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色的蟠龙纹泛着微弱的青光。
胃部突然痉挛,他伏在床沿干呕,却只吐出几口酸水。
锦被下的血迹在裙裾蔓延,像朱笔在宣纸上晕开的红梅。
“夫人!
二皇子送来南海珍珠粉,说是给小姐压惊。”
外头传来管事通报。
丞相夫人拭泪笑道:“二皇子有心了,前日猎的紫貂还.…..”林修远充耳不闻地盯着铜镜,镜中人眼尾绯红似醉。
他摸索到枕下金簪抵住咽喉,却在发力瞬间被身体本能制止——这具身体连自戕的勇气都没有。
湿黏的经血浸透裙衫,他忽然低笑出声。
多讽刺啊,三天前还在庆幸自己是个男人,如今后腰的酸胀却提醒着他,自己如今就是个会来大姨妈,被痛经折磨的女人。
当小丫鬟捧着月事带靠近时,他触电般缩进床角。
指尖深深掐进臂弯,却在感受到肌肤娇嫩的瞬间颓然松开——连疼痛都在嘲笑这具身体的娇贵。
林修远拿起玉佩,他低头看着玉佩发怔,恍惚间好似看到了上面的龙纹游走犹如活物。
此时窗外雨幕中,有人撑伞立在青石巷口,蟒纹袍角被风吹起,露出腰间螭虎玉璜。
铜盆里晃动的热水腾起白雾,林修远盯着水面倒映的陌生容颜,忽然抄起青瓷茶盏泼碎了镜面。
水珠顺着屏风上的白鹤翅膀滚落,在青砖地上洇出深色痕迹。
“姑娘莫要着凉。”
春桃抱着缠枝莲纹妆奁进来,吓得踩到浸水的裙角。
林修远迅速扯过屏风上的素纱披帛裹住肩膀,却不料动作太急,将整座紫檀木架拽得轰然倒地。
满地狼藉里,那支嵌着红珊瑚的银簪正扎进掌心,血珠顺着渗进织金襦裙的缠枝纹路之中。
“奴婢该死!”
意识到自己闯了祸,春桃立刻跪在地上求饶。
林修远并没有理会,此时的他一心只想着怎么回去,变回男人。
由于看着林修远面不改色,春桃以为小姐是因为流血从而过度受惊,二话没说就赶忙打开一旁的抽屉捧来金疮药,指尖刚触到他腕间红绳,就被猛地甩开。
林修远则蜷缩在拔步床最深处,锦被裹得像只蚕蛹。
喉间涌动的呜咽比昨日更清亮些,这发现让他愈发绝望。
辰时三刻,茜色马面裙堆在脚边,林修远盯着铜镜里被束腰勒出的细弱腰线。
春桃正将珍珠缀饰的云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