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在透明面罩后急速眨动,指尖朝着我的方向徒劳地抓握,像被飓风卷走的风筝线。
我逃出医务室时开始下雨。
冰凉的雨滴顺着脖颈流进衣领,却在锁骨处发烫。
跑到教学楼拐角时,身后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转身就看见季言跌坐在台阶上,氧气面罩歪在一边,手背上的留置针渗出血珠。
[别过来!]他嘶哑的喊声混着雨声砸过来,[我有先天性...咳咳...室间隔缺损...]雨水顺着他颤抖的睫毛往下淌,[每次靠近你...心跳都会...]
惊雷在乌云中炸开。
我僵立在雨中,看着他的白衬衫渐渐透明,浮现出左胸那道淡粉色手术疤痕。
它像一弯褪色的月牙,又像被泪水洇开的括号,括住所有未曾说出口的...
雨幕把整个世界浇铸成毛玻璃,季言的声音在雷鸣中碎成齑粉。
我看着他被医护人员抬上担架,白衬衫下那道月牙形疤痕在雨水中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
救护车顶灯把雨丝染成血红色,像无数根断裂的毛细血管悬浮在空中。
第二天早自习,季言的座位空得像被挖走一块的拼图。
班主任说他要请假做手术,粉笔尖在黑板上敲出急促的节奏:[某些同学不要总往医务室跑,高三了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我的自动铅笔芯[啪[地折断,草稿纸上晕开墨绿色的淤痕——那是昨天沾到的银杏汁液。
储物柜深处的情书在梅雨季开始发潮。
我把它夹在《飞鸟集》第137页,正好是[生如夏花]那句。
季言消失的第七天,我在他课桌抽屉发现半块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