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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弃妇不扶贫,带飞全族做首富!叶采苹李志远最新章节

妖妖若水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戌时过半(晚上8点),叶家为了省灯油,都回房睡觉了。此时,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哭声。“哎呀,这不是黑狗娘的声音?”叶老太从床上翻身而起。她与叶老头对视一眼,便披了衣服出了大门。只见一个五十来岁的妇人,一边哭着一边走在路上,赵郎中提着个灯笼,跟在后面。“黑狗娘,赵郎中,这是咋了?”叶老太上前道。“刘黑狗饿得慌,偷吃了毒根,中了毒哩!我这就去瞧他。”赵郎中摇着头说。“啥?”叶老头吃了一惊,“这得给他灌大粪才行!”此时,邻居们听到动静都走了出来。住在隔壁的小老头赵发财急道:“我这就去舀大粪,有田哥,这事你有经验,咱们都去帮忙。”“那还等什么,走!”叶老头夫妇急忙跟上去。叶老头本名叶有田。赵发财回自家茅坑舀了满满一大瓢大粪,风风火火地追上去,留...

主角:叶采苹李志远   更新:2025-03-22 21: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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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叶采苹李志远的其他类型小说《极品弃妇不扶贫,带飞全族做首富!叶采苹李志远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妖妖若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戌时过半(晚上8点),叶家为了省灯油,都回房睡觉了。此时,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哭声。“哎呀,这不是黑狗娘的声音?”叶老太从床上翻身而起。她与叶老头对视一眼,便披了衣服出了大门。只见一个五十来岁的妇人,一边哭着一边走在路上,赵郎中提着个灯笼,跟在后面。“黑狗娘,赵郎中,这是咋了?”叶老太上前道。“刘黑狗饿得慌,偷吃了毒根,中了毒哩!我这就去瞧他。”赵郎中摇着头说。“啥?”叶老头吃了一惊,“这得给他灌大粪才行!”此时,邻居们听到动静都走了出来。住在隔壁的小老头赵发财急道:“我这就去舀大粪,有田哥,这事你有经验,咱们都去帮忙。”“那还等什么,走!”叶老头夫妇急忙跟上去。叶老头本名叶有田。赵发财回自家茅坑舀了满满一大瓢大粪,风风火火地追上去,留...

《极品弃妇不扶贫,带飞全族做首富!叶采苹李志远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戌时过半(晚上8点),叶家为了省灯油,都回房睡觉了。

此时,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哭声。

“哎呀,这不是黑狗娘的声音?”

叶老太从床上翻身而起。

她与叶老头对视一眼,便披了衣服出了大门。

只见一个五十来岁的妇人,一边哭着一边走在路上,赵郎中提着个灯笼,跟在后面。

“黑狗娘,赵郎中,这是咋了?”

叶老太上前道。

“刘黑狗饿得慌,偷吃了毒根,中了毒哩!

我这就去瞧他。”

赵郎中摇着头说。

“啥?”

叶老头吃了一惊,“这得给他灌大粪才行!”

此时,邻居们听到动静都走了出来。

住在隔壁的小老头赵发财急道:“我这就去舀大粪,有田哥,这事你有经验,咱们都去帮忙。”

“那还等什么,走!”

叶老头夫妇急忙跟上去。

叶老头本名叶有田。

赵发财回自家茅坑舀了满满一大瓢大粪,风风火火地追上去,留下一股难以言表的味道。

叶大全和叶二全急忙追出门,还不忘回头朝叶采苹的屋子喊:“小妹,你去不?”

“不去。”

叶采苹站在窗前。

叶大全兄弟扭头就跑了,为了看热闹,中途还跑掉了一只鞋子。

叶采苹捂着鼻子,关上窗户,对两个女儿摇头叹气:“真是的,好好的,吃啥毒根呀!”

脑海里的记忆不全,属于打一闷棍才会冒出一些出来的情况。

她脑海里没有毒根的记忆,只好套两个女儿的话。

叶锦儿道:“这年景很多人都饿肚子,咱们有米糠粥吃,已经算好了。”

叶采苹见她们还不上套,便一脸认真地道:“你们再饿,也不能学刘黑狗,啥东西都往嘴里塞。

就像这个毒根,我考考你们,长啥样的?”

“我知道!”

叶欢儿举起小手,“长得有一个人高,叶子有五瓣、六瓣或七瓣。

长在地下的根又大又长。

听说煮了是粉糯糯的,但有毒。

一吃就死人!”

叶锦儿点头:“外婆说,以前闹饥荒,三全舅舅饿得受不了,偷吃毒根,差点死了,是外公给他灌大粪,吐了大半天才捡回一条命的。”

叶三全是叶二叔的儿子,叶采苹的堂哥。

叶采苹听着两个女儿的话,激动得差点跳起来,是苦木薯!

因为这里的人不会处理,所以一吃就中毒!

但她会处理!

想着,叶采苹双眼亮亮的,有了木薯,家里就不用挨饿了!

到时,还能搞点做生意的本钱!

明天,她一定要上山一趟!

直到子时,叶老头、叶老太和叶大全兄弟才满身傍臭地回来。

“好好的,凑啥子热闹!

这又要烧水又要洗的,得浪费多少柴禾!”

叶老头一边推开门一边骂着。

叶大全兄弟跟在后面,他们头和脸都被溅了粪水,缩着脖子不敢作声,心里却想着:那可是生灌大粪耶,谁不爱看!

叶采苹披着衣服走出房,不由嘴角微抽,这俩卧龙凤雏!

叶鹏也跑了出屋:“阿爷,黑狗叔好了吗?”

叶鹏本来也想冲在吃瓜第一线的,但叶二全不准他去。

害得他心痒难耐的。

“灌得及时,都吐出来了。

郎中说捡回一条命,给他开了些巴豆,拉几天就行了。”

叶老头说,“快去烧水。”

灌粪的人是叶老头,所以他最脏。

“我和娘已经烧好了,阿爷你快去洗吧!”

忙活了一个时辰,叶老头等人才洗好,一家人便睡下了。

......翌日,叶采苹起床时,两个女儿已经不在房了。

叶采苹打开额头的布条,往镜前一照。

只见伤口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痂,而且头不痛不晕的,看样子恢复得不错。

叶采苹给自己用了碘伏后,换了根布条,再次包起来。

随后拿上户籍书,来到里正家。

里正家是全村唯一的青砖瓦房,家里还有一头牛。

这头牛除了耕地,平时便用作牛车。

里正的儿子叶八斤,每天都会驾着牛车拉着村民们进进出出,赚几个跑腿钱。

叶里正坐在门口抽水烟,看到她便抬头:“来啦,走,进屋。”

叶采苹跟着他来到堂屋。

桌上已经放着一些文书,叶采苹拿出户籍书来。

“里正,我想问问,要是我想开个女户,不知有什么条件?”

叶采苹说。

“女户?”

叶里正停下手中的笔,一脸诧异,“这个嘛......女子不能单独开户。

除非夫家男人死绝了,或是丈夫死了,带着女儿被分家出来,才能单独开户。”

“被休或是和离,女子户籍会回到娘家,除非父母和兄弟都死了。”

叶采苹皱眉:“就没别的办法吗?”

“至少在我这里是没有的。”

叶采苹明白了,他们这种底层农户人微言轻,只能遵照制度生活。

但总有破例的办法,不过是他们接触不到而已。

“你问这个女户干什么?

别告诉我你不想嫁人?

女人家家的,哪能不嫁人。”

叶采苹笑笑:“就是好奇问下。”

叶里正点头,把户籍书递给叶采苹:“办好了。”

“谢谢里正叔。”

叶采苹正要离开,就见里正老伴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粥和咸菜:“采苹,吃了东西再走。”

叶采苹一怔:“不用不用。”

“你还有伤呢,咋样也得吃点白米粥养养。”

里正老伴把粥和小咸菜放桌上:“昨天我跟你爹说好了,每天早上,你都来这吃一碗白米粥补身体。

反正是顺手做的,不算什么。”

叶里正点头:“快吃!”

叶采苹无奈,自己要是推拒,又得惊动一堆人,只好说:“谢谢里正叔和婶子。

我的伤好多了,现在都能活蹦乱跳的。

明儿个可不能再给我做了,没得浪费了粮食。”

里正老伴嗐了一声:“怎么也得再吃两天。

就这样说定了。”

说完,便不给叶采苹拒绝的机会,出了堂屋。

叶采苹拿起汤匙,便有些吃惊,白米粥粘稠清香,竟然还打了一个鸡蛋!

虽然在她心目中,鸡蛋不算什么。

但放在这个时代和年景,那是农户家极珍贵的食物。

叶采苹心中微暖,里正夫妇的好,她记住了。

吃完东西,叶采苹便离开了。

里正老伴看着她离开的方向,不由轻叹:“采苹这丫头瞧着真的变了不少。”

坐在屋檐下抽水烟的叶里正嗯了一声。


叶采苹一行11人,分坐在两辆牛车上,缓缓离去。

青河村和李家村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两条村子隔着一条大河斜对着,但要走四里路才有一条桥,过桥后又得往回走五里路才到李家村,加起来差不多十里路。

想着叶采苹有伤在身,叶里正便用了牛车。

这牛车一辆是叶里正家的,一辆是到邻村借的。

“我越想越不甘心!”

牛车上,叶二全气愤道,“哪能他们想休就休!

咋样也得补偿个十两八两才叫事儿!”

叶采苹没作声,她自来不是个愿吃亏的。

但原主以前的坏名声和愚蠢,把他们架在一个绝对劣势的境地。

再加上李婆子是真的断了腿,还有所谓的邻居作证,李家村全员站在李志远这边,被休是铁板板上的事。

便是闹到官府,也告不赢,更别提是要钱了。

也别想什么非要把休改成和离了,就她这情况,休同和离,有什么区别?

而且也根本改不了。

有这个闲功夫,不如多想想怎么挣钱来得着实在。

叶采苹说:“能要回两个丫头,我已经很满足了,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

叶老太点着头:“采苹说得对。

二全你就别添乱了。”

牛车上的人很是赞同,七嘴八舌地说教叶二全。

叶二全挠了挠头,不敢再作声。

叶老头脸上难得带着点笑意:“招娣姐俩到了咱们叶家,就得改姓了。

我给她们起了个新名字,采苹你听听好不好。”

“爹你说。”

叶采苹笑眯了眼。

“老大家的闺女叫金花,老二家的叫银花。

我想了一整晚,招娣呢,以后就叫翠花,来娣叫如花。

咋样?”

翠花?

如花?!

叶采苹晴天霹雳,整个人都惊呆了。

“哎呦喂,大伯咋这么会起名呢!”

叶二婶夸道。

“好名好名!”

叶里正也夸。

叶老头被夸得飘飘然,一脸骄傲。

招娣和来娣一脸欣喜,招娣说:“外公,这名字我很喜......不!”

叶采苹慌忙打断,强笑道:“爹,其实、其实......我也想了一整晚,已经给她们起好名字了。

那个......”叶采苹恨呀!

昨晚因为空间而兴奋了一整晚,把这事给耽误了。

本来想等两个丫头要回来后,再慢慢想的,哪料到她爹这么猴急!

叶老头和车上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她。

“咳......我想着......希望她们以后......前程似锦,每天都充满欢乐,所以给她们起名,叫、叫......锦儿和欢儿,对,招娣以后叫叶锦儿,来娣叫欢儿。”

叶采苹说完,不由回味了一下。

叶锦儿,叶欢儿,这随口起的名字竟然还不错。

不复杂,没有很深的含义,不雅也不俗,却简单直接,很适合她们。

叶二全连忙发挥他的舔狗属性:“锦儿和欢儿,妹妹这名字起得就是好。”

叶老太也道:“我觉得比老头子起得好。”

叶老头板着脸,眼里却藏不住笑意:“行吧,的确比我起得好。

以后就叫叶锦儿和叶欢儿了,是咱们老叶家的丫头。”

叶老头已经想好了。

三个月后,女儿再嫁,两个丫头就留在叶家,不跟着过去了,没得受委屈。

左不过是再辛苦点,多备两份嫁妆。

新鲜出炉的叶锦儿和叶欢儿红了眼眶:“谢谢娘亲,谢谢外公外婆。”

招娣和来娣这两个名字,她们知道是什么意思。

虽然她们也希望能给娘招个弟弟,但内心深处到底是有些别扭的。

现在改名了,姐妹二人有种豁然开朗的轻松之感。

外公外婆对她们一向都是极好的,她们不怕干活,就怕留在李家,被亲奶卖了换钱。

而且,娘亲今天也是破天荒的温柔,让她们的心暖暖的,二人对以后的生活更向往了。

走了两刻钟,牛车停在叶家老旧的院门前。

几人下了车,叶老头道:“里正,二弟,还有铁牛媳妇和柱子媳妇,今天谢谢你们,中午就在咱家吃吧!”

叶里正却摆手:“不用了,家里已经做好饭了。”

叶二叔等人也连声拒绝,这粮食多珍贵呀!

今年灾害不断,又是干旱又是蝗灾的,这次秋收不及往年一半,这年景,谁家不是吃糠咽菜,勒紧腰带过日子的。

叶里正说完,便和叶二叔等人牵着牛离开了。

杜氏和韦氏等人听到动静,走了出来,当看到叶锦儿姐妹时,不由一阵惊讶,竟然真的要回来了?

韦氏急忙道:“我、我跟银花把西屋收拾一下。”

叶采苹说:“不用了,锦儿她们跟我住。”

原主是娇惯了的,回娘家都得自己一个房,两个女儿就扔西屋,跟金花银花挤着。

“锦儿?”

韦氏却注意到陌生的名字。

“招娣和来娣改名了,以后叫叶锦儿和叶欢儿。”

叶锦儿姐妹连忙上前,低声打招呼:“大舅母、二舅母、表哥、表姐、表妹们好。”

韦氏木木地应着,杜氏抿了抿嘴没作声。

叶采苹带着两个女儿回房。

她在娘家一直有自己的房间,就算出嫁了,房间也留着。

叶家是普通的农家小院。

北边并排着三间房,叶老头夫妇住左边,叶采苹住右边,中间是堂屋。

东厢也是三间屋子,住着叶大全夫妇、叶二全夫妇。

叶勇、叶轩和叶鹏兄弟同住一个房。

西边分了六个区域,一个是金花银花的房间,紧挨着的是厨房、放柴禾和农具的棚子、茅房、鸡窝和猪圈。

房子后面围出一片菜地,种着常吃的蔬菜。

院子小小的,勉强够住。

叶采苹母女把衣服放进柜子里。

这是她出嫁前的房间,床、衣柜、五斗柜,一应俱全。

因为没多余被子,不能再搭一张床,现在只能母女仨挤一挤了。

幸好床不算小,是1.5米的床。

“娘,你头上的伤痛不痛?”

叶锦儿担忧地看着叶采苹包着布巾的头。

“不痛了。”

叶采苹笑了笑。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穿来了,头上的伤竟然好了很多,就是有些破损,多抹两天药就能好了。

“咱们出去,瞧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母女三人刚出了房,就见叶大全背着一个大麻袋走进大门。

看到叶锦儿姐妹,叶大全立刻喜笑颜开:“招娣,来娣,你们真的到咱家了!”

“大舅舅!”

两个丫头连忙走过去,叶锦儿道:“我们改名啦,我叫锦儿,妹妹叫欢儿,娘给取的。”

“嘿嘿嘿,小妹就是会取名字,好听。”


“这事我不答应!”

“这个家为她付出的还不够多吗?”

“这十多年来,但凡家里有半袋余粮,小姑子都要搜刮走,说啥是为了供她相公念书!

为了她相公,我儿子连学都断了。”

“结果呢?

她相公果然中秀才了,却把她休了!”

“咱们十多年的付出全都打了水漂,说好的回报全都没了!

还搭上了轩儿的一生!”

“你们让她留在家里,不就是用针扎我的心吗?”

青河村,叶家长媳杜氏的哭腔回荡在低矮的茅草房里。

叶老头、叶老太,还有大房二房,所有人都沉默了。

一墙之隔,叶采苹正躺在床上。

这会她已经醒了,“嘶”地一声碰了碰生痛的额头,然后崩溃了。

她穿越了,而且还是一个刚刚被休回娘家的女人。

叶采苹,29岁,虽然是个孤儿,却白手起家,成为年轻的女企业家。

她明明已经实现了财富自由,完成了人生逆袭,却登上了头条——惊,29岁年轻女企业家掉进下水道身亡!

特喵的,这死得也太窝囊和丢脸了!

现在这个身子也是29岁,却早早嫁作人妇。

相公李志远是个读书人。

为了供养李志远念书,不光花光了老李家的积蓄,原主还回来掏娘家的!

但凡娘家有半袋余粮,原主都会闻着味儿回来,谁敢多说一句,她就理直气壮地怼回去:“这粮食我也不是白拿的,等我家相公中了秀才,当上大官,还少得了爹娘和哥嫂你们的好处?”

“什么,大嫂你说钱要留着给轩儿念书?

但我相公说,轩儿就不是念书那块料儿!

还是尽早歇了那个心思,没得浪费钱财和时间。”

“大嫂,你瞪我干啥?

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

轩儿要念,那就念!

我一个当姑姑的哪能管娘家侄子念书的事儿!”

“但轩儿还小,家里的钱还是先紧着我家相公。

我家相公可是童生,明年一定中!

等他中了秀才,自然会拉拔轩儿,再十倍百倍地孝敬爹娘和哥哥们。”

原主虽然是女儿,但却自小受宠,只要能给的,父母和两个哥哥都会满足她。

女婿念书,他们自然要支持。

但家里的孙子叶轩也想念,在大儿媳杜氏的坚持和吵闹下,叶轩也进了学堂。

但同时供两人念书,实在吃力!

叶家坚持了三年,便吃不消了。

在原主一哭二闹三上吊和“明年就中”的保证下,终于搅和得叶轩断了学,只供李志远一人。

可一年又一年,整整十四年了,李志远还是榜上无名。

就在众人即将绝望之时,李志远突然中了!

原主激动得一个个地跑去通知亲朋好友,显摆自己是秀才娘子,可一圈还没跑完,李志远一封休书直甩她脸上:“叶氏,你入门十四年,只生了两个丫头,让我李家绝后,这事我忍了。

但你千不该,万不该殴打婆母!

此事我若忍你,便枉为人子!

拿着这封休书滚吧!

自此以后,你再也不是我们李家妇!”

“不是的,相公。

我没有殴打婆母!

真的没有!

娘的腿是从台阶上滚下来摔断的......我去扶她,她突然抓着我的手说是我推的......相公,我平时多孝顺呀,连给她洗脚我都是跪在地上的,如何会推她!

求你相信我!”

面对娘家时,原主颐指气使,但面对婆家,却跪舔成狗,卑躬屈膝。

可休书,还是无情地甩在她脸上。

叶家得知此事,气愤地带着族人和里正,给原主撑腰和讨说法。

原主的婆婆李婆子,抱着断腿在地上一躺,便哭着数落原主如何奸懒馋滑,如何殴打婆婆,这腿就是铁证。

还有两个邻居出来作证,说亲眼看到原主追着李婆子打,推摔了李婆子。

还说原主不生儿子,害老李家绝后。

不管哪一条,原主都该休!

原主受不住打击,指着李志远说:“相公,你怎能这样对我!

你若真要休我,我就死给你看!”

说着就一头撞向大墙。

原主以为李志远会拦,结果人家鸟也不鸟她,想收脚时已经刹不住了!

最后如她所愿,嘎了!

看着脑海里的记忆,叶采苹不由嘴角微抽。

原主这是什么脑回路,人家都要休你,自然是不顾你死活了!

竟然还用死要挟人家,能成事才怪。

撞墙后,李家死活不让原主进屋。

原主的爹娘怕耽误伤情,只好背着原主回了叶家。

娘家大嫂杜氏早就恨透了这个掏空了他们家底,搅和了她儿子学业的极品小姑。

现在得知小姑子被休,还要在家里长住,杜氏简直晴天霹雳!

牺牲儿子前途换来的付出全都打了水漂!

以后还要过着被极品小姑子奴役的窒息生活!

双重打击之下,杜氏终于爆发了,这才闹了起来。


李家村——李志远和李婆子正在吃饭,桌上摆着一大碗炖大骨和煮鸡蛋。

这些肉蛋都不是花钱买的,而是李志远中秀才后,村里人孝敬的。

母子二人正吃得有滋有味。

“志远叔!

志远叔!”

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娃跑进来,“叶婶子她回来了,还带着青河村的娘家人。”

李婆子的筷子重重地在桌上一搁:“哼,我早猜到她不甘心了。

这秀才娘子,谁不想当呀!

狗娃,你去通知里正。”

“我刚刚已经叫了。”

“还是狗娃聪明,将来等你志远叔到京城当了大官,准带上你,快,拿我的拐棍来。”

李婆子是结结实实的摔断了腿。

本来,她是打算给叶采苹下药的,然后引村里的地痞过来跟叶采苹滚一起的。

到时一下子就能将叶采苹按死,直接拉去浸猪笼,叶家连蹦都蹦不起来。

哪里想到,她下好了药的汤,才端起来,叶采苹忙着出门找亲戚显摆自己是秀才娘子,把汤撞翻了。

那锅汤花了四十文钱买的鸡,两百文钱买的药!

李婆子心疼得呦!

刚巧下午她摔断了腿,叶采苹来扶她时,她灵机一动,干脆抓着叶采苹说对方殴打婆婆,总算找了个由头把叶采苹给休了。

......叶家一行人已经来到了李家门前。

叶采苹下了牛车,她抬头看着李家那青砖大瓦房,在几乎全都是土坯房的村子里,显得鹤立鸡群。

她嘲讽地勾了勾唇。

这房子是原主嫁进门后才建的,用的都是她从娘家搜刮来的钱。

李婆子和李志远已经出来了。

李婆子矮矮的,大圆脸,但却一点也不慈祥。

此刻正拄着拐棍。

李志远一身灰白的长衫,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了,仍然英俊斯文,往清一色灰蒙蒙的村民中一站,显得更出彩了。

怪不得原主被他迷得七荤八素的。

“李志远,你个丧良心的狗东西!”

叶老太一见到李志远,便气得眼泪飚了出来。

昨天闹休妻时,叶老太刚好走亲戚了。

这是事后叶老太第一次见李志远,气得直骂人:“为了供养你念书,我们家底都掏空了,我孙子连学都断了,省出来的钱全都给了你,结果,你一中秀才,竟然把我女儿休了?

李志远,你畜牲不如!”

李婆子拄着拐棍上前:“天杀的叶家,你可别诬赖人。

我还没找你们算帐呢!”

“你们养出来的女儿,又懒又馋,天天都想着怎么败祸咱们老李家的钱!

我们不给她钱花,她就回去掏娘家,还打着供我儿念书的名头掏!”

“掏空你们钱粮的,是你们的女儿!

花光你们钱的,也是你们的女儿,这事全村都知道的!”

“大家都来评评理,瞧我家志远念书有没有花过叶家一文钱?”

李婆子一边说着,一边吆喝。

院子外已经围满李家村的人,七嘴八舌地道:“谁不知道叶氏回娘家拿钱,是因为嘴馋。”

“这是她自己说的呢,咱们可没冤枉她。”

叶老太气得脸都白了,叶采苹又是被原主给蠢无语的一天。

原主以前回娘家要钱要粮,唯恐李志远得个吃软饭的名声,她不惜抹黑自己,对外说,娘家疼她,这钱是给她买吃的。

因此,原主得了个奸懒馋滑,吃穷夫家,掏空娘家的恶名。

原主还沾沾自喜,觉得都是为了李志远,值得!

现在报应来了,村民们全都有理有据地指责原主如何败家,如何贪嘴,叶家被怼得毫无还击之力。

叶采苹走上前,把叶老太拉到身后:“别吵了,我今天来,不是来吵架的。

我是来带招娣她们走的!”

“你说什么?”

李婆子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她以为叶采苹带着娘家人回来,是想回李家呢!

不止是她,就是连李家村的人也是这样想的,哪料,她竟然是回来要那两个丫头片子?

李婆子气笑了:“你想屁吃呢!

这两个赔钱货,可是我李家的血脉!”

两个赔钱货走了,家务活谁干?

而且那两个赔钱货一个13岁,一个9岁,再养几年就能嫁人了。

到时寻些不好娶媳妇的人,或是直接送到县里员外家当小妾,一个就能换二三十两!

叶采苹这哪里是跟她要赔钱货,简直是抢她的银子呀!

“娘!”

此时,屋里跑出来两名少女。

正是叶采苹的女儿李招娣和李来娣,两个丫头瘦得跟猴干似的,但那张脸随了叶采苹,五官精致。

“你们两个赔钱货,给我滚回去!”

李婆子瞪她们,又回头对叶采苹说:“这是我们李家的种,你一个被休的弃妇,竟然来要孩子?

真是笑死人了。”

李家村的人也都七嘴八舌地骂起来。

李里正也来了,气势汹汹地道:“荒谬!

荒谬!

你一个殴打婆婆的恶妇,咱们让你全须全尾地离开已经算仁慈了,你竟然还妄想带走夫家的孩子!

你便是闹到官府,也没有这样的规矩的。”

叶老头和叶里正等人虽然气愤,却被说得底气不足,毕竟要孩子,他们真的不占理。

原以为叶采苹要大闹,不想,她却两手一摊:“既然你们不让我带走,那我就不要了!”

李招娣和李来娣一阵失望,都快哭出来了。

虽然娘常常骂她们是死丫头片子,嫌弃她们,但至少不会打她们,娘吃什么她们就吃什么。

而李婆子和李志远,是直接把她们当牲口看的。

她们想跟娘走。

但娘竟然又说不要她们了。

李婆子一阵意外:“算你识趣。

既然如此,还赖在这里干什么?

还不快走!”

叶采苹道:“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现在李志远中秀才了,已经是咱们十里八乡最响当当的人物了,是不是?”

李婆子觉得她有些古怪,但还是忍不住得意:“这是当然的!”

“那你们老李家,也算是高门大户了吧?”

高门大户?!

李婆子飘飘然的:“自然!

整个大树镇,秀才的数量可不超过十个!

谁见了秀才不叫一声老爷的!

而且你们瞅瞅,我们家的青砖大瓦房,这附近的村子比我家好的也不超过一个巴掌的。”

他们是高门大户!

对,就是高门大户!

便是连李志远也这样认为的。

他当了秀才,门第已经不一样了!

叶采苹眼里精光微闪,笑道:“既然如此,你知道什么是赔钱货吗?”

“咋滴?

高门大户就不能叫她们赔钱货了?”

“能!

当然能!

这本来就是高门大户先叫出来的。”

叶采苹却点头,“因为人家嫁女儿是真的费钱啊!”

“作为高门大户,为了脸面,嫁女儿都是厚嫁的,男方礼金十两,人家陪嫁二十两,男家出二十两,女方陪嫁四十两,所以才叫女儿赔钱货的。”

“也只有咱们这些目不识丁,土坑里刨食的泥腿子才会曲解人家的意思,用女儿换钱。”

李婆子和李志远脸色已经变了。

怎么,两个赔钱货不但不能卖钱,还得倒贴?

李婆子正要反驳:“你......不是吧不是吧?”

叶采苹挑着眉,嘲讽地盯着李志远,“咱们十里八乡,最出息的秀才老爷,难道想卖女儿换钱?”


叶采苹回到家时,刚好赶上饭点。

她们刚放下背篓,就见叶勇也回来了。

母女三人当啥都没看到,没说什么。

家里所有人都坐到饭桌前。

叶老太像往常一样,先给叶采苹盛了一碗。

“娘,今天我不饿,您和爹多吃点。”

叶采苹说。

“我、我也是......”叶锦儿开口,“我和妹妹不饿,就不吃了。”

叶老太皱眉:“哪能不饿,快坐下吃饭。”

家里的粮食熬不了多少天,吃一顿少一顿。

一定是因为老大媳妇回来了,女儿和外孙女才吓得不敢吃东西。

想着,叶老太便剜了杜氏一眼。

杜氏一噎,她还没吃饭,便觉得气饱了。

叶老太给两个外孙女盛了满满一大碗:“这荠菜还是你们挖回来的,多吃点。”

等各人都盛了饭,便开吃。

可叶采苹只喝了一口,便停下来了。

叶锦儿姐妹很努力地吃,但最后只吃了半碗。

众人这才看明白了,叶采苹母女是真的不饿。

叶金花小脸微黑,她们一定是在山上吃了野果之类的。

找到好东西都不拿回家,竟然背着他们吃独食!

叶金花正要说话,一旁的杜氏却暗地里拉了她一下。

回头,便见杜氏一脸警告地看着她。

叶金花只好悻悻地闭上了嘴。

杜氏也气愤,但想到还有几个月,叶采苹就要嫁出去了,自己忍几个月又咋样!

整个堂屋气氛便有些尴尬和压抑。

叶老太干咳一声:“一定是你们认床没睡好,才没胃口的。

放到厨房里,晚上热热再吃。”

“好。”

叶采苹端着米糠粥离开。

叶锦儿姐妹连忙端起碗,跟在叶采苹身后,一起去了厨房。

叶老头看着她们窘迫的背影,也不戳穿她们,只轻轻一叹。

这个女儿,才好没几天,又故态复萌了,该如何是好呀!

饭后,叶老头和叶大全下地,叶二全带着叶勇兄弟上山砍柴。

叶老太和杜氏到镇上找黄媒婆。

叶老太是为叶采苹找的,杜氏是为叶勇。

韦氏和叶银花收拾完碗筷,便出门洗衣服了。

家里,就剩叶采苹母女和叶金花。

叶金花正坐在屋檐下,一边晒太阳,一边纳鞋底。

“快吃,这可是好东西,比米糠粥好吃多了。”

叶采苹的声音,从房里传出来。

叶金花小脸一沉,小姑母女在偷吃?

家里余粮本来就不够。

小姑找到吃的,竟然不拿出来!

母女三人躲在房里吃独食!

叶金花忍无可忍,手里的鞋底和针线往篮子里一扔,便快步往北屋走去。

门是虚掩着的,她猛地推开门,只见叶采苹母女仨正坐在桌边,每人手里都拿着一块粉糯糯的东西,瞧着像薯类,但她以前没见过。

母女三人正吃得欢,见叶金花推门而入,不约而同地回头。

“表姐,这个木薯好好吃的,你要不要来点?”

叶锦儿有些紧张地道。

什么木薯?

叶金花怔了下,接着她脸色猛地一变。

只见一根土褐色的东西正放在地上,她颤抖着手指着它:“这、这是毒根!!!”

小时候,阿爷怕他们误吃毒根,特意带他们认过这玩意。

“你们......吃的是毒根?”

叶金花惊得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叶采苹道:“其实它还有另一个名字,叫木薯,只要处理得当,能去除它的毒素,可以吃的。

你要不要来点?”

“你们这是疯了?!!”

叶金花脑海轰隆隆的,猛地冲上前去,打掉叶采苹手中的木薯。

砰地一声,木薯摔到地上,碎成几瓣。

“别浪费食物。”

叶采苹连忙蹲下来一块块地捡起。

“表姐,真的可以吃的。”

叶锦儿道。

“吃?

你、你竟然让我吃这玩意?

我是疯了才吃毒根!

天啊!!!”

叶金花只觉得自己快疯了,脸色铁青,猛地冲了出门。

一路跑,她脑子一路轰隆隆的响个不停。

好不容易跑到了田头,便看到叶老头和叶大全正在麦田里拔草。

“阿爷,小姑和表妹偷偷吃毒根了!”

叶金花还没站定,便朝着二人尖叫着。

她可不想管她们的死活,但她们吃了毒根一定要看大夫的,到时又得花钱了!

“什么?”

叶老头和叶大全猛地直起身来,手中拔起来的草都掉地上了,“你说啥?”

“呼呼......我刚刚看到了,小姑和表妹正在吃毒根,阿爷,你快回去给她们灌大粪,让她们把毒根都吐出来!”

叶老头这才从惊怔中回过神来,拔脚就往家里赶。

一路上,还不断地跟叶金花确认,叶采苹母女是不是真的在吃毒根。

他实在想不明白,几天前刘黑狗才吃这玩意中毒来着,女儿怎么突然就这么想不开了。

叶金花把自己见到的情景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就差指天发誓了。

她担心之余,又有些幸灾乐祸,一会小姑她们就要被灌大粪了,想想就兴奋!

很快,三人便风风火火地回到了家。

叶老头和叶金花跑向叶采苹的房间,叶大全却第一时间冲进了茅房。

“砰”的一声,北屋的房门再次被推开,叶老头急道:“采苹,你——”说着,话便噎在了喉咙里,只见叶采苹母女正坐在床上补衣服,神色悠然。

“爹,你怎么回来了?”

叶采苹放下手中的针,笑着站起来。

叶老头怔怔的:“你们......刚刚是不是吃了毒根?”

“啥?”

叶采苹一脸不解地道:“好好的,我怎会吃毒根?

前儿个刘黑狗才中毒。

我又不是傻子,怎会吃那玩意。”

一旁的叶锦儿和叶欢儿忙点头,身子却有些僵直。

叶老头本来就不太相信女儿会吃那玩意,不由狐疑地望向叶金花。

“小妹!”

此时一个低喝声响起,只见叶大全舀了满满一瓢大粪冲到门口,因为走得急,差点就溅了叶老头和叶金花一身。

叶金花呸了一声,往叶老头身后一跳。

整个房间,瞬间弥漫着一股恶臭。

“小妹,你喝一口!”

叶大全正要扑上去。

叶采苹吓得往后一跳,捂着鼻子:“Yue~~好臭,快拿开!”

“臭就对了,只有臭,恶心,才能吐个干净。

快,干一口!”

叶大全一脸为难,又是心疼妹子,又是坚决。

“吐啥吐,我没吃毒根!”

“啥?”

叶大全挠了挠头。

“不可能!

刚刚我亲眼看着她们吃的。”

叶金花瞪着眼:“她们还说那不叫毒根,叫啥木薯!

阿爷,爹,你们要信我呀!”

“中午吃饭时,她们不是吃不下去么?

她们一定是在山上吃了毒根!

饭后,我又见她们在房里吃,她们还叫我跟她们一起吃呢!”

说着,叶金花身子一抖:“我怕她们死了,所以才去找阿爷你们的。”

叶老头和叶大全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相信谁好。

叶采苹笑眯眯地看着叶金花:“金花啊,毒根一般都是一个半时辰左右就会毒发,你说我们在午饭前在山上吃了,那现在咱们怎么没毒发?”

叶金花一噎,有些抓狂了:“不......你们不一定在山上吃了,但刚刚,我是亲眼见你们吃了的......反正,爹,你快灌她大粪吧!

准没错的!”


吃过饭,叶老太便笑眯眯地拿出桂花糖。

她用小刀把那两颗拇指大的咔嚓咔嚓地分成了八份,尾指大小。

“哎呦喂,这是锦儿和欢儿的糖呢,都拿来分了,真大方。”

叶大全一脸自豪。

叶老太也眉开眼笑的:“咱们家的孩子都苦,我们这些老头就不吃了。

勇儿,轩儿,鹏儿,金花银花,你们吃。”

叶勇已经十九岁,是个沉默憨厚的大小伙,他摆了摆手:“我不爱吃,你们吃吧,趁着月光好,我先把柴劈了。”

说着出屋了。

叶金花撇着小嘴:“我也不吃!

我们先回屋了。”

这本来是她爹借钱买的糖,却只给了叶锦儿姐妹。

现在又假惺惺地拿出来分。

拿着他们叶家的钱出来装大方,还真是大脸!

“死丫头,你啥态度!”

叶大全恼了,正要发火。

叶采苹忙道:“大哥别吵吵,不爱吃就不吃,强逼孩子干什么。”

“可......行啦,听你小妹的。”

叶老头说。

叶大全虽然不甘,但小妹和老父都发话了,只能偃旗息鼓。

“好甜。”

二房的叶鹏上前,拿了一颗放进嘴里,“银花你吃。”

他把糖放到叶银花手中。

叶银花年纪最小,只有九岁,终于吃到了心心念念的糖了,咧着小嘴笑。

叶鹏又将糖放到叶锦儿和叶欢儿手里,温声道:“表妹你们也尝尝。”

“嗯。”

叶锦儿看着叶鹏眼眶有些发红,感激地点点头。

叶家二房对她们一直都是最好的,不止是现在,以前也是。

大房除了大舅舅,都不喜欢她们。

剩下的糖,叶大全、叶二全和韦氏都吃了,剩下一颗,叶鹏拿了。

等众人都回房,叶鹏才拿着糖,拉着叶银花,走到姐妹俩的房间。

叶金花正坐在床边纳鞋底。

“给!”

叶鹏把那颗糖放五斗柜上,爽朗地道:“行啦,大妹妹,过去的都过去了,小姑都改了。

你就别生气了。”

“大姐别生气。”

叶银花也劝道。

叶金花小脸一黑,啪地一声,把鞋底拍在五斗柜上:“她榨干咱家的钱,害我大哥十九岁还娶不上媳妇,害我二哥断了学!

还把我娘气回了娘家!

你们宽容!

你们大度!

只因她没祸害到你们二房而已!”

叶鹏懵了一下,才黑着脸:“是是是,我们都是坏人,行了吧!”

说完,便转身出了门,身后传来叶金花的骂声:“哼,站着说话不腰疼!

凭啥让我原谅这个,原谅那个的!

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叶鹏出去了,独留叶银花一脸窘迫地站在那。

为了缓解尴尬,叶银花只好去整理自己的床铺。

......叶采苹带着两个女儿回了房。

关上门,叶采苹坐到床上,便道:“你们不必讨好谁。

大房对我们有偏见就偏见吧。

你们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不惹事,不挑事,那就行了。

以前欠叶家的,我会还清。”

叶锦儿和叶欢儿一怔,眼圈红了。

“可......咱们要住在这里。”

叶锦儿道,“外公说,等娘嫁了,我们还留在这里。”

“三个月后,娘不会再嫁。”

叶采苹轻叹,“但我会带你们搬出去。”

“搬出去?”

姐妹俩吃了一惊。

“对。

昨天我已经跟你们大舅母说好了,三个月内,要不嫁出去,要不还她三十两,这样她不能再干涉我。

到时我就带你们搬出去,不再寄人篱下。”

姐妹俩双眼一亮。

她们虽然改名换姓了,但到底是外祖家,大舅母和表哥表姐都不喜欢她们。

舅舅们再宠,也是寄人篱下。

到时娘一嫁,她们的处境会更难。

现在听叶采苹这么一说,姐妹二人都鼻子发酸,一颗不安定的心终于安定下来了。

“娘亲!”

姐妹二人同时扑到叶采苹怀里。

叶采苹被她们撞得身子身后一仰。

她穿越来的,对她们其实没什么感情,教养她们也不过是出于责任。

可现在这么一抱,叶采苹只觉得心中一暖,唇角不由微微勾起。

行吧,这种感觉还不坏。

“可是......娘怎么赚三十两?”

叶锦儿抬起头。

“放心吧,我有的是办法。”

叶采苹笑道,“你们只要记住,不必讨好谁,但也不能惹事生非。

做好本分,真诚待人。”

“等搬出去后,这些人处得好就继续当亲戚,处不好就当陌路人。

就这么简单。”

“嗯。”

姐妹俩深深地点头,不知为何,她们竟然对娘亲充满了信心。

娘以前也没给过她们这种感觉,遇事只会骂她们是丫头片子赔钱货,被人嫌弃。

虽然娘被休,受刺激后变得有些奇怪,但这种变化却让她们充满安全感。


叶采苹很快就吃完了。

叶老头等却一口恨不得掰成两口,吃得很慢。

这年景,有吃的就不错了。

叶锦儿姐妹也是满脸珍惜。

李家条件比叶家好,但家里唯一吃得上白米饭的只有李志远和李婆子。

以前叶家送的白米,也全都进了李志远和李婆子的肚子。

叶采苹母女只能吃掺米糠的糙米粥。

想到这个,叶采苹不由再次狠狠唾弃原主。

在娘家时,原主闹着非要吃白米饭,一副不吃白米饭就会死的架势。

高高在上当祖宗。

一回到婆家,便一脸自豪地吃米糠粥,为奴为婢给婆婆洗臭脚。

这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抑或是智障在癫狂?

......用过午饭,叶金花回房做针线活。

叶勇、叶轩和叶鹏兄弟拿着柴刀上山砍柴去了。

叶老头和叶大全套上满是补丁的外衫,提着东西准备出门。

叶采苹把胭脂塞到叶老头手里。

叶锦儿连忙把糖包起来,也递过去。

“不用了,你们留着吃吧!”

叶老头温柔地摸了摸叶锦儿的头。

今天这事,倒是伤着两个外孙女了。

而且就两颗桂花糖,便是再穷,也不好意思拿去退。

叶大全提着那袋白米,一脸幽怨地看着叶采苹,好像在问,真的不吃白米吗?

叶采苹瞪了他一眼,叶大全才不情不愿地跟着叶老头出门了。

韦氏和叶银花在收碗和擦桌子。

叶欢儿要帮忙,韦氏慌忙道:“不用不用,来娣......不,欢儿你们回房休息吧。”

叶欢儿无助地看着叶采苹,她想尽快融入叶家。

叶采苹道:“今儿个先歇着。

二嫂,以后我们跟你和大嫂一起轮着做家务。”

大房和二房都是轮着做家务的,十天一轮。

韦氏受宠若惊,坐在一边剔牙的叶老太动作一顿,嗔怪道:“轮啥轮,你身上还有伤呢,左右不过三个月,你好好歇着。”

叶老太可心疼坏了。

女儿是她千娇万宠长大的,不吃白米饭,叶老太已经觉得委屈女儿了。

但家里穷,实在吃不起。

这家务活儿有的是人手,她哪舍得让叶采苹干。

叶采苹道:“这小伤几天就好了。

现在也不只是我一个,还有锦儿和欢儿,总不能三个大活人啥也不干等着人侍候吧。”

叶老太一想,也是。

三个月后,女儿会再嫁,但锦儿姐妹还得留在家呢,不干活实在不像话。

大不了轮到女儿时,她让女儿歇着,自己带着两个外孙女干。

这样,最爱闹腾的老大媳妇也无话可说了。

“好吧。”

叶老太点头,“今天刚好是二房轮的第二天呢,你还有八天好歇。”

叶采苹笑着点了点头。

韦氏和叶银花端着碗筷离开。

进了厨房,韦氏心里才好受了些。

虽然她不敢像杜氏那样闹腾,但心里到底有些埋怨叶采苹的。

现在叶采苹愿意分担家务,而不是像以前一样躺下等着人侍候,韦氏便跟中了大奖一样,受宠若惊。

......叶采苹的房间里。

叶老太坐在床上,正跟叶采苹说体己话。

“你头上的伤痛不痛?

现在也该抹药了。”

叶老太正要拉开五斗柜,叶采苹连忙按着她的手:“吃饭前就抹过。

伤口好多了,现在不痛不痒的。”

金疮药已经被她卖了,可不能被叶老太知道。

“对了娘,家里还有多少存粮?”

叶采苹想了解一下家庭情况。

叶老太的心脏条件反射地咯噔一下,以前叶采苹问完这话,就会把家里的余粮搜刮一空,通通拉回李家!

但想到女儿已经和离了,叶老太才松了口气:“虽然秋收没几天,但交完粮税,还完粮债,就剩二十来斤糙米了,咱们掺着萝卜和米糠,省着点吃,应该能熬半个月吧!”

叶采苹想到刚刚那顿饭,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样一碗萝卜米糠糙米粥,还混不到半饱,才刚坐下,竟然又有点饿了!

“家里就没余钱了?”

叶老太无语地看着她:“我和你爹的棺材本都被你掏空了!

就连珍藏在老鼠洞里的半文钱都被你抠了出来。”

叶采苹整个人都麻了。

这原人能不能做个人?

显然是不能!

叶老太:“而且,你前天被抬回来时,连气都没了。

咱们花了三两银子,买了两片人参,磨碎冲水灌给你,你才有气儿的。

咱们还倒欠赵郎中二两呢。”

“除此之外,还有里正五两,你二叔三两......”后面欠里正和二叔的钱,都是为叶采苹借的。

当时李志远要赶考,原主回娘家要钱要粮,把娘家两头猪给卖了,还有所有鸡和蛋......反正,要是叶老头能卖钱的话,说不定娘家一窝都被她卖了。

卖光娘家的牲口和余粮后,原主又闹着不够,叶老头和叶大全等心疼坏了,连忙跟里正和二叔借钱。

这段记忆窜进脑海里,叶采苹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原主真特喵不做人!

好好的,让她背上整整十两的债务!

不行,她得马上搞点钱!

明天就上山看看。

叶老太也看出了叶采苹的担心:“这种事你不用管,还有你爹和两个哥哥顶着呢!

你不如想想怎么在三个月内找个好夫婿吧!

没得超了时间,你大嫂给你找个歪瓜裂枣。”

“过两天接完你大嫂,我就去找黄媒婆!”

叶采苹噎住了,但说什么不用嫁自己会赚够三十两这些话叶老太也不会信,便道:“不管媒婆找到啥人家,你们都不能答应。

一定要告诉我,得让我点头才行。”

叶老太笑道:“行行,但你也别太挑了。”

叶采苹笑而不语,不挑是不可能的!

不管啥人家,没有满意,只有不满意!

父母和两个哥哥都宠着她,叶采苹不担心他们会食言。

“外婆。”

这时叶锦儿和欢儿走进来。

叶锦儿把用牛油纸包着的桂花糖递给叶老太:“外公让我们把糖留着......我想分给表姐他们,外婆帮我分吧。”

叶锦儿知道大房对她们有偏见,这个糖她们不敢吃。

叶老太满脸欣慰,连忙把糖收起来。


临着傍晚时,叶老头父子终于回来了。

二人顶着一身臭汗,眉头带着愁。

叶老太见叶大全还拎着那袋白米,不由怔住了:“退不了?”

“嗯。”

叶老头闷闷地应着。

他坐在小凳子了,边脱鞋边说:“胭脂铺的女掌柜倒是个心善的,给我们退了。

但粮铺......哼,他们说咱们把米摸脏了,不给退。

咱们说换成糙米,他们也不愿意。”

叶大全负气道。

叶老太和韦氏等人的心跌落谷底,想到家里只有十来天的余粮,都快哭了。

这样,就还不上钱了!

一个月后,要多还一百二十文呢!

这白米好吃是好吃,但不抗饿呀!

叶老太想责怪叶大全,但想到这是因叶采苹而起的,骂了女儿也跟着没脸,便不作声。

整个叶家一下子被愁绪笼罩着。

叶采苹上前道:“今天是8月21,还有半个月就重阳了。

到时家家户户都会用点白米饭敬祖宗。

咱们降一文钱,家家户户地问,便是再穷,相信大家都会买一二两白米的。”

此言一出,叶家众人双眼一亮。

叶大全道:“还是小妹聪明。”

叶二全想了想:“过节东西不是要涨价了?

咱们还得降一文钱?

咱们不如等半个月,米价升了,还能涨几文钱再卖。”

叶采苹被气笑了:“让你涨,你能涨多少?

大不了一斤涨三四文钱,但到时咱们还不上钱,一天四文的利钱,半个月就是60文。

你这里只有13斤白米,怕是60文都赚不到。”

众人一听,觉得有理。

叶二全还在掰手指数着,叶老头道:“少生事端,咱们赶快把米都卖了,明天还了债才是正经的。”

“就是。”

叶大全瞪向二全。

叶老头又把粘满泥土的鞋子穿上了,转身出了屋。

......叶老头问叶里正借了一个小秤,按着叶采苹的方法,一家家的问。

过节大家吃不好也没啥,但敬祖宗一定要有白米饭。

村民们也知道过节大米会涨价,现在听得叶老头说还要便宜一文,都愿意买。

有好事的村民,好奇地问:“你家咋突然买了十几斤大白米?

买了就留着,咋又要卖了?

还便宜一文钱。”

叶老头神色尴尬:“这年景谁家吃得起白米饭。

但大家也知道,采苹受了伤,郎中让她吃好点。

我们就买十来斤回来。”

“哪知她好得快,便说不用吃了,非要让我们卖了。”

那村民一听就怪了:“采苹竟然这么懂事?”

叶采苹作是全村出了名的。

叶老头神色讪讪,没多说什么,称了二两米给那村民。

一家买二两,有些还买三四两,甚至一二斤的,很快,不到一个时辰,十三斤白米就卖完了。

最后两斤,是在还秤时,被叶里正买的。

叶里正刚付了钱,却又把那袋白米放到桌上,推到叶老头面前。

“里正你这是......”叶老头一怔。

“采苹不是受伤了么?

这白米拿回去让她吃吧,也好补补身子。”

叶里正说。

叶老头又是感激又是无奈,苦笑道:“不用了。

家里欠你已经够多了。

而且今儿个这出,也是因为白米闹的。”

说着,叶老头便把来龙去脉讲了出来。

叶里正无语了片刻:“这大全......唉。”

“女人的身体可不能亏损。”

这时,里正老伴从房里走出来。

“这白米你拿回去,就怕又会闹。

这样吧,我每天早上都要熬一碗白米粥给福宝养胃的。

我顺便多熬一碗,你让采苹每天辰时左右来吃。”

叶里正含着烟管,点头。

福宝是他们唯一的孙子,肠胃不好,郎中交待过,每天早上都得吃一碗白米粥养着。

叶老头眼眶微红:“这......咱家欠你们的钱还没还。”

“行啦行啦,自家兄弟,计较这么多干啥。”

叶里正摆了摆手,“你们都是勤快人,总能还上的。”

叶老头满脸羞愧,但想到女儿还受着伤,便点头:“麻烦你们了。”

......回到家,叶老头便和家人开始数铜板。

十三斤大白米,降价后19文一斤,一共247文。

胭脂是120文,共计367文。

因为两颗桂花糖,还有少了一文一斤的大白米,缺了33文钱。

叶老太道:“还有今天的4文利钱呢,还差37文钱。”

叶老头道:“明儿个把柴卖了,就能补上。”

叶采苹暗自咂舌,这白米,竟然这么贵?

要20文一斤!

不过,想到这古代亩产低,再加上今年是灾年,粮价高也无可厚非。

而且那还是大白米。

普通百姓的口粮是糙米,大白米又叫精米,是有钱人家的吃食。

“采苹,明日你拿着户籍书,到里正家把户籍改一下。”

叶老头望向她,“辰时去吧!

他们那时间得空。”

“好。”

正好,她有些事想问问里正。

此时叶勇三兄弟回来了,叶勇和叶轩各背着一小捆柴,叶鹏只有半捆。

天气转凉,村民们都抢着捡柴禾,自己烧或是卖了换钱,山上干柴都不够抢的。

韦氏和银花连忙摆饭。

还是中午的萝卜米糠粥。

叶老太负责分配。

她给叶采苹舀了稠稠的一大碗的糙米粥,其余人的都稀得能照出人影了。

“采苹正在养病,要多吃点。”

叶老太补充一句。

所有人都没意见,只有叶金花轻哼了一声。

叶采苹也没说什么,毕竟她真的是伤员,需要营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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