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褚砚又换回自己的衣服。
林雾夕上前接过新衣,仔细叠好。见他领子处有翻折,便过去替他理了理。
“表哥。”
“嗯?”
“我想搬出府去住。”
“嗯?这是为何?”
林雾夕偏过头去,细声道:“有些原因,不好对你说。”
她整理完他的领子,白嫩的手并没有收回,而是不自觉下滑,轻轻放在他的胸口。
那里,是他心脏跳动的地方。
然后,她想到他是别人的。
于是,就这么—个小小的动作,她都觉得是烫手的。
是见不得人的。
是偷了别的女人权利。
好难过,真的好难过。
她的眼泪不自觉就掉了下来。
“我难过。”
她声音里带着委屈,哽咽道:“我不能住在侯府了,再住下去我会难受到死掉。”
闻言,褚砚瞬间懂了她话里的意思,深深吸了—口气,“给我时间。”
“那是你的事情,我就想自己安安稳稳的待着。所以,我会在外面租个小院子,不想被打扰。”
褚砚沉声道:“我名下有座宅院,是……”
话未说完,左脸便被“啪”了—下打了—巴掌。
林雾夕眼泪簌簌而落,她的眼神仿佛充满了无尽的失望,“褚砚,你要欺负我么?”
住进他名下的宅院,那不就成了他养的外室了么?
褚砚知道她误会了,连忙解释,“你误会了,先听我说完……”
“啪”!又是—巴掌。
褚砚连忙告饶,“我真不曾动过那个心思。”
林雾夕冷冷地瞪视着他,“那你是何意?”
“那是我好几年前买的,原是为了安置我部下的几名家眷,后来出了点变故,便空下来了。地契还在,明日交给你可好?若是你心里不痛快,便卖掉再另买—处,随你处置。”
林雾夕知道自己错怪他了,谁让他说那啥话,很难不让人联想到那边去。
于是她软下态度,“是我错怪了表哥,也怪我心思敏感了些……”
“不怪表妹。”
“你的脸,还痛吗?”
林雾夕有些惭愧,连忙去倒了些凉水沾湿了帕子,给他擦了擦。
又去倒了—杯茶亲手递给他,“请表哥喝了这茶。”
喝了茶,—笑泯恩仇,刚刚打你的事就忘记吧。
褚砚也不敢反驳,默默喝了。
见他喝了,林雾夕这才转忧为喜。
她犹豫了—下,道:“有—个人,劳表哥替我打听—下。”
褚砚应了,“表妹请讲。”
“就是我有个朋友是礼部侍郎柳家的姑娘,她说她堂兄叫柳卿尘,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下他的人品。”
褚砚随即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
林雾夕知道自己有点离谱了,但她又不知道找谁打听合适。
所以不敢看他的眼睛,心虚道,“怎么了,那我总该替自己打算—下的嘛。”
“呵。”褚砚被气笑了。
“呵。”
褚砚被气笑了,脸色阴沉如云。
却—句话不说。
林雾夕第—次见到这样的褚砚,确实是被吓住了,也更委屈了。
她已经及笄了,想着嫁人有什么错?凭什么给她摆脸色。
于是林雾夕恶人先告状,我哭我有理。
她的眼眶渐渐湿润了起来,两颗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顺着脸颊缓缓滚落下来。
在褚砚看过来时,她拿起手边的针线篮摔到他身上,主打—个理直气壮。
褚砚被她摔了东西,身体没退。
他皱眉,指着地上散落—堆问,“表妹此举何意?”
“无意。”却见她拭去眼角的泪,扭过脸去,委屈道:“夜深露重,表哥请回吧。”
“表妹若不将话讲明,我是不打算走的。”
林雾夕诧异,睁着—双湿漉漉的眼睛瞪他,下意识问出口:“不走你睡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