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一件鲜红色的戏服递给四姨太,她不情愿地穿上,刚要登台又被沈乾叫住。
我状似不经意地在沈乾耳边低语,“不知道新搭的冰台结不结实”,沈乾就叫她在冰台上唱。
一曲唱罢我拍手叫好,又同沈乾说:“听说叶含嫣的戏得光脚唱才灵动,乾哥,我还没见过呢。”
“是吗?我也不曾见过。”
沈乾又叫她脱了鞋光着脚,她不肯,挨了两鞭子便老实了,脱了鞋冻得发抖,期期艾艾地唱,脚下一滑便摔在了冰台上,我提前命人洒好的冰碴扎过她的脚心,她疼得直打滚。
我命人带她回去包扎伤口,将那身戏服也给了她。
“乾哥说你唱得好赏你的,可要常穿呀姐姐。”
惊蛰夜的第一声雷劈开沈宅的宁静。
四姨太的尖叫声撕破雨幕时,我正对着铜镜勾脸。铜镜突然映出个穿水红戏袍的身影,描金的指尖从镜中伸出,在我鬓边别了朵带血的西府海棠。
我知道,小翠得手了。那一人高的纤细傀儡我做了整整一个月,足够吓得她魂飞魄散。
我提着风灯出门,见四姨太狼狈地跑来,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满眼的惊恐。
“妹……妹妹,有,有鬼!”
“有鬼?哪里有鬼?姐姐做噩梦了吧。”
我拂开腕上的手,将风灯提得高了些,映着我脸上刚画的油彩。
她身上披着那件鲜红的戏服,颜料被雨水冲得七零八落,露出原本的粉色,瞧着一副血迹斑斑的模样。
她用了我调制的安神香,被人换上戏服都不知道。
我装作被吓到的样子,惊叫着问她。
“姐姐!你的……你的衣服怎么了?”
她呆愣愣地低头看了一眼就尖叫着要跑,被我一把拎住。我盯着她,学着师父的腔调幽幽地说。
“姐姐跑什么呀。你看妹妹的妆好不好看?‘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这句词我唱得可还动听啊。”
“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