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时幼礼谢时韫的其他类型小说《茉莉瘾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桃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时幼礼的眼泪落在他的手臂上,灼烫到发疼。谢时韫略微一顿,但手上的动作没停,坚持给她的伤口消毒上药。他应当是还记得她最怕疼,否则按棉签的力度不会这样轻,像是对待珍宝阁里的稀世珍宝小心翼翼。这样的画面让时幼礼心口发涩,她的眼眶微热,嘴上仍恶狠狠道:“不用你这样假惺惺,伤口不处理也能好。”“你父母进监狱之前,见过我一回。”谢时韫忽地开口,主动提起时幼礼的父母,“他们说你从小娇生惯养,没吃过一点苦。以后自己一个人生活,免不了的笨手笨脚,让我照顾好你。”他忽然的温柔,让时幼礼立刻咬住了唇。这一时刻,恍若又回到了以前。以前,他也都是这么听她爸妈的话,尽心尽力的照顾她,没有半分怨言和抗拒。回忆起过往,她控制不住的哽咽,说话都不成串,“.........
《茉莉瘾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时幼礼的眼泪落在他的手臂上,灼烫到发疼。
谢时韫略微一顿,但手上的动作没停,坚持给她的伤口消毒上药。
他应当是还记得她最怕疼,否则按棉签的力度不会这样轻,像是对待珍宝阁里的稀世珍宝小心翼翼。
这样的画面让时幼礼心口发涩,她的眼眶微热,嘴上仍恶狠狠道:“不用你这样假惺惺,伤口不处理也能好。”
“你父母进监狱之前,见过我一回。”谢时韫忽地开口,主动提起时幼礼的父母,“他们说你从小娇生惯养,没吃过一点苦。以后自己一个人生活,免不了的笨手笨脚,让我照顾好你。”
他忽然的温柔,让时幼礼立刻咬住了唇。
这一时刻,恍若又回到了以前。
以前,他也都是这么听她爸妈的话,尽心尽力的照顾她,没有半分怨言和抗拒。
回忆起过往,她控制不住的哽咽,说话都不成串,“......你既然听得进去这句,那为何我让你救一救他们,你却怎么也听不进去,就非要让他们去坐牢?那监狱里过的是什么苦日子,他们两个也到了该我养老的时候......”
一听这话,谢时韫神色瞬间疏冷了几分,将她的手松开。
同时,他的眸间覆上一层淡淡的霜雪,“伤口处理好了,下车吧。”
他又恢复到了冷漠寡淡的模样,好似刚才的温柔和细腻不复存在。
突然的转变,时幼礼静默了一瞬,眼神逐渐黯淡下去。
若他真是三言两语就能改变主意的人,也不至于全然忘了时家的恩情,不择手段的往上爬,甚至将他们一家都逼上绝路。
是她太乐观了,以为自己几句话就能劝动这个背信弃义的冷血禽兽,恩将仇报的恶魔阎罗!
车子驶远,时幼礼站在路边好一阵,才拖着疲惫劳累的身体回酒店。
而那辆车子只开了一小段便停下,谢时韫看着后视镜里渐行渐远的单薄身影,缓缓垂下眸。
那指腹上分明还留着一小排牙印。
她刚才是用了力的,但在咬破皮肤之前就松了口,分明是没舍得对他下狠手。
谢时韫深深的闭上了眼,拇指轻轻的落在那牙印上摩挲。
良久,他叹口气,手背搭在额间,声音疲惫不堪,“回家。”
......
时幼礼回到酒店,去前台索取自己房间的房卡,却被告知不允许她入住。
“为什么?”时幼礼不解,“我定了房间,我花了钱的。”
“抱歉小姐。”前台的小姐面含歉意,“您今天和梁少涉嫌寻衅滋事,酒店暂时不对您开放,希望您能配合。”
时幼礼被赶出了酒店。
她用另外一只没受伤的手紧握着握着行李箱的拉杆,脸色难看至极,身体也气到发抖。
这世上怎么会有酒店不让客人入住?
巧了,谢时韫的酒店就不让。
时幼礼蹲在了路边,掏出手机给秦途打电话,让他把订的房退掉,再另找一间新的。
鸡飞狗跳了一整晚,她终于想起来该找秦途问一问,他和谢时韫之间到底达成了什么合作。
以及,为什么没有提前跟她说。
电话打了好几通,但每一通都是无人接听。
她深吸一口气,手机搜索了附近的几家酒店,都已经是满房状态。
偌大的滨城,竟然没有一处供她暂时落脚的去处。
不,不完全是。
当时时家破产倒闭,时幼礼一家居住的房子也被公开拍卖。
是谢时韫大手一挥直接买下时家的老宅,并以个人赠予的形式,永久放在了她的名下。
但时幼礼一直觉得是屈辱,从来没有回去过。
而现在,似乎那里也成了自己唯一能够庇身的去处。
——
行李箱的车轮声细碎,终于戛然而止。
她站在曾经再熟悉不过的栅栏门前,眼前起了一层水雾。
大理石的砖洁净平整,两棵梧桐木绿荫如盖,矗立在大门左右,好似庇佑着整座别墅院子。
时幼礼伸手摸一摸白色的铁艺栅栏门,看着和从前相差无几的场景,一时间悲从中来。
物是人非。
她吸吸鼻子,抬手按了指纹,毫无障碍的走了进去。
推门一看,整栋别墅里并不如自己之前所设想的满是灰尘,反而处处洁净,地板甚至能够反光。
她摸了摸玄关处的鞋架,上面竟没有一粒灰。
心里有一个不太确定的想法开始一点点浮现,她松了行李箱的扶手,绕着楼梯,走了上去。
她没有第一时间回自己的房间,而是来到了谢时韫的门前。
房间里的窗户开着一条缝,窗帘被吹得飘荡,外面的树影伴着月影一同照进来。
时幼礼打开房间里的灯。
床铺得很整齐,床头放着几本书,一根钢笔还被临时充当了书签,夹在某本书的中间。
这里,处处是生活的痕迹。
时幼礼脚步顿了顿,之后急切地冲到衣柜前,一把拉开——
里面整整齐齐的挂着男人常穿的西装和常服,其中一件还是她前两天刚见过的。
时幼礼内心的猜测在此刻得到了确认:
谢时韫一直住在这里。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刚停在梧桐树荫下。
谢时韫坐在车里,视线透过斑驳的树叶间隙,在看到二楼那亮着灯的人影时,他的眼眸猛地一沉。
......
像是窥探到了什么秘密,时幼礼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她关上衣柜的门,转身又去拉柜子的抽屉。
抽屉里放的都是一些厚重的文件,她伸手翻了翻,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刚要关上抽屉,手指忽然碰到一个木制的框架边缘,状似相框一类的物件,被压在最底下。
时幼礼顿了顿,接着手上用力,想从文件下面把它给抽出来。
男人的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谁让你来的?”
时幼礼惊得转过头来,手也快速收回。
谢时韫垂着眼,身上的大衣扣子解开两粒,裹着室外的冷霜,让人感受到阵阵寒气。
他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淡,此刻又夹带几分兴师问罪。
“我......”
时幼礼张了张口,就看到男人朝着她走过来,她的呼吸也瞬间屏住。
谢时韫高大的身形俯下来,靠的她极近,近到她几乎能够嗅到他衣领上的寒霜气味。
他手一抬,将抽屉给关严。
他冷淡的声音从头顶传下来:“时小姐真是好教养,随便翻人东西的行径也干得出来。”
谢时韫瞧她的目光,淡漠到甚于窗外的月亮。
仔细追究过往,那设计图纸上的项链,并非出自时幼礼之手。
当年,时幼礼开始接触珠宝设计的时候,吵着闹着非要让谢时韫和自己一起学。
谢时韫一直在学金融和管理,百忙之中抽时间陪她上过几节课。
时幼礼不满他的敷衍,说什么都要他也设计一条项链,她要亲自打磨制作出来,作为自己做出来的第一件设计样品。
那张图纸上复原的项链,就是他当初亲自设计的那一款。
也正是弄丢的那一款。
谢时韫抬眼,盯着她那张羞愤恼怒的脸,脸上似笑非笑:“这就是你要找的东西?不过是随手敷衍你的东西,值得你这么在意珍惜?”
时幼礼当即否认:“你别自作多情!我只是刚准备撕掉而已。和你有关的东西,我一样也不要留,免得看了作呕!”
谢时韫脸上的神色比刚才更冷了,如同覆着一层寒霜。
良久,他没有意味地笑了声,“那正好,反正不过是废纸一堆,就当是我帮时小姐处理掉垃圾,也算做了件善事。”
听着他云淡风轻的话语,时幼礼只觉更加愤怒,胸口上下起伏了好几下。
房间里一片安静,只能听到她的急促沉重的呼吸声。
直到过去了十几秒,她把目光垂下去,“......你以前说过,觉得我很适合做珠宝设计师,说我很有天分。”
谢时韫看着她,目光里轻描淡写,依旧是独属于他的平淡声调,“假的。”
他向来有这样的本事,把锐利扎心的话语,漫不经心地说出来,好似不过只是在简单的谈论天气。
他亲眼目睹着她的脸瞬间灰白下去,仍旧继续说道:“时大小姐总是喜欢听夸奖,我夸你几句,你便觉得自己格外有天分,恨不得一门心思都扑在这没用的珠宝设计上。”
他抬起手,和她父母入狱那天一样,用拇指去擦拭她过度茫然而落下的泪珠,轻言慢语到:“如果不是这样,你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放弃学习金融管理学科,去学一个有钱人才能学的起的珠宝设计?”
时幼礼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垂在身侧的手在颤抖。
他与她对视着,看着她愈加绝望而通红的双眼,血红的瞳孔里满是愤怒。
如同笼中困兽做徒劳挣扎,除了攥紧拳头以外别无他法。
可这一幕并没有让他觉得兴奋,反而烦躁的想抽烟。
他的语气不算冷,但却让她觉得四肢百骸都叫嚣着寒意:“也正是因为你这么听我的话,公司才能毫无选择的交到我的手里。”
“原来你那么早就在算计......”
算计着如何一步步吞噬时家,占为己有。
谢时韫松开手,不咸不淡地,语调冷静,“还要更早。”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颤抖着声线,不死心地问。
时幼礼的性格执拗,无论什么事都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她总是勇往直前,不在乎真实的答案会不会刺伤她。
谢时韫默了一瞬,还是没有对她撒谎,而是选择将血淋淋的答案公布。
“从第一天起。”
从来到时家的第一天起,从见到她的第一天起。
他的勃勃野心,早就一开始便深种。
时幼礼只觉得一股热流和酸涩争相冲上面颊,让她觉得既难堪又憎恨。
在真相揭露之前,她曾经以为他和她之间,至少有一部分的感情是真的,哪怕一点点。
可是没有,从来都没有。
一点点都没有。
从第一眼见到起,他就一直在步步为营,处处算计。
养虎为患。
她红着眼,死死的用舌头抵住唇,不让一点情绪外泄,可被耍弄得知真相后的恨意却浮现在脸上。
她恨他。
每当真相揭开一点,她对他的恨意就多一分。
谢时韫神情毫无波澜,沉默地凝视着她,将她的全部恨意都收进了眼底。
已经觉得没有跟她继续对峙下去的必要,于是转身抬脚便要走。
经过之处,他的鞋底都避开了那些散落在地的图纸。
关门的那一刹,房间里立即传来重物砸在房门上,伴随着瓷片溅落的清脆声响。
谢时韫面无表情地摸出了烟。
他站到电梯前,按下底层的楼层按钮。
电梯门开始缓慢合拢。
忽然,他伸手一挡,将正在关闭的电梯门停止,电梯门发出“叮”的一声。
他迈开步跨了出去。
只因角落里折射着光芒的碎钻,有一瞬晃进了他的眼睛。
他走过去凑近,之后弯下腰缓慢拾起。
他的掌心里,是一条银托粉钻的项链,在走廊的灯光下,闪闪发光。
谢时韫凝视片刻,将那枚项链攥紧在手心。
......
等谢时韫走后,她给秦途打了无数通电话,一直是无人接听。
终于有一通接通,对方却已经喝了个烂醉,含含糊糊的说不清话,时幼礼索性放弃让他来接自己,直接挂了电话。
时幼礼从工作室里恍恍惚惚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寂静的夜晚,看着仅有几辆车经过的空荡街道,她忽然不知道该去哪里。
举目无亲,无处为家。
她低着头,走过一个又一个的路灯,看着影子被拉长、缩短、再拉长。
只剩她一人。
直到一辆车开着刺眼的远光灯,一个急刹停在她面前。
时幼礼警惕的转头,在看清对方面孔的瞬间,浑身上下的神经绷紧。
车上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前几天她刚用花瓶开过瓢的梁耀光。
“礼礼,还真是巧。”他笑眯眯的,额头上还缠着没拆掉的纱布,但也不影响他那张酒囊饭袋的猥琐嘴脸。
时幼礼下意识地打量四周,发觉周围没有什么车和人,心里警铃大作。
她不是傻子,知道这次梁耀光是来寻仇的。
梁耀光假惺惺的冲她笑着到:“上回的事儿算翻篇了,今天哥哥专门找你,是想诚心诚意道个歉,顺便一起去喝个酒......”
不等梁耀光把话说完,时幼礼飞快的转身,甩开双腿就开始在马路狂奔。
等梁耀光反应过来她要跑,他的脸色立马变了,气急败坏地怒吼:“给老子抓住她!”
车门瞬间打开,两个男人快速下来,在时幼礼的身后狂追不止。
与此同时,一辆劳斯莱斯亮着车灯从车道上疾驰而过,恰好进入时幼礼仓皇的视线。
车尾的车牌号让她眼神倏然一亮,她认出来这是谢时韫的车。
于是,她边跑边大声喊着他的名字,直白地传递出求救信号:“谢时韫!救我!”
她喊得很大声,也确定自己在他后视镜的范围内,他绝对能看到自己。
只要他愿意停下来。
只要他愿意救下她。
可自始至终,那辆车子没有减一点速。
拧紧花洒。
男人黑着脸出了浴室,顾不得擦水,拿起手机要给瑞青打电话,让他立刻去找时幼礼的下落。
而此时,屏幕上突然弹出的视频,让他目光瞬间沉下去。
视频里,时幼礼被人以一种绝对屈辱的姿势绑在沙发上,五颜六色的灯光略过她的身体,清晰可见她被打湿衬衫下的胸衣纹路。
背景音里,男男女女的欢呼笑声,伴随着时幼礼的呜咽一起,交叉挑拨着谢时韫的神经,他的太阳穴跳得厉害。
手臂的青筋浮现,谢时韫眸间骤然一冷。
那张俊朗的脸上阴云密布,眼神从镜片后折射出令人畏惧的寒霜。
......
梁耀光拍了好几个视频发出去以后,又叫人把三脚架和相机送进来,架在一旁。
他一直都有拍摄的习惯,既是个人喜好,也是拿捏女人的把柄。
这样一套证据在手,管她是顶流女星还是当红模特,为了维护自己对外的贞洁,都得乖乖闭嘴。
眼前的香艳的画面实在刺激神经,他要不是为了拍下来以作观赏,早就直接在这里把她给办了!
等各项拍摄设备都准备齐全,梁耀光低头开始解裤腰带,顺带把房间里的人都赶出去。
录像归录像,可干这档子事儿,被人围观可没什么兴致。
好不容易把人都清走,他刚松一松腰带,忽然有人连滚带爬的冲进来。
“梁少,有人......有人找!”
“让他滚!”梁耀光连头也不回,裤子也脱到了一半,“这个时候,我亲爹都不敢来扫老子的兴!”
说完,他就要去脱时幼礼的裤子。
手才刚碰到牛仔裤的边缘,忽然被人一把拽住,梁耀光刚要开口怒骂是谁这么没眼力见儿,结果就被一脚踹了出去。
男人的腿脚功夫了得,这一脚踢得也极为用力,直接让梁耀光从沙发旁边飞了出去,硬生生撞到墙壁上。
肉撞到水泥墙的声音很闷,梁耀光叫疼都来不及,瞬间就吐了一大口血,接着蜷缩着倒在地上。
梁耀光疼得倒抽冷气,眼睛只能看到停留在视线内的男士皮鞋。
他哆嗦着抬起头,看到那张不冷不热的脸。
“谢......谢时韫......”梁耀光脸色变得难看至极,他疼得话都说不顺畅,“你再敢动我,你信不信......信不信我爸找人弄死你?”
谢时韫注视着他,眼底如同冰河刺骨,眼神冷得能够杀人,而声调始终平静:“无所谓。”
说完,他的脚第二次落了下来。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肉和墙壁撞击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重,而躺着的人因痛而发出的谩骂与**却越来越轻。
到后面,只见出的气,不见进的气了。
一直到最后,谢时韫的皮鞋直接压在他刚才碰过时幼礼的手上,用力的左右缓慢碾动着。
指骨和地板发出“咯吱”的摩擦声,血肉变得模糊,不知是尿液还是血液混在一起,地板变得肮脏不堪。
自始至终,谢时韫的神色未改,站姿依旧挺拔清俊。
低头俯视着梁耀光片刻,他好像终于愿意屈尊似的,弯腰蹲了下来,和梁耀光那双血红的眼睛对视。
相比对方的恼恨,他镜片后的眼睛里,只有一览无余的平静。
这种平静并非儒雅从容,而是一种毫无感情的淡漠。
若是梁耀光今日死在这里,他的眉头也不会动一下,顶多吩咐人过来给他收尸。
只要谢时韫乐意。
谢时韫到底没打算弄出人命,给他留了口气儿,让人给送到医院里去。
喊人进来时,谢时韫将西装也一并脱下,把沙发上的时幼礼遮了个严严实实,将她从沙发上抱进怀里。
时幼礼浑身都被酒水打湿,但好在衣服都完好的穿在身上,没有被侵犯过的迹象。
谢时韫的动作已经足够轻柔,但怀里的人儿还是轻哼了一声,漂亮的眉心皱了皱,无意识的喊了一声:“......疼。”
谢时韫这才注意到她被绳子勒得鲜血淋漓的手腕。
他的神色立即疏冷下去,抱她的手指也攥紧几分。
他的眉眼里覆盖着霜雪,声音一贯冷淡:“忍着。”
时幼礼听出他的声音,她第一反应是要挣扎,可被酒精麻痹的身体不听使唤,抗拒也是徒然。
眼皮更是重得掀不开,脑袋里只剩酒精导致的嗡鸣。
还有他那不咸不淡的两个字。
忍着。
......
从确定自己被谢时韫带走的那一刻起,时幼礼脑中最后一根绷紧的弦,也终于能松懈下来,之后便是陷入沉沉的昏睡。
等再有知觉时,是被谢时韫推醒的。
“起来换衣服。”
他有点轻微洁癖,一路抱她回来已是忍受的极限;现在她浑身酒气的倒在沙发上,他的眉头更是皱得不能再紧。
时幼礼躺在沙发上,有气无力的掀开眼皮,看了一眼男人的脸,对他翻了个白眼又闭上。
要不是使不上力气,她估计都能对他竖个中指。
谢时韫:......
谢时韫深吸一口气,暂时不想再管她。
转身回房间换了身睡衣,再出来时,时幼礼又睡着了。
这一次,他不管怎么推,也推不醒。
瑞青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跟他汇报梁耀光的情况,顺便还吞吞吐吐的说:“谢总,梁少给小姐的酒里......下了点药。”
谢时韫垂眸,看着在沙发上睡死过去的时幼礼,神色一凛。
他沉声问:“什么药?”
“不确定,是梁少的保镖说的,他们手里有不少种类。”瑞青心里也没底,“有助兴的,也有致昏迷的,得看具体表现。”
瑞青说的含蓄,但谢时韫知道是什么意思。
那些骗姑娘们乖乖上床的腌臜手段,没见过也听说过。
好在从目前观察到的情况来看,时幼礼除了睡得不省人事以外,倒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
谢时韫闭了闭眼,烦躁地说了句“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现在放任她不管,半夜闹出别的幺蛾子,照样还是要他来收场。
他过去摸她的额头,温度稍微有点高,潮湿的头发黏在颈窝,出了不少的汗。
她的脸颊红润,但却红得不正常。
谢时韫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静静的凝视着她。
自从时家出事以后,他和时幼礼的相处不是横眉冷对,就是争吵不休,嫌少有这样岁月静好的时候。
过了好一会儿,谢时韫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她的汗出得越来越多,脸颊也呈现出病态的红,头发黏在脸上。
谢时韫立刻走过去,用纸巾替她擦去额头上的汗,低声喊她的名字:“时幼礼?”
时幼礼没有睁眼,只是神色十分痛苦,她揪着自己的衬衫扣子,动作笨拙却执拗的一颗颗解开,直到她把整件衣服脱掉。
她的脸皱在一起,像是抗争了许久,才哼出一个字:“......我热。”
谢时韫脸上毫无表情,但他已经意识到一个事实。
最糟糕的情况出现了。
谢时韫皱起眉,为了安全起见,给私人医生打了个电话。
医生说这种情况没有解决办法,只能用物理方式降温来缓解症状:“最好的方式,还是洗个温水澡,血液循环速度快了,药物代谢得也能更快一点。”
谢时韫沉着脸把电话挂断。
此时,神志不清的时幼礼已经是全部走光的状态。
布满酒渍的衬衫领口敞开着,露出里面的浅粉色衣服,还有脖颈下方大片的饱满雪白。
只是瞥了一眼,谢时韫便收回了视线,下颌紧紧绷成一线。
他忍耐着情绪,起身要去浴室给她放热水。
等浴缸的水温合适,他又回到客厅,结果发现沙发上空无一人。
正当他纳闷她的踪迹时,气若游丝的声音却从地底下飘出来:“......好疼啊。”
原来时幼礼从沙发上滚落了下去,现在正毫无形象的躺在地板上。
好在铺了地毯,她应该没磕伤到哪里。
谢时韫走近以后俯下身,一手从她的脖颈下穿过,一手则搂起她的小腿腿弯,将她抱进了怀里。
与此同时,她的双臂也很自然的勾住他的脖子,脑袋依偎在他的颈窝里,是一种很信任的姿态。
还年少贪玩的时候,她玩累了都是这么被谢时韫给抱回家的。
这是她熟悉的怀抱。
她的声音软绵绵的,是有气无力的低哑:“......你要带我去哪儿?”
谢时韫尽可能做到目不斜视,但低头看路的时候,视线也不可避免地会略过她的浅粉色胸衣。
少女款,上面有着花纹的纹路,双肩收拢着。
即便如此,谢时韫的目光却没有一瞬的停留,冷淡平静得如同在看一件色泽艳丽的釉质花瓶,声音也十分冷淡:“去洗澡。”
时幼礼的脑子已经完全生锈卡顿,她凭着曾经的相处模式,慢吞吞的对他颐指气使:“我不想洗澡,我只想睡觉。”
她搂他搂得更紧,整个人蜷在他的怀里。
时幼礼现在的体温烫得吓人,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她皮肤的灼热。
热浪扑面而来的翻滚,谢时韫仍旧坐怀不乱,面无表情地无视掉她的抗议。
如果不洗澡,她今晚恐怕要发一晚上的高烧。
一双长腿走得又快又稳,抱着她就走到了浴缸旁,弯腰把她放了进去。
可时幼礼像个八爪鱼一样,双手双脚都紧紧勾着他,“你给我洗。”
谢时韫太阳穴猛跳了一下,冷声道:“不行。”
“那你跟我一起洗。”时幼礼不依不饶。
谢时韫不理会她,放弃跟一个醉鬼争论,开始一根根掰她的手指脱身。
刚掰掉她的右手,可左手又抓紧了他的肩膀;上一秒扯下她的左腿,右脚下一秒又勾上他的腰。
谢时韫忙活了半天,到头来女人还是好端端的挂在他身上。
......
半小时后,谢时韫黑着脸打开浴室的门,怀里正抱着被浴巾裹得严严实实的时幼礼。
她洗完了澡,脸颊仍旧通红着,只是体温没有刚才那么烫了。
体温恢复正常,身上的不适感逐渐减轻,时幼礼的五官终于舒展开来,靠在他的怀里,睡得很沉。
谢时韫身上浅淡雪松的味道实在太过熟悉,以至于她毫无防备,直接在他的怀里直接昏睡了过去。
相较之下,男人的西裤和衬衫完全被水溅湿,表情也很冷峻不爽,整个人显出几分狼狈。
谢时韫的神情冷淡,他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狼藉,索性决定去浴室里冲个澡。
花洒重新拧开。
热气氤氲开的瞬间,他脑海里也跟着浮现出刚才的光景。
他并非第一次见到时幼礼衣不蔽体。
在同一屋檐下相处那么久,她又习惯了跟他亲密无间,经常会有走光的时候。
她还神经大条惯了,进浴室不是忘记拿浴巾,就是落下要换的睡衣,总是大呼小叫地喊他帮忙递进去。
但也最多只是从热气里伸出一只白皙光滑的手臂,远不如刚才的画面来得要更刺激神经。
柔软光滑的触感和体温,好似奶油一般黏上了他的手指,怎么也甩不掉。
他深深的呼吸,用手抹了一把被打湿的头发,冷峻着一张脸,抬手将水温调低了几度。
只是一瞬的心猿意马而已。
......
等从浴室出来,床上的人已经踢开了被子,自己则冷得蜷成一团。
谢时韫的视线从那一片雪白的肌肤上挪开,不动声色的过去帮她把睡衣穿好,然后再把被子掖实。
连澡都帮她洗过了,再穿个睡衣显得格外稀疏平常。
在做这些事的同时,谢时韫几乎要惊叹于自己的定力和忍耐力,竟然能够克制到这个地步。
作为一个各项生理功能正常的男人,他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但他没打算趁人之危。
更何况,对方还是时幼礼。
时幼礼手腕上被绳子勒出来的伤口已经干涸,他简单地帮她处理包扎,手指不经意触碰到她的脉搏,里面血液流动。
她的生命是鲜活的,也该是无忧无虑的。
她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没受过委屈和薄待,如果出生在其他人的家庭,也许就能这么无忧无虑的度过一生。
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
她是时庭铮的女儿,这一点无法改变。
谢时韫薄唇抿成一线。
等处理安置好她以后,谢时韫准备回房休息,忽然听到身后微不可闻的一声轻唤。
谢时韫转过身,凑近她的脸,想听清她的梦呓。
从她口齿不清的梦话中,他依稀辨认出了几个字:“谢......别走......”
“谢”这个字很轻,但谢时韫还是分辨出来了。
他僵硬了一瞬,紧接着却听到她嘴里又换了另外的名字:“......秦途,别离开我......”
谢时韫的脸瞬间沉了下去,毫不犹豫转身离开,走时还将房间的灯给关上。
房间陷入寂静。
一片黑暗中,时幼礼静悄悄睁开了眼。
与此同时,她的心中生出一股如同劫后余生的庆幸。
她的大脑混沌了一整晚,好在刚才自己就要无意识喊出他名字的瞬间,一下子清醒过来。
还好,还好没喊出口。
如今整个时家都已经输得一败涂地,她不愿把最后的这一点余地,也落在他的手里。
是她曾经要诉说于他的少女心事。
是她如今再不会提及丝毫的秘密。
时幼礼瞬间抿住了唇,几秒后才挤出一句:“我的死活,不用你管。”
她的手指用力掐紧掌缝,刚胡乱包扎好的伤口又开始滴血,可她感觉不到疼痛。
眼睁睁看着她手上的纱布被鲜红一点点洇透,谢时韫目光平静收回。
谢时韫仿佛料到了她什么脾气态度,也不觉得她冒犯,随意的转过头,看向梁耀光,“梁少,说个数。”
“我说了,我不稀罕那点臭钱。”他身子往后一靠,颇有打算不讲理的无赖姿态。
忽然,梁耀光好似窥探到了什么,眼珠一转,故意拖着语调,“谢总这么帮她,莫不是还念在昔日老东家的旧情,给时家长女留一分余面?”
故事重提,看似是在询问他的用意,可当时他搞垮时家取而代之,又有多少人骂他背信弃义,恩将仇报;难听刺耳的说辞更是比比皆是。
现在梁耀光把这话搬出来,无非是在故意羞辱他。
既然当年做得那么绝,现在又假惺惺的做给谁看?
谢时韫瞥了他一眼,眼眸中情绪很淡:“梁少既然清楚我的用意,又何必揪着不放。”
在瑞青眼里看来,这就是自家老板动怒的前兆。
他赶紧快一步上前,笑着说:“梁少,出来玩,图得就是个开心,咱们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您如果非揪着不放,那咱们就一起等警局处置。至于这个酒店的监控嘛,我也能让人送来。”
此话一出,梁耀光脸上神色不太自然。
毕竟是自己在酒店里先闹的事,如果真上纲上线起来,他不见得能全身而退,到时候闹到老爷子那儿,免不了又是顿臭骂。
他再不情愿,也只能收起刚才那一副傲慢的姿态,装作头疼似的捂着脑袋,“那我先去趟医院做个全身体检,医药明细回头让我小弟发你。”
说着,便在手下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往外走,经过时幼礼时还冷哼一声,咬着牙警告道:“算你命大,有你后悔的。”
......
从警局里出来,时幼礼对着瑞青道了个谢。
瑞青不敢居功,赶紧提醒:“是谢总出手帮的忙,我就是个看人眼色的。”说完这话,他便转身溜了。
只剩下谢时韫,时幼礼索性一句话也不再说,转身就要走。
谢时韫直接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去哪儿?”
“我的行踪,还用不着给一个外人汇报。”
谢时韫冷声道,“时庭铮教你的礼仪规矩,我看是教到狗肚子里去了。”
亲耳从他嘴里听到他这么轻慢的吐出父亲的名字,时幼礼简直气恼至极,“礼仪规矩也看是要对谁,恩将仇报的畜生,还犯不上我对他礼貌尊敬!”
“这就是你对恩人的态度?”
“恩人?你算狗屁的恩人。”时幼礼语气十分冷硬,“我们之间什么关系,还要我强调吗?多和你说一个字我都觉得晦气。”
“看来就该让你在监狱里蹲个几日,把嘴巴给蹲干净了再出来。”谢时韫神情冷淡,“时家大小姐心高气傲,哪里用得上我帮忙。”
“我本就不需要你帮!本来就是梁耀光先对我动的手,就算你不来,警局照样会判我无罪。”
这话说得实在没底气,毕竟坐不坐牢仅看监控还不算,要看梁耀光的验伤报告才能做决断。
梁耀光得理不饶人,如果伤情描述的恶劣些,还真说不准。
但时幼礼性格就是如此,全身上下最硬的就是那张嘴,有理没理都从不落人下风。
谢时韫神情冷淡几分,语气也变得冷冽,同样开始放狠话:“你以为我愿意来?如果不是梁耀光在我名下的酒店闹事会扩大影响,你今天就算是被打死,我都拍手称快。”
“你!”时幼礼气不过,指着他的鼻子好半天,最终扯出一个惨笑,缓慢的点了两下头,“是,你肯定日夜辗转难眠,只恨我为什么还没死。”
说完这话,时幼礼更觉得内心凄凉。
可不就是这回事?谢时韫想尽办法用公司条款让她父母坐了牢;奈何她以前从不过问公司的事务,也没什么干系,由此才幸运逃过一劫。
但斩草不除根,始终是个隐患,不是么?
谢时韫低头瞧着她,没再回怼她这一句。
他只是觉得,再和她呛声下去毫无意义。
骂来骂去,无非是诅咒对方去死,空说一些没有用的废话而已。
就在这时,瑞青一路小跑过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塑料袋,“谢总,东西买回来了。”
谢时韫转过眸,看着她纱布上已经发黑的血迹,无可奈何的闭了闭眼。
“把伤口处理一下再走。”他睁眼再开口时,语气比刚才和缓了一些。
时幼礼金贵的很,以前有个小磕小碰都得让他哄好一会儿,今天流了这么多的血,倒是不见她喊一声疼,八成是在硬抗。
“用不着,谁知道你是不是想趁机再让我感染什么细菌病毒,到时候再毒发而亡。”时幼礼嘴硬道。
“目前我还没有发展生物领域的打算,你大可以放心。”谢时韫一本正经的回答完,直接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往车子的方向拖。
她抗拒他的触碰,使出浑身的力气挣扎,却也依旧被他碾压式的力气拖走,手臂被他攥得发疼。
时幼礼见抗拒不得,心一横脚一跺,低头就张口用力咬住了他的手!
牙关收紧,几乎要将皮肉给咬破。
但男人不为所动,甚至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直接将车门关上、锁紧。
在封闭的环境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瑞青也没跟上来。
时幼礼变得躁动不安,惊慌失措:“放我出去!”
谢时韫面无表情,将她受伤的右手禁锢住,声音冰冷:“再闹下去,就直接拧断你的手。”
时幼礼的心跳瞬间暂停。
谢时韫做事狠绝,为人无情,他既然这么说,那便能说到做到。
不过,比起他看起来是真打算拧断她的手,更让她心凉的,是他的目光。
冷漠,寡情,无悲无喜。
时幼礼神色一僵,陡然间失去挣扎的力气。
她身体软了下去,不再做任何无谓的挣扎,眼泪开始哗哗的流,隐忍了一晚上的情绪也终于崩溃:“谢时韫,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们家,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谢时韫恍若未闻,只低头抬起她的右手,将那胡乱缠绕的纱布一层层撕开。
纱布上干涸的血和伤口黏连在一起,撕开时有十指锥心的尖锐痛感,可时幼礼却不再哭了,反而变得一声不吭。
似乎只要自己发出一点声响,就是对他低头认输。
谢时韫看着她不哭也不闹了,可是眼眶里的眼泪一个劲儿的打转转,始终咬着牙不让掉下来。
他神色平静,缓缓抬起眼看向她,毫无感情的吐了一个字:“倔。”
时幼礼彻底绷不住,滚烫的泪珠随之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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