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卫姮夏元宸的其他类型小说《主母重生后,一心搞钱独自美丽卫姮夏元宸大结局》,由网络作家“青上青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苏妈妈想了会才回道:“不像。姮姐儿嘴笨,又向来敬重夫人您,不像是她有说的话。”“倒像是碧竹、初春两个丫鬟合着想出来的话。”卢氏微微颔首。她也是这般想的。姮姐儿被她调教近三年,加上还有弟妹那个蠢货的帮忙,终于磨成畏缩、愚孝的性子,委实是说不出那些话的。轻揉眉尖,卢氏凉声,“姮姐儿今儿不曾上钩,只怕是她身边的丫鬟们使了劲。”“初春、碧竹、青霜是军户遗孤,最忠心姮姐儿,身上又都点本事,得想办法寻了错处,全部解决才成。”“唉,为了云姐儿,我这个当伯母的只能委屈姮姐儿了,回头再给她补上三个丫鬟吧。”一声轻叹,如过堂的风,透着股子阴凉。可那氤氲灯火照着她珠圆玉润的脸庞,又像极佛堂里供着的菩萨。这一晚,杜微院的灯火很晚才熄灭。到了五更天时,杜微院...
《主母重生后,一心搞钱独自美丽卫姮夏元宸大结局》精彩片段
苏妈妈想了会才回道:“不像。姮姐儿嘴笨,又向来敬重夫人您,不像是她有说的话。”
“倒像是碧竹、初春两个丫鬟合着想出来的话。”
卢氏微微颔首。
她也是这般想的。
姮姐儿被她调教近三年,加上还有弟妹那个蠢货的帮忙,终于磨成畏缩、愚孝的性子,委实是说不出那些话的。
轻揉眉尖,卢氏凉声,“姮姐儿今儿不曾上钩,只怕是她身边的丫鬟们使了劲。”
“初春、碧竹、青霜是军户遗孤,最忠心姮姐儿,身上又都点本事,得想办法寻了错处,全部解决才成。”
“唉,为了云姐儿,我这个当伯母的只能委屈姮姐儿了,回头再给她补上三个丫鬟吧。”
一声轻叹,如过堂的风,透着股子阴凉。
可那氤氲灯火照着她珠圆玉润的脸庞,又像极佛堂里供着的菩萨。
这一晚,杜微院的灯火很晚才熄灭。
到了五更天时,杜微院又亮了灯,苏妈妈脸色着急让人请大夫过来。
卢氏的心绞病,犯了。
……
而宁远侯府齐世子书房里的灯火,一直燃到五更天还没有熄灭。
“世子,天快亮了,您还是先歇息吧。夫人若知晓,又该心疼了。”小厮洗砚劝着。
他也陪了一宿,眼睑下方都有了淡淡青色。
坐在地下,身边全是一堆围着的齐君瑜,他精神却很亢奋,披头散发也不显疲倦,反而有一种豪放不羁的狂雅。
人,模样生得好就是占便宜。
闻言,低头看书的他头也不抬,道:“你先睡,我再看会书。”
嘴里念着书上的记载,“上阳有小童,落水不醒,两日过忽而醒,其智大慧,过目不忘,三元连中,官拜宰相,八十而亡。亡前言,吾一世重活,大善。”
“重活……重活……”齐君瑜低低呢喃,“所以,我并非做梦,而是又重活一回了。”
死于一场风寒的他,回到云幽十七岁生辰的这日。
唯一出了偏差的是,他没有救起他的妻卫姮,误救了一个丫鬟。
前世——
前世似乎是有这么个丫鬟为了救卫姮而救水。
没想到重活回来,自己误救丫鬟。
这倒是不错。
前世她不惜自毁名声,也要与他结为夫妻。
这一世,正好既能全了她好名声,还能娶她为妻。
齐君瑜合了书籍,舒展修长四肢,起身对洗砚温声吩咐,“备车,去卫府。”
“啊。”
洗砚惊讶到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禁复问,“世子,您要去卫府?”
“嗯,备马。”
齐君瑜是个温润性子,对下人都很随和。
洗砚瞅了眼天色,一脸为难,“世子,刚过五更天,要不,您过了早膳再去?”
才过五更天?
齐君瑜往窗外一看,确实天渐未明。
那就用了早膳,再洗漱一下去见她吧。
自她逝世,俩人足有二十年不见过面,他啊,甚是想她。
想来,如今的她亦是暗里思念自己吧。
五更天,承辉居书房的灯火熄灭,齐君瑜也没有回寝房,就将着在书房浅眠。
洗砚打着哈欠伺候齐君瑜入睡后,轻轻合上门扉,蹑手蹑脚走到右侧手边的耳房。
还没有伸手叩响门环,里面一直等着的孙嬷嬷打开门。
“世子睡了?”声色严肃、核板,一听便知不是位好相与、好糊弄的嬷嬷。
洗砚飞快瞄了眼衣冠整齐,连丝褶皱都没有的孙嬷嬷,视线只是一瞄,便和孙嬷嬷严厉的眼神对了个正色。
唬到洗砚赶紧垂首,愈发地小心翼翼,“孙嬷嬷辛苦了,小的已伺候世子入睡。”
“世子可还好?”
洗砚:“一切安好,不曾再失神落魄。世子还说,等用了早膳,去卫府。”
孙嬷嬷朝书房看了眼,一直绷紧的嘴角放松少许,严声叮嘱,“好生照顾世子,如有不妥,马上告诉夫人。”
“是,嬷嬷。”
洗砚弯腰,恭恭敬敬送走孙嬷嬷。
这位可不是他们下人能得罪得起的人,夫人的乳娘,刚过大衍之年,是侯爷见了都要以礼相待。
孙嬷嬷回来正院,五更天的正院已掌了灯。
一宿睡不踏实的宁远侯肖夫人头头晕脑胀,正让丫鬟她推筋舒缓。
孙嬷嬷进来轻地挥手,不用说话,丫鬟们全有眼色悄然退下,由孙嬷嬷为肖夫人推筋。
“夫人,世子睡了。洗砚说,一切安好。老身听了会,确实没有再哭笑。”
傍晚世子从卫府回来,衣裳里里外外全换了,便连鞋都换了,脸色更是惨白惨白。
一个人在府里一会跑,一会走,还时不时哭笑几声,像什么妖怪附身,把侯府上下吓得不轻。
又不许人近身,谁靠近,便一脸惊悚让谁离开。
便连夫人都不能靠近。
肖夫人闻言,紧蹙的眉尖松了些,“你可去瞧了?”
还是很担心。
孙嬷嬷:“怕再惊扰世子,老身不曾去看。洗砚还说,世子用过早膳后,再去卫府。”
“不成。”肖夫人想也不想,直接否认,“虽说没有再胡言乱语,还是去带他去寺庙找慧安大师瞧瞧才成。”
孙嬷嬷劝道:“世子的脾气您是知道的,看似温和,实则犟,夫人不让他去,怕是不依。依老奴来说,且看看世子气血是否可以,再决定是否去卫府。”
肖夫人沉默一会,坐直了身子,沉声:“也好。瑜哥儿分明是在卫府受了惊,卫府却无半点表示,连事儿都瞒着,我少不了要去找卢如婉问个明白了。”
事关儿子,肖夫人对自己的闺阁好友也有了怒气。
到了天亮,瞌睡中的洗砚隐约听到有人说话,打了个激灵醒来,才发现世子梦魇说起胡话。
洗砚赶差人告诉肖夫人。
过了半个时辰,一辆马车从侯府驶出,去了大悲寺。
……
心绞病躺了两天的卢氏缓过来,便让苏妈妈去库房取两根百年老参装匣,打算亲自去宁远侯府赔罪。
刚把两根百年老参装匣,丫鬟过来说肖夫人、齐世子来了。
丫鬟还说,侯夫人的脸色不太好。
卢氏心知为何脸色不好,见了肖夫人后屈膝一礼,将姿态放低。
“好姐姐,前些日都是我招待不周,害了世子落水。本想着赶紧来姐姐府上请罪,无奈我自个心绞疼犯了,碰巧又赶上云姐儿、姮姐儿两个同时发热,一直忙着照……”
卢氏还没有把话说完,便被齐君瑜急声打断,“夫人,你说卫姮病了?可是大好了?有请大夫有吗?”
高兴过头,等卫姮心情平复下来都骑出城门十几里地了。
“姑娘……姑娘……”
气喘吁吁的初春终于追上,翻身下马时,膝盖里头还—软,还好卫姮眼疾手快扶住她,不然,得直接给跪了。
她也是自到了上京后,就没有骑过马了。
但对卫姮前世来说,不算快了。
卫姮扶好自己的丫鬟,笑道:“看来以后得多带你们出来骑马才成,—身好骑术都快养没了。”
说到初春都有些惆怅,“自打进京后,奴婢快三年没有骑快马了。”
三年吗?
可在她的记忆里,她的好初春在前世已有二十年没有骑马了。
想到前世的初春,卫姮眼眶—阵酸涩。
抚摸马鬃,缓了缓才道:“以后我们时常出来。”
“姑娘,骑不骑马不打紧的。奴婢更想知道以后的路,姑娘打算怎么走呢?”初春轻轻柔柔地问,她家姑娘变化太大了。
大到她既熟悉,又陌生。
心里又慌得厉害。
“奴婢看到姑娘立起来,奴婢很高兴,可奴婢又怕自己太蠢,会拖累了姑娘,想提前听听姑娘的打算。”
这些时日发生的种种,姑娘除了要断掉大房想让姑娘易嫁宁远侯府念头,总感觉,还别有谋算。
她想知道,只有知道才会拖累姑娘。
姑娘想什么,她拼了命也会帮着姑娘的。
卫姮向来知道她身边的三个丫鬟很聪明,她也没有想过要瞒她们。
如今,避开嫁入宁远侯府这桩祸事,是时候告诉初春了。
“三年守孝将过,该分府了。”
初春眼里似洒了阳光,明亮、灼热,转瞬里头又是泪光闪闪。
姑娘终于为二房打算了。
只要姑娘想分,她—定帮着姑娘。
可……
稳重如初春很快平静下来,道:“姑娘想要分府还得徐徐图之才成,不然,—顶忘恩负义的帽子扣下,即使顺利分府,也遭人非议。”
三年前,侯爷战死,伤心过度的夫人携年幼的姑娘、世子回京,还没有安顿好,便传出卫氏那边有居心叵测的人,图谋侯府产业,甚至还有人想夺爵位。
是大夫人提出两府合—,揽下照顾夫人、姑娘、世子之责,这才息了那些卫氏族人的心思。
此事过后,整个京城皆传大夫人贤名,心慈善待小叔遗孀。
夫人更是对卢氏是感恩戴德。
可谁又知晓,三年来大房所有开支,皆走勇毅府账房,—家老小吃穿用度无不精致。
反观姑娘、世子、夫人,被卢氏以为老爷守孝三年,不得铺张为由,连身上穿的衣裳都是普通料子,素净到可怜。
偏生,自家夫人是个糊涂的。
时时提醒姑娘、世子要敬重大夫人、大老爷,不可忤逆。
想到章夫人,初春微微抿嘴,轻道:“姑娘,夫人那边恐怕也不会答应分府。”
这才是卫姮最为头疼的。
她这位母亲吧固执又不喜欢自己,倘若让她知道自己想分府,怕是先把她单分出去了。
“卢氏贤名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府里的坏事—桩桩,—件件传出去,世人自然就知道她贤名之下的心肝有多黑。”
“等到时机成熟,我再提出分府,世人只会拍手叫好。”
初春闻言,立马想到今日医馆种种。
难怪姑娘要让大夫人、苏妈妈过来。
原来如此啊。
大夫人的贤名,从今日开始便有了裂纹。
初春笑起来,“奴婢知晓日后怎么做了。”
卫姮也—并弯唇。
有了初春,很多她想不到的事儿,她都会周全想到。
青梧院
一阵闹腾过后,重归平静。
关了门叶,主仆三人相视一眼,全抿着嘴笑起来。
卫姮发了身汗,如今精神反而更好了些。
见两个丫鬟们高兴,她微笑往窗外看去。
天有些沉闷,今日怕是有一场大雨。
以前世卢氏搓磨她阴狠手段,今晚定会让她去祠堂跪着,好替卫云幽出气。
重活回来,还不曾与卢氏见面。
病着静心两日,是时候开始同她算账了。
收拾屋的初春柳眉轻轻蹙起,短暂的痛快过后,她有些担忧了。
大夫人是不会让姑娘好过了。
卫姮收回视线,便看到初春脸上的担忧。
看一眼正整理花架的碧竹的背影,卫姮朝初春眨了眨眼睛,无声道:“别担心,不会有事。”
重生回来,她哪能让卢氏再搓磨自己呢。
没有发现的碧竹开心道:“姑娘,你是没有看到,丫鬟、婆子围过来时,大姑娘当时的表情哟,那是羞到只想找个地缝追进去呢。”
“还有齐世子,往日瞧着温雅贵气,婆子扶他出来的时候,啧,衣裳凌乱,好不狼狈。”
提到齐君瑜,屋里一下子寂然无声。
正笑着的碧竹也意识到不对劲,转过身,“不对啊,齐世子怎么会来青梧院?还从姑娘的房里出来。”
他不是最不喜姑娘的吗?
初春看了眼碧竹,这小妮子,还需要好好教一教才成。
伸出手指不轻不重戳了她脑门一下,“你啊,先说姑娘清早吩咐你出去办的事。”
卫姮笑道:“无妨,我见她模样,便知李婶在济世医馆那边暂时没有听到什么。”
她惦记前世在自己落水后,有人在济世医馆造谣生事,便以抓药为由,让碧竹出门李婶。
碧竹嘿嘿一笑,“姑娘聪明。李婶说,她家小儿子冬生一直盯着济世医馆,暂时没有听到些什么。”
“还说姑娘且放心,她冬生别看才八岁,但记性好,人也伶俐,去济世医馆也不惹人留意,比她自己过去更妥当。”
说着,碧竹从荷包里拿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银钱李婶不收,都差点和奴婢急了。说您是主子,对她家有天大的恩,三年来头回让她办事,她要收钱,家里男人能立马休了她。”
“又同奴婢保证,她家要没办好您的差事,全家提头来见您。”
李婶和府里干活的李叔是两兄妹。
李婶的男人和李叔以前是卫姮父亲手下的兵,都因伤了腿才回家,而李婶家男人世代仵作,在大理寺谋了个职,重新老本行,没有跟着卫姮在卫府当差。
前世,李婶的次子冬生便是卫姮在南方八家丝绸铺的总管事。
很是能干,且极为忠心。
让他去盯紧医馆那边,倒也放心。
但不能让李婶一家替她白办事,连个跑腿钱都赚不上。
卫姮想了下,道:“库房里我记得有两支百年老参,回头取一支包给李婶。”
外面办的事说完,便是刚才屋里头发生的事了。
这些事,碧竹得知道。
只有知道才会提防。
卫姮这会子也平静了,挑了重点道:“齐君瑜想娶我。”
听到碧竹小脸杀气腾腾,“贼子无耻!他还想让姑娘做妾?我呸!”
“早知,我刚过来就该一脚把他废成阉人!”
妾?
并非作妾。
卫姮凉笑道:“他想我为妻,卫云幽为妾,姐妹俩侍一夫,坐享齐人之乐。”
啥?
姑娘为妻,大姑娘为妾?
怒火烧得正旺的碧竹“滋”一下,火气消了一半。
硬邦邦道,“算他有点眼光。”
初春:“……”
看了她一眼,温声对卫姮道:“姑娘,那也不成,齐世子非良人。”
碧竹飞快点头,“对对对,大姑娘不要的,凭什么塞给姑娘您啊。”
都担心自家姑娘会瞧上齐君瑜。
卫姮失笑,“你们啊,杞人忧天,我可没有爱捡敝屣的喜爱。”
如此说法,让初春、碧竹不禁全笑起来。
姑娘这张嘴惯会损人呢。
碧竹似想到什么,笑着小声问,“姑娘,您说大姑娘要知道齐世子想娶她为妾,她不得气疯啊。”
会气疯吗?
前世卫云幽自甘堕落为外室,可没有气疯。
卫姮轻笑,“从五品小官的女儿给侯府世子为妾,算是高攀。”
论门第,确实是高攀。
倏地,靠近听澜院边的竹树,传来几声鸟啼声。
卫姮黑眸微沉,是李叔的鸟哨声。
是行军午夜暗语。
杏儿想今晚见她。
卫姮淡道:“去告诉李叔,再晾杏儿三天。”
……
听澜院,竹林小亭
夏元宸正在亭抄佛经、养性。
冼心寺高僧说他看似冰冷,实则杀性极重,需得每日抄经以压杀心。
鸟啼声传来,血七目光如冷箭,看向竹林外。
这是——
王军夜哨兵的暗语。
夏元宸没有停笔,也不惊讶,淡声问道:“血六那边查得怎样?”
勇毅侯义薄云天,但凡是他手下的残兵,他除了把朝廷的抚恤银子一纹不少全放下去,还会自己倒贴银子安顿他们,如今府里有几个王军以前的夜哨兵,很正常。
只是没有想到——
夏元宸薄唇微压少许。
勇毅侯的兄长一家,却如此不堪。
血七:“回王爷,还不曾……”
说到中途,血七抬眸往前方望去,“……他来了。”
灰布衣打扮,眉眼清秀血六脚步飞快走到亭里。
单膝跪下,“属下血六,见过王爷。”
“查清了?”夏元宸问。
血六面露愧色,“回王爷,那日前来卫府贵女共十二位,属下一一查过后,皆无贵女可疑。”
夏元宸手中狼毫一顿,“卫府有几位姑娘?”
血六从衣襟里挑出一个小册子,双手端举头顶,“卫府共有五位姑娘,请王爷过目。”
夏元宸已将心经全部抄完。
搁笔,净手,接过小册子。
打开,一目数行。
卫府共有五位姑娘,大房一嫡两庶三位,二房勇毅侯一嫡一庶。
其余几位姑娘,夏元宸一掠而过。
最后,视线落到“卫姮”两字上,凤眸暗晦不明。
患病,未出?
疑点重重。
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卫二曾医治过自己。
为何他没有一点印象?
“漠城大役,她何时救过本王?”夏元宸问。
“齐世子,请自重!”
反应最快的当属初春。
自知道大房的打算,初春从两人进来便一直提防,快一步拦住眼看就要逾矩的齐君瑜。
有初春这么一拦,失态的齐君瑜才意识到自己不妥。
唉。
他是关心则乱了。
退后一步齐君瑜正温声道歉,“是我失礼了,二姑娘要多保重身子,切莫因为年轻而大意,以免影响寿数。”
前世,卫姮死时不到四十。
这世他得好好照顾她,与他白头偕老才成。
他心里想着,并没有发现落他半步的卫云幽,因他言谈举止,手里攥紧的帕子险绞裂。
本来就气他主动提出,要来青梧院探望卫姮。
如今,他看到卫姮生病的反应比看到自己时更大,一时心里百般闷火,灼到她五脏六腑都疼了。
明明前些时日,他见卫姮处处模仿自个,私下对她说卫姮‘东施效颦,令人厌恶’。
这才过了多久,竟然紧张卫姮了?
绝对不可以!
在她没有博得贵人欢心前,齐君瑜只能是属于她一人。
敛好心神,低咳几声的卫云幽向前一步,与齐君瑜并肩而立。
男雅女柔,端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为示两人亲密,有意轻轻拉了拉齐君瑜的长袖后,才柔道:“君瑜,你吓到我姮妹妹了。”
此时,卫姮已经清醒过来。
她刚才在发梦。
梦到前世自己临死前齐君瑜领着卫云幽进来,心里那个恨啊,是恨不得把这两人大卸八块,丢去喂野狗。
心里生出绵延无尽的杀意,眸波冷冽看向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两人。
在看到齐君瑜脸上不掩的担忧时,卫姮眸光一紧。
不对。
齐君瑜不对劲。
现在的他应该讨厌自己才对,而不是语气亲昵,担心自己。
脑海里掠过他刚才说的那些话,一个念头从心里浮起。
难道齐君瑜与她一样,重活回来了?
需得试探一下才成。
正好,卫云幽拿着手帕正掩唇浅咳,目光微动的卫姮垂眸,轻道:“多谢世子关心,我……咳咳咳……”
一语未完就咳了起来,立马用手帕掩唇。
姿态、语气是与卫云幽一模一样。
正是齐君瑜之前所说的“东施效颦”。
卫云幽用帕子遮住嘴边的轻蔑,眸波流转侧目看向齐君瑜。
等着他如以往般露出对卫姮的不喜。
看到的却是齐君瑜更深的担忧,“怎么咳这般严重?”
说着,取了身上腰牌递给初春。
熟稔吩咐,“拿我腰牌,去济世医馆请李大夫过来,他祖上曾是御医,医术高超,风寒风热病症药到病除。”
初春没有接腰牌,甚至连眉眼都不曾抬一下。
齐君瑜见此,对卫姮一叹:“你这丫鬟当真忠心,除了你,谁的使唤都不听。”
前世,他也是使唤不了卫姮身边的三个大丫鬟。
为此还朝卫姮发了好大的脾气,斥责她们目中无主,要将她们三人全部发卖。
那一次是他与卫姮吵架最凶的一次,最终害到卫姮被赶来的卫大夫人以‘出嫁不从夫’为由,寒冬腊月罚跪宁远侯祠三天之久。
也是那一次,卫姮年纪轻轻便下老寒腿的病症。
后来卫姮寒症发作,他还不是人的斥她活该。
越想,齐君瑜越内疚,越内疚,看向卫姮的眼神越发的缠绵。
卫姮却暗里揪紧锦衾,心里头的杀意几乎要喷涌而出。
果然如自己猜测,齐君瑜也重活了!
很好!
前世之仇,今生报!
眼神刚扫过腰牌,便见一双纤细素手已迫不及待地握紧,温柔又不失强势,把腰牌拿到自己手里。
是卫云幽拿走了腰牌。
不满的她美目噙泪,委屈哒哒望着齐君瑜,“这腰牌,是我送与你的。你说过,绝不与人。”
腰牌为青玉,镌刻有“瑜”字,牌面四周雕刻并蒂莲纹。
既代表齐君瑜,也深含卫云幽没有宣之于口的情意。
齐君瑜显然是忘了这事。
闻言,不动声色道:“我知是你送,也不会与人。如今不过是让初春暂拿去请李大夫过来。”
“云幽,你素来大度,莫在此事上使小性子,耽误卫姮治病。”
前世,他与云幽在外面成家,她还多次劝他好生待卫姮。
当然,偶尔也像现在这样使些无伤在雅的小性子,哄一哄便好了。
遂耐着性子起来,“乖,别生气。听闻臻宝阁近日收了《三希宝帖》真迹,明儿我去寻来给你,可好?”
卫云幽杏眼微微一亮。
她亦不是非要齐君瑜不可,不过是见不得齐君瑜对卫姮好罢了。
如今有了文人墨客趋之若鹜的《三希宝帖》,以后放在嫁妆里,也定能让贵人高看她一眼。
又不想让齐君瑜看出她的痛快,佯装犹豫一会,把腰牌递回去。
轻地咬了咬下唇,小声道:“这次念你是关心姮妹妹,我便原谅你一回。下次,可不许再随便给别人。”
说着,眼神意有所指的,轻轻往床上的卫姮看了一眼,又飞快收回视线。
整套小动作下来,落到齐君瑜眼里便是小女儿家的醋意。
云幽这这小性子小心眼,只适合为妾室。
妩媚、温柔,菟丝花般依附男人而活,闲时,还能与她在房里放肆几回。
而卫姮,娶妻当娶她。
前世的她身为一主母,贤惠、端庄、有手段,有能力。
对外内宅安定,妻妾和睦,对外更是辅佐他平步青云,重振宁远侯府。
此生,他亦要娶卫姮为妻。
如此贤妻娇妾,三人同心同德,定能再次重振宁远侯府。
野心勃勃的齐君瑜思及此,眼里愈发的温和。
拿回腰牌时,他手指有意无意轻地勾了勾卫云幽掌心,如愿看到她面颊羞涩,眼里的笑意加深。
“云幽,你且先出去一会儿,我与卫姮有几句话需要私下说。”
这回,卫云幽心里是很爽快。
依母亲的意思,是需要齐君瑜与卫姮私下多交流。
“好,那我在外面等你。”幽幽说完,卫云幽又善解人意补充,“不可太久,孤男寡女,你是男子可不在意名声,我们女子可是要的。”
“呕——呕——”
就在卫云幽刚要离开,卫姮给吐了。
她是被两人不要脸的作派,给生生恶心到吐了。
夏元宸只是想负责。
却让卫姮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
她仿佛看到前世齐君瑜站在跟前,看她的眼神像看一件脏东西,冰冷道:“我会给你名分,以后给我规矩一点。”
名分?
名分算什么!
于她而言是枷锁。
今世哪怕绞了头发做姑子,她也不需要所谓的名分。
“我不需要名分,请公子放手。”
卫姮改变音色,毫不犹豫地冷声拒绝。
夏元宸皱眉。
不要名分?
都失身给他,连名分都不要?
难道,血七是花了大价钱找的青倌儿?
“好,以……”
唇齿间的话还没有说完,倏地间只觉后颈骤然一疼。
夏元宸暗眸一沉,厉喝,“放……”
眼前发黑,话都没有说完,堂堂凌王就被卫姮单掌劈晕,倒在冷泉边。
“哆嗦,我都说了不需要名分,还缠着我,真是自己找打。”
冷声嘀咕的卫姮爬出小小的冷泉,逃离前还不忘趿上绣花鞋。
片刻都不敢耽搁卫姮没有走正门,怕有人守着再次给她一个当场抓奸,干脆推开窗牖,翻窗离开。
黑暗里,血七眼神复杂望着翻窗的身影走过后,才走进厢房里。
漆黑的听澜院,灯火点亮。
血七看清凌王袒露的胸口、下腹全是抓痕、咬痕,心里很是复杂。
王爷洁身自爱二十余年,连女子的小手都没有摸过。
结果刚住卫府第一日,珍藏的清白,没有了。
夏元宸已换好衣衫,淡道:“她不需要名分,既跟了我,明日去给她赎身,买几个丫鬟伺候。”
血七沉默。
出大事了。
“回王爷,此女非我寻我。”血七单膝跪下,“属下失职,请王爷责罚。”
他以为是那女子,是鸿胪寺少卿卫大人寻来伺候王爷的丫鬟。
夏元宸沉声,“领鞭三十,让血六查清此女身份。”
“多谢王爷饶命。”血七垂首。
外面传来敲门声。
领着丫鬟,端着晚膳的苏妈妈站在门外,恭谨扬声问道:“贵客,晚膳已备好,老奴使丫鬟送进来,可好?”
里头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面色透着几分焦急的苏妈妈不由踮脚,拉长脖子,试图想透过槅扇窥视内里。
二姑娘不会真在里面吧。
“贵客是睡了吗?我家老爷说贵客入睡浅,夫人吩咐老奴准备些安神熏香……”
“吱咯——”
闩紧的门打开,血七冷冰冰站在门里头,一眼扫过来,苏妈妈顿时感觉自己被血刀子刮了层皮,吓到她拉长的脖子“咻”一下缩回。
双腿微抖。
天菩萨。
连小厮的气场如此骇人,里头那贵不可言的贵人,气势岂不更吓人?
血七扫了眼苏妈妈,惜字如金,“进。”
……
彼时,卫姮刚好翻过听澜院竹林里的墙头,回到青梧院。
“姑娘……”
院里一直焦急等着的初春、碧竹赶紧向前,扶住双腿酸疼,走路趔趄的卫姮。
“我没事。”卫姮低声问,“卢氏可有过来?”
初春轻声“有过来,都被奴婢拦了。”
自己在听澜院待了那久,卢氏都没有让人过来,可肯定被自己睡了的男子,并非卢氏安排。
卫姮悄然松口气。
碧竹则道:“姑娘,杏儿说只要姑娘能让她伺候齐世子,她知晓怎么做。”
回了房,关了门,卫姮还想再说话,初春柔声道“姑娘,不如先换了衣裳再说旁的事。”
夜黑风重,姑娘又一直穿着湿衣裳,不利身子。
卫姮打了个喷嚏,一阵寒气随之从后背而起,又一连数个打了喷嚏。
已是受寒。
初春、碧竹没有再让卫姮说话,赶紧让卫姮沐浴更衣。
知晓卫姮落水,热水一直备着。
卫姮一边除衣湿,一边道,“杏儿那边让哑婶帮忙暗里盯着,切勿让大房伤了她性命。”
杏儿是个有野心的,一心想往上爬,于她有利的,自然会选择。
但丫头也狡猾,一个口头承诺不足让她口风闭实,还得让她彻底与大房离心才成。
前世,她是死在卢氏手里。
这世,便救她一命吧。
心里思索着,半晌都没有等到丫鬟们的回应,卫姮抬眸一看……
便见忠心耿耿的丫鬟们,一个急红了眼似要立马出去杀人的模样。
一个嘴唇颤颤,脸色惨白。
姑娘这是——
急红眼的碧竹抽出她一直携带的匕首,眼里流着泪,哆嗦道:“姑娘,那人……是谁……是不是大夫人安排的人……奴婢去……”
“不像卢氏安排的人。”卫姮压下碧竹拿刀的手腕,一脸轻松道:“傻丫头,你这会子冲出去杀人,是昭告整个卫府你家姑娘失了身子。”
“还有啊,我早被人下了下作的药,黑灯瞎火里将那男子给强办了,真要说来,我还得多谢他救了我。”
只要听澜院的男子不是卢氏所安排的人,失了身子她都认了。
至于他到底是谁,她是半天一点都不关心。
失身的事儿权当不曾发过,哪怕刀架到她脖子上,她也是不认的。
碧竹、初春听闻是自家姑娘把陌生男子给强办了,一时瞠目结舌。
过了会,碧竹器道:“可可……可吃亏的还是姑娘您啊。”
卫姮弯唇,“我不吃亏,今日要不是他,说不定就是我和齐君瑜了。你们说,我和那男子睡了好,还是和齐君瑜有牵扯好?”
“那肯定是……”碧竹脱口而出,又蓦然收声。
卫姮笑弯了眼,“初春,你认为和谁好?”
初春叹气,“只要不是齐世子,就好。”
真要是和齐世子,姑娘以后在上京连头都抬不起,走到哪都会被人追着唾骂。
一辈子都是被人说道的诟病。
她家姑娘啊,确实如碧竹所言,落回水,又变回和以前一样的聪慧了。
不对,是更聪慧。
卫姮:“所以啊,我这失身不算是失身,当算是活命。”
她知晓身边丫鬟们都不是迂腐的性子,更知道她们都是一心向着自己,不然,也不会让她们发现自己失了身子。
碧竹抹干眼泪,又愤然道咬牙,“大夫是患了失心疯吗?她这般算计姑娘,是不想让大姑娘嫁给齐世子了吗?”
还真让碧竹说对了。
卫姮笑意敛起,“嗯,卫云幽另攀高枝,想悔婚。”
碧竹、初春闻言,皆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碧竹惊疑,“大姑娘是攀上多高的高枝,才舍得放弃宁远侯府啊。”
那必须是比宁远侯府更高的高枝了。
上辈子,卫云幽假死五年后,成了齐君瑜的外室,可见是攀高枝失败。
这辈子么——
卫姮虚眯的黑眸里,寒芒掠过。
若让宁远侯夫人得知卢氏两母女的打算,想必很有趣吧。
再来一个退婚为妾,那就更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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