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出的冷汗将衬衫染出深色痕迹。
他忽然转向她藏身的立柱:“这个项目教会我,最好的设计不是征服自然,而是像某些人种花那样——知道何时该修剪,何时要等春风。”
暴雨在庆功宴时再度倾盆,林栀搀着程述躲进工具间。
他倚着货架撕开止痛贴,衬衫下绷带渗出的血迹惊得她夺过药瓶:“你疯了?
伤口感染会留疤!”
“这道疤,”他突然抓住她手腕按在自己左肋,那里有条十厘米长的陈旧伤痕,“是二十三岁改建危房时,为救个翻墙捡风筝的孩子留下的。”
雷声碾过屋顶,程述的呼吸扫过她颤抖的睫毛:“这些年总有人问我,为什么设计的庭院都要留块空地。”
他指尖在她掌心画着六角星,“直到看见你把报废的亚克力板做成花架,把漏水的老花房变成星星的港湾。”
林栀的眼泪砸在他手背,烫得他瑟缩着松开衣角。
他慌忙去擦,却碰到她别在发间的紫藤残花:“那天在病房,我看见你给陈阿婆梳头……忽然明白父亲为什么临终前说,能治愈人心的不是建筑,是住在里面的人。”
月光穿透云层时,程述从工具柜底层拖出个落灰的保险箱。
指纹锁弹开的瞬间,林栀看见满箱泛黄的设计图——每张图纸的角落都种着绣球花,从稚嫩的涂鸦到精确的施工图,横跨十年的时光在此刻抽枝发芽。
“这些是……” “我所有被否定的方案。”
他抽出张边角烧焦的图纸,那是十九岁时设计的星空儿童乐园,“直到遇见你,它们突然都开花了。”
晨雾漫进长廊时,林栀在程述手机里发现条未发送的邮件草稿。
那是给国际建筑奖组委会的退赛信,理由栏写着:“我的星星在这里,不必去远方寻找银河。”
第一缕阳光穿透紫藤花穗时,程述将颁奖礼的鲜花勋章别在她围裙上。
他因高烧泛红的眼尾映着朝霞,指尖在她袖口绣的六角星上流连:“林栀,我可能永远学不会浪漫的告白……” “你早就做到了。”
她踮脚将紫藤花环戴在他发顶,“从在图纸上画星星的那天起。”
救护车鸣笛由远及近时,林栀握着他滚烫的手,听见护士训斥声里混着他低哑的轻笑。
担架车碾过满地落花,他染着紫藤汁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