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谁能嫌钱多咬手,帮沈煜城治腿说到底是卖前一世积攒的经验和学识,收钱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只因为现在还是夫妻关系,收他酬劳听起来怪怪的。
但他若是想付酬劳,肯定也是没把她当妻子看待。那现在他们二人就是妥妥的医患关系喽,这钱收得心安理得!
心理斗争了半天,向昭咧嘴一笑:“按沈团长说的,我今天就该收你五块钱,是吗?”
沈煜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用手指了指炕上的橱柜:“第二个抽屉,打开。”
向昭跪爬几步到了柜边,按他所说拉开第二个抽屉,里面是个铝饭盒。
“第一个抽屉是空的,给你用。你从饭盒里取五块钱放到第一个里,这样可以么?”
打开饭盒,里面真的是花花绿绿的现金票子,她取了一张一块钱,两张两块钱晃了晃:“我只拿五块哈。”
沈煜城笑着说:“每天你都取五块放在你的抽屉里,而且你身上的彩礼和嫁妆钱也可以放到你抽屉里,上把锁就好了。”
听他这么一说,向昭下意识地捂了捂内衣,确认东西在,还微不可察地长吁一口气。
“锁起来丢不了的,你不说我是好人么,好人哪能偷你那点钱。”
沈煜城眉眼舒展着,见她把钱收了,心情反而好了不少。
“你在笑话我,”向昭抿了抿唇。
沈煜城却突然板起脸:“我请你为我医腿,既然我付了钱,你也要尽到你的责任,要照顾病人的情绪,不能总说离婚这种话,哪种场合也不许说。”
直到这时,向昭突然感觉炕上坐着的这个男人还真有高级军官的气势,不像在商量,而像是在命令她!
“嗯!”一个月一百五十块的铜臭味道到底没让向昭对得住骨气二字,她爽快地答应了。
一百五十块钱在八三年虽然不算多,但这却是干攒钱啊,一个月一百五十元,一年就是一千八百元……
盘算间,突然被自己这不切合实际想法吓了一跳,一年?哪用得上一年啊,仅过了这个夏,他的腿完全就可以康复,她居然想得那么远。
沈煜城佯装闭眼休息,余光却看着小心翼翼背着身将钱放入抽屉里,又轻手轻脚锁起来的那个女孩儿,瘦弱的脊背薄薄的一片,不得不让人心里发疼。
而她锁好抽屉后又顿在原处,沉默许久未转身,他不觉有些惊诧:觉得他说的地方不安全?或者觉得钱少?
紧锁眉头转回身,葡萄似的大眼睛四处张望着,然后又摊开手看着手里那枚小小的钥匙……
沈煜城睫毛颤了颤,他给她指了个相对安全的存钱之处,却也给她带来新的困扰,钥匙放在何处又不放心了……
好像是发现了他的异样,向昭前倾着身子看着他的脸。沈煜城实在是没忍住,侧过头无声地笑了起来,他笑得一颤一颤的,这是自从他坏了腿以来第一次发自肺腑地笑。
“你在笑我?”向昭总算意识到这个人在装睡,将自己藏钱藏钥匙的窘迫相看了个清楚。
沈煜城也不回她,笑得更无法控制,甚至怕吵醒睡在另一边的向阳,还把脸埋在被子里,忍得煞是辛苦。
“让你笑我!”
向昭又羞又愤,本来是以为屋里的两个人都睡了她才放钱的。她拆开贴身内衣取钱的样子是不是也被他整个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