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诏的脸色愈发难看,双手紧紧握成拳头。
他生母跟镇守边关的顾将军是一对?怪不得,他每次提拔顾家人,谢怀昀总会大发雷霆。
呵呵……
谢怀昀之前还想废了自己,立谢赫为太子。
“他想废了孤,母后。”
“在他心里,我们所有人不过就是他的一颗棋子。”
“……”
顾昭华怎么会不知道呢,那个为爱癫狂又暴戾的男人,心里只有姜晚,姜晚不从就被关进了汀兰苑。
十几年不得出……
他们之间的博弈,到如今也没有分出胜负。
“母后去见了兰娘娘吗?”
顾昭华摇了摇头,汀兰苑那边由禁卫军守着,她怎么可能进得去呢?
“璟承,母后只求你一件事,帮帮你皇妹。”
他一起长大的皇妹,他不可能袖手旁观,就算今天她不找自己,自己也会去见兰妃。
“母后,您将儿臣视如己出,儿臣还未能来得及报答养育之恩。”
“这是儿臣应该的。”
这二十几年,顾皇后确实做到了视如己出,悉心教导,权谋算计也请了顾家的老先生。
“儿臣先行告退。”
顾皇后看着这个与姜晚眉眼有些相似的孩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不由地捂嘴痛哭。
造孽……
谢诏离开凤仪宫,直接去了汀兰苑,汀兰苑外的禁卫军比上次他来的时候,还要多。
里三层外三层的将这里给围住。
宫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让谢怀昀如此恼怒。
谢诏面若冠玉,身着玄色的蟒袍长衫,外搭一件狐绒大氅。
今日依旧没有人拦他。
汀兰苑里面冷冷清清的,枯黄的落叶掉落在地上也没有宫人打扫。
谢怀昀这是彻底魔怔了?怪不得,前几日,他跟沈栀意同住一处还要被他指着鼻子骂。
原来是自己得不到,也不想让其他得到。
姜晚像是孤家寡人,在汀兰苑连心腹都没有,走出来两个侍女,规规矩矩的行礼,脚步极轻。
他一眼就认出来是练家子。
“……”
姜晚颓废地抄着手里的书,听着外面的脚步声,直接将旁边的茶盏砸了过去。
“都给本宫滚下去!”
茶盏摔在地上,发出的清脆声,让谢诏蹙眉,轻声唤她。
“兰母妃。”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让姜晚的情绪瞬间冷静,随即而来的是欣喜,她起身,果然瞧到了谢诏。
自己的儿子。
姜晚今天只穿了白色的素袍,头发松松垮垮地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一张脸上满都是期待。
谢诏打量着自己的生母,蓦然,跪下给她磕头,这把姜晚吓得不轻,连连将人扶了起来。
“阿诏快起来。”
在她的搀扶之下,两人才一起坐到了椅子上。
她看着这个眉清目秀的儿子,喉咙有些干涩,明明上一秒他才刚刚出生,小小的一只抱在自己怀里。
转眼之间就这么大了。
他的成长自己都没有参与。
谢诏满心满眼的权利皇位,现在又多了一个沈栀意,他跟沈栀意之间的话题都不多。
更何况是自己的生母。
姜晚也有些局促,许久才开口。
“皇后对你好吗?”
“这么多年过得怎么样?”
“一切都好。”
“有没有太子妃?”
“没有,母妃。”
她喊自己母妃,姜晚又激动又排斥,一个现代人活成她这个样子也没谁了。
“字取了吗?”
“嗯……”
“璟承。”
姜晚原本没有光彩的眼眸亮了亮,这个字是她翻阅古籍取的。
本意是想他有美玉般温润的品质……
但,谢怀昀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他说将来谢诏是太子,不能取这样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