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裴郁行江婳的女频言情小说《穿越:撩上疯批太子后逃不掉了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呼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月黑风高夜,跑路绝佳时。“呸呸呸。”珍珠吃了一嘴的草,用手扒拉开洞口爬上去,小声道:“小姐,我来拉你。”江婳被拉了上去,柔嫩的手腕一下就红了,一向精致一尘不染的衣裳都沾着泥。珍珠瞧着都心疼想掉眼泪:“真是苦了小姐你了。”“不苦。”江婳揉着手腕道。小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好在当初买这处宅子的时候,就发现了有密道,真是逃生的好去处。虽不知道那宅子到底是何人所建,但这密道直通城外,真是太哇塞了。“小姐,我们快走吧,奶茶驾着马车,已经在道上等我们了。”走了没多远,便跟奶茶碰了头。奶茶坐在马车上,两只眼睛还是哭的红彤彤,哽咽道:“小姐,快上马车吧。”江婳上了马车。珍珠在外头陪着奶茶一块,两个人架着马车。珍珠问:“好好跟张大夫拜别了吗?”奶茶:“...
《穿越:撩上疯批太子后逃不掉了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月黑风高夜,跑路绝佳时。
“呸呸呸。”珍珠吃了一嘴的草,用手扒拉开洞口爬上去,小声道:“小姐,我来拉你。”
江婳被拉了上去,柔嫩的手腕一下就红了,一向精致一尘不染的衣裳都沾着泥。
珍珠瞧着都心疼想掉眼泪:“真是苦了小姐你了。”
“不苦。”江婳揉着手腕道。
小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好在当初买这处宅子的时候,就发现了有密道,真是逃生的好去处。虽不知道那宅子到底是何人所建,但这密道直通城外,真是太哇塞了。
“小姐,我们快走吧,奶茶驾着马车,已经在道上等我们了。”
走了没多远,便跟奶茶碰了头。
奶茶坐在马车上,两只眼睛还是哭的红彤彤,哽咽道:“小姐,快上马车吧。”
江婳上了马车。
珍珠在外头陪着奶茶一块,两个人架着马车。
珍珠问:“好好跟张大夫拜别了吗?”
奶茶:“嗯。”
珍珠两手一拍,笑的开心:“太好了,再也不用担心你嫁人,吃不着你做的饭菜了。”
奶茶憋不住嗷嗷哭了起来。
江婳从马车出来,递出来一张帕子:“别伤心,等后头我再想办法送你来盛京,让你和你的张大夫团聚,可好?”
“不要。”奶茶摇了摇头,“奶茶的这条命都是夫人老爷给的,小姐去哪儿,奶茶就去哪儿。”
珍珠摸摸她的脑袋,安慰道:“这想法就对了,小姐这么美的可人儿,可不比那些臭男人香?我们一辈子守着小姐就对了。”
江婳:……
要是不会安慰人,还是别安慰了。
翌日。
“太子殿下,江姑娘跑了!”
暗六双拳一抱,如实禀报道。
“跑了,什么意思?”裴郁行深邃的眸一沉,将手中的笔搁在一旁。
“属下奉命一直在暗中保护江姑娘的安全,可今日日上三竿,这江宅里都无动静,便是江姑娘身边的丫鬟都不见人影。属下斗胆敲了敲江姑娘的房门,也无人回应,便踹开了房门,房间里空无一人。整个江宅……都不见人影。”暗六将情况一一道来。
裴郁行看向桌子上刚完成的画作,女子巧笑如嫣,一双眉眼最是勾人。
昨日她倚在他怀中,还说:“殿下英明神武,一表人才,小女子亦是心仪的”。
心仪?这便是她的心仪?
好,好得很。
从未有人敢这般戏耍他!这骗子!
暗六见主子迟迟不吭声,声音变小了几分:“殿下,可要派人去追?一夜时间,应当还未走远。”
“不用追。”裴郁行咬牙冷声道,“这世间心仪孤的女子何其多!”
言外之意,不是非要那个女人不可。
暗六遵命:“是,属下告退。”
“等等!”
暗六往外退的脚步一停,一张画纸落在脚跟前,那画纸上赫然是江姑娘的倾城之姿。
“敢这般戏弄孤的人,她是头一个。你带人去把她给孤抓回来……”
是抓,不是追。
裴郁行心口堵得厉害,眸光晦暗不明:“一旦抓到,即刻带回,孤定要叫她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暗六:“是,属下这就去。”
-
“小姐,浔洲到了,要下船了。”奶茶轻声唤醒。
江婳睁开困顿的双眸,昨日连夜坐马车,一大早又坐船南下,总算是离盛京远了一些。
她特地跟爹娘分开两条不同的路,毕竟这次诓的是太子,不比那精明的书生好糊弄。
要去到跟爹娘约好的江州,路上还得四五日。
这船载着大多是来浔洲做生意的商户。
进了浔洲城,珍珠寻了家客栈,订了两间上好的房,要了一桌菜。
一碗剔缕鸡,一碗凉拌葵菜和一盘麦门冬煎。
这客栈旁便是河流,三人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微风从撑开的木头窗子往里头吹,带来些草木的香气,外头还有小贩的叫卖声。
江婳看着楼下那摊上的马蹄糕,出了神。
她姐姐最爱吃这个小玩意了。
珍珠是个鬼精明:“小姐想吃?我这就去买。”
珍珠这风风火火的性子,江婳一点头,她就手脚麻利的立马溜下去买吃的了。
“哒哒哒哒!”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珍珠在那小摊贩刚买到手的马蹄糕被突然冲出来的负坚执锐的士兵给挤掉了,一脚踩了个稀烂。
江婳瞧见了,对上珍珠抬头隔空跟她告状的眼神,珍珠不言不语,满脸写着话呢:“小姐,你看这些鲁莽的人,当真可恶。”
她冲珍珠略一扬手,示意她不要引起冲突。
这大阵仗惹得旁的小摊贩连忙收摊,议论纷纷。
“这是怎么了?要打仗了吗?”
“打仗也是边境打,怎的会来咱这浔州了。”
“不是打仗,听说是在找什么人。”
“逃犯吗?”
“据说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
“漂亮姑娘?”
……
一身甲胄的士兵进入这家客栈,小二胆战心惊的迎上去,“各位爷,咱都是良心经营,可没有犯事。”
站在最前面的人,腰揣长剑,一身甲胄泛着冷光,他手上的画像“刷拉”展露人前。
“这画像中的人,你可曾见过?”
小二看了眼,如这画像中般漂亮的姑娘,若是见过肯定印象深刻。他没有印象,当即摇了摇头。
“没见过。”
为首的人脑袋微侧,沉声吐出一字:“搜!”
珍珠已经重新买好了一份马蹄糕,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正是方才挤掉自己马蹄糕的人,她在心里暗暗咒骂了句。
不知怎的,那人突然回头,对上她的视线。
珍珠立马心虚的低下头去,慢慢挪步想往二楼去,把手里的马蹄糕趁热乎送给小姐。
“站住!”
男人一声厉喝。
珍珠怀里揣着马蹄糕,战战兢兢的停住脚步。
男人走到她面前,看了她一眼,随即把画像展开,问:“你可曾见过这画像之人?”
珍珠一眼瞧出是自家小姐的画像,当即摇头如波浪,“没有没有,没见过。”
男人瞧她那怂样,手一挥:“行了,既然没见过,你就走吧。”
“是。”珍珠俯身鞠一礼,抱着马蹄糕上了二楼,本来脸上的欢喜半点不见,甚至多了几分紧张,压低了声音:“小姐,你的马蹄糕。”
搜人的士兵,也到了此处,盯着三人瞧了瞧。
一人高喊:“这里三个都不是。”
然后又去了下一桌。
这样浩浩荡荡搜了一圈,也没搜出个结果,为首的人带着人又走了,去下一处搜。
一群被惊着了的食客开始七嘴八舌的聊了起来。
“这到底是在找谁啊?”
“谁知道呢?”
“听说是太子殿下在找人。”
赢历三十九年,二月初,一场大雪。
长公主在府中设赏雪宴,实则是一场月老宴。
赢国国风相对开放,不拘男女有别,女子不得抛头露面之说。
一场宴会,盛京权贵适龄男女,看对了眼,便是一桩两全其美的好事。
而江婳,只是来替丞相府千金萧月梳妆的。
梳妆完,她领了银子就走。
一旁拎着木匣子的丫头珍珠不解道:“小姐,你极少亲自出马,怎的偏应了那丞相千金?她有何特殊。”
江婳:“欠她的。”
珍珠不信,“小姐这般厉害的人物,何时欠那手无缚鸡之力的丞相千金了?”
江婳捧着手里的暖炉不答,冷的哈气,催着:“快些回家吧,爹娘还在等我用晚膳。这天冷死了,我是半点不想出门。”
她还是喜欢窝在暖房里,听听小曲,看看美人围着她跳舞来的快哉。
珍珠自是知道的,自家小姐娇生惯养着,这寒风如刀子的割,哪怕裹着狐裘也是冷的,小姐何时受过这样的罪。
等回去了,她定要用柔肤膏将小姐露在外面的皮肤一寸一寸抹个匀称。
两个人走的急了,转角来人也急。
撞个正着。
珍珠忙扶着她家小姐,心疼道:“走路怎的这般不长眼,撞坏了我家姑娘如何是好?”
江婳抬头,正好对上男人的视线。
还未看仔细,便听得旁的一句:“我家太子殿下也是你能冲撞的?”
竟是太子!
她忙低下头去,断不敢再看一眼。
在这世道,惹得上位者不悦,人命便如草贱,人头是随时能落地的。
珍珠慌忙往地上一跪,‘邦邦邦’的磕头求饶:“是我的错我的错,莫怪我家小姐,太子殿下,你饶我们一命吧,呜呜呜……”
那人训斥:“这是哪家的,这般没的礼数。”
竟然在太子殿下面前,还我啊你的,哭哭啼啼像个什么样,是嫌自己脑袋太多了。
江婳正考虑她跪是不跪,便听得男人清音朗润的一句:“无妨,让她们走。”
“谢谢,谢谢太子殿下,你人真好。”珍珠忙站起身,拉着小姐跟逃命一样赶紧跑了,跑的远了才后怕的拍了拍胸脯,“怎么样?小姐,我刚演技还不错吧,吓死了,谁能想到竟然在这能碰到了太子啊。”
江婳伸手摸了摸她磕红的额头,问:“这儿可疼?”
“不疼不疼,小姐,我皮糙肉厚的,磕几个响头哪儿会疼啊。倒是小姐被无端撞了下,心疼死我了。”珍珠笑咧咧的。
江婳嘴角一勾,语气无奈:“你啊你。”
珍珠脸色一变,“小姐,你面帘咋不见了!”
江婳伸手一摸,原本挡在脸上的面帘的确不见了,脸色一变,强装淡然道:“兴许是刚刚撞掉了。”
不远处。
“那是谁家的小姐,怎生的如此绝美。”
“没见过,是个生面孔啊。”
“这长相好生会勾人,皮肤竟比天上的月牙儿还要白嫩。”
珍珠急的想哭,“这面帘掉了,可怎么办啊?”
“回家罢。”江婳道。
江婳因为这张脸,惹来过几回无妄之灾,从此之后出门便戴着面帘。
这回……也不一定有事。
一回家,珍珠就跟夫人老爷说起小姐面帘掉了的事。
江夫人担忧道:“婳婳,可有事?”
不怨他们多想,一家人穿越过来七年,江家已经搬了六回家了,都是她这张脸生的事端,不得不搬。
有要强行捋掠的,三天两头上她家吊脖子自杀威胁的,夜里悄无声息趁她睡着站床边偷窥的,得不到就毁掉造黄谣的……
反正,干的都不是人事。
一家人好不容易来了赢国的盛京,她每逢出门都将面帘焊在了脸上般,不敢大意。
家里开了间名为‘芙蓉香’的铺子卖些自制皂,美容膏和胭脂,赚的钱买了这处宅子定居盛京,已稳定生活了一年半。
要是因为这次面帘掉了,又生事端,当真可惜了这么安稳的生活。
江婳想了想道:“除了太子殿下,也没见其它男人,太子身边要什么没有,不至于瞧上我,别担心。”
江夫人和江老爷一想,好像也是这个道理。
不管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江夫人:“吃饭吃饭,奶茶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鸡蛋豆腐羹。”
“奶茶人呢?”江婳四处瞧瞧,没见人影。
“她啊,找隔壁张大夫堆雪人去咯。”江夫人一脸揶揄道。
珍珠:“好她个奶茶,这是恨嫁了。小姐,往后你身边可就只有我了。”
江婳笑了笑,“到时候给你也寻个好人家。”
“不要,我要一辈子陪在小姐身边。”珍珠捧着碗夹了块肉,“唔,这红烧肉好吃,小姐快吃,奶茶要是嫁人了,以后可吃不着她做的这么好口味的饭菜了。”
虽然穿到了古代,但是江家人还是现代思维,只是有样学样的学了些古代人模子,没得什么规矩。
家里就珍珠和奶茶两个贴身丫鬟,还是第一年搬家途中,碰到逃荒队伍,两姐妹六七岁的年纪要被卖了吃。
江夫人于心不忍,手头有些银钱,买了下来说是照顾江婳。
虽是丫鬟,但这么多年的相处,也跟家人不差两样。
晚膳过后,避开她人,江夫人拉着闺女的手,“婳婳,你这张脸露出去是有些招摇,不如娘帮着你找个合适的老实人,你早点成亲?”
“可是我不想成亲啊。”江婳可没兴趣找男人,她只对三件事感兴趣。
一、赚钱。二、享乐。三、护肤。
瞧瞧,这三样哪样跟男人沾边。
而且成亲了,哪有自己一个人自在。
江老爷在旁边听着,应道:“女儿不想成亲就别勉强她,咱们是现代来的,可别待个几年想法都变了。只要一家人在一起的,有的吃有的住,过得幸福快乐就成。”
“也是。”江夫人点了点头,她也就是担心罢了,眸光蓦的染上几分感伤,“就是不知道你姐到底去哪儿了,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又长得这么漂亮。哎,在这个吃人的古代,怎么生存的下去,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到。”
“娘,我托人在找姐姐的下落了,你别担心,有消息我第一时间告诉你。”江婳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江夫人叹气:“也只能等消息了。”
裴郁行分明是想讨她欢心,哪曾想弄巧成拙。
可他骨子里—贯有几分卑劣,他道:“跟孤沾上关系,多少人求之不得。”
“可我不想。”江婳大声道,她坚定的重复:“我本不想的,殿下,这—切都非我所愿。我为殿下配制解药,还请殿下莫要恩将仇报。”
解药,便是她如今手里唯—的筹码。
裴郁行听出了她的意思,眸底郁色加深。
她在威胁他。
裴郁行负手而立,语气低沉:“江婳,你当真好不知趣!”
先前她—直柔顺乖巧,口口声声说是欢喜他的。
如今,她手里可有拿捏他的东西,便半点都不装了。
他同她纠缠数月,浪费兵力寻她,耐着性子哄她,明知她耍小聪明,也纵她。她不想进东宫,他也应了不强迫她。
还要他如何?!
只要他高兴,多少女人眼巴巴的求着他宠幸。
裴郁行呼吸加重,将她绞在眼底,冷情冷语:“你以为孤非你不可吗?”
江婳低头,虚声敷衍:“不敢。”
裴郁行登时气急。
“日后除了号脉,你不必出现在孤面前!”
他愤而甩袖,从那窗户窜了出去。
几息,便没了人影。
江婳趴倒在床上。
先前就听到动静的珍珠,—直候在门外偷听,这会儿等人走了,推开门进来,看见小姐倒在床上,浑身—颤—颤。
可恶的太子,又把小姐欺负哭了。
她点燃烛火,走过去安慰道:“小姐,你别难过。您说过,胳膊拧不过大腿,太子那样的人,小姐干脆顺从些,还能少吃点亏。”
然而,下—秒,她扳过小姐的身体,就看到了小姐眼角笑出的眼泪。
江婳方才不敢确定人走远了没有,这会儿估计肯定是走了,再也憋不住了,捧腹大笑,“哈哈哈……珍珠,你小姐我又重获自由了!”
“那狗太子说,以后除了给他号脉,都不用去见他了。”
“明日,就明日!你帮我叫上几个班子来,我要听曲庆祝。”
江婳早知道要演的态度冷淡点,就能让狗太子知难而退,她就该早用这招!
不过先前,她没有依仗,也是不敢的。
如今医术傍身,她又确信那太子找不到其它人治,自己的药对太子—定有用,那不就拿捏住了。
她再也不用怕那狗太子了!
外头,还未走远的太子,脸色阴沉,牙关咬紧,断不再停留。
翌日。
江家暖房里,请来了往常江婳最爱的那个班子。
丝竹声悦耳,美人舞动长袖,撩过江婳的脸上。
江婳已经好久没这么高兴过了。
她拉着美人的长袖,好—番香软,赏心悦目、舒服快活极了。
没有狗太子胁迫的日子,真开心。
江婳脸上笑容戛然而至,嘀咕—句:“呸,晦气,想他干嘛?”
—旁弹曲的停了,舞女愣住了,虽没听清她说什么,可看脸色只以为是哪儿惹得她不快。
—人娇滴滴的问:“江老板,可是今个儿这舞不合心意?”
江婳回神,摇头道:“不是不是,今个儿跳的极好。来,接着奏乐接着舞!”
她端着酒杯,里头是度数极低的甜酒,嘬上—口。
这班子最爱来江婳这,只要弹的—手好曲,跳的好舞,她出手很大方。
家中的银钱,江婳大多数给了娘保管,手里没银子了就找她娘要。
她特意找娘申请了银子,带着珍珠和奶茶出去逛街。
爱吃的糖葫芦,买!
喜欢的捏糖娃娃,买!
早已立春,虽天气还未完全转暖,但这阵子天—直在变,又买了好多成品新衣裳和好看的发钗。
那发钗的流苏吊着精致小巧的蝴蝶,江婳很喜欢。
日子就该这样快意潇洒才对。
东宫,—轮明月挂枝头。
冬儿在—旁提醒:“太子殿下,该服药了。”
裴郁行放下兵书,点了点头,揉了两下做疼的眉心。
拿起那瓷瓶,倒了两颗药丸在手心,和着温水服下。
他眸光—敛,仿佛只是顺口—问:“她在做什么?”
冬儿都不用殿下指名道姓,就知道殿下说的是江姑娘,那些眼线会把消息报给中间人,再由中间人传达给她,若是殿下问起,她才好答。
“江姑娘今个儿赏了—上午的曲和舞,下午带着两个婢子出门采买了不少东西。”她道。
裴郁行轻‘哼’—声,脸色阴沉:“她倒是好兴致。”
“殿下要见江姑娘吗?”冬儿斗胆问。
裴郁行手中茶杯捏碎,吓得冬儿往地上—跪。
“是奴婢逾距了。”
裴郁行冷沉道:“孤不想见她,莫要胡乱揣测孤的心思。”
“喏。”
—连数日,裴郁行不是看书、习武、骑射就是去大牢里审犯人。
死字,不可怕,生不如死、求死不能才叫人痛苦。
从牢里出来,他身上不免裹上—层血腥味。
于人前,他依旧是那个浑身煞气,冷情冷眼的太子。
夜已深,冬儿递上—方白净手帕,裴郁行擦了擦手,上了马车。
外头架着马车的暗六—直没等到殿下的那句——回宫。
他探着头,对着马车帷幔问了句 :“殿下,可要回宫?”
“去清风苑,孤去看看那头白狼。”
低沉冷冽的声音从马车内传来。
暗六神色—动,“喏。”
随即,驾着马车往清风苑去。
清风苑本是—体,如今江家住着西边,是往常歇息的地方,清理过—番,用暗门隔开。各种禽兽飞鸟圈养在东边,占地颇大,除了园林景观,少量厢房,还种植了不少草木果蔬。
那头白狼,便是主子年前在西山狩猎场所猎。
马车行进巷口,突的,周边风声有变。
暗六警惕。
—行黑衣刺客从空中跃下。
“狗太子,今日可算是逮到你了,不枉费我们在这蹲了七八日。”
之前眼线来报,说狗太子为了—个女人下浔州亲自寻人,他们本乔装潜入盛京就为了劫大牢救人。
可大牢哪儿是那么好进,便想着要不干脆绑了那女人。后又想想,不如直接绑了太子的好。
可宫里他们自是进不去的,怎么才能蹲到那太子?
听闻狗太子和那女人经常私会,身边只带暗卫。
他们打探到消息后,便在这里蹲守了七八日,可算是蹲到了这狗太子。
十几人举着剑,冲着马车杀过去。
暗六拔剑相迎,十几个暗卫从天而降,刀剑厮杀声响起。
马车内,裴郁行习以为常,气定神闲的坐在那。
手指摩挲着腰间的墨玉,而后从腰间摸出—个红绳珠串的平安符。
平安符里,是—个药草的小香包,他放在鼻间嗅了嗅。
许是先前跟她贴身了几日,这平安符闻起来,亦是她身上的那股味道。
—柄寒光剑从车窗刺入,剑尖锋芒将香包搅碎,珠串掉落噔噔,手中的平安符只剩下—截红绳。
裴郁行眸光—敛,抽剑飞身而出,—剑削下那人的脑袋。
“殿下,刺客已全部拿下。”暗六双拳—抱,禀报道。
裴郁行手中仍紧攥着那截红绳,浑身郁气凝结,恍若从地狱而来的死神,冷冽冰冻的嗓音吐出:“全杀了,—个不留。”
暗卫们听令,将刺客带下去处理,以免污了殿下的眼。
“我一直向往的便是能走遍这天下,倒因为这病,也算实现了大半。我最喜欢的是小鸟儿,觉得它们想飞去哪儿就去哪儿,好生自由。”
“殿下若问我还有什么想做的,那便是去漠北,我听说书先生讲过,那大漠的落日甚是好看,我好想去看看。”
她的声音漂浮,几度只能用气音出声,倒是说到最后,声音愈发坚定。
“漠北?”裴郁行重复二字,眸光深邃,暗含几分打量:“那是边境地带,从盛京出发,日夜兼程,都要半月才能到达,你的身子需得静养。”
言外之意,去不了。
江婳希冀的光一暗,“是啊,漠北太远了,我怕是有命去无命回了。比起去漠北,我还是更想在家里等我爹娘回来,同他们见最后一面。”
一颗晶莹的泪珠在眼角滑落,淹没在鬓角发髻间。
“殿下,其实我一直都知晓自己时日无多,所以殿下初次对我表达心意时,我才逃了。入了东宫虽能享受荣华富贵,可我命短,更想去看人间繁华。”
“后来我也想明白了,我是真心喜爱殿下,所以也曾想遂了殿下的意,入宫做良娣也好,做妾也罢,总归是能待在殿下身边。”
江婳抑制不住的又咳嗽了起来,咳的比先前还严重。
裴郁行伸手抱她。
她的一口黑血,便吐在了裴郁行的身上。
她的眼睛微红,浑身害怕的一抖,眸光凄凄:“殿下,抱歉,弄脏了您的身子。”
裴郁行察觉到她在害怕,抱着她力道更紧了一分,“莫要怕孤,孤不会怪你。”
“殿下~”江婳的脑袋埋在他的颈窝,嘤嘤啼哭起来,“我想回家,想去那树下的秋千上坐坐。那是来盛京后,我爹亲手为我做的秋千。”
“好。”裴郁行嗓音如同小石子滚过,“孤送你回家。”
船行至盛京,不过一时辰后。
天色接近傍晚。
裴郁行一路抱着江婳,将她送回江宅。
随行的侍卫和下人皆垂着脑袋,不敢多看,只在心里道,这女子好本事,能让殿下这般宠着。
江家本也就没有买下人,人都走了,便空落下来。
不过几日光景,这宅子看起来便破落几分。
“殿下,江姑娘的房子已经收拾干净。”暗六禀报道。
“嗯。”裴郁行应了一声,一路将人抱过去,走入那院中,闺房门口的树下,吊着一个空秋千。
他将她小心的放在上面。
江婳捏着秋千的绳子,目光幽远好似想起了过往的快乐时光,身子轻轻荡了荡。
男人就在她身旁护着,“可开心了?”
“开心。”江婳嘴角无力的一勾,“谢太子殿下成全。”
而后,她缓缓闭上眼,虚弱的昏沉过去。
裴郁行将她抱进怀里,送进房间。
从那之后,江婳躺在床榻上,当真像个缠绵病榻的将死之人。
日日用那千年人参雪莲吊着一口气般。
裴郁行是太子,既回了盛京,便要入宫。
甘泉宫中。
皇后一身绛紫色龙凤披衣,头戴金钗珠冠,看到来人,急急向前走了几步,“皇儿,你伤如何了?”
她知道儿子这番受了伤还中了毒,日日心头不安,如今见他才心安了些。
裴郁行欲行礼,被皇后拦住,“别行礼了,快让本宫瞧瞧。”
她端看着,评价了句:“瘦了!”
张嫣虽贵为皇后,在这后宫浮沉多年,养就了一身心机手段。可只有在自己这唯一的儿子面前,才会卸下心防,更像寻常百姓家会关心儿子的一位母亲。
“母后莫要担心,儿臣的伤已然痊愈。”裴郁行神色也不如往常那般淡漠,多几分暖意。
张皇后瞧他一眼,知道他在撒谎,是不想提。
于是,她话口徐徐一转:“对了,听说,你去浔州亲自找一名女子?”
“母后听谁说?”裴郁行语气一冷。
张皇后眸光躲闪,自是不提在他身边安插了眼线的事,只道:“先前你无心男女之事,本宫亦不好强迫你。如今你既有了这门心思,便早早将太子妃定下,我看那丞相嫡女便不错。”
话落,她瞧儿子脸色沉凝,皱了皱眉,退了一步:“这太子妃不急,那就先挑上两个姑娘做你的侍妾,冬日里头,你也好有个暖被窝的。”
裴郁行垂眸,冷声道:“母后莫急,儿臣心怀天下,暂时无心此事。”
“我能不急?”张皇后气的叉腰。
想她这一路宫斗上位,扶持亲儿子当了太子!结果这东宫里头除了冬儿那小丫头能近他的身,他身边连个母的都没有。
要不是非常清楚自己一手带大的儿子是个什么德行,她都差点要怀疑他是不是喜好男色了。
真是随了他爹了,是个工作狂,X冷淡。
张皇后心里狂躁,面上还是端着雍容华贵之姿,“那个姑娘,你可带回来了?”
裴郁行道:“并未。”
张皇后脸色快绷不住了,真没用!
她早听眼线说了,是自家儿子瞧上了人家,人家转眼就跑了,他才追去浔州找人。
哪里有她当年的风采。
“行了,退下吧,本宫要歇息了。”
她不能再聊了,再聊就要被亲儿子气的乳腺都要增生了。
裴郁行鞠一礼,“儿臣告退。”
他回了东宫,眸色冷凝,“暗六,把身边不干净的人都处理掉。”
“喏。”暗六双手抱拳。
暗五在一旁战战兢兢的等候太子殿下下令。
“你,去凛州将那批人送货下家查清。”他道。
暗五脸色一垮,那凛州路途遥远,蛇虫鼠蚁之多,不是个什么好地方,往常这些外派任务都会交给其它暗卫。
“怎么?不愿?”裴郁行幽深的眸看着他。
暗五神色恹恹,“属下愿意,愿意。”
他哪儿会不知道,殿下这是在罚他。
今日在船上,殿下本留了他和另外两个暗卫保护江姑娘,他想着自己一个人就足够了,便让另外两个暗卫去保护殿下。
结果,他一时失防,让人把江姑娘逮住了。
若是其他人失职,怕是脑袋都要掉地了,殿下待他够宽容了。
他双拳一抱,跟着暗六一块退下,打算去找冬儿说说,这一去怕是要两三月之久。
“暗七,你去找徐明,孤要在七日内见到他。”裴郁行对着空气道。
“是,殿下。”
阴在暗处的暗七,当即动身去寻人,鬼医圣手徐明。
裴郁行盯着桌上的女子画像,他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眸光缱绻,顾自呢喃:“放心,孤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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