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冷风像是要吹进我的骨子里。
俞婉儿满脸怜惜:“一个时辰也太长了些,若姐姐这副身子跪倒了,本宫与容贵人倒要担一个刻薄的名声,你自己看着时辰,何时想清楚了,何时起来。”
看似宽容,实则严苛。
这番话,看似给了我自己决定的机会,若是我因此跪坏了身体,那是我自己蠢;若是我只跪了一会儿,那就是敷衍了事、蔑视宫规,等着后续的责罚吧。
无论哪种,都怪不得宽和大度的俞嫔。
容贵人仿佛重新戴上一副娇俏面具,挽上俞婉儿的胳膊,嗔道:“姐姐有了姐姐,就忘了妹妹吗?”
两人携手而去,留下跪在冷风中的我。
许久之后,日头西移,我才艰难从地上爬起身来。
脸上的疼痛、膝盖的疼痛提醒我,失了太后庇佑,往后余生怕是艰难了。
可太后希望我重新讨得皇上的欢心,我不愿意做。
其实很早之前,我就知道太后当然不喜欢《道德经》。
太后刚刚做太后的时候,年轻貌美,喜爱狩猎游玩,外朝议论她不像一国太后。
为了装得老成持重,太后宣扬喜欢黄老之学,其实她老人家看到字都头疼。
往年那些经书都是我抄的。
这是我与太后之间的秘密。
俞婉儿提出让我抄经,明知是不怀好意但我还是照做了。
我已经身在深渊泥潭,怎可让污水溅到太后身上。
当初皇上雷霆之怒,不准任何人给我帮助,让我一心在冷宫反省。
若是被俞婉儿等人攀扯出我与太后联系,只会牵连太后。
抄经能让自己心静,抄也就抄了,否则怎么压得下这漫天的不甘和恨意。
我回到梧桐轩,脸上挂着一个清晰的红掌印,小满差点落了泪,她煮了鸡蛋让我敷在脸上,又把她珍藏的香膏拿给我用。
夜深人静,明月高悬。
我浑身疼痛难以入睡,倚靠在冰裂纹花格窗前。
虽然白天的日子还是很难过,但夜晚的宁静让人心安,关起门来的梧桐轩清净自在,比以前好多了。
掴掌、罚跪,比起在冷宫里受到伤,这些可轻多了。
我将一颗乌黑的鸡蛋碾碎,随手扔进了窗边的花盆里。
用冷毛巾敷过、剥壳鸡蛋滚过的那半边脸露出莹润白皙的肤色。
5我上过伤药之后,刚刚有了困意,便听到屋外传来一阵声响。
小满拼命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