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身，最后一笔收尾处结着新鲜的血痂——正是三天前抢救时她指甲抓破的位置。
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忽然变得粘稠起来。
林夏想起抢救室的那个夜晚，父亲插着管的手总往左腕摸索，她还以为是神经抽搐。
此刻晨光斜照在纹身数字上，7.16的“6”字末端藏着极小的“♾”，像极了小时候父亲给她批改作业时画的无限符号。
“这纹身至少有二十年了。”
李护士掀开紫外线灯，“边缘色素沉积和当年常用的印度墨……”话音被尖利的高跟鞋声截断。
<苏晴裹着迪奥早春新款的樱花粉外套闯了进来，鬓角却沾着殡仪馆常用的白菊花粉。
“听说大伯把公证文件……”堂妹的丹凤眼扫过床头柜，林夏已经将相册塞进羊毛裙的褶皱里。
真丝衬里擦过大腿时，她突然想起父亲总说“重要的东西要贴着心跳放”。
相册上的茶渍在体温的烘烤下渗出铁观音的涩香，某个凸起的硬角正硌着髋骨。
胰岛素笔在盥洗池碰撞出清脆的声响，林夏假装弯腰捡拾，瞥见陶土笔筒内侧的微光。
张律师烫金名片的背面，父亲用红蓝铅笔描摹的房屋平面图仿佛在呼吸——主卧飘窗的尺寸标注旁，赫然是她十五岁写在作文里的句子：“想要能看见玉兰树的窗户”。
走廊传来推车碾过橡胶地垫的闷响，林夏将名片藏进从护士站借来的体温计盒里。
金属外壳上凝结的水珠滑落时，她突然看清那排蓝黑色小楷：代持协议签署日期的墨迹，分明晕染在母亲死亡证明的同一个雨天。
林夏的指甲掐进掌心，消毒水味混着檀木匣残留的香灰气息在鼻腔里交织。
当张律师用镊子夹起1998年的购房合同时，窗外的梧桐树枝正巧把阴影投在了“附注”栏的茶渍上。
“这是最新引进的文物鉴定灯。”
张律师调整着紫外线光源的角度，“林小姐请看，茶多酚氧化形成的——”在蓝紫色光束下，褐斑如同消融的雪水，渐渐显露出两行钢笔字迹。
林夏的羊毛裙被她自己攥出了像咸菜一样的褶皱，那行“代持人林建国，实际产权人林夏”的字样，正好与她髋骨上被相册硌出的红痕重叠。
陈会计撞开门的瞬间，林飞手腕上的骷髅头银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