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心怀哪管那么多,有人介绍工作就很好了,不就是收破烂嘛。他顺着刘大爷指的方向,绕来绕去才找到地方。
卫生条件不太好,到处都是垃圾,还有下水道反上来的味道,孟心怀差点吐了出来。
刚到门口,鼻子就被一股怪味呛到。 到处堆着杂乱的垃圾,下水道似乎还返水了,潮湿又带着点霉味,让他差点吐出来。看见几位老人拖着塑料瓶、纸壳往那边去,孟心怀也跟上。
“寇老板,卖瓶子。”
“来喽。”一个老头回头,看起来喝了不少,脸上透着红光,手里还晃着个啤酒瓶,不时猛灌一口。
“十块钱。”老头吸了吸鼻子,甩出这句话。
那卖破烂的老人听完就不乐意了,“怎么可能才十块钱?我拿到东边儿去至少能卖十五!”
“就你那破玩意儿能值十五?”老头笑了笑,“刚才值十块,现在只值八块了。要卖就卖,不卖拉倒。”
老人没办法,只能骂骂咧咧地把东西卖了。
那老头付完钱,又一晃一晃地往屋里走。
“寇叔!”孟心怀冲那屋里喊,可电视开得老大,播放着还珠格格,热闹得很。
见没人回应,他只好进屋。
寇老头见有人进来,眼皮都没抬下。
孟心怀想到刘大爷说的,寇老头是个不好惹得,吸吸鼻子,走过去道,“寇叔,我是刘大爷推荐来的,我想在你这找份活干!”
“你?干活?”寇老头像听了个天大的笑话,扭头仔细瞧了他几眼,“风一刮就倒,我可不要。”
孟心怀有点尴尬,又耐着性子笑:“我能干的。我还会算账,也懂怎么收破烂。”
寇老头眼睛半眯着,“行啊,你要真想捡破烂,就先坚持三十天。要是没跑,我就留你下来。”
“一言为定!”孟心怀见寇老头答应,赶紧凑过去,“寇叔,那……我能直接住这儿吗?”
老头没吭声,算是默认。孟心怀也不客套,转身就去找地方收拾住处。
寇老头瞅了他一眼,倒也没拦着。
年轻人愿意跟破烂打交道?多半坚持不了几天。但他懒得说,拧开酒瓶咕嘟又喝了两口,继续看电视。
冬日的夕阳缓缓沉向地平线,带着淡淡的金色光晕,远处的天空被染上一抹冷冽的暖橙。
吴野今天着急放学,他得去看孟心怀,今天是孟心怀出来的日子。
前几次去,对方都不让他进去,瞅一眼都要被赶走。
他反复琢磨着,忍不住抿紧了唇。
那几次回来的路上,冷风吹过脸颊,他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想到孟心怀或许在里面更糟糕,他心里那股疼痛就像一根刺,扎得他坐立不安。
要是当时自己动手打人,被抓走的不就是他了吗?这样一来,也许孟心怀就不用替他进去。
越这样想着,心越是懊悔。
他越跑越快,寒风在耳边呼呼作响,脸颊被吹得通红。书包带因为摩擦发出吱吱声,露出了一截破损的边角。
几天没见了,他在里面过得怎么样?
温饱、棉衣、取暖……这些看似普通的事儿,全变成自己揪心的牵挂。
结果到校门口的时候,被王彪挡住。
自从那件事儿之后,王彪也不敢再正面惹吴野,见着他只是在远处咬牙骂两句。
吴野想替孟心怀报仇,放学都偷偷摸到王彪的车棚,把那家伙自行车的车胎给戳爆。
“就你他妈这杂种放我自行车气?”
王彪不是傻子,连续好几天都是同样的场景,刚推车,还没出巷子,轮胎就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