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彦儒刘璃的其他类型小说《我,医科女,开局侦破惊天悬案林彦儒刘璃全章节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视力零点二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如果我要杀他,我不会用这种拙劣得可笑的方法。”询问室里,黑衣黑发的女孩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再也没开过口。她气定神闲看着照片的样子,更像是在欣赏被害人残酷的死法。照片里,白色冰凉的浴缸,满浴缸触目惊心红到发黑的血液,里面斜躺着一个浑身死白的男人。这个男人就是周海雄,12.4虐杀案的死者。询问室的玻璃墙外站着赵坤,以及带着满身风雨湿意赶回来的林彦儒。“林队,让您提前结束休假的就是她。”赵坤用手指比着自己,“我的两只眼睛都告诉我,这个女人有问题。”“但我们和预审科的同事轮流上阵了,她就说了这一句话。”林彦儒仔细的擦掉眼镜上的雾气,伸出手问:“资料。”“刘璃,这是她的第二次问询。”赵坤将卷宗递过去。刘璃,25岁,医科大硕博连读八年制毕业,附二...
《我,医科女,开局侦破惊天悬案林彦儒刘璃全章节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如果我要杀他,我不会用这种拙劣得可笑的方法。”
询问室里,黑衣黑发的女孩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再也没开过口。
她气定神闲看着照片的样子,更像是在欣赏被害人残酷的死法。
照片里,白色冰凉的浴缸,满浴缸触目惊心红到发黑的血液,里面斜躺着一个浑身死白的男人。
这个男人就是周海雄,12.4虐杀案的死者。
询问室的玻璃墙外站着赵坤,以及带着满身风雨湿意赶回来的林彦儒。
“林队,让您提前结束休假的就是她。”赵坤用手指比着自己,“我的两只眼睛都告诉我,这个女人有问题。”
“但我们和预审科的同事轮流上阵了,她就说了这一句话。”
林彦儒仔细的擦掉眼镜上的雾气,伸出手问:“资料。”
“刘璃,这是她的第二次问询。”赵坤将卷宗递过去。
刘璃,25岁,医科大硕博连读八年制毕业,附二医院规培生,看起来很清白的个人档案。
“杀人动机呢?”林彦儒边看边问。
“目前怀疑是报仇。”赵坤递上另一份卷宗,“16年前,她的母亲王萍被虐杀而死。”
林彦儒诧异的问:“你说的,不会是16年前的双胞胎虐杀案吧?”
赵坤点头:“对,死者周海雄,就是当年未满十六岁的施虐者之一。”
林彦儒翻动的手为之一停。这个案子,当年算得上是轰动一时。
赵坤说:“所以这个案子的动机有可能是复仇,当年只有9岁的刘璃长大后为母报仇,用手术刀挑了手脚筋,砍断他的十根手指,再将他阉割放血。”
“这只是一种可能性。”林彦儒提醒道,“在侦查中切忌先入为主。”
眼前这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女孩子看起来单薄,眉目间有种随遇而安的淡定。
她安静的坐在那里,好像是在等一场电影开幕。
但她的身份很特殊,她是曾经的被害人家属。
如今,杀害她母亲的施暴者之一被谋杀,而她成了嫌疑人。
“再过三个小时,如果我们拿不出有力证据来羁押刘璃,那就该放她走了。”赵坤说。
林彦儒进去的时候,刘璃依然没有说话,连表情都没变。
“刘璃,12月4号凌晨五点十分,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景芳三区?”
“现在是法治社会,有什么冤屈可以说出来,你不说出来,害的是你自己,坦白从宽……”
不管预审科的同事说什么问什么,刘璃都没有反应。
林彦儒制止了同事。他温和的问:“你是不是很失望?”
刘璃抬起了头,她有反应了。
“你在体验当年周海雄兄弟俩在警局的待遇,”林彦儒的声音很平稳,“对吗?”
“原来当年他们被抓之后,在警局既没有被打,也没有被歧视。”林彦儒说,“想喝水就有人送水,想吃饭就有人送饭。”
“原来杀人犯进了警局,除了没有自由,其他的待遇都还不错。”
“失去自由也并不是难以忍受的事,没有锥心刺骨的难受,也没有抓心挠肝的痛苦,只是很无聊……”
他低沉的嗓音有着让人安定的节奏,刘璃的视线停留在他脸上。
“那他们在少改所能吃能喝能活动,这算是受到惩罚了吗?”
“警察维护的正义,难道就是这样……”
“不,”刘璃终于开口打断了他的话,“你们执法者维护的,并不是正义。”
“那是什么?”林彦儒顺势问道。
“是秩序。”刘璃平静的说,“你们只是在维护法律所规定的秩序。”
“所以,杀了周海雄是你心目中的正义吗?”林彦儒马上追问。
“警官,您这是在诱导性发问,”刘璃反问,“这是不合规定的吧?”
她很聪明,反应也很快。
林彦儒笑起来:“刘璃,我在试图理解你,因为我想帮你。”
“我不需要。”刘璃说,“再过三个小时,我该回宿舍了。”
“回去之后你想做什么?”
“嗯,给我妈点一炷香告诉她这个喜讯。”
林彦儒点头表示理解。
“还要告诉她,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她这只老鬼可以将当日所受的痛苦,还给刚死的新鬼。”
林彦儒点头的动作停顿了,但他很快就煞有介事的问:“你觉得,你妈会用什么方法虐待周海雄这只新鬼呢?”
“扇耳光、拳打脚踢、棍棒殴打、刺十指、打火机烧、烟头烫……”
刘璃的声音开始低沉:“直到全身广泛性大面积皮下出血,脂肪、肌肉损伤成粥样,像凌迟一样在清醒中剧痛而死……”
她说的,是十六年前她母亲的死因,可见她对当年的事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所以你挑断周海雄的手脚筋,就是怕他死后有能力会再次伤害到你母亲是吗?”林彦儒问道。
刘璃的眼睛一亮,她眯了眯眼露出个若有若无的微笑,说了句“真好”。
之后她垂下眼帘,浓黑的睫毛像把扇子一样遮住了她的眼睛。
林彦儒端详着她的脸庞,她额头无汗,鼻息正常,胸膛起伏规律。
她很平静,这个状态即使是面对测谎仪,想必她也不会紧张。
于是林彦儒放缓了声调再次自顾自的说下去。
“周海雄死了,他的兄弟周海伟会不会藏起来?他会藏在哪里?是不是害怕得如同惊弓之鸟?”
“他应该怕得惶惶不可终日,时刻担心头上悬着的达摩克里斯之剑不知道哪天就会斩下来。”
“但实际上,他不会害怕,只会在心里嘲笑。”
林彦儒故意停下来,等刘璃发问。
但她仍然没说话。
心智不是一般的坚定,林彦儒只好单刀直入的问:“刘璃,你说周海雄的死法拙劣得可笑,那周海伟应该怎么死才对?”
林彦儒以为她不会回答这么敏感的问题,但她却突然开口了。
“我亲手杀的第一只小白鼠,用的是空气灌注法。”
“但我最喜欢的是捣髓法。”
“解剖针从枕骨大孔进3厘米,针尖转向头侧进入颅腔捣毁脑组织,再转向尾侧刺入脊椎管捣毁脊髓组织,小白鼠四肢松软,呼吸消失,心跳停止。”
她突然间展颜一笑:“死得又快血又少,好打扫。”
清晨,又是新的一天,案情已经有了改变。
第一,确认女死者李芳,是最有可能杀害周海雄的人,也确认,李芳买房的钱来自周海雄。
两人不但有感情的纠纷,还有经济的纠纷。
刘璃的嫌疑下降且不是唯一的了。
第二,确认了刘璃说的来电记录,可惜的是,这是境外网络虚拟电话。
“这几个电话,肯定是凶手给她打的。”赵坤瘫在椅子里说,“但刘璃对我们警方的态度,为什么这么反常?”
“她一开始,可不像是个无辜的人。”
刘璃很反常,这种反常不是用“她是被故意引到现场去的”理由就能解释的。
在面对警方时她的态度、在面对周海伟以及小姨时她的态度……
“她的态度,就像是稳坐钓鱼台的姜太公,”林彦儒总结说,“就像她猜到了对方的意图,又故意顺水推舟满足对方的意图,故意加深我们对她的怀疑,故意牵制住我们的关注。”
“对,贴切,我就是这个看法,但我没您总结得到位。”赵坤一拍大腿,“她好像早就知道什么。”
他突发奇想的说:“会不会是李芳和刘璃联手,之后又杀李芳灭口?”
林彦儒摇头:“刘璃没有这个钱能收买李芳,李芳跟她合作能得到什么好处?”
“林队,”办公室的门被大力推开,肖哥冒出个头:“您安排的两人一队排查公园找到的物证,我们有收获了。”
昨天晚上,按照林彦儒的要求,两人一队拉网排查的民警在公园深处找到了死者李芳被杀时没来得及穿上的那件外套,口袋里,有一根黑色的没有烫染没有护理过的长头发,一如刘璃的黑长直。
“经过一晚上,比对成功了,就是刘璃的头发。”
林彦儒的心里不由得一沉,他突然想起刘璃昨天对周海伟说的那句:别再给我打电话了。
她为什么会这么说?
她认为,给她打电话的那个人是周海伟。
她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不知不觉中,他再一次拿起了刘璃的照片,眉若远山半重,眸若冰水一泓,究竟是怎样的生活才能打磨出像她这样的女孩?
“刘璃在哪里吗?”他问。
赵坤马上跟同事确认,稍后惊讶的说:“小李说,她在红会医院ICU。”
周海伟老婆就在那里。
医院里人来人往,挂号缴费的队伍排了很长,有人哭有人笑还有人骂,人生百态在这里表现得淋漓尽致。
但生活的本质是悲喜自渡,崩溃自愈。
刘璃正抬头看着五楼的护栏。
十年前,爸爸就是在这个医院五楼的肝胆科看病、诊断,又在后面那栋楼住院治疗,直到病逝。
那天上午拿到诊断证明的时候感觉天都昏暗了。
爸爸带着一叠检查报告就要回家:“不治了,没有希望的事,就别费这个钱了。”
他说得干脆走得决绝,刘璃抱着他的腿不让他走:“爸,还有希望的呀,医生也说还有时间的……”
“没用的,你看看做化疗的那些人,哪个不盼着好,有几个又真的好了。”爸爸说,“我不想这样,总得给你留点什么。”
“留什么,都不如您活着。”刘璃哀求说,“我不想一个人。”
他们两个僵持了好久,谁也没有说服谁。
妈妈出事后,愧疚就像魔鬼一样如影随形,爸爸时刻都在受折磨,他们的生活只有更差,从没有好起来过。
“我为什么要喝酒?不喝酒你妈就不用出门接我了。”
“都怪我,我要是早一点回来,你妈就不会出事了。”
酒入愁肠,忧思伤肝,他的身体一年比一年差,到如今,身体和意志都垮了。
刘璃瞒着他,将房子挂牌出售,买家来看房的那天,爸爸哭得像迷路的孩子。
他拗不过刘璃,总算肯去医院治疗了。刘璃办理了住院手术,又请了假。
在确认化疗的前一天,爸爸从医院溜了出去,去了一个只有她俩知道的地方。
他这是去找死。
刘璃也赶了过去,她还没下出租车,就看到了被单方面压在地上挨打的爸爸。
那个男人成熟了,长高了也变壮了,他挥拳踢脚的动作很老练也很有力量。
妈妈那晚该有多疼!
人群中,还有一张和正打人的男人一模一样的脸。
这张脸的主人虽然在拉架,可他拉得很有水平,他挡住了爸爸还手的可能,他嘴里说着劝解的话,眼睛里却像淬着毒一样。
他说:“哥,别打了,你能不能别像个莽夫一样只会动手?”
“别打了,这么多人看着,别丢脸了。”
他每劝一次,就像火上浇油一样让动手的男人更加停不下来。
动手的是哥哥周海雄,他骑在爸爸身上左右开弓时,弟弟周海伟明明在拦,嘴角却悄悄的翘起来了。
这个人,好阴啊!
周家的人在说什么?有人在说她们一家不要脸,有人在说她们一家是倒霉鬼,没有人在真心拦架,因为吃亏的不是他们的人。
爸爸在拳脚下压根没有反击的力气,他一腔激愤而来,连刀都没带,也许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被杀。
他想用他的或迟或早的死,换来他想要的法律上的公正。
可凭什么死的都是她的家人?
刘璃逐渐感觉到了“血债血偿”这四个字在呼唤自己,所以她进便利店买了一把刀。
她打定了主意,最好的结果是110带她走,120拉对方走,她这个未成年少女上一次法制栏目;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对方和自己都下户口。
可是她没有得手,她被爸爸拉走了。
闹哄哄的周家人里,周海雄在像发狂的猩猩一样暴怒,周海伟在绵里藏针的劝慰,这两个人一模一样,却又泾渭分明。
那天晚上,爸爸第一次对她动了手,却又妈妈坟前哭得撕心裂肺。
而她,被爸爸押着跪在坟前发誓。
“女儿,向你妈和我发誓,你的手上绝不能沾上仇人的血,你如果动手杀人,我和你妈死不瞑目,永生永世堕入阿鼻地狱。”
“爸,只要你去好好的配合治疗,我什么都答应你。”
“不,不要说答应我,用你妈和我发誓,发誓你绝不会做违法的事,你绝不会杀人!”
“我发誓!”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止血,只要能止血,就能降低至少百分之八十的死亡率。
止血的关键在找到病因。
胡医生问:“刘璃,综合来看,你认为咯血的病因是什么?”
病人很少会按照教科书上的标准症状来生病,更多的病因是隐匿的。需要对发病初期、既往史进行详细的问诊。
而这个患者很麻烦,没有家属,没法了解既往史,本人神志不清,对发病前的症状问诊完全没法开展,全靠排除诊疗。
“没有占位性病变,排除肺癌,可做结核菌素实验排除肺结核,做寄生虫和真菌培养……”
但这都需要时间,而时间往往不等人,急诊医生要抢的,哪怕是几分钟都弥足珍贵。
CT下无结核病灶,血化未见明显异常,到底是什么病因?
3点五十分时,各种止血药都上了,病人再次出现咯血,氧气面罩上起了一片浓重的血雾。
但田恬反而恢复了神智,人极度不安,求生意识强烈,一双眼睛眼巴巴的看着医生:“救……救我……”
“你要有信心,我们正在竭尽全力。”胡医生安慰她说。
田恬艰难的摇了一下头,又说“救我……”
胡医生言简意赅:“好。”
田恬却将视线转向刘璃:“救……”
说话间又是一阵咯血,脸色苍白如纸。
刘璃蹲低身体,握紧她的手腕:“我们联系不上你老公……”
刘璃感觉到田恬紧紧的回握住自己的手,艰难的开口:“沙……”
“沙……老公……”
她的话断续又艰涩,刘璃凑近了去听。
“老公……沙……”
“科科……”
“沙……我……救……”
刘璃离她很近,清楚的看到她急迫的眼神。
“放心,医生不会放弃你的。”
刘璃的话一出口,就见田恬一阵急促的呼吸,手无力的松开。
“胡老师,上垂体后叶素吧,”刘璃问,“要不要请求会诊?”
“好,”胡医生,“通知呼吸内科和麻醉科二线医生,发起会诊请求。”
陈副主任从家里赶了过来,麻醉科二线医生、呼吸科主任也赶了过来。
“上纤维支气管镜吧。”陈副主任说,“直接镜下找准出血点止血。”
“CT显示的位置,恐怕纤维镜下去有难度。”呼吸内科主任摸着下巴说。
纤维支气管镜是有危险的,万一在手术的过程中出现血凝块,很有可能就……
就在这时候,刘璃看见田恬紧闭的眼角流出眼泪,混着血迹滚进头发间。
她再度靠近患者,提高声音安慰她:“你要有信心……”
就在这时,她闻到了血腥味之外淡淡的味道,好像是当归,又像有薄荷……
就像电光火石一样,刘璃顿时有了思路。
她眼疾手快的将帘子拉上,迅速将患者的裤子褪下来确认。
OK,找到病因了,十有八九就是这个。
刘璃找到了正在商讨的两位主任:“主任,我认为该做个床旁B超,患者正在经期,我怀疑是非典型的子宫内膜异位症。”
加急抽血测CA125高达253,床旁B超可见宫腔内囊性肿块……
可确诊了。通俗的说,在肺里引起她大咯血的,是原本应该在子宫里,但却异常增生在肺里的子宫内膜。
陈副主任和呼吸内科主任相视一笑:“不用冒险下纤维镜了。”
“老陈,后继有人了啊。”呼吸内科主任笑。
“可不,就等着她上岗,我好脱离苦海,”陈副主任笑得更得意,“急诊科不是人干的,我想休长假想了很久了。”
“你怎么不说你想退休。”呼吸内科主任没好气的打趣。
找到病因,调整诊疗方案,但患者的精神反而差了下去,即使短暂清醒时的眼神也透着哀戚。
“等等,”周海伟震惊的问,“李芳和她合谋杀了我哥?”
“对,我们有理由相信,刘璃正在对当年的人展开报复。”林彦儒提醒说,“但我们查到的证据还不足以逮捕刘璃,下次见她,周先生还是注意安全为好。”
“林警官,你说李芳和她两人合谋,这是真的吗?找到证据了吗?是什么证据?”周海伟震惊得很。
“找到一部分,警方的技术正在破译,李芳生前可能预见了自己的处境危险,所以……哎,如果能找到另一部分证据就好了。”林彦儒遗憾的问,“周先生知道李芳生前有什么藏东西的地方吗?”
“我们断了之后就再也没联系过,我并不了解她。”周海伟说。
林彦儒了然的点头:“好,周先生要是想起什么,记得和我联系。”
他下车送周海伟,突然想起来什么,又多问了一句:“周先生知道这是哪的钥匙吗?”
他从车里文件袋中拿出一个证物袋,“李芳的遗物,但她家人都说没见过。”
这是一把小巧、精致的钥匙。
周海伟凝目看了一会才说:“我也不知道,我和她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
狐狸尾巴就要藏不住了。
赵坤看着林彦儒敬佩的笑:“师兄果然是给人挖坑的一把好手。”
林彦儒也笑了:“言语上的坑算什么,我还挖了个更大的坑。”
经过一上午的时间,肖哥检验的比对显示,那根头发确实属于刘璃。
但林彦儒说:“这反而证明了刘璃的话。这是一根被人提前放在口袋里的属于刘璃的头发。”
“我认为,周海伟的嫌疑更大。”
他头头有道的分析着:“如果刘璃不是一直在我们同事的视线里,而她也没有救周海伟的老婆,那这个局面对刘璃就相当不利。”
偌大的绍水河公园,刘璃怎么才能证明自己在哪里,有没有杀李芳?
但好在,从刘璃上次走出警局开始,她就一直在警方视线里,李芳死时,她在林彦儒车上,警方就是她最强大的不在场证人。
赵坤赞同:“那你说,动手杀李芳的又是谁?”
“周海伟接下来找谁,就是谁。”
再老谋深算的狐狸,在猎人面前迟早都会露馅的。
刚才的谈话间,周海伟就露馅了。
林彦儒两次说起李芳“生前”,周海伟没有惊讶的反应。
当然,他可以解释说他没听清,但临走前,林彦儒特意提着钥匙说是“李芳的遗物”,他还是没反应。
这说明他知道李芳已经死了。
问题是,他从哪里知道李芳已经死了?
警方已经封锁了消息;周海伟和李芳又早就断了,也没有和李芳家人联系过;案发现场找到李芳的尸体时,周海伟已经跟着救护车去了红会医院,他不可能是在现场听到的。
他只有一种信息来源,那就是,他是从凶手那里知道的!
林彦儒和赵坤相视而笑。
完美的人设立得再好,一旦出现裂缝就会崩塌了。
周海伟的完美人设立得很稳,但林彦儒说过要深挖周海伟,警队就做到了深挖到底,连前几年外贸公司和前任员工的几桩劳动纠纷,都被挖了个底朝天。
申请劳动仲裁的前员工说他变态,设陷阱让他们犯错、又在行业内封杀他们,逼得他们走投无路、全家生活困顿不堪……
为此,林彦儒约见了当年闹得几乎跳楼的前员工之一。
前员工说:“周海伟和我撕破脸的那天,简直变得判若两人,我从没见过这么恶毒得让人不寒而栗的人。”
前员工说:“我真后悔那天没带录音笔,如果我早知道他的真面目,我一定会带的。”
“周海伟说,他就是故意选在我人生中最重要的阶段做这件事的,本来这个错是很小,但他就想看我被房贷车贷孩子压垮,看我走投无路困顿不堪,毁掉一个上升期的人,毁掉一个看起来幸福的家庭,比打人见血更让他兴奋。”
“周海伟说,我这样的人就是蝼蚁,他动动嘴皮子就能只手遮天。”
“在他的外贸公司,我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但他装得太到位了,其他同事根本看不透他……”
而林彦儒还查到,周海伟的婚姻也很耐人寻味。
他对老婆娘家很大方,但每次大额转账前后,他老婆都会回娘家,原因不明……
周海伟老婆没有社交软件、通讯录没有几个联络人,几乎没有属于她个人的社交……
如果说周海雄是明着的打架闹事的坏,周海伟则是戴着面具的双面人……
有一条线逐渐明朗起来了。
不明朗的是,他要杀李芳,真正的动机是什么?
“难道周海伟就是为了自己的完美人设,所以才对李芳下黑手?”赵坤不可思议的问,“这人装得也太过了吧。”
林彦儒迟疑的说:“或者,就是他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把柄被李芳拿在手里,所以必须要杀人灭口。”
赵坤点头赞同,又问:“那刘璃那边,是我们向她解释,还是等她跟我们解释?”
当着周海伟的面带走刘璃,目的是为了让周海伟放松警惕。
但刘璃何尝不该对警方做出解释呢?
刘璃又坐进了询问室,还是上次那间。
林彦儒问:“刘璃,你有什么要对警方解释的吗?”
刘璃抬起头打量眼前这个声音好听到堪比播音员的林警官,没有解释,反而认真的提问:“我想请教法医前辈一个问题,听说DNA鉴定技术可以鉴定世界上所有个体,除了同卵双胞胎。”
“因为同卵双胞胎的基因相同。”
林彦儒感觉自己头皮发麻,有电流从后背直接蹿到了天灵盖,他在一瞬间睁大了眼睛。
而刘璃还在看着他的眼睛问:“周海伟就一定是周海伟吗?”
林彦儒从警以来第一次,在坐下不到五秒的时间里弹跳起来,拉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周海伟就一定是周海伟吗?这是真的吗?
如果是真的,那一切拧巴的解释不通的地方,好像都有了合理的解释,也有了最可能的动机。
“肖哥呢?”他扬声喊。
“在。”肖哥探出头来。
“同卵双胞DNA基因相同吗?”
“对,基因分型完全相同。”
“那能分清双胞胎谁是谁吗?”
“我们系统里常用的方法不行,相同点太高,除非……”
“大哥,别卖关子了,快说。”赵坤听得要急死了。
“除非用更高精的仪器和技术来检验STR分型。”肖哥说。
“林队,你是什么意思?”赵坤一迭声的问,“你在怀疑什么?”
“大家还记不记得周海雄的案发现场?”
冲动和冷静同时存在的拧巴。
冲动的割掉了周海雄的生殖系统,冲动的留下了“时候已到”的复仇宣言……
“这种冲动,是凶手故意的。”
“割掉生殖器和手指,极大的可能是因为周家两兄弟的区别就在这里。”
“写下复仇宣言,是为了故意引导我们。”
“这也是刘璃被故意引导到案发现场的原因。”
“我们都错了,这件案子,一开始就不是为了复仇。”
“他的字没有出现过一次潦草,字体结构不拖笔不减笔,证明他很谨慎细心有耐性,字体不美观,说明他形象比较朴实……”
综合起来,写信的人大概是个沉默安静有耐心的中年男人。
这会是谁?
林彦儒心里有个怀疑的对象。
赵坤显得挺高兴的,他乐呵呵的对林彦儒说:“老大,我听说今天肖哥去找了领导,问能不能给他们部门引进个高端人才。”
“肖哥怎么看中刘璃了?”林彦儒随口问。
“哈哈,肖哥看中她会杀人。”赵坤说,“肖哥说,刘璃形容的的手法多干净利落,帅呆了,这样会杀人的人,才会更容易看出别人怎么杀人,总之,不管是哪一方面,刘璃都对上他的眼了。”
“他说,刘璃听他介绍案子,话不多但一针见血,比和我们说话省事多了。”
“肖哥说,他和刘璃简直就是灵魂契合的同伴。”
林彦儒噗嗤一声笑了:“这话,他敢当着嫂子的面说吗?”
肖哥的老婆也是局里的文职,而且是河东狮的那一类型。
“什么话不能当着她说?”肖哥雄赳赳的走过来,“我家大事我说了算,你嫂子只管鸡毛蒜皮的小事。”
“哪些是大事,哪些是小事?”赵坤戳破他的牛皮,“肖哥,怕媳妇不丢人。”
“我不和你个单身狗说,说了你也不懂。”肖哥大剌剌的说,“我是来找林队的。”
他将林彦儒拉到一侧:“林队,咱二队人手不够吧,得添新人吧,我看好刘璃,你想个法子将她收入麾下呗。”
“真的,像刘璃这样擅长杀人的医生,一定很擅长看穿那些别有用心的谋杀。”
他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一力鼓动林彦儒去招兵买马。
小段打断了他的话,隔着几张办公桌喊:“林队,案子都破了,那我们还去刘璃班主任家吗?昨天约好的。”
“我和赵坤顺路去一趟吧。”林彦儒说,“你跟着前辈练练程序。”
刘璃的班主任头发已经花白,但一见面,她十分担心的问:“警察同志,我们孩子没什么事吧?”
“没有,我们是因为别人的案子来走个日常流程,刘璃很好。”赵坤忙不迭的解释。
班主任放心了:“哎,孩子过得太苦了。我生怕她又遇到了不好的事。”
“她以前遇到过什么不好的事吗?”林彦儒问。
那是高二下学期的寒假,刘璃在晚上十一点多给她打电话,问自己能不能去接她。
班主任吓坏了,已经是十五岁亭亭玉立的少女,班主任生怕她遇到了那种不好。
“我在路边接到的她,身上穿得也齐整,就脸上有个巴掌印,耳朵上冻疮出血了,但看着没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班主任心里顿时就放下了一大半的心。
“孩子就一个书包,一个背包,一个大大的塑料桶装着些生活用品。”
“她说,打工的地方不肯让她继续工作了,她没地方去,能不能在我家住一晚,明天就能找到住的地方。”
“我问她有没有被人欺负,她笑着说,能欺负她的人还没出生。”
“我留她在我家过年。你别说,那个年是我过得最轻松的一个年,家里卫生收拾得就像新房子,我女儿比她小三岁,跟着她像个听话的小跟班,乖得我都要不认识了,不管我有啥事,回家必定有热乎乎的饭,还给我女儿辅导了寒假作业……”
“这孩子,上辈子一定是天使。知恩图报得很,我女儿高考那时候,也多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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