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十七年腊月二十三,顾老夫人亲手剪断皇嗣脐带。”
幻象中的婴孩后腰浮现金鳞,与阿四身上脱落的青铜鳞片纹路一致。
黑旗军的铁蹄突然陷入地砖裂缝,醉仙楼地基开始坍缩。
柳如月将骨铃钗插入祭坛凹槽,整座青楼如莲花绽放般层层剥落。
地底升起青铜浇铸的浑天仪,星盘上镶嵌的三千颗人牙,正是当年陪葬童男女的乳齿。
“龙渊阁失窃的根本不是典籍,”她转动浑天仪,星象投影在残垣上,“而是这把打开海疆龙脉的钥匙。”
仪轨指向的方位,正是暗河中升起的宝船残骸。
暗河里的宝船撞破水闸时,我正将孔雀翎大氅披在阿沅身上。
她喉骨发出风过隙般的哨音,十二具枯骨突然列阵叩首。
阿四的竖瞳映出船桅上的爪痕,竟用苗语嘶吼出郑和船队的密令。
“宝船第七次下西洋带回的不是麒麟,”我翻开腐坏的航海日志,“是三千具种着蛊虫的童尸。”
日志夹层掉出张人皮,绘制的海图标注着用朱砂圈出的岛屿——正是柳如月幻象中顾老夫人调换皇嗣的产房。
阿四突然暴起撕开船帆,帆布夹层里滚出上百个琉璃瓶。
每个瓶中都蜷缩着婴孩遗骸,后腰金鳞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最末那个琉璃瓶的标签上,赫然写着柳如月的生辰八字。
“原来我们皆是海龙祭品...”阿沅的银镯突然崩裂,碎玉拼出“永昌”二字。
暗河对岸传来顾明远的嘶吼,他胸口的赤鲤纹正在蚕食青铜鳞片。
顾明远跪在溃堤的运河边,看着黑血从指缝渗入泥土。
蛊虫啃噬心脏的剧痛中,他忽然看清母亲禅杖上的铭文——“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这不是《周易》原文,而是当年淑妃难产时,钦天监在观星台烙下的谶语。
“大人!”
副将拖着断臂爬来,“按察使司的船队...那是二十年前的鬼船。”
顾明远捏碎最后片青铜鳞,看着碎屑汇入水流。
宝船残骸撞塌顾府别院的刹那,他望见母亲立在琉璃观音像顶,禅杖尖端挑着淑妃的鎏金梳头匣。
匣中滚出的不是珠钗,而是半枚染血的虎符。
柳如月在火海中放声大笑:“顾家替朝廷养了二十年私兵,可想过这些倭寇的爹娘是谁?”
她掀开焦黑的胸衣,露出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