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住裙角,篮中白菊撒了一地。
“柳梦馨的舌头是我剪的!她唱《六月雪》太好听,四姨太听了做噩梦……
“她来找我了,她来找我了,在井里,井里!”
巡警冲开人群,沈乾已经开始胡乱言语,是他的不是他的罪责统统都认下了。
我正对着小镜卸妆,小翠替我簪上白绒花,人都疯了,当媳妇的总不好太招摇。
“东西都烧干净了吗?”
“烧干净了。”
“刑房的人往枯井去了,您要备车去听审吗?”
“夫妻一场,得去送送。”
10
“乾哥?
“沈郎,我来看你了。”
我掀开探监的灰鼠皮斗篷时,沈乾腕上的镣铐正撞出凄厉的响。
我刻意模仿师父的声音,看着他缩在一旁的狼狈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手脚并用地爬向我,手握着牢门的铁栏杆,玉扳指被磕成几半碎在地上。他瞪着我的翡翠耳坠,坠子背面刻着“清婉”的徽记。
“洛莺莺……”
我摘下蕾丝面纱,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乾哥可还记得,当年将你轰出戏班的小丫头?”
他浑浊的眼珠突然暴突,枯爪般的手穿过铁栅向我抓来。
“是你!你是那个拿扫把的野种!柳清婉!”
我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掏出一把褪色的金锁,上面的血迹早已干涸。
“师父咽气前攥着这个,你可认得?当年你将这金锁戴在她脖子上,许诺要一辈子待她好,这一辈子可真是短暂啊。”
“你故意接近我……那些闹鬼,还有那些账本,都是你使的手段?”
“乾哥教得好。你当年不正是用曼陀罗粉,哄得师父当掉镶金的嫁衣,好让你和那西洋小姐去跳舞寻欢吗?”
“贱人!我该把你和那戏子一起烧成灰!”
我慢悠悠地展开手里日日抄录的账本,泛黄的纸页贴满他逼死女子的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