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皮鞋尖落进眼帘,谢冬吟目光跟随,他退一步,自己紧跟着追一步。
宁怀听上次跳华尔兹,还是妹妹十八岁成人礼的那年。
这么久,他步子没生疏倒是奇迹。
谢冬吟全神贯注。
但宁怀听长腿吸睛,烟灰色的西装裤管熨帖得极为平整,走动间不见打褶,实在让她无法将注意力完全放在他的一双脚上。
谢冬吟一时走神,踩到他的脚。
她立刻停下来,双手同时往回收,却只有攀在宁怀听肩上的手收回来,被握着的手还在他掌中。
“不碍事。”宁怀听扶在她肩背之下的手指,在多年看文件的习惯下飞快点几下。他意识到的时候及时停住,本想为自己的小动作做解释,却见她好似根本没察觉,喉咙里的话咽回去,唇边扯了个温和的笑掩饰,“现在抬头试试看。”
谢冬吟的手重攀回他的臂膀:“不看鞋了?”
“嗯。”宁怀听说,“越看越乱。”
“是不是还要和你交换舞步?”谢冬吟问。
宁怀听:“学得很快。”
“我看别人是这样的。”谢冬吟看向旁边。
“别看别人了。”宁怀听突然旋身和她换位置,黑色裙摆荡出弧度,他宽阔的身躯挡住她的视线,低垂眉眼黑沉,“看我。”
谢冬吟跟着他的步记退进拍,目之所及是宁怀听雪白干净的衬衫领子,领口上明晰的喉结滚了滚。
她也跟着吞咽喉咙,心跳错掉几拍。
听闻从这里看纽约的夜景很漂亮,一支舞结束,宁怀听征询她的同意,带她上楼。
电梯里,有对年轻男女正在热吻。
谢冬吟脚步顿了下,见宁怀听面不改色地进去,她垂下视线站到他旁边。
过往在电视剧里见到的老外吻戏,此时此刻身临其境。有外人在,他们也毫不收敛,电梯壁里能看到男人捏女人屁/股。
“叮”的一声,谢冬吟迅速抬脚要出去。
宁怀听握住她胳膊,把她拉过来,让热吻的年轻男女离开。
“急什么。”他低声说。
谢冬吟看电梯数显,尴尬得脚趾抠地:“我还以为到了。”
宁怀听松开她,轻轻哼笑了声。
天彻底暗下来,六楼的外置阳台几乎能看见小半个纽约城,虽不是俯瞰,但面朝的那一片光景的确不错。
谢冬吟拍夜景:“姐夫。”
“嗯?”
宁怀听从侍应生的托盘里取两杯香槟。
“你为什么选择姐姐?”谢冬吟按熄手机,接过一杯。
宁怀听无辜扬了下眉梢:“这个问题你应该问你们的父亲。”
谢冬吟好奇:“那么多名媛千金,姐夫就看上我姐姐了。”
“你是想问,我喜欢你姐姐什么?”宁怀听有点听出她的意思。
谢冬吟点头:“那姐夫喜欢姐姐什么?”
宁怀听抿了口酒,望着夜色:“好看,有趣,有‘表里不一’的有趣灵魂。我的生活枯燥乏味,有你姐姐那样的妻子,我枯燥的人生应该会丰富不少。”
他不是一个喜欢吐露心声的人。
或许因为谢冬吟是未婚妻妹妹的原因,他竟可以没什么负担地说出这些话。
自己都有点意外。
“表里不一这个词褒贬不一,看来姐夫很了解姐姐。”谢冬吟举杯敬他。
宁怀听淡笑:“人没有绝对的好,也没有绝对的坏。如果我喜欢这个人,喜欢她的好,自然就要接受她的坏。如果我接受不了,就证明我不够喜欢她。”
昏暗光线藏住谢冬吟不达笑意的眼底。
“你很爱姐姐。”她眼底深处疏离几分,“之前不是说有点事要走开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