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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不复婚:前夫追妻杀疯了后续

尖尖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江潮一直对这个陆西珩没什么好感。如果说陆北望是陆家精心培养的茁苗,那陆西珩就是歪脖子树。这个纨绔子弟除了长相俊美之外,品行差到没有一丝一毫的陆家风范。江潮以前就对这个花花公子没什么好脸,此刻更不可能笑脸相对。她冷淡道:“首先,我和你哥早就离婚了,陆三少这声‘嫂子’我担待不起。其次,我是因为贵酒吧服务生人手不够临时来凑数的,我没有陪酒的义务。”“咳!”陆西珩干笑了一声,眼神不由自主往包厢里瞄了一眼。眼看里面那尊大佛脸色更差了,他立马支棱了起来——得赶紧想办法帮大哥拿下嫂子,要不然大哥一生气,他恐怕会落得和陆南琪一样冻结黑卡的下场!“你不进来,就是不敬业!我们请气氛组过来不就是热场的?就你这个态度,还想拿提成?小心我投诉你!”陆西珩压低...

主角:江潮陆北望   更新:2025-04-03 12: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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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潮陆北望的其他类型小说《拒不复婚:前夫追妻杀疯了后续》,由网络作家“尖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潮一直对这个陆西珩没什么好感。如果说陆北望是陆家精心培养的茁苗,那陆西珩就是歪脖子树。这个纨绔子弟除了长相俊美之外,品行差到没有一丝一毫的陆家风范。江潮以前就对这个花花公子没什么好脸,此刻更不可能笑脸相对。她冷淡道:“首先,我和你哥早就离婚了,陆三少这声‘嫂子’我担待不起。其次,我是因为贵酒吧服务生人手不够临时来凑数的,我没有陪酒的义务。”“咳!”陆西珩干笑了一声,眼神不由自主往包厢里瞄了一眼。眼看里面那尊大佛脸色更差了,他立马支棱了起来——得赶紧想办法帮大哥拿下嫂子,要不然大哥一生气,他恐怕会落得和陆南琪一样冻结黑卡的下场!“你不进来,就是不敬业!我们请气氛组过来不就是热场的?就你这个态度,还想拿提成?小心我投诉你!”陆西珩压低...

《拒不复婚:前夫追妻杀疯了后续》精彩片段


江潮一直对这个陆西珩没什么好感。

如果说陆北望是陆家精心培养的茁苗,那陆西珩就是歪脖子树。

这个纨绔子弟除了长相俊美之外,品行差到没有一丝一毫的陆家风范。

江潮以前就对这个花花公子没什么好脸,此刻更不可能笑脸相对。

她冷淡道:“首先,我和你哥早就离婚了,陆三少这声‘嫂子’我担待不起。其次,我是因为贵酒吧服务生人手不够临时来凑数的,我没有陪酒的义务。”

“咳!”陆西珩干笑了一声,眼神不由自主往包厢里瞄了一眼。

眼看里面那尊大佛脸色更差了,他立马支棱了起来——得赶紧想办法帮大哥拿下嫂子,要不然大哥一生气,他恐怕会落得和陆南琪一样冻结黑卡的下场!

“你不进来,就是不敬业!我们请气氛组过来不就是热场的?就你这个态度,还想拿提成?小心我投诉你!”陆西珩压低声音,附在江潮耳边,试图威胁她就范。

江潮简直被陆家人一脉相承的强硬基因给气笑了。

然而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看着陈绵绵推着酒车走过来,便顺势走过去接住了车。

陈绵绵拉着她兴奋道:“你那间包厢是超级VIP,酒水提成有五成呢!江潮姐,我刚才卖了三万,你肯定要翻倍!”

一听说提成这么多,江潮郁结在胸的怒气瞬间消了大半。

是啊,这世间何以解忧?唯有搞钱啊!

三万块钱,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终于可以重新租一间正经的公寓;意味着她可以换掉那个总是反应不灵敏影响她工作效率的二手数位板;更意味着她离那个目标更进一步……

那是父母生前的嘱托,是她现在努力生活下去唯一的支撑。

江潮重新打起精神,扭头冲陆西珩扬起一笑:“陆三少,我来服务你们!”

推门进入包厢,江潮目不斜视,对包厢里的一切都遵循着陈绵绵教给她的“三不”原则——不听,不闻,不问。

她有些生疏的挑出来三瓶酒,笑对坐在主位的三个人,学着陈绵绵曾经教过她的推销套路,热情问道:“几位喜欢什么口味?不如给这位小姐来一瓶文宝石红波特。葡萄牙原装葡萄酒,有股草莓的果香味,口感也很顺滑!”

她看到了坐在陆北望身边的女伴,窈窕娉婷,一头黑黑的短发,幽暗的室内看不太清面容。

江潮无意探究陆北望此时的感情生活,见对面的两男一女谁也不说话,就自顾自开了三瓶酒。

开瓶概不退换,开了瓶她的提成就到手了!

“喂!你干嘛装不认识我啊!”那个女伴忽然开口,语气里带点娇横。

一听这声音,江潮愣了愣。

随后她靠近一点,这才看清女人扬起的面孔。

“陆、陆小姐?”竟然是陆南琪!

真不怪江潮没认出来!

上次见面,陆南琪打扮得像个精神小妹,又是撒泼又是打人的,江潮压根没法把她和眼前这个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小女人联系起来!

她脸上的烟熏妆没了,手上的美甲也没了,连头发都剪的比她的还短,精致妆扮的皮囊全没了,活像是回炉重造了!

陆南琪撇撇嘴,不情不愿的扭捏道:“嫂子对不起!那天打了你,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江潮更加震惊了。

且不说陆南琪那天展现出来的骄纵姿态,就算她本质不坏,她也不相信向来高傲的陆家人会对她摆出这么低的姿态来道歉。

她呆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幸好陆西珩是个会圆场的,及时雨般站出来,拿起桌上两杯酒分别塞到了她们俩手上。

“不打不相识嘛!来来来,一杯酒泯恩仇,走一个!”

陆南琪很给面子,一口干下去半瓶。

可江潮并不想喝这个酒。

她不想原谅谁。

她所受的伤害,也不是陆南琪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能一笔带过的。

陆西珩一看又冷场了,连忙又说:“嫂子,上次的事真不能怨南琪!是我知道章家那小子骗婚,故意找人设的局。没想到那天堵车,我找的人没赶到,反倒是你阴差阳错上门了!这真是一场误会!这样吧,我也自罚三杯!”

听他这么一解释,江潮终于回过神来了。

合着是这么荒唐的一场戏,让她意外成了戏中的炮灰!

她总是这么倒霉,在陆家庞大复杂的戏台上像个小丑一样,被陆北望欺负和笑话。

江潮扯着嘴角冷冷一笑,道:“我实在担不起二位的道歉!何况轻飘飘的嘴炮多不符合二位金贵的身份?何不多给我点赔偿金?让我尝尝被钱砸的晕头转向的感觉,也好让你们顺便体验体验什么叫‘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江潮!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陆北望一直隐忍的怒火此刻终于爆发了。

陆北望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女人,就是江潮。

她总是能精准踩到他的怒点。

只要她想,她甚至可以左右他的喜怒,这是很早以前陆北望就意识到的可怕事实。

今天也一样。

这个该死的女人明知道他没有要羞辱她的意思,她是故意这样说来激怒他。

她明明看到他给陆南琪剪成了跟她一样的丑发型,明明看到陆西珩都被他发配来管一家小酒吧了,他甚至还让家族最受宠的幺妹亲自来给她道歉,她还想怎样!

她不是最爱假清高吗?最爱标榜自己要的不是钱,而是真心?现在又在装什么!

拿乔也要有个限度!

他一生气,“蹭”的一下站起来,吓得旁边两个从小活在大哥阴影里的小辈连忙后退。

陆南琪手里还攥着半瓶酒,此时不知是不是没站稳,退到吧台的一瞬间身体后倾,瓶里的酒全洒到了地上。

吧台被她撞的又往墙角一戳,撞破了精心手绘的一排幕布。

幕布又扯着墙上连着的气球串,“砰砰砰”,一时间气球连声爆裂,像是战场上炸了阵地。

接着就是多米诺骨牌的反应,桌上的杯子瓶子盘子瞬间洒了一地,甚至有西瓜被甩到了墙上,果汁如血,毁了江潮亲手布置的粉色墙面。

霎时间,包厢里的火药味达到了极值。


后来江潮提出要收养这只可怜的煤球,陆北望也没拒绝,由着她给煤球在小院里找了个角落安家。

陆北望逗狗逗到了凌晨四点,狗终于累了,趴在地上喘气吐舌,他却一点困意也没有。

这两年的分离仿佛从未发生,陆北望经常恍惚的梦到,他身边还睡着那个一头长发的小女人。

她会睡意懵懂的喊他别压她头发,会在每一个清晨用一个早安吻消灭他的起床气。

他每天一睁眼,看到的就是一双映在朝阳红光里的月牙眼,笑意满满,给他带来一天的元气。

直到现在,陆北望仍然觉得江潮今天说的“以后不见”是气话。

就算不是气话,他也要让她承认,她就是在说气话。

她明明爱他爱的要死,眼里心里全都是他,只要他一出现,她的世界就会满满当当只有他一个人。

呵,口是心非是吧?

江潮,我会让你看清你的内心,重新承认你爱我!

“煤球,想让你的铲屎官回来吗?”陆北望拿逗狗棒戳了戳累瘫的懒狗。

“汪!”懒狗回答的干脆果断。

“好,如你所愿!”陆北望掏出手机,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

凌晨四点,接起电话的那一刻,陆西珩的情绪是崩溃的。

换成是别人,他早就破口大骂对方八辈祖宗了。

然而这人不行,因为他俩一个祖宗。

况且他一个废柴二世祖,能肆无忌惮的泡妞败家,都要指望这位大哥。

“大哥,有何贵干?”陆西珩谄媚一笑。

“你前几天收了个晚风酒吧?”陆北望手里把玩着一根烟,淡淡道。

陆西珩立刻警觉道:“哥,你不是又要来查我账吧!我这回真是正经买卖!周日是要搞个主题Party,但我发誓绝对没有恶趣味!”

“周日晚上八点我过去,给我把南琪也带来。”

“什么?哥你不关她禁闭了?”男人回过神来又开始惊叫,“你怎么忽然想起来巡视我的生意了?是不是我哪个小情人又找你告状了!”

“陆西珩!”陆北望忍着怒气,冷声道,“你给我老实点!”

挂了电话,陆北望点燃了手里这根烟。

其实他烟瘾不大,尤其婚后有段时间两人关系有所缓和,他看到江潮吸了他的二手烟之后总会头晕,似乎有点过敏,就戒了一段时间。

她一走,他就像瘾君子卸了枷锁,自然而然又吸了回来。

陆北望目光涣散的盯了一会盘旋散开的烟圈,喃喃自语道:“看来又要戒烟了。”

三日后。

江潮提前四个小时到达晚风酒吧布置包厢。

七点,客人们陆陆续续到来,DJ也开启了炸街音乐模式。

江潮面无表情的戴上耳塞,遵照经理的最新指示换了演出服,选了包厢当临时服务生。

她的同事陈绵绵是个恶趣味,故意给她挑了一身兔女郎的装扮。

江潮顶着一对闪着荧光的兔耳朵,踩一双磨脚的恨天高,浑身拘谨的都不敢抬头。

她一直被陆北望说是干巴巴的搓衣板身材,所以穿这种亮闪闪的小吊带也没什么媚人的风情吧?

江潮给自己做着心理安慰,试图降低自己的羞耻感。

客人渐渐多了起来,江潮周围的包厢很快就满员了,陈绵绵抢占先机,挑了个人最多的,推着酒车冲了进去。

江潮看着自己“守门”的这一间,在听见赵经理谄媚的声音时,连忙抬头堆起笑,却在看清来人的一刻,僵住了。

陆,陆北望?

江潮条件反射地后退一步。

“你、你怎么在这里?”她脸色骤然涨红。

随后是一股羞窘和恐惧。

她这身打扮,不知道接下来又要迎接多少冷嘲热讽。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这是西珩的酒吧,你为什么在这里?”陆北望的喉结明显滚动,眼里射出的光死死盯在了江潮身上。

江潮深吸一口气,努力克服自己对那些过去的惧怕,强装镇定道:“上班。”

“上班?在酒吧?穿成这样?”陆北望忽然笑了一声。

他扭头盯着陆西珩,几乎咬牙切齿的问:“西珩,在你这里,她这样的伺候一晚多少钱?”

江潮浑身一僵,心口被刺痛到几乎不能呼吸。

钱,又是钱。

她每天全力挣扎的生活是为了钱,穿成这副丢人的样子也是为了钱。

当初结识陆北望也是为了钱,最后甚至为了那笔给妹妹治病的钱,去配合陆家老爷子一同向陆北望施压,让他娶了她。

所以在陆北望眼里,她就是个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的低贱女人。

忽然被点名的陆西珩愣了一下,随后才转头看向江潮。

然后就大惊小怪的叫了起来:“嫂、嫂子?”

江潮垂在双侧的手在听到这声“嫂子”的时候,死死绞住了裙摆。

这个称呼太久远,以至于在经历过那么多事之后,这个名头在她这个豪门弃妇身上,更像是一个笑话。

她现在是工作时间,不好因为私人恩怨发作,只能强忍着怒气道:“陆先生,不管你信不信,我的确只是来工作!您贵人金身,就算我想要缠着您,只要您把我当空气,应该是不会让我这个拜金女得逞的!”

江潮无比了解陆北望有多心高气傲。

他向来吃软不吃硬,被她这样夹枪带棒一顿怒怼,他肯定不会再理她。

果然,陆北望直接进了包厢,还重重甩了一下门。

这也正好如了江潮的意。

就算出狱之后选择了气氛组这个职业,江潮本人对酒吧这样灯红酒绿的场所,依旧充满了不适感。

她自小生长在书香门第,父母都是名校T大的老师,尤其是母亲,是业界顶级室内设计师,她也算子承父业,考上了T大的设计专业。

本以为毕业后可以延续母亲的辉煌,谁料命运的齿轮在她刚上大学那年就突然卡住,父母意外离世,妹妹病情突然加重,让她的生活骤然转向了不可预测的深渊……

她呆呆地站在包厢门前,只企盼这难熬的四个小时赶紧过去。

“嫂子,别干站着啊!进来喝两杯!”

一道清亮的男声响起,江潮不禁抬起了头。

是陆北望三伯家的堂弟,陆西珩。


陆北望打开钱包,伸进手指在内层里掏了掏,果然掏出一张一寸的小相片。

是他们俩为数不多的一张大头贴似的合照,好像是在永城海边拍的。

后来她给自己PS了白色头纱,说是能当结婚照用,一直藏在钱包的内衬里。

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经常穿的衣服也会缝个内衬,用来保存重要的东西。

通常用来放钱,只有这张假冒的婚纱照,是放在钱包里的例外。

他睥睨着三个败类,冷厉道:“她那时还说过什么?”

一个啤酒肚抢答道:“说了说了!我记得那会她说她认识城北陆家的人,说我们敢碰她,陆家会让我们好看!”

“她提了陆家?”陆北望心头又燃起了熊熊的希望之火。

如果说监狱里那场凌虐让她对他死了心,连婚戒都不要了,那么她出狱之后还保存着这张相片,还和别人提起陆家,是不是说明她那时对自己还是有期待的?

他应该早点回国的,哪怕伤还没好。

他应该在得知她出狱后就去接她,告诉她那个小秘密,当时的她肯定会乐得大笑,像以前那样,眼睛弯弯,如两个月亮。

陆北望觉得今天这趟确实没白来。

他攥着那张相片,心情大好的走出去,对陆西珩吩咐道:“这几只蟑螂交给你了!”

陆西珩觉得自己这大哥是越来越神经质了,“大哥你没事吧!大半夜把人整来荒郊野岭,我还以为你想出什么变态招儿来出气了!”

陆北望斜觑了他一眼,冷冷道:“我今晚过来,一方面是处理败类,一方面是警告你,手脚都给我放老实点!你要是做了出格的事,我保证你比他们几个下场还惨!”

陆西珩心头滚过一圈他过往干过的滥事,尤其是那件事……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我、我哪儿敢啊!”他赶紧灭了烟,指天发誓,不露一丝破绽。

暴雨之后便是暴晒,江潮得罪Bobby后被安排的工位紧邻窗户,热就算了,而且还挨着茶水间,同事们来来往往,又吵又没隐私。

“你就是江潮?”

江潮一回头,便见一个打扮时髦的小美女端着水杯,正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看她胸前也挂着入铭的工牌,应该是和她同期一起入职的新同事。

女孩笑着说:“我叫尤雪,也是T大毕业的。我刚进T大的时候,在校宣传栏里见过你!你是不是拿过T大的最高奖学金,还在新生入学大会上发过言?”

很久之前属于自己的荣耀乍然间被人提起,江潮脑子里一阵恍惚。

是啊,她都忘了,她曾经是校级优秀毕业生,在T大也算得上风云人物,也曾是被师长寄予厚望的好苗子。

尤雪性格活泼,拉着江潮一脸崇拜道:“我和Bobby都是梁淑萍教授的硕士生,我老听她提起你呢!听说你当时考研考了第一名,可惜复试没发挥好,梁教授一直觉得可惜呢!她说你后来嫁了豪门隐退了,还说设计界痛失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Bobby此时也过来冲咖啡,听到她们的对话,打量了江潮一番,眼中浮起了一抹嘲讽。

江潮穿着普通的地摊货,最简单的白T恤黑色牛仔裤,一双洗得发白的帆布鞋,发型也简单到毫无造型可言,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豪门贵妇?


“江潮,别怕,我在!”陆北望一边给她轻拍着后背,一边轻哄道,“我再也不丢下你了,别怕!”

江潮哭得迷糊,听见陆北望的声音还以为是在梦中。

昔日的痛苦像浪潮一样拍进她的脑海中,让她身上的痛更加放大。

她下意识的抱紧了陆北望,像溺水的人抱住唯一一根浮木,痛快的哭出声来:“你怎么才来!她们打得我好疼!水好冷!你说过不会再让人欺负我的!你这个骗子!我恨你!我好恨你啊陆北望!”

“对不起,对不起江潮!”陆北望胡乱的吻掉她眼角滑下来的泪珠,心脏也抽痛到无以复加。

他从未想过,江潮会因为他遭受这样的苦痛。

怪不得她不肯再接受他,要迫不及待地远离他!

他说不清自己现在对江潮是什么感觉,但他知道,从两年前就知道,他早就不想她离开了,现在更是不可能放手!

江潮一觉醒来,浑身都是潮黏黏的虚汗,很不舒服。

陈绵绵见她可算醒了,长呼一口气道:“江潮姐,你睡了一宿,好点没?等着啊,我去给你盛碗粥来!”

不一会儿,外卖盒子里的热粥就端到了江潮面前。

江潮有些不好意思,接过碗喝了一口,“绵绵,真是麻烦你了!我昨天刚搬进来,还没来得及收拾就晕菜了!昨天雨下得那么大,你怎么过来的?”

陈绵绵想起陆西珩的交代,连忙撒谎道:“我不是新交了个开网约车的男朋友吗?他送我来的!还有这外卖,也是他给咱俩买的!对了,你昨晚吐了不少,衣服脏了,我简单洗了一下晾在阳台上了,洗衣机缺个下水管还没法用呢!你看看房间里还缺什么?我一会下去都买上!”

江潮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她睡得迷糊,却总觉得见到了陆北望。

但看陈绵绵的说法,又没提起那个男人。

难道昨晚真的只是一场噩梦?

她看了一眼手机,今天都周一了,按理说该去入职了。

现在还不到八点,她赶去公司应该还来得及。

出于对陈绵绵的信任,她便简单列了一个清单,叮嘱她道:“绵绵,这里目前最缺的是水电工,我昨天试了,好几个开关都不通电。我待会还要去新公司上班,你帮我看着点,我先给你转一千,不够再找我要!”

陈绵绵惊喜道:“江潮姐,你终于找新工作了?我早就说嘛!凭你的才能,干嘛跟我这样的三无人员一样打零工,你肯定能赚大钱!”

江潮苦笑道:“只是一份普通的工作,赚什么大钱!今晚我请你吃大餐!”

在包里装好了卫生巾和止疼片,江潮无意间看到了阳台上晾着的那条连衣裙。

她想起那枚钻戒还藏在内衬里,连忙去查看。

还好还好,没丢!

江潮翻出来钻戒,思考半晌,藏进了一个盒子里。

她暂时还不怎么缺钱,先别卖了吧!

江潮前脚一走,陈绵绵后脚就跟特务一样,去找一直等在楼下的陆北望通风报信。

她来到陆北望的车上,汇报工作似的一股脑将江潮卖了个干净,还把江潮列的清单也给了他。

陆北望很满意她的工作态度,按次付费,让陆西珩给她转账。

陈绵绵心安理得收了红包,但多嘴道:“陆先生你干嘛不让江潮姐知道昨晚你来过啊?其实江潮姐挺心软的,你要是真喜欢她,就得多缠着她,好女怕缠郎嘛!”


“不是,江潮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我是说他肯定是看上你了,想跟你交换什么!”他神色仓皇的解释,却越描越黑。

“我知道,你不就是想说我拿身体做交易,就跟当初缠上你一样?”江潮憋回去眼泪,神色平静道,“随便你怎么想,我的事与你无关!”

当你不在意那个人时,他说什么屁话都不会影响你。

江潮默念着这句话,看到电梯马上要到13层,作势要出去。

陆北望伸手拦住她,着急道:“我的话虽然不好听,但句句是实话,忠言逆耳你懂不懂!你回去最好仔细想一想,别到最后又被人伤害!”

“我这辈子遇到你就够倒霉了,我相信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霉运了!”江潮猛地推开他走出了电梯。

只是心里那口恶气,不发泄出来实在是不爽。

她猛地转身,看见电梯马上就要合上,而陆北望还在直勾勾的盯着她。

这个总是欺负她的王八蛋……就该给他点颜色看看!

“混蛋陆北望,你去死吧!”

江潮在电梯合上的前一秒,果断举起防狼喷雾,直接往里喷了巨大一团辣椒喷雾!

呛不死你!

往上升的电梯透过墙壁隐隐传来男人暴怒的咒骂声,江潮终于爽了,从楼梯下到了12层。

一进家门,江潮不禁被眼前的房屋震惊到目瞪口呆。

陈绵绵是田螺姑娘吗?居然给她收拾的这么周到!

房子里乱七八糟的水电线路都收拾好了,开关也都没问题了,就连布艺沙发都添置了一套米色的沙发垫,高处还放了几盆垂着心形枝叶的绿萝。

整个房间温馨得像个完整的家。

到了晚上,陈绵绵也没空着手过来,拿了一瓶陆西珩那里顺来的高档红酒。

秦澈就显得更有心思了,带了一个鱼缸,还有几条小金鱼。

江潮显然很满意这个惊喜,捧着鱼缸爱不释手,“师兄,你还记得我以前养过金鱼啊?”

“当然记得啊!”秦澈温润一笑,揉了揉她的短发,“你那时候快高考了,非要养什么锦鲤给自己带好运,鱼还是我给你挑的!我觉得那几条鱼在你考上T大的过程中功劳非常大,所以今天再送你几条,祝你以后都好运满满!”

江潮想起刚才陆北望在电梯里对自己的诅咒,再和眼前代表好运的锦鲤一对比,高下立见。

她剪了几根绿萝插进小鱼缸里,陈绵绵不解道:“这是干嘛?”

“绿萝的根能生氧,适合养鱼。”秦澈插嘴解释完,又问江潮,“这位小姐是?”

江潮赶紧擦擦手,拉着陈绵绵做起了介绍:“绵绵,这是我妈的得意门生,秦澈,也是我现在的上司。师兄,这是我最好的朋友陈绵绵,昨天要不是她,我就真的疼死了!”

陈绵绵心虚的笑了笑,秦澈却是心疼的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你痛经怎么会这么厉害?今天看到你上班时候的脸色,我真是吓了一跳!老吃布洛芬不是办法,等有时间带你去中医院看看,开点中药调理一下身体。”

江潮和陈绵绵对视了一眼,对那段过去都默契的闭口不提。

陆北望走进家门,一低头,便看到煤球给他叼来了拖鞋。

他穿好鞋,煤球又去叼另外一双粉色兔子鞋,放到门口,蹲坐好,等待另一位主人来撸它的狗头。

等了半天,没动静,小狗发出失落的“呜呜”声,跑回了自己的狗窝。


陆西珩打了个寒颤,连忙撤退。

陆北望又给周助理去了个电话,交代了一下今天上午的工作,最后问了个在旁人听来实在直男过头的问题:“一般送女人生日礼物,什么比较合适?”

江潮今天提前下班,提了一袋子菜和肉,进了公寓等电梯。

当她看见电梯前酷似陆北望的背影,一度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陆北望,你……”她正要发作,就见眼前的大男人猛地转身,看向她的眼神里也充满了震惊。

陆北望赶忙打断她:“我不是来找你的。”

才怪。陆北望心里默念,嘴上还在编着借口:“我来这边谈个合作项目,正好西珩要给他女朋友在这里买一套,我来看看房。”

江潮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你很闲吗?”闲的连陆西珩养情人的金屋都要操心?

陆北望心想他的确很闲,闲到一上午没去公司,只为了盯着她家的水电改造,还顺道帮她采购了一堆有的没的。

他本来还想再上楼去看一眼有没有什么遗漏的,没想到江潮会提前下班回来,就这么撞见了。

原本没想这么早和她相遇,随口瞎编的借口当然可笑了。

电梯来了,两人一同进去,陆北望暗自庆幸,只有他们俩。

江潮一开始按的是12楼,等了半天不见他来按,便扭头问:“你去哪一层?”

陆北望这才想起自己差点露馅,连忙按了顶层。

江潮皱皱眉,多长了个心眼,长按一下按键,取消了12,改成了13楼。

陆北望看着她的小动作,心下不免难受。

她还不知道他早就知道她住12楼,1203。

她刚才那么做,完全是防备他,怕他知道她住12楼,会去骚扰她。

这招是防跟踪的,也是他教她的,现在又成了一块他搬起来的石头,砸到他自己脚上。

两人独处的空间实在难得,他尽量放柔语气,随意问道:“买这么多菜,要招待客人?”

江潮想到那枚价值不菲的钻戒,看在钱的份上没再怼他,而是语气平常道:“绵绵帮了我大忙,我请她涮火锅。还有秦师兄,他也要过来看看他的房子。”

“什么?你住的是秦澈的公寓?”陈绵绵那个小内奸还没打听到这一层,所以陆北望结结实实吃了一惊。

合着他劳心劳力又当水电工又当搬运工的,收拾了半天的屋子,是他情敌的!

陆北望窝着一股火,接着发问:“你干嘛住他的房子?你跟他什么关系?你不是说你们不可能吗?”

江潮对陆北望的咄咄逼问感到反感。

但她又不想陆北望因为误会去找秦澈的麻烦,所以耐心解释道:“我跟秦澈现在是上下级关系!我昨天的入职面试很顺利,公司还给了我一套人才公寓,但那个是毛坯,还不能住,我就暂时在这儿借住一个月。我付了房租的!”

陆北望火更大了,脱口而出的话也就没走脑子:“什么破公司还有闲钱给员工安排公寓?我怎么没听说过!江潮,你别犯傻了!你连研究生都没考上,又进过监狱,怎么可能有公司对你开这么好的条件!我看那个小白脸就是对你图谋不轨!”

话音一落,空气静得恍若凝结,连温度都骤然成冰。

江潮很不争气的红了眼,但强忍着没掉泪。

恶语伤人六月寒,她算是体会到了。

陆北望被她垂眼欲泣的哀伤模样刺激到,心里立刻蹿出来一个小人,狠狠扇他耳光——蠢货,你在说什么屁话!


后来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初试拿到了第一名,以为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

她其实一直想走妈妈的路子,先搞学术,师从名师,成为T大的老师,再拿课题,接商业项目,一步步成名。

但她复试却是倒数第一,这个莫名其妙的成绩让她直接晕了过去,还是陆北望接住了她。

之后的狼狈也都被他看在眼里。

他在她痛哭一场之后,没给任何安慰,只是简单说了句:“你以后不用工作,我养你。”

“我养你”听起来是句动听的情话,但从陆北望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像是嘲讽。

她已经废物到了这种地步,妹妹的治疗费要靠他不说,连以后的人生也只能依靠他吗?

江潮当然不甘心,所以做好了二战考研的准备。

只可惜还没来得及再考一次,就身陷囹圄。

现在工作有了着落,是不是可以再试一次呢?

江潮心动了,看向秦澈的眼神透着坚定:“师兄,我想再试试。你放心,我不会耽误工作的!”

秦澈笑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你还报T大吧!我们最近和梁教授也有合作项目,她和你母亲又是闺蜜,肯定也会帮你的!”

江潮点点头,道:“说起来,我还没去探望过梁老师,妈妈知道的话肯定要骂我。”

秦澈眼神一亮,主动邀约:“我正好打算这月底去拜访一下梁老师,不如我们一起去?”

“好啊!”江潮觉得秦澈真是她生命里的贵人,自从遇到他之后,她所有的霉运似乎都自动退散了,干什么都无比顺利!

但不知怎么的,陆北望那几句晦气难听的话又浮现在她耳边。

他真的对她图谋不轨吗?

怎么可能!江潮使劲晃晃脑袋,把讨人厌的陆北望赶出自己的脑袋。

师兄可能确实对她有点意思,如果她考上研,把自己变得越来越好,也许可以试着接受师兄的情意……

再度回到章轩迟这里,江潮明显感觉到了和半个月前大有不同。

章轩迟创办的这家传媒公司,原本已经准备上市了,那时员工们脸上都洋溢着喜气。

可经历了一轮税务查账,再加上章轩迟莫名消失了几天,公司已然翻天覆地,员工辞职了大半不说,新来的也都丧气冲天。

江潮来到公司前台,按照流程,登记了信息,顺便问了句:“章总在开会吗?”

新来的前台小姐不认识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自己不知道提前预约吗?还有,我们公司现在没什么章总了,现在是陆总!”

陆总?难道陆北望买了这家公司?

不不不,不可能。陆北望是个公私分明的人,绝对不会拿钱随便乱扔。

“你说的陆总是……”江潮正想打探一下,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

“就是我啊,嫂子。”来的人正是陆南琪。

她脸上的伤还没全好,所以戴着遮住大半张脸的口罩,倒更显得她化的烟熏眼妆十分惹眼。

陆南琪走了过来,口气倨傲道:“现在这家公司是我的了!章轩迟不过是我手下一条狗!嫂子来这儿有何贵干?”

江潮后退一步,和她拉开距离,“轩迟叫我来办点离职的交接手续。”

“离职?连正式合同都没签的临时工,能走什么手续?怕不是想找借口会会自己的心上人吧!”陆南琪转了转手上耀眼的鸽子蛋钻戒,冷笑出声,“有些癞蛤蟆就是不长记性,挨了顿打还惦记天鹅肉呢!”


看吧,连狗都养成了惯性,认为他今天应该还像以前那样,带她回来了。

陆北望就近在楼下盥洗室冲了冲眼睛。

他的眼在那场大火里也受了伤,视力下降了不少,也极度容易引发炎症,江潮肯定还不知道这些。

否则不会这么心狠手辣,直接辣椒水喷他一脸!

洗完澡,陆北望迫不及待打开手机,陈绵绵给他发了一堆三人聚餐照片。

看到秦澈送她的那缸金鱼,陆北望心头那个气——别的男人送什么她都开心,几条破鱼也能当宝贝,他诚心诚意把真的宝贝捧到她面前,却被她拿去卖!

“哥,我找到那几个骚扰嫂子的混混了!你要亲自处理吗?”陆西珩给他发来一条语音消息。

陆北望眼底卷起一阵风暴,给他回了一条:“带去后院。”

“后院”这个词撞进陆西珩的眼里,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这是他大哥养的雇佣兵团平时训练的地方,陆家有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事情,都是在这儿处理。

大哥现在是冲冠一怒为红颜,陆西珩拉着抓来的那三个混混,默默祈祷别出人命就行!

永城北面环山,南面靠海,陆家的后院就坐落在北面最高的北翠山上。

说是院,其实更像个山上的园子,各种越野障碍射击团战的场地,应有尽有。

陆西珩把车开到半山腰的一处防空洞里,揪着绳子的一头,直接串糖葫芦似的把三个混混从面包车里拽了下来。

其中一个高个子混混看到这个阵仗直接吓尿了,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道:“大哥,有话好说!我们哥仨那天晚上真的什么都没干!我刚脱裤子,就被抓了个正着!后来我们被关了五天,这在派出所那儿都有记录的啊!”

陆西珩给他大哥点了个火,然后就一脸瞧好戏的表情杵在一边。

陆北望叼着一根烟,手上戴了特制的搏击手套,套面上都是锋利的钢齿。

退役后,他很少和人动手,哪怕伤害沈湘黎的畜生,他也只是交给法院去判刑,完全没动过肉搏出气的心思。

但今天不一样。

他一拳砸向那个人的下面,听着盈满整个防空洞的惨叫,心下的怒气总算缓解了几分。

陆西珩已经给他看了当时的出警记录,江潮的确只有点皮外伤,没被侵犯。

她那天晚上之所以编瞎话刺激他,无非是想让他误以为她与人有苟且,然后洁癖发作,彻底不会再碰她。

陆北望不知道该哭还是笑。

她大概没想到吧,无论她是不是跟别的男人有过什么,他都不会对她有什么洁癖。

洁癖只对外人,不对内人。

那天他气的只是自己没在她最脆弱的时候保护好她。

又是猛烈两拳下去,另外两个混混也比赛似的鬼哭狼嚎起来。

“大哥!饶命啊!我那天从那个小妞身上顺走了一个钱包,我还给您!就在我屁股后面兜里,我带来了!”一个秃顶男冲着陆北望跪下,咚咚咚磕头。

陆北望原本只想打这几只蟑螂出出气,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他踹了那人一脚,钱包便骨碌碌滚了出来。

黑色小巧的十字绣钱包,他一眼便认出来的确是江潮的。

她有段时间痴迷十字绣,这个钱包是她第一个完美成品,她当时兴冲冲拿给他看,他随口夸了句“不错”,她就一直舍不得换。


江潮点点头道:“没问题!师兄你去忙吧!”

她连忙赶回去取走自己的行李箱。

秦澈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面无表情的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我已经带阿潮入职了。”

那头传来一个玩世不恭的男声:“这么快?看来陆北望这个小媳妇,也没传说中那么难搞!”

秦澈冷笑一声:“她对于陆北望来说是难搞,对我当然不一样!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男人大笑一声,道:“你放心!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答应你的我肯定会办到!你也要加把劲儿啊!我可太期待你拿下陆北望老婆的那天了!”

秦澈挂了电话,平静的表情下出现了一丝扭曲的裂纹——陆北望,你毁了我的爱,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气象台中午的时候突然发了暴雨红色预警,这让原本就在超市采购必需品的江潮加快了步伐。

秦澈的小公寓的确很久不住人了,整个家都空空如也,她打算下午不出门了,好好做一顿大餐犒劳一下自己。

刚回到家,天气便急转直下,暴雨如注。

一到下雨天,江潮的身体便会隐隐的不舒服,可能是在监狱的日子凉气入体太深,让她的体寒愈发严重了。

江潮关好了窗户,拧开水龙头正用凉水冲洗着一颗西红柿,小腹突然传来一阵憋闷的疼痛。

她呼出一口气,便感觉身下猛地涌出一股热流——糟了,来例假了!

更糟的是,她没买每次例假都要吃的止痛药!

疼痛如潮水般瞬间袭击了全身。

不知是不是天气的原因,这次的痛经来得尤为猛烈,江潮躺在床上盖了两床被子,依旧疼的冒虚汗。

窗外雷声隆隆,屋内阴暗潮湿,江潮缩在被子里迷迷糊糊的,仿佛又回到了让她不堪回首的监狱。

想起那次是陈绵绵救的她,她下意识就又拨通了陈绵绵的电话。

“绵绵,救救我……好疼啊!我要吃止疼药,可不可以给我送来……”江潮痛的气若游丝,说话也断断续续。

陈绵绵躲开震耳欲聋的蹦迪舞台,进了厕所才勉强听见江潮报上了一个地名。

“江潮姐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喂?喂!”听见那头已然挂了电话,陈绵绵吓得不轻。

外面是瓢泼大雨,她看着手机上江潮发来的定位,只好去VIP包厢找陆西珩求助。

“陆北望!你再他妈喝华博士真不给你治了啊!”陆西珩正从陆北望手里抢酒瓶子,一扭头就看见陈绵绵傻站在门口。

“有事儿?”陆西珩一脚踹走地上的几个空酒瓶,气呼呼道。

陈绵绵回过神来,连忙道:“江潮姐好像出事了!”

“你说什么?”醉瘫在沙发上的男人身下像有个弹簧,立刻跳了起来,抓住了陈绵绵,使劲晃了晃她,“江潮怎么了!”

陈绵绵吓得瑟瑟发抖:“她、她给我打电话,好像是痛经了!要我给她送止疼片过去!”

陆北望使劲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扭头冲陆西珩吼道:“愣什么!去买药!”

外面的天气电闪雷鸣,大雨猛烈得像要冲垮一座城。

陆西珩开着那辆宾利在路上艰难行驶,陆北望却还不停地催他:“快点!你属蜗牛的吗!”

雨刷器已经开到了最大,陆西珩却还是看不太清路,还是陈绵绵小声提醒道:“前面那儿不是有个药房?我下去买!”

陆西珩刚踩了刹车,车还没停稳,陆北望就一个猛子扎进了雨幕中。


这里聚集了不少跟她一样的卖花妹,但她把价格抬到了50一束,比别人都贵。

只因她的花品相都是最上乘,恋爱中的小情侣既然送礼物,当然会挑最好的送。

很快,到了九点,她就卖到还剩最后一束。

江潮揉了揉站得发酸的小腿,决定不卖了。

七夕情人节,她想留一束红玫瑰给自己。

九点正是音乐喷泉开始演奏的时机,江潮捧起了那束玫瑰花,举起手机,想跟美丽的灯光喷泉来个合影。

“美女,我想来一束玫瑰!”身后传来一道清亮的男声。

江潮下意识的回道:“不好意思最后这一束我自留了!”

她边说边回头,然后才惊讶的发现来人是秦澈!

“师兄?你怎么在这儿!”江潮赶紧把那束花小心翼翼捧出来,递给他道,“送你啦!快去送给你心爱的人吧!”

江潮以为秦澈是跟女朋友一起来的。

但秦澈收了她的花,也没走人,反而饶有兴致的盯着她看了半晌。

江潮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以为他在笑话自己来卖花,就大大方方道:“我出来做兼职赚点钱而已!”

秦澈笑了笑,又晃了晃那束花,道:“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重要的事,要推掉和我吃饭,原来是来当卖玫瑰的小妹妹!”

江潮更加不好意思了。

她的确过得有些落魄,也没必要对秦澈撒谎,便坦荡道:“我现在的收入不太稳定,再加上想攒些钱,所以有什么赚钱的路子都要抓一抓。”

秦澈又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中透着些心疼:“傻妹妹,那为什么不答应来我的公司?”

江潮低下头,沉默着不知该如何说明真实原因。

音乐喷泉的灯光秀正式拉开,他们俩附近的喷泉也喷出了更大的喷雾,很多情侣都冲到了这边,畅快淋漓的淋着细雨,和伴侣随着音乐扭动起舞。

现在放的是一首《致爱丽丝》,轻快的钢琴曲随着倾泻的细雨洒到了他们身上。

秦澈趁机抓着她的手腕,也带她冲进了喷泉营造的雨幕中。

这首曲子很适合男女跳探戈,他直接弯腰做了一个邀请动作,江潮便心领神会,拉着他的手随着他起舞。

秦澈附在她耳边,笑意中透着些诱惑:“你还记不记得,我在你家的葡萄藤下,用吉他弹过这首曲子?你在那里偷看,还被我抓到了。”

江潮脸一红,有些嗔怪道:“怎么能说是偷看?我的英文名就是爱丽丝,那天又正好过生日,听到有人弹这首曲子,感觉好奇,所以才扒开门看看而已!”

秦澈笑了笑,搭在她肩膀上的手紧了紧。

他没告诉过她,他早就知道她叫爱丽丝,还是关老师告诉他的。

关老师一直想收他当女婿,经常邀请他来家里,还刻意选在她生日那天让他弹这首她最爱的《致爱丽丝》。

只可惜他当年糊涂,为了追求名利辜负了恩师,和悄悄暗恋他的小女孩。

现在他名利双收,事业有成,是时候拿回从前掉落的瑰宝了。

一曲终了,秦澈搂着江潮微微下腰,完成了最后一个收尾动作。

那束玫瑰,被他顺势塞进了江潮的怀中。

江潮惊讶的直起身来,赶忙道:“这花我不能……”

“你不是说让我送给心爱的人?”秦澈的丹凤眼目光流转,自带一股俊俏的风情,发射的电波让人无法拒绝,“阿潮,收下。”

江潮呆呆地站在原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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