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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这府内我拒当冤大头结局+番外

清风海棠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此言一出,如一声惊雷,在巷子口直接炸开了。“什么?还有这样的事?会不会弄错了?宋家也是大户人家,怎么这般没规矩?”“怎么可能弄错?那嫣然姑娘我在燕来楼见了几回,前几日亲眼看到她从巷子门里出来,她身边的丫鬟唤嫣然姑娘,哪里有错。”这一声话落,另外一人立马附和道:“居然是燕来楼的姑娘,怪不得没有动静,原来是怕被人知道。”“这宋府大夫人,亲自来给燕来楼出来的姑娘添妆,似乎有些……”“大家不知道吧,以前我就听说宋府的大夫人对侄子好得不得了,因为她自己没生儿子,便想要指望着侄子,这时候来,听说是当家主母没同意,大夫人想要给侄子卖个好,才来给了这青楼女子体面。”“如此说来,这大夫人也不是个拎得清的。”“宋府的老夫人若是知道,怕是要气病了。”姚韵...

主角:云非晚宋锦程   更新:2025-02-21 15: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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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云非晚宋锦程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这府内我拒当冤大头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清风海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此言一出,如一声惊雷,在巷子口直接炸开了。“什么?还有这样的事?会不会弄错了?宋家也是大户人家,怎么这般没规矩?”“怎么可能弄错?那嫣然姑娘我在燕来楼见了几回,前几日亲眼看到她从巷子门里出来,她身边的丫鬟唤嫣然姑娘,哪里有错。”这一声话落,另外一人立马附和道:“居然是燕来楼的姑娘,怪不得没有动静,原来是怕被人知道。”“这宋府大夫人,亲自来给燕来楼出来的姑娘添妆,似乎有些……”“大家不知道吧,以前我就听说宋府的大夫人对侄子好得不得了,因为她自己没生儿子,便想要指望着侄子,这时候来,听说是当家主母没同意,大夫人想要给侄子卖个好,才来给了这青楼女子体面。”“如此说来,这大夫人也不是个拎得清的。”“宋府的老夫人若是知道,怕是要气病了。”姚韵...

《重生:这府内我拒当冤大头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此言一出,如一声惊雷,在巷子口直接炸开了。

“什么?还有这样的事?会不会弄错了?宋家也是大户人家,怎么这般没规矩?”

“怎么可能弄错?那嫣然姑娘我在燕来楼见了几回,前几日亲眼看到她从巷子门里出来,她身边的丫鬟唤嫣然姑娘,哪里有错。”

这一声话落,另外一人立马附和道:

“居然是燕来楼的姑娘,怪不得没有动静,原来是怕被人知道。”

“这宋府大夫人,亲自来给燕来楼出来的姑娘添妆,似乎有些……”

“大家不知道吧,以前我就听说宋府的大夫人对侄子好得不得了,因为她自己没生儿子,便想要指望着侄子,这时候来,听说是当家主母没同意,大夫人想要给侄子卖个好,才来给了这青楼女子体面。”

“如此说来,这大夫人也不是个拎得清的。”

“宋府的老夫人若是知道,怕是要气病了。”

姚韵儿并不待见岑嫣然,添了妆,说了几句话,走完流程便出来了,一出门便听到外头指指点点的声音,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

这些不明就里的老百姓知道什么?若不是她,云非晚就要把这青楼女子给宋锦程做正妻,她给云非晚扫尾,倒成了她的错了。

姚韵儿又气又委屈,却又不能和这些人解释,窝着一肚子的火,上不来下不去,难受极了。

姚韵儿走后不久,城西别院的门再次打开,从院子里出来一顶粉色小轿。

岑嫣然一身桃红色嫁衣,坐在小轿里,被抬出了别院。

她一出来,就有好事者上前要喜糖吃,喜娘知道情况,赶忙撒了一大把糖。

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响起了嫣然姑娘嫣然姑娘的呼声。

喜娘自是否认,不知怎么两方起了冲突,围观的人不干了,非要确认喜轿中的人是谁。

眼看着再瞒不住,又不能让新娘子出来澄清,喜娘只能舍了一包银子,好声好气的道歉,这才顺利通行。

喜轿终于有惊无险地抬入了宋府,虽然众人没有见到喜轿中的人,但宋府大公子迎了燕来楼的嫣然姑娘入府为妾的消息不胫而走,传扬了出去,众人说起,都像看笑话一般。

这些事,在府中等着喜轿的宋锦程并不知道。

他早早等在侧门,迎了岑嫣然入府。

岑嫣然的丫鬟见着喜不自胜,虽说小姐为妾,但是按照大公子对小姐的重视,小姐绝对不会受委屈。

妾室入门要敬茶,宋锦程亲自去主院请云非晚。

一进主院,就见云非晚早早穿戴整齐,隆重优雅,礼数周全,堪比他娶妻,一看就十分重视,心里更是敬重母亲。

只是,在路过湖边的时候,不知道路上谁倒了油,云非晚刚好踩到,整个人摔进了湖中,丫鬟夏莺和秋桐不由分说跳了下去,将人救上来,去请了大夫。

云非晚没什么大碍,但落水一直昏迷不醒,这茶定然是敬不成了,没办法,只能由大夫人姚韵儿代劳。

姚韵儿听闻消息,只能答应。

本来纳妾并不需要请宾客,但是宋锦程有心要给岑嫣然体面,请了不少朋友前来观礼,此时,也算热闹。

前厅。

姚韵儿一人坐于首位。

宋锦程一身大红喜服,脸上露出笑容,喜气洋洋。

岑嫣然身着桃红色的喜服,盖着盖头,和宋锦程一起,牵着喜绸站于堂下。

喜婆说了贺词,丫鬟端来茶水,岑嫣然小心翼翼的接过,慢慢走上前,把茶递到前头去:

“大伯母请喝茶。”

岑嫣然十分年轻,声音宛转悠扬,一句话说出口像沾了蜜的糖,让在场的男子都不由得酥麻了两分。

姚韵儿听着眉头紧皱,便是这样的狐媚子,将他儿变成那般模样。

她心中万分不喜,却只得忍着,庄重着声音开口道:

“这杯茶本来不该敬我,不过今日二弟妹落水昏迷,现在还未醒,只能由我代劳。

“你进了宋家的门,从此便就是宋家的人,希望你以后和程儿和和睦睦,早日为宋家开枝散叶。”

“是。”岑嫣然温顺地应话。

姚韵儿嗯了一声。

宋锦程就在面前,把岑嫣然紧得跟眼珠子似的,一双眼睛都粘在他身上,又有不少观礼的客人,她也不敢说什么过分的话。

“希望你以后安分守己……”

姚韵儿一边说一边去接茶杯,只是她的手都还没有触碰到茶杯,便被一声大喝打断。

“不许喝。”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姚韵儿吓了一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眼便看到宋明简虚弱的被人扶着往前厅走,赶忙快步上前去。

“二弟这是怎么了?既是病了便该好好养着,怎么就这般走出来?伤了身子可怎么办。”

怎么回事?你最好给我解释解释。”

宋明简指着宋锦程和岑嫣然,怒气冲天,大声质问。

因为激动,一句话问出口已经气喘吁吁。

他今儿迷迷糊糊的醒来,便听到外头两个小丫鬟在说什么今日大公子迎娶新夫人的话。还是大夫人亲自操持。

他一听便觉得事态不好,强撑着从床上爬起来,没想到一过来就看到这么一幕。

姚韵儿见他这般生气,吓了一跳,不知道怎么解释,靠近他低声道:“二弟先回去养着,等后头我再给你解释。”

宋锦程见着这样的宋明简也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躲到了岑嫣然的身后,他从来没有见过父亲这般气愤的模样,心里着实有些害怕。

宋明简却没有让他躲,直接指着他,

“宋锦程,你来说,这是谁?”

宋明简这一句话,已经否定了岑嫣然的身份。

大户人家,无论娶妻纳妾,长辈理应是知晓的。

可现在这种情况,宋明简明显是被蒙在鼓里。

那这件事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确实,嫡子纳妾,父亲母亲都不在,只有个大伯母操持,怎么看都不对劲。

宋锦程自知理亏,低头不敢说话,姚韵儿生怕两人爆发更激烈的冲突,站出来打圆场,拉住宋明简,急切道:

“二弟别生气,此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解释,先让两个孩子行完礼。


众人都看着他们二人。

审讯大人再一次问道:

“此事,可与宋明简有关?”

宋明简半是祈求半是威胁的目光向姚韵儿看过去,生怕她给自己找什么麻烦。

姚韵儿对着审讯大人磕了个头,正想开口,外头有侍卫进来禀报:

“禀报大人,宋二公子还活着。”

陆北溟今儿特地抽空过来看看。

没有主审是旁听。

宋明简和这位大夫人之间,明显有猫腻,无外乎就是家宅丑事,他看了一会失了兴趣,正准备离开,听到侍卫的禀报,停下了脚步。

宋宴清还活着?

侍卫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宋二公子确实是遭了暗算,被谋杀,但是跌落悬崖的时候并没有死,属下查到了崖底外面山谷的一户农家,他们收留了宋二公子一夜,宋二公子离开时,拿出了自己的随身玉佩当做谢礼,从画像和玉佩都已经证实,那就是宋二公子,虽然属下并未找到宋二公子,但是宋二公子应该还活着……”

侍卫说完,还呈上了证物和证词。

陆北溟听完便离开了。

围观百姓中,又是一阵议论。

“这宋二公子还真是福大命大。”

“活着未回府,怕是知道害自己的人是谁。”

“这大户人家,实在……一言难尽。”

“那宋二公子还活着,这事怎么算?”

底下。

宋明简狂喜:“太好了太好了,清儿还活着。”

这件事,本来就跟他关系不大,现在只要宋宴清还活着,他便一点事都没有,虚惊一场。

一旁跪着的姚韵儿,整个人懵了。

宋宴清没死……

但是,她已经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她的名声已经毁了,宋锦绣依旧会被她牵连。

杀人未遂,她也不会有好下场……

姚韵儿脑子有一瞬的空白,竟不知这对于她来说,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原本她已经做好了自己必死无疑的准备,但现在……,她不敢去想,等着她的会是什么。

她头一回,对这样的未知,产生巨大的恐惧。

大理寺前头四方街的茶楼里,云非晚密切关注着此时衙门里的动向。

待听完来人禀报后,长长松了一气。

一切都发生得刚刚好。

她坐下来,曲嬷嬷倒了热茶。

“老夫人,为何要把二少爷还活着的消息放了出去?”

要是不把这个消息放出去,姚韵儿现在已经被判刑了。

云非晚看向大理寺的方向,开口道:

“二少爷还好好的,若姚韵儿真的因此没了命,虽然是她活该,但是,说不好外头就会有什么不明就里的言论,会对二少爷不好。

“若二少爷籍籍无名便罢,若他未来有一番成就,那么这些事,便总会被人拿出来说的,人言可畏,我不能给他埋下这个隐患。

“现在这样,姚韵儿要受的刑罚一样都不会少,而且不仅不会有隐患,大家只会同情二少爷。

“让一个人死是多容易的事情,活着才难。”

经过眼下这件事,姚韵儿和宋明简的关系绝对不如从前,说不好都已经恨上了。

几乎都不用她出手,那两人就能斗得鸡飞狗跳,何乐而不为。

“是,老夫人周到。

“那老夫人预备什么时候让二公子出现?”

云非晚想了想:“总要等姚韵儿受些罪的。”

按照大周律法,杀人未遂,要被杖责,而后流放。

接下来的罪,姚韵儿都得好好受着。

没多久,大理寺那边有了新的消息传出来。

由于宋家大夫人承认了罪行,且人证物证俱全,确认有罪。


宋明简噎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确实,这件事前前后后已经一个来月,他为了避免冲突,也已经躲了云非晚一个来月。别说云非晚遣人来请,就是云非晚亲自来,他也是避而不见的。

“晚儿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确实是最近太忙了,没有顾得上。”

云非晚没有拆穿他忙得儿子的亲事都说不上一句话,只诧异道:

“误会?夫君的意思是,夫君其实并不同意这门亲事。”

到了这个时候,宋锦程又不在,宋明简也没有再藏着掖着:

“自是不同意的。这门亲事门不当户不对。若那青楼女子进了府,做了程儿的正妻,我没脸见人,在朝堂上都无法立足,宋府在这京城怕是都要被人笑掉大牙。”

“那……那可如何是好,我都答应程儿了,可是……夫君却不同意。”

“这好办,你和程儿说明缘由就是,就说你思量了许久,还是觉得不妥,这门亲事作罢。”

云非晚听他说得风轻云淡,眼中划过冷意。

她面色为难:“但是我都答应程儿了,程儿又喜欢,我实在悔不了口。夫君明明不同意,却又不明说,才有今日。

“我话说出去了,便不会再改口,若夫君不同意,那夫君去和程儿说。”

云非晚有些赌气的模样,把脸侧向了一边。

听着这些话,宋明简眉头紧皱。

这么大的事,云非晚怎么还闹起小性子来了,偏他又不好反驳。

“这件事是为夫没有处理好,但是那青楼女子万万进不得宋家门,这后宅之事,向来是你在打理,便是你一并解决。”

云非晚不松口:“程儿是你唯一的嫡子,算不得后宅之事,你去说亦合情合理。无论如何,我不会去。”

见云非晚如此态度,宋明简有些恼怒:

“往日里我向来信任你,才把府中所有事情都交给你,现在咱们儿子的事,你却推三阻四,实在让人失望。”

云非晚看他如此不要脸的模样,嘴角微勾满是讽刺。

她眼中挤出一滴泪水:“我答应程儿了,再来改口,还不知道程儿会如何看我。他难得这样喜欢一个人,无论如何,我不会去说。”

宋明简脸色不悦,没了耐心:“作为当家主母,这本来就是你的份内之事,你就该处理好才是。”

“那我现在处理好了,你又不满意。”

“哪里处理好了,你这叫不负责任。”

“你是程儿的父亲,是不是也该负责任?”

“你……”宋明简一时说不出话,屋子里安静了好一瞬。

“反正不管怎么样,这门亲事绝对不能成,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得让程儿死了这条心,那青楼女子别说做程儿的正妻,就是做妾做丫鬟,都不可能入我宋家的门……”

宋明简声音拔高,露出怒意。

隔间耳房的宋锦程,此时眉头紧皱。

他向来以为母亲严厉,父亲最好说话。

现在发现,是自己想错了。

如今想想,从前每次母亲不同意的事情,他去问父亲,父亲都是避而不见不说话的,原来不是不说,而是他想让母亲说。

他心中对宋明简的行为嗤之以鼻,自己不同意不敢说,还要逼迫自己的妻子来说,实在是太过没担当。

从前,他误会母亲太深了。

宋明简见云非晚依旧不改口,怒不可遏,告诫道:

“青楼女子绝对不能进门。”

耳房的宋锦程听着这话哪里还耐得住,自己的父亲非但不会同意,还会千般阻挠,就在他要冲出去时,外头传来丫鬟通报的声音:

“韵夫人到。”

他一下松气,大伯母刚刚才说只要母亲同意,她不会反对。父亲也敬重大伯母,常常还耳提面命让他孝顺大伯母。

此时,大伯母来了,事情定然有转机。

他放下心来,有母亲和大伯母站在自己这边,一定能够说服父亲。

听到这一声,云非晚抬眼,目光往外看去。

姚韵儿是宋明简故去兄长的妻子,照理来说,府中下人怎么也该称呼一声大夫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变成了韵夫人。

呵,好一个韵夫人。

姚韵儿一进门,便察觉到屋子里紧张的气氛。

宋锦程没在。

她看向云非晚,以一副长辈的姿态,说道:

“弟妹这是怎么了,可是和二弟闹矛盾了,一家人有话好好说,怎么就这般剑拔弩张了。”

云非晚看向她,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个表情。

“大嫂这时候过来,可是有事?”

“没……没有,就是路过便进来瞧瞧,看你们夫妻二人怕是吵嘴了,便想着来劝劝,一家人自然是要和和睦睦的好。”

姚韵儿没想到云非晚这般问,下意识的就想掩饰宋明简去了玉兰院的事,到底心虚。

心中暗道自己太急切了些,想着这边有事匆忙便赶过来了,也没想到先找个借口。

“我怎么不知,大嫂如此热情。

“从前每一回,我跟夫君有什么矛盾?大嫂哪怕见着了都是躲得远远的,今儿倒是稀奇,主动凑上来,这可不像是想来劝解,倒更像是来看热闹。”

耳房里的宋锦程眉头皱起,确实,从前父亲和母亲有什么矛盾?从未听说大伯母去劝解的。

甚至还有两回,他想要上前去劝,都被大伯母拦下了。

实在是,算不得热情的。

姚韵儿一下说不出话来,眼神看向宋明简。

宋明简哪里能让姚韵儿受这种委屈,当即便开口维护,对云非晚道:

“你今日是怎么回事?大嫂好心过来劝解,你说话夹枪带棒的,亏的平日里我觉得你善解人意,温顺好说话。”

曲嬷嬷实在心疼云非晚,垂下眼,生怕自己暴露了情绪。

云非晚只当看不见,对姚韵儿道:

“大嫂没什么事便走吧,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便我们夫妻二人自己解决。”

姚韵儿哑声,卡在喉咙里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一脸犯难的看了宋明简一眼,那目光落在曲嬷嬷眼中,恨不得当场上前去撕了这对狗男女。

之前只是听云非晚说,这会是亲眼见着,冲击力实在大。

宋明简一心顾念着姚韵儿,自然没有注意到曲嬷嬷的目光。

“正好大嫂来了,你也听听大嫂的。”

云非晚眉头紧蹙,一副家丑不可外扬的态度,看向宋明简,顿了顿到底开口:

“也罢,大嫂既然来了,我也听听大嫂的想法。”


宋锦绣当初的嫁妆,是大房所有的家底,除此之外,公中还添了不少进去。

她最大的仁慈就是去问宋锦绣要钱这个事,不让别人知道,不惊动赵家的人。但是这个钱,宋锦绣得补上。

事情紧急,云非晚交代了管家亲自办的这件事。

宋锦绣听说了消息,过了大理寺的明路,哪里敢不给,一番收拾,把自己嫁妆里的现银全部都给空了才填齐。

次日一早,云非晚拿着银子,送去了大理寺。

大理寺清点过后,从牢狱中提出了姚韵儿,丢上囚车。

囚车从大理寺牢狱的侧门缓缓向城内驶去。

路程从城东到城西,从城南到城北。

囚车上,姚韵儿一身囚衣,趴在囚车上。

因为下身有伤,根本挪动不了一下,她把脸埋起来,不让人看到她的容貌,但谁人不知,今日囚车游街的,是宋家杀人未遂的大夫人。

这些日子,宋家的案子闹得沸沸扬扬,京城的老百姓们茶余饭后谈起的都是宋家。

这会子游街,看热闹的人,从街头到街尾,一串接一串。

“原来这就是宋家的大夫人,谁能想到呢?实在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也太坏了,只因为庶子冲撞,便要人性命,所幸二公子有一个忠心的下人,要不然谁能知道呢。”

“就是就是,看起来这大夫人平时的良善温和都是装出来的。”

“实际里居然是这般蛇蝎心肠。”

“呸,人面兽心。”

囚车上,姚韵儿清清楚楚的听着这些话,脸埋得更深。

她感觉自己像被扒光了一样,整个人暴露在众人之下,那种羞耻感,让她恨不能当场去世。

她很想撞柱而亡,但是她连爬起来都做不到,现在连死都成了奢望。

姚韵儿脑中一片空白,任由自己像一副死尸,供人议论取笑。当初应该再小心一些,应该让下人去传话……

她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想着,听到有人说前头是赵家,她一下惊醒过来。

赵家……

怎么会到赵家……

是把所有街道都走了一遍吗?她以后,都不用见人了。

姚韵儿一瞬间心如死灰。

她觉得自己最好的归宿便是这一刻即刻死去。

她的舌头微微往前伸了伸,牙齿抵在上面。

她听说过咬牙自尽这个词,却没想到有一日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死去。

她闭上眼睛,一狠心咬下去,可是那一下的刺痛让她瞬间便松了牙关。

她泪流满面。

想要再咬,发现自己根本下不了决心。

外头又传来喧闹声:

:快看,赵家的人出来了。

:听闻宋家大夫人的女儿,便是嫁给了赵家的公子。是不是该出来看看?”

:怎么可能会来,都丢死人了。

:若我是宋家大小姐,非要跟宋大夫人撇清关系不可。

:是啊,有这样的母亲,实在引以为耻。

姚韵儿埋着头,狠吸了一口气,舌面的伤口痛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晕过去之前,她迷迷糊糊的想:

终于,不用清醒的面对这一切。

姚韵儿游街,从早上到下午,整整大半日,上到百官,下到贩夫走卒,都知晓了这个事情。

游完最后一圈,云非晚派人把人接回了府,送进了玉兰院。

姚韵儿一直昏迷着,清醒过来的时候,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

她摸着身下柔软的床被,和身上比前几日舒适百倍的感觉,忍不住发出惊叹。

旁边传来声音:“大夫人,大夫人醒了吗?”


随着她说话,云非晚和宋锦程都向她看过来。

宋锦程当即怒气上脸,就要和姚韵儿对峙,被云非晚拉住了。

“先听听你大伯母怎么说,总归是长辈,你父亲也向来敬重你大伯母的。”

宋锦程冷哼一声,一甩袖,侧过头去,一副不待见姚韵儿的模样,让姚韵儿心痛不已。

云非晚对姚韵儿点点头:

“大嫂有话不妨直说,程儿年轻不懂事,你千万不要和他一般计较,我心里知道,你是为了宋家好的。”

终于忍不住了。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宋锦程做这种蠢事。

她很期待,这一对亲生母子反目成仇的样子。

姚韵儿抬起帕子擦了擦眼角,表情忧愁:

“二弟妹懂我的心思,我自是为了宋府好的。这件事闹成这样,想来大家都不想见到。

“二弟妹同意了,但是看二弟那模样,怕是不会同意,到时候一家人怕是要离心。若传了出去,那位嫣然小姐便平白得了个坏人家里和睦的名声。

“她本就身份特殊,以后程儿总要带她出去见人,若只出身不好也罢,但是若行为不端,那她以后怎么和那些夫人们打交道。”

宋锦程一下站起来,反驳道:

“无论父亲同不同意,我都是要娶嫣然的。嫣然什么都没有做,怎么能怪得上她。”

见他跳脚,姚韵儿又气又急,却也不得不扯出一个笑容来,耐心解释:

“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现在这种情况,大家就会这么传,底下的下人们更是嘴碎。大家都在气头上,说出的话也不好听,到时候传到外头,不定成什么样子。”

“谁敢乱传,我打断他的腿。”宋锦程面色发狠。

云非晚适时出声:“程儿莫急,依母亲看……,你大伯母说的,有几分道理。”

说着,看向姚韵儿:“大嫂说的,我也十分赞同,我最不愿看到的,就是一家人离心。”

姚韵儿连连点头:“是,我就是这样想。”

云非晚立马问:“那大嫂可有什么好主意?”

姚韵儿有些踌躇,不敢看宋锦程:

“我倒是有个想法,或许可两全,既能让程儿如愿,又不会闹得不好看,不影响他们父子感情,二弟妹看看行不行,可做参考。”

云非晚只当不知道她要说什么,脸上露出期待之色,赶忙道:

“大嫂有什么好的法子,快说说看,若能两全其美,实在再好不过。”

宋锦程没说话,他直觉这大伯母不会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他瞥了一眼姚韵儿,姚韵儿心中发堵,却还是不得不开口:

“二弟妹看看,便让那女子以妾室的身份入门如何?”

“不行,我不同意。”

姚韵儿有心让云非晚做决定,没想到不等云非晚说话,宋锦程第一时间便站出来反对,心中无奈急了。

她看向宋锦程,正对上宋锦程投过来的厌恶目光,心口堵得不行,眉头紧蹙。

宋锦程怒气填胸,不由得拔高了声音。

“我既答应了嫣然,娶她为正妻,便一定要做到。大伯母这是想让我做不守信用的小人,大伯母未免太小看我了。”

姚韵儿对上他寒霜似的眼神,心如刀绞。

但是她能怎么办?

她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件事情就这么发生,哪怕为此伤了母子情义,她也认了。

等以后,他入了仕途,见到了更好的女子,便能明白她的苦心。

她看向云非晚,眼神恳切,她相信,云非晚作为宋锦程的亲生母亲,一定会赞同她的提议。

果然,她一眼便对上了云非晚感激的目光,心下稍安。

云非晚点点头,拉住了宋锦程的手臂,示意他稍安勿躁。

“程儿,你先别急着反驳,母亲觉得你大伯母说的有道理。

“你父亲的态度你也看到了,是万万都不同意的,若你父亲坚决不同意,那位嫣然姑娘是无论如何都进不了宋家大门的。

“你也别说为了娶嫣然姑娘,就出去自立门户的话,你知道,出了宋家的门,往日的公子哥们没人会认你。

“母亲知道,你重情重义,为了一个承诺,可以不要嫡子的身份,也要遵守诺言。但是母亲也知道,你定然不愿意嫣然姑娘跟着你一块受苦。也不会希望她因为你背负骂名,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云非晚一番话把什么都说了,既说出了宋锦程心里真实的想法,让他看清现状,也给了他台阶。

她知道,宋锦程不敢真的撕破脸,不过就是闹到了这份上,才有这一出。现在她递了梯子,他就一定会借坡下驴。

宋锦程表情严肃,在听到云非晚说离开宋府,外头的公子哥都不会认他的时候,神情一下松动。

却还是碍于面子,没有立刻表态说话,随手端起一旁的茶杯,一口喝完杯中的茶。

云非晚见状,心中了然,继续道:

“程儿,你是个孝顺的孩子,定然不想把府里闹得鸡飞狗跳。母亲知道,你只是怕嫣然姑娘受委屈。

“那……便这样,她先以妾室身份入府,入府之后,母亲把执掌中馈的权力交给她,你觉得如何?”

“母亲……”

宋锦程脸上露出震惊的神情。

一府中馈,这是当家主母的权利。

母亲真的待他极好。

云非晚:“你总说那嫣然姑娘好,但到底我们没有瞧见,便像你大伯母说的,先以妾室身份迎她入府,相处一段时间,我们都认可她之后,你再抬她为妻也不迟。

“到那时,她再生个一儿半女,你把她扶正,再没有如此名正言顺的了,于你于她都是有好处的。”

对上云非晚慈爱的目光,宋锦程心中一阵暖意,再没有半分对峙的情绪。

他起身,退后两步,对着云非晚跪下,行了个大礼:

“多谢母亲成全,儿子全听母亲的。”

“好好,好孩子。”云非晚落泪,伸手去扶,宋锦程就着她扶站了起来,被云非晚拉着坐下。

一旁的姚韵儿看着这副母慈子孝的画面,心里像吞了一万根针。

藏在袖子里的手绞着帕子,几乎都要把帕子的丝绞烂了。


云非晚并非恶毒主母,虽然不会特意照看,但也绝不会苛待庶子庶女。

她的教养,也不会让她有幸灾乐祸的情绪。

那她定然不知道换子的事情,若不然,哪怕是装,也不会如此无动于衷,那可是她亲生的孩子。

姚韵儿暗忖,看起来真的是自己多虑了,当初的事情,她为了自己儿子的前程做得万分小心。

若不是宋明简怕以后东窗事发,想要手上多个筹码,她那时候就不会让宋宴清活着。

一旁,云非晚问清楚了缘由,当即传了管家过来。

“看来,二公子确实是不小心落了崖,不过得派人去那崖底找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若无事,以后便接回府里来吧,二公子今年也有十六了,也得相看亲事了,总住在庄子上也不是个事,虽然说当年他母亲犯了错,但那么多年过去,什么罪过都该清了。

“大嫂觉得呢?”

云非晚看向姚韵儿。

当初宋宴清之所以会去庄子上,是因为韩姨娘和姚韵儿有些误会,韩姨娘居然动了杀人的念头。

宋明简迁怒于这个孩子,直接让人把他送到了乡下,这么多年不闻不问。

这会子,她要把人接回来,自然是要问问姚韵儿的意思。

姚韵儿:“二弟妹处理得极好,当初的事过去那么久,我都不记得了。母亲犯的错,也不能赖在孩子身上,当时他还那么小,实在是受了无妄之灾。”

当初的事真相如何,姚韵儿心知肚明,是她,为了把这个孩子送到庄子上去,悄悄的告诉了韩姨娘,自己害死了她的孩子,刺激得韩姨娘精神失常,要杀她偿命,才有了那一出。

结果确实如她所愿,韩姨娘死了,换子事件所有牵扯的人,都被她处理得干干净净。

云非晚的孩子也被送到了庄子上,自生自灭。

云非晚点点头:“大嫂仁善,若那孩子能回来,定然感谢你。韩姨娘泉下有知,也会欣慰。”

姚韵儿扯出一个笑容来:“希望二公子不怪我便罢,唉,当初的事,如果我不向二弟告发,他母亲也不会就这么没了。”

姚韵儿假模假样的擦了擦眼泪,等着云非晚说当初的事也不怪你,是韩姨娘发疯伤人这一类的话。

云非晚没有顺着她的话说,而是转了话头:

“大嫂觉得这孩子可还能安然回来?”

姚韵儿摇摇头:“不知道,但是我希望二公子能平安回来。府中子嗣不丰,二公子好好的比什么都好。”

她比谁都清楚,宋宴清已经一命呜呼了。

来见云非晚之前,她便收到了消息。宋宴清被下了毒,塞进麻袋里,被人丢下悬崖之前,还补了几刀。再让早早收买好的下人说他自己落了崖。

无论如何,宋宴清都没有活着的可能。

云非晚有些担忧的点点头:“是。这孩子在庄子上太久了些。”

说这话的时候,她有些愧疚。

姚韵儿敛下眉眼,安了心。

搜寻的下人足足搜了三日,才在崖底找到一些残骸,已经认不清楚面目,但看衣裳,确认是二公子无疑。

宋明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下意识地向云非晚看了几眼,见云非晚面色如常,心里出现莫名的情绪。

因为府中二公子坠崖而亡,宋家设了灵堂办丧事,宋锦程作为大公子,也解了禁足,放了出来操持事务。

但是宋锦程每日都只顾着和岑嫣然玩乐,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底下人。


宋明简听完,长长的舒出一口浊气。

从他进了大理寺,了解到事情原委,便猜到了真相。

若不是把姚韵儿拉进来,对他没有任何好处,他早就这么做了。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云非晚,可以解决这件事。

但是事关宋清宴,他真怕云非晚查出什么。

若最后实在不行,他一定要把姚韵儿供出来,减轻自己的刑罚,只是云非晚一直没有和他通气,他便也不敢轻举妄动。

想到云非晚,宋明简好一阵懊悔。

没想到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一步。

若她当初好好的跟云非晚过日子,纳几个爱妾,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

只是现在,宋宴清已经死了,他连想反悔都来不及,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经过这一场牢狱之灾,他很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也被姚韵儿下了套。

他那时候就不该答应姚韵儿换子的事情,反正都是他自己的孩子,是宋锦程还是宋宴清无所谓,他怎么就昏了头了。

宋明简靠在牢房的木栏上捶地,只盼着云非晚在这件事里千万别查出什么,最好什么都不知道,全心全意把他救出去。

暗处,陆北溟听完宋明简和管家的对话,对身后的侍卫招了招手。

侍卫会意,带了几人下去,对宋明简把能上的刑都上了一遍,把宋明简痛得呲哇乱叫。

陆北溟转身离开。

宋明简怎么想的他不知道,但是那位宋老夫人怎么想的,他能摸到几分。

那么久了,没有听到任何宋家的动静,连看都没来看一眼,饭都没送一顿,那定然是不希望他好的。

又过了两日,大理寺找到了足够的定罪证据,能证明宋宴清确实遭到了谋杀,而买凶的就是宋明简。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哪怕是父子,也是一样。

大理寺当即开堂,要为宋明简断罪。

当宋明简听到杀人偿命几个字时,吓得连忙磕头认罪。

上座旁观的陆北溟,见到宋明简这副模样,皱起眉头,满脸嫌弃。

为云家的女儿可惜。

在下判词的那一刻,宋明简为了活命,终于把姚韵儿供了出来。

他自然没有说出二人的奸情,只说自己是为了保护大哥的遗孀才没有多说。

之前,他生怕大理寺查出什么,现在他希望大理寺一定要查出真相。

如此,才能还他清白。

事情不是他做的,无论如何他都能保住命。

宋明简翻供,侍卫把钱掌柜带了上来,让二人对口供。

确实是和姚韵儿有关。

事情在围观老百姓中掀起轩然大波。

一个久居后宅的大夫人,为什么要去杀二房的庶子,实在匪夷所思。

大理寺当即派了人,前往宋府抓人。

外头对于这件事情的议论,几乎已经到了沸沸扬扬的地步。

这件事情实在太诡异了。

衙门里,宋明简戴着手铐脚铐,汗流浃背,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

等一会姚韵儿来了,若姚韵儿狡辩不承认,他便说出当年换子的真相,如此她杀人的动机便成立了。

无论如何,保住自己的命再说。

他脑子里已经想好了,怎么把事情推到姚韵儿的身上,怎么求得云非晚的原谅,他已经做好了被人唾骂的准备,甚至已经计划好了,他跪在云非晚的面前,要怎么忏悔道歉。

很快,姚韵儿被带了过来。

见着这个架势,她脸色苍白。目光往宋明简看去,宋明简避开不看她。


庆幸的是,换孩子的事没有被发现,若不然,她那么多年的计划便功亏一篑。

她坐在桌前想了许久,宋锦绣心中害怕也不敢打扰,过了好一会儿了,姚韵儿才开口。

“既然你二婶是这个态度,那便罢了,你回去之后把你从她那得的东西都送回来,你送给妯娌那些也不用去要,我们自己用银子填上,以后你便当没有这个二婶就是。”

“母亲,为什么,等二婶回来我再去道歉不就行了。”

姚韵儿摇摇头:“你先这样子去做,道歉是要道德。她接受原谅你最好,你再把东西收回去,她若不接受,以后你也不要跟她交恶了,想来她不会跟你一个小辈计较。”

若她想对了,起码要把宋锦绣摘出来,那宋锦绣的态度就很重要。

说着她又嘱咐了宋锦绣几句,宋锦绣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下,离开了宋府回了赵家。

整整一个下午,姚韵儿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到过了酉时才出来。

让春杏传了钱掌柜过来。

旁厅里,姚韵儿屏退了下人,和钱掌柜低声交谈了几句。

提到庄子上的二少爷宋宴清,姚韵儿眼神犀利,把手横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钱掌柜明白了意思,低声应道:“要人命,大夫人,那这花销可不小,起码要这个数。”

他伸出了几根手指。

姚韵儿眉头紧皱。

“两日之内,我会把钱凑齐给你。五日之内,我要听到二公子意外身死的消息,做干净一些,要神不知鬼不觉。”

“是。”

钱掌柜应声退了出去。

姚韵儿目光狠厉。

无论如何,这件事对宋锦程没有坏处。

她不知道云非晚是不是还知道了换子的事,若不然实在不该同意宋锦程娶青楼女子为妻。

虽然她说的理由也说得过去,但是她不能赌,这件事绝对不能出差错。

杀了宋宴清,既能永绝后患,又能试探云非晚。

若云非晚真的知道了,那么她现在做的一切就都是在演戏,也绝对不会为宋锦程的前程考虑。

那她便要做好榨干云非晚最后价值的准备。

东窗事发的后果,她和宋明简都接受不了。

云非晚从云家回来的时候,差不多挨着入夜。

进了院子,连喝了好几杯茶,才坐着好好喘了口气。

曲嬷嬷上了饭菜过来,伺候云非晚用晚膳:

“云大公子勤奋好学,以后定然有大出息。”

提到云家侄儿云景舟,云非晚欣慰的点了点头。后辈上进,对整个家族都是好事。

自从她父亲去世之后,没过两年,大哥云律便自请调去了边境。一个文官,去到了那苦寒之地。

以前她不懂,大哥为什么这样做?后来她明白了。父亲身为太傅,桃李满天下,云家大公子云景舟学识学问样样拔尖,又得皇上赏识,现在在翰林院读书,等学成归来,定然前途无量。

只是鲜花着锦,也是烈火烹油。大哥看到了其中的隐患,毅然决然的离开京城,如此来保护家人,也让云锦舟的仕途一帆风顺。

她记得,前世,大哥于半年后病逝,云家遭人举报以权谋私,从此败落。

那时候,她已经为宋锦程安排好了入仕,失去了价值,被下药困在病榻。

临死前才知道云家的消息,也才知道,刽子手就是自己的枕边人。

当时,朝堂之上,太子遇刺,二皇子和四皇子争权夺利,云家成了牺牲品,宋明简为了站队,自告奋勇大义灭亲,抄了云家,去讨好他头上的人……


“云夫人有礼,请坐。”

陆北溟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云非晚坐下说话。

“多谢陆大人。”云非晚也不扭捏,直接在一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陆北溟让人上茶水,云非晚抬头往首位看了一眼,心头一惊。

无他,这位在外头传得凶悍冷血无情的陆大人,俊美如神祇。

按照传言,她脑海中的陆大人应该是面容狠厉,眼神阴鸷,甚至凶神恶煞。

但她想错了。

若是不认识这位陆大人,定然以为是哪家贵族出来的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他想,若不是他恶名在外,该得多少闺阁女子青睐,陆家该会被多少媒人踏破门槛。

不得不承认,这是云非晚两世以来,见过的容貌最为好看的男子。

侍卫上了茶水,陆北溟示意:

“云夫人,请。”

“多谢。”

云非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开口:

“多谢陆大人行方便。”

“云家的面子总还是要给的,当年太傅的风范,让人称赞。”

“多谢陆大人赞誉,若家父听到大周的肱骨之臣如此夸赞,他泉下有知也定然高兴。”

陆北溟一直关注着云非晚的神情。

云非晚特地要求见他,定然不仅仅是为了让丫鬟进去看一看宋家大夫人这么简单,该是有其它的事。

就他刚刚夸赞她家中父亲的话,若换成其他人,要么欣喜,要么讨好,要么诚惶诚恐,但是这位老夫人,倒是平静得很。

“今日叨扰,是有一事想要求陆大人行个方便。”

“云夫人应该知晓,大理寺向来不讲情面。”

云非晚面色不改:“是,不过大人可以先听听。”

陆北溟没有阻止,云非晚继续道:

“我已经找到了宋家二公子的下落,也说服了宋家二公子不追究此事。

“根据大周律法,若苦主不追究,案件可从轻发落。”

“希望大理寺行个方便,按照律法罚宋家大夫人以后,可以让人回府。

“我无意当中得到一个消息,或许对陆大人有用,作为回报,我把这个消息送给陆大人。”

云非晚说完,从袖袋中掏出一封信,给陆北溟递了过去。

陆北溟看着递过来的信,没有动。

“云夫人的要求并不过分,按照大周律法,只要苦主不追究,宋家大夫人受过一定的处罚便能回府,云夫人不必如此。”

云非晚回答:“陆大人说得是,不过,府上的大夫人身子弱,便想求大理寺罚轻些,可以免受皮肉之苦。”

“哦,云夫人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现在大夫人已经挨了板子,我会变卖她所有的财产,再公中添上些,一共十万两白银,捐给边境,为士兵们做冬衣尽一份绵薄之力也算赎罪,便让她囚车游街,绕京城三圈便罢。”

绕京城三圈……

大家府邸最重体面,囚车游街堪比杀人诛心。

陆北溟眉头一挑。

“云夫人的想法,合情合理。”

对于大理寺来说,一个犯人流放边地,除了对她有惩罚,对其他人有警示,对大周没有任何好处。

且一个女子,说不好就死在路上了。

但是云非晚的提议,不仅对犯人有惩罚,十万两的真金白银是对大周有实在好处的。

合情合理,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囚车游街,云夫人就不怕毁了宋家的名声?”

云非晚:“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如此,比流放更能警示那些官家人,不该做的事情不要做。”

陆北溟:“云夫人想得周全。”

这就是答应了。

虽说合情合理,且好处更多,但是若大理寺不同意,非要让姚韵儿流放,她也没办法。


这一世,她不仅要报仇雪恨,要保护好自己和亲生的孩子,还要护着云家安宁。

是以,今日借口回府,最重要的便是借着云家的线,告诉大哥云律一些消息,让他想办法回京。

既然在千里之外,有心人都能动手,让云家家破人亡,不如回京,想办法应对。

大哥病亡的事情发生在半年后,现在有充足的时间准备。

等大哥回京,云家的命运能改变,还有侄女云芊芊的命运,也一定能改写。

“芊芊那里可有异样的消息。”

曲嬷嬷摇头:“没有,一切正常。”

“嗯。”云非晚按了按额头,她有太多事情要做了。

从重生以来,云非晚便让人看着玉兰院,得知姚韵儿传了钱掌柜来,整个人的精神都紧绷起来。

这些年,经过她的经营,宋府越来越好。

宋明简做主,也给了姚韵儿一些家产,作为她的私产。

这钱掌柜,便是她名下其中一家的掌柜。

前世,她身边的曲嬷嬷出事,夏莺和秋桐失踪,她查到都有钱掌柜参与其中。

如今想来,这个钱掌柜,便是专门为姚韵儿做脏事的刽子手。

这个时候,招了钱掌柜过来,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宋宴清的安危。

因为宋锦程还未科考,姚韵儿不会对她动手。

这些日子,她一直没有让姚韵儿满意,怕是姚韵儿对她生了疑心。

她想了好一会,低声对曲嬷嬷吩咐了好些话。

曲嬷嬷悄悄入了府,到半夜时才回来。

云非晚听到曲嬷嬷说一切都办妥,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两日,云非晚跟没事人一样,没有见人,也没有做什么。

时不时的去看看宋明简,倒让姚韵儿腾出手来关注了庄子上。

期间宋锦绣递了帖子,送了礼到萃竹院,云非晚拒了帖子,把礼退了回去,没有任何要和好的意思。

宋锦绣原本还抱着希望,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灰溜溜的把从前的那些东西,都送了回来。

那些被她送了礼的,不好要回来的,也都折了现银,让人送到了岑嫣然的院子里。

虽然云非晚说过,这些东西还回来以后,都给岑嫣然做见面礼。但是在收到那些东西的第一时间,岑嫣然便把东西送到了萃竹院。

萃竹院里,云非晚和曲嬷嬷交换了一个眼神。

云非晚顺着岑嫣然的话,把东西收了起来,挑了些物件出来给岑嫣然。

岑嫣然千恩万谢的接过,这件事落下帷幕。

宋明简休养了几日便大好了,公中那边已经耽搁了好些日子,虽然说告了假,如今大好了便要赶紧回去。

云非晚没有太过关心,只听了一嘴,便让人退下了。

次日。

庄子上二公子失足落崖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云非晚和姚韵儿正在花园里喝茶。

姚韵儿找了借口和理由,约了云非晚出来,说是为了宋锦绣的事跟她道歉。

云非晚笑笑,并不表态。

只让姚韵儿知道她确实是真的生气了。

终于,下人过来禀报宋宴清落崖,下落不明。

姚韵儿第一时间目光看向了云非晚。

云非晚眉头皱起,似乎是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府中还有这么一位公子。

问道:“好好的,怎么就坠崖了?”

她脸上没有庶子落崖的幸灾乐祸,只是作为当家主母例行询问的样子,让姚韵儿看不出半分端倪。

姚韵儿仔细打量,不放过云非晚一丝一毫的情绪,云非晚的反应太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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