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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水暖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曹明德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子文哥!”刚挂断杨风的电话,海燕就追了出来。“都怪我,没想到主任会那么过分。”海燕满脸愧疚。好心办了坏事,方子文遭受的对待越不公平,她就越自责。“燕子,不怪你,你也是为我着想。”“可是…”“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方子文一米八四的大高个,探手揉了揉娇小海燕的脑袋,就像在疼爱年幼的妹妹。手中有曹明德的把柄,自然胸有成竹,“我不会被开除的,大不了调离住建局。”听到这话,海燕的愁眉稍稍舒展一些。“调去哪?”方子文苦笑着摇摇头,“还不知道。”“不管你去哪,我都跟你去!才不想和那些小人待在一起,特别是主任,比王磊还贱格。”后辈表明心迹追随。无异于真挚的鼓舞。他自幼缺少母慈父爱,不禁真心拿海燕当妹妹看待,宠溺点头,“好,我去哪都带着你。”明知...

主角:曹明德邓义明   更新:2025-03-16 22: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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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曹明德邓义明的女频言情小说《春江水暖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曹明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子文哥!”刚挂断杨风的电话,海燕就追了出来。“都怪我,没想到主任会那么过分。”海燕满脸愧疚。好心办了坏事,方子文遭受的对待越不公平,她就越自责。“燕子,不怪你,你也是为我着想。”“可是…”“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方子文一米八四的大高个,探手揉了揉娇小海燕的脑袋,就像在疼爱年幼的妹妹。手中有曹明德的把柄,自然胸有成竹,“我不会被开除的,大不了调离住建局。”听到这话,海燕的愁眉稍稍舒展一些。“调去哪?”方子文苦笑着摇摇头,“还不知道。”“不管你去哪,我都跟你去!才不想和那些小人待在一起,特别是主任,比王磊还贱格。”后辈表明心迹追随。无异于真挚的鼓舞。他自幼缺少母慈父爱,不禁真心拿海燕当妹妹看待,宠溺点头,“好,我去哪都带着你。”明知...

《春江水暖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子文哥!”

刚挂断杨风的电话,海燕就追了出来。

“都怪我,没想到主任会那么过分。”

海燕满脸愧疚。

好心办了坏事,方子文遭受的对待越不公平,她就越自责。

“燕子,不怪你,你也是为我着想。”

“可是…”

“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方子文一米八四的大高个,探手揉了揉娇小海燕的脑袋,就像在疼爱年幼的妹妹。

手中有曹明德的把柄,自然胸有成竹,“我不会被开除的,大不了调离住建局。”

听到这话,海燕的愁眉稍稍舒展一些。

“调去哪?”

方子文苦笑着摇摇头,“还不知道。”

“不管你去哪,我都跟你去!才不想和那些小人待在一起,特别是主任,比王磊还贱格。”

后辈表明心迹追随。

无异于真挚的鼓舞。

他自幼缺少母慈父爱,不禁真心拿海燕当妹妹看待,宠溺点头,“好,我去哪都带着你。”

明知只是相互宽慰,海燕也展颜巧笑。

“子文哥,加油喔!”

“加油!”

方子文重重点头,“你也快回去吧,别耽误了工作。若是听到关于我的非议,不要和他们争执,免得被他们迁怒。”

望着方子文转身离去的背影,挺拔却落寞。海燕明亮的美眸盈光流转,她没回办公室,而是朝后楼偏僻的小巷走去。

那里停着辆精致小巧的跑车,保时捷718,约莫七十来万。

没人知道这辆车是她的,如同没人知道她深厚的官场背景。

连住建局得到的人事档案中,也没记录她的家庭状况,所有人都认为她只是平凡女孩。

为人低调,不代表就要舍弃爱车,海燕每天上下班都把车停在这条小巷,再步行来回。

坐进车里。

拨打电话。

小脸气鼓鼓的,恢复高门小姐的娇蛮任性。

“爸,我不开心!小小正科也敢对我凶…”

“…才不是正常说教,分明是他欺负我…”

“…对了,您老是忙,平日在家都很少见到你,有件事得和你细细说道,就现在吧…”



反正已经被停职,方子文索性把重新租房的事先搞定。

御营坝。

东江市区最大的生活住宅区,房源倒是不少。

与主干道一江之隔,交通便利,离单位也近。

一连跑了几家中介,总觉得推荐的都不是特别合心意。

晃眼。

午前。

方子文决定先祭祭五脏庙,下午再转转小区。

胖墩快餐。

网评不错。

回锅肉盖浇饭,味美量足,价格也特别实惠。

“老板娘,饭菜挺好,又便宜。等我搬来这片儿,天天上你家。”

“敢情好,欢迎欢迎!”

“可房子不好找,上午问了几家都不靠谱,要么就是偏僻老旧。”

方子文话锋一转,向老板娘打听起来。

对方承了赞美,也想多个常客,便喜笑颜开告知有个好房源,又谨慎问他是做什么的。

得知他是公务员,再看他俊逸清爽、谈吐沉稳,不是邋遢歪邪之辈,这才放下心推荐。

“我有位熟客是个姑娘家,斯文干净、人美心善。前几日,听她说想把房子租出去。”

斯文干净?

人美心善?

明明在问房子,怎么说的都是房东的个人情况?

又听老板娘继续道:“她一会儿要过来吃饭,我介绍你俩认识,你们年轻人自己聊。”

方子文莞尔一笑,瞧这话说得,咋楞个像相亲?

“谢啦!要是成了,给您封个大红包。”

“别客气,动动嘴皮介绍租房,又不是撮合对象,要啥红包?你能常来光顾就行了。”

健谈的老板娘一调侃,倒弄得方子文哭笑不得。

店里开着空调,方子文便打了声招呼,先去门外抽支饭后烟,等待老板娘说的女房东。

人要是装着心事,就不能闲着。

长长晕了两口,烦恼涌上心头。

远的,也不知省纪委收没收到检举信,会不会重视,啥时候行动?

近的,把柄是个烫手山芋,真不愿走到拿视频要挟曹明德那一步。

如同玩火,搞不好会自焚。

恰时。

一道奔跑的倩影映入眼帘。

方子文目光一凝,心跟着漏半拍,烦恼也抛之脑后。

白衬衣。

包臀裙。

一袭白领丽人装,将丰润纤细两相宜,又充满活力的窈窕衬托得淋漓尽致。

胸脯随着步伐的节奏有力跳动,尽显挺拔,牵动着方子文的心跳渐渐同步。

尤其,盈盈一握的蜂腰下。

夸张的翘臀曲线跌宕入魂。

五官精致脱俗,淡妆盖不住清丽、眉眼书画着诗情,让人不由得随着她的神色想要猜度美人心思。

许是方便跑步,换上了白色运动鞋。不禁好奇也期待,若是换回高跟鞋,该是怎样一番熟女风韵。

活泼跃动的高马尾更是点睛之笔。

奇迹般,令清纯与妩媚和谐一体。

方子文心动了!

目不转睛,一见钟情。

她不是没见识过美女。

如前女友童家丽,可谓颠倒众生的妖娆。

又说小跟班海燕,也是小家碧玉般灵秀。

但!

越跑越近的女子却不同。

勾起他抱憾一生的追思。

在方子文的记忆中,母亲就是张泛黄的照片,不曾亲近,唯有思念。

女子无论身形气质,和母亲实在太像了,如何不教方子文心乱如麻?

哗啦!

女子跑到近前,气喘吁吁地拉开推拉门,扭着浑圆翘臀迈进快餐店。

“张婶,快点!中午要加班,就二十分钟时间,麻烦您帮我打包。”

“嘶!”

烟头烫到手,方子文才痴痴地收回目光。

心忖,难道她就是老板娘说的未来房东?

旋即。

自嘲哪有这么巧?是自己太过期待,才会这样认为。

哪曾想,推拉门再次打开,老板娘也探出半个身子。

“她来了,你快进来!”

得嘞!还真是心想事成。



趁着等餐的间隙,老板娘为两人作了介绍。

女子叫郁芊芊,是附近楼盘春临苑的销售。

得小字知雅意,方子文脱口赞道:“美哉国乎,郁郁芊芊,好名字!”

“哇!很少有人知道我名字的出处,《列子》很冷僻,郁姓也少见。”

一句话让郁芊芊对他好感大生,所以说,饱读诗书是有用的!

郁芊芊继续道:“听张婶说,你是公务员,想租我的房子?”

方子文点点头,“我在住建局上班。”

“你几个人?”

“就我自己。”既然话都说到这了,又补充道:“我单身。”

“哦!”

郁芊芊瞥了眼厨房,见午餐正在打包,便长话短说,“幸福小区知道吧,虽然有些年头,但环境和物业都不错。我家两室一厅,在三楼,没电梯没关系吧?”

方子文摇摇头,表示年轻不计较。

“跟你合租吗?会不会不方便?”

嘴上虽这样说,心里还是蛮期待。

却见郁芊芊俏脸微红,慌忙摆手,“没有没有!是整租!”

“哦!”

方子文尴尬侧过头,轻咳两声掩饰失礼,也泛起些小失落。

“咱们这片同类型的出租房都是月租八百起,我家的条件肯定最优越。空调、冰箱、宽带、天然气都齐全,就收你八百,付一押三、按月交租,你看行吗?”

“没问题!”

以后每月能见到郁芊芊一次,方子文当然没问题了。

恰时。

郁芊芊的午餐也打包好了,自然要赶着回单位加班。

“我五点半就下班了,你看到时能不能抽个空,我先带你去看看房。”

不凑巧!

曹明德约了下午六点,左右难全,只能轻重分缓急。

方子文说,“今晚正好有事,这样,我明天去售楼部接你,方便吗?”

“那就劳驾你了。”

说完,郁芊芊和方子文交换了手机号,便匆匆离开。

门口。

方子文望着那道蓦然闯进心扉的倩丽背影,直到消失在街角。

枯死的心再次焕发生机,情窦萌芽,对爱情恢复了憧憬向往…



既然已选好房东,就不用再去别的地方瞎打听了。

索性回家整理收拾,稍后,着急搬家也不慌不忙。

五点五十。

方子文掐好时间,打车来到赴约的地点。

得月楼。

取近水楼台先得月之意。

坐落在富乐半山,俯瞰涪江,静谧清幽。

刚到大厅,一位清瘦干练的青年便迎了上来,扶了扶眼镜,自我介绍,“你好,我叫杨风,是曹部长的秘书。”

方子文礼貌浅笑,也伸手握了上去,心中却生出诧异。

竟安排秘书恭候迎客,还被一眼认出。曹明德不但功课做足,把自己查了个底儿掉,更释放出礼贤下士的信号。

不由得就更好奇了,曹明德的葫芦里究竟卖着什么药?


「本人体恤峰回镇农民朋友被骗的遭遇,本着回报社会、造福百姓的慈善精神,自愿捐赠每位受害者等同预估产量的玉米干粮,合每亩两千斤,凭此券领取。」

这种印刷好的声明和领用券,足足有一万份。

必须要大胡子本人按手印才能免除后顾之忧。

同时。

大胡子也交代了整个行骗过程,包括种子商贩的藏身处。

很快,种子商贩、老三、老四,都被红姐带人抓获控制。



“能让我歇会儿吗?手酸!”

“一边按一边说,五点前必须得按完。”

据大胡子的交待。

他来自邻市,本来也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淳朴善良。直到被非法集资的骗局骗光了村民积蓄,骗得他一贫如洗,连老婆也跟着骗子跑了,留下七岁的孩子连学费都交不上。

从此,他黑化了。

与同村好友,也就是现在的老二种子商贩、老三和老四,效仿曾上当的手段流窜作案。才恍然,人那么好骗、钱这么好赚,不仅改善了家人的生活条件,还存下一大笔积蓄。

更醒悟一个道理。

当年,他们作为受害者当即报案,警方却从未有过任何进展,最后不了了之。

“那群戴盘盘帽的,抓赌抓嫖倒厉害,有罚款嘛!没好处的案子就日脓了!”

抱着这样的侥幸心,四人的胆子也越来越大。

不过,老是一招骗术,总会有不灵验的时候。

某次作案失败,老二就提议,干脆自己写剧本,设计新的骗局。

恰巧,老二的侄子是天华农学院的博士研究生,打来电话借钱。

你没听错!

堂堂博士研究生,居然向农民出身的骗子借钱。

目前,全国有四十万博士生像乞丐一样在研究工作,他们每个月的补贴也就是三千来元。

他们贡献着科研成果以推动人类和社会的进步。

收入却远远不如可能高中都没念完的网络主播。

这就是社会的悲哀!

却残酷的真实存在。

电话里,博士生抱怨最近身体差、脑子不够用,想吃点核桃补补。

研发的高产玉米根本就不结籽,反倒是秆心像甘蔗一样又泡又甜。

于是,团伙以此为灵感,诞生了复杂的玉米骗局!

老二当即让侄子帮他干把私活,培育了大量坏种。

博士生起疑,老二就谎称试试能不能开发出一种廉价的新水果或制糖原料,以代替甘蔗。

五万元!

后来卖出五十万的种子,仅仅花了五万元。

甚至,收买供销站长,也仅仅回扣五万元。

倒是,这几个骗子或许良心未泯,竟主动提出,以后每月向天华农学院匿名捐赠五万元。

用来提高研究生的补贴,为国家科研助力。

真真是…有够讽刺!

听到这里,方子文唏嘘不已。前不久,某位知名校长才面向媒体提过此事,并呼吁提高博士研究生的补贴。民间反响强烈,有关部门却没能引起重视,反倒是四个罪犯成了先驱者,慷慨解囊。

大胡子哀求道:“早就预感,出来混迟早要还的,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被你骗得团团转。以前的非法所得全都用来偿还峰回镇的受害者了,求求你放过我们,给我们一次机会,好不好?”

方子文很想回答他,跟法官说吧!

但忽然的灵感,让他改变了主意。

他拿出一支烟,递给大胡子。就在大胡子伸手来接时,又戏耍般缩了回来。

“以前落难的时候,戒过烟吗?”

“戒过!那时候哪有钱抽烟,整天都想着孩子的学费和明天怎么揭开锅。”

“现在又抽了?”

“挣到钱就继续抽了。”

方子文把烟抛给了大胡子,“连烟都戒不掉,让我怎么相信你能经得起诱惑,改过自新呢?”

“我真的会改,真的!”

方子文站起身,“机会…还得问问某个人。如果有,就留在这里用劳动赎罪,慢慢证明吧!”



下午五点开始,方子文就坐在九川宾馆的大堂里等待,已经六点了,还不见苏俊的身影。

不免有些着急。

是皇甫正的药不够好?

还是苏俊的心太过冷?

“不好办呐,再找上门会被动许多,未必能达到预期的效果!”就在方子文愁眉不展时…

苏俊姗姗来迟。

还提着个大号礼品袋。

方子文终于松了口气。

“苏镇长,恭候您大驾多时了,这边请!”

“方…哎!你说,该怎么称呼你才合适?”

苏俊轻叹道:“你的药很管用,昨天停药直到刚才,内人的病情都没再复发。我想叫你声恩人,偏偏,你却和姜云生有瓜葛!”

从苏俊满脸的为难和直白的话语能看出,他是个性情中人。

得人恩果,态度好了许多,却摸不清方子文的来历和意图。

索性。

方子文摊牌了。

“说来咱俩也挺像!都是副科,你是副镇长,我却是个市委的虚职,最重要的,咱们都有共同的敌人,专职副书记姜云生!”

顿时。

苏俊面色数变。

遂又释然浅笑,“既如此,何须绕这些弯子呢?”

方子文却凝重地说道:“因为要有足够筹码说服你打破现状,搞不好,可能连镇长都做不了,不让你下不来台,你敢赌吗?”

苏俊微微惊愕。

“你倒诚实!”又把礼品袋递过去,“内人本想亲自感谢你,我没让她来。这些年,她学会了羌绣,这是我们的真挚谢意。”

“嫂子太客气了,改日,我再登门拜访。”

方子文接过礼品袋,又摆开手臂,“请!”

包房。

酒过三巡,苏俊也了解到方子文与姜云生的恩怨。

“方兄比我厉害多了,那般劣势还能扳倒几乎整个住建局,不仅洗刷冤屈,更升迁进入市委。回想我当年,除了妥协…哎!”

长叹一声,苏俊浮一大白,借酒消愁。

方子文没趁势追问,心知还不够火候。

他拿出按好手印的一万份声明,摆在了苏俊桌前,“苏兄,对这个有兴趣吗?”

“这是?”

“最近几天,玉米骗局搞得你焦头烂额吧?我已将骗子共四人尽数捉拿归案…”

待方子文把始末细节一一展开,苏俊听得拍案叫绝。

“方兄,你可帮我大忙了!若是这次的事情闹大,问责事小,我这心只会更加颓废!”

苏俊又拿起张声明细细端详。

“更绝的是,你居然从骗子手中要回两千万斤玉米,这是追回了无法倒流的时光啊!”

方子文点起烟,悠悠道:“你可以集合受骗的农民朋友,亲自发放到他们手里,让他们尽快去精粉厂兑领。”

亲自二字,方子文咬得很重。

意思很明显。

功劳全都送给苏俊,助他成为受百姓爱戴的好官。毕竟,于基层群众越有凝聚力,于政务议事就越有话语权。

苏俊是高官秘书出身,怎会不懂里面的道道。

刹那间,心头暖流涌动,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我已猜到你来找我的目的。说实话,如果你不做这些事,纵然我再恨他,也不好出卖他。”

对方这句心里话,听得方子文心有余悸,好在那么多巧合让他提前谋局,才能松动苏俊的心。

苏俊微微摇头,仿佛在感慨现实的无奈,“打份工嘛!不都是求个安稳,不当官能做什么?又拿什么来维系家人的生活?”

顿了顿。

“只要我不说出姜云生的秘密,他就不会让我失去副镇长这个职位。虽然一辈子升迁无望,也好过一无所有、四处漂泊。”

方子文听出对方的松动之意,忙加一把劲。

“苏兄,你们当年到底有什么过节?还有,姜云生出事了,上面正在调查他,能不能让他一枪下马,得靠你这边的情报!”

“真的?”

苏俊竟失态地捏住方子文的手腕,很用力。

双目也燃起迫切期待,和恨之入骨的追忆…

五年前。

那个罪恶的夜晚。

苏俊的小舅子见义勇为,从歹徒手中救下即将被侵犯的女孩。

女孩跑了,小舅子却被歹徒残忍刺死。

谁能想到,后来的调查中,女孩竟指证小舅子才是午夜色魔。

而被群众当场抓住的歹徒反成了英雄。

内情不难猜!

要么钱,要么权,使鬼推磨,让女孩忘恩负义、指鹿为马。

至于那名歹徒,竟是小松财团来华度假的三代公子小松健。

身为市委副书记秘书的苏俊,自然要还亲人一个清白。他以为他能做到,毕竟,这里是天华大地,身后还有东江最高权力层的支持。

哪曾想,姜云生竟然反过来劝他不要多事,还说,可以提前放他下去当副县长来补偿他。那一刻,才醒悟,他被最信任的人出卖了!

噩耗带来的打击不止于此。

怀孕三个月的妻子流产了!

无法再生育,还因悲痛和压力患上了宫寒,被折磨至今,足足五年。

后来,与姜云生决裂的苏俊被放逐偏远,为还活着人艰难地隐忍着。

“方兄,我现在就把知道的全告诉你!姜云生受贿和洗钱的手法…”


都知道官场乱。

有多乱?

永远超乎你想象!



邓义明若是泉下有知,他尸骨未寒,老婆就被人按在棺材上骑乘,怕是连棺材板都要压不住咯!
“人生,无非酒色财气。”

“特别是男人,又特别是行走在官场的男人。”

老人的普通话带着些岭南口音,一番独特见地,暗示了他也是官场中人。

方子文自然得改口了,“老领导,还未请教?”

老人指指遮住半张脸的墨镜,玩味道:“我都没摘下,你就该明白咯!”

意思很明确,老头我的身份,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方子文瘪瘪嘴,吃味被小瞧。不过,他感兴趣的也只是老人口中的意见。

“小伙子,老头我难得和人说说知心话。想当年,我也玉树临风,多少优秀女子为我神魂颠倒,甘愿主动解下石榴裙啊!”

“我却钟爱一人。”

“可惜遭遇背叛!”

“从那以后,我一蹶不振。却是那些被我拒绝的女人默默守护着我,陪我度过最艰难的岁月,又帮助我一步步登高望远。”

老人轻叹着,竟自己先陶醉进去,沉浸于忆往昔。

方子文轻声提醒他。

“那后来呢?”

老人摊摊手耸耸肩。

“我变了呀!变得贪心了。有句话叫宰相肚里能撑船,人不贪心又能打下多大的江山?这是成正比的!”

“有人给我出主意,说,多弄几个身份,都能给名分。我掰掰手指头,不行呐,结婚太多总要出蹩脚。”

“索性不结婚咯!”

方子文听得汗颜,您老的意见也太不着调了吧?

却听。

老人继续说道:“多少官僚因为女人而被拉下马,有些人仅仅沾染了一个情妇,便整个人生都崩塌。”

“但你何曾听说过,最顶层的,有人因为桃色绯闻被问责?没有!这就是游戏规则,往上爬才安全!”

“女人多了,也是争取进步的动力啊!”

方子文摇摇头,大胆直言,“这道理有点歪。”

“歪吗?”

老人不以为然,“是你高度不够罢了。”

“离婚后,我没再婚过,同样儿孙满堂。但是,有一点得提醒你,不要为欲望而占有,那是下贱又下乘;要为相知而相伴,才是大丈夫。至于闲言碎语,由他们说去吧,等你位置到那里了,谁还敢胡言乱语?”

好一句要为相知而相伴。

方子文觉得这句话十分中肯,也让他感慨良多。

“她们就不会打架吗?”

“你看,孺子不可教!”

老人又点拨道:“我刚才说了,前提是什么?是这些女人愿意支持你,跟随你,也离不开你,怎会出现你担心的不和睦?”

方子文终于听懂了,不由得反驳道:“现在哪还有这样的人?也太大方了吧?”

“有没有,要看你遇不遇得到。遇不到,就说明你没有那个命,也就别强求!”

老人最后这句算是点题。

如果说,前面听着三观没那么正,后面这句莫强求则是接地气的警诫。

方法有了。

心态有了。

最重要的,还得看有没有这命数,强求便是画地为牢,便是自找烦恼。

在方子文思忖消化时,一位靓丽少女蹦蹦跳跳跑了过来。

五官精致,灵动处与海燕有得一比;双腿修长,奔跑间恍若带起一路花开蝶舞。却是浑然青涩,看样子,应该是个高中生。

不难预见,少女长大后,要么倾国倾城,要么祸国殃民。

“爷爷!”

原来,少女是老人的孙女。

她在老人身边坐下,礼貌地朝方子文甜甜一笑,教养特别好。又抱起老人的胳膊摇晃起来,噘嘴道:“你嚷嚷着来看周爷爷,倒是一局棋没下完就赌气走了。”

老人沉哼一声,“我大老远从燕京过来看望他,就是不让他悔棋嘛,居然仗着自己官小退得早,说我老而不退是为贼。罢了!也懒得心疼他,今晚就回燕京!”

许是说得激动。

老人忽然心口刺痛,捂胸弯下腰。墨镜下,还有豆大的汗粒顺着脸颊滑落。

方子文赶紧去扶,“老领导,这是怎么啦?”

老人却倔强地摆摆手,“没事!老毛病了。”

少女从挎包里掏出个精美的药盒,又取出一小瓶矿泉水为老人服下常备药。

“我爷爷的心绞痛,连最顶尖的医生都无法根治,成了顽疾。只能靠药物缓释止痛。”

又劝说老人,“其实,周爷爷也是心疼你,考虑你身体健康才希望你能及时退下来。”

方子文得了老人的点拨,不管将来能不能用上,至少那句莫强求奠定他顺其自然的心态,免去困扰,豁然开朗。

知恩图报是基操!于是,便说要打个电话,起身走到一旁,拨通了郁芊芊的手机,“芊芊,让皇甫大哥听听。”

这边。

少女见方子文走开,还以为怕被连累,瘪瘪嘴,扶起老人就要离开。

“爷爷,刚才犯病就是自己气自己给气的,以后可别这样小气了。”

老人没好气道:“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哼!”

少女嘟囔着嘴,“还九五至尊的五号呢,人家跟你掏心掏肺,你就蛮不讲理。”

这句话道破了老人的身份。

九五至尊,是对晸治局常委的尊称,源于历届晸治局常委都是五、七、九之数。

老人竟然是堂堂华夏五号!

登顶巅峰!

地位超然!

可惜。

方子文却没听见。

他问皇甫正要到治疗心绞痛的古方,却特别难记,索性让对方发个短信过来。

再回头,却见少女搀扶着老人已离开。

“老领导,等等!”

方子文追了上去,“我有道祖传的方子,能根治心绞痛,以答谢您的点拨。”

“哦?”

老人戴着墨镜,方子文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反倒是少女萌萌地自说自话起来。

“那太好了啦!”

少女惊喜又感激。

却!

不得不面对现实。

“不过,连那些老国手都束手无策,哎!这位叔叔,你的好意我们就心领了。”

“试试总没错!”

方子文见皇甫正的短信已发过来,说道:“方便留个号码吗?我给你传过去。”

少女歪着脑袋想了想,试试的确没错,也算多份机会。

便拿出手机加了方子文微信。

五号貌似也对他生出了兴趣,“年轻人,你叫什么?”

怎料。

方子文点了点自己的眼眶,“既然您都不愿摘下墨镜,何必受晚辈贱名叨扰?就算萍水相逢一场缘,江湖再见哈哈笑吧!”

“你看,这人比我还小气!”

五号对着少女打趣道。

倒是觉得方子文有趣。

少女却是张大嘴愣了半天,对方子文感到惋惜:也太虎了吧!可知道,被爷爷惦记上名字,对他而言是多么逆天的机缘啊?

然而。

有些东西,总是要第二次加工才更香,比如回锅肉。

道别后,五号又调侃少女,“什么人也敢加微信?”

“哎呀!他那么盛情难却,我也是为了收药方嘛。一会儿就让随行医疗组先看看,安全你就试试。如果真如他说的那么神奇,将来还得找到他好好感谢,要是没用,微信删了便是。”

五号满意笑道:“不错!够机灵,不愧是我孙女。”

“嘻嘻!这叫礼数,你教的。”



翌日。

宋君瑜还真说到做到。不但没再找过方子文,甚至办了出院回家修养。

方子文也没等宋家来接,下午偷偷溜出医院,去天华大学找舅妈去了。

打算先拿到账本,让宋君瑜消消气。

舅妈抽了空,和他聊了些家里的事。

“你舅舅总觉得分居两地不太好,外婆也过世多年,就想着不卖豆腐了,年后来省城和我一起干。”

“我俩商量着,要不在省城买套三居室。这些年的积蓄倒是够首付,趁着还能动,慢慢供着房贷。”

“等你结婚也有个新房,虽然你在东江工作,回来看我们,两口子就是回家。以后有了小孩,舅妈帮你们带,好让你们负担没那么重。”

方子文听得暖意涌动。

舅妈有不孕症,没办法为方家传宗接代。他虽是外甥,却因随母姓,被家人视为单传的苗苗,舅妈更是将他当作亲生的那般呵护与抚养。

家里是农民,舅舅文化程度不高。

可想而知,挣点钱是多么的艰难。

然而。

舅舅和舅妈无论哪头开销,先想到的总是他,又教他怎么不感激涕零?

“舅妈,你们就别花那个钱了。明年,我在省城给你俩供一套房子。”

王玉兰一听,不禁担心起来。

“你才工作几年?工资有多少,舅妈不是不晓得。儿呐,你可千万别犯错误,要珍惜现在的工作,前途不容易呀!”

方子文揉了揉眼角,宽慰道:“舅妈,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搞贪污腐败的,我保证,挣的每一分钱都干干净净。”

又聊了一阵,王玉兰该忙了。

恰时。

宋君瑜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刚接通,就气冲冲质问道:

“你在哪?”

“怎么不在医院,还想不想康复了?”

“明明约好来接你,还想不想给我二哥留个好印象了?”

方子文听得一点气都生不起来,反而暖流跌宕。

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又教人如何忍心辜负她?

哎!

自古难得双全法呀!


“只说和的话…”

方子文顿了顿,“小豪还是要和刘欣然分手啊!”

他换了个角度剖析问题,也是钱小豪最大的心结。

就在钱小豪眼巴巴,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期待他无所不能时,他问道:“小豪,可要我为你提亲?”

“啊?真的?”

别说钱小豪满眼激动,连知根知底的侯小春也面露错愕,在他的印象里,方子文可不是说大话的人。

果然。

话锋一转。

“不过有个前提条件,刘欣然考上了哪所大学?”

“天华大学。”

“好家伙,还是我学妹!你也得考进去,看紧她别被抢走了,等你毕业以后,我去提亲也有面子。”

轻描淡写就把当下的请求推辞到若干年后,神他妈太极外加画大饼,听得侯小春暗暗腹诽:还真是当官的料!

而方子文本人,就要想得复杂些。

五年后,谁说得清?万一钱小豪一直考不上呢?就算考上了,刘欣然却移情别恋了呢?如果到时条件都成熟…

他也该到了能对县长施压的层次。

拜师孟知舟以后,他有这个信心!

至于眼下,只要钱家人在玉米骗局这件事上帮忙立功,再奏请孟知舟,市委秘书长打声招呼,县长还敢乱动?



以退为进的拖延计,把钱小豪唬得一愣一愣的。

席间频频敬酒,硬生生给自己灌下去半箱可乐。

开车到了峰回镇的集市,还止不住地打着饱嗝。

“子文哥,啊嗝…”

钱小豪捏了捏喉咙。

讪笑道:“你是侯叔叔的表弟,侯叔叔和我爸是一辈的,我又管你叫哥,我跟我爸这辈分…”

“小豪,太二的话,可考不上天华啊!”

此刻,方子文已换上侯小春为他准备的衣服,夏威夷衫、沙滩裤、人字拖,就差拿截甘蔗了。

骚包至极!

侯小春还为他带来了几副中药,就放在钱小豪这辆奔驰E300的后座上。

两人已在峰回镇集市观察好一阵,对面就是低价抛售玉米的临时摊位。

方子文心忖,是时候了。

便冲着钱小豪呵了口气,“咋样,酒味浓不?”

钱小豪一脸嫌弃地摆摆手,“老远都能闻到。”

“行!出发。”

说罢。

方子文把墨镜架在额上,又将一个满是logo花纹的LV长条钱夹夹在咯吱窝里。

下车后,抖抖花里胡哨的宽松衬衣,拽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朝对面摊位走去。

好个暴发户!

竟一秒入戏。

跟在身后充当司机兼跟班的钱小豪,笑觉拜大哥拜到宝了。



摊位前。

“这么便宜?真假?”

方子文踢了踢装着样品玉米的编织口袋,满脸不信和不屑,吸了吸鼻子,又卡了卡喉咙,当街吐了口万年老痰。

没素质!

相当没素质!

被他刻画得入木三分。

守摊的骗子是两个中年男人,模样挺老实,颇具欺骗性。

见他这等造型、谈吐和举止,一时吃不准,“你要买?”

“那不废话嘛!”

“你是镇上的农民?”

“我农你妹!”仿佛农民很掉价,搞得没面子,方子文完美演绎了高傲、粗鄙又易怒的神经质,作势就要打架。

钱小豪连忙上前搂住他的腰,劝道:“经理,冷静!冷静!”

“他妈的,俩逼崽子会说话吗?”

方子文依旧不依不饶地骂骂咧咧,好歹是被钱小豪给劝住了。

“经理您息怒,我跟他们说去。”

钱小豪低声下气地安抚一通,才走到骗子跟前,指了指对面的奔驰轿车,“咋没点眼水?”

说着,还拿出盒硬中华,给两人都散了一支,趁势问道:“四毛挺便宜啊,你们有多少?”

俩骗子对视一眼,玉米只能卖给当地农民,如果卖其他人,不想亏本就得穿帮。

可越是心里有鬼,就越不敢惹事。这经理就是条疯狗,再拒绝不得连摊都掀咯?

只好硬着头皮问,“你们要多少?”

钱小豪比出个剪刀手,用力晃了晃。

“两千斤?”

“看不起谁呢?两千万斤!”

“啥?我们可没有那么多。”

钱小豪却神神秘秘地凑近两人低声道:“没那么多可以去收啊,也就是走个过场,到时候…”

他又做了个数钱的手势,“…只要你有胆做,入账几百万轻轻松松。有兴趣,咱可以细说。”

有句古话叫做,欺人者,人恒欺之。

被骗是因为贪婪,骗人还是因为贪婪。只要心中有贪念,骗子又何尝不是更容易上当的潜在目标?

钱小豪一句轻轻松松几百万,勾起了俩骗子的兴趣,本着听听也无妨的心态,跟着上了奔驰轿车。

关好门窗。

打开空调。

钱小豪才正式介绍了方子文的身份。

千禧魔芋精粉厂采购经理,方大富。

“前不久,厂里接了代加工的单子,玉米掺和魔芋的营养复合粉。需要进购大量玉米作为原材料,这是挣钱的好机会。方经理跑了趟安平镇,把市价炒到八毛,对比五毛的行情价,转手就是三百万的差价利润啊!昨天,听说峰回镇有人以四毛抛售,好处不得涨到四百万?这不,今儿就带着我来了。”

后座上。

俩骗子听懂了。

敢情,这方经理也是骗子,不同的是,专拿自己人下手!真黑!

俩骗子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里浓浓的兴趣,也有几个疑惑。

“行情价摆在那儿,这都快翻倍了,老板又不是傻子,能收?”

方子文早就料到对方会这样问,也为钱小豪准备好措辞。

“咱们县十五个乡镇,关内十二乡都种的红薯和土豆。关外,除了县城常乐镇,就只有安平、峰回两镇种玉米,说来也怪,峰回镇的农民遇到了骗子,搞得颗粒无收。县内玉米资源紧缺啊!代加工合同又有交付时限,逾期就得巨额赔偿。逼急了,是愿意多花几百万买玉米?还是愿意赔出去几千万?”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剧本都和玉米骗局的剧本别无二致。

俩骗子心想,这门道,我熟啊!自然大大认同这套说辞。

“等等!”

稍微机灵点的骗子皱了皱眉,“安平镇被炒起来了,厂里可以去其他县,甚至外市、外省去买呀,算上运费这些也用不了八毛那么贵吧?”

钱小豪挠挠眉,倒是对答如流,“远了来不及嘛!还得去考察、砍价、验货,算下来都差不多。关键是,总不能让方经理白忙活一场吧?”

恰时。

一直没吭声的方子文往后座扔去两包烟,趁热打铁,“咱们是不打不相识,交个朋友,一起发财!你们按行情五毛收,我让厂里给你们八毛结,完事分你们五十万,如何?”

“不行!至少也得五五分,一边一百五十万!”

“给你长脸了是吧?他妈的都给你,好不好?”

方子文登时就摆出副市井流氓般的支棱挑衅,满口脏话。

稍微理智些的骗子一把拦住就要怒怼的同伙,沉声说道:

“我们得回去商量商量,留个电话,明天给你准信。”

钱小豪赶紧充当和事佬,“都消消气,和气生财嘛!”

俩骗子记下钱小豪的手机号码,再看看手里的硬中华,心忖:对方是真想拿他们当枪使。滴溜着双眼显然动了心,甚至,下车后便急急忙忙收了摊,应该是找同伙商量去了。

“子文哥,他们会上钩吗?”

“哼!都还我价了,一百五十万,你说呢?”

“我刚才的演技能打几分?”

“值得表扬!不过,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说着,方子文放下座椅,把一身花里胡哨换得庄重整洁。钱小豪也发动轿车,左弯右拐,驶进了峰回镇政府。

带上药包,方子文也没询问,本着体制内对科室布局的熟悉,独身一人直接找到苏俊的办公室,敲开了房门。

来到峰回镇的第三天,他终于见到此行任务的目标。

中等身材、长相一般,就是愁眉苦脸的,气场冷漠。

“你是?”

“苏镇长,你好!小姓方,周六给你打过电话,还有印象吗?”

方子文满脸恭敬地走到办公桌前,又鞠着躬,递过去一支华子。

苏俊没接,只是棱棱眉打量着他。一照面就被打了个手软,方子文只好赔着笑把烟放桌上。

“找我有什么事?”

“这几天正好在贵镇出差,出发前,受人托付,说是来到这里一定代他向苏镇长问声好。”

顿了顿。

方子文挤出一脸讨好的笑,眼睛都快眯成条缝,“鄙人也想和苏镇长交个朋友。”

“谁介绍你来的?”

苏俊端起茶杯吹了吹,也没叫方子文入座,并没有给机会交朋友久聊片刻的意思。

哪曾想。

当他听到方子文道出的人名时,气得差点没把茶杯摔个稀碎。

“是姜副书记,有幸敬过他一杯酒。”

这不是当面揭别人疮疤嘛!苏俊此刻的心理阴影面积非常大。

“你出去!”

“啊?”

“滚!”

“苏镇长,你这是…”

苏俊还真把茶杯砸在地上,“我叫你他妈的,立马给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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