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的初秋，豫平县第二初级中学的砖红色教学楼在晨光中泛着暖意。
陆宇单肩挎着褪色的帆布书包，鞋底蹭过水泥台阶时发出沙沙的声响。
那双盗版万斯帆布鞋是母亲在百货市场砍价半小时的战利品，鞋帮处还留着胶水涂抹不均的痕迹。
他特意将裤脚卷起两寸，露出晒成小麦色的脚踝——这是暑假里刷了无数快手视频学来的“精神小伙”精髓。
晨风掠过操场上的梧桐树，带起一片枯叶，正巧落在他肩头。
教室里飘着豆浆的甜腻和韭菜包子的咸香，后排靠窗的座位上，李子墨正叼着吸管冲他挑眉：“来得够晚啊，再迟两分钟‘王座’可就归别人了。”
陆宇甩开书包坐下，木质课桌“吱呀”一声，惊飞了窗台上啄食面包屑的麻雀。
班主任谢振华捏着粉笔在黑板上写下“静水流深”时，陆宇的右肩突然落下一片阴影。
女孩的麻花辫垂在耳侧，发尾系着褪色的浅蓝丝带，校服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
她伸手递过语文书，指甲盖泛着贝壳般的粉，袖口沾着钢笔水晕开的墨迹。
“陆宇，”她压低声音，呼吸间有薄荷糖的清凉，“笔记借我抄抄？”
他慌忙点头，却在递书时碰倒了半瓶农夫山泉。
水渍顺着桌缝蜿蜒成河，浸湿了她摊开的英语练习册。
“哎呀。”
她轻呼一声，从书包夹层掏出包心相印纸巾。
陆宇瞥见纸巾包装上印着“薰衣草香型”，混杂着她校服上飘来的雕牌肥皂味，在九月燥热的空气里酿成某种令人眩晕的气息。
“我叫杨瑞。”
她擦拭着练习册上的水痕，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六班转来的，之前在一中。”
窗外忽然掠过一阵风，四楼的高度让飘过的蒲公英显得格外渺小。
陆宇盯着那片绒毛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金芒，听见自己胸腔里传来陌生的轰鸣。
初二的军训来得猝不及防。
九月的烈日将塑胶跑道晒出刺鼻的焦糊味，陆宇和李子墨蹲在梧桐树荫下，看蚂蚁搬运饼干碎屑。
杨瑞站在方阵最前排，迷彩帽檐压住碎发，后颈被晒得通红，汗水顺着马尾辫汇成一道晶亮的溪流。
“第三列倒数第二个男生！
出列！”
教官的吼声炸响时，陆宇正用树枝戳弄蚂蚁洞。
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