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新书网 > 其他类型 > 侯门主母我当家,渣男贱妾给我爬沈秋辞裴承韫后续+全文

侯门主母我当家,渣男贱妾给我爬沈秋辞裴承韫后续+全文

一见生财瞄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这日,老夫人被气得手脚发麻,最后是被下人们合力给抬回房的。裴远舟闻讯赶回来时,老夫人服用了安神的汤药,当下气色已经好了许多。她一见到裴远舟,就捶胸顿足地骂道:“这就是你娶过门的好媳妇!你瞧瞧她把我这把老骨头都欺负成什么样了?她是活想要了我的命去!”裴远舟搀扶着她,安抚道:“母亲先别恼,身子要紧。”“身子?我还要这身子作甚!?”老夫人拂开他的手,“府上的产业都被她给变卖光了,账上就剩了六个铜板,她这是故意要折辱咱们,打发咱们连叫花子都不如!”裴迎春也是从旁急道:“现在说这些也不顶事,还是得先想法子逼她把银子交出来才是。她不给银子,我还怎么跟夫君开酒楼?”她眼珠子滴溜溜转着,不一会儿便想出了一个妙招来,“不如这样,母亲你去官府门口哭,就...

主角:沈秋辞裴承韫   更新:2025-03-09 15:40: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秋辞裴承韫的其他类型小说《侯门主母我当家,渣男贱妾给我爬沈秋辞裴承韫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一见生财瞄”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日,老夫人被气得手脚发麻,最后是被下人们合力给抬回房的。裴远舟闻讯赶回来时,老夫人服用了安神的汤药,当下气色已经好了许多。她一见到裴远舟,就捶胸顿足地骂道:“这就是你娶过门的好媳妇!你瞧瞧她把我这把老骨头都欺负成什么样了?她是活想要了我的命去!”裴远舟搀扶着她,安抚道:“母亲先别恼,身子要紧。”“身子?我还要这身子作甚!?”老夫人拂开他的手,“府上的产业都被她给变卖光了,账上就剩了六个铜板,她这是故意要折辱咱们,打发咱们连叫花子都不如!”裴迎春也是从旁急道:“现在说这些也不顶事,还是得先想法子逼她把银子交出来才是。她不给银子,我还怎么跟夫君开酒楼?”她眼珠子滴溜溜转着,不一会儿便想出了一个妙招来,“不如这样,母亲你去官府门口哭,就...

《侯门主母我当家,渣男贱妾给我爬沈秋辞裴承韫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这日,

老夫人被气得手脚发麻,最后是被下人们合力给抬回房的。

裴远舟闻讯赶回来时,老夫人服用了安神的汤药,当下气色已经好了许多。

她一见到裴远舟,就捶胸顿足地骂道:

“这就是你娶过门的好媳妇!你瞧瞧她把我这把老骨头都欺负成什么样了?她是活想要了我的命去!”

裴远舟搀扶着她,安抚道:“母亲先别恼,身子要紧。”

“身子?我还要这身子作甚!?”

老夫人拂开他的手,“府上的产业都被她给变卖光了,账上就剩了六个铜板,她这是故意要折辱咱们,打发咱们连叫花子都不如!”

裴迎春也是从旁急道:“现在说这些也不顶事,还是得先想法子逼她把银子交出来才是。她不给银子,我还怎么跟夫君开酒楼?”

她眼珠子滴溜溜转着,不一会儿便想出了一个妙招来,

“不如这样,母亲你去官府门口哭,就说沈氏虐待你!再不行你就去他们沈家门前哭,说这儿媳要逼死你这个老婆子!她不给钱,你就吊死在她家门口!”

她越说越觉得这法子可行,拽着老夫人的手就要往门外走,

“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去!”

老夫人被她猛地一拽,险些栽倒。

她稳住身子一把推开裴迎春,怒道:

“你在说什么浑话?我要真这般做了,咱们丹阳侯府的脸面还往哪儿搁?”

说着转头看向裴远舟,咬着牙说:

“那沈氏态度强硬,我看着往后也是不会再贴补侯府了。与其看她耍威风,不如你现在就去休了她!”

“我倒要看看,她一个不能生养又被休出门的弃妇,到时候被人戳着脊梁骨议论,还能得什么好日子!”

“不可!”裴远舟连声否了,

“要搁从前,儿子早就将她扫地出门。可现在她父兄救了皇上性命立下大功,我这个时候休妻,万一惹恼了皇上,再耽搁了继承爵位一事,实在得不偿失!”

他有多少斤两,自个儿心知肚明。

若非祖上于启朝开国有功,得了侯爵世袭的无上荣耀,

凭他自己的本事,别说是封个侯爵,就是做个八品的司务,也是力不从心。

因着这份荣耀本就不该属于他,所以他才愈发畏首畏尾。

生怕哪一日丢了,那这辈子坐吃山空的潇洒日子,也就算是到头了。

其实不单是他,就连裴迎春也劝道:

“是啊,怎么能休妻呢?这摇钱树都栽在自家门前了,哪儿还有砍了的道理?”

说着话锋一转,指责起了裴远舟,

“她从前给侯府花钱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乍然态度转变这般大,哥哥就没找过自己的原因?”

“我的原因?”

“可不是?我也是女人,我明白沈氏的心情。你看看你,自沈氏小产后,你就再没去跟她同房过。让她日日独守空闺,这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裴迎春眼底闪过一抹狡黠,压低了声音道:

“你就算不爱她,你也得假装恩爱把她给哄开心了。实在不行,你就权当陪她睡觉,她给你银子就成!”

老夫人气道:“从来都是烟花女子讨好男子,以此获利谋生。你这是把你哥哥当成什么了?供人把玩的面首吗?”

她长出一口气,将郁结吐出来,继而声若洪钟道:

“我儿有大本事!哪里需要这般丢了面子换里子?”

“我名下还有两间铺头,咱们拿回来好好经营,总能赚到银子,不必看沈氏的脸色!”

裴迎春急得直跺脚,“就算经营铺子,那赚银子也是需要时间的。现在侯府就剩下六个铜板了,我还拿什么跟我夫君一起开酒楼?”

见老夫人瞪了她一眼,她才略有收敛,

“那不说我,就说您吧。您方才可是跟何员外签了契的,现在违约,三天之内再拿不出一千两赔给人家,人家真要闹到官府去了,咱们丹阳侯府岂不成了整个上京的笑话?”

“一千两还难不倒我!”

老夫人愤然转身去了里屋,不一会儿捧了个首饰匣子出来,

里面堆积的金银玉器琳琅满目,耀的人眼晕。

她深深望了一眼这些首饰,而后颇为不舍地别过脸去,

“这些首饰都是个顶个的好东西,先拿去卖掉。赔了何员外的银子应该还有剩余,也是够维持侯府几个月的开销了。”

裴远舟知道,这匣子里面装着的首饰,大多都是老夫人当年的陪嫁。

老夫人母家远在江南,故而对这些陪嫁很是珍惜,平日里甚少穿戴,只在思乡情切时会取出来睹物思人。

如今拿出了这些,也算是掏空了家底。

裴远舟好一阵心酸,捧起匣子对老夫人说:

“母亲放心,等儿子日后赚了钱,一定将这些首饰给您赎回来。”

可话还没说完,他就觉察出不对劲了。

这匣子明明塞得满当,可怎么捧着......这么轻呢?

他取了枚金扳指出来,轻轻咬了一口。

怎料,

扳指上的金漆竟掉了一层,露出漆黑的铁皮来!

他快速翻查,发现玛瑙手串被换成了玻璃珠串,翡翠簪子被换成了绿萤石簪子......

细看之下,这整整一匣子的首饰,竟全都是假货!

“母亲,这......”

老夫人也是一脸震惊,忙查看起来,

“怎么会?怎么会是假的?”

说话间,她余光扫到了站在角落的裴迎春,

她满面局促,双手不自然地搅动着衣摆。

老夫人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她将匣子重重摔在地上,冲裴迎春呵斥道:

“可是你做下的好事!?”

裴迎春吓得打了个激灵,心虚道:

“我......我是卖了您的首饰去贴补夫家,等来日有钱了,再给您赎回来不就是了......啊!”

没等她话说完,老夫人就鼓足了劲掴了她一耳光,

“你这个赔钱货!你还分得清哪里是你自己的家吗?”

她用力戳着裴迎春的太阳穴,气得脸色都白了,

“你拿了我的嫁妆去贴补你那个残废夫君,你脑子是不是被狗给叼了去!?”

“你打我?”裴迎春捂着烧红的面颊,含泪委屈道:“从小到大,你从来都没有打过我!”

她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声嘶力竭地吼道:

“我贴补我夫君怎么了?沈氏不也一直都在贴补侯府?”

“你们拿别人银子的时候,就说人家是活该!怎么我给我夫家花些银子,反倒就成了赔钱货了!?”


翌日,风雪休止,天光晴好。

晨起,沈秋辞坐于妆台前,夏裳正替她梳妆打扮着。

她看着镜中人,肤白细腻,青丝乌亮,一双凤眼秀美狭长,口鼻也是极为出挑的精致,

这不禁让她想起了当年初入侯府的沈秋虞,

也是这般清丽出尘,美得直叫人移不开眼。

可后来......

她一边帮沈秋辞挽发,一边心疼道:

“其实二姑娘等来日调查清楚了大姑娘的死因,还了大姑娘公道后,也该与世子和离,还自己一个自由身才是。您年轻,身子也清白,总不好也叫这侯府蹉跎了您的一生。”

“自然。”沈秋辞淡声应下。

她是会走,但至少不是现在。

毕竟如今,她还需要侯门主母的这个名号,来帮助她隐藏自己的另一重身份。

“沈秋虞!”

门外忽而传来的一声暴喝,吓得夏裳浑身一凛。

从前裴远舟每次来找大姑娘麻烦的时候,几乎都是这般。

“砰。”

紧闭的房门几乎是被人一脚踹开,

裴远舟额头上缠着绷带,怒气腾腾而来,那双冒火的眸子直勾勾地瞪着沈秋辞,恨不能将她当场撕碎了去。

夏裳拦在沈秋辞面前,惊慌地看着他,“世子爷,大娘子尚在梳妆,您......”

裴远舟冲她怒喝,“滚出去!”

夏裳护主心切,哪怕吓得浑身颤栗,也不曾挪开一步。

沈秋辞轻轻拍了拍夏裳的臂膀,“世子怕是有体己话要与我说,你且下去。”

又抬眸抛给她一记眼神的示意,这才将丫头劝了出去。

人走后,唯余二人面面相觑,

裴远舟狠狠瞪着她,

“你与官府的人胡说了什么,他们竟敢上门来押走了霜儿?官兵出入侯府闹出这样大的动静,你知道外人会如何议论吗?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一家之主!?”

沈秋辞打量着眼前这个怒容满面的男人,

少顷目光收回,拾起桌上的螺子黛,对镜细描远山,

“我说,当日我于楼台跌落,是她推了我。”

“她推你?”裴远舟怒意更甚,“你明知道当日我与她在一起,她怎么可能推你?你这摆明了是诬告!”

“哦?”

沈秋辞并不看他,只对镜挑眉,“那你便去衙门告诉刘知府,说我蓄意构陷她,让刘知府放了她便是,何苦大清早的要来我这儿发疯?”

“你......”

裴远舟一时吃瘪。

薛吟霜是他的妾室,而今当事人一口咬定了是薛吟霜行的凶,他这会儿跑去衙门无论说什么,都会被人当成是包庇,

“刘知府从前是你父亲的门生,他当然会向着你!你如此颠倒是非黑白,哪里还有半点将门之后的样子!这般行径,委实叫你父兄蒙羞!”

“颠倒黑白?”沈秋辞撂下螺子黛,“即便她没有推我,可我也没冤了她。”

说着不疾不徐取过口脂,“我的孩子,的的确确是因为她送来的那碗坐胎药而小产的。”

她缓一缓,轻抿口脂,镜中薄唇朱色艳丽,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裴远舟无奈道:“当年事是霜儿无心之失,纯属意外。人孰无过?你该拿出你正妻容人之量,去宽恕她,原谅她。而不是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还要拿此事说事,小肚鸡肠。”

沈秋辞冷笑道:“她无心之失,我便要原谅她?照你所言,明日我若一不小心毒死了她的孩子,也说一句无心道一句抱歉,这事儿便算完了是吗?”

裴远舟仿佛是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错愕地瞪大了眸子,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已经生出来的孩子,与小产的孩子如何能相提并论?更何况你那一胎怀得也不过是个女儿罢了!”

“再者说,你瘫痪回母家养病这么些年,一直都是霜儿帮你操持着侯府大小事宜,替你侍奉翁姑,给侯府传宗接代!人总要知道感恩,而不是恩将仇报!”

他唾液横飞说了这么一大通,奈何沈秋辞连他看都不看一眼,只顾对镜添妆。

恼怒之下,裴远舟一手扫落了她面前的妆台屉子,胭脂水粉散落一地。

“我在跟你说话!”

沈秋辞倏然抬眸,冰冷的眸光对上裴远舟冒火的双眼,一言不发地瞪着他。

裴远舟怒急攻心,抬手便要掌掴下去,

却不料,

沈秋辞非但不躲,反倒昂起头,将脸迎了上去,

“打啊,你这一巴掌打下来,我即刻便去衙门,一口咬死就是薛吟霜蓄意谋害我。”

“我父兄以命相护皇上,皇上是记得我们沈家救命之恩的。”

“你大可以试试看,这件事闹大惊动了朝廷,就算我如今没死判不了她死罪,但关她个三五十载的,总不算什么难事。”

她霍然起身,逼视着裴远舟,唇角浮起轻蔑笑意,

“你二人这般恩爱,待五十载后再相见,直接省去期间种种柴米油盐的磋磨,共赴白头,岂不美哉?”

“你!!”

裴远舟高举的手掌,距离沈秋辞娇嫩的脸颊不足一寸,

却是迎着沈秋辞挑衅的目光,终究不敢动手,悻悻作罢。

“不打了?”沈秋辞不屑一嗤,“你搞清楚,现在是你要求着我去救你的爱妾,而不是我求着你。求人,自得有求人的态度。”

裴远舟愤然又无奈,“你到底想怎么样?”

沈秋辞垂眸扫一眼满地狼藉,“即刻把你自己搞出来的烂摊子收拾干净,我就考虑考虑,放她一马。”

裴远舟本是想唤下人进来收拾,可沈秋辞却拦住了他,

“下人我自己会叫,我是让你亲手收拾干净。”

闻言,裴远舟满眼惊诧,

从前的沈秋虞对他逆来顺受,言听计从,恨不得他打左脸自己就把右脸贴上来,

何以病了一场再回来,竟跟变了个人似的?

不过现在他没工夫深究这许多,眼下快些将薛吟霜从衙门救出来才是正事。

薛吟霜娇生惯养,被关押入牢房,定是担惊受怕哭了一宿,

想至此,裴远舟一阵心疼,也不再辩,咬着牙蹲下身来,将散落一地的妆具一一拾起。

他每一下俯身弯腰的动作,在沈秋辞看来,都像是在叩首认罪,毫无尊严。

也是,

尊严,本就不该是这畜生该有的东西。

待妆台拾掇干净了,裴远舟急不可耐地拉起沈秋辞就要往衙门走,

沈秋辞甩开了他的手,

“去之前,你得先答应我两个条件。第一,将府上的对牌钥匙还给我,当家主母尚在,哪里轮得到一个妾室掌府中事?你们可以不要脸,但我不能在京中贵妇面前丢了脸面。”

“第二,我可以让官府放了她。但前提是,她得在公堂之上挨够五十大板,以告慰我亡儿的在天之灵!”

“五十大板?”裴远舟瞪大了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霜儿瘦弱,如此岂非要她性命?”

沈秋辞充耳不闻,自顾自继续道:“且你是一家之主,她又是你的妾,这用刑的话,自得由你亲口跟刘知府说。”

让他去说这话,薛吟霜回了府还不得跟他闹翻了天?

裴远舟咬牙切齿,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了一句,

“沈秋虞!你别欺人太甚!”

沈秋辞低眉看着指甲上新染的艳色蔻丹,

“救她的法子我已经与你说清楚了,你是要现在就救她出来,还是要等五十年后抱得老妪归?”

她语气逐渐放缓,悠然抬眼看着裴远舟,

莞尔一笑间,朱唇轻启,

“你自个儿看着办。”


“哦?”沈秋辞微一侧目,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原来朝廷久无头绪的凶手,竟就是你?”

男子扬眉冷笑,“知道怕了?”

怎料沈秋辞却是淡然一笑,

她缓缓垂眸,“你不是说要给我个痛快吗?来吧。”

旋而仰起头来,让肌肤与刀刃贴合的更紧密些。

男子略有怔忡,

见她这般从容,反倒手上动作滞住,细细打量起了她。

眼前女子虽无华服瑰宝点缀,且不施粉黛素面朝天,

但细看之下,却也是天人之姿,引人垂涎。

左右她也是活不过今日了,

如此尤物这般错过,岂非暴殄天物?

这般想着,男子凑近沈秋辞,怡然嗅着她身上散出的香气,猥琐笑道:

“你倒是不怕死。也好,看在你乖乖听话的份上,老子决定让你临死前快活一次,好叫你没有遗憾的上路。”

他收回匕首,以尖刃指着沈秋辞,逼喝道:

“脱!”

沈秋辞抬眸看着他,深棕色的眸子幽寒摄人,

“你本可以讨一条活路,你确定非要如此?”

“少废话!”男子贪婪的目光在沈秋辞的身上游移着,“快脱!”

沈秋辞清冷一笑,

她柔指落在胸前,缓缓解开了外衣上的一枚金丝纽扣,

分明半分皮肉都未曾露出,却只一个动作,就叫男子兴奋的红了脸。

沈秋辞挑眉看他,“好看吗?”

男子先是痴汉般用力颔首,反应过来后又换了一脸凶相,喝道:

“继续!”

说话间,

巷道乍起了一阵劲猝的风。

寒风吹落了松树上的积雪,连同半枯的松针,也随之落下。

便在松针落于沈秋辞眼前的一瞬,

她倏然挥舞衣袖,以掌风催动松针,

松针借力,坚如银针般朝着男子袭去。

下一刻,

数道松针不偏不倚刺入男子双目,鲜血登时于他眼眶中涌出。

这一击行云流水,几乎瞬时而发,叫人避无可避。

“啊!!!”

凄厉的惨叫声从男子喉头迸出,

他捂着满是鲜血的双眼,向后踉跄了两步跌倒在雪地中,痛苦挣扎起来。

沈秋辞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朱唇轻启,

“看够了吗?”

此刻,男子双目已彻底失明。

刹那间,恐惧、不安、绝望齐齐攀上他的心头,

不可能!

这世上功力深厚到能落叶催针之人寥寥无几,而眼前这女子却能轻易为之,

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男子听见沈秋辞踩着积雪,步步向他逼近的声音,

更是吓得连滚带爬,不停向后退着,

“你、你别过来!你到底是什么人?”

“嘘,别乱喊。”

沈秋辞学着他方才调侃的语气,继而足尖一勾,将落在地上的匕首踢起,

轻巧接住后俯身下去,将寒刃抵在了男子的颊边,温声道:

“你是不是,很害怕呀?”

她瞥一眼散落在男子身边的白山茶花,猝然笑了,

“你都能闯到方员外和张侍郎家中犯案,又怎会怕我一介弱质女流?”

男子吓得声音发颤,“我、我胡说的!他们不是我杀的!”

他用恳求的语气对沈秋辞说:“是世子给了我一百两银子,让我解决掉你,伪装成是上京凶犯动的手。是他指使我的!我求你放过我......”

“哦,这样啊。”

沈秋辞缓缓移动着匕首,在男子的脖颈上来回摩擦着,笑得戏谑,

“那你不妨猜猜看,他们......是死于何人之手?”

“这......”

男子双眸此刻虽已血泪交融,却还是能从他扭曲的五官中,看出震惊来,

他瑟缩到墙根底下,喉头发出不可置信的哑音,

“是、是你!?”

沈秋辞笑而不语,只用匕首在他的喉结上,轻轻地划出了一道血口子来,


沈秋辞高举的那本册子,裴远舟一眼就认了出来。

那是沈家经营的金铺的账簿。

沈将军骁勇善战,为启朝开疆扩土,立下赫赫战功无数,故而朝廷嘉奖下去的赏银,自也不在少数。

十数年间,俸禄赏银积少成多,沈家拿着这些富裕银子买地开铺,将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俨然也成了上京富庶大户。

从前沈氏在侯府管家的时候,时常也会自掏腰包,来贴补夫家。

不然单凭侯府男丁的那些俸禄与几块地皮,哪里能维持今日的奢靡风光?

这会儿见沈秋辞将账簿呈上公堂,裴远舟与薛吟霜面面相觑间,脸色俱是难看。

衙役将账簿奉到刘知府面前案上,

刘知府细查之下,发现自沈家姑娘嫁入侯府后,几乎月月都会从账面上支出银子给侯府,少则四五百两,多则上千。

他抬眸看着沈秋辞,不免诧异,“侯府每个月竟要从你娘家支走这么些银两?”

“那都是她自愿的!”

没等沈秋辞回话,裴远舟倒先急了,

“那些支来侯府的银子,多半都供了她自个儿的开销。刘知府该知道,像她这般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脾性最是矫情,一应用物不是顶好的,都入不了她那双眼。”

满盆的污水,就这么兜面朝着沈秋辞泼下来。

她今儿才算是见识到了,人不要脸起来,当真是什么胡话都能张口就来。

她想起夏裳曾不止一次与她说过,自从三年前父兄战死沙场后,侯府这一大家子就日日变着法子的问长姐要钱,

有一次老夫人更是直说:

“你父兄都死绝了,你家里留那么多银子作甚?独你娘一个寡妇,能用得多少?”

“你已经嫁入了侯府,沈家的钱早晚都该是夫家的。”

“我看你也别月月支银子那么麻烦,不如索性将你家那些金铺银号的账房钥匙统统交出来,让我们帮你打理着。”

“左右都是自家人,你也没什么不放心。”

这些话,沈秋辞单是听夏裳转述,都觉得刺耳闹心。

她有时候真的想不明白,

为什么单是为了一句清白贞洁,一句三从四德,长姐就甘愿在这样吃人的魔窟里隐忍这么些年?

清白贞洁、三从四德这种浑话,从来都是男子刻意强加在女子身上的束缚枷锁,

他们以此为箍,不断逼迫、索取、压榨、蚕食,

恨不能叫她们生来负罪,永不翻身。

好在刘知府不是个好糊弄的,他将账簿往后翻了几页,又问:

“那这两年的账目怎么算?她瘫痪在家,连动弹都不得一下,可侯府仍月月支走了这么些银子去。难不成,是花销给鬼了?”

“这......”

裴远舟未想好辩词,一时哑口。

沈秋辞立刻道:“金铺的每一笔开支,末处都有领取人的签字。大人仔细瞧瞧,我缠绵病榻的那两年零四个月,从金铺领银子走的,唯有一人......”

她眸光锐利横了薛吟霜一眼,

“那便是薛吟霜。”

薛吟霜撞上她的眸色,吓得眼神闪躲,直往裴远舟怀里钻。

沈秋辞继续道:

“我身为世子正妻,身为侯府的当家主母,自该与侯府上下一心。去年老侯爷过身,倘若侯府真的遇到了什么困难,我这做人妻子,当人媳妇的,理应是该帮衬。”

她停一停,将目光落在了满面局促的裴远舟身上,

“只是我不清楚,薛吟霜从金铺支走了这么些银子,世子可知情?若是知情,那支走的银子每一笔都开支去了何处,当有详尽记录在案。世子可否拿来与我过目?”

这简单的两句话,险些将裴远舟逼出了汗。

记录?

他怎么可能记录?

从前老侯爷在世的时候,多少还能管着点这个家,

自从他撒手人寰后,侯府上下才真叫个乌烟瘴气。

老夫人活似个毒窟,一日贪吸三管福寿膏,少说也得消耗五两银子;

裴远舟好赌,且逢赌必输,输了败兴,再赌再输;

二妹裴迎欢嫁了个三品将军,前年打仗被炸断了半条腿,如今养在家中意志消沉,也得她隔三差五从侯府拿了银子,好去贴补接济婆家;

余下妾室,也都喜好奢靡,吃穿用度不是顶好的便要闹。

更不用说这一大家子的奴仆还得养着,

里里外外,有哪一项不得花出去流水的银子?

只裴远舟一月那三百两俸禄,和祖上留下的几块地皮换取来的租金,能够什么?

从沈家拿来的那些银子,明账上是一项都不敢记,

他总不能记,这钱被老夫人吸了福寿膏,被他拿去赌了吧?

这会儿公堂开审,门外又围着那么多百姓在看热闹,裴远舟更是不能承认,是他用了沈家的银子。

他僵在原地半晌不回沈秋辞的话,已然惹得围观百姓窸窣议论起来,

进退维谷之际,裴远舟只得把心一横,

他看向薛吟霜,用只有彼此才能听见的声音说:

“霜儿,侯府的脸面不能丢。今日这事,得委屈你暂且认下,等回了侯府,咱们再找她算账!”

薛吟霜乍听此话还没反应过来,

却不料下一刻,裴远舟铆足了劲的巴掌,就已经落在了她的脸上,

“混账东西!”

他一巴掌将薛吟霜掀翻在地,指着她愤然呵斥道:

“我堂堂丹阳侯府,哪里需要用妻妾娘家的钱银来贴补帮衬?你怎么能背着我做下这种事?”

“世子爷,我.......”

“你还敢说!?”裴远舟挤眉弄眼朝她使着眼色,“你平日里缺什么短什么可以与我说,咱们又不是买不起,你作甚要把手伸到旁人那儿去?”

饶是薛吟霜再不聪明,这会儿也明白了裴远舟的意图。

她满心委屈,可事已至此,大局为重,她也只能隐忍。

于是只得拉扯着裴远舟的衣摆,哭诉道:

“世子爷息怒,妾、妾身知错了!”

裴远舟立时顺着她的话说道:“你这般不堪,等回了家中,我定要以家法处置你,教好你规矩!”

而后又对刘知府赔笑道:“家中丑事闹到公堂上,让刘知府见笑。我这便带薛氏回府,严加管教。”

说罢忙扶起薛吟霜,拧身要走。

“且慢。”

沈秋辞疾步追上,横在二人面前,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她既在公堂上承认了偷盗一事,那这件事,便已算不得家事了。”

高台之上,刘知府亦肃声应道:“不错。今日这人,只怕世子暂且带不走。”

裴远舟恨得咬牙,他目眦欲裂地瞪着沈秋辞,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你到底想怎样?”

沈秋辞没理会,只双手参拳,向黄天一拜,

“启朝律法严明,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按照律法所定......”

她转眸觑着薛吟霜,

倏然,眸光一凛,字句掷地有声道:

“偷盗者,当断其一臂,以儆效尤!”


沈秋辞抬眸看向她,眼神复杂。

她想说些什么,却终是无从开口。

因为她知道,这世间的女子,与夏裳的想法大抵无二。

便是连将门出生的长姐,不也是为了清白名誉这些空话,甘愿在侯府忍辱偷生了这么些年,

终是搭进去了自己的性命,才勉强对外全了个贤妻良母的名。

夏裳叹气道:“其实上京人大多都知晓,陆彦玩弄过的女子远不止盼娣一个,但只有盼娣敢反抗。”

“可结果呢?她出身卑微,又为女子,也不知哪来的胆量,敢和这样的达官贵胄要一个公道......”

沈秋辞回眸,朝着尚书府的方向幽幽瞥了一眼,沉声道:

“他会有报应的。”

“报应?或许吧......可连官府都管不了的事,若说报应,也只能盼着老天开眼了。”

沈秋辞缓缓抬头,看向无垠苍穹,

本该当空的旭日,却为乌云遮蔽,

唯有疏落的天光透过云层缝隙,艰难地投射下来。

沈秋辞敛回目光,直视着眼前泥泞坎坷的路,

世间诸事难得圆满,天公亦少有开眼时,

不过无妨。

若天道不公,她自为阎罗。

*

因着车夫带她们绕了远道,

过了华京道,要往沈府去,必得经过一条人烟稀少的小路。

眼瞧着越走街上行人越少,沈秋辞忽而放缓了脚步,对夏裳说:

“你去帮我买一品醉鸭吧。我记得从前长姐最喜欢吃。”

夏裳点点头,又不免担忧道:“可姑娘一人回去,会不会......”

沈秋辞笑,“前面拐两道弯就到家了,你放心。”

待夏裳走后,沈秋辞漫步于雪地中,

她拐进了一处小巷道,此处更是人迹罕至,地面上的积雪,几乎连人踏足过的脚印都看不见。

没走多久,眼前的路便被一棵粗壮的松树给挡住。

这是一条死胡同。

沈秋辞忽而驻足,立在松树下,淡声一笑,

“阁下受累跟了我一路,有何指教?”

话落,

从容回首间,目光落在了跟在她身后的一名高大男子身上。

他步步逼近沈秋辞,脸上带着邪性的笑,

手中把玩着的匕首,在雪地反光的折射下,闪烁着渗人的寒光。

松树积雪落下的簌簌之声,愈发衬得周遭安静得骇人。

眼前男子嘴角咧着玩味的笑,一边快速逼近沈秋辞,一边晃动着手中匕首,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嘘,别乱喊。”

下一刻,

他身法极快地渡到了沈秋辞身前,横起匕首来,抵住她的脖颈,

“莫怕。我手法利落,定会给你个痛快。”

冰冷的刀锋紧贴着沈秋辞娇嫩的肌肤,

再深一寸,便能轻易割断她的喉管。

她看着男子,沉声问道:

“我与阁下无冤无仇,为何要杀我?”

男子脸上横肉一紧,发狠道:

“丹阳侯世子欠债不还,杀了你,只当是给他一个教训!”

沈秋辞平静地说:“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杀了我,你就不怕官府彻查此事?”

“怕?呵。官府那帮废物,我何曾放在过眼里?”

男子戏谑一笑,“或许你该知道,方员外与张侍郎的长子,前些日子皆死于非命。”

他语气森然,夹杂着几分病态,似在炫耀,

“他们被人一刀割喉,死后还在脸上刻下了‘天玑’二字。身边......”

他于怀中取出一朵白山茶花,攥着根茎搓弄把玩着,

“身边,更放了一朵用鲜血染红的白山茶花。”

说着将白山茶花凑到沈秋辞鼻尖,晃了晃,

“香吗?等下它便会陪着你,一起上路。”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