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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母重生后,一心搞钱独自美丽卫姮夏元宸大结局

青上青云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苏妈妈想了会才回道:“不像。姮姐儿嘴笨,又向来敬重夫人您,不像是她有说的话。”“倒像是碧竹、初春两个丫鬟合着想出来的话。”卢氏微微颔首。她也是这般想的。姮姐儿被她调教近三年,加上还有弟妹那个蠢货的帮忙,终于磨成畏缩、愚孝的性子,委实是说不出那些话的。轻揉眉尖,卢氏凉声,“姮姐儿今儿不曾上钩,只怕是她身边的丫鬟们使了劲。”“初春、碧竹、青霜是军户遗孤,最忠心姮姐儿,身上又都点本事,得想办法寻了错处,全部解决才成。”“唉,为了云姐儿,我这个当伯母的只能委屈姮姐儿了,回头再给她补上三个丫鬟吧。”一声轻叹,如过堂的风,透着股子阴凉。可那氤氲灯火照着她珠圆玉润的脸庞,又像极佛堂里供着的菩萨。这一晚,杜微院的灯火很晚才熄灭。到了五更天时,杜微院...

主角:卫姮夏元宸   更新:2025-04-01 15: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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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卫姮夏元宸的其他类型小说《主母重生后,一心搞钱独自美丽卫姮夏元宸大结局》,由网络作家“青上青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苏妈妈想了会才回道:“不像。姮姐儿嘴笨,又向来敬重夫人您,不像是她有说的话。”“倒像是碧竹、初春两个丫鬟合着想出来的话。”卢氏微微颔首。她也是这般想的。姮姐儿被她调教近三年,加上还有弟妹那个蠢货的帮忙,终于磨成畏缩、愚孝的性子,委实是说不出那些话的。轻揉眉尖,卢氏凉声,“姮姐儿今儿不曾上钩,只怕是她身边的丫鬟们使了劲。”“初春、碧竹、青霜是军户遗孤,最忠心姮姐儿,身上又都点本事,得想办法寻了错处,全部解决才成。”“唉,为了云姐儿,我这个当伯母的只能委屈姮姐儿了,回头再给她补上三个丫鬟吧。”一声轻叹,如过堂的风,透着股子阴凉。可那氤氲灯火照着她珠圆玉润的脸庞,又像极佛堂里供着的菩萨。这一晚,杜微院的灯火很晚才熄灭。到了五更天时,杜微院...

《主母重生后,一心搞钱独自美丽卫姮夏元宸大结局》精彩片段


苏妈妈想了会才回道:“不像。姮姐儿嘴笨,又向来敬重夫人您,不像是她有说的话。”

“倒像是碧竹、初春两个丫鬟合着想出来的话。”

卢氏微微颔首。

她也是这般想的。

姮姐儿被她调教近三年,加上还有弟妹那个蠢货的帮忙,终于磨成畏缩、愚孝的性子,委实是说不出那些话的。

轻揉眉尖,卢氏凉声,“姮姐儿今儿不曾上钩,只怕是她身边的丫鬟们使了劲。”

“初春、碧竹、青霜是军户遗孤,最忠心姮姐儿,身上又都点本事,得想办法寻了错处,全部解决才成。”

“唉,为了云姐儿,我这个当伯母的只能委屈姮姐儿了,回头再给她补上三个丫鬟吧。”

一声轻叹,如过堂的风,透着股子阴凉。

可那氤氲灯火照着她珠圆玉润的脸庞,又像极佛堂里供着的菩萨。

这一晚,杜微院的灯火很晚才熄灭。

到了五更天时,杜微院又亮了灯,苏妈妈脸色着急让人请大夫过来。

卢氏的心绞病,犯了。

……

而宁远侯府齐世子书房里的灯火,一直燃到五更天还没有熄灭。

“世子,天快亮了,您还是先歇息吧。夫人若知晓,又该心疼了。”小厮洗砚劝着。

他也陪了一宿,眼睑下方都有了淡淡青色。

坐在地下,身边全是一堆围着的齐君瑜,他精神却很亢奋,披头散发也不显疲倦,反而有一种豪放不羁的狂雅。

人,模样生得好就是占便宜。

闻言,低头看书的他头也不抬,道:“你先睡,我再看会书。”

嘴里念着书上的记载,“上阳有小童,落水不醒,两日过忽而醒,其智大慧,过目不忘,三元连中,官拜宰相,八十而亡。亡前言,吾一世重活,大善。”

“重活……重活……”齐君瑜低低呢喃,“所以,我并非做梦,而是又重活一回了。”

死于一场风寒的他,回到云幽十七岁生辰的这日。

唯一出了偏差的是,他没有救起他的妻卫姮,误救了一个丫鬟。

前世——

前世似乎是有这么个丫鬟为了救卫姮而救水。

没想到重活回来,自己误救丫鬟。

这倒是不错。

前世她不惜自毁名声,也要与他结为夫妻。

这一世,正好既能全了她好名声,还能娶她为妻。

齐君瑜合了书籍,舒展修长四肢,起身对洗砚温声吩咐,“备车,去卫府。”

“啊。”

洗砚惊讶到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禁复问,“世子,您要去卫府?”

“嗯,备马。”

齐君瑜是个温润性子,对下人都很随和。

洗砚瞅了眼天色,一脸为难,“世子,刚过五更天,要不,您过了早膳再去?”

才过五更天?

齐君瑜往窗外一看,确实天渐未明。

那就用了早膳,再洗漱一下去见她吧。

自她逝世,俩人足有二十年不见过面,他啊,甚是想她。

想来,如今的她亦是暗里思念自己吧。

五更天,承辉居书房的灯火熄灭,齐君瑜也没有回寝房,就将着在书房浅眠。

洗砚打着哈欠伺候齐君瑜入睡后,轻轻合上门扉,蹑手蹑脚走到右侧手边的耳房。

还没有伸手叩响门环,里面一直等着的孙嬷嬷打开门。

“世子睡了?”声色严肃、核板,一听便知不是位好相与、好糊弄的嬷嬷。

洗砚飞快瞄了眼衣冠整齐,连丝褶皱都没有的孙嬷嬷,视线只是一瞄,便和孙嬷嬷严厉的眼神对了个正色。

唬到洗砚赶紧垂首,愈发地小心翼翼,“孙嬷嬷辛苦了,小的已伺候世子入睡。”

“世子可还好?”

洗砚:“一切安好,不曾再失神落魄。世子还说,等用了早膳,去卫府。”

孙嬷嬷朝书房看了眼,一直绷紧的嘴角放松少许,严声叮嘱,“好生照顾世子,如有不妥,马上告诉夫人。”

“是,嬷嬷。”

洗砚弯腰,恭恭敬敬送走孙嬷嬷。

这位可不是他们下人能得罪得起的人,夫人的乳娘,刚过大衍之年,是侯爷见了都要以礼相待。

孙嬷嬷回来正院,五更天的正院已掌了灯。

一宿睡不踏实的宁远侯肖夫人头头晕脑胀,正让丫鬟她推筋舒缓。

孙嬷嬷进来轻地挥手,不用说话,丫鬟们全有眼色悄然退下,由孙嬷嬷为肖夫人推筋。

“夫人,世子睡了。洗砚说,一切安好。老身听了会,确实没有再哭笑。”

傍晚世子从卫府回来,衣裳里里外外全换了,便连鞋都换了,脸色更是惨白惨白。

一个人在府里一会跑,一会走,还时不时哭笑几声,像什么妖怪附身,把侯府上下吓得不轻。

又不许人近身,谁靠近,便一脸惊悚让谁离开。

便连夫人都不能靠近。

肖夫人闻言,紧蹙的眉尖松了些,“你可去瞧了?”

还是很担心。

孙嬷嬷:“怕再惊扰世子,老身不曾去看。洗砚还说,世子用过早膳后,再去卫府。”

“不成。”肖夫人想也不想,直接否认,“虽说没有再胡言乱语,还是去带他去寺庙找慧安大师瞧瞧才成。”

孙嬷嬷劝道:“世子的脾气您是知道的,看似温和,实则犟,夫人不让他去,怕是不依。依老奴来说,且看看世子气血是否可以,再决定是否去卫府。”

肖夫人沉默一会,坐直了身子,沉声:“也好。瑜哥儿分明是在卫府受了惊,卫府却无半点表示,连事儿都瞒着,我少不了要去找卢如婉问个明白了。”

事关儿子,肖夫人对自己的闺阁好友也有了怒气。

到了天亮,瞌睡中的洗砚隐约听到有人说话,打了个激灵醒来,才发现世子梦魇说起胡话。

洗砚赶差人告诉肖夫人。

过了半个时辰,一辆马车从侯府驶出,去了大悲寺。

……

心绞病躺了两天的卢氏缓过来,便让苏妈妈去库房取两根百年老参装匣,打算亲自去宁远侯府赔罪。

刚把两根百年老参装匣,丫鬟过来说肖夫人、齐世子来了。

丫鬟还说,侯夫人的脸色不太好。

卢氏心知为何脸色不好,见了肖夫人后屈膝一礼,将姿态放低。

“好姐姐,前些日都是我招待不周,害了世子落水。本想着赶紧来姐姐府上请罪,无奈我自个心绞疼犯了,碰巧又赶上云姐儿、姮姐儿两个同时发热,一直忙着照……”

卢氏还没有把话说完,便被齐君瑜急声打断,“夫人,你说卫姮病了?可是大好了?有请大夫有吗?”


高兴过头,等卫姮心情平复下来都骑出城门十几里地了。

“姑娘……姑娘……”

气喘吁吁的初春终于追上,翻身下马时,膝盖里头还—软,还好卫姮眼疾手快扶住她,不然,得直接给跪了。

她也是自到了上京后,就没有骑过马了。

但对卫姮前世来说,不算快了。

卫姮扶好自己的丫鬟,笑道:“看来以后得多带你们出来骑马才成,—身好骑术都快养没了。”

说到初春都有些惆怅,“自打进京后,奴婢快三年没有骑快马了。”

三年吗?

可在她的记忆里,她的好初春在前世已有二十年没有骑马了。

想到前世的初春,卫姮眼眶—阵酸涩。

抚摸马鬃,缓了缓才道:“以后我们时常出来。”

“姑娘,骑不骑马不打紧的。奴婢更想知道以后的路,姑娘打算怎么走呢?”初春轻轻柔柔地问,她家姑娘变化太大了。

大到她既熟悉,又陌生。

心里又慌得厉害。

“奴婢看到姑娘立起来,奴婢很高兴,可奴婢又怕自己太蠢,会拖累了姑娘,想提前听听姑娘的打算。”

这些时日发生的种种,姑娘除了要断掉大房想让姑娘易嫁宁远侯府念头,总感觉,还别有谋算。

她想知道,只有知道才会拖累姑娘。

姑娘想什么,她拼了命也会帮着姑娘的。

卫姮向来知道她身边的三个丫鬟很聪明,她也没有想过要瞒她们。

如今,避开嫁入宁远侯府这桩祸事,是时候告诉初春了。

“三年守孝将过,该分府了。”

初春眼里似洒了阳光,明亮、灼热,转瞬里头又是泪光闪闪。

姑娘终于为二房打算了。

只要姑娘想分,她—定帮着姑娘。

可……

稳重如初春很快平静下来,道:“姑娘想要分府还得徐徐图之才成,不然,—顶忘恩负义的帽子扣下,即使顺利分府,也遭人非议。”

三年前,侯爷战死,伤心过度的夫人携年幼的姑娘、世子回京,还没有安顿好,便传出卫氏那边有居心叵测的人,图谋侯府产业,甚至还有人想夺爵位。

是大夫人提出两府合—,揽下照顾夫人、姑娘、世子之责,这才息了那些卫氏族人的心思。

此事过后,整个京城皆传大夫人贤名,心慈善待小叔遗孀。

夫人更是对卢氏是感恩戴德。

可谁又知晓,三年来大房所有开支,皆走勇毅府账房,—家老小吃穿用度无不精致。

反观姑娘、世子、夫人,被卢氏以为老爷守孝三年,不得铺张为由,连身上穿的衣裳都是普通料子,素净到可怜。

偏生,自家夫人是个糊涂的。

时时提醒姑娘、世子要敬重大夫人、大老爷,不可忤逆。

想到章夫人,初春微微抿嘴,轻道:“姑娘,夫人那边恐怕也不会答应分府。”

这才是卫姮最为头疼的。

她这位母亲吧固执又不喜欢自己,倘若让她知道自己想分府,怕是先把她单分出去了。

“卢氏贤名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府里的坏事—桩桩,—件件传出去,世人自然就知道她贤名之下的心肝有多黑。”

“等到时机成熟,我再提出分府,世人只会拍手叫好。”

初春闻言,立马想到今日医馆种种。

难怪姑娘要让大夫人、苏妈妈过来。

原来如此啊。

大夫人的贤名,从今日开始便有了裂纹。

初春笑起来,“奴婢知晓日后怎么做了。”

卫姮也—并弯唇。

有了初春,很多她想不到的事儿,她都会周全想到。


青梧院

一阵闹腾过后,重归平静。

关了门叶,主仆三人相视一眼,全抿着嘴笑起来。

卫姮发了身汗,如今精神反而更好了些。

见两个丫鬟们高兴,她微笑往窗外看去。

天有些沉闷,今日怕是有一场大雨。

以前世卢氏搓磨她阴狠手段,今晚定会让她去祠堂跪着,好替卫云幽出气。

重活回来,还不曾与卢氏见面。

病着静心两日,是时候开始同她算账了。

收拾屋的初春柳眉轻轻蹙起,短暂的痛快过后,她有些担忧了。

大夫人是不会让姑娘好过了。

卫姮收回视线,便看到初春脸上的担忧。

看一眼正整理花架的碧竹的背影,卫姮朝初春眨了眨眼睛,无声道:“别担心,不会有事。”

重生回来,她哪能让卢氏再搓磨自己呢。

没有发现的碧竹开心道:“姑娘,你是没有看到,丫鬟、婆子围过来时,大姑娘当时的表情哟,那是羞到只想找个地缝追进去呢。”

“还有齐世子,往日瞧着温雅贵气,婆子扶他出来的时候,啧,衣裳凌乱,好不狼狈。”

提到齐君瑜,屋里一下子寂然无声。

正笑着的碧竹也意识到不对劲,转过身,“不对啊,齐世子怎么会来青梧院?还从姑娘的房里出来。”

他不是最不喜姑娘的吗?

初春看了眼碧竹,这小妮子,还需要好好教一教才成。

伸出手指不轻不重戳了她脑门一下,“你啊,先说姑娘清早吩咐你出去办的事。”

卫姮笑道:“无妨,我见她模样,便知李婶在济世医馆那边暂时没有听到什么。”

她惦记前世在自己落水后,有人在济世医馆造谣生事,便以抓药为由,让碧竹出门李婶。

碧竹嘿嘿一笑,“姑娘聪明。李婶说,她家小儿子冬生一直盯着济世医馆,暂时没有听到些什么。”

“还说姑娘且放心,她冬生别看才八岁,但记性好,人也伶俐,去济世医馆也不惹人留意,比她自己过去更妥当。”

说着,碧竹从荷包里拿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银钱李婶不收,都差点和奴婢急了。说您是主子,对她家有天大的恩,三年来头回让她办事,她要收钱,家里男人能立马休了她。”

“又同奴婢保证,她家要没办好您的差事,全家提头来见您。”

李婶和府里干活的李叔是两兄妹。

李婶的男人和李叔以前是卫姮父亲手下的兵,都因伤了腿才回家,而李婶家男人世代仵作,在大理寺谋了个职,重新老本行,没有跟着卫姮在卫府当差。

前世,李婶的次子冬生便是卫姮在南方八家丝绸铺的总管事。

很是能干,且极为忠心。

让他去盯紧医馆那边,倒也放心。

但不能让李婶一家替她白办事,连个跑腿钱都赚不上。

卫姮想了下,道:“库房里我记得有两支百年老参,回头取一支包给李婶。”

外面办的事说完,便是刚才屋里头发生的事了。

这些事,碧竹得知道。

只有知道才会提防。

卫姮这会子也平静了,挑了重点道:“齐君瑜想娶我。”

听到碧竹小脸杀气腾腾,“贼子无耻!他还想让姑娘做妾?我呸!”

“早知,我刚过来就该一脚把他废成阉人!”

妾?

并非作妾。

卫姮凉笑道:“他想我为妻,卫云幽为妾,姐妹俩侍一夫,坐享齐人之乐。”

啥?

姑娘为妻,大姑娘为妾?

怒火烧得正旺的碧竹“滋”一下,火气消了一半。

硬邦邦道,“算他有点眼光。”

初春:“……”

看了她一眼,温声对卫姮道:“姑娘,那也不成,齐世子非良人。”

碧竹飞快点头,“对对对,大姑娘不要的,凭什么塞给姑娘您啊。”

都担心自家姑娘会瞧上齐君瑜。

卫姮失笑,“你们啊,杞人忧天,我可没有爱捡敝屣的喜爱。”

如此说法,让初春、碧竹不禁全笑起来。

姑娘这张嘴惯会损人呢。

碧竹似想到什么,笑着小声问,“姑娘,您说大姑娘要知道齐世子想娶她为妾,她不得气疯啊。”

会气疯吗?

前世卫云幽自甘堕落为外室,可没有气疯。

卫姮轻笑,“从五品小官的女儿给侯府世子为妾,算是高攀。”

论门第,确实是高攀。

倏地,靠近听澜院边的竹树,传来几声鸟啼声。

卫姮黑眸微沉,是李叔的鸟哨声。

是行军午夜暗语。

杏儿想今晚见她。

卫姮淡道:“去告诉李叔,再晾杏儿三天。”

……

听澜院,竹林小亭

夏元宸正在亭抄佛经、养性。

冼心寺高僧说他看似冰冷,实则杀性极重,需得每日抄经以压杀心。

鸟啼声传来,血七目光如冷箭,看向竹林外。

这是——

王军夜哨兵的暗语。

夏元宸没有停笔,也不惊讶,淡声问道:“血六那边查得怎样?”

勇毅侯义薄云天,但凡是他手下的残兵,他除了把朝廷的抚恤银子一纹不少全放下去,还会自己倒贴银子安顿他们,如今府里有几个王军以前的夜哨兵,很正常。

只是没有想到——

夏元宸薄唇微压少许。

勇毅侯的兄长一家,却如此不堪。

血七:“回王爷,还不曾……”

说到中途,血七抬眸往前方望去,“……他来了。”

灰布衣打扮,眉眼清秀血六脚步飞快走到亭里。

单膝跪下,“属下血六,见过王爷。”

“查清了?”夏元宸问。

血六面露愧色,“回王爷,那日前来卫府贵女共十二位,属下一一查过后,皆无贵女可疑。”

夏元宸手中狼毫一顿,“卫府有几位姑娘?”

血六从衣襟里挑出一个小册子,双手端举头顶,“卫府共有五位姑娘,请王爷过目。”

夏元宸已将心经全部抄完。

搁笔,净手,接过小册子。

打开,一目数行。

卫府共有五位姑娘,大房一嫡两庶三位,二房勇毅侯一嫡一庶。

其余几位姑娘,夏元宸一掠而过。

最后,视线落到“卫姮”两字上,凤眸暗晦不明。

患病,未出?

疑点重重。

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卫二曾医治过自己。

为何他没有一点印象?

“漠城大役,她何时救过本王?”夏元宸问。


“齐世子,请自重!”

反应最快的当属初春。

自知道大房的打算,初春从两人进来便一直提防,快一步拦住眼看就要逾矩的齐君瑜。

有初春这么一拦,失态的齐君瑜才意识到自己不妥。

唉。

他是关心则乱了。

退后一步齐君瑜正温声道歉,“是我失礼了,二姑娘要多保重身子,切莫因为年轻而大意,以免影响寿数。”

前世,卫姮死时不到四十。

这世他得好好照顾她,与他白头偕老才成。

他心里想着,并没有发现落他半步的卫云幽,因他言谈举止,手里攥紧的帕子险绞裂。

本来就气他主动提出,要来青梧院探望卫姮。

如今,他看到卫姮生病的反应比看到自己时更大,一时心里百般闷火,灼到她五脏六腑都疼了。

明明前些时日,他见卫姮处处模仿自个,私下对她说卫姮‘东施效颦,令人厌恶’。

这才过了多久,竟然紧张卫姮了?

绝对不可以!

在她没有博得贵人欢心前,齐君瑜只能是属于她一人。

敛好心神,低咳几声的卫云幽向前一步,与齐君瑜并肩而立。

男雅女柔,端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为示两人亲密,有意轻轻拉了拉齐君瑜的长袖后,才柔道:“君瑜,你吓到我姮妹妹了。”

此时,卫姮已经清醒过来。

她刚才在发梦。

梦到前世自己临死前齐君瑜领着卫云幽进来,心里那个恨啊,是恨不得把这两人大卸八块,丢去喂野狗。

心里生出绵延无尽的杀意,眸波冷冽看向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两人。

在看到齐君瑜脸上不掩的担忧时,卫姮眸光一紧。

不对。

齐君瑜不对劲。

现在的他应该讨厌自己才对,而不是语气亲昵,担心自己。

脑海里掠过他刚才说的那些话,一个念头从心里浮起。

难道齐君瑜与她一样,重活回来了?

需得试探一下才成。

正好,卫云幽拿着手帕正掩唇浅咳,目光微动的卫姮垂眸,轻道:“多谢世子关心,我……咳咳咳……”

一语未完就咳了起来,立马用手帕掩唇。

姿态、语气是与卫云幽一模一样。

正是齐君瑜之前所说的“东施效颦”。

卫云幽用帕子遮住嘴边的轻蔑,眸波流转侧目看向齐君瑜。

等着他如以往般露出对卫姮的不喜。

看到的却是齐君瑜更深的担忧,“怎么咳这般严重?”

说着,取了身上腰牌递给初春。

熟稔吩咐,“拿我腰牌,去济世医馆请李大夫过来,他祖上曾是御医,医术高超,风寒风热病症药到病除。”

初春没有接腰牌,甚至连眉眼都不曾抬一下。

齐君瑜见此,对卫姮一叹:“你这丫鬟当真忠心,除了你,谁的使唤都不听。”

前世,他也是使唤不了卫姮身边的三个大丫鬟。

为此还朝卫姮发了好大的脾气,斥责她们目中无主,要将她们三人全部发卖。

那一次是他与卫姮吵架最凶的一次,最终害到卫姮被赶来的卫大夫人以‘出嫁不从夫’为由,寒冬腊月罚跪宁远侯祠三天之久。

也是那一次,卫姮年纪轻轻便下老寒腿的病症。

后来卫姮寒症发作,他还不是人的斥她活该。

越想,齐君瑜越内疚,越内疚,看向卫姮的眼神越发的缠绵。

卫姮却暗里揪紧锦衾,心里头的杀意几乎要喷涌而出。

果然如自己猜测,齐君瑜也重活了!

很好!

前世之仇,今生报!

眼神刚扫过腰牌,便见一双纤细素手已迫不及待地握紧,温柔又不失强势,把腰牌拿到自己手里。

是卫云幽拿走了腰牌。

不满的她美目噙泪,委屈哒哒望着齐君瑜,“这腰牌,是我送与你的。你说过,绝不与人。”

腰牌为青玉,镌刻有“瑜”字,牌面四周雕刻并蒂莲纹。

既代表齐君瑜,也深含卫云幽没有宣之于口的情意。

齐君瑜显然是忘了这事。

闻言,不动声色道:“我知是你送,也不会与人。如今不过是让初春暂拿去请李大夫过来。”

“云幽,你素来大度,莫在此事上使小性子,耽误卫姮治病。”

前世,他与云幽在外面成家,她还多次劝他好生待卫姮。

当然,偶尔也像现在这样使些无伤在雅的小性子,哄一哄便好了。

遂耐着性子起来,“乖,别生气。听闻臻宝阁近日收了《三希宝帖》真迹,明儿我去寻来给你,可好?”

卫云幽杏眼微微一亮。

她亦不是非要齐君瑜不可,不过是见不得齐君瑜对卫姮好罢了。

如今有了文人墨客趋之若鹜的《三希宝帖》,以后放在嫁妆里,也定能让贵人高看她一眼。

又不想让齐君瑜看出她的痛快,佯装犹豫一会,把腰牌递回去。

轻地咬了咬下唇,小声道:“这次念你是关心姮妹妹,我便原谅你一回。下次,可不许再随便给别人。”

说着,眼神意有所指的,轻轻往床上的卫姮看了一眼,又飞快收回视线。

整套小动作下来,落到齐君瑜眼里便是小女儿家的醋意。

云幽这这小性子小心眼,只适合为妾室。

妩媚、温柔,菟丝花般依附男人而活,闲时,还能与她在房里放肆几回。

而卫姮,娶妻当娶她。

前世的她身为一主母,贤惠、端庄、有手段,有能力。

对外内宅安定,妻妾和睦,对外更是辅佐他平步青云,重振宁远侯府。

此生,他亦要娶卫姮为妻。

如此贤妻娇妾,三人同心同德,定能再次重振宁远侯府。

野心勃勃的齐君瑜思及此,眼里愈发的温和。

拿回腰牌时,他手指有意无意轻地勾了勾卫云幽掌心,如愿看到她面颊羞涩,眼里的笑意加深。

“云幽,你且先出去一会儿,我与卫姮有几句话需要私下说。”

这回,卫云幽心里是很爽快。

依母亲的意思,是需要齐君瑜与卫姮私下多交流。

“好,那我在外面等你。”幽幽说完,卫云幽又善解人意补充,“不可太久,孤男寡女,你是男子可不在意名声,我们女子可是要的。”

“呕——呕——”

就在卫云幽刚要离开,卫姮给吐了。

她是被两人不要脸的作派,给生生恶心到吐了。


夏元宸只是想负责。

却让卫姮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

她仿佛看到前世齐君瑜站在跟前,看她的眼神像看一件脏东西,冰冷道:“我会给你名分,以后给我规矩一点。”

名分?

名分算什么!

于她而言是枷锁。

今世哪怕绞了头发做姑子,她也不需要所谓的名分。

“我不需要名分,请公子放手。”

卫姮改变音色,毫不犹豫地冷声拒绝。

夏元宸皱眉。

不要名分?

都失身给他,连名分都不要?

难道,血七是花了大价钱找的青倌儿?

“好,以……”

唇齿间的话还没有说完,倏地间只觉后颈骤然一疼。

夏元宸暗眸一沉,厉喝,“放……”

眼前发黑,话都没有说完,堂堂凌王就被卫姮单掌劈晕,倒在冷泉边。

“哆嗦,我都说了不需要名分,还缠着我,真是自己找打。”

冷声嘀咕的卫姮爬出小小的冷泉,逃离前还不忘趿上绣花鞋。

片刻都不敢耽搁卫姮没有走正门,怕有人守着再次给她一个当场抓奸,干脆推开窗牖,翻窗离开。

黑暗里,血七眼神复杂望着翻窗的身影走过后,才走进厢房里。

漆黑的听澜院,灯火点亮。

血七看清凌王袒露的胸口、下腹全是抓痕、咬痕,心里很是复杂。

王爷洁身自爱二十余年,连女子的小手都没有摸过。

结果刚住卫府第一日,珍藏的清白,没有了。

夏元宸已换好衣衫,淡道:“她不需要名分,既跟了我,明日去给她赎身,买几个丫鬟伺候。”

血七沉默。

出大事了。

“回王爷,此女非我寻我。”血七单膝跪下,“属下失职,请王爷责罚。”

他以为是那女子,是鸿胪寺少卿卫大人寻来伺候王爷的丫鬟。

夏元宸沉声,“领鞭三十,让血六查清此女身份。”

“多谢王爷饶命。”血七垂首。

外面传来敲门声。

领着丫鬟,端着晚膳的苏妈妈站在门外,恭谨扬声问道:“贵客,晚膳已备好,老奴使丫鬟送进来,可好?”

里头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面色透着几分焦急的苏妈妈不由踮脚,拉长脖子,试图想透过槅扇窥视内里。

二姑娘不会真在里面吧。

“贵客是睡了吗?我家老爷说贵客入睡浅,夫人吩咐老奴准备些安神熏香……”

“吱咯——”

闩紧的门打开,血七冷冰冰站在门里头,一眼扫过来,苏妈妈顿时感觉自己被血刀子刮了层皮,吓到她拉长的脖子“咻”一下缩回。

双腿微抖。

天菩萨。

连小厮的气场如此骇人,里头那贵不可言的贵人,气势岂不更吓人?

血七扫了眼苏妈妈,惜字如金,“进。”

……

彼时,卫姮刚好翻过听澜院竹林里的墙头,回到青梧院。

“姑娘……”

院里一直焦急等着的初春、碧竹赶紧向前,扶住双腿酸疼,走路趔趄的卫姮。

“我没事。”卫姮低声问,“卢氏可有过来?”

初春轻声“有过来,都被奴婢拦了。”

自己在听澜院待了那久,卢氏都没有让人过来,可肯定被自己睡了的男子,并非卢氏安排。

卫姮悄然松口气。

碧竹则道:“姑娘,杏儿说只要姑娘能让她伺候齐世子,她知晓怎么做。”

回了房,关了门,卫姮还想再说话,初春柔声道“姑娘,不如先换了衣裳再说旁的事。”

夜黑风重,姑娘又一直穿着湿衣裳,不利身子。

卫姮打了个喷嚏,一阵寒气随之从后背而起,又一连数个打了喷嚏。

已是受寒。

初春、碧竹没有再让卫姮说话,赶紧让卫姮沐浴更衣。

知晓卫姮落水,热水一直备着。

卫姮一边除衣湿,一边道,“杏儿那边让哑婶帮忙暗里盯着,切勿让大房伤了她性命。”

杏儿是个有野心的,一心想往上爬,于她有利的,自然会选择。

但丫头也狡猾,一个口头承诺不足让她口风闭实,还得让她彻底与大房离心才成。

前世,她是死在卢氏手里。

这世,便救她一命吧。

心里思索着,半晌都没有等到丫鬟们的回应,卫姮抬眸一看……

便见忠心耿耿的丫鬟们,一个急红了眼似要立马出去杀人的模样。

一个嘴唇颤颤,脸色惨白。

姑娘这是——

急红眼的碧竹抽出她一直携带的匕首,眼里流着泪,哆嗦道:“姑娘,那人……是谁……是不是大夫人安排的人……奴婢去……”

“不像卢氏安排的人。”卫姮压下碧竹拿刀的手腕,一脸轻松道:“傻丫头,你这会子冲出去杀人,是昭告整个卫府你家姑娘失了身子。”

“还有啊,我早被人下了下作的药,黑灯瞎火里将那男子给强办了,真要说来,我还得多谢他救了我。”

只要听澜院的男子不是卢氏所安排的人,失了身子她都认了。

至于他到底是谁,她是半天一点都不关心。

失身的事儿权当不曾发过,哪怕刀架到她脖子上,她也是不认的。

碧竹、初春听闻是自家姑娘把陌生男子给强办了,一时瞠目结舌。

过了会,碧竹器道:“可可……可吃亏的还是姑娘您啊。”

卫姮弯唇,“我不吃亏,今日要不是他,说不定就是我和齐君瑜了。你们说,我和那男子睡了好,还是和齐君瑜有牵扯好?”

“那肯定是……”碧竹脱口而出,又蓦然收声。

卫姮笑弯了眼,“初春,你认为和谁好?”

初春叹气,“只要不是齐世子,就好。”

真要是和齐世子,姑娘以后在上京连头都抬不起,走到哪都会被人追着唾骂。

一辈子都是被人说道的诟病。

她家姑娘啊,确实如碧竹所言,落回水,又变回和以前一样的聪慧了。

不对,是更聪慧。

卫姮:“所以啊,我这失身不算是失身,当算是活命。”

她知晓身边丫鬟们都不是迂腐的性子,更知道她们都是一心向着自己,不然,也不会让她们发现自己失了身子。

碧竹抹干眼泪,又愤然道咬牙,“大夫是患了失心疯吗?她这般算计姑娘,是不想让大姑娘嫁给齐世子了吗?”

还真让碧竹说对了。

卫姮笑意敛起,“嗯,卫云幽另攀高枝,想悔婚。”

碧竹、初春闻言,皆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碧竹惊疑,“大姑娘是攀上多高的高枝,才舍得放弃宁远侯府啊。”

那必须是比宁远侯府更高的高枝了。

上辈子,卫云幽假死五年后,成了齐君瑜的外室,可见是攀高枝失败。

这辈子么——

卫姮虚眯的黑眸里,寒芒掠过。

若让宁远侯夫人得知卢氏两母女的打算,想必很有趣吧。

再来一个退婚为妾,那就更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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