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佑宁司澜的其他类型小说《苦修赎罪三年,和离后全家悔哭了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雅于容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宋佑宁摇了摇头,“以后不要叫我世子夫人了,我已经同谢司澜和离,和建安侯府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也没办法安排你的去处。”宋佑宁一边说着一边往厨房走,没注意到小树发红,依依不舍的眼眶。宋佑宁:“吃过早餐喝了药,你就回去吧!”宋佑宁连谢云澈都不想管了,更不可能操心小树,到底还是他自己的命运。昨晚带他回来,也不过是一个身为医者的仁慈,她是不可能让小树留在这里的。小树攥着衣角,也非常清楚明白,可他就是舍不得。也不知道为何,每次看见宋佑宁,比看见娘亲都要觉得亲切。小树很快就扬起笑脸,对着宋佑宁深深鞠躬,“多谢……”小树顿住了,宋佑宁不让他喊世子夫人,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宋佑宁。宋佑宁没管他,去看了熬煮的药,又进去厨房一趟,帮忙端饭菜。吃过早饭...
《苦修赎罪三年,和离后全家悔哭了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宋佑宁摇了摇头,“以后不要叫我世子夫人了,我已经同谢司澜和离,和建安侯府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也没办法安排你的去处。”
宋佑宁一边说着一边往厨房走,没注意到小树发红,依依不舍的眼眶。
宋佑宁:“吃过早餐喝了药,你就回去吧!”
宋佑宁连谢云澈都不想管了,更不可能操心小树,到底还是他自己的命运。
昨晚带他回来,也不过是一个身为医者的仁慈,她是不可能让小树留在这里的。
小树攥着衣角,也非常清楚明白,可他就是舍不得。
也不知道为何,每次看见宋佑宁,比看见娘亲都要觉得亲切。
小树很快就扬起笑脸,对着宋佑宁深深鞠躬,“多谢……”
小树顿住了,宋佑宁不让他喊世子夫人,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宋佑宁。
宋佑宁没管他,去看了熬煮的药,又进去厨房一趟,帮忙端饭菜。
吃过早饭,宋佑宁让小树喝药。
宋佑宁又给他塞了一瓶伤药和冻伤药,让他没事的时候抹一抹。
小树看着宋佑宁脸上柔和的笑意,莫名鼻尖酸楚。
正在这时,外面门被踹开,柳依莲走了进来。
她一眼就看见了小树,怒骂道:“贱种,你果然在这里!”
小树吓得一抖,下意识跑到柳依莲面前立正站好。
昨天晚上自己没有回去,没有给娘亲端洗脚水,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找过来了。
回去一定会受到惩罚,小树已经开始害怕了。
以前,每一次自己靠近宋娘子或者宋娘子和自己说话,回去娘都会打他。
还说他和宋娘子应该是仇人,让他以后长大有能力了,一定要手刃仇人。
可是他觉得,宋娘子很好,对他也很好,他每次也非常地纠结,不知道该如何做。
宋佑宁皱眉,“要是有病要治就等等,我们还没开门。”
柳依莲丝毫不惧怕宋佑宁,冷笑一声,“你拐走我的孩子,是想要威胁我离开司澜哥哥?”
宋佑宁笑了,柳依莲还真是想的多,谁稀罕和她抢谢司澜啊。
柳依莲上前一把将小树拉到自己面前,对着他的脸就是几巴掌。
小树的脸本来就被冻伤红裂,此时这样用力抽打,顿时鲜血直流。
他捂着脸,声音带着哭腔求饶,“娘,对不起,我错了。”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错了,错在哪里,只知道乖乖求饶,能少挨点打。
宋佑宁脸色沉沉,没想到柳依莲下手这样狠。
她忍不住道:“柳依莲,你好好的动什么手,难道那不是你怀胎十月生下的吗?”
柳依莲挑衅的看着宋佑宁,问道:“怎么,我想打就打了,这贱种乱跑,活该挨打!你心疼啊?”
宋佑宁看着小树脸上的血迹,确实有些心疼。
但是,她也无能为力。
毕竟不是她的孩子,她管不了那么多。
宋佑宁沉声道:“你别在我这里发疯!”
又看了一眼眼中含泪,看着自己像是在求助的小树。
宋佑宁忍着心中的不适,又道:“要是不看病,就快些离开这里。”
柳依莲双手抱胸,趾高气扬的看着宋佑宁,“怎么不多管闲事了?我还以为你要护着这个贱种呢!”
说完,又从后面踹了小树一脚。
小树依旧是一言不发,低着头,一片死寂的样子。
看着他身上低落的血迹,确实令人心疼。
但是宋佑宁也知道,如若她此时为小树说话,依照柳依莲的品性。
她还会对小树动手。
再者,今日她能管,那小树回去侯府呢?
自己还是护不住他。
倒不如此时漠视,免得又因为自己,让柳依莲冲着小树撒气。
江道尘也有些看不下去,他是最不喜欢多管闲事的,但此时柳依莲确实过分。
江道尘:“你是有什么疯病?需要我给你扎几针吗?”
柳依莲忌惮的看了一眼江道尘,又扫了一眼其他几个正怒视着自己的人。
她气愤的扭头离开。
小树自然不敢耽搁,对着宋佑宁等着鞠躬,快速地跟上了柳依莲的脚步。
宋佑宁到门口查看,见到小树正被柳依莲拧着耳朵,拖着走。
这小家伙,愣是一滴眼泪没流,对柳依莲也没一丝怨恨。
她忍不住想澈哥儿。
要是自己这么对澈哥儿,恐怕他要提刀砍自己了。
宋佑宁刚打算转身回去周济堂,就见到街道对面站着的一道高大笔挺的身影。
是滕王秦枭。
他怎么来了?
宋佑宁下意识皱眉,不太想看见和谢司澜有关系的任何人。
滕王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
宋佑宁想到了滕王口中的旧疾,踌躇片刻,隔空行了礼,“滕王殿下。”
不知他今日可有时间,让江道尘给把脉看看。
宋佑宁也想要知道,世间还有何种厉害的疾病,居然看不出端倪。
她一直觉得看不出来的,不是疾病多厉害,而是医者学艺不精。
她想看看江道尘行不行。
宋佑宁正打算走过去,没想到,秦枭走来了她面前。
隔着一条马路的距离,也不算是很近。
但男人身高腿长,步子也大,四五步就站定在宋佑宁的面前。
也不说话,漆黑的眸子就盯着她。
从刚才宋佑宁发现他,到现在,滕王的目光就没有从她身上挪开过。
被他这么看着,总有一种被猛禽野兽拆吃入腹的恐惧感。
宋佑宁脑子里面浮现两个人之前交集的画面。
一次是在妹妹生日宴上,见过滕王一面。
那时她遇到那样的事情,根本没有和任何宾客见面,只听说战神滕王居然来赴宴,远远地瞧见过他一面。
第二面,便是宋佑宁成亲的时候。
严格意义上来说,不算是见面,当时她顶着红盖头,听见下人说滕王将谢司澜灌醉。
当时,宋佑宁心中对滕王印象极差。
滕王话少,冷清淡漠的不像是宋佑宁印象中武将豪迈的样子,那么恶劣。
哪有逼新郎官喝得被抬回来的。
见到滕王盯着自己依旧没有说话的意思。
宋佑宁只好开口,礼貌问道:“滕王殿下,可是来找江神医问诊的?”
宋佑宁不太喜欢滕王,一则因为他的身份,二是因为他和谢司澜交好。
秦枭捕捉到了宋佑宁眼中一闪而过的抗拒和冷漠。
这让他顿时停下脚步……
秦枭挑挑眉,定定地看了宋佑宁数秒。
这眼神看得宋佑宁心中发毛,似乎自己犯了什么错一样。
她弱弱地解释道:“我儿子生病了,我想回去看看......”
“应该的。”
秦枭点头,命全义一路将宋佑宁送回去了建安侯府门外。
宋佑宁下车再三感谢,目送秦枭的马车离去,这才转身往侯府而去。
谁料,就被门房拦住了。
门房显然认识宋佑宁,但依旧将其拦住,“世子说你不准擅自回来侯府,还是快些回去寺庙修行,当个死人吧!”
宋佑宁冷着脸,原来当年她为了谢司澜去寺庙,在他们眼中,这不是功劳,而是如同死人销声匿迹了。
她坚持了那么久的苦难,如同笑话!
宋佑宁不打算和门房争辩,冷声道:“去禀告老夫人,我只是想要回来看看澈哥儿。”
老夫人一向是疼爱她,绝对不会不让她进门。
门房犹豫着,最终还是进去禀告去了。
可宋佑宁左等右等,没等到门房开门,却等来了回来的谢司澜和柳依莲。
回来的有两辆马车,谢司澜先去了后方,柳依莲倒是先看见了宋佑宁。
柳依莲急冲冲走了进来,眼含讥诮,故意大声喊道。
“在灵山寺修行赎罪的罪妇,怎么还敢擅自跑回来?”
她的声音将周围路过的百姓都吸引过来。
宋佑宁面无表情:“赎罪?谁给我定的罪?”
当年谢家用的借口是怕圣上怪罪谢司澜,所以将她哄去灵山寺,可这么多年,谢司澜依旧是圣上面前的红人。
“呵,回来了又如何?”
柳依莲自信一笑,“世子本就打算废了你的,哪怕你回来跪着求他,他也不会留你。”
宋佑宁不屑道:“那你便快些捡走吧!”
正在这时,谢司澜走了进来。
他的身旁还跟着提着药箱的江道尘。
江道尘扫了一眼宋佑宁,如同看陌生人一般,竟是一点也不想理她。
宋佑宁抿唇,想到之前的事情,脸上火辣辣的疼着。
之前在他面前的信誓旦旦,如今都变成了巴掌,扇在自己的脸上。
江道尘生她的气,也正常。
柳依莲见状,换了笑脸,立刻笑着迎了上去。
“江神医,劳烦你大驾,我们快些去看看孩子吧。”
柳依莲恭敬地邀请江道尘一同入府。
经过宋佑宁身边的时候,谢司澜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宋佑宁忧心谢云澈,快步地跟上。
等到了谢云澈门口,宋佑宁又被堵住,不让进去了。
宋佑宁拧眉,不知道谢司澜是真的为孩子好,还是单纯地针对她,不愿意让自己靠近孩子。
但是那能抹去澈哥儿是她亲生的事实吗?
宋佑宁冷声道:“谢司澜,那也是我的孩子,我不会害他,从小我就照顾他,对于他的病症有经验。”
宋佑宁看了一眼屋内,又抿唇道:“澈哥儿在喊我,让我看看他。”
话音刚落,就听见柳依莲走了进去,捧着谢云澈的手,又摸了摸他的头。
柳依莲心疼地抹眼泪,“澈哥儿,我在呢,我保护你,会没事的。”
“娘亲……”
听见柳依莲声音的谢云澈软软回应一声,像是终于得到了慰藉,逐渐安稳下来。
宋佑宁心神一震,心脏难以遏制地收紧。
脑中只盘旋着一个想法:澈哥儿喊的娘亲,不是自己.......
她站在这里像个笑话。
谢司澜看着宋佑宁苍白的脸,嗤笑一声。
“莲儿一直照顾着澈哥儿,如今生病也只要莲儿守着。”
“澈哥儿可没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母亲,你最好也别借着这个理由靠近澈哥儿,将他带坏了。”
宋佑宁心如刀割,听着屋内柳依莲安抚的低声细语,她深吸了一口气。
扭头便走。
侯府高门大户,太医都是请得来的,她何必操这闲心呢?
再者,不是还有江道尘在。
宋佑宁的心缓缓平静下来,脸上没多少表情。
刚走到门口,就见到老夫人带人过来了。
宋佑宁愣住,疏离地行了礼。
老夫人拉住她的手,摸着宋佑宁粗糙皴裂的手,她心中郁结一团火气。
“阿宁你受委屈了,既然回来了,一起去看看澈哥儿吧。”
宋佑宁拒绝,“我还有些事情,老夫人,我改日再来。”
改日那就是再不想来。
既然从灵山寺回来了,她早已经是侯府的人,如今还能够去哪里呢?
老夫人怎么能不懂宋佑宁。
她看似柔弱,话也不多,但一旦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
可不能让阿宁心冷了,到时候真的走到了休妻那一步。
老夫人不愿意松开宋佑宁的手,刚巧屋内的杨氏和谢司澜听见动静,都迎了出来。
老夫人脸色一板,凌冽的眼风扫向谢司澜,“阿宁是澈哥儿的生母,是这侯府的少夫人,这是事实。”
谢司澜眉头紧锁,厌烦地扫了一眼宋佑宁,“祖母,澈哥儿没多大事情,刚才我已经命人去请太医了。”
“我不管,你让开。”
老夫人说话极为有威严,拉着宋佑宁就进去了屋内。
坐在床铺前的柳依莲见状,只得不情不愿让到了一旁,心中暗骂着老东西,果真是她嫁入侯府的绊脚石。
老夫人对宋佑宁说道:“阿宁,你看看澈哥儿我才能放心。”
“嗯。”
既然都进来了,宋佑宁就上前去查看。
谢司澜却又挡住,“有江神医在,不必她来看。宋佑宁,你去熬煮药。”
老夫人沉声道:“让阿宁看!阿宁是澈哥儿的娘,有她安抚澈哥儿才能踏实。”
谢司澜:“她伺候澈哥儿即可!又不是郎中,能让澈哥儿如何踏实?”
说完,看向江道尘,“江神医,澈哥儿如何了?”
谢司澜心想,江道尘是神医,有他开口,老夫人也不敢再质疑什么。
至于宋佑宁,有老夫人撑腰又如何?
让她回来不是当世子夫人的,她最好安分一些。
江道尘一直看着宋佑宁,被一屋子人冷眼看着,她的脸色难免不好。
江道尘嗤笑一声,“你行不行?”
宋佑宁抿唇。
她知道江道尘的意思。
是问自己围着谢司澜转了这么久,如今落得这个下场,有没有将自己的手艺丢了。
宋佑宁微点头,走上前去。
查看了一下谢云澈的情况,低声对丫鬟说:“推这三个穴位,力道轻一些,大约两百下可缓解澈哥儿的症状。”
谢司澜:“宋佑宁,你不要乱说!江神医会给澈哥儿开药的,你以为光动动手,澈哥儿就能好吗?”
谢司澜实在看不惯宋佑宁这一副装模作样的样子。
不知天高地厚,在江神医面前居然还敢卖弄。
秦枭站在原地没动,黑眸如同鹰隼一般,落在宋佑宁的脸上。
“嗯,宋姑娘可有时间?”
宋佑宁没反应过来秦枭问的是她。
宋佑宁:“江神医有时间,滕王殿下进去吧。”
“嗯。”
秦枭跟着宋佑宁进去了。
宋佑宁侧开身子,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一副恭敬的样子。
滕王毕竟身份尊贵,宋佑宁直接将他带去了二楼。
宋佑宁将秦枭引到坐椅上面,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属于秦枭的气场范围。
“滕王殿下稍坐片刻,我去喊江神医上来。”
秦枭沉声吐出两个字,打破宋佑宁的小心思:“斟茶。”
确实得倒茶。
宋佑宁微笑点头,又去倒了茶,送到了秦枭的面前。
还没有开口,就听见江道尘的脚步声。
宋佑宁扭头就见到江道尘同全义一同上来了。
秦枭深沉的目光在江道尘和宋佑宁的身上转了几圈。
秦枭早已经听说过江道尘的名声,但却没有打过照面。
没想到,这江道尘居然不及弱冠。
他和宋佑宁是什么关系?
秦枭目光再次定格在江道尘温文尔雅的形象上,周围的气场也瞬间变得阴寒凌冽。
江道尘也感受到秦枭摄人的目光,微微皱了皱眉。
不过他心里还是非常佩服这位战神滕王,语气还算是柔和。
江道尘大肆坐在秦枭的对面,“滕王殿下,麻烦将手伸来。”
秦枭将自己的手臂放在桌子上面。
江道尘两指搭在秦枭手腕上面的脉搏上,不过片刻,又皱眉看向了秦枭。
秦枭:“最近本王总是失眠,可有什么法子,助本王安眠?”
失眠?
不像。
江道尘又看了一眼秦枭的面色,面如冠玉,虽神情冷冽,锋如寒鞘。
面相反射出的五脏,极为健康。
秦枭又道:“江神医可否入府,为本王调理。”
江道尘道:“那滕王就要问问我的掌柜的,放不放我去滕王府当府医。”
秦枭和江道尘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宋佑宁无奈,江道尘明明可以拒绝,非要让自己当这个坏人。
宋佑宁:“如若滕王殿下有需要,可随时来,也可命人过来使唤他入府医治。”
滕王懂了宋佑宁委婉的拒绝,不过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也好。”
秦枭站起来要离开了。
江道尘:“我为滕王殿下开几副药,回去喝了一些便好。”
“嗯。”
秦枭走下去一楼。
宋佑宁看着江道尘开的方子,手脚麻利的亲自抓了药,包好,送到了秦枭的面前。
宋佑宁:“滕王殿下,这是七日的药。”
“嗯。”秦枭接过用麻绳绑得牢固的药包,“诊金多少?”
全义听闻,走上前来,已经掏出来了银子。
“不必了。”
宋佑宁笑着拒绝,真挚道:“多谢滕王殿下上车搭乘之恩。”
秦枭微微颔首,“宋姑娘客气。”
说罢,便离开了。
宋佑宁将其送到了门口,目送秦枭上去马车,这才转身。
宋佑宁来到江道尘身边,“你可看出来滕王身上有旧疾?”
江道尘:“未曾。”
宋佑宁好奇地皱眉。
江道尘警告道:“这不是你操心的事情,也不要好奇他身上的伤,有人问起来你也别多说。”
“我知道。”
宋佑宁顿时打消了好奇的念头。
这时,江道尘微抬下巴,示意宋佑宁看向外面。
宋佑宁扭头,便见到谢司澜正带着柳依莲正停留在一处冰糖葫芦摊位前。
柳依莲正拉着谢司澜的衣袖撒娇,“司澜哥哥人家也想吃。”
谢司澜很是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好,给你买。还有想吃的吗?都一并买了。”
这一幕让宋佑宁想到了刚嫁入侯府的那一次。
杨氏蹉跎她,说她没有礼数,让她站着立规矩。
这一站就是三个时辰,那时她还在怀孕,宋佑宁几次眼前发黑要晕倒。
后来晚上回去,她没了胃口,忽然很想吃冰糖葫芦。
于是,宋佑宁就让檀香去买。
谁知道檀香在路上碰见了谢司澜,被他给一脚踹了回来。
冰糖葫芦没有买成,谢司澜还将她骂了一顿。
“宋佑宁,你都多大年纪,还这么嘴馋,吃小孩才能吃的东西,传出去不是让其他人笑话。”
宋佑宁当时很委屈,双腿站得都肿了,弱弱地反驳了一句。
“我怀有身孕,嘴巴里面没有味道,胃口不好,很难受,就想吃点酸甜的。”
谢司澜却道:“天下女子谁不生产怀孕的?偏偏就你最矫情。宋佑宁,你来侯府不是当祖宗的!”
宋佑宁想不明白,不过就是一串冰糖葫芦,怎么就给侯府丢人了。
她也没做什么啊,更加没有告状,怎么她就矫情了?
如今想来,是谢司澜觉得她宋佑宁配不上他,所以他做什么都是丢人的。
谢司澜给柳依莲买了冰糖葫芦,和其他的小零嘴。
柳依莲要接过,被谢司澜拒绝,“这麻绳勒手,我来提。”
柳依莲:“人家想吃嘛。”
谢司澜轻笑,“想吃什么?我喂你,你就不必动手了。”
谢司澜说着,就已经给柳依莲剥起来红薯皮。
他一个那么注重形象,爱干净的人,此时被红薯皮上面的泥巴沾了满手。
可谢司澜却乐在其中,丝毫不愿意脏了柳依莲的手。
柳依莲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满足地冲谢司澜笑了笑。
谢司澜笑意更深,温柔道:“你瞧你,像是小孩子一样。”
柳依莲撅嘴,“司澜哥哥,你嫌弃人家吗?”
谢司澜揽着她的腰,连忙解释,“你在我面前可以永远像孩子一般,我怎么会嫌弃你!”
柳依莲笑得开心,一回头,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宋佑宁。
她故意依靠进去谢司澜的怀中,踮起自己的脚尖,“司澜哥哥,你帮我擦一擦嘴角。”
“好。”
柳依莲的这个举动,等于是邀请。
谢司澜眼眸一暗,当街吻上了柳依莲的唇角。
街道上面还有许多的百姓看着,谢司澜却旁若无人地亲密。
那时候,宋佑宁好不容易出了一趟门,因为谢司澜走得太快,宋佑宁为了追上他的脚步,不慎崴脚了。
宋佑宁让谢司澜扶一下她。
却被谢司澜拒绝。
他当时冷着脸,口中振振有词:于衢路之间,行止无状,全无礼义廉耻,真乃斯文扫地。
此时,却全然不顾市井众人的目光,甚至目露痴迷。
而柳依莲看向宋佑宁这方,眼神极具挑衅。
宋佑宁并没在意,“无事,你不认识我正常。”
她从未出现过在周济堂。
后来要不是江道尘接手,这铺子险些都要被卖掉了。
小满满是笑意的点头,也不敢打扰,便出去了。
收拾好的宋佑宁来到了诊室,江道尘正在给小树配药。
小树还在昏迷,就连喝药,都是做饭的张婶强行灌下去的。
张婶看着蜷缩成一团的瘦弱孩子,细弱的声音正不断地喊着娘亲。
她已经了解了宋佑宁的事情,问:“姑娘,这是你的孩子吗?”
宋佑宁摇头,“不是。”
张婶见到怀中的孩子周身滚烫,一直在发抖,手脚麻利地喂了药,又去了厨房烧热水。
宋佑宁先给小树身上的衣服都脱了。
那些衣服都被冻得粘到了皮肤上,稍微用劲,就能扯下一块皮。
他身上不但有冻伤,还有被殴打的淤青,伤痕累累,触目惊心。
宋佑宁眉头深深地皱起,手中的力道越发的温柔。
将小树身上的衣服都脱掉之后,宋佑宁就开始施展银针。
本要给小树推拿,没想到,他身上竟然没有一处能够下手的地方。
太残忍了!
柳依莲对谢云澈这么好,对自己的孩子这么漠不关心吗?
宋佑宁看着小树的目光越发地柔软,摸了摸他额头上面的伤痕,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张婶将热水也端了进来,和宋佑宁一起拿着毛巾给小树身上擦拭着。
屋子里面的炭火很足,温度慢慢攀升。
昏迷中的小树似乎是感觉到了暖意,脸上痛苦的表情缓和了很多。
张婶忍不住低声询问:“姑娘,这是你捡来的乞丐吗?”
不怪张婶这样问,小树身上穿得破破烂烂,又浑身的伤痕。
看着这么瘦弱单薄,和那巷子里面的小乞丐没有二样。
“不是。”
又对江道尘说:“师兄,你先去休息吧!其他的也没什么事情了。”
江道尘看了宋佑宁一眼,“那边有铺子的账本,你今日看完。”
“?”
宋佑宁抬眼去看江道尘,他已经走远。
宋佑宁低眸,知道江道尘是担心她伤心,给她找些事情做。
或许,江道尘也是不相信自己能够有如此决心离开谢司澜。
毕竟,以前她真的一心一意,满眼只剩下了谢司澜。
就连这药铺,自从出嫁以后,一直都未关注过。
所以,大家也都以为周济堂是江道尘的。
实则,这是宋佑宁娘亲留给她的。
后来宋佑宁就将其交给了师叔,师叔将其传给了江道尘。
江道尘还是不了解自己。
没关系,江道尘会相信的。
张婶在一旁帮忙。
看着小树这可怜样子,也心疼得无从下手。
张婶道:“要不让这孩子跟我睡吧,我晚上能看着他。”
宋佑宁:“不用了,先将他送到我的房间,等会儿还要再扎一次银针。”
“我那床铺够宽,就让他睡在我这里吧!”
张婶点头,“好。”
张婶走了出去,又将熬煮好的药端了进来。
宋佑宁耐心地给小树喂着,就像是之前照顾谢云澈那般的细致。
“娘亲……”
小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伸手抓住了宋佑宁的衣角。
你的娘亲,已经认了我的儿子,他们才像是一家人。
宋佑宁看着他那如同枯草一般的小手,想到了谢云澈。
不知道他好了没有。
不过,他应该有许多人照顾着,也不会想起自己。
谢云澈应当开心地在喊着柳依莲娘吧?
宋佑宁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同情小树还是该同情自己。
到了晚上,江道尘让张婶准备了挺多的菜,要为宋佑宁接风洗尘。
周济堂算上宋佑宁和江道尘,还有一个做饭的张婶,前台和打杂的两个伙计。
宋佑宁严重怀疑江道尘是找个借口喝酒。
不过三巡,他已经醉得要吵着去灵山寺当尼姑了。
后来又看见宋佑宁满手的冻疮放弃了。
他摸索着从怀中掏出来两盒药,塞到了宋佑宁的手中。
“活该!”
听着江道尘的骂声,宋佑宁眼含泪花的笑了笑。
小满和张婶见状,立刻给举杯要祝贺宋佑宁。
苗木则是给宋佑宁酒杯的酒满上。
小满是个会说话的,大声道:“祝姑娘以后前程似锦,幸福美满!”
何为美满?
以前宋佑宁想的是有个家,有夫君和孩子就是人生美满。
如今她想的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便是幸福美满。
她将酒一饮而尽。
这是她自从成亲以来,不,应当说是娘亲去世以来,最开心的一顿饭。
她喝得酩酊大醉,哭了笑笑了哭。
一醉方休,心头积压的苦楚,自此烟消云散。
翌日。
宋佑宁是被江道尘骂骂咧咧的声音吵醒的。
起来看了一眼身旁,睡在里侧小被子里面的小树已经不见了。
宋佑宁立刻也穿衣服起来,就只看见正在院子里面帮着张婶洗菜的小树。
“姑娘,这孩子太懂事了,起来这么早,还非要帮忙……”
听见张婶的话,小树也立刻来到了宋佑宁的面前。
“世子夫人……”
小树看着宋佑宁的目光亮闪闪的,知道昨天是宋佑宁救他,很是感激。
虽然他昨天昏迷了,但也一直感受到一双温柔的手一直在抚摸着他的额头,这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温暖。
他以为是娘亲终于疼他了,没想到是世子夫人。但又觉得理所当然,因为那时候世子夫人在府中,时常对他很温柔。
宋佑宁摸了摸小树的额头,“还是有一些烫,你少吹一些风,先进去屋子里面。”
小树很是犹豫地绞着自己的衣角,他身上穿的衣服还是早上张婶给他找的,穿着有些大,但比他之前的衣服好多了,也很暖和。
小树勾着头,轻声询问:“世子夫人,我可以留在这里伺候你吗?我啥都会,也很勤快的。”
这可不行。
毕竟是柳依莲的孩子,虽然她不迁怒孩子,但对待她母子二人,宋佑宁也是避而远之。
更何况,她现在已经不是世子夫人,更加没有权利将小树留在身边。
两个人旁若无人地相携,亲密无间。
宋佑宁看着,脸上没多少表情,心中却还是被狠狠扯了一下。
不难受是假的,但更多的是释然。
这时,谢司澜看见了宋佑宁,脸色沉了沉,脸上闪过一丝厌恶。
柳依莲自然也看见了宋佑宁,微微抬了抬下巴,更加往谢司澜身上依靠。
“司澜哥哥,她看着像是要哭了,也怪可怜的,要不司澜哥哥就委屈一下,哄哄她,带她回去侯府吧。”
柳依莲叹口气,好心地劝解谢司澜。
谢司澜冷哼一声,姿态高傲,“哄?她算是什么东西,配让我哄。”
柳依莲晃了晃谢司澜的手臂,娇声道:“司澜哥哥好凶啊,那可以哄哄人家吗?”
谢司澜浅笑,宠溺地刮了刮柳依莲的鼻子,“那是自然,她如何能和莲儿比。”
柳依莲得意地笑了笑,余光看向周济堂的门口。
可方才门口站着的宋佑宁,早已经不见了。
她没炫耀成功,有些失望。
柳依莲又道:“司澜哥哥,买完澈哥儿想要吃的点心,我们再去请江神医入府给澈哥儿看看吧。”
“好。”
谢司澜陪着柳依莲出来,也是想要顺路请江神医去府中看看的。
他可不相信宋佑宁会什么医术,不过就是找借口想要回去罢了。
没多久的时间,正在整理药匣子的宋佑宁,就见到谢司澜和柳依莲走了进来。
谢司澜将柳依莲牵着,眉宇间温柔许多,两个人亲密得如同新婚夫妻一般。
柳依莲来到宋佑宁的面前,软声道:“姐姐,可以让我们见见江神医吗?”
谢司澜不屑,“莲儿不必求她,她当自己是谁呢,能做江神医的主?”
又看向宋佑宁,“还不进去喊江神医出来?我要见江神医。”
宋佑宁冷淡又疏离道:“江道尘这会正在看诊,两位稍等片刻,可去那边坐一下。”
又对小满道:“小满,上茶。”
柳依莲声音像是要哭了,“姐姐不要这样,我们真的有急事,还请姐姐不要耽搁时间了。”
她这个样子,像是宋佑宁故意为难他们,有意拖延救治时间。
宋佑宁皱眉:“是什么人生急病?要死了?”
谢司澜怒声道:“宋佑宁,你闭嘴!你居然敢如此诅咒澈哥儿,你还有没有人性。”
宋佑宁没想到两个人是来请江道尘去给澈哥儿医治的,不过也能理解,他们不相信自己的医术。
澈哥儿的身体按时吃药,好生照顾,三日便可痊愈了。即便是喊江道尘过去,也是开同样的方子,同样的话。
宋佑宁也不愿意解释那么多,“那就等等吧,江道尘马上就出来。”
柳依莲忽然急得跺脚,“姐姐,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啊?澈哥儿也是你的孩子,你怎么忍心......”
她像是不忍再说,哭着扑到了谢司澜的怀中。
“呜呜,司澜哥哥,我好担心澈哥儿。姐姐是不是怪我,生我的气,才阻拦我们请江神医?为了澈哥儿,我愿意离开。”
柳依莲说罢,捂着脸要跑。
谢司澜心疼地将她拉到怀中护着,目光憎恶地看着宋佑宁,“没见过如此蛇蝎心肠的女子,宋佑宁,寺庙三年,青灯古佛都洗不清你肮脏的心。”
骂完宋佑宁,谢司澜又将柳依莲护在怀中轻哄,“莲儿莫要搭理这等贱人,我会护着你,绝对不会让你被人欺负的。”
“司澜哥哥,你对我真好。”
柳依莲抽泣着回应。
被人欺负?
谁能欺负柳依莲,一直以来受尽委屈的,是她啊......
宋佑宁虽然早不将谢司澜放在心上,但此时听见他这话,还是忍不住心酸。
她还什么都没有说,谢司澜听信柳依莲的话,就破口斥责她。
她做错了什么吗?
她为侯府,为谢司澜做的还不够多吗?
难道还抵不过柳依莲的三言两语?
谢司澜没有心,从未将她放在眼里。
不过好在,她已经离开谢司澜了,也不屑同这样没脑子的人争辩什么了。
宋佑宁眼神越发的冷,直接无视谢司澜逼视的目光,又去忙活自己的事情了。
谢司澜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往日的宋佑宁见自己生气,必定要争辩,要解释哄着他,可如今,却什么都不说。
她是承认了吧?
谢司澜感觉心中更气闷了,怒声道:“宋佑宁,你应该滚回去寺庙继续修行!谁准你回来的。”
宋佑宁忍不住反驳,冷声道:“放心,我不回去寺庙,也不会打扰你二人郎情妾意了。”
她让位。
不会再强求。
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吧!
“你!”谢司澜听见宋佑宁这祝福的话,更是怒气上头,“宋佑宁,莲儿善良温柔,比你好多了!”
“呵。”
宋佑宁回以他一抹无所谓的笑意。
谢司澜还想要说什么,就见到江道尘走了出来。
江道尘皱眉道:“喧闹什么?这里是药堂,不是集市!”
谢司澜威胁地看了宋佑宁一眼,转眸看向江道尘,脸上愤怒的神情已经收敛。
柳依莲红着眼眶哀求道:“江神医,您等一下有空吧,恳请你入府为我和世子的孩子医治。”
江道尘疑惑道:“你和谢世子的孩子?”
随即看向宋佑宁。
宋佑宁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柳依莲和谢司澜已经有孩子了?
这两个人在自己在寺庙修行受苦的时候,已经生了孩子吗?
那柳依莲如今在侯府又是什么身份?
柳依莲愣住。
谢司澜的脸色微变,如今还不能让宋佑宁知道这件事。
他当即对江道尘解释道:“是我的长子,他昨夜高热惊厥,今日复发,还请江神医入府为其医治。”
宋佑宁没有错过谢司澜眼中一闪而过的心虚,而一旁的柳依莲,也有些心虚的低下头,掩饰自己的情绪。
两个人的反应让宋佑宁疑惑不已。
如今自己已经让位了,谢司澜想要娶谁,应当是无人阻止,哪怕是和柳依莲有孩子,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那江道尘问的时候,他们在心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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