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枫看着女人极具谄媚又心虚的假笑,又瞥了一眼掉在地上的膏药。
眼眸一冷:“你辱骂本王。”
两个丫鬟自始至终没敢抬头,听到萧逸枫那似是裹挟着冰碴子的语气,身子都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哪有!”简玖歌连忙否认,笑容却未减半分,“王爷定是听错了吧,哈哈。”
“‘狗男人’不是你说的?”
萧逸枫并不打算让她糊弄过去。
“哎呀呀,我就说嘛,王爷肯定听错了。我说的是‘够男人’!王爷这么高大威武、玉树临风的,多man啊!够男人,够男人。”
“闷?”萧逸风蹙眉问道。
“啊……”简玖歌冷汗都要下来了,“是啊,唯一的缺点啊就是不爱说话,惜字如金,有那么一点点闷呀,对不对?”
萧逸枫明知道她在狡辩在胡扯,但又无言以对。
“王爷请进。”
简玖歌整理了一下裙摆,示意萧逸枫进屋。
“明月,帮我打一盆热水过来。彩霞,你去忙别的吧,有事儿再叫你。”
“是,姑娘。”
二人行礼应声后离开了。
内室中,萧逸枫端坐在榻上,简玖歌先给他号了号脉。
她葱白的手指搭在他的手腕处。
看着她渐渐蹙起的秀眉,他开口问道:“怎么,很难?”
他自是清楚,毕竟所有的御医外加整个京城所有厉害的大夫对于他的病症全都束手无策,更何况她一个闺阁小姐,就算懂得些医术又能怎样呢?他还在期待什么?
想及此,他在心里开始自嘲起来。
“确实很难,但也不是不能治,”她一脸的严肃认真,与刚刚那家的不能再假的谄笑判若两人,“我要看看你的脸,可以吗?”
他心里“咯噔”一下,刚燃起的希望似在瞬间被狠狠一戳。
“若是本王说不可以呢?”
他眸色很冷,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女人。
他不愿意让他看到自己的脸,那极为可怖的脸是曾经吓哭过小孩子的。
还有一次在太后那儿,意外被一个丫鬟看到,那丫鬟也被吓得不住地颤抖,最后一个没忍住,直接吐了。虽然丫鬟当场被处死了,但也无法抹去人们看到他真容后的反应所带来的伤害,那些眼神比战场上的刀光剑影划破皮肉的疼痛更甚千万倍。
“那就治不了。”
简玖歌也不多话,直接坐到了身后的椅子上。
“你故意的。”
“你没事儿吧?”简玖歌冷笑,“我闲着没事儿看你的脸做什么?又不好看……要不是为了和离,谁稀罕看。”
萧逸枫看了一眼她不屑的表情,眼眸微垂,片刻后,低声说道:
“好,那你看吧。”
他的声音又冷了几分双拳紧握,做好了这女人看到自己的脸后所有可能出现的反应。
简玖歌得到萧逸枫的应允后,小心翼翼地取下他脸上那特制的金属面具。
他深邃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那专注的小脸。
没有预想中的慌张、恐惧甚至是惊愕,取而代之的是她平静如常的样子。
平静得似乎不像是看到了满脸可怕的毒疮,而是在研究什么奇珍异宝一般。
简玖歌轻轻蹙眉,然后歪着脑袋将脸又靠近了几分。
他看着她凑近的脸,看着她羽睫微颤,眸光潋滟。
感受着她轻盈的呼吸打在他的脸上,有点痒。
她认真地思索着什么,然后抬起手轻轻抚摸了一下他脸上的脓包,又直起身子两个手指轻捻着粘在手上的褐色分泌物,放在鼻尖附近轻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