一动,问:“往年是什么旧例?就说去年吧。”
王嬷嬷回答了。
海棠终于确定了,这婆子是故意误导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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