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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番外以身就义唐晨安国少季

唐晨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有桥氏主持,安国少季这支军队卖战利品卖的很顺利。许多大汉境内的商人,都闻讯架着车船而来,想要从大夏边军手中分得一杯羹。但因为有桥氏领头,这些后来的商人,也不敢压低牛羊和战利品的价值。骆开作为安国少季的代表,每天都处于痛苦和兴奋之中。他原本只是一个小商队的头头,在陇西根本排不上号。然而这几天,曾经那些高高在上的大商贾,都舔着脸求着他,让他匀出些物资来。牛羊他们要。戎人战俘是要上交朝廷的,可戎人妇孺不在此列,他们也要。甚至从戎人尸体上扒下来的衣服都要。无他,这些衣服基本都是上好的羊皮或者牛皮制品。大夏军的战利品卖的还算快。三天时间,牛羊,皮毛,美酒都变成了一车车沉甸甸的五铢钱。“少季,明日就是最后期限。这些天军士们虽然忙于和那些商人交易...

主角:唐晨安国少季   更新:2025-02-09 13: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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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唐晨安国少季的女频言情小说《结局+番外以身就义唐晨安国少季》,由网络作家“唐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有桥氏主持,安国少季这支军队卖战利品卖的很顺利。许多大汉境内的商人,都闻讯架着车船而来,想要从大夏边军手中分得一杯羹。但因为有桥氏领头,这些后来的商人,也不敢压低牛羊和战利品的价值。骆开作为安国少季的代表,每天都处于痛苦和兴奋之中。他原本只是一个小商队的头头,在陇西根本排不上号。然而这几天,曾经那些高高在上的大商贾,都舔着脸求着他,让他匀出些物资来。牛羊他们要。戎人战俘是要上交朝廷的,可戎人妇孺不在此列,他们也要。甚至从戎人尸体上扒下来的衣服都要。无他,这些衣服基本都是上好的羊皮或者牛皮制品。大夏军的战利品卖的还算快。三天时间,牛羊,皮毛,美酒都变成了一车车沉甸甸的五铢钱。“少季,明日就是最后期限。这些天军士们虽然忙于和那些商人交易...

《结局+番外以身就义唐晨安国少季》精彩片段


有桥氏主持,安国少季这支军队卖战利品卖的很顺利。

许多大汉境内的商人,都闻讯架着车船而来,想要从大夏边军手中分得一杯羹。

但因为有桥氏领头,这些后来的商人,也不敢压低牛羊和战利品的价值。

骆开作为安国少季的代表,每天都处于痛苦和兴奋之中。

他原本只是一个小商队的头头,在陇西根本排不上号。

然而这几天,曾经那些高高在上的大商贾,都舔着脸求着他,让他匀出些物资来。

牛羊他们要。

戎人战俘是要上交朝廷的,可戎人妇孺不在此列,他们也要。

甚至从戎人尸体上扒下来的衣服都要。

无他,这些衣服基本都是上好的羊皮或者牛皮制品。

大夏军的战利品卖的还算快。

三天时间,牛羊,皮毛,美酒都变成了一车车沉甸甸的五铢钱。

“少季,明日就是最后期限。这些天军士们虽然忙于和那些商人交易,抱怨这次出征的少了,但等明天,你需要给全军上下一个交代。”

韩安国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

安国少季在会盟的会场上碾碎了他的三观,让他深刻的认识到了,眼前这个年轻人,不但有绝世之才,还有如同深渊一般的道德底线。

宦海沉浮三十年,韩安国很相信自己的直觉,安国少季的凶狠与毒辣,并不会伤害到大汉。

所谓的警告,和军法从事,也只是韩安国想要给这个年轻人磨砺磨砺一下锐气。

刚过则易折,安国少季过于刚猛,还没吃过亏,韩安国很担心安国少季因此闯下大祸。

他没办法用其他方法磨砺安国少季,只能抓着这些小问题,给安国少季创造些挫折。

.......

第二天,旭日东升,秋风瑟瑟。

黄河的径流虽然减少,咆哮声依然响彻北方大地。

郑伯津外,一方黄土堆起了高高的阅兵台。

两千五百人的大军整齐列队,等待韩安国,李当户,班長,和安国少季四人检阅。

这场阅兵和安国少季印象中的总结报告没什么两样。

韩安国首先登上阅兵台,说了些承皇上恩德,必将竭尽全力,为大汉死战边关之类的场面话,还顺带表扬了几个作战勇猛的典型。

不过和后世一样,士兵们对于这种场面话,只是没有灵魂的喝了几声彩。

等轮到安国少季上台,才是肉菜的开胃。

“老邵,你说我们这次,能获得多少赏钱啊。”

二十出头的邓茁是去年刚刚被编入大夏边军的戍兵,这次出征甚至是他第一次上战阵。

虽然见血的时候,邓茁有些发抖,但戎人被安国司马的冲锋打散了阵型,还打没了士气。邓茁面对没有斗志的戎人,也收割了一个人头。

“别想了,戎人的首级不值钱。一个匈人骑兵的首级值四万钱,但戎兵的脑袋也就值六千钱。重点还是我们这次俘获的牛羊,那才是战利品的大头。”

邵平是邓茁的伍长,入了行伍快十年了。只是运气不好,一直没有捞到战功。

不过这些年也见识多了同伴升官发财,对于朝廷的奖励门清。

“六千钱不错了,我和婆娘种地织布,累死累活一年也就六千钱。”

郑茁没有嫌弃。大汉平民,从二十三岁起,要服两次兵役,每次一年,一次在郡里当郡兵,一次到边军或者中央当兵。

执兵役耽误农忙,本是苦差事,只是没想到还能捞到一年的收入,郑茁很是满意。

“呵呵,你们这些年轻人哟,眼皮子太浅了。”邵平摇了摇头,很是期待战利品能卖多少钱。

安国少季拿着一卷竹简,上面写的是战利品分配方案。

登上高台,安国少季还没说话,台下军士便是一阵欢呼。

从征战允吾部开始,大夏边军便一直跟随安国少季战斗。

从举鼎到举城门,从撑杆天兵到先登陷阵,从为汉民报仇到坑杀儒生令使。安国少季为大夏边军带来了一场又一场胜利,还经常打出惊人的战损比,此时安国少季在大夏边军中的威望已攀升到顶点。

不管是常年统御大夏边军的班長,还是朝廷任命的破虏将军韩安国,在大夏边军中的威望都不如安国少季。

“忠诚和荣耀,战斗和复盘,刚刚韩将军都讲过了,剩下一些比较俗气的内容,就由我来讲了。”

安国少季一句话,就让所有军士精神振奋,纷纷笑出声来。

展开竹简,安国少季开始汇报各个层级的军士的奖励。

朝廷奖励不需要多说,这些老行伍们心中有数,关键是这次战利品发卖的情况。

“............

具体分配如下。

军士,奖三万钱。

伍长,奖三万五千钱。

什长,五万钱。

.......

斩首者,每级两万钱。



等安国少季报完战功后,所有人都陷入了死寂。

这奖励,未免也过于丰厚了吧?

“老邵,老邵,你听到了吗?我这样的普通军士,就有三万钱的奖励,斩首还有两万钱,安国司马这一出手,就奖励了我十年吃穿无忧。”

邓茁机动的像打摆子,全身不住抖动。

种田太苦了,织布也太苦了。尤其是妻子怀孕,眼看着马上生养孩子,又是一大笔支出,邓茁偏偏被选来戍边,一年没有什么像样的收入。

原本还在担心,这些年存下的些许银钱,能不能让自己一家度过这一段艰难的时间。

谁知道这一战就打出个十年无忧。

“听到了,你他娘的别摇老子的手臂。都特么快被你摇断了。”

邵平此时也刚从惊愕中起来。

他也有一个人头在身,被奖励了六万钱。

六万钱啊,那可是许多平民劳作一生,也攒不下的家当。

等回去买几亩薄田,邵平一下就从军中老卒,翻身成了小地主。

这......

和众多军士一样,在经历过最初的震撼后,所有军士向安国少季齐齐下跪。

不管怎么说,这次真的是安国司马,改变了自己这些人的命运。

这次只要出来征战的兄弟,回去至少都能买上些许薄田,成为富农地主。

军营里之前还有几个王八蛋传安国司马坑死自己同门的事,拿这件事质疑安国司马的人品。

以后再让自己听到一个字,直接打死。

和台下军士们狂喜的心情不同,韩安国与李当户却是一脸焦虑。

他们粗略的算了一下安国少季发下去的赏赐。

足足八千万钱。

而这次的战利品,压根就没有八千钱。

除了牛羊,其他战利品都不算值钱,这次战利品最多也就卖个五千五百万钱。

安国少季哪来的胆子,敢赏下去八千万钱。

“少季,你哪来的八千万钱赏赐?今天你和士卒们说了赏赐,不能兑现的话......”

韩安国此时也懵了。

大汉自打高皇帝开始,就没有拖欠过军卒的军饷。

三千万钱还不上,后果很严重。

士兵哗变都有可能。

李当户则直接开始计算自己家的家当了。

老爹的宝马能卖二十万钱,宝漆弓也能卖个五万钱,还有老爹藏在后院槐花树下的金饼......

安国少季自然不是信口开河的人,开口道:“我将夏津带来招抚的物资,卖给了商人。”

这话说了还不如不说。

韩安国和李当户闻言,立刻脸色巨变,陷入了石化。

“安国少季,你知不知道,倒卖军资,是绝对的死罪!”


“随便吧。”

安国少季一点也不关心自己立下了多少战功。

没能升天,无论砍下多少戎人脑袋都没有意义。

韩安国死死盯着安国少季的脸庞,想要看出一点矫揉造作。

十六岁的少年人,正是满脑袋建功立业的年纪,怎么可能对自己立下的军功不感兴趣呢。

“呵,你这少年,和你阿爷一样,真是无趣。”

观察许久,见安国少季不像是装的,韩安国直道无趣。

不过想到这货的爷爷侯公也是这样,立下不世之功,却淡泊一生,韩安国也不疑有他。

打开功勋册,韩安国开始念道:“安国少季,在攻灭戎人富博部中,斩首七十三级,再次立下先登与陷阵之功。”

“此战俘获戎人两千余人,俘获牛羊五万余头。”

念到这,韩安国似乎想起了什么,让刚刚送军功册的副官又跑了一趟。

很快,年轻的副官便送来了一大包沉甸甸的金饼。

“这是路傅德托我带给你的,上次攻灭允吾部,俘获的牛羊总共卖了三千七百八十万钱。因为你打开了城门,威慑戎人放弃了抵抗,攻打允吾部的汉军几乎没有什么伤亡,路傅德留下来了三千万钱,给出征将士平分,剩下的都归你。”

“七百八十万钱,再加上你立下战功奖励的二十万钱,总共八百万钱,全部兑换成了金饼,托我带给你。”

安国少季对此没有意见,毕竟只靠他一个人,根本干不了押送俘虏,收拢牛羊的事情。

拿起手中沉甸甸的金饼,有些唏嘘。

跟随安国少季平定允吾部的汉军有一千五百人,不算战功封赏的话,人大概能分到两万钱。

而如今普通人一家五口劳作一年,收入不过一万余钱。

这两万钱的战利品,抵得上普通士卒三年军饷了,也是狠狠地发了一笔财。

武帝修茂陵,迁关东身家三百万以上的豪门守陵。

虽然西汉初年,所谓的豪门也没富到哪去,但自己一战就打出了个守墓人的资格、

这个年代,从军征战,才是阶级跃升最快的方式。

“你这运道与圣眷,大汉少有。不但一战打下八百万钱的身价,还从三百石的郎官,一跃成为秩千石的军司马。啧啧,十六岁的军司马,应当是我大汉开国首例。“

韩安国略带羡慕的看着安国少季,当年他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埋头苦读,根本不知道前途在何方。

安国少季的郎官,是夏宽走郎中令王臧的路子补授来的,根本没有实职,也见不到天子,只能拿点俸禄钱粮。

而如今的军司马,却是可以和都尉一样,统帅一部军士,算是一脚迈入高级武官的门槛了。

“那你怎么不羡慕李当户,他一跃从中郎擢升为了统领一部兵马的晓骑都尉,秩比两千石。你花了五百金,不也只是得了平级的北地都尉的职位?。”

安国少季看了眼李当户。

不错,还有气。

没死。

“李当户不一样,他本就是将门出生,哪怕是熬资历也能熬到都尉的位置。而且自从他揍了韩嫣之后,就深得太皇太后和天子赏识,这次被破格任命为晓骑都尉也很正常。”

韩嫣是大汉高弓侯的孙子,高祖时叛逃匈奴的韩王信的曾孙,与当今天子,刘彻是发小,善于溜须拍马,深得宠幸。

刘彻即位后,韩嫣与刘彻玩耍打闹一如以往,无君臣之分,其他郎官使者畏惧于韩嫣的权势,连提醒都不敢提醒。

但李当户看到后,直接把韩嫣打了一顿。

自从这件事后,不管是天子刘彻,还是太皇太后窦漪房,都非常看重赏识李当户。

所以在韩安国看来,李当户被授予骁骑都尉,一点也不值得意外。

妈的,这也是个命好的。

韩安国见躺尸的李当户,不像是短时间内能好起来的样子,开口道:“李当户暂时统领不了军队,他的兵马,暂时由你统领。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可以从大夏边军中挑选一千二百名战兵,相应的民夫和物资由我来调配。”

下个月正好赶上每年一度的轮戍,韩安国如今统管北地和陇西两郡的边防,自然要给自己的直属手下配上精兵强将。

“兵,我就不抽调大夏边军的精锐了,不过我要挑一些骨干军官。”

反正统领大夏边军的军司马班長已经宣誓向安国少季效忠了,抽调大夏城的已经锤炼成型的军队没有意义。

“练兵可不是那么好练的。你最好还是直接抽掉边军精锐比较好。如果你看不上陇西的兵,我还可以给你抽调北地的兵。程不识练兵还是很有一手的。”

韩安国以为安国少季是嫌弃李广的兵,想要程不识带出来的兵。

李广和程不识两人都是当朝名将,但两个人治军的风格迥异。

李广训练部队以恩义相结,不重纪律,因此每位将领都与他交情好。但这种带兵方式只适合李广个人,而且战果也一言难尽。

不是大胜,就是大败,就好比在赌场赌钱,不是大赢,就是大输。

其他人接手李广的军队往往要从整肃军纪开始重头练。

而程不识则相反,他是非常严谨的将领,将部队按照最严格的纪律训练,分成部伍,有职责明确的层级指挥系统。部队出战时,总是处在人不解甲、马不卸鞍的戒备状态。

在大汉,程不识是公认的名将,因为他从不战败。

虽然面对外敌,可能打不赢,或者打赢了也没有太大的战果,但靠着稳如老狗的练兵带兵方式,程不识从来没输过。

程不识的军队,上手就能指挥。

当然,据安国少季所知,不管是李广,还是程不识,最终都没有封侯。

“我还是想要自己练兵,韩大人如果相信我,不妨为我打造一些军械,多调拨些马匹。如果日后真的起了战端,我也许可以用它们为你博一个列侯之位。”

安国少季摇了摇头。

如果让安国少季选,肯定还是选择程不识的兵,毕竟上手就能指挥。

不过安国少季有自己的打算。

然而,听到封侯两个字,韩安国却是忍不住嗤笑起来。

“封侯?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居然还想封侯?”


“......今日恩义,绝不相负,任凭驱使,义不容辞。如有违者,人神共弃。”

在营寨浓厚的血腥味中,以史寅,纪申为首的汉军与汉民,齐声起誓。

古人以江河为母,指水发誓可以说是最为庄重的承诺。

尤其是在这个先秦之风尚存的时代,以命守誓的事迹屡见不鲜。

许多军士和汉民字都不认识,却也读过书的纪申带领下,磕磕绊绊的念完了文绉绉的誓词。

安国少季面色一沉,知道这些人的选择。

仗义多为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这通誓言发完,这些人就算是对他效忠了。只要安国少季以后能够取得足够的功勋爵位,这些人就会来合法的转成他的门客家臣。

而背叛主君的人,在大汉可以说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只是....这些不是我想要的啊。

“我不让你们插手,就是不想你们触犯军法。你们何苦冒着杀头的风险救我。”

安国少季沉默半晌,既痛惜自己的就义计划彻底付之东流,又被这些汉民的淳朴忠义所感动。

你们这样冒着生命危险救我,我很难搞的啊。

“安国郎君,我等虽然识字不多,却也知郎君大义。即使日后事败,我等被杀,也绝不后悔。”

史寅是在场汉军的最高长官,承受的风险也最大,由他来表态度最为合适。

“这话,我当没听到。等回到大夏城,你们如实和县令陈述就是,没有必要让你们用上百条命保我一条命。”

安国少季摇了摇头,坚决拒绝。

眼看着就能速通了,你们非要拉我下来作甚!!!

“我们知道郎君已决意赴死,不想连累我们。既然郎君将性命托付给了我们,我们自然有办法将性命托付给郎君。”

纪申立刻拍了拍手,让两个青壮搬来了唐晨的尸体,摆放在河边。

唐晨的脑袋被纪申找回,表情依旧死不瞑目。只是穿着儒袍的已经破破烂烂,上百道刀痕几乎将唐晨剁成肉酱。

“今日在场的五十汉军,三十六汉民,皆在唐晨令使身上留下了一刀。击杀上官违抗军令之罪,人人有份。”

他们虽然淳朴,却是不缺乏智慧。纪申很早就想到了安国少季可能决意赴死,根本不允许他们隐瞒。

已经死去的唐晨很自然的成了投名状。

安国少季再次沉默了。

这群老乡是一点死路都不给他留啊。

如果现在他再强行举报自己,带着一百人共赴黄泉,那就不叫就义了。

春秋遗风,大汉风骨,安国少季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安国少季是个果决的人,在唐晨尸体上插上最后一刀,用行动认可了在场众人的效忠。

.....................

西北的天空宛如蔚蓝的史册,用白云写下这片土地上发生的征战,迁徙,欢聚,别离。

一如安国少季过往的人生。

大汉多车。

躺在两马力无悬挂硬减震的大车上,安国少季郁闷的嚼着草棍,连吐槽这垃圾路况的心情都没有。

轮回九世,安国少季历经了无数的波澜壮阔。

滕王阁上赋过诗,深宫之中夺过嫡。东华门旁唱过名,阿非利加抓过人。

庙堂之上,安国少季曾宰执天下,入朝不趋,剑履上殿,谒赞不名。

边关万里,安国少季也曾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在这些波澜壮阔中,无数同袍和下属为安国少季奋战牺牲。让安国少季留下了无数的遗憾和偿还不了的情义,这些都需要安国少季逆转时空来弥补。

在这最后一世,安国少季只想轻松写意一些,快速通关。却没想到刚刚开局,就收获了一群人的效忠。

“好在最后一世了,不管背上多少责任和情义,只要我能完成就义,就可逆转时空偿还了。”

“就义而已,一次不成,不算什么的。”

新乡亭距离大夏县十余里,但此时的新乡亭已成废墟,伤残者已被大夏县收拢救治。但被救的乡民们依然在只剩断垣残壁的新乡亭停留了一晚。

将斩下的戎人首级放在每户人家进行祭拜。

死在自己怀中的少年名叫桑生,安国少季也找到了其居住的院落。

原本前屋后院,还有数亩薄田的院落依然祥和僻静,只是门户上的残血和刀痕,记录着曾经发生在这里的惨案。

少年桑生全家罹难,父母和幼弟的尸身想来是被大夏县的官吏收拢,但桑生的姐姐却是受尽屈辱后永远沉睡在了洮河之中,一家人死后也难以团圆。

将唐晨的脑袋放在院中,作为祭品祭拜一番。

安国少季忽然明白,为什么汉武一朝到了后期国家已经穷困不堪,百姓依然铁了心和武帝一起打匈奴。

没有后世儒家的礼教束缚,没有道家的清静无为,也没有佛教的隐忍向善。

现在这片土地上,只有汉匈之间的仇恨与‘虽百世之仇犹可复也’的复仇大义。

祭拜完罹难的亲人,安国少季一行人第二天上午便进入了大夏县城。

大夏县坐落在黄土高原丘陵沟壑地带,洮水支流大夏河由东向西,为大夏县带来了天然的护城河。

城池依山而建,南北长三千百米,东西宽一千六百米,可容五万佘人居住,最多可驻军一万五。

大夏城是大汉在长城之外最大的边城,边郡重镇,平日里就驻扎五曲军队,加上郡内正卒和城外塞障,足有三千汉军。

一旦遇到战事,背后囤积重兵的郡治狄道便可派迅速派遣强兵,越过长城进行增援。

将新乡亭的汉民安置在县衙开辟出的营地中,安国少季便跟着史寅这一队汉军回到了军队驻地。

令使死亡,军士们却全须全尾的回来了,甚至还斩下了二百多级的敌首,这离奇的战绩需要的安国少季跟着去做说明。

夏宽的弟子随夏宽出刺陇西,都授了一百石的散郎。而安国少季因为出身勋贵,更是被授予了比三百石的郎中。除了驻军,在大夏县的官秩仅次于县令和县尉,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军营设立在城北,被木栅栏围住,营门用拒马封堵,内里有一眼清泉。左右前军,左右后军,左右虞侯军,成正方形设置,围绕着中军大帐设置。粮仓,兵库,辎重,马匹,营房设置颇为符合军法。

大汉军队分为中央军,郡国兵,边军。大夏县内驻扎着五曲边军,也就是一部,同时在县外险要之地,又设障、塞,其长官为障尉、塞尉。这些军士都由秩千石的军司马班長统领。

不过在安国少季眼中看起来,这营寨只能勉强算合格。

安国少季走入中军大帐,统管史寅这一曲的军侯徐洪柱正对着史寅一顿猛批。

“老史,你特么屎吃多了吗?买卖军功不是什么大事,可你也特么的靠谱点啊。”

“安国少季,斩首百人,这种军功,让我怎么报给军司马?”


经常被砍头的人应该知道。

砍头是个技术活。

虽然人的脖子看起来比较细,但因为有颈椎骨的保护,所以要用很大力气和技巧才能砍断。

哪怕是专业的刽子手,也要练习两年半才能做到一刀枭首。

一剑斩下唐晨的脑袋,又一剑砍下扎若的狗头,安国少季一时间有些发蒙。

这也太丝滑了吧?没比切豆腐困难多少啊。

自己的力气,好像有点大。

长剑本身就不是为了劈砍设计的武器,刚刚这两剑,安国少季用了技巧。但以寻常儒生的力气,绝对做不到砍头如切瓜。

未等安国少季多想,周围的戎人护卫见首领被杀,立刻嚎叫着围了上来。

看着戎人护卫一拥而上,安国少季埋下心中的不安。

自己就算天生神力又怎样,毕竟只是个儒生,连筋骨都没化开,能有什么战斗力。

十几个戎人精锐围杀自己,这把稳了。

穿越来还不到一个时辰,就迎来大结局。

这才叫真正的速通。

安国少季提起长剑,正面接战。

“就义”不是引颈受戮。

安国少季力战而死,算是就义。明明有一战之力却任人宰割,这叫自杀,死了也不算完成任务。

能攻破汉民聚邑的部落不乏武艺高强的勇士,尤其是贴身保护扎若的十几名勇士。

两个善使战刀的戎人勇士,联手夹击,双刀配合,封住了安国少季所有的退路。

首领被杀,是他们的耻辱,必须干掉这个儒生,才能减轻自己的罪责!

安国少季迈动步伐,俯身下腰,以一个诡异的角度避开了两人的夹击,同时反手一剑,割开了戎人的喉管。

鲜血贱出,糊住了另一个戎人勇士的眼睛,动作不由偏离了方向。

趁着这个空档,安国少季快速起身,提剑横扫。

一颗头颅再次的飞起。

一步杀两人,直接震慑住了所有人。

只有安国少季有些发蒙。

这身体,不仅仅是力量惊人,怎么敏捷性和柔韧性也这么好?这明显是常年习武的身体啊。

来不及梳理记忆,其余戎人在震惊后继续杀了过来。

保护令使一行人的是汉军的一队,五十人,队率名为史寅。

史寅和大部分军士一样,都是陇西郡人,与不断袭扰陇西的戎人本就是世仇。

唐晨刚刚用军令严禁他们动武,史寅差点气死。

好在,这些儒生不全是些禽兽不如的败家玩意。

他这一路和安国少季三人也算熟识,之前只觉得安国少季和其余两人一样,只是一个普通的官宦子弟。

没想到最后为这些被边民一怒杀人复仇的,居然是三个人中最不起眼的安国少季。

史寅原本已经想好了,完成这次军令,回城就砍了周凡和唐晨两个畜生,大不了刑场走一遭。但等安国少季动手了,史寅只觉得异常羞愧。

苟活四十有余,与匈人戎人厮杀数十战,临了胆魄确实连一个少年人都不如。

在度过最初的震惊后,史寅立刻指挥手下,准备一同作战。

然而,安国少季一剑挑起了虎符,凌空抓在手中,对着史寅道:“所有汉军军士,保护汉民撤离,不可恋战,禁止上前帮忙。”

安国少季看着汉军身上玄甲,沉重的环首刀,闪着寒光的大戟。

再看看戎人身上薄薄的皮甲和青铜打造的刀剑。

这帮如狼似虎的汉军一旦冲上来,自己还打个屁啊,根本没有就义的可能。

安国少季的命令让已经饥渴难耐的史寅差点呛死。

我刀都拔出来了,你让我围观?

史寅没有上前,回护着汉民的同时,却是随时做好支援的准备。

虽然刚刚安国少季一个侧身,就斩杀两名戎族精锐的武艺着实震惊到了他。但戎人暴乱可比两军交战,个人勇武终究敌不过人多势众。

然而,安国少季接下来的举动再次震惊了史寅。

面对戎人的进攻,安国少季一剑劈断戎族勇士的战刀,顺带将用战刀格挡的戎人劈成两半。

白色的脑浆,殷红的鲜血与五颜六色的内脏散落一地。

视觉冲击力相当震撼。

几名刚刚入伍,还没经历过战阵的新兵当场吐了出来。

就连老行伍们脸色也不由变了变。

砍头他们见多了,但是战场上将人一劈两半的场景着实不多。

无他,难度太高。

一剑斩断战刀,还能将人一劈两半,这个文质彬彬的少年郎君气力到底多大?

正在鏖战的安国少季也陷入了同样的疑问。

能工巧匠打造的长剑虽然不及环首刀厚重,却也不轻,在自己手中却是宛若无物,挥砍间威能堪比开山斧。

这不是化开筋骨常年习武的问题了,自己这身体,绝对是天赋异禀。

再次一剑捅穿两个戎人精锐后,在场身着皮甲的戎人勇士只剩三四人了。

安国少季轮回九世,上过无数次战场,生死间磨砺出的一身武艺不输任何名将,但安国少季的战力却从未达到过当世绝顶。

绝顶的武艺需要绝顶的身体才能发挥出来,安国少季之前数次穿越,身体天赋都只是一般。

但这一世事情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安国少季觉得自己现在的身体资质必然在绝顶之列。

九世轮回磨砺出的武艺,加上绝顶的身体素质,安国少季越战越是心惊。

虽说大家都没着甲,但盏茶的功夫,斩杀十名戎人精锐,爆棚的武力简直惊世骇俗。

想要就义,似乎有点困难啊。

好在戎人的支援来得很快。

一百多戎人青壮很快拿着武器,赶到了部落中心的空地。

此时大部汉军已经带着被俘的汉民撤到了部落之外,只有史寅带着二十余名军士堵住了部落的寨门断后。

营寨中心的空地只留了安国少季和增员而来的戎族青壮对垒。

“一百多戎人,应该能打死我了吧?”

新来的戎人连皮甲都没得穿,让安国少季有些嫌弃。但戎族追水草而居,全民皆兵,好在数量足够给力。

如果一方身着甲,另一方没有着甲的话,以一敌百在战场上并不罕见。

安国少季是文学儒士,身上只穿了一件青色的麻衣,防御力和这些戎人半斤八两。想要百人斩纯属做梦。

这把依然很稳。

支援的戎人环顾四周。

史寅和手下的汉军已经结阵,冲击汉军军阵就是找死。于是突兀站在空地上的安国少季立刻成为了目标。

一群人嗷嗷的举着刀剑就杀了上来。

安国少季割下长袍,杀入敌阵。

一招横扫千军,斩掉面前戎人的头颅,立刻一个转身,用剑拨开两把袭来的战刀,同时一记青松迎客,击碎了身侧准备偷袭的戎人的喉咙。

安国少季游走在戎人之间,长剑每次挥出,都能收割到一条生命。

刀光剑影之间,戎人纷纷倒地。

只要给被安国少季抓住空档,不仅仅是长剑;拳头,膝盖,手肘,身上人一个坚硬的部位都能变成杀人的利器。

史寅的理智告诉他,没有着甲的情况下,以一敌百是不可能的。但看着安国少季战斗犹如闲庭信步,杀人犹如砍瓜切菜。支援的命令卡在了喉咙,迟迟吐不出来。

这可是一百多的戎族青壮,不是一百只鸡。

这个少年郎君还是人吗?

斩杀五十几人,安国少季连大气都没喘,感觉根本没费什么力气,顿时有些不安。

我特么怎么能这么强?

好在安国少季手中的长剑比他的身体提前坚持不住,不仅满是崩口,还开始卷刃。

安国少季没有杀回汉军阵地换武器,而是直接在附近寻找。

自己那把不适合战阵的长剑已经这么强了,换上汉军的制式环首刀就彻底别想就义了。

得换一把不趁手的武器。

眼前的戎人部落只是一个小部族,却是不知道从哪淘来了一口青铜鼎放在部落中心的空地上。

安国少季扔下长剑,一拳打爆一个戎人的脑袋,同时躲过三柄战刀的袭击,三两步冲到了大鼎旁边。

三足的青铜鼎没有流传后世的司母戊鼎那么巨大,放置在空地中心却也是厚重无比。

安国少季抓住一只鼎足,猛然发力。

至少百斤重的青铜鼎被安国少季一把提起。

这鼎......好像比自己想象的轻啊?

呸,明明是老子力气太大了。

将鼎凌空举起,安国少季有些恍惚。

我?当世霸王?


大汉是强大的。

除了如今同样处于历史极盛时期的匈奴,大汉在这片土地上没有任何对手。

戎人虽然分布广泛,族群众多。

但落后的技术和生产力,决定了戎人只能干些小偷小摸的袭击。

在大汉的真正的兵锋面前,不堪一击。

韩安国穿着将军甲,亲自驾驭着战车,带着大旗,一往无前冲入敌阵。

即使这胖胖的老头一直以文士的形象,一直被安国少季抓着寡人之疾吐槽。

但韩安国年轻时,也曾与吴楚七国在睢阳城下血战,死死拖住了吴楚大军的脚步。

如今到了战场上,韩安国依然是那个能开弓射箭,执戟御车的猛将。

身先士卒这种事,根本不需要犹豫。

安国少季看着韩安国的斩杀羌人的模样,也不由赞叹。

上马能治军,下马能安民,出将则入相,唯有汉与唐。

戎人中军被安国少季和李当户攻破,包抄后路的骑兵被韩安国带领的战车不对冲散,班長则带着大夏城的甲士和蹶张士从四面八方围住卑浦部。

这场战斗就此失去了悬念。

剩下的时间,是韩安国,李当户,和班長表演的时间。

当然,安国少季也有演出,只不过不在战场上。

夏津的尸体不知道被多少马匹践踏,五脏六腑都被从身体中挤了出来。

只有一颗脑袋依稀可以辨认出身份。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裴庆和剩下的五名齐国兵依然悲从心来。

裴庆统帅的三百齐国兵,深受齐王重恩,发誓要以死相报。

但自从来了陇西,寸功未立,就莫名其妙折损了一百人;今天又折损了近五十人,还没能护住太中大夫的亲子。

裴庆此时恨不能以死谢罪。

张骞还没出发前往西域,可因为和戎人与匈人通商的缘故,陇西境内已经出现了不少西域的物资。

比如洋葱。

但安国少季此时却是不需要洋葱的。

一想到自己单枪匹马冲阵,都没能就义,安国少季不由悲从心来。

四百人的骑兵,已经是不小的场面了。

要不是自己最后故意用手臂去挡羽箭,自己这波冲阵可以说是毫发无损。

这身齐王宝甲。上的每一道刀印,都是自己错过的就义机会。

假如这些刀剑都砍在自己身上,自己不死也要重伤。

淦!!!

难不成自己真的要等汉匈大战?

安国少季越想越是悲切,眼泪簌簌的就流了下来。

当场对着夏津的尸体,就是长揖不起。

一声悲切的长调后,便是呜咽的哭咽,主打一个情深义重。

“安国郎君,你这臂上还有箭伤,先去找军医处理一下吧。”

裴庆一时间也被安国少季的哀伤所感动,想要劝一劝安国少季,先治一治自己的伤。

“不行,都怪我没用,没能带着安度师兄杀出重围。是我无能啊!!!”

安国少季一把将戎人的箭头从手臂上拔出,鲜血直流,仿佛在用身体的疼痛,祭奠逝去的夏津。

“不。安国郎君,你没有任何过错。当时的情况带着少主的话,你们两个人都跑不了。你能杀出重围已经是很幸运的事了,出来求救,一人冲阵,更是义勇无双。”

裴庆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终于将安国少季从夏津的尸体前扶了起来。

他不知道会盟时发生了什么。

但就冲着安国少季在所有边军见死不救的时候,敢一人冲阵,杀回去救人。这种义举堪比荆轲,专诸这些古之义士。

剩下五人将夏津的尸身收敛好,裴庆一腔悲痛。架着车向狄道赶去。

太中大夫已经六十了,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这个噩耗。

................

等裴庆带着夏津的尸体,远远离去后,安国少季便拿出药膏,自己给自己绑了个绷带。

没办法,自己给自己缝合伤口的难度着实高了点。想要缝合伤口,得回大夏城。

撑着身体,去辨认筛查了一番戎人,将在会场见过自己谈崩过程的戎人都筛选出来,拖到黄河边一刀灭口。

办完这些事,安国少季大大咧咧的坐在韩安国的马车上。

只是刚坐上马车,就看到李当户蜷缩在马车一角直哼哼。

这货刚刚逞强上了马,伤口从小崩变成了大崩。

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着实要吃点苦头。

“所有参加会盟的戎人已经被筛查出来,全都处理了。”

安国少季此时也渐渐从没能就义的悲伤中走了出来。

说实话,今天这局,不算十死无生,安国少季还是有一丢丢活下来的准备的。

韩安国此时又变成了和善的胖老头形象,开口道:“所有的吗?那可是将近五百名戎人。还有那些戎族美人,你就没怜惜一下?全部砍下脑袋算军功,怪可惜的。”

“这些戎族美女的确漂亮,尤其是苔叶夫人,本就是戎族有数的美女,死了丈夫后更是有别样的魅力。”

“真的?”

“真的,我已经将苔叶夫人单独拎了出来,没有登记在册。让史寅单独看管,准备回城的时候送到您的大将军府。“

安国少季之前一番突破想象力的操作,疯狂践踏韩安国的认知,这种毫无底线的做法,让韩安国对安国少季多少产生了些负面印象。

但这一番贴心的操作后,韩安国对安国少季的意见,直接消散。

看向安国少季的目光越发和善。

安国少季能够感受到韩安国态度的变化,暗骂了一声老色胚。

果然研究《素女经》的,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面对安国少季的殷勤,韩安国开口道:“虽然你和李当户都在老夫麾下,都统领一部军士,但李当户已经是秩比两千石的骁骑都尉了,你只是一个千石的军司马,终归有些不公平。如今你又立下战功,我这就向太皇太后给你打请功奏疏。”

安国少季也不是矫情的人,对拳行礼道:“多谢世叔。”

只有李当户看的一脸懵逼。

你们两这特么的干什么。

我也立功了,我也带兵冲阵了,为什么不给我请功?

亏我以为你这浓眉大眼的韩安国,两袖清风,是朝堂廉洁奉公的清流,原来你是好这口。

就在韩安国和安国少季给李当户上演行贿教科书时,班長却是忽然跑来,打扰了三人。

“禀报将军,战功与战利品已经清点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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