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石头里封着的，正是他自己的脸。
黎明前的黑暗最浓稠时，阿雪做了抉择。
她咬断自己第三条狐尾，爆开的银光中浮现白璃虚影。
道人被逼退的瞬间，她将半颗妖丹拍入剑胚。
炉火突然转成幽蓝，融化的冰魄石与赤心石凝成剑镡上的太极图。
沈砚在剧痛中苏醒。
他握着成形的破咒剑劈向饕餮，剑锋触到妖物的刹那，三百个“自己”的虚影从剑身涌出。
每个虚影都在重复不同死法，最年长的那个竟与沈昭明容貌重合。
道人狂笑着撕开面皮，露出沈青崖的面容。
“好孩子，你终于成了完美的容器。”他心脏处跳动着半块玉佩，与阿雪颈间残玉共鸣。
沈砚的剑突然转向，刺穿了阿雪胸膛。
阿雪的血是月光色的。
她握住剑刃微笑时，沈砚看见她瞳孔里流转的三百年光阴。
白璃将妖丹剖给婴儿，沈青崖在雷劫中剜心立誓，自己每世轮回都被种下冰丝......
“该醒了。”她扯断沈砚心口冰丝，缠绕在破咒剑上。
道人突然惨叫，他体内的赤心石正被剑身抽取。
沈砚看到可怖真相，所谓沈家血脉，不过是沈青崖用狐族心头血培育的寄生胎。
铸剑庐在晨曦中坍塌。
沈砚抱着逐渐透明的阿雪冲出火海，她残缺的狐尾化作流光修补剑身。
黑衣道人消散处，只余半枚桃木钉钉着婚书残页：
“......白璃自愿永镇青冥，换沈氏血脉不绝......”
山风卷起灰烬，露出沈砚后背完整的雷纹——与阿雪的伤痕拼合，正是破界符箓。
肆·残梦溯光
往生镜的裂痕里淌出月光。
沈砚擦拭镜面时，发现那些蛛网状裂纹实则是血管纹路。
镜中倒影突然眨了眨眼，右瞳映出白璃的泪痣，左瞳却是阿雪的冰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