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妈妈心中知道今日严氏的算计怕不是要落空了,陪着笑道:“世子妃说得有道理,不过家丑不可外扬……奴才看,还是别报官的好。”
严氏这一番算计,她急于夺回管家权,因此做的十分粗糙。
会被绵心反将一军,也只能说是技不如人。
严氏眼看着失势,也不说话了。
“不告官也行,”绵心就顺着她给的台阶下来,“但这有心栽赃陷害的人……是不是就得处置了?”
如今情势逆转,寻鹭洗脱罪名,惴惴不安的人则变成了陈妈妈。
陈妈妈哀求地看向严氏。
严氏皱了下眉心,陈妈妈是她的心腹,不得不保:“陈妈妈虽然弄错了,但她也是为了主子的财物考量。大嫂又何必咄咄逼人呢?不如这回就算了吧!”
算了?
方才陈妈妈对着被冤枉的寻鹭,那可是一口一个打板子发卖,轮到自己人身上,就想当作无事发生?
没那么容易!
绵心端起茶盏来抿了一口,润润嗓子。她看着一脸不安的陈妈妈,缓声道:“我也是为了府里考虑,让心怀不轨之人留在身边,只怕不能安心呢……”
严氏见她要追究到底,忍不住皱紧眉:“你……陈妈妈可是府里的老人了,勤勤恳恳地伺候了好几年,把她处置了……你就不怕婆母责问你?”
“我问心无愧,为何要怕?”绵心说着,慢吞吞道,“看来二弟妹很舍不得这陈妈妈……留下伺候也行,不过,就要跟寻鹭一样,搜查一回她家里,看有没有不规矩的东西。”
“什么?”闻言陈妈妈大惊失色,抬起头来,不可置信。
看得出来,她这几年在国公府当差,又是管钱的,二夫人跟前的红人儿,想必捞了不少油水。
哪里敢让人查?
就连严氏听了这话也不由得心口一跳,“大嫂,没必要吧?”
“如今是我在管家,我说了算。”绵心分毫不让,“要留下,就要清清白白的,搜查陈妈妈家里一遍,也算跟寻鹭扯平了,大家都得个干净名声!若是不查,就不能继续留在府里。”
严氏咬牙,这个付绵心竟然如此难缠……再让她往下查,指不定查出什么来呢!
她也只能舍弃陈妈妈,保住自身了。
“既然如此……”她朝陈妈妈使了个眼神。
陈妈妈心中叫苦不迭,这就是人家的主子和自己的主子的区别。
世子妃的丫鬟,她挺身而出为其辩解,自己的主子却只要自己一力承担……
陈妈妈也只能无奈道:“老奴……愿意出去,去庄子上做事也行。”
“不行!”
绵心打破了她的幻想,“我可没说要你出去是去庄子上做事,而是跟你方才说寻鹭一样——打六十大板,找人牙子来,卖去勾栏瓦舍!”
“什么?!”
陈妈妈听了,不敢相信地看向绵心,见她是认真的,欲哭无泪,“我都一把岁数了,孙儿都有了,世子妃你……你竟然要把我卖去那种地方?!”
“怎么不行?”绵心瞥了她满是皱纹的老脸一眼,“陈妈妈,你虽然老了,可都说年纪大的会疼人,说不定还有客人就爱你这样的呢!”
陈妈妈脸皮抽搐。
“这……简直就是荒唐!”严氏气得整张脸涨红,这不仅是羞辱陈妈妈,也是打她的脸啊!
“怎么就荒唐了?”绵心弯起唇角一笑,语气轻快,“陈妈妈方才说要送寻鹭去勾栏瓦舍,怎么轮到自己身上,就觉得残忍了?”
“那怎么能一样……”陈妈妈狡辩着,寻鹭是个年轻的小美人,沦落到烟花柳巷自然是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