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许迎陈敬洲的其他类型小说《婚后遇旧爱,离婚不成反被套牢全局》,由网络作家“梨酒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的回答,多少让人有些意外。陈敬洲面上没表露什么,心下的情绪却有几分微妙。谢咏君则是万分惊喜,眼睛都亮了,喜上眉梢的确认道:“真的?!”许迎只点了点头,谢咏君便拍开了陈敬洲牵着她的手,拉着她走去餐厅,话匣子这么一打开,就再难合上了。“迎迎,像你这个年纪生宝宝,其实刚刚好,产后很容易恢复身材的。”“不过呢,你不爱锻炼,这样不行的!”谢咏君歪着头冥思苦想一番:“嗯…你看这样好不好,从明天开始你就搬到这儿来,妈妈每天带你跑步、做瑜伽,还有……”“……妈?”许迎有点惊讶,又有点无奈。还没想好要怎么拒绝,谢咏君忽然想起什么,自己先否决了这个想法。“哎呀,好像也不行!你跟敬洲一分居,就没办法造小孩了。”婆媳两人紧挨着坐下。谢咏君凑到许迎耳朵边上...
《婚后遇旧爱,离婚不成反被套牢全局》精彩片段
她的回答,多少让人有些意外。
陈敬洲面上没表露什么,心下的情绪却有几分微妙。
谢咏君则是万分惊喜,眼睛都亮了,喜上眉梢的确认道:“真的?!”
许迎只点了点头,谢咏君便拍开了陈敬洲牵着她的手,拉着她走去餐厅,话匣子这么一打开,就再难合上了。
“迎迎,像你这个年纪生宝宝,其实刚刚好,产后很容易恢复身材的。”
“不过呢,你不爱锻炼,这样不行的!”
谢咏君歪着头冥思苦想一番:“嗯…你看这样好不好,从明天开始你就搬到这儿来,妈妈每天带你跑步、做瑜伽,还有……”
“……妈?”许迎有点惊讶,又有点无奈。
还没想好要怎么拒绝,谢咏君忽然想起什么,自己先否决了这个想法。
“哎呀,好像也不行!你跟敬洲一分居,就没办法造小孩了。”
婆媳两人紧挨着坐下。谢咏君凑到许迎耳朵边上,小声的说:“男人到了他这个年纪,身体素质就跟不上了,妈妈是过来人,妈妈懂的!”
许迎:“……”
“迎迎,真是辛苦你了。妈妈真不是催你,主要是敬洲他……唉,再过几年,他兴许就生不出孩子了,到时候咱们家得少分多少财产?”
说到这里,谢咏君就显得很激动。
许迎这才听明白了,原来她催生,是为了分陈家的钱……
陈敬洲跟着走进餐厅,正好听见她这些不着边际的话。
他开口想制止:“妈。”
谢咏君不理他,拍了拍许迎的手,颇为语重心长道:“陈家那老头子眼看着就要不行了,妈妈也是为了你们两个的将来着想。尤其是你,女人什么都可以缺,就是不能缺钱。”
许迎尴尬的应:“嗯……”
陈敬洲:“……”
谢咏君最后悔的事,就是年轻时为了保持身材,没多生几个孩子。
活到这个岁数,她也看明白了,自己是进不了陈家、做不了正室了,那就只好想办法多分点钱咯。
她这把年纪是生不出孩子了,没办法,压力只好给到儿子和儿媳头上了。
谢咏君一早就让阿姨炖了滋补的靓汤,放了十几种名贵药材。
以前常给陈缙鸣喝,她自我感觉么……还是挺有用的。
所以,在饭桌上她一直暗戳戳的给好儿子劝汤。
陈敬洲就这样喝了不少。
……
晚上在这边留宿。
许迎进浴室洗澡,陈敬洲一个人去阳台上吹风。
晚饭那汤喝的人心焦心躁、坐立难安,怎么都静不下来。
他卷起衬衫袖口,双手支在阳台栏杆上,闭着眼睛静了静神。
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吐出的呼吸都是别样滚烫。
唯有夜晚寒凉的风吹拂而过时,他的焦躁才稍稍得到一丝缓解。
渐渐的就意识到,那汤里的十几种名贵药材,都是滋补哪方面的了……
他早就该猜到,谢女士那脑子里,根本不会想什么好主意。
陈敬洲顿觉头疼,抬手捏了捏眉心,更加心烦意乱了。
他一个人站在外面很久。
许迎洗漱完从浴室出来,往阳台方向看了一眼。
暖黄色的小灯,在晚间照出朦朦胧胧的光晕,落在人身上,显得他的身形轮廓也柔和了不少。
他穿着白色的衬衫,风一吹过,衣服就微微鼓起。
不知道为什么,他站在那儿好半晌都不动一下。
最近白天时常阴云密布,夜晚的气温就更低了。
五年夫妻了,即便感情再冷再淡,下意识的关心,似乎也已成为了一种本能。
许迎怕他不小心感冒了。
思忖片刻,便提步走过去。
拉开玻璃门的同时,轻声喊了他:“陈敬洲?”
外面确实有一点冷。
许迎身上的睡裙是谢咏君准备的,长度及膝的细吊带裙,很轻很薄的材质。
又是刚从热气氤氲的浴室里出来,寒风一吹,她裸露的肌肤上顷刻便泛起了一层细细的小颗粒。
她仰起脸望着男人,说:“这里挺冷的,你站了多久?还是回去吧,当心感冒了。”
陈敬洲闻言,肩膀微微放松,身体也动了动。
许迎话里的语气听不出多少亲密,可这每一个字,似乎都饱含着关心。
他缓缓地回过身。
阳台上方小夜灯照出的光线,此刻透出了几许温馨。
许迎一如往常的样子,刚吹干的头发随意的垂在肩上,精致的眉目间凝着些许倦意。卸下所有的防备时,举止之间总是带着一丝慵懒。
像一只高贵又漂亮的猫。
陈敬洲喉结微滚,那流窜在四肢百骸与血管之中的焦躁,竟又无端的在他心上沸腾。
他眼神之中的深意,比这夜色还浓。
许迎没察觉到他一瞬的异样,注意力正放在别的地方。
“你耳朵好红,脖子也有点红……”她踮了踮脚,歪着脑袋观察了一下。
说话间,抬起手碰了碰他的额头,随即惊道:“好像有点烫,不会是发烧了吧!”
陈敬洲忽然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使力气拽她入了怀。
许迎措不及防,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他身上!
心口蓦地一震,像有看不见的细微电流,酥酥麻麻的传遍每一个毛孔。
她声音一紧:“你……”
“为什么跟她说,我们正在备孕?”
陈敬洲低了低头,鼻尖时不时地碰到她的脸颊。
许迎无意识攥紧了他的衣服,眨了眨眼睛,说:“我们不是……本来就在备孕么?”
陈敬洲那双好看的眼睛,意味深长的眯了一下,语气喜怒难辨:“知道在备孕,你还偷偷的吃避孕药?”
“我……”许迎哽住。
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又在心上泛滥涨潮。
她抿了抿唇,出声道:“对不起,我……”
“许迎。”他打断了她说话。
那天生冷感的嗓音,无比温吞的念她名字时,好像总是别样的好听。
陈敬洲说:“你没觉得,你活的很矛盾吗?”
许迎眼眸微垂:“我也不想这样。”
她攥着他衣服的手指松了松:“陈敬洲,你知道的,我心里喜欢的人……”
“!”
话未说完,他掐住她的脸颊,忽然就吻了下来。
幸好情况不严重,送去医院也及时,经过诊治,很快就没大碍了。
张添跟着来了医院,又为陈敬洲安排了一个较为全面的检查。
除了突发性心绞痛,还有一点神经衰弱的症状。
医生建议他留院一晚,陈敬洲却拒绝了。
开了药以后,让张添送他去了观澜公馆谢咏君那儿。
谢咏君一听说他的身体状况不佳,着急的做什么事儿都没了心情。
楼上卧室,她看着陈敬洲把阿姨煲的汤喝完,这才唠叨起来:“我刚才问过张添了,他说你这段时间每天都忙工作忙到半夜。”
“中恒是缺了你就不转了吗?”谢咏君气的普通话夹带着粤语一起说:“仲系话,唔好将自己搞到咁攰,你就快破产喇?(还是说,不把自己搞得这么累,你就要破产了?)”
陈敬洲坐在床上,身上盖着薄毯,脸色缓和了不少,只是眉宇间仍凝着浓浓的疲倦。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平静的说:“以后不会这样了,只是个意外而已。”
“洲洲。”谢咏君坐到他旁边,语重心长的喊他小名。
接着,一脸认真道:“妈妈可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妈妈虽然喜欢钱吧,但是更喜欢你,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妈妈也不活了!”
“……”陈敬洲:“您言重了。”
谢咏君哼了一声:“害得我这么担心你,等你的身体康复了,罚你给我买个包。”
陈敬洲:“……”
见他的状态恢复了不少,谢咏君也没多留在这,想让他多休息一会儿,嘱咐了几句便起身离开。
她弯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托盘时,忽然想起了什么,偏过头看他,问道:“你怎么不回自己家,跑到我这儿来了?”
话落,就见陈敬洲本来已转好的脸色,渐渐又添了阴霾。
他沉默着,一声不吭。
谢咏君了然:“跟迎迎吵架了?”
陈敬洲立刻说:“没有。”
“不想让她担心…”说到这里,喉咙忽然有些发堵。
这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许迎哪会担心他。
她所有的嘘寒问暖,都像机器被输入了程序那样,冷冰冰的不带任何感情……
想到这里,他抿了抿唇,半晌才艰难的说出一句:“我想睡一觉,您出去吧。”
谢咏君:“哦。”
……
……
许迎这边,跟一行人一起,刚从饭店里出来。
华阳的项目已进入广告投放阶段,预测会有不错的反响。
江开霁做东,邀请万丰的项目组成员吃了个饭。
实际上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饭局结束后,他借着几分醉意,要许迎送他回家。
其他人已纷纷同江开霁道别后上了车,只有他们还在纠缠。
许迎知道江开霁心里在想什么,但现阶段,她不能做任何逾矩的事。
“我帮你叫个代驾……”
“我想让你送我,迎迎。”
她话音未落,就被他哑声打断。
江开霁喝了酒,一双眼睛微微泛红,正目不转睛的望着她:“连这样的小要求,你都不肯满足我了。”
许迎不禁一哽,握着手机的指腹也紧了紧,低头沉默了许久。
晚间的风携着一丝凉意,拂过肌肤时,身上即刻泛起了一层小颗粒,头发也被吹乱。
许迎抬手随意地拢了拢长发,终于仰起脸看他:“江开霁,在我没离婚以前,我不想让我们的关系变得更复杂。”
“我不爱陈敬洲……但是我和他毕竟做了五年的夫妻,不能做出违背良心的事。”许迎语速缓慢,说出的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冷静:“你能理解我吗?”
江开霁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的眼睛,试图找出一丝有关于感情的波动。
但她也不是一个傻子。
许迎握着手机思索了几分钟,直来直去道:万丰的第四版设计图已经改好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见面聊吧?
江开霁秒回她:好啊。
许迎在悠然居订了个包厢,临下班前一个小时开车赴约。
江开霁比她先到,已经坐在包厢里等她,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见她进来,抬起头扯唇一笑,带着几分玩笑说:“迎迎,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打算见我了。”
许迎抿了抿唇,逃避他的目光,坐下来后,只开门见山的说:“刚才来的路上,我已经把设计图发给你了,你看了吗?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江开霁给她倒了茶,脸上的笑意未减分毫:“其实,第一版设计图就很好,我很喜欢。”
许迎有些惊愕:“那你……”
江开霁:“迎迎,我只是想见你。”
江开霁直接的让人措手不及。
许迎即便有一丝怨气,却也无处发泄。
尤其是望着江开霁那双饱含失意的眼睛……
她心上像压着一座山,沉甸甸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许迎咬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开霁自嘲地笑了声:“我知道,我不应该这样,不应该让你为难。”
“可我控制不住自己。”他说着,便有些激动:“我爱的人明明离我那么近,她却连跟我见一面都不愿意!”
许迎心尖儿蓦地一刺:“江开霁……”
她本想说些什么安抚他,却被他忽然握住了双手。
江开霁眼神复杂的注视着她:“迎迎,你告诉我实话,你是不是爱上陈敬洲了?”
“没有!”
这个问题甚至没能让许迎多一秒钟的思考。
她想也没想的辩驳道:“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爱上他。”
许迎说话的时候,江开霁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不肯放过她一点点的情绪变化。
他能感觉到,自己此刻正握着的那双手,指尖格外的凉。
许迎连跟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江开霁知道,自己不应该再问了。
他握着她双手的力道不禁收紧几分。
半晌,忽而笑了:“我相信你。”
“没有就最好。”
“我还以为,你忘了高中那会儿发生过的事。”
许迎心口一窒,纷乱的记忆在她脑海中不间断地上映。
她沉默不语,脸色已渐渐苍白。
江开霁盯着她,说话的语气温柔至极:“迎迎,你知道么,有的时候旁观者其实也是霸凌者之一。他明明有能力对你伸出援手,但是他没有,他就眼睁睁的看着……”
“好了,别说了!”许迎终于忍无可忍地打断了他的话。
那个不堪回首的过去,她恨不得永远抹杀在她的记忆里。
但朝夕相处了五年的枕边人,每一天见到他,似乎都在提醒着她曾遭受过的噩梦。
许迎垂下眼睛,睫毛微微颤动。
江开霁见状,及时地改了口:“对不起迎迎,我又惹你不开心了。”
许迎抬了抬头,立刻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我现在……”
江开霁:“我明白,我都明白。”
许迎想说:她现在没办法离婚,也给不了他任何承诺。
但江开霁却不给她说完这话的机会,匆匆打断了她的声音。
他站起身,绕过茶桌到她身边,在她面前慢慢地单膝蹲下来。
许迎的心突地一跳。
江开霁仰起脸望着她,那眼神显得可怜又卑微:“前些年在国外,后来又辗转去了港岛,在外漂泊的这些年里,你是我支撑下去的唯一信念……我知道,你不会不要我的,你不会那么狠心的。”
陈敬洲有两个生意上的应酬,稍晚一点又约了朋友在三江谈事。
到许家时,他只跟许父许母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下午四点多结束了应酬,同助理和律师交代了几句话后,独自一人开车赶去三江会所。
他在楼上常年订了一个包间。
沈述比他先到,身边不少美女作陪。一见他来了,立即遣走了众人。
等人陆陆续续出了房间,沈述新开一瓶酒,说:“你家老大可真是个人才,偷自己公司的钱,去填赌债的窟窿。”
“他那个破公司连年亏损,现在又来这么一出,估摸着可流动资金还不到五千万。你稍微整点小花活儿,把这钱套住,它就是个空壳子了。”
沈述“啧啧”两声:“等下一次你们陈家的家宴,老大就得跪着出局了吧?”
话落,递给他一杯酒。
陈敬洲接过后,只浅抿了两口。
而后,靠在沙发里慢悠悠地点了支烟。
沈述在他旁边坐下,抬起一只脚搭在了台几边缘:“不过,你家那老爷子,从来也没重视过他。要说你真正的对手,还是二房那位……等陈清野跟梁家联了姻,翅膀一硬,就很难对付了。”
陈敬洲听着,不禁皱了皱眉头。
沈述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按捺不住自己的馊主意,认真道:“诶我说,梁烟不是暗恋你么?实在不行,你使个美男计,把联姻搅黄?绝对不能让二房跟梁家连成一线,这可是个大麻烦!”
见他一直沉默,沈述用手肘碰了碰他:“你别光顾着抽烟,倒是说句话啊!”
陈敬洲正心中沉思,故而没有作声。
沈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问:“是不是怕许迎跟你闹啊?”
提起许迎,他才终于有了些反应,正在掸烟灰的手,分明顿了一下。
沈述尽收眼底。
“要我说,你俩这婚姻,早就该到头了。不如借着这机会跟她离了,娶梁烟进门儿。”话没说完,冷不丁又补上一句:“反正她也不爱你。”
陈敬洲手里那烟还剩半支,三两下把它摁灭在了烟灰缸里,偏过头看向了沈述。
在头顶上方明亮灯光的笼罩下,他那表情实在严肃,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前所未有的较劲儿:“谁告诉你,许迎不爱我?”
陈敬洲一贯的喜怒不形于色,情绪都藏在心里,与人说话也是温文尔雅的样子,习惯了那张绅士有礼的面具。
但眼下,沈述只是随便说了那么一句,他的反应似乎过于激动了。
像是破防了。
沈述眨了眨眼睛,连忙笑笑道:“没人告诉我,没人告诉……许迎爱你,她最爱你,行了吧?”
陈敬洲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无声地抚了抚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
又拿过沈述刚才给他倒的那杯酒,一饮而尽后,“咚”地一声重重放下!
而后,拿起了搁在一旁的西装,随意地搭在臂弯里,起身提步往外走。
沈述见状一愣:“诶?你干嘛去?陈敬洲,洲儿~”
他急急地喊了几声,却不见男人回头。
陈敬洲从三江出来,回到车上,把臂弯里的西装扔在了副驾驶。
储物格里的烟,恰好就剩下那么一支,他低着头熟稔地点了火。
齿间咬着的烟,缓慢升腾的烟雾令他眯起了眸子。
隔着那层飘渺如纱的白雾,他的视线不禁落在了左手无名指上……
也想起了早在上个月,就收到了江开霁发给他的微信。
江开霁说:我下个月回滨海,敬洲,我们谈谈。
谈?谈什么呢?
是谈他们过往的兄弟情,还是谈一谈他的妻子许迎?
陈敬洲看着那婚戒,它圈住了婚姻、圈住了责任,却很难圈住一种情感。
……
……
许家。
自从和陈敬洲结了婚,许迎回来留宿的日子屈指可数。
但家里的陈设未变,尤其是她的房间。
这栋房子里,仍有不少她和江开霁共同的回忆。
那年,江开霁从贫瘠的小山村来到许家,他看上去狼狈又不安,眼神里却有着她从未见过的顽强与坚韧。
住在许家的几年,他们朝夕相对。
少男少女在情窦初开的年纪,碰撞出爱情的火花,似乎一切都是情理之中。
直到高一转学,有些事颠覆了她的人生,让她措手不及、再难回头……
许迎坐在床边怔怔出神。
床头柜拉开的抽屉里,还放着江开霁曾送她的礼物。
那是他攒了半年多的钱,买给她的戒指。
很普通、很便宜,却象征着一种最至高无上的情感。
许迎忍不住把它拿在手里,又瞧见了自己无名指上,那枚价格昂贵的婚戒……心中顿时一刺。
说不出的酸涩,在她心上肆意的泛滥成灾,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日复一日煎熬着她整个人。
许迎咬了咬唇,皱紧了眉头,使蛮力把那婚戒脱了下来。
她带着几分怨气,把婚戒扔在了床头柜上!
它打了个旋儿,在上面滚了几圈,最后稳稳地停在了台面边缘。
许迎满心酸楚,越看它越不顺眼。
想丢掉。
可这念头刚起,就听到了房门外,许默在大声的喊她——
“姐,姐!”
“姐夫喝醉了,姐你出来扶一下!”
…
陈敬洲回来了。
许迎终于醒过神,慌张地放回了戒指,甚至还来不及阖上抽屉,许默已经一脚踢开了门,扶着比他高出许多的男人踉踉跄跄。
十五岁的许默,已长得比一些成年男人还要高挑。
但小孩挑食,只长身高、不涨体重,扶着身材健硕挺拔的陈敬洲,本就有几分吃力。男人此刻又把身体所有的重量,都压在小孩肩上。
许默看起来摇摇晃晃的。
许迎心疼弟弟,见状,连忙起身走过去。从弟弟这里拥过了丈夫。
陈敬洲抬起一条胳膊搭在她肩上。
他身上的酒味并不浓郁,更多的还是那独属于他,清冷的雨后松香。
许默这时擦了擦汗,长长地松了口气,出声道:“姐夫不是酒量不好么,还喝这么多,也不怕伤身体!”
许迎说:“我照顾他就行了,你明天还有课,早点睡觉。”
许默:“哦。”
许默听话地回了房间。
许迎扶着陈敬洲时,倒是没那么吃力,他有意收着自己身体的重量。
到床边坐下后,她自然而然地接过了他臂弯里的西装。
他低头捏了捏眉心,看上去很不舒服的样子。
许迎问:“你喝了多少酒?”
“没多少。”陈敬洲也没抬头,语气一如既往的淡漠。
想起了什么,就问道:“爸呢?”
“他等了你一晚上,一直没见你回来,这会儿应该睡了。”许迎说着,把他的西装放在了沙发上。
出于夫妻之间应尽的义务,她关心道:“我去给你倒杯水?”
“嗯。”陈敬洲淡淡地应了一声,合着双眼,微仰起头靠在那儿。
他的耳朵还泛着一丝红,酒后的他看起来要比平时好说话得多。
许迎拿过边几上的空杯,快步出去给他倒水。
房门敞开着,陈敬洲慢慢地睁开了双眼,再不见半点醉意,那双眼睛里,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抬手松了松颈间领带,偏头往床头柜上看了一眼。
那枚仍闪烁着光华的婚戒,就被扔在台面边沿儿,稍碰一下,似乎就会滚落到地上。
陈敬洲喉结微滚,压在心上的那块石头,无声之间又沉几分。
他抿了抿唇,想起许默扶着他,踢门进来的那个刹那,许迎正慌里慌张地推上抽屉。
像是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他的沉思不过几秒,便伸手拉开了抽屉……
他步伐一顿,回过身迎上她的目光。
走廊光线明亮,陈敬洲眉眼平和。
他耐着性子,等她先开口。
许迎抿了抿唇,朝他伸出一只手,声音里裹着几分冷意:“还给我。”
陈敬洲挑了下眉,淡淡地问:“还什么?”
许迎说:“我抽屉里的东西,是你拿走的吧?”
这样一个疑问句,语气却分外肯定。
陈敬洲垂眸瞧着她伸到面前的白净手心,仍面不改色:“什么东西?”
“戒指!”许迎却有些急了。
陈敬洲缓缓抬眼,目光重新回到她脸上,问得慢条斯理:“谁送的戒指?”
“你明知故问!”
许迎伸到他面前的那只手,已经握成了拳头。
不知怎么的,陈敬洲忽然有些意兴阑珊。
夫妻之间的气氛,显得剑拔弩张。
他却再冷静不过,只问道:“你手上已经戴着一枚婚戒了,还想再戴多少个?”
许迎的表情僵了僵,一时答不上话来。
陈敬洲抓住了她的手,拇指指腹别有深意地,摩挲着她无名指上那枚婚戒,满不在乎道:“一枚戒指而已,丢了就丢了。你要是喜欢,明天我让珠宝店的人再送来一些,任你挑选。”
许迎张了张嘴,他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但你该记住,婚戒不能随便乱扔。”语气一顿,多了点警告的意味:“它要是丢了,我会很生气。”
…
陈敬洲生气,那是嘴上说说。
许迎生气,却会切切实实地发泄情绪。
他不承认拿走了戒指。
许迎也只好按捺着自己的满腔愤懑,可之后的一整天,赌气再没同他说一句话。
陈敬洲下午有两个视频会议,注意力都放在工作上,一直忙碌到七八点钟。
中间吃了个晚饭,也没见许迎下楼。
人在忙于工作的时候,有限的专注力不支持他去胡思乱想,可一旦闲下来,心中所有似乎都被一件事填满……
陈敬洲动了动鼠标,关掉了工作邮箱。
微仰起头,靠着座椅。
片刻后,他不疾不徐地点了根烟,手肘支在座椅扶手上,眯起眼眸吞云吐雾着。
另一只手又探进西裤口袋,摸出了许迎心心念念的那枚戒指。
他把那戒指拿在手里,隔着飘渺如纱的烟雾反复细看。
越看就越是觉得可笑。
半支烟燃尽时,那戒指被他用力地攥在了掌心。
……
陈敬洲从楼上书房下来,径直去许迎的房间。
站在门口转了下门把手,不出所料的被反锁了。
他手里拿着钥匙,便耐着性子心平气和地开了门。
他进门的那一刻,许迎立即扯过被子,往上一拽,严严实实地蒙住了脑袋。
陈敬洲提步走到床边,“咚”地一下把钥匙扔在了床头柜上,伸手扯了扯被子。
许迎同他较劲儿,死死地抓着被子一角,瓮声瓮气的:“我要睡觉了。”
陈敬洲嗓音温平:“刚过八点就睡觉?”
“我困了。”
许迎显然在敷衍他。
薄薄的被子包裹着她姣好有致的身段,她躺在那儿,僵硬笔直的橡根木棍儿似的。
陈敬洲思索了几秒,在她身边坐下。
许迎就把被子又向上拽了拽,一根头发丝儿都没暴露在空气中。
陈敬洲淡淡一笑,问她:“是真的困了,还是在使小性子?”
许迎咬了咬唇瓣,没有吭声。
脑袋蒙在被子里,人已经有点出汗,缺氧、晕晕的。
见她很长时间都没什么反应,陈敬洲又试图去掀她的被子。
许迎也是借题发挥,索性自己从被子里钻了出来,气鼓鼓地吵嚷道:“我说我要睡觉了,你听不见吗?你到底要干什么?!”
陈敬洲倒是平静,双手撑在她两侧,身体微俯,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慢条斯理地说:“做ai。”
许迎眼睛瞪大,不知怎么的,脾气瞬间引爆,没好气儿地拒绝:“我累了,我不想!”
陈敬洲从前是个斯文人,近来却像极了禽兽,三两句话,就要拐她上床。
像是为了要孩子,也像是只纯粹的为了那点儿男女之事。
许迎却没半分心情,尤其是现在。
陈敬洲却问:“是不想做,还是不想跟我做?”
这话多少带了些情绪。
尽管他的神情和语气,都不见一丝涟漪。可越是这样,就越让人心中打鼓。
许迎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陈敬洲那指腹温凉的大手,已探进被子里,突然又强势地一把握住了她的小腿!
将她向上折起时,许迎不禁惊叫出声:“陈敬洲,你——”
与此同时,她裹进被子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有人打电话进来。
手机叮叮咚咚的响个不停。
许迎渗出薄汗的手心,紧紧地攥着身下床单。
从小腿开始,逐渐蔓延游走的酥麻感,很快传递至身体的四肢百骸中。
她羞耻地蜷起了脚趾,后背无声的紧绷着。
陈敬洲有辱斯文的行径,让许迎抗拒的念头柔软几分。
他太懂她的点了。
他坏透了。
感官意识被迫的向他臣服,思想意识却还拼命地做着抗争。
许迎抬起脚踢他,声音又细又轻:“我说了不想,你别碰我……”
“陈敬洲……”
“你……”
她酥软无力地反抗,简直像极了欲拒还迎。
许迎抱着膝盖,本能地向后缩了缩。
陈敬洲立刻跟上来,一只手撑在床头,另一只手不轻不重掐着她身上软肉。
他的衬衫领带一丝未乱,完美诠释了“衣冠禽兽”四个字。
许迎用力地推他,握成拳头的手压在他胸膛上,触及到他此刻心跳的频率,她连呼吸都不受控的紊乱起来。
陈敬洲的吻强势落下。
彼此纠缠中,许迎的身体重重陷落。
他在她上方,企图捉住她挣扎的双手。
一旁的手机又不合时宜的响起,急促的来电铃声掺在这一室暧昧中。
周遭的一切,都显得无比混乱……
这时,不知道是谁碰到了手机屏幕,无意划下了接听,伴随着那清晰的“嘟——”的一声响后,来电通话已过了一秒。
手机那端的人似乎反应了一下,跟着试探出声:“……迎迎?”
男人熟悉的声音就在耳旁……正纠缠的两人俱是一愣。
有那么几秒钟,房间内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的旖旎,都被这通来电打破。
许迎瞬间清醒,下意识去拿手机!
陈敬洲却先她一步,按住她的同时,把手机抢在了自己手里。
他不发一言地挂断通话,继而迅速关机。
那是江开霁的声音,清清楚楚、且深入骨髓。
许迎眼眶泛红,爬起来去抢:“手机还给我!”
陈敬洲拦住了她的手,指腹微微收紧。
夫妻之间此刻形同对峙。
方才的暧昧,已消散的干干净净。
他严肃起来,乌黑瞳仁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你不想做,我不勉强你。”陈敬洲说:“我尊重你,许迎。”
他顿了一下,眼神锐利:“希望你也能尊重我。”
许迎心口一窒,被他握着的那只手,指尖一点点的发凉。
陈敬洲看上去很冷静,声音却有几分沉:“我现在告诉你,我不会离婚,更没有离婚的想法。你是我的妻子,还望你恪守婚姻关系应尽的义务。”
话落,他松了手,又把手机扔回床上。
这婚姻的天平,已在无形之中失去了它应有的平衡。
陈敬洲下了床,抬起手系上领口纽扣,而后转身往外走。
许迎的目光跟随着他,见人走到门口了,终是忍不住,出声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江开霁回来了?”
他收敛了笑意,不悦道:“清野,你要是不想投钱,直说就是了,何必给我泼冷水?”
“大哥……”
咔哒——
陈清野还想说什么,书房门又正好在这时被人打开。
管家推着坐在轮椅上的陈文渊缓步进来,身后跟着陈缙鸣一行人。
一见到陈文渊,陈嘉禧立刻收起了手机。
陈清野也从摇椅里起身,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兄弟三人一同喊了声:“爷爷。”
阳台那边的陈敬洲和陈继尧跟着走了过来,也喊了陈文渊一声。
陈文渊八十出头的年岁,头发花白稀疏,身材清瘦,脸上堆着一条条的皱纹,眼睛也不似年轻人那么明亮。可眼底深处,却饱含着精明与威严。
他是陈家的大家长,手握着最至高无上的权力,即便到了这个年纪,仍有震慑力。
陈文渊的目光在几人脸上一一扫过,到陈敬洲时,像多停留了那么一两秒。
他点了点头,语气还算温和:“都坐下吧。”
众人纷纷落座。
大家族里,总是先谈利益,再谈感情。亲人之间少了几分温情,场面像极了谈判桌上的生意。
陈文渊开口:“你们交上来的财报我都看过了…”
说到这里,他突兀的停顿了几秒,瞥了陈其东一眼。
后者立刻正襟危坐,手在发抖,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
书房里静得落针可闻,唯有陈文渊沧桑的声音掷地有声:“都还不错。”
“……”陈其东暗暗地松了口气。
一旁的陈缙鸣不动声色地斜睨了他一眼。
陈文渊其实也没想过多纠缠财报的问题,没说上几句,转而聊起了别的:“这个先放一放,最近总公司这边……”
……
……
陈敬洲在副栋楼上开过会。
结束以后,陈缙鸣又单独叫走了他和陈其东。
等事情谈完,回去自己的卧室,时间已经很晚了。
他的手机没电了,不知道许迎是不是还在主栋那边……
陈敬洲上楼,看见有一道身影站在房间门口。
他脚步停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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