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文桃雯薛舒菲的现代都市小说《重生大明:朕要这江山万世长存!文桃雯薛舒菲 全集》,由网络作家“天涯逍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处在礼法下的封建王朝,一切都是围绕皇权延伸开的。大明亦是这样的情况。从太祖高皇帝开创大明基业,到成祖皇帝靖难登基横扫漠北,再到仁宗皇帝与宣宗皇帝开创仁宣之治。大明的前几任皇帝,都握着极强的皇权。唯到大明战神,一场土木堡之变,葬送大明精锐之师,斩断勋戚群体脊梁,致使大明出现倾斜,并朝着倾斜的方向,越跑越偏。“娘娘,皇爷赐食,叫您和小爷用膳。”魏忠贤捧着木盘,走进寝殿内,看着心情不好的西李,低首道。“本宫不饿!”西李娥眉微蹙,言语间捎带怒意,“叫校哥儿吃吧,这时候想起我们娘儿俩了,这外臣欺负我们时,怎没见他关心啊。”魏忠贤低头不言,没敢接西李这茬,缓步朝朱由校走去。私下埋怨天子,这事儿西李能做,但身为奴婢的他,却不敢多言。内廷之中稍不注...
《重生大明:朕要这江山万世长存!文桃雯薛舒菲 全集》精彩片段
处在礼法下的封建王朝,一切都是围绕皇权延伸开的。
大明亦是这样的情况。
从太祖高皇帝开创大明基业,到成祖皇帝靖难登基横扫漠北,再到仁宗皇帝与宣宗皇帝开创仁宣之治。
大明的前几任皇帝,都握着极强的皇权。
唯到大明战神,一场土木堡之变,葬送大明精锐之师,斩断勋戚群体脊梁,致使大明出现倾斜,并朝着倾斜的方向,越跑越偏。
“娘娘,皇爷赐食,叫您和小爷用膳。”魏忠贤捧着木盘,走进寝殿内,看着心情不好的西李,低首道。
“本宫不饿!”
西李娥眉微蹙,言语间捎带怒意,“叫校哥儿吃吧,这时候想起我们娘儿俩了,这外臣欺负我们时,怎没见他关心啊。”
魏忠贤低头不言,没敢接西李这茬,缓步朝朱由校走去。
私下埋怨天子,这事儿西李能做,但身为奴婢的他,却不敢多言。
内廷之中稍不注意,就会惹来杀身之祸。
‘真是拿帝王的宠爱,充当资本,跋扈异常啊。’
跪在锦垫上的朱由校,心里暗暗道:‘不过想想也对,先前憋屈那么多年,眼下好不容易翻身了,论谁都想得到更多。’
遥想泰昌皇帝未登基称帝前,那在宫里过得日子,根本与一国储君不匹配,摊上个偏爱的爹,除了夹起尾巴做人,还能怎样?
“小爷,这是魏朝送来的御膳赐食,您吃些吧。”魏忠贤弓腰行礼道:“皇爷和娘娘,都记挂着小爷,就算小爷想要给皇爷祈福,也要吃饱了才行。”
魏朝?
王安的心腹,魏忠贤在宫里的把兄弟。
那自己祈福之事,魏忠贤定然是透出风了。
不然也不会特意讲出谁送的御膳赐食。
“好。”
朱由校看了眼魏忠贤,捕捉到了什么,点头道:“我吃,在父皇病情没有康复前,我就在此祈福。”
朱由校的声音不大,但西李却听的真切,露出一抹轻蔑的笑意。
就这样唯诺、迂腐的性格,自己若能被封为皇后,即便天子发生了意外,叫这小子登基称帝了,那大明还不是她这个皇太后说了算?
“李进忠,本宫来问你。”
西李的凤眼,瞥向魏忠贤,无视吃着东西的朱由校,说道:“你在这宫里的时间,也不短了吧。
你觉得是司礼监的秉笔太监大呢?
还是御马监的掌印太监大呢?”
魏忠贤闻言,忙踱步走到西李跟前,拱手作揖道:“奴婢愚钝,不知这两个位置,该怎样比较。”
西李端起茶盏,呷了一口,悠然道:“这好说,若你听本宫的话,多为本宫分忧,坐上了不就知道了?”
吃着东西的朱由校,闻言,身体微顿,双眼微眯起来。
难怪移宫案发生时,魏忠贤会坚定的站在西李这边。
这再跋扈的人,也不能小觑啊。
尤其是在宫里的这些老狐狸。
幸好自己出手早一些,不然魏忠贤被西李诱惑住,那自己想要摆脱控制,只怕是不现实的事情了。
对自己的瘦小身板,朱由校是有自知之明的。
且处在这礼法下的大明,涉及到宫廷的权力斗争,尤其还是皇位继承,那就不是单纯靠蛮力所能解决的。
在各方势力都盯在乾清宫,盯在病重的泰昌皇帝身上时,朱由校所能做的,就是耐心的等待。
……
“真是个痴儿啊,竟还想着为朕祈福。”
躺在龙榻上的泰昌皇帝,听着王安所讲,眼眶微红,叹息道:“唉,朕疏忽了,不该不多关心校哥儿啊。”
“皇爷,您要保重龙体啊。”
王安走上前,微微欠身道:“小爷这般孝顺,乃我大明之幸,英国公、刘阁老他们,都说皇长子至孝。
有小爷为您祈福,老奴相信,皇爷一定能好起来的,到时皇爷便可多多关心小爷,叫大明再度中兴。”
“嗯。”
身体发虚的泰昌皇帝,应了一句,顿觉眼前发昏,虽说他内心渴望活下去,但出了大问题的身体,却不受他意志控制。
这御极登基的日子,在泰昌皇帝觉得,就宛如做梦一般。
从战战兢兢的活着,到手握大权的至尊,这心境的改变太大,皇帝所享受的一切,所承受的一切,他都经历了。
本以为出现乱局的大明,能在他之手得以改善,然泰昌皇帝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病倒的这般快。
看着意识有些恍惚,似睡非睡的泰昌皇帝,王安的心情很是沉重。
方才所讲宽慰之言,是有意说给自家皇爷听的。
王安真怕讲些实话,叫自家皇爷受惊,再发生什么意外。
就太医院所诊脉案,王安很清楚自家皇爷的身体,究竟是怎样。
替泰昌皇帝擦去额头的虚汗,小心的盖好被褥,王安轻轻地离去,来到正殿门外,看着渐黑的天,微蹙的眉头稍稍舒展。
恭候多时的魏朝,此时走上前,王安一甩拂尘,看了眼殿前所站的大汉将军、宦官宫女,侧耳对魏朝吩咐几句。
没有人知道王安说了什么。
但魏朝在听完吩咐后,便朝着文华殿方向而去。
一国之君病重不起,对外朝的影响怎样,姑且不提,但在这座紫禁城里,却宛如停摆了一般。
所有人都变得很是小心谨慎。
生怕在这个时候做错什么,惹来祸事。
朱由校昏沉之际,觉得发麻的双腿,就像是不存在一般,跪了一夜的他,终究是扛不住困意,倚靠在梁柱旁小憩。
“娘娘…有好消息啊。”
魏忠贤的声音,在这侧殿内响起,叫朱由校警醒过来。
发麻的感觉,顺着双腿冲击着他的神经,这叫朱由校倚靠在梁柱上,以缓解这发麻的感觉。
“什么好消息?”
西李惊疑的声音,叫朱由校看向魏忠贤,眉头微蹙,红丸案该出场了。
“鸿胪寺丞李可灼,来乾清宫奏请,言寻得仙丹呈献皇爷,可治皇爷绝症!不过此事关系重大,王太监他们不敢轻断,已差人去往文华殿,请方元辅商讨,若果真有效,则皇爷龙体必定康复!”
“小爷…您要安稳住心神啊。”
王安红着眼眶,对朱由校劝说道:“眼下皇爷经受不住大喜大悲,奴婢知道小爷心忧皇爷,但应尽量克制心情。”
朱由校方才在病榻前的表现,不仅叫病重的泰昌皇帝很是欣慰,还叫王安、张维贤、方从哲这些人,一个个心里都颇为认可那纯孝之姿。
在当前这种动荡局势下,若能立纯孝的大明皇长子,为大明太子,那无疑能稳住大明国本。
毕竟泰昌皇帝御极称帝时间太短,真要发生意外驾崩了,那在后宫虎视眈眈的郑贵妃,若是趁乱闹事,煽动朝中局势,迎立就藩洛阳的福王,这是刘一燝这帮东林党,所绝不愿看到的。
万历朝的国本之争,牵扯到的人,牵扯到的层面,都太多太多了,由此引发的党争,也加剧了大明吏治腐败。
“王大伴,本宫知道了。”朱由校平复情绪,点头道:“父皇病情严重,本宫不该在父皇面前失仪,太医院那边……”
在泰昌皇帝没有驾崩前,朱由校要保持住纯孝姿态,他要叫王安心安,要叫张维贤瞧见自己的表现,要叫刘一燝、杨涟、左光斗这帮东林党大臣,看到他们想看到的那一切。
倘若有可能的话,朱由校想一直待在泰昌皇帝跟前,避免被西李‘控制’起来。
在他继承大统前夕,若真发生‘移宫案’这种事情,那对他这位新继位的天子而言,于皇权和威仪来讲,无疑是不小的打击。
且此举会让刘一燝、杨涟、左光斗等东林党人,谋取到得天独厚的政治优势,使得东林党在天启朝初期,表现得极为抢眼。
“校哥儿!你回乾清宫,为何不先来见本宫?”
一道压着怒意的质问声,叫朱由校停了下来,垂着的双手,下意识紧握起来,最不愿见到的一个人,出现了。
“沙沙……”
脚步声在乾清宫外响起,身着华服的西李,无视殿外所站大汉将军,在十余众宦官宫女的簇拥下,昂首朝朱由校走来。
“拜见母妃!”
在王安的注视下,朱由校转过身来,恭敬的向西李拱手作揖,道:“儿…思忧父皇龙体,故从王大伴这里,听闻父皇……”说到这里,朱由校无声的哽咽起来。
对性情跋扈的西李,就当前这种局势下,朱由校是无法顶撞的,这要叫泰昌皇帝听说此事,那心里定会泛起嘀咕。
纵使因为‘立后’一事,西李做了僭越之事,且埋怨起泰昌皇帝,但她毕竟受泰昌皇帝宠爱。
不然换任何一位妃子,敢当着朝中重臣的面,做出那样的事情,无视天子威仪,都会被打入冷宫的。
“行了,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西李娥眉微蹙,眸中闪过一丝厌恶,说道:“先前在乾清宫时,本宫也没有瞧见你,这般关心陛下龙体。”
一旁的王安闻言,眉头微皱,眉宇间露出些许不满,对西李这等跋扈性情,他心里显然也是不喜,但奈何自家皇爷宠爱,身为奴婢的他,也不好多表露出其他。
“王安,召校哥儿回乾清宫,为何本宫不知?”
西李那双眼眸,死死盯着王安,语气不善道:“本宫的身边人,去慈庆宫接校哥儿,跑了空,眼下陛下只是龙体欠安,宫中的规矩就无人遵守了吗?”
王安不卑不亢,微微欠身道:“回娘娘话,奴婢是奉皇爷的旨意,特去慈庆宫,接小爷回来的。”
这西李真够跋扈的啊,连自家父皇身边的心腹太监,都敢当众质问,难怪能做出那等失仪之举啊。
看来自己要另想办法,摆脱西李这所谓的‘掌控’啊。
垂手而立的朱由校,瞧着眼前这一幕,脸上没有表情变化,但是心里却暗暗思索着,毕竟西李明显是自己登上皇位的雷区!
“李进忠!带校哥儿回去!”
西李强压心头怒火,呼吸有些粗重,盯着王安,却发号施令道:“本公要去陛下跟前伺候,看好校哥儿!”
“喏!”
一身形魁梧的中年宦官,忙拱手作揖道,接着便朝朱由校欠身走来,可此刻的朱由校,内心却涌动起来。
李进忠?!
那不就是魏忠贤吗!?
好啊,没成想自己这样一闹,竟叫自己提前遇到魏忠贤了,且还有单独相处的机会,若是能趁着西李,在乾清宫胡搅蛮缠之际,能将魏忠贤收服,那无疑是增加一个筹码啊。
魏忠贤何许人也?
赌徒尔!
只要赌注下的够大,对他这个至今籍籍无名的宦官来讲,肯定愿意下注的,不要忘了,泰昌皇帝可是病重,这点内廷上下都清楚。
而自己皇长子的身份,天然拥有继承大统的资格。
“小爷,还请随奴婢回去吧。”李进忠微微一笑,对朱由校说道:“娘娘要去伺候皇爷……”
“好,本宫听母妃的。”
朱由校巴不得跟魏忠贤独处,好将这头内廷猛虎拿下,当即道:“母妃,儿告退,您去伺候父皇,要多多宽慰父皇,您也要多注意身体。”
言罢,在王安、西李等各异的注视下,朱由校恭敬的拱手作揖,随后便朝着西李暂住之地而去。
为增强自己在后宫的地位,同时能掌握权势,在听了郑贵妃的鬼话,向泰昌皇帝索要皇后之位,未果,西李就赖在乾清宫不走了。
对西李来说,倘若泰昌皇帝真的驾崩,而自己没得皇后之位,那朱由校登基称帝后,自己想荣升皇太后,就更加艰难了。
先前跟着泰昌皇帝吃了那么多苦,待在那逼仄破败的慈庆宫,甚至在宫里只能谨小慎微的活着,那种滋味她不想再尝一遍了。
若是没有皇太后的身份,那她只能在后宫养老,这对她先前所经历的种种,是绝对不能接受的事情。
她要掌权,她要控制着朱由校,她要以皇太后之尊把持朝政,她要将先前所失去的种种,全部都通过自己的谋划,一一回到自己身上!
“王太监,朝中诸公,娘娘先前吩咐了,要在这乾清宫正殿,陪殿下一起祭奠皇爷,不可轻扰。”
“李进忠,你算是什么东西,敢拦着我等面见皇长子,商讨继位大事,赶紧给本官滚一边去。”
“李进忠,咱家的话,你难道都敢不听了?眼下大行皇帝驾崩,正值国朝动荡之际,你想以下犯上不成!?”
乾清宫正殿外,魏忠贤、杨涟、王安等人的声音,交替传递进凄凉的正殿内,盘膝坐在锦垫上的朱由校,静静的听着。
一个个都想得到从龙之功,好在之后的朝堂上,谋取到更多的政治优势,这当大明皇帝的挑战,无疑是史诗级难度。
“一帮奸臣贼子,没有满足本宫的要求前,你们一个个休想带走校哥儿。”站在原处的西李,在听到外面的吵闹声后,忍不住低声骂了起来。
“别以为本宫的心里不知道,你们一个个都是什么算计,想撇开本宫,不叫本宫得封皇后之位,你们好把持着朝政。
郑贵妃说的果然没错,你们这帮东林党,个个都是狼子野心之辈,就算是把持朝政,那也是本宫!”
真是够可怜可悲的。
看着情绪略显癫狂的西李,盘膝而坐的朱由校,露出一抹可怜的神情,就这样短见的政治眼光,一眼就看穿的城府,又怎么可能想控制住自己,好把持朝政呢?
“吱~”
紧闭的殿门发出声响,被推开一条缝,魏忠贤艰难的透过门缝,走进殿内,旋即便关上了殿门。
殿外站着忠诚于西李的宦官,挡着去往殿内的通道前,这叫王安、张维贤、方从哲等一众人,皆流露出焦急的神情。
在大行皇帝驾崩之际,纵使他们的身份超然,可也不敢违背礼制,贸然闯进这西李霸占着的乾清宫正殿。
“娘娘,眼下该怎么办啊。”
魏忠贤面露焦急,看向西李说道:“英国公、方元辅他们,在王太监的带领下,就聚在这正殿前。
就这般耗下去的话,若是叫王太监从司礼监那边,调来些人手,只怕事情就不受控制了啊。”
对西李讲这些话的时候,魏忠贤的视线,有意无意的瞥向朱由校,想从自家殿下举止间,寻得一些信号。
经历了大行皇帝驾崩之事,回想起先前在这乾清宫侧殿,自家殿下跟自己所讲的那些话,魏忠贤早就没想过替西李效命了。
一个是在后宫无名无分的所谓娘娘。
一个是在大明有名有份的皇长子。
对赌徒出身的魏忠贤来讲,这个押注,简直是太清晰明了了,只要能替自家殿下,摆平跋扈的西李,那赢面就太大了。
“他们敢!”
西李凤眼微瞪道:“李进忠,你现在就出殿,告诉张维贤这帮老家伙,想叫校哥儿出去也行。
必须要将皇后之位给本宫,否则他们若敢擅闯正殿,那他们可以试试,这样做的后果是……”
“何必这般麻烦呢?”
西李的话还没有讲完,在这偌大的乾清宫正殿内,带着磁性的声音响起,这叫西李心里一愣。
那自信到极致的声音。
那不容丝毫拒绝的语调。
“谁?!”
心里生疑的西李,警惕的扫视着殿内,根本就没去看坐着的朱由校。
一直被她所无视、轻待的朱由校,其心里早就打上了懦弱、胆怯的标签,就那样的声音和语调,西李怎么都不会去想,那是朱由校讲出来的。
“这大殿内就我们三人,母妃觉得还会有谁呢?”朱由校缓缓站起身来,那双冷厉的眼眸,看向神情惊慌的西李,冷冷道。
“从本宫被母妃无故送回慈庆宫,到父皇驾崩,只怕在母妃的心里,就是将本宫当成你册封皇后的筹码吧?”
“你……”
被那双冷厉的眼眸,盯到发毛的西李,下意识向后退了数步,伸手指着朱由校,脸上露出惊疑、惧怕的神情。
仿佛就像是见到了鬼一般。
这还是那个懦弱、胆怯的校哥儿吗?
“本宫怎么了?”
朱由校垂着手,缓步朝西李走来,神情冷然道:“是不是觉得本宫很陌生?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
“放肆!!谁给你的胆子,敢这般对本宫说话。”浑身颤抖的西李,指着朱由校,厉声喝道:“李进忠,给本宫抓住这个逆子。”
朱由校前后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叫西李的内心,受到极大的冲击,在这等关紧时刻,她绝不允许任何意外发生。
“……”
只是在这偌大的乾清宫正殿,没有出现任何脚步声,魏忠贤就像是木头桩子般,静静的站在原地。
“李进忠,本宫的命令,你没有听到吗?”
见朱由校轻蔑的看着自己,而魏忠贤根本没动,西李面露怒容,歇斯底里的咆哮道:“你个老货,想要造反不成?!”
“娘娘息怒,奴婢不会听您所下之令的。”
魏忠贤神情淡然,迎着西李的怒视,语气平静的说道。
“你……”
西李惊慌了,双眸微张,指着魏忠贤,又指向朱由校,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这一刻,她算是彻底明白过来了。
“魏忠贤,本宫的这个母妃,犯了癔病。”负手而立的朱由校,冷冷的看着西李,沉声道:“给本宫狠狠的扇两耳光,叫她回魂!”
“喏!”
不容犹豫的魏忠贤,当即应道,快步朝西李走去,伸出手来,粗暴的抓住想跑的西李,便狠狠的扇了下去。
“啪!”
“啪!”
乾清宫的正殿内,回响着那清脆的声音,被扇的眼冒金星的西李,不受控制的径直瘫坐在地。
这魏忠贤绝非浪多虚名啊,为了能爬上来,什么事情都敢做啊。
看着行动坚决且果断的魏忠贤,负手而立的朱由校,内心深处很是满意。
作为掌控内廷的鹰犬,倘若魏忠贤对自己的命令,有所迟疑的话,那朱由校绝不会倚重他。
毕竟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身边若无可靠的鹰犬,那是办不到的!
泰昌元年八月二十八日(1620年),新升的太阳驱散了黑暗,将光明带来人间,但却驱散不了北京城笼罩的惶恐。
本该人潮汹涌的北京城,此刻各坊的街道上,却显得很是萧瑟,宛如一座死气沉沉的鬼城。
呼啸吹动的寒风,卷起了阵阵土尘,叫街道上行走的人,都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伸手遮挡眼前,眯着眼,顶着寒风,快步向前走去。
随着寒风吹动的轨迹,刺眼的光芒,被明黄色琉璃瓦反射,叫坐在慈庆宫殿顶的少年伸手遮挡,透过自己的指缝,一座略显破败老旧、红墙褪色的慈庆宫,便映入在少年眼里。
“校哥儿…上面危险,快下来!!”
在慈庆宫正殿前的空地上,一长相雍容的妇人,面露担忧的抬头呼喊,然少年却并未起身下去。
听着那带有关切和担忧的呼喊,少年低头看去,却不由轻叹一声,想起自己的处境,心里有些杂乱。
他现在叫朱由校,是大明被誉为最短命的皇帝,泰昌帝朱常洛的皇长子,他穿越到大明已有两天。
还没完全适应新的身份,但彼时所处的内廷环境,御极称帝不足月的泰昌帝,却已生命垂危,这叫他不得不面对现实。
前世作为一名普通的工科狗,熟悉明末历史的他,从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穿越,还附身在历史上褒贬不一的木匠皇帝身上。
难道就因为自己讲了句:我大明天下无敌吗?!
初来明末的这两天,对他而言可谓度日如年,熟悉又陌生的环境,牛马蛇神横行的明末,一切都是那般的不友好。
但在昨夜愕然听闻,自己明日要离开慈庆宫,被带回乾清宫,朱由校便知自己名义上的父皇,要立太子,以稳大明国本了。
‘泰昌元年八月二十八,帝召英国公张维贤、内阁首辅方从哲等十三人进宫,皇长子出面相见……’
一段史料记载浮现心头,叫朱由校算真正融入这个时代,过去的已成过去,这人,要活在当下!
已发生的红丸案,还没生出的移宫案,叫朱由校在心里暗暗思定,从今日起,自己绝不能有丝毫懈怠。
他要逆天改命!
“校哥儿,快些下来。”
客氏小心的趴在木梯上,看向坐着的朱由校,面露忧色和焦急的说道:“乾清宫传来消息,王太监稍后便会来慈庆宫,要带您去乾清宫面圣,可不敢耽搁了时辰呀。”
“嗯,知道了。”
朱由校看向客氏,那雍容且带有担忧的面庞,叫他略显恍惚,随后站起身道:“乳媪,我们现在下去吧。”
“好,好。”
暗松口气的客氏,忙点头应道,随后便缓缓向下走着,边走边抬头道:“校哥儿,你可定要小心些,别摔着了。”
朱由校没有搭话,缓步朝木梯这边走来,转身,弯腰,脚踩在木梯阶上,稳当的向下走去。
“校哥儿,你方才可吓死我了,以后不敢做这危险之事了。”
在朱由校刚走下木梯阶,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一股有力的劲道,便将瘦弱的朱由校给带走了。
膨胀的衣衫。
淡淡的香气。
被紧紧抱着的朱由校,感觉自己快喘不上来气,艰难的说道:“乳媪,你勒疼我了,要喘不上来气了。”
“校哥儿,你没事吧。”噙着泪花的客氏,忙松开朱由校,关切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
“好啦,乳媪,你还是快些带我梳洗一番吧。”朱由校笑道:“不然等会儿王太监来了,我便这般去见父皇,会被说的。”
“对,对。”
客氏忙点头道:“走,奴婢这就带殿下去梳洗更衣,不能叫皇爷心生厌恶。”
被客氏拉着走的朱由校,并没反抗,只是随着客氏向前走去,脑海里浮现出,自己有记忆以来,虽说被西李养着,但实际却是乳娘客氏在操持。
对西李,记忆深处是畏惧的。
对名义上的父皇,记忆深处却是惧内。
原本泰昌帝御极称帝以来,朱由校便跟着西李一块儿,住进乾清宫,可就因为这皇后之位没成,又被朝中大臣摆了一道,气愤的西李,竟私自将自己给送回慈庆宫,还叫客氏在旁照料。
只有愚蠢的女人,总是会做出匪夷所思之事。
“校哥儿,到了乾清宫那边,要记得谨言慎行。”
帮朱由校梳洗着头发,客氏不放心的嘱咐道:“奴婢暂时还不能跟您过去,您要多多的服侍皇爷,眼下皇爷龙体欠安,还有…不要惹娘娘生气,多跟娘娘说些话……”
坐着不动的朱由校,哪里会不明白客氏对自己讲这么多,到底是什么意思,深宫中哪里有什么秘密。
天子重病卧床,这已成国朝第一大事,在这样的局面下,天子下旨命他去乾清宫,意图已然很明确了。
‘李可灼、崔文升,还有郑贵妃…说来还要感谢你们啊,这红丸案与你们几位,只怕是脱不了干系的。’
朱由校心里暗暗说道,当前所处的境遇,泰昌帝驾崩已成事实,自己将要继承大统,成为大明天子。
但是面临的困境也不少啊。
与红丸案牵扯的郑贵妃一系,西李一系,方从哲为首的浙党,叶向高为首的东林党,外加朝中的齐楚各党,国朝演变的党争,足以叫他头疼不已。
“奴婢王安…奉皇爷旨意,请小爷回乾清宫面圣。”
本陷入沉思的朱由校,被殿外响起的声音打断,抬头看了眼客氏,眉头微蹙起来,对,还有这个亲近东林党的王安。
“乳媪,你先在慈庆宫待着,不必担心我。”
朱由校缓缓站起身来,看着眼眶微红的客氏,宽慰道:“要不了多久,一切就都会改变的。”
“校哥儿……”
客氏忍着哭意,伸手对转身离去的朱由校说道,与此同时,在她的内心深处,觉得自己养大的校哥儿,好像变了。
垂手走出殿门的朱由校,看着被十余名宦官簇拥的王安,在王安的注视下,朱由校扫视着慈庆宫的一切,当他踏出这里的那一刻,涉及内廷、外朝的风暴,将围绕着他展开!
权力这种东西,令人如痴如醉,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使,尤其是对身处过深渊的人,那就更为痴迷和渴望。
走在这熟悉又陌生的乾清宫,朱由校神情平静,心情却极为复杂,难怪人人都渴望当皇帝。
身处紫禁城,无数人围绕着你而转,手握皇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天下独尊的感受令人沉醉。
“小爷…昨夜您知晓要回乾清宫,不该不叫客氏通禀娘娘。”
眼瞅着回到西李暂住殿宇,见四下无人,李进忠微微垂首道:“娘娘本就生着一些朝臣的气,外朝的有些大臣,就是想趁着皇爷病重,破坏……”
朱由校停下脚步,负手而立,神情看不出喜悲,抬头看着李进忠。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叫有意想拉近关系的李进忠,愣住了,他不知自家小爷,为何突然这般陌生。
见李进忠眼神闪烁,有意躲闪自己的注视,朱由校冷冷道:“李进忠,你是要教训本宫吗?”
“奴婢不敢!”
李进忠闻言大骇,忙拱手道:“奴才只是担心小爷,怕小爷再被娘娘错怪……”
“够了,你说的这些,本宫不想听。”朱由校开口打断道:“先回去,在这里待着,成何体统!”
在当前这暗潮汹涌、各路牛鬼蛇神齐聚的局势下,朱由校若想顺利继承大统,叫自己的登基之路,不出现那么多波折,不叫御极后的朝局,向东林党一边快速倾斜,那他就需要帮手破局。
外朝这边是无法接力的。
毕竟他只是大明皇长子,并非皇太子,除了乳娘客氏外,身边并没任何班底。
面对性情跋扈的西李,若不想被这个后娘控制着,他就必须设法收服,西李身边的心腹宦官。
以确保在泰昌皇帝驾崩时,在张维贤、刘一燝这些朝中重臣,来迎自己商谈继位之事,不会被西李所阻挠。
回到西李暂住的殿宇,朱由校并没有进殿,而是朝着一处亭子走去,这叫思绪杂乱的李进忠,紧紧跟在身后。
方才朱由校的表现,属实出乎李进忠意料。
这与记忆中那唯诺少年,根本就对不上号啊!
“此处可还有旁人?”朱由校撩起裙摆,弯腰坐在石凳上,抬头盯着眼神有些躲闪的李进忠,冷冷道:“魏进忠…本宫希望你能正视自己。”
“没……没了!”
李进忠惊愕的看向朱由校,神情间流露出慌乱,道:“娘娘去乾清宫正殿,叫走了所有的宦官宫女,小爷…您方才叫错奴婢了。”
对‘魏’这个姓氏,从自阉进宫后,李进忠就深埋在心里,纵使他拜把子兄弟魏朝,都不知晓此事。
“本宫叫错了吗?”
朱由校面露笑意,饶有兴趣的看着李进忠,道:“你早先也服侍过本宫,可曾见过本宫多说过废话?
魏进忠,肃宁人,自阉进宫前,嗜赌成性,娶有一妻,诞有一女,因嗜赌,与妻和离,在肃宁混不下去了,又背负赌债,遂起自阉之心。
本宫说的对吗?”
李进忠像是撞了鬼一般,双眸大张,看着笑意不减的朱由校,心里的惶恐更盛,他进宫前的那点事情,叫朱由校说的很准确。
看着朱由校那双深邃的眼眸,李进忠就觉得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一般,在朱由校面前没任何秘密!
“魏进忠,你甘心这辈子就籍籍无名吗?”
朱由校撩了撩袍袖,嘴角微扬,盯着李进忠说道:“能狠下心自阉进宫,本宫就知道你是个赌徒。
想飞黄腾达。
想光宗耀祖。
更想叫昔日迫害嘲笑你的人,都狠狠的踩在脚下。
只是内廷很残酷,也很现实。
年龄大了,又无钱无势,叫你这些年一直徘徊在底层,哪怕是费尽心思,搭上了魏朝的线,想攀上王安的大腿。
只可惜到现在服侍在本宫母妃身边,也要绞尽脑汁,才能保住自己所拥有的。”
“呼……”
李进忠呼吸有些粗重,双手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内心深处对朱由校,生出深深的惊惧。
这还是他认识的皇长子吗?
“眼下你有一个机会。”
朱由校伸出手,指着李进忠,说道:“能叫你飞黄腾达,能叫你光宗耀祖,你可愿赌上一注?”
对魏忠贤这样的赌徒,就必须打破他的心理防线,叫他先入为主的认为,除了‘豪赌’这一条路,他这辈子在内廷没任何出头希望。
尤其是先前的认知,被此刻冷静、沉稳、颇具帝王之气的朱由校,用表现击碎后。
那依附在西李麾下,能有依附在大明皇长子,更有前途吗?
李进忠挣扎了。
他现在脑子有些乱。
朱由校见状,缓缓站起身来,一甩袍袖,冷冷道:“本宫想要那皇位,魏进忠,你可愿臣服于本宫!?”
“……”
李进忠面露震惊,难以置信的看向朱由校,尽管泰昌皇帝病重不起,甚至时日无长,这是内廷和朝野间,多数都知晓的。
但是他怎么都没想到,朱由校会当着自己的面,讲出这样的话。
毕竟这样的话,若是传出去的话,纵使朱由校是大明皇长子,那也会被扣上不孝的帽子。
“此事很震惊吗?”
朱由校双眼微眯,看着李进忠道:“本宫是大明皇长子,是天然的继承者,父皇迟早要立本宫为太子。
本宫所讲的这些话,除你知晓,再无旁人知道,出卖本宫,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
魏进忠这个名字不好,就改叫忠贤吧,你觉得呢?魏忠贤!”
面对朱由校的层层压迫,李进忠震惊之余,内心挣扎起来,然刹那间,眸中闪过一道凶光,遂行跪拜之礼,对朱由校臣服道:“奴婢…魏忠贤,拜见太子!”
就魏忠贤服侍在西李身边,内心的直接感受,跟现在的朱由校相比,西李不管是心境,还是城府,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
“起来吧。”
朱由校微微一笑道:“魏忠贤,你日后会感到庆幸,正是今日的正确选择,才造就你之后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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