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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君欢全局

易安春酲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在韩府门外的百姓则见证了这一切。正如晋王所说,韩凌可以死,但是百姓不应该被蒙在鼓里,他们需要知道真相。晋王将韩凌和刘知府暂时收押。很快消息传开,不肯相信之人不乏有之,甚至军营有一王姓副将带了几个亲信来求情。“韩将军一向勤勉严格,对人对己皆是如此,金宁在韩将军的治理下从未出过乱子,更没有给外敌可乘之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王副将跪在客栈外头:“还请晋王殿下看在韩将军对金宁城治理有功的份上,从轻发落。”云归砚站在客栈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王副将,他冷笑了下,并没有回答王副将的话,而是说道:“王副将真是忠心,这样吧,这城中还有多少人想为韩凌求情的,百姓也罢,兵士也好,你通通找来,本王看看有多少。”王副将心中一喜,以为有戏,连忙点头:“...

主角:云归砚姜卿阅   更新:2025-01-16 14: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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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云归砚姜卿阅的其他类型小说《诱君欢全局》,由网络作家“易安春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在韩府门外的百姓则见证了这一切。正如晋王所说,韩凌可以死,但是百姓不应该被蒙在鼓里,他们需要知道真相。晋王将韩凌和刘知府暂时收押。很快消息传开,不肯相信之人不乏有之,甚至军营有一王姓副将带了几个亲信来求情。“韩将军一向勤勉严格,对人对己皆是如此,金宁在韩将军的治理下从未出过乱子,更没有给外敌可乘之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王副将跪在客栈外头:“还请晋王殿下看在韩将军对金宁城治理有功的份上,从轻发落。”云归砚站在客栈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王副将,他冷笑了下,并没有回答王副将的话,而是说道:“王副将真是忠心,这样吧,这城中还有多少人想为韩凌求情的,百姓也罢,兵士也好,你通通找来,本王看看有多少。”王副将心中一喜,以为有戏,连忙点头:“...

《诱君欢全局》精彩片段


在韩府门外的百姓则见证了这一切。

正如晋王所说,韩凌可以死,但是百姓不应该被蒙在鼓里,他们需要知道真相。

晋王将韩凌和刘知府暂时收押。很快消息传开,不肯相信之人不乏有之,甚至军营有一王姓副将带了几个亲信来求情。

“韩将军一向勤勉严格,对人对己皆是如此,金宁在韩将军的治理下从未出过乱子,更没有给外敌可乘之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王副将跪在客栈外头:“还请晋王殿下看在韩将军对金宁城治理有功的份上,从轻发落。”

云归砚站在客栈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王副将,他冷笑了下,并没有回答王副将的话,而是说道:“王副将真是忠心,这样吧,这城中还有多少人想为韩凌求情的,百姓也罢,兵士也好,你通通找来,本王看看有多少。”

王副将心中一喜,以为有戏,连忙点头:“多谢殿下。”

第二日,王副将集结了将近五百人在客栈门口,云归砚看着那些人,并未多说什么,直接将那些人带到了城外的那处密林中。

府兵在韩府下人的指认下,就开始挖,那个耳后有颗红痣的小姑娘第一个被挖了出来,吵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站在最前面的王副官也是面色难看。

小姑娘被平放在地上,西风走过去,为她盖上了一块白布。

然后是第二具,第三具……

天气越来越热了,腐烂刺鼻的味道弥漫开来,有人忍不住跑到一边开始呕吐。

在这些前来求情之人亲眼见证下,最后一共挖出来了十七具尸骨。

城中的受害者家属得了消息,赶忙赶了过来。许多人靠着身体上的标志找到了失踪已久的女儿,痛哭不已,却还有另一些人,面对时间久远已经腐烂不堪的尸骨,无从辨认,他们哭都哭不出来。

“现下还有谁要求情?”云归砚回头看向那些人,如此酷热的温度下,竟让人心底发寒。

这次没有人再说话了。他们看着地上那一排盖着白布的已经了无生息的尸骨,再也无法开口了。他们呆愣地站在原地,感觉自己像是一个笑话。

地上跪着的人还在声嘶力竭地痛哭,一声一声,如凌迟一般落在他们的心上。

他们此刻才猛然惊醒,他们没资格说这些话。被关在笼子里的挣扎与绝望,他们不曾亲身体会,他们哪里来的资格替别人去原谅。

王副将是从战场上走过来的,手上也是见过血的,可是这是不同的,他举起的刀面对的是敌人,绝不是他誓死守护的城中百姓。

他并非韩凌的同谋,只是两年的相处让他对韩凌充满了敬意与崇拜,从而让他蒙了心,跑到晋王了客栈说了那样一番话。而今他明白了,人命要拿什么相抵?

功是功,过是过,功必赏,过必罚,不可相抵。

云归砚走到那副将的前头,看着他,王副将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卑职识人不清,出言不逊,还请殿下责罚!”

云归砚垂下眼眸看他,气势慑人:“你一身蛮勇,不辨是非,愚忠无知。回去领五十军棍,贬为二等士兵。”

“多谢殿下。”王副将伏在那里,这罚,他认得心服口服。

落叶归根,被认出的人被家属带了回去安葬,没有人认领的也由官府出面,妥善安置。姜卿阅听闻北际将尸骨带回城的那日,街道两旁站满了围观的百姓,无不痛斥韩凌的罪行。


“夫人哪里的话,这府里上下,谁不知道,老夫人最是心疼夫人。”张妈妈笑道。

“是。”姜卿阅垂眸点点头:“只是恨我这身子不争气。”

拾翠将绿豆汤端给姜卿阅,拿出自己的手绢给姜卿阅擦拭额角的薄汗:“这天气真是熬人。”

“可不是呢……”张妈妈接了话:“这种天气,谁也难睡得安稳。”

“哦,对!前几日夫人做的五味子香囊放哪了,我拿两个给张妈妈,给老夫人送过去。”拾翠问道。

“就在那边的多宝阁上,你取来给张妈妈。”姜卿阅看着拾翠起身往多宝阁走去,才又看向张妈妈:“原本是想亲自去给母亲送过去的,只是我这几日实在难受得厉害,连床也下不得了,劳烦张妈妈了。”

“夫人有这份心老夫人就已经很欣慰了。”张妈妈接过拾翠递过来的几只香囊,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笑道:“还是夫人手艺好,是我们这些下人如何都比不了的。”

姜卿阅又看了一眼拾翠,拾翠从袖口滑出一锭银子塞给张妈妈:“天气热,仔细暑气,请妈妈喝凉茶。”

张妈妈手里握着银子,又笑着推辞起来:“这怎么好呢。”

“妈妈收着吧,我们这院里以后免不了要麻烦妈妈呢。”姜卿阅说道。

“夫人既然如此说了,那老奴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张妈妈将银子揣进怀里:“天色不早了,夫人早些休息,我这便回去跟老夫人回话去了。”

“拾翠,送送张妈妈。”

“是。”拾翠将张妈妈送出门去:“夜路难走,妈妈仔细脚下。”

张妈妈心满意足地离去了,拾翠只等着人出了院门,才回身转进屋内。

拾翠闩门的手有些抖,她脚软的几乎站不住,踉跄着往内间去,扑倒在姜卿阅的榻前,还未张嘴,姜卿阅一个眼神压下来,她便住了嘴,话全部噎在嗓子眼儿。

姜卿阅捏着绿豆汤碗的手用力到发白,她另一只手从后腰摸出那支被压得带着体温的簪子,却沾了血。

那雕刻的尖锐茉莉花瓣划破了她娇嫩的皮肤,渗出了血。

疼痛带来清醒,让她竭力保持镇定,不至于露了怯,叫人看出端倪。

“姑娘!”拾翠颤抖着接过她手上的簪子,将手上的丝绢垫在她的后腰:“我去找药!”

姜卿阅紧握住她的手,抿着唇,眼眶已然红了,却无声地摇了摇头。

拾翠只好接过姜卿阅手上已经凉透的绿豆汤,放在一边。

姜卿阅看了一眼房中的灯火,拾翠抹了一把眼泪,立刻起身,掀开琉璃罩,将烛火吹灭了。

去而复返的张妈妈在院门外眼瞧着屋内的烛火灭了,等了一会儿,并无任何异样,这才算是真正地放了心,快步离开了。

黑暗的房内只剩两个单薄又寂寥的影子。

“姑娘……”过了好半晌,拾翠跪在榻前握住姜卿阅冰凉的手,压低了声音哽咽道:“她们这是想要你的命啊……”

姜卿阅也被这兜头的一盆冷水浇得浑身冰冷。

刚刚,她心口实在烧得难受,便和拾翠避开下人去院子里转一转,不想却听见那样一番话。若不是有拾翠的掩护,今夜她怕是不能活着回到香梨院了。

姜卿阅乃是将军府嫡女,程家文官清流,两家也算门当户对。顺理成章的定下姻亲,却不想姜父沙场惨死与程今舟高中几乎前后脚发生。

姜家一朝败落,而程家蒸蒸日上。

姜卿阅不是纠缠不清之人,意欲退婚,可是刚刚高中的程家不愿意背负背信弃义薄情寡性的名声,执意要娶,一时间在燕京传为佳话,出尽了风头。

好名声伴着程家步步高升。

却不知程家打得一手好算盘,名和利都想要。

父亲出事后,姜卿阅曾大病一场,身子不好,那个时候程今舟向她伸出的手,就如救赎一般,她心存感激地入了程府,不疑有他。

甚至连带着对自己的病也生出愧疚来,她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问题。

成婚至今未能同房,未尽到一个妻子的责任,她时常自责,一碗又一碗的苦药送进来,她从未有半句怨言。

却不想程家从一开始就觉得她根本不配为程家添丁进口。

大邺有律法,七年未出可休妻再娶。

可他们甚至连七年都等不了。他们想要她的命!

父亲战死,哥哥远贬苦寒之地,弟弟年幼,继母心口不一,面善心恶。

他们就是瞧准了她家中无人,才敢这般心狠手辣,有恃无恐!

“少爷!告诉程少爷!他一向疼姑娘,定会为姑娘做主。”拾翠用力握着姜卿阅的手。

姜卿阅摸了摸拾翠的头发,笑容有些苦涩:“你真的信他什么都不知道吗?”

即便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真的会为了她与母亲决裂,为她讨一个公道吗?哪怕赔上整个程家也在所不惜吗?

已经错信了一回,她真的不敢了。

“奴婢明日便偷偷出门报官!这事总会有人来管!”拾翠咬牙道。

“人家既要害你,怎么会不防着你,拾翠,你可记得,你多久没出门了?”

姜卿阅的话让拾翠一愣,她才后知后觉,为了照顾身子不好的姜卿阅,她已经半年未出过宅子了,无论她们需要什么。程家都会事无巨细地第一时间准备好。

原以为那是重视,却不知那是多么恶毒的算计。

如今贸然要出门,昨日的事情怕是兜不住了。

“这可如何是好?”拾翠一时没了主意。

姜卿阅胸口实在闷得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仅是身体上的虚弱,这一连串的变故,让她身心俱疲。她缓缓趴在榻上。

拾翠知道她累,用袖口沾了沾脸上的泪。给姜卿阅掖了掖被子,却听她轻声说。

“冬天还没到,我们还有时间。”

一夜难眠,第二日,姜卿阅早早地起床,刚梳洗完,苦涩的药便已经端到了跟前,姜卿阅面色如常地喝尽了,用洁白的丝绢沾了沾嘴角。

张妈妈喜笑颜开地接过药碗:“今日少爷下值早,一会儿过来同夫人一同用膳,夫人提早准备吧。”

“是。”

张妈妈刚走,梨香苑便开始张罗起来。

姜卿阅看了一眼拾翠:“我出了一身的汗,难受的厉害,你伺候我沐浴吧。”

“是。”

拾翠扶着姜卿阅入了净室,哗啦啦的水声,遮掩了干呕的声音,姜卿阅沐浴后出来,面色和眼眶有些红,众人见了,也只当她是被热水蒸的。

因为怕将病气过给程今舟,程今舟并不与姜卿阅睡在一个院子里,只每隔三日来姜卿阅的院子里与她吃饭聊天,维护夫妻感情。

是以,每次他来,香梨院都是兴师动众。

山茶花的口脂最是趁人气色,姜卿阅推开内间的门出来的时候,程今舟恰好踏进正厅,两人的目光正好撞上,程今舟不由得一愣,看呆了去。

程今舟心跳有些乱,他似乎明白了为何母亲不肯他来梨香苑来得过于频繁。

这样的女子,生来便会勾人魂魄的。

“夫君。”姜卿阅柔声开口。

程今舟回过神来,错开了眼,应了一声。

两人坐在食案前,姜卿阅一如既往的贤惠,抬手给程今舟添了一筷子菜:“夫君事忙,多吃些。”

程今舟点点头,他低头瞧着姜卿阅纤细的手腕,抬头看着她说了一句:“你也多吃些。”

姜卿阅垂眸笑了笑,腮边的胭脂像是羞涩的情意:“多谢夫君。”

“用饭吧。”

一顿饭,两人都极力维护着表面的和谐。

“南方马上要到雨季了,每年这个时候外祖母的身子都不爽利,我这身子怕是无法亲去尽孝,只能向郎中求了几副方子。”姜卿阅开口道:“这里还有一封问安信,还请夫君能替我寄到扬州外祖母家了。”

姜卿阅看了拾翠一眼,拾翠便拿出信来,放在两人面前的桌子上。信封还未封口,程今舟瞥了一眼,能看到封口处的信的页脚。

“你小时候在扬州住过几年,你外祖母亲自教养与你,你有这份心也是应该的,放着吧,我来办。”程今舟道。

“多谢夫君。”姜卿阅侧脸看着程今舟,他依然是一副温吞的书生气模样,与初见时如出一辙。

温和,宽厚,踏实,上进。

“你听郎中的话,按时吃药,身子总是会好的。”程今舟以为她是伤感,情不自禁地握住姜卿阅的手,安慰道。

姜卿阅一顿,她没有说话,只看着他轻笑了下。

用过了饭,程今舟回了自己的院子。他看着书案上的信,犹豫了再三,朝门外唤道:“ 致远!”

“少爷!”程今舟的贴身小厮应声而来。

“备些礼,同这书信送去姜府,烦请岳母大人将礼物与信一同寄往扬州!”

致远有些诧异,仍是恭顺地接过了书信,领命去了。


盛郁看着姜卿阅,最终是将话咽了回去。

姜卿阅不再理会那些工人,带着东离和盛郁走到一个隐秘的角落,才对盛郁接着道:“盛将军,请你吩咐人在城中贴上告示,重新征集劳力,报酬优厚,报名的人你们先筛一遍,只要体格健壮者。明日一早在此处集合。还有,将朝廷拨来挖井的银子明日全部带来。”

“全部吗?”盛郁似有讶异。每月朝廷专款专项拨给平舆挖井的银子有五百两,为期半年。已经下拨了五个月的,除去他开春以来挖井所用一千五百两,还有一千两。

“对,全部。”姜卿阅确认道。

“好。”盛郁只得应下。

交代完了以后,姜卿阅回了客栈,盛郁则满城张贴告示,第二日一大早,城北果然聚集了许多人。

姜卿阅叫人摆了一张书案,她坐在案前,对着前来的人指着前面的井口说道:“这口井下,背一满箩筐石头上来,二钱银子,现结。”

“你怎么知道这口井下一定能挖成呢?”人群中还有昨日被辞退的工人,言语不满地煽动情绪:“我看干了也是白干。”

众人望着那口幽深的井口,也不确定起来。

“我不是让你们挖井,我只是……比较喜欢这口井里的石头。”姜卿阅看着那人,语气轻松。

……

众人不再说话了。

“一箩筐二钱银子,谁先来?”姜卿阅问道。

“我来!”人群中有人率先应声,只是挖石头而已,二钱银子已经是一个普通家庭一个月的花销了,总会有人跃跃欲试。

姜卿阅看过去,一个穿着灰布衫的人站了出来,他身材矮小身子却精壮,皮肤晒得黝黑,瞧得出来能干力气活。

姜卿阅点了点头,那人背着箩筐下了井,沉闷的敲击声从井中传来,不到两刻钟,那人便背着满满一筐石头从井底钻了出来,来到姜卿阅的面前。

姜卿阅看了一眼箩筐,点点头,问道:“叫什么名字?”

“王五。”那人抹了一把汗,说道。

姜卿阅记下这人的名字,后缀一筐石头二钱银子,说道:“去前面那张桌子领钱。”

王五又往前走了两步,真的在盛郁那里领了钱,立刻喜笑颜开。看到这一切的人,立刻按捺不住,纷纷要下井。

为了维持秩序,盛郁他们排起了长队,午后,闻言赶来的人越来越多,早已经过了春耕,平舆城多的是有闲又有力气的种田人。队伍也越排越长,姜卿阅吩咐将这些人分别安排了另外五口井处,依然是一箩筐石头二钱银子。

因为人足够多,可以保证每个人得以充分的休息才会轮得到第二轮,保证了效率,又因为六口井同时开挖,又提高了成功的概率。

他们日夜不停地干,七日以后,迎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其中一口井的石头终于快被挖开了,重新见到了些泥土,更加湿润的泥土。

坏消息是一千两银子用完了。

当夜盛郁特意去见了姜卿阅,将此事告知,姜卿阅面不改色地说道:“公使钱不是还有吗?先用,等下个月朝廷拨了银子,再抵上就是。”

盛郁闻言愣在那里。

公使钱,是朝廷发放给各城,用来往来宴请招待过往官员的银钱。因为晋王北巡,北疆的各个城镇都有发放,而平舆地理位置特殊,处于中转必经之地,公使钱也会更多一些。

可这属于挪用公款,属贪墨之罪。


姜卿阅捏着勺子的手指忍不住地用力,晋王殿下身边,是只剩一个东离了吗?她银牙暗咬,尽量使声音听起来平稳:“王爷一定要吗?”

“一定要。”云归砚的语气不容置疑,他瞥了一眼姜卿阅,又补了一句:“毕竟,本王不似姜姑娘那样喜新厌旧,本王念旧。”

姜卿阅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她将盘子里的笋一口一口咬下,咽了。心里想着左不过让拾翠跑一趟罢了,这才轻笑了笑:“王爷放心,明日一定给王爷买来。”

“如此便多谢了,只是此事可莫要假手他人,本王只信姜姑娘你一个。”像是被看穿了一般,云归砚又补了一句,姜卿阅明显地愣了愣,脸上的笑也维持不住,眼里藏了刀子看向云归砚。云归砚眼中笑意更深,只觉得她这般模样娇俏鲜活,而后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恍然道:“本王听闻城北的桂花酿紧俏,每日限量一百瓶,姑娘可要早些去啊。”

……

“是。”姜卿阅勉强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

云归砚自觉不够,他将一块白玉菇夹到姜卿阅的盘子里,看着她,眉眼温柔,情意绵绵:“那日的桂花酿,姜姑娘可还喜欢?本王竟不知,姜姑娘醉了,原是那般模样……那般……”

云归砚盯着人瞧,目光在姜卿阅的脸上来来回回的,思索着,像是在找一个合适的词。

“啪哒。”姜卿阅将手中的筷子放下,站起身来,欠身道:“臣女用好了,殿下慢用。”

姜卿阅转身离去,推开门正看到门口的东离,姜卿阅没忍住睨了他一眼,东离莫名受了这无妄之灾,也只能打落牙齿混血吞。

房间又重新安静下来,云归砚笑意不减,他单手支着额头,半晌,才吐出那句话:“酡颜醉春夜,玉指动春心。”

姜卿阅终究是起了个大早,城南城北各跑了一趟,将云归砚要的桂花酿和蟹黄酥都买了回来。虽是不满,但总归能按时出发。

绕过了连绵起伏的邙山,就是一望无垠的大草原,和蜿蜒而过的大月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草原粗粝的风吹散了闷热,空气里都是青草味,早上的时候甚至有些凉。

姜卿阅一改恹恹的状态,一直掀着窗帷往外看,成群的牛羊在草地上吃草,偶尔抬头好奇地朝着他们的队伍看上一眼。

姜卿阅一颗心也终于落了肚子,他们已经入了关,今晚就可以到达上庸城。

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姜卿阅好奇地探着头向前看去,来人骑着高头大马。一身玄色铠甲,身后跟着十几个人,个个身戴佩刀。

队伍最前面的北际勒紧缰绳,抬了抬手,身后的马车停了下来,护卫开始戒备。

“卑职见过晋王殿下!”那人在队伍的三丈外停了下来,翻身下马,对着晋王的马车行礼道。

“你是哪个?”这话是东离问的。云归砚连车帷都没有掀开。

“卑职上庸城姜肃将军的副将戚扬,奉将军之命前来迎候晋王殿下。”戚扬说着话,眼睛朝着后面的马车扫了一眼。

“姜将军有心了。”云归砚终于开了口,声音隔着车帷传出来。

姜卿阅已经忍不住从马车里钻了出来,踮着脚尖冲着戚扬招了招手,戚扬看到了,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那就有劳了。”云归砚的声音再次传来,戚扬迅速回了神,拱手道:“是!”

戚扬重新上马,又回头看了一眼,在前面领路。姜卿阅又重新钻回马车,虽然她未能与戚扬说上一句话,就是这样远远看一眼,她也觉得十分安心与欢喜。


“这万万不可……”盛郁果然不肯:“我们再等等,最多半个月。等朝廷……”

“将军,没有时间了。”姜卿阅看着盛郁,一脸认真:“战场上的机会转瞬即逝,敌人不会等你喘匀了气再动手。”

“可这是贪墨,不合为官之道,更非君子所为。”盛郁也是一脸的郑重。

姜卿阅看着盛郁执拗的脸,突然想起云归砚那日没有说完的话:盛郁并非不知道如何解决平舆的现状。只是……

只是他是个固执的君子,宁折不弯,他想要堂堂正正,手上干干净净地将平舆的问题解决。他清楚的知道燕京城有多少人在看,所以他必须要将腰杆子挺得直直的,不留下任何把柄。他不肯屈服,他要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最后笑不出来。

这是对的,这个混乱的朝堂需要绝对的白,需要不随波逐流的人,需要坚守自我的人。盛郁这十年的坚持难能可贵,姜卿阅也相信,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一定做得到,可是,平舆真的没有时间了。

姜卿阅狠了狠心,质问道:“为官之道者,为的是百姓安居,君子所为也,为的是仁义礼智信。平舆打井之事乃关乎万千生命的最最要紧之事,将军将此事搁置,就相当于整座城池的百姓命悬一线,这就是将军的为官之道吗?如此不仁,这就是将军的君子之道吗?将军在乎的究竟是百姓的性命,还是自己的名声呢?”

盛郁脸色一白,一时无语。

“将军,您已经不是翰林院的编修了,最了不得过错也不过编修的书册被打回重新编纂了,如今您身上担的是一城百姓的性命。字写错了可以重写,人的性命可没有第二回了。”姜卿阅看着盛郁,放软了声音:“平舆最危难之际,是将军您站了出来,义无反顾来到了这里,我心中感激佩服将军。可是,身为一城主将,光有悲悯和决心是远远不够的,更重要的是行动,是魄力,是手腕。”

盛郁的嘴唇微微颤了颤,他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来。

“至于君子之道,我倒与将军想得不同,君子,既要有解决问题的能力,更要有让自己免受牵连的能力。平舆县的问题,我不仅要解决,我还要燕京城的人即便拿住我的错处,却无可奈何。”姜卿阅迎着盛郁的目光:“平舆多山,连年的战争让山匪横行,禁军并非无能,只是需要磨砺敲打,我从晋王殿下那里为大人借来了五百随从与府兵,将军大才,想必知道该如何做。”

戌时已过,打更人的声音从不远处的街道响起,夜风顺着窗棂的缝隙钻进来,桌案上的烛火立刻舞动起来,跳跃的烛光趁的姜卿阅面上的笑容更加生动:“将军,时机已到,是时候立威了。”

北疆的星空总是格外的亮,皓月高悬,将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盛郁一步一步慢慢地走着,身后不远处跟着府中的马车。

今夜姜卿阅的这一番话,他不是不懂,只是这个决定做得很艰难。

他心里的那口气憋了十年,如今咬牙坚持到了现在,他就是想要用他的方式狠狠回击。他清楚这个世界并非黑即白,官场的灰色地带更多,他何尝不知换一种方式他走的路会更轻松。可是他有他所坚守的准则!若是他就此屈服,这十年加在他身上的不公,算什么?那他坚持这十年,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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