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祁墨筠沈瑛绮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我转嫁王爷享宠爱祁墨筠沈瑛绮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颖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沉默片刻,聂弘毅又摇头。“娘娘说笑了,这不过是一个普通小厮。”“是吗?”皇后摩挲着手上的扳指,意味不明笑了起来。一阵沉默后,皇后又看向皇上。“皇上,不如这样好了,臣妾还从未见过行军打仗,今日咱们重新换一种玩法好不好?”闻言,皇上也来了兴趣。“皇后说说想怎么玩?”皇后故作为难沉思片刻,又说:“那这样好了,咱们就让这个小厮和聂小将军分别在一队,看看他们谁猎到的猎物多,咱们给奖励如何?”听说有奖励,聂弘毅当即就来了兴趣。原本他是想博得头筹给李梦舒争个诰命,可如果是赢了比赛的话,那他就把头筹让给皇上,让皇上高兴高兴。见聂弘毅没说话,皇后笑着问:“聂小将军如何?”聂弘毅毫不犹豫点头,“臣愿意。”看他答应得这么快,皇后眼中的深意又浓了些。紧接着...
《重生后,我转嫁王爷享宠爱祁墨筠沈瑛绮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沉默片刻,聂弘毅又摇头。
“娘娘说笑了,这不过是一个普通小厮。”
“是吗?”
皇后摩挲着手上的扳指,意味不明笑了起来。
一阵沉默后,皇后又看向皇上。
“皇上,不如这样好了,臣妾还从未见过行军打仗,今日咱们重新换一种玩法好不好?”
闻言,皇上也来了兴趣。
“皇后说说想怎么玩?”
皇后故作为难沉思片刻,又说:“那这样好了,咱们就让这个小厮和聂小将军分别在一队,看看他们谁猎到的猎物多,咱们给奖励如何?”
听说有奖励,聂弘毅当即就来了兴趣。
原本他是想博得头筹给李梦舒争个诰命,可如果是赢了比赛的话,那他就把头筹让给皇上,让皇上高兴高兴。
见聂弘毅没说话,皇后笑着问:“聂小将军如何?”
聂弘毅毫不犹豫点头,“臣愿意。”
看他答应得这么快,皇后眼中的深意又浓了些。
紧接着皇后又说:“既然小将军愿意,那咱们就开始吧。”
说完后,皇后选择了张申这队。
皇上笑了起来:“皇后,那你可别怪朕不留情面了。”
聂弘毅跟着表态:“皇上请放心,臣一定竭尽所能,绝对不会让皇上失望。”
听着聂弘毅的豪言壮志,皇上笑得越发开心。
而张申从一开始一直低着头,没什么存在感。
在进入猎场前,聂弘毅还得意对张申说:“张申,如果你现在愿意给我下跪磕头求饶的话,我或许还会给你留两个猎物。”
张申抬起头,那双无悲无喜的眸子里突然多了一抹愤怒。
张申紧握着拳头,咬牙警告:“二公子,您的生母是沈瑛绮,您可想过她会因为你的选择而伤心?”
闻言,聂弘毅不屑笑出声。
“谁让她自己不争气的?
争气?
张申想了想,又是一阵摇头。
紧接着张申翻身上马,冷着脸说:“既然二公子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就莫要后悔。”
“呵!傻子才会后悔。”聂弘毅不屑道。
聂弘毅又看向李梦舒,对她露出张扬的笑。
“梦姨,你等我给你赢个诰命回来。”
他声音不小,就连最上面的皇后和皇上都听见了。
皇上皱着眉,可皇后却表现得很感兴趣。
“这位聂小将军如此张扬,想必是胸有成竹,恭喜皇上,得了一位好臣子,不如咱们也设立一个赌注,赢点彩头如何?”
闻言,皇上立即来了兴趣。
皇上好奇问:“哦?皇后是想要什么彩头?”
皇后很认真沉思片刻,又说:“不如咱们就赌皇上宫中那幅仙鹤图如何?若皇上赢了,臣妾就把剩下的仙鹤图全给皇上,可若臣妾赢了,皇上就得把您寝宫里的仙鹤图给臣妾。”
想到聂弘毅那么自信,犹豫片刻后皇上应下。
“那行,皇后到时候可别后悔。”
皇后笑了笑。
听见他们对话的李梦舒跟着露出欣喜。
她马上就要成为诰命夫人了,而且还能得到皇上的赏赐,以后再也不用为银钱担心了。
云锦轻哼了声。
她小声埋怨:“您瞧她那得意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二公子已经赢了。”
沈瑛绮一脸淡然笑着。
“这谁知道?”
见她好像一点也不着急,云锦越发好奇。
她抱着沈瑛绮胳膊撒娇:“小姐,您就和奴婢说说吧,是不是有什么妙计?”
沈瑛绮轻轻耸肩,“那你可就想多了,我一点妙计都没有。”
云锦正想再说些什么,就看见李梦舒往这边走过来。
李梦舒面带微笑看着沈瑛绮。
“夫人,您瞧见弘毅刚才说的了吗?这孩子也真是,我之前不过就随口提了一句,他竟然记住了,夫人可真是生了一个好儿子。”
沈瑛绮迅速收敛笑容。
“聂夫人,你知道为什么有些人能活到一百岁,而有些人还不到三十就死了吗?”
闻言,李梦舒下意识摇头。
“为何?”
她继续微笑着说:“因为那些长命的人话不多,也不会搬弄是非。”
意识到她是在说自己话多,李梦舒轻哼了声。
李梦舒小声抱怨:“夫人,我看你这根本就是嫉妒,你就是嫉妒弘毅心里只有我,对不对?”
“呵!”
沈瑛绮冷笑了声。
她直接让云锦扶着自己离开。
再继续和这个女疯子说话,她担心自己真会被李梦舒奇怪的三观震碎。
见她想走,李梦舒立即抓住沈瑛绮胳膊。
“夫人,比赛才刚开始您就要走?”
她立即甩开李梦舒的手,面无表情说:“我要不要走,脚长在我自己身上,我自己决定就好,和你没有半分关系,懂?”
李梦舒轻轻点头。
“夫人别生气,我也是好心,想和夫人一起在这里看着弘毅夺魁而已。”
“夺魁?”沈瑛绮意味不明笑了起来,“你确定聂弘毅那个废物真的会夺魁?”
李梦舒眼底染上薄怒。
她咬牙说:“弘毅那么优秀,一定可以夺魁的。”
“但愿吧,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回去求求神明比较好。”
“沈瑛绮!”她刚说完,李梦舒愤怒喊出她名字,紧接着李梦舒又说:“你这人还有没有良心?弘毅是你儿子!”
“是我儿子又如何?不过是有一点血缘关系罢了。”
说罢,李梦舒不耐烦对沈瑛绮挥手。
“行了,这里没你什么事,反正弘毅也不想看见你,你走了更好。”
这就开始得意起来了?
沈瑛绮看了眼上位的皇后,好看的脸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她等着看李梦舒的笑话。
一会儿有人来报聂弘毅打到了什么猎物,而张申那边却什么都没有。
一时间,原本还讨厌李梦舒的人立即围了上去。
见有那么人在恭维李梦舒,云锦不屑道:“不过一个诰命而已,瞧瞧他们那嘚瑟样,好像二公子真会得似的。”
沈瑛绮淡淡扫了眼云锦。
“你也说了他不一定得,你那么生气做什么?”
见她还这么淡定,云锦再次抱怨:“您看她那小人得志的样,若真让二公子得了诰命,往后圈子里可还有能的位置?”
越想越觉得生气,同时也对沈瑛绮的做法产生了怀疑。
一个侍从大夫,真的有能力赢聂弘毅?
沈瑛绮三十生辰那日,儿子弘毅和养子元衡都不远万里赶回京城,为她贺寿。
丫鬟笑着为她更衣梳妆:“夫人也算苦尽甘来了,弘哥儿眼下是战功赫赫的少年将军,衡哥儿赈灾立了功,即将是最年轻的首辅!”
“听说他弘哥儿入京便先去见了陛下,要用军功为您求诰命夫人的殊荣,夫人这福气还在后头呢,可要好生保重身子才行!”
沈瑛绮捂着嘴一阵痛咳,听见这话,不经意抿去唇角那一丝血迹,笑着点了点头。
她与夫君聂安城乃是青梅竹马,从小她便黏他。
他也对她很好,带她爬树摘果,教她拉弓骑马,为她赢走最漂亮的花灯,她自己都不知
她便喜欢他,却碍于女儿家的矜持羞于开口。
好在及笄那年,聂家上门来为聂安城提亲。
两人成亲后,他虽然公务繁忙,却对她十分体贴,原以为夫妻俩能这样白头偕老,却不想他会在她生下弘毅那年在战场上失踪,生死不知。
苦寻无果,她只能强压悲痛,独自支撑偌大的国公府十五年,呕心沥血照拂儿子和聂安城的养子聂元衡。
养子乃是聂安城同袍的遗孤,她一直对那孩子视如己出,两人从衣食住行到读书习武,都是她事无巨细为他们操持打理。
她只盼他们会有个好前程,这辈子平安喜乐,才对得起九泉之下的聂安城。
而今两个孩子都成器,便是对她最大的回报,哪里还要他们请封什么诰命呢?
何况……她的身体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了,恐怕过不了多久,就要和夫君黄泉路上相会。
与其为她请封,还不如早些讨个媳妇,把这份殊荣留得久一点。
沈瑛绮正要起身,一名仆人却跌跌撞撞跑进来,脸色煞白。
“夫人……两位哥儿回来了,国公爷也被找回来了!”
沈瑛绮瞳孔一阵颤!
失踪十三年的夫君,终于有了下落?
她手中茶杯跌落在地,眼圈霎时间红成一片,只觉是老天都想在她临去前圆她一场梦,让他们一家终得团圆。
仆人后面又说了些什么,她却无心听,强打精神走向门外。
可看清眼前那一幕,她却忽然僵在原地。
她苦等十年的夫君从马车上下来,瞧着和十五年前并无什么分别。
可他身后跟着一名身着蓝衣的温婉女子,眼角虽有些细纹,气色却很好,手牵着他衣角,似乎格外忐忑。
两个孩儿一个身着银甲锋芒毕露,另一个一身蟒袍,气宇轩昂,一左一右陪在那女子身边。
“夫君,弘儿衡儿,今日是夫人生辰,我跟你们一道回来,是不是不太好?”
聂弘毅小心翼翼扶她下车:“梦姨,你就放心吧,府中眼下是我和大哥说了算,我们想让您和爹回家,绝无人敢说什么。”
聂元衡也颔首附和:“梦姨在外面吃了许多苦,而今既然回来了,便是国公府的主人,没人会为难您。”
这一刻,沈瑛绮只觉心中落下一柄重锤,砸得她喉间都溢出了血腥味。
这女子是谁?
她……唤聂安城夫君?
沈瑛绮心中冒出个猜测,却不敢笃定,只是藏在袖中的手指颤得厉害。
就在这时,父子三人也终于看见了匆忙赶出来的她。
聂安城僵在原地,看她的眼神十分复杂。
而两个孩子并未像往日那样上前行礼唤娘,反而下意识护在了那女子面前。
沈瑛绮缓慢收拢指尖,心中还存着一份期待,哑着嗓子问:“夫君……这些年你去了哪里?怎么现在才回来?这位夫人又是……”
下一秒,聂安城的话打破了她心中最后那一层妄想。
“阿瑛,事已至此,我也就不瞒你了,此事你要怪便怪我,和梦儿无关。”
聂安城将那女子护在怀中,语气却听不出什么愧疚:“当年我在战场上身受重伤,若非梦儿救我,我恐怕已经成了一具白骨。”
“这些年我忘了自己身份,也同梦儿成了亲,直到六年前衡儿游学认出我,为我寻了大夫,我才慢慢想了起来。”
“如今我回府,你国公府夫人的身份不会变,但我要娶梦儿做平妻,当年我娶你只是为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了梦儿,我才知道何为真爱。”
沈瑛绮看着那张在记忆中已有些模糊的脸,只觉心如刀割。
聂安城“失踪”时,她为了寻他,冒险孤身去边关,好几次都险些丧命。
而今,他却说她失忆,已然有了真爱……
那她这十余年的苦等算什么呢?当年他对她的那些好又算什么?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她背着克夫的名头为他孝顺长辈,抚养孩儿,独自撑起偌大个侯府,只换来一句“当初不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而她的儿子,早在六年前就知道他父亲的下落,知道他和别人成了夫妻,却还帮他们隐瞒!
她强忍着胸口那股绞痛看向聂元衡:“你六年前便知道此事,为何不说?”
聂元衡低下头,嗓音恭敬却淡漠:“母亲若是觉得不满,就责罚儿子吧,儿子当初觉得梦姨与爹在外面过得很好,因此爹说不愿回去,儿子也就没有禀告。”
他抿了抿唇,又补上一句:“小时候我从未见过爹那样开心,同梦姨一起,我们才觉得有家的感觉,所以……孩儿不愿意破坏这份美好。”
口中那股血腥味越来越重,沈瑛绮只觉浑身发冷,除了胸口那股痛,身体几乎没了知觉。
她对这个养子视若己出,从小到大,只要是他想要的,为他好的,便没有不给他的。
他幼时身体不好,她怀着孕也不分日夜守在旁边照顾,有一回天降暴雨,他却忽然发了高烧怎么也退不下来,她亲自去跪宫门,淋得浑身湿透,才求太医保住他的命!
而今,他说同那“梦姨”在一起才有家的感觉?
那她这个母亲,和她努力扛起来的这个家,于他而言是什么?
她逼着自己咽下口中血气,缓缓转头看向儿子聂弘毅:“你哥哥是六年前知道的,那你呢,你又是何时知道的?”
知子莫若母,聂弘毅看那女子的眼神带着眷恋,甚至比对她这个娘都依赖,绝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成的。
聂弘毅的眼神有些愧疚:“娘,我也是六年前知道的。”
他挡在那女子面前,似是有些心虚:“这么点小事,娘就不要追究了吧?爹好不容易才回来,咱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就是了……梦姨温柔可亲,娘一定会喜欢她的。”
沈瑛绮望着面前的父子三人,只觉压在胸口那股剧痛越发明显。
他们看上去那样亲密,好像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四口,而她倒像个外人!
沈瑛绮面色惨白,慢慢收紧战栗的指尖:“那要是我不愿呢?”
亲昵的打完招呼,又对着李梦舒道,“我那姐妹还等着,我就先走了。”
留下一句话,便匆匆走了过去,嘴上还说着,“你看看,你也不说早些过来,害我在这里徒增煎熬。”
听着对方指桑骂槐的话语,李梦舒的脸色彻底黑了。
想想方才对方话语中透露的意思,能够作为传家宝的存在,可不是什么普通物件。
快步走回去,李梦舒满脸的焦急,“夫君,不好了!夫人要把铺子里的精品送出去,还是免费送!”
“什么?”聂安城一听这话就黑了脸,“她敢!那可都是国公府的东西!”
李梦舒双眸含泪,“夫君,夫人是不是还是看不惯我,所以才如此糟蹋铺子里的东西?那些可是能当传家宝的东西,结果夫人就这么随意送出去了。”
“什么传家宝?”聂元衡脸色大变。
这些东西,先前母亲可都是用来给自己或聂弘毅用来走动人情的,何时拿出来售卖过?怎么现在直接改成白送了?
聂元衡想说这不可能,然而想起刚才那些人对他们的态度,心中的怀疑又降了许多。
若是因此,那些人对待他们的态度也能够说明了。
眼见聂元衡还要质疑自己,李梦舒扭过头去,用帕子沾了沾眼角,“我也是厚着脸皮去问的那位夫人,他们对咱们国公府好似极为看不上一般,说话都阴阳怪气的。”
说着,脸上又带上了些委屈,殷切的看着聂安城,“夫君,不如我们还是回去吧,以前的日子多好啊。”
这些话,自然是以退为进之言。
若是刚回国公府之时,李梦舒还会想着回去,继续过着吃好喝好,接受府中供奉的日子。
可她见到了京中的繁华,更是见到了整个国家最为尊贵的那一批人,再让她回去,只享受最低的那些吃喝,李梦舒可是不乐意的。
“回去做什么?”聂安城厉声喝止,对上李梦舒有些受惊的眸子,这才又缓了声音,“此事是她沈瑛绮做的不对,又与我们何干?”
“这些好东西都大肆往外送,沈瑛绮这是想让我们国公府成为别人的笑柄!”
话语说的极为严厉,聂安城心中却是在想着送出去的那些东西。
能够作为传家宝的东西,若是留在国公府,足够他为自己打点一番,再谋个好职位。
若是有多的,再给两个孩子打点打点。
现在可好,全部成了白送人的。
“这个沈瑛绮!我一定要去好生与理论一番。怎可拿着国公府里面的东西,去做她的顺水人情!”
聂安城想去痛骂一通沈瑛绮,可眼下并不是什么好时机。
李梦舒张了张口,最后却是满脸的苦笑,“夫人如此,又是何必呢。”
“明明是两个孩子的东西,用来给他们疏通,元衡也能更进一步,弘毅也不至于像今日这般遭受多番折辱。”
提起今天的事情,聂弘毅脸色变了又变,先前的丧气也慢慢的转变为了怒火,聂元衡也皱起了眉头。
聂安城烦躁的在原地转了两圈,“这个沈瑛绮到底想要做什么?”
李梦舒嗫嚅两句,这才小声开口,“或许夫人是仍旧看不惯我,这才做了这么糊涂的事情。”
“就算夫人看不惯我,也不该如此对待国公府,如此以来,国公府岂不成为其他人眼中的笑柄。”
聂弘毅攥紧了拳头,却是难得没有开口。
聂安城已经是怒火滔天,“那些都是应该留给弘毅和元衡的,不能再让她这么继续败坏下去了!”
眼见这位刘夫人与其夫君一样的说法,沈瑛绮也明了对方此次来意,“那刘夫人认为,该当如何管?”
刘夫人见沈瑛绮如此,心下微微得意。
再是曾经的国公夫人又如何?一旦惹了众怒,又如何能得好?
当下只带着些得意的教训着,“再怎么说,也是沈夫人自己的孩子,孩子总是没错的。以后沈夫人不也要靠这个孩子吗?”
“现在寒了聂小将军的心,日后可要如何?”
“所以,刘夫人觉得要如何做?”沈瑛绮再次重复了自己的问题。
刘夫人微微打艮,先前自家老爷并没有说这些。
若是就此放过这个话题,刘夫人却又不舍。
先前夫君在外任官之时,自己可以说是过着土皇帝般的日子,所有的人见到自己都要巴结。
没曾想夫君升了官入了京城,自己反倒是需要巴结奉承这么多人。现在一个国公夫人被自己说的漏了怯,可不得乘胜追击?
回想起先前曾偶然听到的内容,当即神色一喜,“沈夫人既然诚心问了,本夫人自然是要好生与沈夫人说道说道。”
“先前沈夫人帮着聂小将军他们打点,日后自然也要继续。听说沈夫人将所有的财产都带走了,聂国公和两位公子可还都在府中呢。沈夫人此举,岂不是要苦了他们?”
“那依刘夫人的意思,我就该将所有的嫁妆都留在国公府中?”沈瑛绮不咸不淡的开口。
“那自然是!”刘夫人快速接过话茬,“沈夫人都已经嫁为人妇了,自然就要听夫君的话,怎可如此烈性?实在不是女子所为!”
“是吗?沈瑛绮看了看这位脸上得意掩都掩不住的刘夫人,淡淡询问,“这么说来,刘夫人是很愿意将自己的所有嫁妆都留给继室以及庶子了?”
“凭什么!”刘夫人猛然拔高了声音,“那是我的嫁妆,凭什么要留给他们?”
话语刚落,见众人皆望着自己,这才发觉失言,赶忙往回找补,“聂小将军可是沈夫人的亲生骨肉。怎可与那些庶子、妾室相提并论。”
刘夫人自觉自己此话并无大碍,却不料周围人看她的神色更加怪异。
刚才沈夫人说的可是继室,倒是这位刘夫人,一口定了个妾室。
沈瑛绮没去抓她的口误,只神色冷冷的望着她,“这等亲生骨肉,还不如是个继子庶子。”
说完,见刘夫人又要开口,沈瑛绮先一步开了口,“若是刘夫人觉得这样也无妨,那我可就要请在场众位做个见证,日后刘夫人家若是有类似的事情,可不要怪大家帮着刘侍郎。”
刘夫人原想着嘴硬一番,可想想自家情况,到底没敢开口。
在外时,她自然是侍郎夫人,风光无限,可府中的腌臜事,比之国公府也不遑多让。
被沈瑛绮戳中了痛点,刘夫人愈发不满。
脸上原本还带着伪装的笑意也彻底敛了去,“沈夫人是故意纵容聂小将军,借此惹得我等不满吗?我家老爷可是很看不惯夫人的行径。”
刘夫人此言一出,原本因她们二人一来一回,已经放轻了的交谈声,再次一静。
众人的目光齐齐地望向了刘夫人,眼神中满是惊讶。
察觉到众人的目光,刘夫人只当这些人是没想到自己会如此明确的表态,当下更加得意地望着沈瑛绮。
“我家老爷可说了,沈夫人这等行径,不该是贤妻良母所为,更不符合女四书。我家老爷那可是礼部官员。朝中三品大员。”
单只看这位聂小将军,从先前众人印象中的文武双全、绝佳女婿,到现在人人避之为恐不及。
今日更是敢直接对着皇上要机会,只怕先前的那个印象,其中水分颇大呀。
议论声从曹氏这边逐渐向周围扩散,先前受聂弘毅影响,觉得是沈瑛绮在故意养废孩子的,此刻听到讨论再得知先前贵夫人那边的话语,也都察觉出来了几分个中滋味。
自古以来,从上位者向下位者传递信息,那都是极快的。
贵夫人这边的诸般讨论,聂弘毅自然不知,仍旧一副宽宏大量的模样。
“张申,先前的一切,咱们就都就此算过,以后我们可就是相逢一笑泯恩仇。”
张申疑惑开口,“莫非在聂将军心里,与我是有仇的?“
聂弘毅语塞。
张申却并不多言,做出个请的手势,“聂将军请。”
聂弘毅心头的火气被他挑起,快速亮起招式。
张申动作不如聂弘毅华丽,身法也不像他那般多。
然而十几息过后,倒在地上的却是聂弘毅。
在场有人惊呼,随后却是武将那边的叫好声。
“好?张将军好身手!”
“张将军这身手利落,若是先前得知有张将军这般人才,本将定然要将人抢过来。”
“你这大老粗就是马后炮,就算你抢过去,你能让张将军在你那里隐姓埋名这么多年?”
另一位有些心计的武将,话语中若有所指。
无论听没听出来,对于张申此人,武将皆是齐齐夸赞。
更是有离得近的,直接对着皇帝嚷嚷开了,“皇上,恭喜皇上又得一良将。”
接二连三的,有其他人跟着唱贺。
“恭喜皇上得一良将!”
皇帝刚才还有些僵硬的面容,此刻自然许多,带上了笑意,“张将军是个好的。”
比武台上,李梦舒跌跌撞撞地跑上前去,扶起聂弘毅,“弘毅,可有哪里不适?”
不等聂弘毅出声,又急切的说道,“怎能如此,战场又不是比试武艺的,肯定不一样,怎能因此就看低了你!”
聂弘毅心头的茫然,瞬间又转变为了火气。看着已经有人前去恭喜张申,脸色变了又变。
战场上比拼的是杀敌,自然不是这些武功招式。
“皇上,臣有异议。”
“战场上比拼的是杀敌的本事,些许拳脚功夫,并不能代表战场上的功绩。”
许是心中怒火过盛,聂弘毅此话倒是颇为响亮,在场众人听得一清二楚。
正在被朝臣们恭贺的皇帝以及旁边恭贺皇帝的众位大臣自然也是听得清清楚楚。
皇帝脸上的笑容缓缓收起,微微眯了眯眼眸。
旁边的武将转身看过去,只看到了比武台上一脸不愤的聂弘毅,及其身后楚楚可怜、脸上满是担忧的李梦舒。
终于有武将看不下去了。
“聂小将军未免太过天真。”
这是还有些含蓄的武将。
也有那些心直口快的。
“聂小将军还要比什么?莫非必须得聂小将军赢了,聂小将军才会服气吗?”
也有些从实际出发的。
“战场上没有武功,一样能打胜仗,一样能杀敌,可有了武艺,对杀敌自然是更有助益。”
“且不说张将军之前的行为,只说方才你二人的比试,聂将军招式尚未摆明,张将军只怕已然能一击毙命。”
也有阴阳怪气的,“聂将军怎么说也是上过战场的,居然还是不明白吗?”
武将们纷纷开口,表明自己的不满与对聂弘毅的看不上。
此时大殿之上,崇德帝拿着太监递上来的军功封赏名册,淡淡扫了一眼,威严地吐出一个字,“赏。“
大太监恭敬领命,立即接过名册,朗声宣赏。
站在靠前位置的聂安城听着一个一个被叫出的名字,心中隐隐激动,他与弘儿此次同上战场,算得上上阵父子兵,剿灭敌军的人数又不少,赏赐定能排在前头。
可待到所有嘉奖的名字都宣读完,他都没有听到自己和儿子的名字。
聂安城眉头紧皱,脸色有些难看,眼看那些被嘉奖的将士要一起谢恩了,他终于按捺不住,上前一步,躬身问道:“陛下,这嘉奖的名册是否有误,为何没有吾儿弘毅的名字?“
他留了个心眼,并没有说自己,而是将儿子推了上去。
崇德帝目光冷冷扫过他,冷哼一声,“英国公,朕本念你在战场上死里逃生,又流落在外多年,不想追究你儿子的事情,可你既然自己问出来,朕就让你知道个明白!“
说着,他便将一个奏折扔到了聂安城脚边。
聂安城吓得立即跪倒在地,后背瞬间被汗湿,颤颤巍巍捡起那份奏折。
待看清奏折上的内容,他脸色煞白,抖着唇辩解,“陛下,我儿向来忠直,怎会做出谎报战功,抢夺属下功劳之事!定是有人污蔑!“
崇德帝又是一声冷笑,“你既觉是污蔑,那朕便叫人过来亲自问询!”
“传聂弘毅到殿前来!“
太监尖长的声音很快传遍大殿。
“宣——聂弘毅觐见!”
殿外的聂弘毅听到自己的名字,立即兴奋抬头,以为是陛下要亲自给自己嘉奖,大步走进殿内。
“臣聂弘毅,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他太过激动,看到父亲跪在殿前,只以为他是在谢恩,并未注意他难看的脸色。
聂安城拼命给儿子使眼色,可他却是全然没反应。
他急得不行,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
“聂弘毅,你谎报军功,抢夺属下功劳,可是知罪!“
崇德帝震怒的质问响起,犹如一道炸雷,炸响在聂弘毅耳边。
他脸上笑容瞬间凝固,惊慌无措地看向上座的帝王。
“臣……臣……“
他心中惊惧,一时说不出话来,脑中一片空白。
他不明白皇帝怎会忽然问他的罪,战场上的军功向来约定俗成,没有背景的小兵要将功劳分给功勋子弟或是上峰一半,此事兵部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的到他这边就被安上这么大一个罪名!
“臣冤枉!请陛下明察!“聂弘毅咬紧唇,总算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事到如今,只能抵死不认,不然怕是这官都要做不成了。
一旁的聂安城见儿子否认,总算松了口气,也连忙开口求情,“陛下,会不会是兵部弄错了……”
“哼!”崇德帝冷哼一声,打断他的话,“这么多上报军功的人,为何只有你家弄错,英国公不反省一下?”
聂安城无言以对,只能苦着脸求饶,“陛下,是吾儿失职,求您看在他年纪尚幼,饶过他这一回。“
“求陛下开恩!“聂弘毅心中乱成一团,也只能跪拜求饶。
崇德帝脸色缓和些许,瓮声道:“朕看在老英国公的面上,这一次便从轻发落,罚聂弘毅半年薪俸,降职一级!“
“多谢陛下!“
聂安城诚惶诚恐谢恩,心中一片愁云惨淡,本以为儿子这一回能加官进爵,没想到反而还降了官职,又没了实权兵职。
聂弘毅脸色更是难看,感受着周围众人投来的鄙夷轻蔑目光,心中满是悲愤,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下朝之后,聂安城趁着人还未走,立即追上了兵部尚书李成寿。
他压着心中火气,低声问道,“李大人,不知聂某可是有哪里得罪?”
李成寿在朝中向来八面玲珑,圆胖的脸上带着笑意,“英国公这话可是折煞下官了,都是在朝中为官,哪有什么得罪不得罪的。”
“那吾儿的军功为何……”他眉头紧皱,又是追问。
李成寿似笑非笑看着他,悠悠道,“令郎小小年纪已是七品武职,这可是多亏了您夫人为他殚精竭虑铺路,英国公有这样一位贤内助,该是好好珍惜才是啊!“
说完这话,他一抱拳,笑着转身离开,留下怔愣在当场的聂安城。
他身后的聂弘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握紧了拳,双眸猩红问道,“父亲,是不是娘从中做的手脚?娘怎么可以这样,我可是他的亲儿子!“
聂安城脸色亦是黑如锅底,没想到沈瑛绮的本事竟这般大,能让兵部尚书出手,搅黄了儿子的晋升,更是搅没了梦儿的诰命!
他胸中怒意勃发,恨不能立即去找她质问,但想到上次父子俩刚被从别院赶出来,这回恐怕是连门都进不了。
他只能暂且压下怒意,冷冷道,“你放心,这事爹绝不会就这样算了!“
父子两人回家,又将此事与李梦舒同聂元衡说了。
“母亲怎可以这样,就算是气父亲和弟弟,也不能用如此手段毁了弟弟前程!“聂元衡气愤道,心中隐隐还有些担忧,害怕沈瑛绮也会用同样手段给自己使绊子。
李梦舒却是红了眼眶,哽咽道:“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姐姐也不会对弘儿心生怨怼……”
聂安城立即抱住她,柔声安慰,“这怎会是你的错,都怪那沈瑛绮心胸狭窄,若早知她是那样的妒妇,我当初就不该答应母亲娶她!”
“是啊梦姨,你千万别自责,这跟您没关系,都是娘……她这般对我,我以后都不认她了!”聂弘毅也安慰道,说到沈瑛绮,面上又是一阵气愤。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别院中的沈瑛绮也已知晓了聂弘毅被降职的消息。
她手中捻着曹氏送来的信笺,唇角微微扬起,对身旁云锦淡声吩咐,“将库房中那颗红宝石送去兵部尚书府上吧。”
云锦应了是,便退了下去。
对上沈瑛绮冷冰冰的眸子,聂元衡有片刻担忧。
可想到沈瑛绮一个妇道人家,离了国公府根本没活路,再者说她爱父亲爱得要死,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聂元衡再次教训起她。
“母亲,你真应该和梦姨学学,该如何做一个女人。”
“滚!”
咳咳——
沈瑛绮又是一阵咳嗽。
她双目染上猩红,咬牙呵斥:“聂元衡,我该如何做人,用不着你管,不过作为看着你长大的人,我给你一句忠告,离开了我,你将再无翻身之日。”
“胡言乱语!”
聂元衡匆匆留下一句话,便走了。
望着他背影,云锦气得直接哭了出来。
“小姐,大公子欺人太甚。”
沈瑛绮捂着被气得发疼的胸口,幽幽叹了口气。
“罢了,有些人一辈子鼠目寸光,任凭你怎么教导都是无用的,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必再约束他了,聂元衡心性凉薄,很快他就会遭到反噬的。”
一旦聂家出事,恐怕聂元衡比李梦舒还要跑得快。
云锦哼哼了几声。
“希望皇后娘娘能给这家子一个教训。”
沈瑛绮笑了笑。
会的。
待身体好受些,沈瑛绮便让云锦扶着自己回房间。
正要回营帐,李梦舒突然来了。
她怀里还抱着一只兔子。
像是才看见沈瑛绮,李梦舒规矩向她行礼。
“夫人,这是夫君方才为我猎的,我说了让他别猎他非要给我,还说什么这本来就是我的,你说夫君是不是太霸道?”
沈瑛绮一双冷眸直勾勾盯着她。
眸底深处,似乎已经把李梦舒的小把戏看穿。
迟迟不见沈瑛绮说话,李梦舒有些不耐烦。
她想激怒沈瑛绮,可这人怎么不动?
李梦舒红了眼眶,主动靠近沈瑛绮。
待走到她面前,李梦舒突然笑了起来。
“夫人,我虽是平民,可夫君爱我爱得要死,这几年我们恩爱缠绵,他还说要为我儿子争取世子之位,往后国公府的一切都是我儿子的,至于你那两个蠢货儿子,只配给我儿子当跟班。”
沈瑛绮面色不改,冷冰冰说:“是吗?那可真是恭喜你了,可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都不生气?
李梦舒狐疑打量起沈瑛绮。
随后她不确定问:“夫人,未来我儿子会继承国公府,你苦心经营的一切,都会是我的,就像这只兔子,夫人想要,可最后还不是在我手中?”
说完,李梦舒得意笑了起来。
看着沈瑛绮时,就像是在看手下败将。
见她这么高兴,沈瑛绮摇了摇头。
“你若喜欢,国公府送你就是了,至于聂安城那种男人,我也不稀罕。”
“你说什么!”李梦舒愤怒提高音量。
余光留意到往这边赶过来的人,李梦舒突然跌坐在地上。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望着沈瑛绮。
“夫人,我只是来和您道歉而已,您若是不接受,我现在走了便是,您为何要这般对我?我的孩子……”
李梦舒捂着肚子,面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沈瑛绮又是一声冷笑。
“我记得你孩子不是掉了?还没掉?”
“沈瑛绮,你胡说什么!”聂安城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聂安城走过来,用力将沈瑛绮推开,将李梦舒抱起来。
他愤怒望着沈瑛绮。
“你怎么这么狠毒?之前在府里欺负梦儿就算了,现在到了外面,你还要欺负梦儿?”
李梦舒搂着他脖子,对沈瑛绮露出得意的笑。
紧接着又摇头:“夫君我没事的,你千万不要为难姐姐。”
听见这话,聂安城越发心疼。
他低头柔声安抚:“梦儿别怕,为夫在呢。”
“沈瑛绮,今日你要是不给梦儿下跪道歉,我就告到皇上那去。”聂安城咬牙警告。
周围看热闹的人得知要告到皇上那去,纷纷站出来。
“聂夫人,你就赶紧道歉吧。”
“你就算再嫉妒他二人,也不该推她啊,我看你还是道歉的好。”
“没想到聂夫人你竟然是这样的人,亏我还喜欢在你沈家的铺子里买东西,看来以后可不能去了,要不然下次你看我不顺眼,还不得把我打死?”
有人提起沈家,其他人也纷纷表态。
一下子大家都忘了沈瑛绮,反而把沈家变成了他们的公敌。
意识到这是有预谋的破坏,沈瑛绮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她是病了,可不是死了,这些人想在她活着的时候打沈家的主意,那是做梦!
暗处,祁墨筠站在一棵树后面,悄无声息,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见沈瑛绮站在人群中间被所有人指责,祁墨筠不悦蹙起眉。
这人嫌自己命太长?
他余光冷冷睨了眼手下。
“去帮她解决了。”
属下立即隐身离开。
沈瑛绮看向最先带节奏的人。
“你可瞧见我推她了?”
还不等她回答,沈瑛绮又问下一个:“这和我沈家有什么关系?这位夫人好像面生的很,我不记得你来我店里买过东西,要不然你说说你是何时去的哪家店?”
被沈瑛绮的问题难到,女人瞬间蔫了。
眼看他们要处于下风,李梦舒再次哭了起来。
“夫人,都是我不好,我愿意离开,还请夫人不要为难他们。”
瞧见李梦舒又哭了,原本已经被说动的人再次升起怒意。
“聂夫人,这位夫人看起来就很柔弱,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我看咄咄逼人的是你们吧。”一道豪爽脆亮的女声响起。
意识到这是谁,众人纷纷变了脸色。
大家不自觉让出一条路,让她进来。
很快一位穿着红色长衫的女人走了进来。
女人五官英气,眼神更是无比犀利。
看着李梦舒时,眼睛里的鄙夷不加掩饰。
她又是一声轻嗤:“你就是聂安城刚带回来的那个柔弱得不能自理的外室?”
李梦舒有些不安,惶恐避开她眼睛。
“这位夫人有什么事吗?”
“我看见是你拿着兔子来向沈瑛绮炫耀,然后自己跌倒的,怎么就变成她欺负你了?”夫人又问。
李梦舒惶恐摇头,“不是这样的,是夫人把我推倒的。”
说完,李梦舒抬头去看聂安城。
“夫君你要相信我,这两个是一伙的。”
聂安城将人放下来,眼神变得复杂。
要知道,以前碰到那些人的时候,不说人人都巴结,却也都避着自己的锋芒。
感受着聂安城对自己的安慰,李梦舒心中只觉畅快。
再是国公府又如何?还不是要被自己握在掌中。
下一瞬,发觉到聂弘毅的心不在焉,李梦舒神色黯淡,心中添上了些许烦躁,心下暗恨,果然不是自己生的就总是会出现白眼狼。
明明先前对自己百般维护,此刻发觉到动了他自己的利益时,也会如此对自己吗?
聂安城察觉她神色不对,以为她又开始自责,不免又骂了两句沈瑛绮。
看着三人间的情况,刚刚赶过来的聂元衡却只觉得不对。
神色扫过周边神色怪异的各路官员,看着前方仿佛很热闹的比武现场,再看看面前在咒骂沈瑛绮的聂安城以及仍旧一副愧疚模样的李梦舒,聂元衡心中只觉得不对。
哪里都不对。
明明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眼见聂元衡到来,聂安城赶忙叮嘱他,“元衡,你过来与你梦姨说清楚,这事与你梦姨无关才是。”
聂元衡下意识要脱口而出些什么,对上聂安城带着些威胁和急切的目光,以及李梦舒眼中的恳切,到底没能说出些什么。
只安抚的敷衍了两句,“梦姨不要担心,弘毅也是为了自己的前程。”
“在朝为官,总是有些不得意之时,只要最后的结果是好的就行。”
这话既是在安抚李梦舒,也是在安抚聂元衡自己。
聂安城听他这么说,满意的点头,又对李梦舒说道,“元衡向来心智过人,有他这番话,你可是能够放心了?”
李梦舒眼角的泪意散去,破涕为笑,“有元衡这话,我就放心多了。”
又殷殷叮嘱聂弘毅,“弘毅,你可要加油。这是展现你的绝佳机会。”
聂弘毅匆匆点了两下头,在前来催促的官员的带领下离开。
身后是仍旧在叮嘱的聂安城,“弘毅,这次可要好好表现,给咱家挣个面子。”
后面给李梦舒弄个诰命的话,到底是咽了下去。
眼见前方两人都登上了比武台,李梦舒被扶着坐到了旁边贵夫人的位置上。
现场并不要求所有人的位置,有人选择跟家人坐在一起,自然也有选择与其他人交际的。
比武可有的是话题聊,自然可以增进情义,说不得就与哪位夫人相谈甚欢,结下个良缘。
刚一坐下,李梦舒便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
有离得近的小官家眷不免就要奉承两句,“聂将军也是年少有为,此次想来能一偿所愿。”
李梦舒柔弱地笑了笑,“弘毅这孩子就是孝顺,非得说着想给我请封个诰命。”
“我只是照顾了他一些时间而已,这孩子就是心善,是个知恩图报的。”
旁边只是为了避免得罪国公府而搭个话的夫人有些懵。
照顾一段时间就这么知恩图报,那怎么在对自己亲生母亲的时候,就如此的冷淡呢?
却也只能讪讪一笑,“聂将军是个好的。”
“谁说不是呢,这孩子就一心一意的想让我有个身份,在这京中不至于受了委屈。”李梦舒眼角带着淡淡的笑意,话语中满是对孩子孝顺自己的自豪。
“这么说,聂将军还真是个好的。”
有刚刚过来的夫人,只听得后半段,跟着也吹捧了几句,“能够这么善待自己的母亲,想来这也是皇上看重他的原因。”
乾坤宫。
沈瑛绮在宫女的带领下,穿过花廊进入殿内。
太后高坐在上位,旁边有一位头发花白的嬷嬷正在给她按摩。
见她来了,嬷嬷低头在太后耳边说了一句。
“瑛绮见过姑奶奶。”
太后缓缓睁开眼睛,冷冷睨了她一眼。
虽未言语,浑浊的眸中散发出森森寒意,不怒自威。
片刻后,她又轻笑了声。
她坐直,理了理衣裳。
“哀家还以为绮丫头夫郎儿子回来了,在府中和夫郎甜蜜,早就把哀家这个老太婆忘了。”
听出太后生气了,沈瑛绮立即笔直跪下。
她不卑不亢道:“瑛绮知错,请姑奶奶责罚。”
太后又是一声轻笑。
她端起茶杯懒懒抿了口茶,“今儿怎么有时间进宫?”
沈瑛绮再次弯腰向太后磕头。
“瑛绮犯了错,特来请太后娘娘责罚。”
“哦?”
太后挑眉,对她的话来了兴趣。
沈瑛绮再次开口:“近日坊间不断有流言蜚语传出,臣妇两个儿子认了外室当娘,不孝,抢了手下的功劳,不义,隐瞒实情想为外室请功,害得皇上差点被连累,不忠,臣妇教导无方,罪孽深重。”
闻言,太后嘲讽地笑出声。
紧接着又摇了摇头。
“早在你嫁给聂国公时你母亲多番劝阻无用,今日后悔了?”
沈瑛绮很认真点头。
“先前被情爱蒙蔽了双眼,如今已经受了教训,知错了,也愿意为自己犯的错付出代价。”
“既如此,你又来找哀家做什么?莫非是想让哀家替你做主,惩罚了那一家子白眼狼?”
说罢,太后面上笑容消失,眸中多了一道厉色。
注意到她神色变化,沈瑛绮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这些年太后和皇后看她一个人支撑国公府辛苦,给了她两个儿子不少好处,就连她生意能这般好,也是多亏了她们的照拂。
而今,她竟然养出了几个白眼狼,害得两位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跟着一起被笑话。
沈瑛绮再次向太后磕头。
“不敢,瑛绮自会惩罚他们,今日来,是厚着脸皮想请娘娘莫要插手,瑛绮自己处理。”
太后直直盯着她,许久没说话。
沈瑛绮就这么跪着,一动不动。
过了许久,太后又重重叹了口气。
眼眶慢慢变红。
她起身走下台阶,将人扶起来拉着她坐到自己旁边。
她拍了拍沈瑛绮手背。
“你也三十了,真要为几条不忠心的狗继续磋磨?”
沈瑛绮微怔,又露出充满深意的笑。
她抬起头,迎上太后充满关心的眸子。
随即轻轻摇头。
“不会,狗,得一棍一棍打,这是姑奶奶教瑛绮的。”
“你啊。”太后被逗笑,宠溺刮了下她鼻子,“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可哀家和皇后是你的靠山,不过一个聂国公而已,就算是现在死了,也没人敢说什么。”
说话间,太后眸中闪过杀意。
这一刻她的确有了想要杀掉聂安城的心思。
沈瑛绮低下头,眸中跟着泛起冷意。
聂安城当然得死。
不过也得死得光明正大。
得了太后的保证,确保她不会对聂安城几人动手,也不会帮聂安城后,沈瑛绮又去了皇后那。
皇后刚见完一位妃嫔,正烦着,得知沈瑛绮来,立即让人进来。
沈瑛绮恭敬行礼,又让云锦把自己备好的礼盒送来。
是一套红宝石头面。
皇后欣喜接过,“还是瑛绮知道本宫的心思,有这套头面,赏赐威远将军夫人的首饰可算是有了。”
说罢,皇后又让宫女给沈瑛绮回礼。
沈瑛绮却没接,反而欲言又止望着皇后。
见此,皇后面露不解。
“怎么?你之前不还说要几颗珍珠做首饰送给未来儿媳妇?”
沈瑛绮自嘲笑了笑。
“哪儿有什么未来儿媳妇,儿子都没了。”
闻言,皇后脸上笑容僵住。
随即又明白了她的意思。
皇后挥手屏退宫女,“听说你要和离?”
注意到皇后脸上的认真,沈瑛绮淡定点头。
“儿子认贼作娘,聂安城想让那个外室做平妻,我只能给他们让位。”
“这个混账东西!”皇后怒拍了下桌子。
紧接着她又关切问;“那你怎么办?真要和离?你两个儿子如今战功显赫,皇上虽然有些生气,可也知道他们是不可多得的将才,恐怕不会轻易让你们和离。”
沈瑛绮抬头对皇后露出凄惨的笑。
看着她这模样,皇后心生不忍。
自认识沈瑛绮起,这人总是一副稳操胜券的姿态,哪儿像现在这般狼狈过。
况且两人认识这么多年,早就成了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
如今好友有难,她也得帮忙才是。
皇后面上露出神秘莫测的笑。
“春猎在即,皇上邀请了聂国公一家陪同,而今你住在别庄,也算不得是聂国公府上的人,本宫亲自邀请,到那日,一起看一场好戏。”
沈瑛绮眸中闪过亮色。
她恭敬向皇后行礼。
“那臣妇就先谢过皇后娘娘。”
两人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出宫时,已经是宫门快落锁的时候了。
云锦时不时看一眼沈瑛绮,在对方看过来时,又收回目光。
见此,沈瑛绮笑道:“你有话就说,什么时候变哑巴了?”
云锦嗔了她一眼。
“您就知道笑话我,奴婢就是想问您有什么打算?若春猎那一家子白眼狼哄得皇上高兴,指不定又能得到什么赏赐。”
“不会。”沈瑛绮笃定道。
她撩起帘子。
好巧不巧,马车竟然已经到了聂国公府门口。
两个守门的正坐在地上掷骰子,完全没有一点人样。
她眼中划过鄙夷,又迅速放下帘子。
“不过是个绣花枕头罢了,明日你去将那个白眼狼身边的人叫回来,没了旁人约束,不消几日他就会原形毕露。”
云锦眼前一亮。
“对啊,当初能为了那两个白眼狼煞费苦心,没了您的人,他们就是没有骨头的软脚虾,成不了气候。”
正说着话,马车突然停了。
紧接着马车帘子被撩起。
祁墨筠那双冷得有些吓人的黑眸出现在两人面前。
四目相对,沈瑛绮莫名有些心虚,手脚变得无处安放。
“不知道是什么大师所做?”曹氏打探着消息,也替其他人问出了她们想知道的。
沈瑛绮微微一笑,“也不是什么大师,不过是个民间的手艺人而已,据说祖上挺有名气,我看着手艺倒是还不错。”
话说的云淡风轻,了解她的夫人们却迅速理解了其中含义。
“那看来是个民间高人啊,还是沈夫人有福气,这等民间高人也是能揽在麾下。”这话一半是奉承,一般却也是酸话了。
沈家的身家向来让人眼色,偏偏沈瑛绮的经营能力也不容小觑,让他们想伸手都不敢。
“也是巧了,”沈瑛绮谦虚的笑笑,“正巧外出巡查的时候,碰到他在喊冤,一老一小看着很是凄惨,我也是不忍心,就让人帮着去看了看。”
“还是沈妹妹心善啊。”曹氏感慨。
不仅是心善,还有这份地位,换了个人,就算是心善,也要顾及家里的老爷会不会责怪自己“多管闲事”。
其他人也各有心思,嘴上也跟着夸了几句。
沈瑛绮故意转移话题,“那位手艺人一直在带自己的孙子和几个徒弟,现在也算是勉强学有所成,有了些产出。”
“各位夫人也知道,我那铺子里向来都是些精品。这些练手之作,不慎拿得出手,就这么放着却也是有些浪费了。”
“我先前也遇到过,可是愁了一阵呢。”有夫人表示自己也遇到过。
其他人却是思索开了,沈瑛绮应该不是单纯想说这些。哪怕是为了转移话题,她也不会无的放矢。
眸光扫过众人,沈瑛绮嘴角的笑意深了些许,“这些东西,我想着用来激励一下那些懂得上进、走正道的孩子们。”
说着,沈瑛绮又不好意思的看看众人,“诸位若是不介意,可以让家里的孩子们去铺子里看一看。”
众人闻言,神色各异。这做法……
云锦冒冒失失的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来了个挂件,“小姐说的是这种吗?”
众人看过去,就见云锦手中拿着一块上好的玉石雕刻的挂件。
如果不是这个丫鬟说起,她们只会以为这是铺子里正经售卖的货物。
“云锦!”沈瑛绮神色严肃了些许,又带着些歉意的表示,“我这丫鬟活泼了些,还请各位海涵。”
云锦也赶忙请罪,“先前小姐觉得可以做挂件,掌柜的就让人改动了一下,拖奴婢告诉小姐来着。奴婢一心想着出来玩儿,倒是把这个给忘了。”
“无妨,出来玩都是高兴的。”礼部尚书的夫人出言揭过了这一茬,又看向云锦手上的挂件,“沈夫人,这挂件可能让我一观?”
沈瑛绮自然无有不应,“铺子里学徒做的,有些瑕疵,夫人不觉得碍眼就好。”
其他夫人也围了过来。
礼部尚书夫人看了几眼,拿起来挂件对着阳光。
周围的人不由得惊呼。
原本这枚挂件玉质便极佳,雕工和构思更是独树一帜,雕刻上的瑕疵,不仔细盯着看也看不出来。
此刻对着阳光,更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沈夫人这玉佩,实在是妙啊。”祭酒夫人也难得的开口称赞。
此等物件,有些人家的子辈都很难能得到。
那些失误,说是失误,反倒是更具有几分野趣。
“这些东西,用来送人,实在奢侈了些。”有位夫人不由得感慨。
这话听起来似乎是有些酸,却也是其他人此刻的感受。
此等品质的玉石,哪怕像她们这些人家,也不会给自家孩子买多少,而沈瑛绮却是准备直接送人,实在是不得不让她们感到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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